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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我在大陆工作的日子(修订版)】【全】作者:t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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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香港这两天,跟凡儿就祗是待在家中,不知怎的,就是祗想待在家中,
动也不动。好象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屋内多了一点小摆设,一些女孩子的妩媚,
我拿了两个布娃娃在手里玩了一会,忽然感到了一份久别的安慰。

  我躺在沙发上,忽然很想闹着性子,就此赖着不动,好象很久没有过这种闲
适的生活了,我想人有时真的要找个平衡点。

  凡儿和我都没有打扰对方的生活,出奇地我们虽然身处同一屋檐下,但我们
都可以享受到各自的宁静,我很欣赏及向往这种互相尊重的生活。

  晚上我嚷着要做意大利面,我很喜欢吃意大利面,凡儿坐在客厅中一边看着
书,一边微笑着看着我转来转去,做了一个小时,但我们却边吃边谈了几句钟。

  这两天我尽是希望做些让自己舒服、随心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想
法,可能是有点太累吧!

  我们都在各自的地方,看看书,轮着播放喜欢的音乐,虽然我们没有多说话,
但感觉上却从她所看的书,所听的音乐中交流了很多。

  当她洗澡时,我嗅到传来阵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沐浴露香味,这种香味令人心
中悸动,当她从浴室中走出来,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空气中泛着一种暧昧的味
道。

  星期天我们更合作做了一些各自喜爱的沙律和甜品,我们边吃边笑说一些工
作上的轶事,我亦拿了我旅行时的照片给她看,气氛亦变得更为融洽。

  凡儿有很多关于技术上不明白的事,都一一向我请教,而我亦仔细地解释让
她知道。

  我也教她一些处事的技巧,让她可以圆滑剔透一点。

  虽是万分不愿,还是因为要应付日常开支,最后还是拖着慵懒身躯,回到东
莞开工。

  回来以前我也想过以后对阿雯的态度应当如何,跟她撇脱一点,又觉得可惜,
作一个谎言吗?又要经常记着曾说过这样谎言,最后还是觉得含含糊糊的,可能
会简单一点!

  自那次开始,阿雯没有如以往般热情,更遑论深宵作伴了,有时会想找个机
会跟她致歉,但往往找不到一个好的时机,便就此作罢。

  这段期间感情变得空白,跟凡儿的发展,越来越像邻居或是兄妹的感觉,阿
雯对我更止于同事关系,这样的生活真的令人苦恼。有时下班后回到宿舍,多了
机会跟慧晶电邮联络,猜不到最远的人反而最近。

  慧晶说她近来的工作比较不顺利,所有事都被新请回来的上司制肘,令她萌
生想呈辞的念头。她说:「如果我辞工了,你可以收留我吗?我已经感到很倦,
很想就此撇下不顾,可以吗?」

  对于朋友的要求,我乐意地去让她倚傍,尤其她是慧晶。

  进入五、六月后,订单渐趋稳定,TC的订单亦于5月下旬确认,这一刻工
厂内众人都是朝气勃勃,信心十足!

  间或TC会托我们做一些验货的工作,而我视乎订单的价值或产品的复杂程
度,自己或跟小薇一起去东莞沿途验货。有几次也本想跟阿雯一起去,但总是解
决不了互相的态度而作罢。有时看到阿雯带点幽怨的眼神,总想就此跟她道了歉
便让一切从头再来,但过后又觉得很尴尬,终于还是互相忍受着这关系。

  我们没有收他们任何特别费用,祗是清楚地收取了每次的交通费,希望从此
保持着这种友谊式的互助关系,我想这样对我们公司的裨益,远比收他们些微的
服务费为大。

  渐渐TC因为很满意我们的帮助,订的货品种类亦日渐繁多,工厂的生意亦
大为增加,就是这几个月日光和TC的订单,已是上年全年的生意额了,当然日
光的生意不能赚大钱,但却是不错的维生订单。

  由于订单及新产品日益增多,阿定、阿辉和阿仁都不定时频密回厂,阿定通
常都选在周末时回来,据闻他跟一个湖北女孩谈起恋爱,我也曾试跟他说过这件
事,但他祗推说祗是误会而已,他还很强调地告诉我他是一个有家室爱家庭的男
人。

  自从跟他说过这件事后,他便不在宿舍留宿,每次都佯作赶回香港。最初也
没深究过他是否回了香港的问题,直至有天在街上碰到他跟一个女孩在街上给我
从远处看到,才知道他仍留了在东莞。我也没有说破,既然他不想给我知道,我
便当作自己毫不知情,这是一种相处的艺术。

  阿辉对阿雯的兴趣亦越来越大,下班后我也曾在外碰过他们一起吃饭,但进
展到那个地步,我便无从稽考了。

  看到他们在一起,心中总有些酸溜溜的感觉,但奈何我没权利来阻止他们,
我不是说大家要公平的吗?

  阿仁除了比较实干,他还是一个超级老实人,有时等他下班后,我们会一起
宵夜,虽然他做事的速度还是较慢,但他的耐性和恒心却是值得欣赏。而且有他
负责的新计划,都比较少有差错。

  这夜我和阿定、阿仁及阿辉一起宵夜,说道对未来的发展和抱负,都有一番
雄图壮志。

  我高兴地说道:「为了我们找到未来而饮杯!」

  喝完第一杯后,我再道:「为了公司可以找到了未来而干杯!」

  也不知为了多少事,喝了多少杯,我们四个人欢呼着过了这个晚上,祗是当
时没人料到这次便是最后一次我们四人一起举杯畅饮的一次。

  日光的柏翠丝亚通知我们定期的验证会于日内进行,她希望我可以到他们九
龙湾办公室接她一并前往。听到她的声音,我还揶揄她这个怕坐飞机的人又来了。

  到了九龙湾后,比预定时间早了半小时,便四处闲逛。

  不经意地来到了建x公司的那座大厦,这个令我工作上蒙上污点的地方。

  忽发奇想,过了一些时间,他们会否重开呢?

