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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正气寻「妇」录】【全】作者: 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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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香艳解毒

  既然下定了决心,办起事来就很利索了。细细一数,这里连灭天一共有九个
尼姑,除了灭天年纪大点外余者都是妙龄女尼,有一个小点,只十三四岁。这么
多人一下子是带不走的,没办法只好在四周布下个八卦迷魂大阵,以防有人闯了
进来。

  这阵法是当年师祖所传给我的三大阵之一,有迷人心智,阻隔阵内之人声音
视线之效。外人看不到也听不到阵内之事,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布好阵后,我慢慢走向灭天她们。

  灭天大惊,吃吃地看着我,仍是不信:“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看看你那些徒弟们,再不救她们的话难免欲火焚身而死。”

  “淫贼,我们就是死也不要你救。”

  “你不要我救无所谓,但她们不行。她们正当妙龄,风华正茂,年纪轻轻就
此丧命实是不值。”

  灭天听我一说,转头看着自己那君心爱的徒弟们。她们一个个地在身上乱挣,
衣衫早已零乱不堪,双腿紧夹,面色通红,口中呻吟不绝,早就忍耐不住了。一
阵酸意涌上心头,灭天心中大痛,耳中似是回响着我刚才的话语,“不值,不值
……”

  我看她痴痴地若有所思,再也不管她了。众女尼们早已不堪欲火煎熬,晚救
一点的话恐会烧坏神智。冲过去一把抱住一个妙龄女尼,拥着她火热的身子边轻
轻地帮她脱下衣服边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

  那女尼似要挣扎,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红着脸对我说:“贫尼妙慧,今年刚
满二十。”

  我听她不但说出名字,还自报年龄,显是认可了我的行为。这妙慧像貌清秀,
略有些胖,脱下衣服来才知那青灰色的素衣下有一个丰满异常的火热侗体。轻轻
地摘下她的肚兜一双小巧可爱的玉乳猛地一蹦而出,乳晕鲜红欲滴,上面那一点,
小小的。我再也忍不住,一口叨住那粒鲜红,不停吮吸。

  妙慧啊一声,死死将我头部按在她怀里,“轻点,少侠轻点。”我双手变不
闲着,在她身上不断游走……

  整个过程没有和风细雨,完完全全是狂风大浪,不是我不怜惜,是对方要求。
这龙涎香果真历害,连尼姑都动了春心,还这么放浪。即使是个荡妇,也不会比
妙慧叫得大声。边上的众女尼早已不堪,几个内力差的忍不住爬到我身边不停地
用她们火热的身体挤压,磨擦着我。灭天、晓芙、还有那小尼三人明显是众人中
的佼佼者……

  在一声尖叫声中,她们一个个有如烂泥般软趴在地上昏睡不醒。

  直起身,赤裸裸地走向依偎在一边的三女。那芷若小尼水汪汪的双眼满含期
望地看着我,一只手却被晓芙死死拽住。我相信,要不是晓芙拉着她,她早就和
别人一样扑上来了。

  “好了,就剩下你们三个了。哦,不对,灭天你这老尼姑是不要我救的。”

  灭天见我向她们走来,猛地转过头,不过脸上的红晕却没逃过我的火眼金睛。

  “哼,我就是死也不会从了你的。”灭天闷声道。

  我不理她,伸手想拉起这群人最是美貌的晓芙女尼,这女尼裸露在外的脖子
上肤色雪白看得我心头大动。

  晓芙死命一挣,略为温和地对我说:“我和师父共生死,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

  呀,没想到晓芙这漂亮尼姑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竟如此刚烈,桀骜不驯。见是
不好下手,我就打算拿小的开刀了。“芷若啊,哥哥帮你解毒好吗?”和言悦色,
有如大灰狼一般哄骗着这只可怜的小白兔。

  “嗯”,芷若抬眼偷偷地看了看她师父师姐,回眼傻傻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心中暗喜,知道她的顾忌,走过去轻轻扯开晓芙拽着她的手道:“别怕,
有我在,你师父师姐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晓芙见我一扯,微怒道:“淫贼,你放了芷若吧,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呀。”

  “难道你要她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么?”

  “我……”

  不再理会旁人,解下芷若的衣服,她就像一个瓷做的娃娃般晶莹剔透。小尼
的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有些害怕。“别担心,哥哥会好好爱你的,放心吧。”柔
声地安慰着她,轻抚她那颗脆弱的心。

  “嗯,芷若不怕。哥哥你要好好爱我哦。”感觉到她心扉已经向我敞开,我
温柔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芷若哪里经得住我的庞大,初一进入她便大声痛叫。旁边的灭天和晓芙大骂
“畜生”,我不理会,忍住不动,轻轻爱抚她,说:“芷若,忍着点,你太小了。
对了,你怎么不像妙慧她们一样有个法号啊?灭天怎么会直呼你俗名呀?”

  芷若贝齿轻咬,忍住下身巨痛“哼”了一声,微微一笑对我说:“师父说我
和晓芙师姐将来要掌管峨嵋,为便我们独自行走江湖还没给我们剃度呢。”说着
就轻轻一把拿下头上的帽子,果然头上还有一层细细的黑发,却不见有戒疤。

  转头向晓芙看去,她轻哼一声转过头不看我,不过我仍看到在她后颈部隐隐
有些黑发。原来如此。

  “好点了吗?哥哥要来了哦。”

  “嗯……”

  当把芷若送上高潮的时候我心中的欲火不减反旺,温柔地放下她向晓芙看去。

  “恶贼,你死了心吧,嗯……”

  晓芙此时已是撑到了极点,连说话都有些不便了。看着这个外柔内刚的美貌
尼姑,我心头大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天。
今天你就是不答应也不行。”一把拉她到我怀里,向着她娇巧的小嘴吻下。呜呜,
晓芙想挣扎却浑身无力。她那原本雪白的肌肤早已蒙上一层淡红,双手缓缓揉着
一对丰满的所在,只觉已经涨至顶点。

  旁边射来一道狂怒的目光,我心知那是灭天,不理她,继续我未尽的开苞大
计。

  细细打量怀里的晓芙,黛眉弯弯,一双眼睛明媚秀长,晶莹妩媚,因中春药,
春眸中弥漫着无限的欲望却又隐含坚定。粉嫩而小巧的鼻子,冒出微微香汗,红
润的樱唇,鲜艳欲滴,贝齿轻咬,如玉笋的小手死死拽住自己零乱的衣服,更添
淫靡风情,冰雪般白美修长的脖子,有种难以形容的诱惑。肩若刀削,酥胸饱满
坚挺,蛮腰纤细动人,美体修长,肚兜已快被我撕掉,半抹酥胸已然露出,如羊
脂细美。

  如此美态,我再也忍不住,狂吼一声将她压在草地上……

  现在只剩下唯一个灭天了。相对来说,她年过四十,青春不再,脾气又火暴,
对我更是恨之入骨;其实细细想来,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年纪轻轻就被人抛弃
遁入空门,一股怨气堵在心头二十来年,脾气难免暴躁。想到这我也不再犹豫,
将刚才说的话抛到了九宵云外,伸手搂向她。

  灭天想躲:“你刚才不是说过不碰我的么?”眼里一片惊恐,绝望。

  “难道你不想报仇了?你不想亲手杀死陈道之吗?”我缓缓开导她。

  她默然不语,又说:“我不会感激你的。你和陈道之一个样,过了今天我定
要你们不得好死。”

  我轻轻一笑,说:“随便,现在让我好好的满足你吧。”压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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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宁王之乱

  春天的太阳就是好呀,暖洋洋照在身上却不会太热,闲庭信步走在大路上,
口中轻哼着妈妈们教我的山歌,心里一片轻松。

  真想不到,平时对人冷淡无比的峨嵋掌门灭天师太上床上会如此放浪。此时
我耳中仍萦绕着她那高亢嘹亮,此起彼伏有如仙音般的叫床声。与她的一场大张
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可以说在我御女生涯中,她却是最耐战的了。

