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st89

作者：温颜
简介：个人经历改编，这篇是想参照濒死幻觉走马灯的感觉写，于是加了很多闪回和超现实的元素，就当做是我的写法尝试和莫名其妙的犯病罢
字数：10,504 字


　　夜。

　　夜晚的冷风拂过，泳池反射着冷白的月色，池面被吹皱，像是满铺的银鳞在
闪烁，晃荡着将池底的蓝白色瓷砖的形状扭曲，只看见一潭漆黑的池水仿佛深不
见底。

　　「哗啦——」

　　一道身影滑入水中，像是鱼儿般欢快的游动，纤秀的手臂拨开水面，一道道
波纹缓缓晕开，人影静立在池面中间，如瀑的长发倾倒而下，水珠随着她的发丝
流落，莹莹的水光在细腻的肌肤上闪烁，仿佛伫立在海面上的人鱼雕塑。

　　男孩站在池边，呆呆的看着她，像是大海上被海妖诱惑的船员，一步步的向
她靠近，身上的衣服被水打湿，紧紧的黏在身上，水池晃荡，逐渐淹没了胸口，
每次迈步都会感到水底的暗流，像是要把他绊倒。

　　少女举起素白的藕臂，水顺着袖口淅淅沥沥的滴下，她挽起男孩的脖颈，将
他抱入怀中，冰冷的池水中，两具温热的躯体紧贴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温
度，呼吸扑在身上，仿佛有幽幽的香气钻入鼻腔，眸子里挂着一层水雾，看不清
眼神。

　　她的手抚摸着男孩的头发，温柔的交颈深拥，肌肤下的脉搏清晰跳动着，仿
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柔软的好像不见底的泥沼，任由满池水波晃动，潮涌
般拍向胸口，却依旧静静的站立。

　　时间悄悄的流逝，只有夜间的风与摇曳的树影证明，落叶漂浮在水面，上下
起伏着随波逐流，听不见半点声音，少女的手掌轻抚着男孩的后背，身体缓缓倾
斜，一点点沉入水中，淹没口鼻，侧倒在池底，气泡在眼前浮起，无声的破碎。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漂起，泳池太浅，指尖似乎能触摸到水面，但拥抱足够沉
重，睁开眼，却只看见她张了张口，两人交缠着沉入水底，逐渐失去了意识……

　　「醒醒。」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男孩猛然睁开了眼睛，背后已经被冷汗沁透，却记
不得自己梦见了什么，身体在颠簸中摇晃着，他看向四周，才发现自己坐在一辆
行驶的公交车上。

　　四周弥漫着氤氲的雾气，视野中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一个人影，他忘记了自
己在哪，公交车也只是机械式的往前走，手指挥动间似乎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湿冷，
发动机不知疲倦的轰鸣着。

　　路上没有行人，车上也没有一个乘客，只看见驾驶位上司机的后脑，分不清
男女，也分不清年龄，车窗外光秃秃的行道树在视野中不断后退，回过头，却发
现自己不知何时背上了书包。

　　只是一个恍惚的瞬间，面前出现了巨大的校门，围墙像是监狱一样高耸，仿
佛直插云端，身体机械式的往里面走去，冷冽的晨风从不知何处的街角吹来，面
粉袋子般的校服咧咧作响，口中呼出的热气凝聚成一团白雾，又立马被吹散。

　　走过一条廊道，教室里一排排的学生转过头往外望，像是背着光一样，漆黑
着脸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无数弯起的眼睛，嘴咧开笑着，里面无数尖利的牙齿，
目光始终跟随着他的身体，脖颈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

　　「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咯……」

　　笑声不断的环绕在耳边，每经过一个教室声音就会叠加一重，视野已经变得
扭曲起来，可是腿还是不受控制的继续往前面迈去，想要转身逃走，可是脚步却
无比沉重，背后的背包压得让人肩痛，衣服布料的纹理似乎都要嵌进肉里，汗液
渗进磨红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吱吖——」

　　滞涩难听的声音随着推开门的动作响起，身后的笑声顿然停止，教室里静的
像是一滩死水，里面的人们缓缓抬起头，像是浮出水面呼吸的鱼，一个个圆睁着
眼睛往这里看，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缓缓拉高腔调，不紧不慢的从里面发出。

　　「你迟到了。」

　　声音平淡得像是无关紧要，男孩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那讲台上的高大的身
影缓缓走向他，脚下的高跟鞋踩在杂色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
敲在他的心脏上。