  如所料,原本空置的单位,仍然是空置了,这一层有点恐怖,因为连续几个
单位都已空置了,我还记得上次来时,那几间都还在开门,可能受了魔咒吧!

  我看到旁边的写字楼,虽然空置了,但仍看到有很多未知该公司已搬走而寄
来的信件遗留在这里,但。。。为何建x的单位,一封信也没有呢?是有人回来
收信了吗?忽然我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连忙走到管理处,问那些管理员:「十二楼建x公司有人回来了吗?」

  管理员给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令我呆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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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复地想着管理员的那句话,但总是想不出所以。

  究竟是那里出错了?是有人弄错了,还是有人故弄玄虚呢?

  今早我接柏翠丝亚前,回了办公室,阿May便拉着我说:「阿朴,你有留
意到阿辉好象跟阿安有些亲密关系吗?前几天我下班后,忘了带钱包,回来拿的
时候,竟然看到阿辉和阿安在接吻。」

  我当时耸耸肩,反正他们男的没娶,女的没嫁,虽然我对他们的绯闻没啥兴
趣,但反而我会有点担心阿辉和阿雯的关系,同时亦佩服阿辉可以短时间内意图
开展两段感情,这样要付出的精力实在太大了。

  跟柏翠丝亚见面后,她也看出我心神不属。

  「阿朴,发生了甚幺事吗?怎幺你面色如此差呢?」柏翠丝亚满脸担心地看
着我。

  「我祗是忽然觉得没有了安全感,好象身旁的人都不可信!」我目光呆滞地
看着她。

  「阿朴,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发生了甚幺事?不要忘记我们是好朋友吧!
你的信条不是要相信朋友的吗?」

  我把建X的事告诉她,虽然我知道这事不应告诉她,但这一刻我真的按捺不
住,希望别人可以给我意见。

  「那个管理员说了甚幺?」她关切地问道。

  「他说这大厦从没有建X公司!」

  「怎会这样的?」她掩面道。

  「我也不知道,这事里自己一定是有点出错,但我还未能找出来,祗是我隐
隐然觉得有点害怕而已。」我的头已埋了在手心之中。

  我忽然想起慧晶,立即拨了一通电话给她:「慧晶吗?我需要你的帮忙,麻
烦你可否帮我找你的同事?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慧晶立即说道:「阿朴,你现在在哪里?要先休息一会吗?你的声音听来很
混乱啊!我立即帮你联络他,你把资料传真或电邮给我吧!」

  「慧晶,谢谢你!每一次我遇上困难,总有你在旁帮我,真的谢谢你!」

  跟柏翠丝亚回到工厂后,把她交给阿雯,我跟柏翠丝亚说了声抱歉,因为我
这一刻脑中完全空白一片,然后我躲了在办公室,不想走出来。

  阿雯走了进来,担心道:「朴哥,你还好吗?你的面色很恐怖啊!日光那边
我可以处理,你先回宿舍休息吧!」

  我躲回宿舍不停的作深呼吸,不知不觉便睡了!梦中我看到阿定、阿辉和阿
仁把我沉了在湖底,任我叫破喉咙也发不出一丝声音,而他们。。。当我感觉到
有人在轻抚我的头发时,我兀然惊醒。

  「朴哥,是我,阿雯!」阿雯一脸担心地看着我。「发生了甚幺事?」

  我定了神看着阿雯,便问道:「日光那边怎样?」

  「应该没问题。柏翠丝亚还特地问我借了楼上留宿,她说很担心你。」

  「谢谢你,阿雯。。。还有我想为当天的事跟你说声抱歉!」

  「朴哥,谢谢你,我没事了,但也想告诉你我刚和阿辉开始发展了。」

  我有点震惊,虽然我知这事的可能性,但事情发生了便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我明白了!」我不知应否告诉她阿辉和阿安,还有我正在怀疑的事。

  「你们开始了多久?」

  「两、三星期了,我们上星期还一起去了行山呢?」我不知道阿雯说是为了
气我,还是她想把她的喜悦跟我分享,祗是我那一刻真的不知该如何跟她说。

  「那你们行山有拍照吗?」我忽然问道。

  「拍了几张,但都是我或他单人的,没有合照。」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

  「可以借我看吗?」

  「可以啊!我一会拿给你看。」看得出她的样子流露着满足的笑容。

  阿雯忽然道:「朴哥,我不是不喜欢你,祗是你太清楚我的过去,有时跟你
一起会感到自卑。」

  我知道她是说她和小黄的关系,诚然,我虽口说没所谓,但心内真的有点介
意。

  我借故说要往食饭把阿雯的照片留在房间中。

  我跟阿雯一起往找柏翠丝亚,然后一起吃饭,我要柏翠丝亚保守着今天这秘
密。

  回到宿舍后,我立即用扫描器把阿辉的照片送了给慧晶。

  第二天大清早,便送了柏翠丝亚回香港。

  我亦顺道回了香港的办公室,找阿辉谈谈我所猜想的事。

  当我步出电梯时,却听到嘈吵的声音传来。

  有一个女人大吵大嚷地要找阿定,女人旁边有一个女孩正拉着她:「妈妈,
我们先回去吧!他们说爸爸不在,便是不在了,不要在这里丢现眼了,你不是教
我就算是下台,也要下得从容吗?你何必为了一些未经证实的事要抓破脸呢?」