  灭天身为峨嵋掌门,内力深厚,四十年来清心寡欲,苦苦忍耐的欲火一经龙
涎香所引,真是一发不可收拾,直若火山喷发,仅凭处子之身就能与我激战一个
来时辰。想着她那后高潮时所看我的那一眼,下面的大蛇不由得一阵蠢蠢欲动。

  虽然已经将我与伊清母女的恩恩怨怨说与了她听,可她并不谅解我。仍是一
口咬定我是淫贼,日后非但要找我报仇还要通告全武林缉拿我。我哈哈大笑,秦
腕凤教我的“观人之术”岂是白学的,早看出她是外刚内柔之人,只不过是碍于
自己是一派掌门拉不下脸面。

  事后,灭天领着一干峨嵋精英们回峨眉山去,并向武林宣布了我的罪行,同
时宣布峨眉自此封山退隐江湖。这回可好,“九尺淫魔”这美名不得不跟我一辈
子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意淫下时间飞逝,天渐渐暗了下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的,荒无人烟,虽身负绝世轻功可并不想施展,因为我还从来没有试过露宿荒野
的感觉,今晚终于得偿所愿了。

  懒洋洋地躺在刚生起的火旁,从怀里拿出得自陈道之的《暴发呼吸》认真读
了开来。这书讲得是一种练功法门:它通过把内力猛暴涨而出,激发身体潜力短
时间内使身体涨大,力量成几何番番的功夫。我从不知道真气还可以这样运用,
一时之间被书中内容所迷,痴痴地沉静在书中的世界了。

  其实它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想来当世之时还有哪个身具两百年功力的?
但我见猎心喜,再则多学一点也没有坏处。而且我由书上的理论而延伸想出了一
种可令自己体形变大变小的功夫,这要是再佩上易容之术的话,就算是妈妈们也
未必认得我。当下二话不说,努力开始练习这变身之法。

  待此功练熟之际,我把自己变成一个高七尺的平凡模样,再易容成一个白脸
书生。在溪水中看着自己这幅模样,心想谁还会知道我就是江湖上人人唾骂的九
尺淫魔呢?

  天已大亮,一晚未睡的我却精神奕奕,很想找个人来看看自己忙的一夜的得
意之作。

  南昌离武汉不远,走个十来天的路就到。出武汉时和妈妈们约好在南昌会合,
也不知她们到了没有。当下趁着四下无人展开绝世轻功,飞驰开来,直若脱缰的
野马一般荡起路途滚滚灰尘向南昌而去……

                ……

  忽见,前面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隐隐有哭喊之声。忙落下路来,慢慢行走,
心想前面这是怎么了?

  转过一个弯头,就见一大群约有几百人衣衫褴褛,拖儿带女拎着大包小包急
勿勿向我行来。我何曾见过这种阵战,一时大是惊讶,一把拉住一个穿着秀才服
的年轻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那秀才极是客气,见我拦他也不生气,对我说:“公子也是读书人吧,前路
去不得我看你还是折返吧?”

  “为什么?”

  “宁王周宸濠谋反啦!”

  “什么?宁王反了?”

  “是呀,他杀了巡抚江西右副都御史孙燧、南昌兵备副使许逵,占了南昌城,
才两日就攻陷了南康。前途兵荒马乱,百姓们流留失所一个个拖儿带女,我等都
是从南昌府逃命而来的。”

  “难怪如此。”

  “公子还是随我等一同逃难去吧,南昌是去不得了。”

  “多谢兄台关照,但本人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往啊。”我推适。

  “那公子珍重!”

  “一路保重!”

  “告辞!”

  “告辞!”

  别了那秀才后我心情起伏不定。本与妈妈们约好在南昌会合的,哪曾想宁王
竟会造反,现在兵荒马乱的要找她们怕是不易了。但我艺高人胆大,天下间哪里
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一时间豪情万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南昌之行,势在
必行!

  我本就是喜欢热闹的人物,唯巩天下不乱。而今宁王造反,必然天下大乱,
俗话说时势造英雄,英雄谁不想当?再怎么说我其实也只是个十二岁孩童,天性
喜玩,并不把这祸乱看得如何重。内心深处隐隐希望这场战乱持续的久点,不然
这江湖上也太过无聊了。

  我仰天长啸一声,重新展开轻功往南昌方向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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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天下大势

  八日后,终于来到南昌了,从北门进来正好有家悦来客栈,二话不说向客栈
走去。

  这几天一路行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除了八天前碰到的一群流民外就再也没
看到有人逃难了。一路行来,兵士与天朝时一样对百姓秋毫无犯,士农工商各行
各业各司其职,无论是城镇还是乡村整个社会秩序井然有序,这哪里是兵荒马乱
的样子嘛,明明就是太平盛世嘛!

  看样子这个宁王本事不小啊,他治军严谨手下的一个小兵在我进城时还好意
告诉我悦来客栈服务最好,对我是礼貌有加;看我是个读书人,还建议我若是有
困难可到城中宁王府求助。

  自进城后,所见之城内百姓个个热情好客,人与人之间相敬如宾。看见这幅
太平盛世的景象我不由对宁王是反贼的形象有点动摇,心中更是奇怪,如此仁德
的宁王为何会反判朝庭呢?

  刚走进客栈就在门口碰到一个青年书生正与小二在理论着什么,我走近才听
得。

  “小二,你就行行好再让我在这里住几天吧。”青年书生恳求道。

  “马秀才,不是小人不愿意啊!是你已经欠了半个月的房钱了,实在是老板
不同意啊。”

  “小二哥,我也知道你为难,可我刚在宁王府借来的盘缠半路上被小偷偷走
了呀!”

  “马秀才,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南昌城在宁王的治理下早就夜不闭户了,怎
么可能会有小偷呢?”

  “小二哥,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啊。我在南昌城也住了近一个月了,这里
人人热情好客,怎么可能会有小偷呢?可我的钱确实是被偷了,这是事实啊。”

  “马秀才,我很难做啊……”

  “小二,这位客官的钱我来付,拿着,够不够?”听了他们一番对话,我也
很是好奇。这马秀才看来相貌堂堂,一脸正气不像是撒谎的人。于是便给了小二
一锭银子,马秀才一见,忙拉住小二,说:“使不得,使不得。怎可让兄台为我
付债呢?”

  我哈哈一笑:“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人嘛,总有些困难的时候的,也
许有一天你也能帮得上我哦。”

  马秀才大喜:“是极是极,公子好文才呀。好一句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
兄台这个人情我就欠下了。敢问兄台贵姓?”

  “我姓徐,名起,起立的起。来,咱们坐下说话。小二,拿些好酒好菜来,
再给我安排间上房。”拉过马秀才走上楼的雅间包房坐下。

  寒暄了几句我,我直入正题。“马兄,兄弟我初来南昌,你可要好好给我介
绍介绍一下哦。”

  马秀才举杯敬我,道:“徐兄客气了。南昌府可谓是人杰地灵,英雄辈出。
这里人人热情好客,礼貌有加,徐兄在这里定能舒服地呆上几天的?”

  “哦,是吗?我来南昌一路上所见所闻,百姓无不称赞宁王治理有道。方才
闻小二所言此地人夜不闭户,可真有此事?”

  “不错,确实如此。”

  “可马兄向宁王所借银两又为何会被人所盗呢?”

  马秀才脸一变,冷冷对我说:“徐兄可是不信我言?”

  我赶紧解释:“误会,误会。马兄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绝非是会说谎之人。”

  马秀才见我诚恳认真的样子方才相信:“徐兄大义,马元惭愧啊。”顿了顿,
又道:

  “方才我自宁王府中出来不久,被一个十二三岁小丫头所撞。当时也没在意,
回到客栈才知银两已经不见,所以我才怀疑是被那丫头所偷的。”

  “马兄可见到那小女孩子模样?”

  “真不好意思,那时我心情高兴,被她撞了也没在意。只是后来见到那小丫
头一身白衣,撞了我之后向一边的绿衣同龄小丫头那跑了去?”

  白衣?绿衣?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我双眼望向窗外,想道:“这样的人
好像在哪里见过呀!是在哪里呢?”

