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小娘子怒斥老色鬼,老淫棍诱拐良家女
暗中配副蒙汗药,黑心郎中好可恶。
良家少妇垂手得,神游淫荡衣裙剥。
两只色眼贼溜溜,一双干手到处摸。
但见乌鸦咧臭嘴,口衔鲜肉拼命啄。
经过一番拼死挣扎,周郎中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吓得通身是汗,胸膛依然余
悸未消地咚咚狂跳着,周郎中恨恨地咒骂几声,感觉县吏仿佛乃是前世的冤家,
无论自己走到哪里,他的阴影始终伴随在身边,似乎永远也挥之不去了。
望着星光灿烂的窗外,周郎中猛然想起什么,呼地爬起身来,屋内早已是鼾
声大作,酒鬼喝过了汤药,又灌了半碗烧酒,此时睡得正酣,半瞪着一只眼睛,
咧开喷着酒气与汤药味的臭嘴,看了让人直作呕;而老太太则睡在酒鬼的身旁,
伴随着儿子的喘息声,非常可笑地研磨着两排碎牙,那尖细的声息与墙缝内的蟋
蟀一唱一和地鸣叫着。
周郎中虚掩上老太太卧室的房门,屏着气息蹑手蹑脚地绕过酒鬼和老太太,
一路摸索到厨房里,午夜耀眼的星光从那一扇朝北的窗户里照射进来,仿佛一道
道洁白的银线,稀稀沥沥地扬洒在炉灶东侧的小土炕上。
周郎中早已垂涎三尺的花妮此时独自一人睡在小土炕上,甚至连个被子也没
盖,一只瓷碗放在炕沿上,星光下,碗底泛着暗淡的浊光,那显然是蒙汗药的残
液。
周郎中窃喜:「嘿嘿,小娘们果然把药灌进肚子里了,此刻药性正在剧烈的
发作之中,凭着以往的经验,小娘们就如死去一般,那堆白嫩嫩的鲜肉仿佛就是
盘中的山珍美味,此刻不美美的饱餐一顿更待何时啊!」
于是,周郎中三步两步地窜到土炕边,为了验证花妮当真麻木了,周郎中拿
出惯用的伎俩,手掌拽住花妮的发束,用力地向左右扯了扯,小娘们毫无反应,
周郎中依然放心不下,又垂下头去,一对色眼瞪得溜圆,贼溜溜地盯着花妮的面
庞。
但见小娘们秀眼紧闭,微微开咧的小嘴流溢着条条涎丝,那是因麻醉而不由
自主流淌出来的口水。周先生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到土炕上,欣喜若狂地爬上土
炕:「乖乖,终于得手了!嘿嘿。」
「哦——哟。」不知是老色鬼用力过猛,还是牙齿切咬的太重,或是狗熊般
的臭肉压得花妮几近窒息,只见身下的花妮奋力的挣扎起来。
老色鬼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双手握着奶子摸得正欢,只听嗷的一声,身下
的花妮突然发力,将毫无准备的老色鬼咕咚一声推向一旁。
「你——?」花妮翻身坐起,脑袋依然嗡嗡作响,双眼不停地窜出金花,身
下一片狼籍。望着土炕上的周郎中,又瞅了自己光溜溜的下身,花妮顿然明白了
一切,慌忙整理一番上衣,努力遮掩住一对白嫩嫩的奶子,然后,一边找寻自己
的裤子,一边怒视着周郎中。
「恶棍,你是何居心?你配的那是什么药?你,你污辱了我。」女人失身,
其严重程度不亚于丢了半条性命,花妮彻底绝望了。完喽,我的贞洁瞬息之间便
让这恶棍给葬送了!既然如此,我岂能饶了他?