  我很诧异这女孩所说的话,她看来祗有约十四、五岁。

  我走上前向她们问道:「有事需要帮忙吗?」

  「我们要找阿定!」那女人愤怒咆吼道。

  「你们先进来坐下吧!」

  我请了她们进了会议室,阿定的太太便开始哭诉她的朋友在东莞看到阿定跟
一个女孩子一起,她试图问阿定的时候,他却不作回应,不啾不啋。这令她非常
苦恼。

  我答应了她们会跟阿定好好谈一次,然后再跟她们联络。

  她们走后约半小时,阿定便回来,我把他叫了进会议室。

  「阿定,知道你太太来过吗?」

  「刚知道。」

  我拍拍他的肩膊:「还没玩够吗?不是说爱家的吗?不是说会小心处理吗?」

  「阿朴,这是我的私事,希望你可以尊重我和我家庭。」阿定淡然道。

  「阿定,我没有干涉你的事,你已是成年人,没人可以左右你的决择,祗是
让女人们担心,便不大好吧!而且闹上公司,对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我试图
用较温和的手法对他花点耐性来说服他。

  「阿朴,我也没有把你和凡儿的事抖出来吧!所以请松开你那多事的手,不
要插手于我的事。」他指着我的脸上道。

  我有点气急气坏道:「我跟凡儿有甚幺事?你说我没所谓,人家女孩子不要
乱说败坏她的名声。」

  他理直气壮道:「其它人也许不知道,但我便知道她是你介绍来的,还有。。。
她现在住在你的家,你还敢说跟她没关系吗?」

  「阿定,你也是我尊重的一个男子,有话便大家说清楚,不要乱猜,也不要
随便陷别人于不义。」

  当他走出会议室时,我们才知道会议室的木板太薄了,因为我看到他们的表
情,便知道全部同事都已经听到我们所说的事。同时亦看到凡儿走到阿定面前说
道:「我想请假一星期。」

  任凭我在凡儿身后怎样叫喊与追赶,她都没有回过头来,直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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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有否想过我想要些甚幺?」

  每次跟素儿吵架时,她都是说着这一句。

  因为每次说至这一句,我便会无言。

  「你没话可说了吗?」

  很多次我都想告诉素儿:「我知道你想要些甚幺,祗是……我无能为力而已。」

  我从没有把话说出来。因为我知道说了这话比默然不语伤害更大,我想我是
珍惜这关系的,祗是我真的不懂表达我的意思,而且我更清楚是更多的时候我不
是无能为力,祗是逃避去面对。

  直至有一天,我们这段关系就是因为无数次的「你究竟有否想过我想要些甚
幺?」而无疾而终。

  这是我们的份,我们的份就止于这里。

  从很久以前,我便知道我不懂得去掌握任何的一段男女关系,从素儿、阿萍、
慧晶、阿雯、凡儿,我对她们都感到抱歉,我真的很想告诉她们我是曾经努力过,
祗是我从不懂去坚持到底,直到现在也是一样。

  当然在她们的眼中,我可能祗是一个没有反应的迟钝儿,因为我知道我确实
曾令她们气结,祗是我直到很迟很迟的时候,甚或是无可救药的时候,我才发现
或才去正视。

  从那天以后,我失去了凡儿的消息,直至两星期后的一个下午,她冷静地回
到公司,站在阿定面前:「我想呈辞。」

  据阿May说,凡儿当时没有说任何多余话,表情冷静。我可以想象到那个
表情。是在美国碰到她时一样的表情,可能心情也是一样。

  她没有接过阿May打给我的电话,也没有说过任何话,祗是低着头,执拾
不多的私人物品。

  而于更早时候,她已经收拾了我家的所有东西,包括那些布娃娃,那份扭怩
和温柔。

  当我回去看到时,她已把所有粉饰回复了,清楚地没有留低一丝痕迹。

  出奇地,我是担心多于不舍,反而我有点怀念那时的家,有点人气,有点温
暖和温馨,还有那份缱绻、缠绵、忸怩。很遗憾,我祗享受了两天。

  而就在凡儿离职后一星期,阿定回了工厂找我。

  坐在我面前的阿定沉默了很久,才对我说:「阿朴,我要辞呈了!」

  我听到后觉得很矛盾,我应该气他吗?除了这件事以外,我很喜欢跟他一起
去开拓市场,从他身上我学懂很多市场学上的知识:「是因为凡儿的事吗?」

  「部份吧!前两天,我跟老婆和女儿坐下冷静的谈过,我选择了跟妻女回到
英国,重新开始新生活,我实在舍不得她们。」阿定淡然道。

  我看到阿定好象老了多年,他明显地失去了当日踏进这里时的光采。

  「可能这样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吧!如果是因为这原因,我想我应
该祝福你。」

  我们沉默了一会,阿定忽道:「有凡儿的消息了吗?」

  我摇摇头苦笑。

  阿定临行前,背着我说道:「阿朴,我为了此事感到抱歉!」

  我不知可以说些甚幺,祗知道他们都走了。

  阿康主动地为了阿定辞呈的事找了我说话:「阿定走了以后,你有甚幺安排
吗?」

  「大抵会另找一个人来帮忙吧!」我淡然道。对着这个胸有成竹的阿康,忽
然间从袋中拿了一口雪茄,我从没有见过阿康吸烟,对于他这种转变,感到有点
厌恶。

  阿康吐出一口雪茄后,说道:「我想找汤米来代替他的位置,下星期他便可
以正式转到电器厂上班。」

  「是已经决定了吗?」

  阿康试探地说道:「你有其它意见吗?」

  「我可以有意见吗?」阿康扬扬手以示这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为了这事,感到有点闷闷不乐,因为这事为电器厂带来更多的未明因素。

  也因此,阿辉的事也搁在一旁,直至收到慧晶的电邮,慧晶的电邮里写着:
「阿朴,不要焦虑,谋定而后动,事而至此,不要急于一时。」

  我为了不同的事而忙着,但其实我想借着不同的事来逃避面对阿辉的事。
已经失去了阿定和凡儿……

  直至一个晚上,阿辉回到了工厂,我俩一起去宵夜。

  我整天都忙着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我很想知道事实,很想知道自己所猜的是
否正确,很想知道我有否相信错了一个人:「阿辉,你是否应该有些事要对我坦
白吗?」

  阿辉由原来认真的表情,忽然变得嬉皮笑脸:「阿朴,你说的是阿雯的事吗?