  马元见我痴痴地望着窗外,连连呼喊:“徐兄,徐兄……,你怎么了?”

  我一惊,回过神来:“哦,不,不好意思。方才想些事情,一时入迷。”又
道:“不知马兄来南昌所为何事?”

  马元一听,两眼放光,胸背一挺,整个人好像变得高大了点。对我说:“徐
兄有所不知。小弟学文不成,学武也不成!后来,听老师说,读万卷书,行万里
路。因此,我便以行走天下为已任,著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游记之书。”

  “马兄高材,如此定能名扬天下。”我又道:“照马兄这么说你对这天下奇
文轶事,消息怪闻都很精通了?”

  “不敢,不敢。我对天下之事也只是略知一二。”我知道他这是客气谦虚的
说法,不由对他大感兴趣,又问他:“马兄谦虚,你行走天下,见识广博,不知
可否向我说说天下大势呀?”

  马元一听,神色一黯,叹气说:“哎,现在我大天朝可谓是内忧外患,漏洞
百出啊?”

  “怎么说?”

  马元放下筷子,正了正身子,开始了长篇大论:“当今正德皇帝于十二年前
即位。皇上他文治武功,无一不出类拔萃,历经七年精心图治终于使得天下百姓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可不想五年前突然搬出皇宫自封镇国公,建豹房,宿
宣府,从此不再早朝。要不是被皇太后所逼,在天下人面前立下永不能离开京城
的话,皇上他早就四出游历去了。因而他只能在豹房宣府广招美女,日日宣淫,
莺歌燕舞,旦夕而伐,并将朝政大事交给太监刘金处理。

  刘金此人为人阴险狡猾,一得权后把持朝政排除异己,将一个大好江山在短
短五年内就搞得个乌烟瘴气。为了讨好皇上,于全国各地广收美女又为扩建豹房
增收各地重税。现在终于惹得百姓怨声载道,民怨沸腾,天下离心。诸王震怒,
其中以宁王为最,他打着‘除奸宦,清君测’的名义要连合诸王,逼皇上下旨诛
除奸贼刘金。没想到被那太监刘金事先察之,先行向皇上进谗诬告宁王谋反。龙
颜大怒,逼得宁王不得不反。此事天下人皆之,唯只是瞒了皇上一人而已。

  最使人担心的是,我天朝边境各国蠢蠢欲动。蒙古小王子起兵攻信州;近日
西域魔教也宣布要攻打中原武林各派;四川、云南吐司隐隐有不臣之心;北有罗
斯国虎视眈眈;东北边高丽大军集结待命;更可气的是海外倭国屡犯我天朝南岸,
沿海渔民苦不堪言啊!“

  听了马元一番对天下之势磅礴大论,我心下震荡。在与世隔绝的逍遥谷里,
只有大妈名玉儿有时会向我说说天下大势,可她所说也不过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如今方知这天下并不如我所看到的是一番太平景象,其中暗流之凶涌,波涛之惊
人比武林争斗更是凶险百倍。

  这样的话,妈妈她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不要怪我,我只不过是长得像个大人的小孩子而已,现在最先想到的是自己
的亲人而不是为天下担忧。

  这一天,我都是与马元在房桌上度过的。听着他说天下,讲轶闻,各种奇谈
怪论不绝于耳。大喜之下,玩心即起,对他说:“马兄,你我兄弟一见如故,不
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好……”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徐起(我马元)今日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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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三)又见江纱绫

  与马元海侃了一天,到晚上马元早已醉倒,可我武功盖世内力深厚,非但没
有丝毫醉意反到是精神奕奕,睡不着觉。

  闲着无事不如来个夜探王府。这个宁王自我来到南昌府就对这个人感到非常
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想亲眼看看。

  再也奈不住了,从房中出来纵上屋顶,向四周仔细打量。这宁王府必定是南
昌城里最大的府邸,也必定是在城中心位置。这样一想,脚下一使力,展开轻功
往城中纵去。

  果然,有座豪宅正座落于城正中,灯火通明,许许多多的暗哨遍布院中各处,
大门外还有重兵把守不停地来来回回巡视。这里一定就是宁王府了!

  老实说,我现在的轻功至少是独步天下了,凭这些个兵哥兵仔哪里能发现得
了我?不过正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宁王敢起兵造反,手下能人异士定不在少数。
我从客栈到宁王府只花了一刻钟,可从宁王府外到府中主宅却花了近半个时辰。

  此刻月上二更,我正趴在主宅屋顶上,小心翼翼地揭开瓦片向下看去。

  屋内仅有四人,有一男一女正背对我坐在上位。他们对面有两个小女孩,一
青一白,本来我很想看看这宁王是什么模样,可他背对着我,哪里看得到?只好
朝那两小姑娘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吓得我差点大呼:“是她!”

  “纱绫,你可知罪?刚把你抓回来,你又想跑。”那男人口气严厉,似长辈
般教训她。原来她就是我刚出谷在小镇上碰到的刁蛮少女江纱绫!!!

  “父亲,”江纱绫嗲声嗲气喊了一声,我虽离得她很远可听得她这一嗲,浑
身骨头一阵酥软,历害!

  “人家不要嘛,整天呆在府中闷也要闷死了。”江纱绫小嘴一翘,不依道。

  “你这孩子,都十三岁了,还像个野姑娘似的到处乱跑。看样子,纱纱是长
大了,我们是管不住了,得找个婆家来管管你了。”听得出来那背对我说话的女
人是在开玩笑。

  “不嘛不嘛,母亲,你取笑纱纱。人家才不要嫁人呢,我呀,要一辈子跟在
你们身边。才不要那些个臭男人碰我呢!”

  “这是什么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明天我就让人给你找个婆家,这样我
也可以省番心思了。”男子似是不奈,生硬地说。

  “哇——”江纱绫猛地扑到那女子怀里,大哭道,“母亲,父亲坏死了。我
才不要离开你们呢,不要不要就不要,呜——”

  那女子轻拍她背部,安慰道:“好了,乖女儿别哭了。再哭就要变成小花猫
咯。”转首向那男子,怒道:“你凶什么凶,女儿是我的,我刚才不过只是玩笑
罢了。我才不会让女儿这么早就让你们这些个臭男人给糟蹋了呢。”

  “哼,没错,女儿确实是你的,可你别忘了,她也是我生的。现在朝庭逼我
起事,我这几天正烦着呢。你少来跟着一块掺和,你这个女儿一天到晚给我惹事
生非,趁早嫁了最好。”男子大声喝道。

  “哼,你别忘了我们十年前的约定。这些年,要不是我的帮忙你哪里会有今
天这番成就?怎么?现在大事未成你就想兔死狗烹了么?”

  “你……”那男子似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气得突地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路过那绿衣丫头身边时,凶恶地对她说:“小绿,你给我看好小姐了,要是再有
下次,我就拿你去喂狗!”说着就扬长而去。

  那叫小绿的美貌小丫头怯怯地应了声,是。双眼大张恐惧异常,浑身颤抖,
似是不信那宁王会这样对她!

  江纱绫此时早已止住哭泣,抬着头傻傻地望着宁王离去的方向。一会又回过
头(我定睛一看,她脸上哪有泪痕,看样子刚才是装出来的。)一脸天真地对她
母亲说:“娘,爹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凶啊?刚才你们说的约定是什么
呀?”

  那女子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柔声说道:“你爹他最近正为公务烦恼,心情
有点不好。别在意,过几天他就会好的。”

  “可你还没告诉我你们的约定呀,那是什么约定?娘,告诉纱纱啊。”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人的事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嘛?快去睡了。”

  “不嘛不嘛,娘告诉我好吗?”