　　「你啊……

　　****……真是……

　　****……干脆……

　　****……去死好了……」

　　那身影忽的抬起手扯住男孩的耳朵，如同牵着羔羊般拉到讲台上，不锈钢刷
漆的讲台仿佛断头台，又像是屠宰牲畜的案板，他的脑袋被死死按在薄铁的台面
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声音透过随意丢在上面的「小蜜蜂」扩音器放大了
无数倍，冰冷的温度从台面传递到脸上，耳朵根部是撕裂般火辣辣的疼痛，他以
一种屈辱的姿势半趴在讲台上，嘴中吐着白色的雾气，却强忍着什么声音都没发
出。

　　男孩抬起眸子往台下投去视线，在这受刑般的滑稽画面前，池里的鱼像是水
沸腾一样哄堂大笑，扑腾身子拍打出水花，眼珠里闪烁出莫名的光，鱼唇不停开
合着，声音吵闹嘈杂，男孩双腿的肌肉颤动着，终于控制不住朝外面跑去，透过
窗户仍能听见里面窃窃的笑，此起彼伏。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孩在走廊上奔跑着，但却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窗户里的目光全都盯着自己，
几乎就要变得实质化，笑声如同魔咒一般不停的围绕在耳边，仿佛都在嘲笑着他
的无用功，视线被泪水模糊，像是潮水淹没他的眸子，看不清面前的路。

　　「砰——！」

　　突然，像是撞到什么柔软的物体，却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四周瞬
间寂静下来，听不见半点声音，意识还停留在上一秒逃跑的状态，但身体却是站
立着的，仿佛从没动过，他看向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条走廊上了，身前不
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位少女。

　　背影看起来无比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不自觉走近过去，对方也像是
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撩开耳前的发丝转过身来，露出明媚的笑容，腕上的手链在
阳光下熠熠发光，一副青春靓丽的模样。

　　「怎么才来呀，我都等好久了。」

　　她用手肘戳了戳男孩，好像很熟的样子，见到他没有反应，突然把脸凑了过
来，能看见她脸上细微的绒毛，眼睛扑闪，像是蝴蝶的翅膀，白皙的肌肤光滑水
润，透着淡淡的粉红，男孩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闹红了脸。

　　「怎么，还害羞啦……」

　　见到他后退，少女反而笑嘻嘻的贴了过去，用手肘勾住了他的脖颈，让他再
不能逃开，男孩不敢乱动，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胸膛的起伏大了碰到她的身
体，柔顺的发丝撩动着他的脸，幽幽的香气钻入鼻腔。

　　他看见少女笑咪起的眼睛，一时间竟看得入迷，以至于他都没有发现少女不
知何时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纸袋。

　　「还没吃早餐吧？特意给你带的，一直放在怀里保温，喏，还是热的呢。」

　　少女提着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原本还没有感觉，可是现在肚子却突然饿了
起来，她笑了笑，把饼从里面抖了出来，凑到了男孩的嘴前。

　　「啊～」

　　哄小孩似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男孩没法拒绝，只好张开嘴，一口咬了上去，
同时伸手从她手上接过了袋子，低着头安静的吃着，同时用余光偷看她的反应。

　　少女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叉着腰，身上穿着的校服外套松松垮垮，似乎只是
套在外面装个样子，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活力，仿佛是暗色调画面中
的唯一亮光，与周围压抑的环境格格不入，在男孩的眼里，仿若天人。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少女笑了笑，握住了他拿着纸袋的手，微微低下脑
袋，当着他的面一口咬在了他咬过的地方上，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男孩张了
张口，脸上一片通红，最终只是把头偏向了一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怎么啦，我们之前不都是这样分着吃的吗？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少女的唇上沾着层薄薄的油脂，看起来亮莹莹的，泛着糖果的色泽，像是熟
透了的樱桃，如同涂抹了唇膏般饱满丰润，脸上做出俏皮的表情，同时把手上的
饼递到了他嘴边。

　　男孩脸上已经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最终还是犹豫着咬了上去，不敢看
对方的表情，但少女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一样，两个人亲昵的贴在一起，将原本
只有一人份的早餐分完。

　　少女的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仓鼠一样努力的把食物塞进嘴里，天真的可爱，
眼睛里像是闪着光，费了半天劲才把东西咽下去，拍着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噎到
了，胸前的乳房也在随着动作而泛起一阵阵波浪。

　　「呼……差点没缓过来。」少女松了口气，满脸得意的样子，顺便拉过了男
孩的手，「走，咱们买水去，我请你呀。」

　　说着，牵着他往旁边的小卖铺走去，男孩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就这样呆呆的
在外面等着她，眼睛看着围绕着学校的高耸围墙，似乎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翻过，
只能永远被困在这恐怖又压抑的地方……