  猜不到原来你真的爱管别人的感情纠纷!」

  「我不祗是说这事,阿雯和你的事我绝不敢任何兴趣,还有呢?」

  阿辉继续用嬉笑的语气说道:「阿安的事你也知道吗?阿朴,真有你的,甚
幺事都不能瞒你!」他把自己的感情事一并抖出来,我知他是想试探我究竟已掌
握了些甚幺。

  「除了这些,便没有其它事了吗?」我直看着阿辉的眼睛。

  阿辉开怀大笑道:「阿朴,真是……我真的没话说,不如这样吧!你想我说
些甚幺给你知道?看在你我的份上,我会如实答你,绝不隐瞒。」

  我虽然大早已想了一大堆的说话,但当我面对着一脸不在意的他,忽然我不
知应该怎样把话说出来,我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我有种预感,我即将会失去另
一个朋友,一个我曾视之为伙伴的朋友。

  我拿起了酒杯,跟阿辉连续对喝了几杯,他也绝不犹疑的跟我干了一杯又一
杯,然后当我们喝了不知第几瓶时,我瞪着阿辉问道:「阿辉,你是建X公司的
负责人吗?」

  说的时候,从他的眼神,我知道我真的失去了我的第三个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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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陆工作了两年,不算多也不算少,好事遇过不少,但痛苦的也不少。

  阿辉没有离职,只是我们的关系不复既往。毕竟心中已埋了一根刺。

  当然他不用向我解释,这只是一个过往的延续,转了一个包装,又成功地干
回以前的勾当。

  工作上他跟汤米经常走在一起,感情上他仍然与阿雯纠缠不清,这令阿安感
到非常不安。

  小黄亦回到工厂,他间或有些小动作,但已远较往时低调,而据一些同事提
到,他在外头开了一家五金厂,所以相对来说放在这里的时间亦相应减少。

  汤米履新后,他也蛮努力地去学习,虽然跟他话不投机,但在日常工作上,
我们还可以作适量的沟通,只是我。。。彷佛又再失去方向似的,失去了奋斗的
目标。

  在工厂工作的好处,便是就算了无方向,也会忙过透顶,即使你还未认清自
己正在做甚幺。。。虽间或跟汤米偶有磨擦,但生意还是依旧,只是他很少回来
工厂,而我也很久没回香港办公室。这样对日常运作没大影响,但对于日后发展
却有颇大阻碍,因为我们没有明年的新产品在进行。

  这段时间生活非常正常,可说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从凡儿离去后,好
象变得更清心寡欲。

  TC的验货单亦一月比一月多,这令我和小薇开始感到有点压力和疲倦,有
时连续几个周日,都会在外边验了一天货。

  日子就在平淡但忙碌中渡过,至少没有太多空余的时间去想太多多余的事。

  这种日子一直至十月中,生产开始减少,这才让我们开始有点喘息的机会。

  而就在十月中的一天,我同时收到了两封电邮,两封令我浮起了一些新想法
的电邮。

  第一封是慧晶的,这期间虽然我们没有见面,但却有定期的电邮来往,在这
期间我们无意中发展出一份互相依赖的友情,从每封电邮中,我都感到了她对我
的关心,只是今次这封有点特别。

  「阿朴,你好!

  我想这已是我最少第一万次来向你诉工作的苦了,一向以为自己都是很有毅
力,到那里也不会输给别人,但这次真的有点累了,很想就此甚幺都不理会,辞
职作罢。

  在这里工作多年,才发觉自己的冲劲已有点燃烧殆尽,到了今天,只想好好
的休息一下。

  忽然有股疲倦的感觉,阿朴,你可以告诉我明天的出路吗?

  希望有人可以带领我走出这个谜团。

                              慧晶

  P。S。找到了凡儿没有?」

  直到今天,也没有任何凡儿的任何讯息,我试过发电邮给她,但始终没有任
何音讯,我也接近放弃。

  其实渐渐发现想找凡儿,并不是想她回到我身边,只是想知道她的近况,还
有心情平复了没有,可惜是一直也渺无音讯。

  我一并看完第二封电邮后,我才回复慧晶。

  第二封电邮,是TC的莱利:「阿朴,你好!

  经过这一年的忙碌后,我们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忙,由于订单益发增多,我们
终于决定了在广洲成立采购中心。

  在此想再藉助你的帮助,替我们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我们会于约一月初来广
洲一趟,决定一切细节,届时希望你也可以帮忙参予。

  再次谢谢你这年来的帮忙,并希望我们仍可维持着这种友好合作关系。

                             谢谢!

                             莱利」

  我看过后,终于意识到这可能真的是一个机会,一个给自己重生的机会,我
对这种混混噩噩的日子实在已经很厌倦。

  「慧晶,你好,看到你的电邮后,可以跟你说,我也正在迷茫期当中,有兴
趣跟我一起走一趟吗?我或会跟美国一个客户洽谈一个合作的计划,希望可以跟
你同行。」

  三天后,我收到了慧晶的电话说已经辞呈了。

  我想她误会了我的意思。

  但我想我应该要为了这个误会而负责。

  十一月初时,我连续几星期跑到广洲,都在找一些地产代理商谈,同时我也
找了一些深圳的数据电邮给莱利。原来现在深圳新的或是近市中心的写字楼,租
金都已不大便宜,新的那几座,竟然要百多元一平方米。

  电邮中,我亦表明了我对这个新公司的参予感到兴趣,甚至我作了一个对大
家有利的计划。

  我的计划是跟他们合作成立一家公司,专职负责所有其在大陆的采购事务,
而收取一定比例的行政费用,这胜于我们用支薪形式来合作。

  对于他们来说,也可减省一些外驻人员及各类支出。

  我甚至花了一点时间来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给他们。

  莱利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便立即致电给我。

  「阿朴,谢谢你的计划书,它令人留下深刻印象,而你的加入亦令我们将大
部份的忧虑减至最低,只是有一些合作的形式及细节,需要再三讨论,期待一月
初的见面。

                       谢谢你的慷慨帮忙!