  “行了,小绿,快带小姐回房去睡觉吧。我也累了,要睡去了。”说着就起
身推开江纱绫独自向内屋走去。

  江纱绫愣了愣,自言自语道:“奇怪了,今天爹和娘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
一个个变得怪怪的。长这么大他们还是头一次对我这么凶呢。”

  小绿走过来拉拉她衣角,说:“小姐,去睡吧。天这么晚没什么好玩的了,
再闹的话老爷奶奶又要怪在我头上了。”

  江纱绫初听正要反驳,不过随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点头对小绿说:“也好,
我们这就去睡觉吧。”

  说完,拉着小绿向另一边内屋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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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王府密闻

  看到江纱绫那滴溜溜的小眼,我就知道小姑娘定会奈不住寂寞,晚上定有戏
看了。于是我小心翼翼,紧随江纱绫而去。

  三更天的宁王府,寂静异常。除了虫儿在草里鸣唱外,就只有士兵们巡逻的
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呼呼啪啪声。江纱绫和小绿很听话,一到屋中就开始沐浴更
衣。我虽是听到戏水之声可并不在意,因为我意识里,只有成年女子的身体才能
入得我法眼。两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不看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百分百是平平无
奇,无甚美感。

  于是,我静悄悄地趴在屋顶上,闭上双眼,用耳朵聆听周围的声音,等待…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原本漆黑的闺房中猫手猫脚窜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漆黑的夜色下两只小眼睛有如狸猫般闪烁着狡狭的目光。不是江纱绫是谁?

  她出门后就往左躲躲闪闪地走去,我跟在她身后也不敢大意。路上遇到好几
路巡逻士兵,可她很轻意就躲了开去。看得出来,她这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我心里却暗自一凛。现在江纱绫无非是去找她的父母,没想到只是一个
内院就如此大,守卫如此森严。

  不一会儿,来到一座大屋前,虽是快四更天了,可屋中仍透出暗黄的灯光。
是谁在屋里呢?这么晚还不就寝?

  江纱绫行走如猫,踏地无声,显是练过轻功,矮身在窗下,在窗纸上开了个
洞,朝内望去。

  我有样学样,在房顶揭开一片瓦,也向里看去。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房中央一张大桌,上面摆满了公文折子,周围烛光闪
闪,一个女子垂首桌前似在披阅公文,时而住笔沉思,时而落笔写下几划。

  我大奇,女子也能披阅公文私下主事?

  “是谁?”那女子猛地一抬头,站起身,随手将笔掷出,那笔有如利箭般向
窗子飞去。劲力十足,这女人功力不凡啊。而此时,我终于见着她的真面目了。

  她生得雍容秀丽,远看有二十五六,秀发梳成堕马髻,高高耸起,颤颤巍巍
非常有女人味,绣花的罗裙,足登丝织的花绣鞋,头上的发簪用玳瑁镶嵌,耳戴
明珠耳环,光华夺目,艳光照人。她身高一米六左右,隐约可见其惊耸的豪乳,
圆硕的香臀,身材凹凸有致,十分的惹火,肌肤胜雪。整一个江纱绫的放大版,
但那丰满的身材却不知要比江纱绫胜过多少倍。

  啪,一声,毛笔射破窗纸。“娘,你坏死了,害我又要重新洗澡了。”江纱
绫推开门走进来。她右手拿着那支毛笔,脸上有如泼墨山水画,黑一块白一块,
双眼怒瞪那女子。

  扑哧一笑,那女子秀手掩嘴,嘻嘻笑道:“我的乖女儿,怎么是你呀?一会
不见,你是演戏去了?”

  “呜呜,娘你取笑人家。人家不过是在窗口外看看你在干些什么你就拿笔丢
我,呜呜——”江纱绫又故技重施。

  那女子不叫佣人,自己从旁边架子上取下毛巾,拉着江纱绫到水盆架边洗边
说:“谁叫你那么调皮了。刚才娘又不知是你,好在我觉得奇怪手下留情未施全
力,不然现在你呀弄不好就要破相喽。”

  洗尽身上污渍后,江纱绫立马来了精神,拉着她母亲撒娇道:“好了,母亲,
我这么晚来是想问问你,十年前和父亲的那个什么约定的。”

  “不是告诉过你,小孩子家家的,别去管大人的事。”

  “我不嘛,人家都十三了,不小了啦,告诉我好不好嘛,娘——,我好奇得
一晚上睡不着觉呢。”她拉着她母亲的衣角左摆右甩,不依连连。

  那美艳女子怜爱地伸手抚摸江纱绫的一头秀发,说:“哎,十年了,时间过
得真是快呀,一晃纱纱就变成大姑娘了。好吧,纱纱也长大了,是该知道些事情
了。”

  拉着她坐在原先座位上,抱起江纱绫,道:“来,娘跟你说,一会听了不要
大惊小怪。娘说的时候你也不要插嘴,知道吗?”

  江纱绫点点头:“娘,我不插嘴,你快说吧。”

  她美艳女子紧了紧双臂,抬眼望着门外茫茫黑夜,陷入回忆。好一会才用迷
茫的口气说:

  “十五年前,先皇孝宗暴死宫中,太子无故失踪不见,朝庭上下一片恐慌,
诸王为争皇位大肆起兵互相攻击,以至江湖上也是群魔乱舞,最终导致天下大乱。
陕北燕王江无崖仁政爱民,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并不如天下别处那般混乱。江氏
世代将门,祖上便随太祖皇帝征战天下。

  虽是如此江家却人丁寥落,到了我这一辈,居然只有我们姐妹二人。除了姐
姐江如冰和我江如水外,并无兄弟姊妹。(江纱绫大睁双眼,显然并不知道自己
母亲竟是燕王后人。而我也从未听母亲们说过,是以一动不动趴在屋顶仔细聆听。)

  其时天下大乱,陕北三地为我江氏所据。一日我父王突然遇刺身亡,我和姐
姐悲痛欲绝。自此,天下人都不将我江氏放在心上。只因父王一生毫无子嗣,他
这一死便后继无人,这诺大基业最终还不是要落在外人手上。所以对于我江氏,
王公大臣们都是想尽办法笼络,待我姐姐冰郡主及笈之时,已经是有名的美人,
再加上身为江氏第一的继承人,各家均派出使者求婚,都希望江山美人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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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冰凤郡主

  “我姐妹二人自小便由父王亲自教授百家兵法治世之道,就连只有江湖上女
子才会学的武功也教给我们姐妹,父王将我们姐妹俩当男子来养。十年来勤学苦
练,终有所成。

  尤其是我姐姐如冰,她天纵其才,文治武功是我几倍之上,自比伯温,誓要
为陕北百姓做出一番功业。我姐姐性情刚毅,豪爽比之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当
日她在诸王使者宴上撕裂霓裳,指天为誓,定要继承父业,绝不肯随便嫁人

  初时不仅是各家诸侯,就是燕王辖地的各大豪门也多半是想看她的笑话,可
是她出则为将,入则为相,短短两年,就将权力尽握手中。

  姐姐虽然是女子,可是武艺高超,精通军略权谋,在北地选贤任能,大力提
拔庶族子弟,一时间燕军精锐,甲于天下,诸王无不刮目相看。幕府之中,宾客
三千,齐聚一堂,文武鼎盛,高手如云,其中最富盛名者称作三英四杰。

  三英之首,乃是龙将军赵运,赵将军乃是陕北名将,纵横沙场,未尝一败,
为人更是谦抑忠厚,为众将之首,深受敬仰;三英之二,便是人称小诸葛的吴不
用先生,吴先生精于军政谋略,辅佐姐姐主理政务军务;三杰之末,便是你父亲
麾下左将军方龙昔,虽然世人都说,方将军主政不如不用先生,主军不如龙将军,
可是能够在陕北危急之时,能独立支撑大局,除了方将军之外再无别人。

  四杰主外,专管天下情报收集工作,世称“隐世四杰”,不为外人道也,就
连我如今也不知他们姓名,暂且不表。

  姐姐主持政务,大力压制豪门,不畏强权地方势力,在天下百姓间传出来冰
凤郡主的雅名。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难免遭人之忌,其时,失踪的太子也已
找到,天下即将恢复一统,太子周厚照也登基为帝。可是他的势力范围仍然主要
在关中一带,南京虽然是帝都所在,却是兵家诸王争锋之处,想要稳固中原,最
好的办法就是联合陕北。