于是,花妮一边胡乱蹬踹着裤子,一边冲周郎中嚷道:「我,我,我要去官
府告发你!」
周郎中的脑袋重重地砸在硬梆梆的土炕上,登时鼓起一个血包来,在花妮的
喝斥声中,周郎中唯恐惊醒了堂屋里的酒鬼和老太太,从而把事情闹大,直至不
可收拾。于是,老色鬼顾不得疼痛,一咕碌爬起身来。
望着怒火万丈的花妮,老奸巨滑的周郎中采用屡战屡胜、以攻为守的战术,
渗着淫汗的脸上泛起一副十足的无赖之色:「好啊,美人,你去告吧,我就在你
家等着县吏来捉我!」
「呸。」周郎中这副德性把个花妮气得浑身发抖。你污辱了我,还如此的得
意,真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小娘们实在气愤不过,冲着恶棍狠狠地唾了一口:「呸!你得意个什么,你
占了我的便宜,我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哼哼,代价?我能付出多大的代价?」老淫棍轻蔑地瞟了花妮一眼:「官
老爷知道了,顶多打我几板子,然后,要么判个流放,要么判个充军,据我的经
验,所有这些处罚,都可以用银子来摆平,这个世界上,只要舍得花钱,不仅能
买来自由,还能买来一切、一切。」
「而你呢?要么没入官府为奴,要么被婆家休回家去,从此闹得满庄子风言
风语,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啊?」
「哼,我被你脏了身子,当然是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可是,我也绝不会放
过你的,我要跟你对命,现在就对命!」说着,花妮跳起身来,伸手从厨架上拽
过一把亮森森的菜刀来,恶狠狠地挥向老淫棍。
周郎中手臂一抬,非常轻松地掐住花妮的手臂:「且慢。」
「怎么?」花妮瞪着淫棍:「你怕死了?」
「非也。」老色鬼夺下花妮的菜刀,重新放回到厨架里,慢条斯理地开导小
娘们道:「我这把年纪了,女人也没少玩,死掉也够本了,可是,我死在你家的
土炕上,并且还是你杀的,到了官府那里,经过审问,你还是要声名狼藉啊,美
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哦。」听了老色鬼的话,花妮果然没了主张。
「是啊,你这混蛋说得还算有些道理,可是,我怎么办啊?」花妮扑通一声
瘫倒在土炕上:「活着无脸见人,死了也不得清白,我,我,可怎么办啊?」
「这好吧,只要你听我的,我保你声名清白!」
「我听你什么啊?」花妮无可奈何地望着老色鬼。
周郎中则狡猾地笑了笑,装着关切的样子,坐到花妮的身旁:「跟我走!」
「不。」花妮不容分说地摇了摇头:「让我私奔,声名更臭了,还不如现在
就死掉呢!」
「娘子,你听我说。」乖乖,此时此刻,老色鬼俨然已经把花妮当成自己的
老婆了,大家听听,连称谓都如此近乎了。
「娘子啊,你汉子终日酗酒,折寿短命已是必然,你为何要守着这堆烂肉,
过着毫无希望的生活呢?想开点,跟我走吧,我有手艺,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
可也能保证你丰衣足食啊。请跟我走吧,我是真心喜欢你啊!」
「不成,绝对不成!」花妮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你污辱
了我,一旦被官府查办了,纵然被没入官府为奴,或是休回家去,我怎么说也是
个受害者啊。可是,如果我与你私奔他乡,我着实就成为抛弃婆婆和丈夫的罪人
了,我不能,我虽然贞洁不保,还要保住最后的一点声名啊!」
「哼,他妈的,真是个榆木疙瘩脑袋,打死也不开窃。」
正堂里突然传来老太太起身的声响,花妮与周郎中均不约而同地停下嘴来,
彼此会心地对视一番,周郎中冲花妮撇了撇嘴:「娘子,你好生考虑考虑吧,不
过,纵使你死心不跟我走,我自有办法把你弄走!」
说完,乘着困眼昏花、耳朵又聋的老太太尚未发现些许珠丝,周郎中带着得
意的微笑,抬起狗蹄子扬长而去了。花妮草草整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望着老淫
棍的背影,也不知他会使出什么阴险毒辣的诡计来图谋自己,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