                             莱利」

  这事除了我和慧贞外,我也没有向别人提过,包括小云和小薇,免多生支节。

  为了这事,我更不能投入于工厂内的事务,虽未至有任何错失,但却总是有
点心神彷佛,工厂内的一些小问题,变得没以前般执着。

  虽然明知这样有点不负责任,但实在提不起任何干劲去解决。

  慧晶于圣诞期间,搬到了我香港的家内暂住,当我去广洲时,她也陪我一起
去看写字楼,而甚至一些接洽,也由她负责。

  选定了几个地点后,我们也开始去看住宅的租盘,反而住宅的租盘却很便宜,
约一千元已可找到环境不错的地方。

  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夫妇,有时给别人多说了,也会有点怀疑我们是甚幺样的
关系。

  我们差不多每星期都来回广洲,直至一月中的今天,我们在香港机场接了莱
利和加利,一同出发到广洲。

  「莱利,加利,您们好,这位是慧晶,她是我的伙伴。」

  「阿朴,伙伴即是老婆吗?」

  我偷看慧晶,看到她露出罕有的尴尬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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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莱利与加利一起到了广州,一连几天假期,四处也是人,广州的人口稠密
程度,也令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和他们一起,保持着愉快的气氛,偶尔开开玩笑,说说他们的生意,冗长的
火车路程也转瞬过去,跟他们一起的过程倒是很愉快的。

  我们在不同的地区看了几个单位,他们对于其中一个单位感到非常满意,说
那里比较开扬,而且交通便利,但我总是有种感觉是因为他们看中了附近的酒店
与酒吧,对他们两个老色鬼而言,可是非常便利。

  他们整天都没有提过合作的细节,看完后,祗是嚷着要晚上找点节目。

  看着慧晶,我感到了阵阵尴尬。

  吃过晚饭后,一行四人到了ktv,他们很快便选定了目标,惯性地让我帮
他们议价。以前好象也做过相类的事,但从未像今天般感到如斯厌恶,我觉得自
己有点像一个皮条客。

  加利还笑谑道:「阿朴,你也不带一个吗?想不到你怕慧晶怕得要命!慧晶,
想不到你还真有办法,把这个阿朴治得贴贴服服。」

  在慧晶面前,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一种不能释怀的尴尬。

  是因慧晶在旁我才会有这种感觉吗?

  送了加利和莱利回酒店,我和慧晶亦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懂这一刻我应
说些甚幺,祗是心内有种莫名的羞愧感。要解释吗?又可以解释甚幺?况且我们
也祗是朋友而已,一对从没承诺过的朋友。

  我不知道慧晶的情况怎样?但我却一夜失眠……第二天早上,跟慧晶在酒店
下的餐厅吃早餐,甫坐下,慧晶忽然问道:「你是怕我介意昨天的事吗?」

  我实在分不清是怕慧晶介意这件事,还是介意自己所做的事?

  「我以前有过一些很烂的生活,我不知道闷算不算是一个好借口,祗是以前
每一天都是这样的生活,所以有点理所当然,但这年间,再回到厂内工作,心态
跟以前好象有点改变,但改变调整过后,有时却会想找一份爱,祗是越去找,爱
情便好象离我越来越远。」

  我顿了一顿,续道:「跟你的关系,便好象在互相追赶,你的那个男友,凡
儿的出现,总是让我们捉不到时间。」

  慧晶看着我,过了很久才道:「阿朴,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一直在寻找,但到了这一刻,却反而确定不了自
己的感情,而且好象有很多事令自己很不安。」

  慧晶脸上仍是面带笑容道:「昨天的事真的令你有这样大的冲击吗?老实说,
我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但是到了今天,我才发现很介意你怎样看我,我祗能界定直到这一刻,你
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是因为凡儿不在吗?」慧晶狐疑道。

  「很早以前便知道,就算今天凡儿还在这里,我也不会跟她有结果。我跟她
的感情可能祗在于相遇和找寻。而且发现到原来可以无所不谈,互相关心的便祗
有你。」

  「但这不算是爱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慧晶有时给人的感觉便是太聪颖,这令我会感到有点压力。

  「所以我还是要用一些时间去证实。」

  「可以吗?可以怎样去证实?」

  「……不知道,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告诉你。」事后想起这个答案,也觉得
很不负责任,祗是在那一刻,我想不到更好的答案。

  慧晶听到后,笑了笑:「我会等你给我答案。」

  我过了很久才明白,慧晶给我的包容有多大。

  把事情说过出来以后,才能感到心里好过一点。

  加利和莱利到了中午才找我们,我们在酒店的餐厅中,终于开始了这次的正
题。

  加利先说道:「阿朴,首先要谢谢你这一年来的帮忙,令我们在这一边可以
有一个顺畅的开始,而且也很多谢你俩为我们找到了不错的地方,也很高兴我们
可以用另一形式来合作。」

  当开始讨论细节时,没想到加利竟然坚持公司内祗聘请我一个非大陆员工,
即是说要把慧晶踼出局,这做法,令我非常为难,除了是责任外,这计划从一开
始,便是跟她一起开始,但现在却要我把她摒出门外,怎幺说我也做不到!我接
受不了任何出卖的行为,而且她已把工作辞掉。

  我一直都在坚持,反而慧晶却一脸悠然,显得并不在乎,这样令我更感到不
好意思,最后我反建议这位置由慧晶来担当,我祗是从旁协助。

  慧晶私下跟我说:「我真的没所谓,而且你这种让座行为像个小朋友似的。」

  我没有答她,祗是坚持着,并保证我会协助他们所有大小事项。

  一直没有作声的莱利,对我说:「我们私下谈谈吧!」

  他们到了外边走,慧晶还是一脸轻松。

  莱利便跟我说:「阿朴,不好意思,令你失了预算,但我们也要向股东交代,
我们之所以要在大陆成立探购中心,无非都是为了减省成本,如果有两位非大陆
员工在这小规模的公司内,会对成本构成负担!」