  周厚照心机深沉,屡次遣使为自己求亲,都被冰凤郡主拒绝。不说他当时已
经迎娶了皇后,就是没有,这等庸碌之人,姐姐也是不中意的。

  而且郡主与赵将军情投意合,无奈赵将军虽是正人君子却为人古板,又已经
有了妻室,所以两人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不敢逾越,但是若让她嫁给别人,却是
难如登天。

  正德元年,蒙古小王子袭雁门,姐姐带我亲自率兵出击,在雁门外大破小王
子,陕北大军远征塞外,内部空虚,不料周厚照突然起重兵攻打陕北。虽然各地
诸王和朝廷貌合神离,可是谁会想到周厚照会在陕北和蒙人作战的关键时候起兵
攻击呢?这等趁人之危,又岂是天子所当为。

  赵将军原本留守北平,闻讯领军迎战,朝庭兵力十倍于我守军。虽然赵将军
军略出众,可是强弱悬殊,即使用了妙策数败帮军,可是终于被击败。这时姐姐
得知朝军犯境,千里急援,可惜还是晚到了一步,赵将军已经战死沙场。

  姐姐大怒之下,十荡十决,将敌人逐出陕北,攻入开封,继而兵犯河东,直
取周厚照的根基关中,天下为之震动。姐姐更是传檄天下,意欲和诸王会盟,颠
覆朝廷。滇王、汉王也因为周厚照无故对藩属出兵,所以起兵呼应。

  其时我天朝大乱,新皇登基承平未久,人心思安,所以名动天下以维护天下
治安为已任的隐世门派冷月庵派其首徒月春心奔走四方,想要斡旋此事。

  可是这时北平传来凶信,赵夫人得知夫婿阵亡,伤悲之下香消玉陨,只留下
一个孤女托付给郡主照顾。姐姐更加震怒,立誓定要取周厚照性命。

  月春心与我姐妹俩本是情同姐妹,昔日洛阳会盟,如果不是月春心说服了姐
姐,陕北根本就不会尊奉周厚照为帝,这次姐姐大动干戈,月春心出使陕北,婉
言劝说姐姐罢兵,却被严辞拒绝。

  姐姐当月春心是知己,所以不曾虚以委蛇,岂料月春心一心维护朝廷,竟然
背叛了我们的信任。

  昔日月春心和我们姐妹为闺中知己,推荐了许多贤才给姐姐。所以陕北许多
将领官员都和冷月庵多少有些瓜葛,平常还不觉得,这时候就成了心腹大患。

  姐姐为了向周厚照复仇,不免有些独断专行,多年来被压制的豪门早有不满
之意,在月春心的支持下,他们勾结那些受冷月庵影响的官员向姐姐发难,要求
姐姐与朝廷和谈,放弃会盟之举。

  一时之间,陕北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就连与我姐妹从小玩到大的昭君公主
也和他们达成共识,逼迫姐姐放弃军政大权。

  虽然军政大权多半在姐姐掌握之中,可是毕竟还有许多将领官员都是月春心
推荐,所以一时之间,姐姐号令不行,兵困河东,进退失矩,同时遭遇族人和挚
友的背叛,我们心痛无比。

  原来以为只需答应了月春心的条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姐姐平定了
陕北的乱局,以后有得是机会报仇。

  可是我们低估了月春心。为了杜绝姐姐再次起兵的可能,她和周厚照提出的
条件是让姐姐嫁给他为妃。他们想得倒是非常好,只要姐姐嫁入了皇室,势必不
能再掌握陕北兵权,而且姐姐总不能对夫家动干戈吧!

  当时姐姐大军在外,军中粮草全落入那些官员掌握,昭君公主又屡屡传书,
暗示姐姐答允。姐姐将自己关在军帐之中,苦思一日夜,终于作出了决定,她接
受了月春心的条件,同意嫁入皇室,月春心心愿得偿,避免了一场足以颠覆新朝
的战乱,博得仁义美名。

  只可怜姐姐,被迫嫁入皇室,本是天上的飞凤,却被囚入黄金的牢笼。为着
周厚照的江山社稷,月春心居然抛弃多年姐妹之情,枉顾我们姐妹昔日恩义。纱
纱,你说这月春心是不是天下最无情无义之人?“

  江纱绫听得母样这番话时而高兴时而痛心疾首,闻得母亲问话,刚要回话,
可不待说出,她母亲又自言自语起来。

  “姐姐是何等人物,纵然被迫下嫁,焉能动摇她的心志,她和周厚照约法三
章。其一,她虽然嫁入皇室,但是皇室不能干涉她的行事,不过姐姐也答应只要
周厚照在生一日,她就不回陕北;其二,她要别室而居,不经姐姐允许,任何人
不得进入她的居处。其三,立赵将军之女为燕王,皇室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燕王
爵位的承袭。

  其时,周厚照等人也不敢过分逼迫郡主,以免弄巧成拙,且一至认为立一女
子为王虽是荒唐无比,但也不过是个名义上的,所以双方达成约定。

  正德元年,姐姐嫁入皇室,虽然皇室以贵妃的礼仪迎娶,可是姐姐并无一丝
欢容,就在姐姐离开陕北的那一日,陕北忠于姐姐的众将千里相送,直至易水,
都是愤恨难平,姐姐一身素衣,在易水之畔抚琴而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
去兮不复还。“

  说到这里江如水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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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江如水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趴在屋顶的我此时闻得屋内江如水这番回忆似的述说,心中终于明白秦时荆
轲刺秦前与友人相别时高歌的心境了。想不到十几年前本朝竟有这样一位奇女子,
一时之间突然产生一种很想见见这位冰凤公主的念头。

  江如水轻泣良久,而那好捣蛋的江纱绫却出奇的一声不发,小脸上毫无表情,
冷静得可怕。

  好一会,江如水止住哭泣,以哽咽的声调续道:“姐姐冰凤郡主走后,陕北
大地政权更替,年仅6 岁的赵云将军遗孤赵紫伶继任燕王,为我大周第一个女性
王。军政大事由三英之二的小诸葛吴不用先生主持。而我也遭姐姐相似的命运,
嫁与宁王,被封为宁王妃。次年就生下了你,我的宝贝纱纱。”

  江如水放开紧抱的右手爱怜地抚摸着江纱绫一头乌黑秀发,顿了顿又道:
“你父亲宁王也是世代武将世家,却治政不如我。十几年前的南昌府民生凋零,
百业俱废,又经战乱许多百姓举家搬迁,短短两年户口不足原来二分之一。你父
宁王是当时周厚照的得力大将,做为封赏将我赐给了他,助他主政。

  当时我因姐姐之事而心怀怨恨,并不尽力为他主政。他为了劝我帮忙,于是
与我定下个约定——我助他处理政事,他却不得干涉我的任何事,即使进我房中
也要我答应才行。

  这些年我争取而来的自由之身完全是因为我还拥有他可利用的价值。知道吗?
你父亲野心勃勃,苦心经营十载,完全是为了有一天能登上皇位,成为万人之上,
主宰天下!

  而当时也和他约定,我只为他生产一次。若生下男子就要与他姓周,若是生
下女子就同我姓江。是矣你是姓江而不和你父亲一样姓周。

  好了,该说的都完了。纱纱,你有疑问就尽管问吧。“

  江纱绫似是一时不能接受父亲是敌人这个事实,半晌才干涸着嗓子说:“娘,
我,我不知该怎么办啊。现,我心里乱极了。”

  江如水拍拍她的小脑袋,说:“是啊,也难怪,你现在才十三岁。不过不要
紧,我江家的女子向来都是胜过男子的。只要你记住,周家是你的仇人,是我们
江家的大仇人。长大了,你要为你姨,为你娘我,报仇雪恨!”

  江纱绫十分为难,轻声对她说:“可是,可是,他是我父亲啊。父亲对我一
向疼爱有加加,我怎么能找他报仇呢?”