　　「谁能来……救救……」

　　模糊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堵墙，听不清楚，一阵窒息般的疼痛从心口传来，
他睁开眼，看见少女温柔闭着眼的容颜，如同寻求母亲的婴儿般缱绻的拥紧她的
怀抱，浮曳的气泡缓缓上升，逐火飞蛾般在水面破裂。

　　「啵——」

　　忽的，男孩猛地睁开眼，一阵刺痛从手上传来，自己的手正被踩在冰冷的瓷
砖上，肮脏的鞋底粘黏着恶心的污渍，在自己那因为冻疮而肿胀的手背上留下灰
褐色的鞋印与尘屑，他试图抬起头，一道道扭曲的人影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这蜷缩
在厕所墙角的瘦小身影。

　　「嘻嘻嘻嘻嘻——」

　　「看他这幅样子，真恶心，给他喂点尿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嘲笑层层叠叠的从头顶传来，男孩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声音的来源，可
是他们背着光，只能看见一张张咧开的嘴，尖利的牙齿闪烁着骇人的寒芒，他低
头看着自己被踩在鞋底的手，好痛，抽不出来，好冷。

　　「淅沥沥沥沥——」

　　温热的，在寒冷空气中冒着白雾的，淡黄色的水流从头顶淌下，浸透每一根
发丝，顺着发梢滑落到他的脸上，他只能用力的闭上眼睛，抿紧发白的嘴唇，可
是那股骚臭的味道还是止不住的钻进鼻腔当中，令他作呕。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想不明白。

　　他身体颤抖着，窗外的寒风吹进来，全身都湿透了，面粉袋似的校服紧紧贴
在皮肤上，肢体都已经被冻到失去知觉，他不敢睁开眼睛，感觉自己是一个封闭
的黑盒，难闻的味道混杂着冰凉的空气刺激着鼻腔，已经分不清时间的流逝。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像是隔了一层水的壁障。

　　「一起……逃走吧……」

　　「去……哪里……」

　　「泳池……到那里去……」

　　「嗯……」

　　……

　　温热的触感从皮肤上传来，男孩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纸杯正贴在
自己脸上，少女的手指抓着杯沿，能清楚的看见她指甲上涂抹着的红色指甲油，
在阳光下泛着樱桃般透亮的光泽。

　　「之前就说了，早读逃了什么事都没有，不如用这时间吃个早餐，还不用受
那些老师的骂，他们就是单纯拿我们撒气而已，干嘛傻乎乎的受着。」

　　看到他投来的目光，少女笑了笑，把甜牛奶递到了他手上，随后跟他一起并
排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望向底下空无一人的操场，四下死一般的寂静，时空在这
一刻都仿佛凝固。

　　少女咬着吸管，突然用手指向了高墙，转头看着他：「想不想翻过去？外面
有座游泳馆，还没开业，等夏天咱们偷偷溜进去游泳吧。」

　　男孩看向围墙，高耸的像是望不到顶，外面的世界被一层灰色的雾气蒙住，
仿佛有什么无法想象的恐怖会在他出去后将他撕得粉碎，他捧着甜牛奶纸杯的手
紧了紧，半缩在袖子里的手被暖得通红，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少女吐了吐舌头，半靠在他身上，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已经被浓浓的乌云
盖住，嘴里嘟囔着：「没意思。」

　　「滋噜噜噜噜……」

　　纸杯里的牛奶被吸空，少女眯起眼睛，对准一旁的垃圾桶，用力一扔，精准
的落到里面，得意的握了握拳头，随后便像是猫伸懒腰一样脑袋往男孩的身上蹭
了蹭，似乎是觉得还不够舒服，于是直接把头枕在了他的腿上。

　　男孩的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随后又逐渐放松，目光忍不住看向少女近在咫
尺的面庞，对方也看着他的脸，两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互相发着呆，心情意外
的宁静。

　　太阳被浓厚的乌云遮住，云层中似乎酝酿着狂暴的雷电，微风从某处袭来，
将樱树枝头仅剩的几片花瓣吹落，零落泥泞当中，光线逐渐暗了下来，昏沉的天
穹笼罩在两人头顶。

　　突然的。

　　「如果有一天我■■……你会■怎么办？」

　　少女偏过了头，看不清她的表情，男孩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只感
觉语气里莫名的悲伤，正想说些什么，她却突然把头转了回来，脸上绽放出明媚
的笑容。