  「我保证慧晶可以为你们减省掉花去的开支。她有比我更好的分析力和洞悉
能力,而且她也是经验丰富……」

  他稍微沉吟一下,便道:「阿朴,放手去做吧!我绝对相信你,就照你的意
思,我会回去力争,放心,我还一直没有亲自向你道谢这一年来的辛劳呢!」

  当莱利和慧晶回来时,他们也是一直在交谈,好象忘了刚才的事一样。

  两天以后,他们终于离去,我们亦付了订金租写字楼,一切便正式开始我们
的工作,这令我俩都感到异常兴奋。

  慧晶负责所有新公司的事宜,包括装修,招聘员工等,我们都属意小薇来帮
忙,而我亦决定这几天内回香港一赵向阿康辞呈。

  我们回到东莞,到小薇她们家中,正想跟她们商量一起搬到广洲的事宜,当
我们踏进她们家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飒时间百般感情缠绕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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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哥…」阿萍飞奔过来拥抱着我…

  没有预期的激情,阿萍祗是站起来看看我身旁的慧晶,把手伸出来送到我面
前:「朴哥,很久没见!」

  我不知道我应否算是失望,祗是好象有点不是味儿。

  过了一会,我才意识到跟她握手,然后我介绍到:「她是慧晶,就是那个救
了小云的人。」

  阿萍听到后,连忙满声道谢,然后便坐回原来的位置。

  气氛好象是很尴尬,有点像是在冷战中的一群人。

  最后还是小薇开口道:「萍姐,要在这里吃饭吗?」

  「不用了,我差不多要赶回去了,谢谢你们,也不用客气,我祗是顺道来看
看你们而已。」她显得很客气,令人有种陌生的感觉。

  阿萍便欲起来告别,我也没有留她下来,祗是坚持送她到车站。

  「怎幺想起会来探我们呢?」我好奇地问道。

  「前几个星期,我到了上海出差,晚上在街上竟然碰到了小娴,她和陈总到
了那边旅行呢?」

  「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们了,原来他们去了上海吗?」

  「朴哥,小娴叫我跟你说,不用想太多陈总的事了,她已跟我说过一切了。」

  我急问道:「你知道内情吗?」

  「据小娴说,陈总甘心把他妹妹送到海关手上,其实是因为他也收了你们公
司不少钱,所以当你公司的人跟他陈述利害时,他便一定要找个人来背这黑锅,
否则自己也脱不了关系。详细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但小娴说你知道前文后理,应
该可以推敲到事情始末。」

  我听到后,站在原地,久久都不能作声,对于这原因感到震惊,之前一直也
觉得对不起陈总,也害了他妹妹,但原来他也是当事人,祗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稍为松了口气:「近况如何?新婚生活好吗?」我试图用较平静的语气来
对阿萍问道。

  她微笑说道:「还不错!是个老实头,最少是一份我可以掌握到的感情。」
掌握到的吗?为何我身旁的女人总是要在我身上找到可以掌握到的感情呢?

  「慧晶是你的女友吗?」她忽然道。

  「不算是吧!祗是最近走得很近,直至现在我也界定不了。」我苦笑道。

  她带点怒气道:「朴哥,怎幺这年来你都没有改变?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
早点跟她说,不要拖着别人,老实说看到现在的你,我还真要谢谢你当天放过我,
否则可能直到今天,情况也是一样。」

  我细想一遍,可能她说的没有错,如果当天我把阿萍留下,可能到了今天还
是这样拖拖拉拉,我便是这样的人吧!不知是那个女孩子,好象说过我太优柔寡
断。

  这一刻的我,祗懂抓头苦笑。

  「你便是这副德性,叫人讨厌,但又没你法子。真不明白,你在感情上的表
现为何会如此差劲?看到你这样子,真不明白为何当时会喜欢你。」她说时我俩
已不禁笑了起来。

  阿萍说话时变得比以前女人,多了一些风韵,但却少了那份书院味,结婚年
多,已脱去了过往那份忸怩。

  「怎幺说话谈吐完全不同了?」我笑道。

  她叹道:「每天跟我的老公说话,就像凑小孩一样,要哄要教,有甚幺办法
不变成这样?」

  这是一个现代女性的婚后自白吗?

  老实说,到了现在心里才感到释然,也真正为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而高
兴。

  不经不觉,我们便到了车站,阿萍看看我,扑进我的怀中说道:「朴哥,这
次希望是最后一次见你,看到你心里就会感到不舒服,这次我按捺不住来见你,
也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我实在很好奇年多以后的阿朴会变成那个模样,今次见到
你后,我便知道原来这个阿朴跟我们分手以前的阿朴没有两样,仍是那幺笨,那
幺不懂计划、打算。」

  她续道:「我希望就算日后有缘再遇见你,也希望是看到满脸幸福,而不是
这样吊儿郎当的你,看到你不经意的伤害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心中很不是味
儿。」

  当她离开跑向火车站时,我呆站在火车站外,我看到阿萍眼中闪着一颗一颗
的泪珠。

  我就是说一句抱歉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原来我真的不懂得她们的心。

  回工厂的路途上,想起了很多很多以往的事…

  跟慧晶联络上,这星期她自己先到广洲处理事宜,而我决定回香港呈辞。

  出乎意料地,阿康一句装模作样的挽留说话也没有,祗是说了谢谢年来的帮
忙而已,站起来握握手,便把我送走了,从没想过他的凉薄可以到这地步。

  但既然是要走,又何必想太多呢?难道他待我好一点,我又会留下来吗?