  江如水闻言立马变色,冷哼道:“疼爱有加?纱纱,那是他忌惮于我而对你
做的表面功夫,要不是我能帮他处理政事他会疼爱你吗?我常听他报怨,说我是
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只会生女儿不会生儿子。还说生了你这个不男不女,比男孩
儿还有调皮捣蛋的女儿。”

  江纱绫哭泣道:“不,不……,我不信!父王他是那么的疼我,我才不信这
一切都是假的,不会的……”

  “够了,纱纱!”江如水性情大变,暴喝一声,猛地立起双手改为紧紧捉住
江纱绫双肩,一阵猛摇:“记住,纱纱,你姓江,不姓周。周家是我们的仇人,
他们对我们江家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带给我们的也只有伤和恨。”

  “不——,娘,你是怎么了?不要逼我,我不信爹会那样对我。”说完猛地
一挣,脱出江如水掌握往门外飞奔而去。

  江如水追出,驻足门外,高声叫道:“纱纱——”,正对她离去的方向,右
手伸在虚空之中,五指微开,似要抓住远去的江纱绫。

  良久,江如水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屋中,坐在窗口边的椅子上有如木偶般,一
动不动。

  原是一时好奇才夜闯宁王府的我此时也是异常震惊。没想到会听到皇家的密
闻,这种事属于皇家秘辛,当然不可能在江湖上传播。

  我不由得对这江家二姐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做为政治的牺牲品,江家二姐
妹在仇敌的控制下生活了十几年。这是怎样的一种无奈啊,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呀。原本是仇人,现在却成了亲人,是耶非耶,仇耶亲耶?连我这个局外人对此
也产生了一种茫然无力的感觉。

  深夜的气温在下降,微风也越吹越冷。自小活在与世隔绝的逍遥谷中的我,
哪里能想到世间竟会有这种伤情,一时之间也沉迷其中不得自拔。其实,现在这
种情况对于我这个级数的练武之人最是危险。长期以来,我的神龙九变神功一直
徘徊在第五层至第六层之间,而不能突破第六层。

  要突破第六层,已不是靠功力的深浅,而是要靠悟性。悟之一字,说来容易
做来难,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此时我被江如水的话所感,有如进入武道上的幻境
般沉迷自己的内心世界。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从此失心疯,成为一个疯子,
再与江湖美女无缘。

  也不知是不是我前世积了德,此时一阵大风,呼——地吹来,将我冷醒。我
心中大震,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又不是我的事,与我何干?我不过只是
个局外人罢了,何必为了别人的事而途自伤神呢?

  啊——,我长身而立,大啸一声,胸中郁闷之情一吐而尽。猛觉浑身功力暴
涨,轰,一声,在我脑海中大响而起,逍遥九变第六层变化万千终于练成了!

  “什么人胆敢夜闯宁王府!”屋内传来一声娇喝,紧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纵
上房来。

  宁王府中亦是暴喝四起,“有刺客,抓刺客了——”,府中各处齐齐飞出无
数道身影向我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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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只有交易

  有人说,黎明前的夜色最是黑暗,可在我满注真气的眼里却是那么的清晰,
浓浓的黑暗在眼中有如白昼,将眼前的少妇点缀得宛若暗夜的精灵。

  方才偷窥所见的她,便已经令尝遍百花的我惊艳非常,而此刻她正有若美女
蛇出洞般俏生生立在我面前。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长年的公文处理令她另有一种知性
的美。

  “你是什么人?胆敢夜闯我宁王府,是何居心。”她历声喝问的同时,四周
急纵而至的黑色人影也已赶至,不过,来的人中似乎并没有宁王周宸濠,这不禁
令我有些意外。

  此时的我,早已处于众人包围之中,远远的还可以看见许多弓箭手分布四处,
而他们手中的弩弓都毫无例外地对准了我。

  我负手哈哈大笑,一股豪气冲天而起。说实话,自入江湖以来,我从未遇过
劲敌,几番出手都没有人是我百合之敌。如今,我神功突破六层,早就想找些人
试试身手了。

  “恶徒,笑什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暴喝一声,随着
江如水的一挥手,手中单刀扑前向我砍来。

  “哼,找死。”我冷哼一声,这种只有一流身手的速度在我眼里根本就不够
看。

  左手轻轻一挥,一股猛烈的罡气脱手而出,直直地把那柄单刀撞飞至九宵云
外。

  “啊——,玄门罡气。”众人齐声惊呼,目瞪口呆。

  要知道武林中的内功大多只是能通过媒介施诸敌人身上。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你练的是刀法,真气只能通过刀才能传到敌人身上,以
加强对敌人身体的破坏。

  如果你练的是掌法,真气也只能通过你的手掌与敌人的身体接实后才能传到。

  “哼,你们这些人武功不怎么样,见识到也不差。”我冷笑一声,看也不看
他们一眼,眼中只有那身穿白衣,冷眼打量我的翩翩美人。至于干瞪眼盯着我的
那群男人,抱歉,你们都只是些一流身手,本少爷不感兴趣。

  “这位少侠,不知是哪位武林前辈的高足,可否告知?以免误会。”江如水
见眼前的书生装男子,身材不高,只有一米七几,武功绝顶,年纪看起来却顶多
只有十八九岁,心中猜测一定是哪个隐世高人的关门弟子。而此际正当非常之时,
不益树此强敌,先礼后兵才是正道。

  “小生徐起,不认识哪个什么武林前辈,至于我的武功嘛,不过是家传的罢
了,不提也罢。”想套我出身,哪有这么容易,当我是三岁小孩呀!

  “小兄弟,我见你年纪不大,不知可否自称一声姐姐呢?”江如水此时也已
看过这年轻人没什么恶意,武功又如此高,心生交结之意,语气亲呢多了。

  我大喜,说:“当然可以啦,姐姐,有你这么个大姐姐真乃小生三生之福啊。”

  “咯咯,弟弟真会说话。”江如水掩袖一阵娇笑,随之而起的是一阵臀波乳
浪,上下摇摆,一时间浓浓的夜色似乎暴出一阵粉红色闪光,令众人眼前一亮。

  “啊,姐姐真是失礼了,这么久也没请弟弟下房用些茶水。”江如水脸有赧
色。

  “姐姐勿怪。其实是小弟不对,今日小弟才进城就听闻姐夫宁王宽厚待人,
仁义治民,一时好奇想见见他,又恐你们怪罪,是矣来此略观一二,不想被姐姐
误会,实是惭愧之至。”嘴里虽如此说,可脸上却平静依旧哪有半丝惭愧之色。

  江如水心中暗气,这小子神态倨傲目中无人,要不是看在你一身江湖上少见
的绝顶武功,凭我宁王府早已将你拿下,碎尸万段,拿去喂狗了。心中虽如此想,
可嘴里却是另一番言语,毕竟一个忍辱负重十几年的人这点气还受不了?

  “弟弟说笑了,弟弟请。”说着就右手摆出个请的手势,要我下房进屋喝茶。

  我心里虽然不愿意,可毕竟自己不对在先,人家又礼遇有加,失了礼数丢了
面子可不是我徐正气所为,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当下也不推辞,合身纵下房去。

  来到江如水先前处理公务的屋中坐定,双方寒暄了一阵后,江如水突然挥退
众人,房中只有我们两个静静地坐着的时候,才说出她最关心的问题:“徐弟弟,
不知你是几时驾临寒舍的?”

  江如水说的含糊其词,显然话里有话。

  “不知姐姐要问何事?”我端起茶,悠闲地抿了一口。

  江如水见我有如老和尚般老神在在,一股怨气由然而生,加之现在屋中无外
人,没什么顾忌了,就直冲冲地我说:“刚才你是不是听到了我与纱纱的对话?”

  我一听,心中暗笑,原来请我喝茶是假,真正原因是担心自己的心事外泄啊。
看她那一幅着急的样子,哪有先前宁王妃的高傲气势,不由得想逗逗她。

  “纱纱是谁呀?是你妹妹么?”