　　「开玩笑的，略略略——！」

　　少女躺在他的腿上，她抬起双臂，在男孩脸上肆意揉捏着，发出银铃般的笑
声，好像把刚刚的那一幕一下子揭过，渐渐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变得越来越遥远，
越来越模糊……

　　「醒过来吧……」

　　气泡破裂的声音隐约响起，男孩睁开一条眼缝，隐约看见少女安静的面庞，
她闭着眼睛，双臂环抱着他的身体，抱得越来越紧，他的视线又变得模糊。

　　「那我……就****。」

　　不知怎么回事，男孩几乎脱口而出。

　　「说什么傻话呢。」少女笑着伸手弹了他的脑门。

　　两人嬉笑着，打闹在一起，少女压在男孩身上，双手撑着他的胸口，眼波流
转，闭上了眼睛，任由对方灼热的呼吸扑在自己脸上，感受着掌底慌乱的起伏。
夕阳下，两个身影被拉长，铺在青苔石阶上，逐渐靠近……

　　「啵。」

　　清脆的声音响起。

　　「咔嚓——」

　　像是玻璃裂开的声音。

　　男孩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站在学校后山的林间小道上，面前是石板铺
成的路，金色的余晖从天空洒落，黄昏中，好像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空气也随
着一起扭曲荡漾，蝉在树上发出求偶的叫声，「滋滋」的声音连成了一片。

　　他看见，前方不远处好像有一道身影，叶隙之间洒落的光线仿佛剪碎的金箔，
全都洒在那人的身上，男孩忍不住向前走去，蝉鸣声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愈发躁动，
如同高压锅泄压时喷出的蒸汽声，好像在威胁警告一般，试图将这不速之客驱离
这里。

　　「嗒，嗒，嗒，嗒，嗒……」

　　男孩奔跑着，想要追上前面的身影，却离那人越来越远，蝉鸣越来越大声，
将他包围。

　　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上，夕阳似乎就在地面上，那道人影似乎成了一道黑色的
剪影，男孩看见飘散的长发，她的周围散发着绚丽的光线，天边火烧似的赤红，
好像要将她吞尽。

　　就在落日的前一刻，她转过身，原本娇俏脸上带着伤痕，用粗黑色的线条写
满了污秽的字词，面粉袋似的校服上满是撕裂的破洞，白皙纤秀的手臂上是与她
不搭的淤青，少女突然对着他笑了笑，回头走进了夕阳当中，身影消失得无影无
踪。

　　蝉鸣似乎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频率高得像是要超出人耳所能承受的极限。

　　「嗡——」

　　男孩睁开了眼睛，深蓝色的水池闪烁着银月的冷辉，圆月在波澜的水面上破
碎成了细鳞，在池底，他只看见一层银色将他与水上的世界隔离。

　　他看向了面前那近在咫尺的脸庞，一双温柔的眼眸注视着自己，脸上分明是
笑着的，可是却莫名的感觉到悲伤。

　　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响，视野也逐渐模糊，男孩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身躯，
哪怕大脑已经不住的晕眩，他感觉眼底似乎有些温热，自己或许是哭了，但在池
底，谁也分不清楚。

　　「咔嚓——」

　　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响起。

　　男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操场旁的长椅上，金色的太阳高挂在天空中，
炙烤着他的身体，灼烧着大地，橡胶跑道都散发出淡淡白色的水汽，地面的空气
也因为高温而扭曲着，细密的汗水从脖颈沁出。

　　他抬起头，看见围墙直耸入云，真的好高好高，像是没有尽头，只露出一小
片天空，太阳被困在里面，看不到半点外面的样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井底之蛙
般的悲哀，灼热的阳光洒满他的脸上，四肢，躯干，顺着血液流向每一条向外延
伸的脉络，好像在这烈阳当中无处藏身。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四处没有少女的身影，也没有其他任何活动着的生物的
影子，叶影定格，但是却感觉不到风，坐在树荫下也没有感觉丝毫凉意，蝉在茂
密的树冠上发出求偶的叫声，一浪接着一浪。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裂响，身后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男孩转头看去，发现身后
的围墙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一条缝隙，碎石沙土从里面掉落，露出了一丝外面的
光景。

　　「你叫我来做什么？」

　　微弱的谈话声从那边传出，钻入男孩的耳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小心翼
翼的趴到墙上，看向了墙外的世界，那缝隙很大，如同蛛网般遍布大片的墙面，
可实际上透过墙壁的只有几乎指头大小的洞，眼睛望过去，整幅画面像是被打上
了一层模糊的滤镜般，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两道明显是女性的身影背对着他的视线，几个男人站在门口，隐隐约约将她
包围，堵住了唯一的出口，昏黄的光线从门口映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