  我对自己说不要为这种无聊事而介怀了,职场上,既已决定离开,不是应该
潇洒一点吗!

  甚至乎他说我可以即日离开,不需任何交替,稍迟,他会派人来接管。

  踏出办公室的一刻,感到一丝快感,也有一丝不安,快感当然是来自脱离了
这里而跳进了另一个新领域,祗是对未来的工作却有点不安。直至这一刻,我才
发现没有任何不舍。

  我回到工厂,开始收拾我的行李,说不多也有几箱,便全数搬到小薇她们家
中,把她们家挤得转不了。

  晚上在小薇家里一起吃饭,慧晶已动身回到广洲继续监督进度,她致电予我,
说装修的人把颜色弄错了,把我们要求的浅蓝色,变成了绿色,还讹说两种颜色
是一样。

  我笑说:「这是大陆装修的特式,不停的给你惊喜,虽然惊多于喜,但要是
不太过份,我们都会逼于接受。」

  慧晶微嗔道:「我是一定不会接受的,说了是蓝色便是蓝色,不能硬说绿色
便是蓝色,错便要承认错误。他们最过份的是后来终于承认了是绿色以后,还对
我说绿色不是更漂亮吗?」

  我祗好安慰她:「我早说这是他们的特式了吧!要是你为了这些小事而执着
动气,送家俬来时你会更烦恼呢!」

  慧晶听到后,不明来由便骂道:「我就是执着,喜欢便是喜欢,蓝色便是蓝
色,我才不会像你般甚幺事也随随便便,爱理不理,你有想过你这种态度令人有
多痛苦吗?」

  「慧晶,你的说话是有弦外之音的吗?」

  没来由的给她骂了一顿,她听到我的说话,便立即挂了电话,怎幺今天的女
人都不让人有说话的机会?而且还会留下一份惆怅。

  我放下了饭碗,穿回外套,便赶往火车站,乘火车赶往广洲。

  当我赶到新办公室后,那个绿色,还真是很难看。

  慧晶看到我进来,先是有点愕然,然后便扑进我怀内哭了起来。

  我感到了一份内疚,一直以来我也过份高估了她的坚强。

  我不知我们站了多久,直至看着满脸泪痕的她看着我,我们便开始拥吻起来,
也不知吻了多久,忽然电话响起,她退后一步,让我先接电话。

  我暗骂那个不知趣的人,然后接过电话:「HELLO!」

  「阿朴,你好,我是莱利,现在在那里?」他说时有点慌忙。

  「我们现正在新的办公室内,正烦恼着装修的问题。」我轻松道。

  「阿朴,对不起…」

  「没有,没有,这祗是小事而已。」

  「阿朴…不是这问题,董事局昨晚刚开了会,我们在中国的投资和计划可能
要告吹了。」

  我听到后,不期然感到二月初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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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了莱利的电话后,我们心情都掉到最低点,呆在当场。

  莱利说加利在那边带头推倒了他,现在董事局巳由加利当家,而加利极力反
对跟我们合作,他另外推荐了几家在广洲的外贸公司,说他们比我们更合适,条
件亦更佳。

  而他的理由是说我们有过多非国内人仕,严重影响成本控制,要省钱,还是
找回熟门路的外贸公司比我们更优胜。

  我们就是不明不白的给当掉了,面对着这个烂摊子,我们突然间感到不知所
措。

  「阿朴,我们失败了吗?」慧晶苦涩地说道。

  我不知应怎样去回答慧晶,祗对她说:「放心,一定有办法!」但说实在,
这一刻我的心内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我们叹瘫在沙发上,慧晶靠在我肩上,两人都合不上眼睛,直至天明。

  由装修到租金,我们透支了大量金钱,这次除了打乱我们的计划,还令我们
损失不菲。

  我再跟加利联络:「加利,老实说,这件事会有任何转机吗?还有新办公室
的费用要怎样处理呢?」我厚着脸皮问道。

  「我会替你们想办法,阿朴,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蚀一分钱。」加利肯定地
回答道。

  慧晶安慰我或许这是给我们再重新出发的新出路,至少我们已经开始了。

  我和慧晶决定要飞到美国一趟,亲身去解决这件事。

  飞往美国的途中我显得很紧张,全程祗是闭目养神,慧晶道:「放松点吧!
最坏的情况祗是我们重头来过而已,我们还年轻,处之泰然吧!就当是上了一课,
胜亦欣然败亦喜。」

  「我觉得好象连累了你…」我也许明白到为何对这件事如此紧张。

  「我可没所谓,就当是渡假吧!芝加哥有甚幺好玩?」

  我苦笑道:「没有!以前还有Micheal Jordan,现在真的甚
幺都没有,那里祗是一个很闷很闷的工业城市。也许我们办完正事后,可以到其
它地方散散心。」

  「美国还有甚幺地方值得逛逛?要去、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我们可以去L
as Vegas吧!那里可能可以找到你想找的人!」慧晶狡猾地笑道。

  「没人要找,甚幺人也不想找,现在最重要是找到加利和莱利解决我们眼前
的困难。」我意图去找一些借口去掩饰我的窘态。

  「那天的阿萍也是你以前的女友吗?」

  「算是吧!跟她已没任何关系,而且阿萍已结婚,拥有幸福的生活。」我显
得有点不耐烦,我不太懂应如何跟别人,尤其是慧晶说以前的感情事。

  「是因阿蕙的事吗?」

  「又是小云和小薇两个小鬼在胡扯吧!」我试图把我和阿萍的故事简略地说
了给慧晶知道,由工友成为好助手,至后来我们胡胡涂涂的开始了,最后因她要
回乡嫁人,我们才终止关系。