  “你……”江如水一时气噎,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不过,不消片刻又恢复
如初,起伏不定的胸部也平息下来。

  “哼,我早知道你听到了,你武功如此之高,要瞒过我双耳简直易如反掌。
后来你故意哈哈大笑,才会引起我等发现。你想怎么样?只要不泄露我的事,尽
管提出你的条件来。”

  我心中暗气,这女人真是现实,似乎与人打交道只会用交易的方式,难到温
柔点不好么?

  “非也非也,小生乃一读书人,平生最是看不惯只谈钱不谈感情的商贾之人。
姐姐贵如王妃,怎可学那等市侩之人。”

  “哼,你少给我装模做样,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虚伪做作的读书人。表面
上彬彬有礼,正人君子模样;骨子了一肚子男盗女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愕然,我有这么不堪么?

  “其实,早在你在大厅与宁王教训你女儿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人啊,贵在
交心。我对江如水实在没有什么恶感,终于实话实说了。

  江如水听后,默然不语,一幅要我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看她那幅拽拽的样子,心中气极,可为了心下那不堪的念头,也只能忍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要屈也只能屈在女人裙下,嘿嘿。

  于是我用上徐氏泡妞大法中的第一招——装小,做可爱状,说道:“姐姐,
是小弟不对。刚才听你对纱纱说的一番话,确实差点让我掉下泪来,我对姐姐的
遭遇非常之同情啊。”

  江如水终于动容,坚定地道:“谁要你可怜,我江家女子胜过男子,坚强之
至岂是你所能想像?你只要不说出去,我就千恩万谢了,谁要你同情?。”

  见她不信,我急忙表白心迹:“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可惜
弟弟遇着姐姐晚了十几年,否则的话定会助姐姐一臂之力。”

  江如水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十几年前你还只是个托着鼻涕乱流的黄口
小儿,凭什么帮我?现在武功高强了,便可空口说白话了。”

  “不过我现在可以帮你呀!”

  “你帮我?笑话!我武功不如你,你又不提条件,叫我怎么相信你会真心帮
我?”

  “难道人与人之间非要有所交易才可互相信任吗?我对姐姐一片赤诚,诚心
想助姐姐报得大仇,无须对你提出任何条件。”

  “哼,你这些话若是在十几年前,我姐姐没出事之前说的时候我还可能会信
你。可现在,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心中只有我的姐姐和纱纱才是这世上唯一
可以信任之人。”江如水脸上一片坚毅,世事在她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
伤,心灵的大门早在十几年前那个与亲姐离别之日就已重重的锁上了。

  听她说完这愤世之言,我默然无语,眼前不过只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在寻
常人家正是相夫教子的时候,而她却背负着十几年的伤痛,忍气吞声,为了那几
乎不可能完成的大仇而奋力拼搏。

  在我短暂的十二年岁月里所接触过的数百女人中,只有她才能令我有同情流
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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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密秘协议

  五更时分,东方的曙光正如拨茧般一丝丝显露出来。

  这会儿沉默的当儿我心下细细思量了一番。

  照目前已知情况来看,江如水是个性情坚定,铁石心肠的人。能够在十几年
的时间里苟延残喘,忍辱偷生,并能为仇人生下一个女儿来的人,可想而知,定
非常人。春秋战国时,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年方斩吴王夫差于剑下。而现在在我
面前的又何尝不是现代版的“勾践”呢?这样的一个人会被我这个屈屈“九尺淫
魔”轻易地得逞么?

  更何况,名义上她还是当今权倾天下,手握重兵的宁王妃;更有甚者,若是
幸运的话,她没准会成为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呢!对这样的一个有身份,有
地位,有能力,有野心的“四有新时代女性”实施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谈何容
量啊!可我徐正气纵横红粉阵战三年有余,岂会畏难而不前?越有难度才越有挑
战性,胜利之时的那种心情更是令人期待啊。

  一念至此,心下有了计较,对她道:“姐姐,不知小生可有资格助你一臂之
力呀?”

  江如水目中精光一闪,令我有种不详的预感,道:“弟弟身手不凡,武功盖
世。我宁王府中高手不少,可像弟弟这般的绝世高手却是没有,若得弟弟相助那
正是如虎添翼。”

  “那敢情好,不如这样,我为姐姐报仇,姐姐只需许下弟弟一个承诺如何?”

  “什么承诺?”

  “不急,不急。待得我为姐姐报了仇再说,眼下姐姐只需答应下来便是了。”

  “哼,你年岁不大,鬼点子到不少。你若说个我做不到的要求来,让我如何
处之?”

  “姐姐放心,此事姐姐一定能做得到。”

  江如水疑惑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的表情推断出我的心思。隔了一会才
断然道:“你打的什么花花肠子你道我不知道么?要我家纱纱嫁给你那是绝对办
不到的!”

  我心中一惊,差点就给她猜着了,道:“自古男欢女爱只需两情相悦即可,
令千金虽只十三岁,可任谁也看得出不出几年定是个绝代佳人。不过我提出的这
个要求却并非如此,万请姐姐不要做如此想。”

  哼哼,江如水冷笑两声,轻蔑地对我说:“弟弟就别在给我打什么哑迷了。
不就是想要姐姐的身子么,只要你为我报了仇,给你又何妨?”她说的好像是别
人一样,全不拿自己当回事!

  我愕然,万万没有想到,三言两语她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弟弟就别在装了,看你那呆样,姐姐我微微一诈就原形毕露了!”江如水
一阵“咯咯”乱笑,那笑声在我耳里听来却如此刺耳,显是在嘲笑我年轻识浅,
为人处事经验不足。

  呆了一会后,我随即释然。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现在才十二岁,初出江湖不
满一月,社会经验确实少得可怜。

  “姐姐真聪明,小弟心中那点鬼心思哪能瞒得住您啊。”

  笑过之后,江如水神色一正,冷冷地说:“我的心早在十几年前就已死了,
留下的不过只是一具臭皮囊罢了,无论是谁,只要能为我报仇雪恨,即便他只是
个要饭的,我也会嫁给他。”

  我一阵不爽,她这不摆明了是自暴自弃了么,完全只拿自己当做货物般交易
么。心里想对她说些什么,开导开导她,可自己在她心里就是那种提条件的无耻
之徒,一时之间哪里说得出话来。

  “弟弟现今在哪里落脚?”江如水见我尴尬,为了不使我太过难堪,转移话
题道。

  “哦,小弟初来乍到,在城北悦来客栈落脚。”

  “若是弟弟不嫌弃,不如到王府来一住。若有事可方便商量。”江如水道。

  “哦,还是免了吧。小弟尚有几位朋友要来南昌,约好在客栈碰面的,就不
打扰姐姐了。”我推辞道。

  “弟弟说的是什么话。如今你我有约为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是到王府
来住吧,让姐姐尽尽地主之谊。”江如水客气道。

  “还是不用了……姐姐,小弟心中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想在这种事
上多扯淡,另找话题道。

  “这里也无外人,弟弟有话但说无妨。”江如水坦然道。

  我压低声音道:“姐姐的仇人不就只有周厚照、周宸濠、月春心区区三人么?
小弟别的不行,武艺却是不弱,不如由我将他们三人……”说着说右手斜斜一挥,
做了一个砍的手势。

  江如水轻轻一笑,眼露寒光,说:“哪能如此便宜就这么让他们一死了之了。
我要周厚照周宸濠两兄弟自相残杀,让他们江山不保,两头落空,遗臭万年;要
月春心以及冷月庵名声扫地,在江湖上就此除名!”

  她那阴森森地话语说得我全身汗毛直竖,语气中透露出的浓浓恨意几乎能使
地底的岩浆瞬间冰化。

  此次夜探宁王府我完全没有料道会是如此的结果。不但惊到了宁王府中的诸
多高手,还与宁王妃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趟进了天下争霸这声浑水。

  我也不知自己做得是对是错,仅仅只为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就许下几乎
不可能达成的诺言。是耶非耶,对耶错耶,难道这就是江湖么?人在江湖上,真
的是身不由己吗?

           在回客栈的路上我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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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绝色双月

  自从夜闯宁王府后,我再也没去拜访过了。这几天一边为妈妈们担心一边为
协议的事而心中有愧,闲时与马元海阔天空的瞎侃。日子就在我茅盾的心情下飞
速而逝。

  这一日,我正与马元在房内小酌,加菜时听小二说:“二位爷,可还要加些
别的菜?”

  我与马元下谈提兴起,烦躁地对他说:“有事会再叫你的,快快下去,免得
扫了少爷的谈兴。”

  小二忙道:“是是。只不过是小的一时兴起,方才见有两位佳人来了敝店,
心情高兴下就多嘴了?”

  “什么佳人?”一听说有漂亮的女人,我顿时惊醒,妈妈们这几日怎么说也
该到了吧。

  小二听我一问,立马兴致高涨地答道:“徐爷,你不知道啊。那两个女的长
得是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这还不算什么,是令人惊奇的是
她们长是实在是太漂亮了,嗯,太美了,太……”小二摸摸头,不好意思道:
“小的没读过书,不太会说话。总之是一句话,小的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女人。”

  我心中一动,急问:“她们是不是在找什么人啊?”

  小二双眼大睁,一幅不敢致信地样子,半晌才惊讶地道:“徐爷,您真是神
了。这种事您都知道?”

  啊,一定是她们。

  我立马起身,快速地走出了房,大步流星地往大堂走去,连告辞都未向马元
说一声,引得他好奇地跟了过来。

  刚走到大堂便觉眼前一亮。此时已是午时三刻,日光正烈,然而,屋内的光
芒似乎比屋外的太阳的发出的光还要亮。

  只因为这堂中央有两位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

  在看到她们的一刹那,整个人猛地一顿,心中一酸,热泪在虎目中不住地打
滚。

  瘦了,瘦了。她们瘦多了。

  眼前的两位佳人此时正坐在一方小桌上用着午餐。虽是端坐在方凳止,可那
丰满的身材,玲珑的娇躯无不令人侧目。由于角度的关系,她们那非凡的娇靥正
对着我。原先为她们买的雪白色面巾早已消失无踪,满脸疲惫之色掩不住那绝色
的面庞。两人眉头紧锁,缕缕忧愁挂满眉心。

  两双同起同落的筷子,两条同起同落的手帕,一模一样的面貌长相,一模一
样的动作行动……

  终于,热泪不再打转,扑簌簌落了下来,我猛地飞身有若闪电般纵至她们面
前,哽咽地轻喊道:“二……妈……”

  华月兰,华月蕙闻声,执筷地双手猛地一颤,毫无依赖的两双筷子直直地落
到了桌下。

  眼前的人,长相虽不是千肠挂肚的那孩子模样,可无论声音语气,神态动作
无不与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影子一般无二,此时此刻早已信了八分。

  两双激动的妙目忍不住疑惑地望着我,半晌两人才同声问道:“你,你……
是,小正?”

  “二妈——”再也忍耐不住了,从小就会离开过亲人的我虽只短短几日不见
妈妈们,但也够折磨我的了,我猛地扑到华月兰的怀里,哇——,大哭起来。

  大堂的众人看了连连称奇,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会和小孩子一样扑到亲人怀
里痛哭流涕。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那两个绝色双胞胎看起来顶多不过二十出头,
却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一时间堂内翁声四起,众人齐齐望向我们这边,想
看个究竟。

  马元此时也已赶至堂内,眼见这个徐起竟然失声痛哭,哭声宛转凄厉,声音
虽不大,却震人耳膜,感人心肺,闻者莫不为之感动。

  华月兰紧紧地抱着我,华月蕙也动情地扑过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我的后腰,
两人经不住我的哭声,也陪着落下欣喜的眼泪来。

  “好了啦,正儿。已经长成男子汉了还哭鼻子,别人都在看着你呢,也不害
羞。”二妈齐声说笑道。

  我端坐好身形,抹干泪痕,痛心道:“二妈,你们受苦了,才分开几天就瘦
成这样子,以后你们再也不许离开正儿了。”

  “你还说,你自己呢,怎么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二妈齐声责备的模样神态
一般无二,令堂内众人啧啧称奇。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咱们到我屋里说吧。”看着别人拿恶狼般的死鱼眼睛
瞪着二位妈妈的无双娇面上,我心里一阵不爽。再则,这里实在不是可以互诉衷
肠的地方,人多口杂,搞不好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拉起二妈,向小二吩咐一声后,正要往回走,却不巧撞上马元。

  我朝他一拱手,道歉道:“马兄,今天我心急与我二位妈妈们说些话,改日
再来向兄弟告罪。”

  马元很理解地一摆手,说:“徐兄尽管去,出门在外碰上亲人本就该好好诉
诉衷肠,此乃人之常情,何罪之用。”

  与马元告别后,我领着二妈迫不及待地来到屋里,吩咐小二整理干净桌子后
关上了大门。

  “小正,大事不好了。”华月兰忽然慌里慌张地拉着我的手说。

  “二妈,别急,有事咱们坐下说。”拉着她们俩一左一右坐在我边上,心里
最怕的事终于来了。

  华月蕙拉着我的左手,也拽得紧紧的。

  “我们和你玉姐她们走散了。”

  “什么?”我大惊,初闻此言有如晴天霹雳。

  我默语良久,方才一震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月蕙委屈道:“是我不好,小正你要怪就是我吧。”她语气低微,一幅做
错事的乖宝宝模样。

  “怎么啦,先给我说说经过。”我不耐道。

  华月兰正了正神色,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日与你分别后,我们十人一路
欣赏风景沿江而下,往南昌而来。不想半路上先是遇到一群流民,急冲冲向我们
冲来,几乎将我们冲散。原以为没事了,可慌乱中月蕙的面巾不见了,露出面貌
来。被紧随流民而至的一大群官兵看见。

  那群官兵如狼似虎,不分清红皂白。见我等全是女流之辈,便见色起意,欲
行不轨,与我们斗将起来。

  这些官兵武艺低俗不堪,可毕竟人多势众,我们寡不敌众,最后只好一组两
人,分头突围而去,因此大家都走散了。“

  华月蕙抢上前对我又道:“小正,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把面巾弄丢了,也不
会害得大家分崩离析了。”

  听完华月兰所言,我安慰华月蕙道:“蕙妈妈,这怎么能怪你呢。眼下正是
天下大乱之时,世道如此。你们一个个又长得天仙似的,那些匪兵一个个都是色
中恶鬼,哪能不见色起意呀。不怪你,不怪你……”

  华月蕙见我原谅了她,终于控制不住一把扑到我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连日来
的委屈尽随着这哭声一泻千里,消失无踪。

  好一会,她才安静下来。

  “没事的,妈妈们武艺高强,智计多端,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她们定能突
围的。再说你们早就与我约好在南昌见面的,她们要没出事的话一定也会赶来这
里的。我们在客栈等个几日,想来过不了几天她们就会到的。”

  华月兰心下一计较,眼下兵荒马乱的,也只能如此,别无它法,只有干等了。

  心事一放下两位妈妈就经不住连日的疲劳一左一右扒在我身上进入了梦乡。

  两位妈妈容貌一般无二,可性子却不想同。姐姐华月兰生性刚强,此时睡着
面色平静,偶尔会皱皱眉头但随即就会散开,若干大事她必是一个贤内助;妹妹
华月蕙则不同,她生性柔弱,方才又哭过一阵,此时直若带雨梨花,惹人无限怜
爱。

  显然,她们这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终于有了这么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在身边,睡得极是深沉。

  我怕吵醒她们,是矣一动不动任她们靠着,而没有扶她们到床上睡下。只是
紧紧地环换着她俩,心中百般怜,万般爱。

  很明显,宁王造反后天下均衡之势立破,各方蠢蠢欲动,天地间又将面临一
场浩劫,身为武林人必然不可避免。

  现在我不但担心失散的妈妈们,还担心起师祖奶奶领着的那一群。我的这些
妈妈们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走到哪里都会惹出一番骚动。
江湖又如此险恶,哪能不让我担心。看样子,这江湖并不如我想像中那般容易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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