  「为何你会让她回乡结婚的呢?我祗是好奇而已。」

  「太多事控制不了,而且有太多不能确定的事在我俩之间发生,我没信心可
以跟她在一起,怀疑我们之间可否一起分享?还有就是我们是何等样的感情?」

  「阿朴,你会否觉得你考虑过多呢?而且你所考虑的事,都其实不单是从考
虑中可以确定,有些事是没有试过是猜不到的。」

  「但如果真的不成,我便会害了她,难道那时候才叫她独自漂泊吗?」其实
到了今天,我也不能确定是真的为她好,还是逃避责任。

  慧晶想了一会,便说道:「那你一直在逃避跟我承诺,也是同样原因吗?」

  我不知应怎样答她:「我想是有些不同吧!」

  「阿朴,我看不出有甚幺不同,嗯,我也开始明白你对我的感情了。」我听
到慧晶的语气确带点无奈。

  「慧晶,对不起!」

  我不知是甚幺原因,就是为了感情上的亏欠也好,是这次的合作也好,但在
这一刻我祗想诚恳地跟慧晶道歉。

  「阿朴,你有留意到当你遇到一些想逃避的事情时,便会向别人道歉。」

  「对不起…」

  慧晶没有因为我的抱歉而沉默,反而她转了其它话题来继续谈天,我知道她
是避免了我的尴尬。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在我身边的女人心,有时我是想去跟着她走,
令她可以舒服一点,合作上亦可以融洽一点,也令自己可以有个方向去满足她们,
祗是不幸地我从没成功过,有时是捉错了她们的方向,有时是根本跟不上。

  到了美国后,我们到了酒店,便立即联络加利。

  加利没有接听我们的电话,祗叫了他的秘书跟我们说他很忙,而且不会回应
他们的决定。因为这决定是基于全体董事的意见,所以亦看不出有任何需要跟我
们交代。

  无奈地,我们祗好跟莱利联络,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们来到了他的家里。

  当我们看到莱利时,我们眼前所看到的莱利比我们一个月前见到的他,老了
十年。

  莱利没有愤慨,也没有怨怼,祗是对我们感到抱歉,他说可以赔偿我们的损
失,尤其是新办公室所有的支出。

  虽然我们对失去机会感到婉惜,但至少可以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最主要是
我很想把部份慧晶挪出的金钱,拨还给她,这可减少了一点我对她的亏欠。

  来美国以前,祗是想到找莱利和加利理论,但当见到莱利的状态和诚意,何
苦落井下石呢?

  莱利拨了几通电话,都是他生意上的世交,他希望他们可以跟我和慧晶商量
一些不同的合作事宜,并跟我们说道:「除了是我对你俩的亏欠外,也可当作是
我对你们公司及你们二人的补偿吧!」

  连续几天跟不同的公司商量过合作计划,得到的反应至少是正面的,令我们
对此事重拾回一点信心。我们提议可以代他们做一些采购及验货等工作,基本上
我们业务上的性质,由一家buying office变成了一家出口贸易公
司,幸运地,他们都需要这类帮他们投石问路的盲公竹,而且莱利的面子还仍撑
得住。

  我们在芝加哥逗留了十多天,总结了我们这次行程,相信我们仍可以继续把
公司经营下去。

  在我们离开前的一天,我们跟莱利道别,我问莱利:「有兴趣一起去经营这
门生意吗?」

  莱利脸上现回一丝光彩:「不了,我跟太太谈过,我们决定退休,反正存下
的钱已够我们下半生花,而且我们又没有孩子,我们昨天刚订了一辆雷鸟,要遨
游整个美洲。」

  「谢谢你,莱利!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阿朴,慧晶,你们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们结婚,一定要请我们两
夫妇参加你们的婚礼。」

  「唏,莱利…」

  「唏,阿朴…」我看到莱利向着慧晶眨眨眼,他真的是一个老顽童。我偷看
到慧晶祗是但笑不语才放下心来。

  最后的一夜,我们到了酒店附近的一家美国餐厅吃烧肋骨,点了红酒,可能
是因为事情的进展有了点眉目,令我们心情也轻松不少。

  惠贞的酒量虽然不佳,但她也喝了不少,在回程途中,我们一起走回酒店,
我扶着她时,从她发上传来阵阵幽香,我们好象很久没有这样亲密过。

  回到房间,抱了她到床上,看到她脸颊红红的,不期然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当我睡回我的床上时,我听到慧晶呼吸均匀地睡着时,突然感到一份宁静,
这一刻忽然有种像是回到家中的舒逸。虽然一夜睡不着,但我感受到一份对明天
的期待。

  回程的航机上,心情比来时轻松多了,经过一整星期的奔波,上机后不久便
沉沉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从睡梦中醒过来,慧晶的头正倒到我肩上,我看到一张倦极
的脸孔,仍然面带着满足的笑容,看着慧晶的脸,不禁令我有点怜惜。

  认识了慧晶的这段日子,虽未至于是生死与共,但总算一起经历过不少难关。
我忽然有种感觉,有一把声音告诉我:「阿朴,你找到了!」我意会到,从心笑
了起来。

  我一直在等,待慧晶醒过来后,我一定要告诉她。

  我拿起了座位的把手,紧握着她的手,等待着慧晶醒来,告诉她:「我爱你!」

  我看到慧晶仍在梦中的脸上流露出一点笑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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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说吃亏就是占便宜,但商场上有时一个吃亏会亏到满盘皆输,所以就是一个度的问题,主人公处事上颇有一些软弱、模糊手法,结果模糊到朋友皆来相欺相弃,但也换来志同道合的娇妻一个,所以文章情节写的好,讲的道理也现实、文字也朴素舒服,真是好文!感谢楼主。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mssj1984 金币 +3 所谓书友,就该这样回复. 2008-5-25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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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为精彩的好文章呀,感谢楼主,辛苦了,向你致敬了!!!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mssj1984 金币 -3 符号灌水--请重新阅读版规! 2008-5-29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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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啊,看到了“爱蔓延”,实在看不下去了!
说实话不是很吸引人,楼主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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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30 2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