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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zhxma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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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回 俏尼姑诡计谋圣上,西南夷竞技争美人

  踏莎行·途中杂感

  柳后贪杯,杨前醉倒,醒来嘴里含红枣。
  晚风习习掠头过,树枝唰唰惊飞鸟。
  琐事多多,烦心燎燎,机关算尽空斤较。
  愿抛杂念归自然,蓝天碧海多逍遥。

  平安侯告别了丈母娘,带着珍珍行进在去往封地的途中,不料想,俏尼姑空
照突然从天而降,一脸怒气地横在大道中央,挡住淫贼的去路。

  阿二骤然一愣,放眼望去,但见俏尼姑匀称的娇体轻盈若仙,清香的周身发
散着冰霜般的、却是性感撩人的凉气,而俊美的面庞则更加冷漠了。

  「好个淫贼,男扮女装,骗过了贫僧,不仅坏了我的大事,也害死了无数的
生灵,居然在此逍遥自在,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啊,不好!」平安侯暗暗叫苦:坏了,这个秃头泼妇找我算账来了!想到
此,淫贼拨转马头便欲逃走。

  空照嘿嘿一声冷笑:「贫僧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俏尼姑纵身一跃,顿时狂风大作,尘沙漫舞,昏天黑地。淫贼迷失了方向,
眼前一黑,慌乱之中,马失前蹄,咕咚一声跌落到路基下面的林荫里。

  哗啦,珍珍撩起纱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她看见一个俏尼姑健步冲向
路基下的淫贼时,不禁顺嘴嘟哝起来:

  「淫贼郎君真是牛,五湖四海逞风流。
   奇花异草随便采,荤腥吃腻啃秃头。」

  「好个小贱人,」听见珍珍的嘟哝声,俏尼姑突然转过身来,漂亮的嫩脸蛋
气得煞白:「你在骂谁,嗯?」看见尼姑张牙舞爪地猛扑过来,珍珍吓得一吐舌
头,将脑袋瓜缩回轿内,尼姑呼啦掀起纱缦:「小骚屄,竟敢骂我,看我扯烂你
的嘴巴!」

  「谁在骂你啊!」珍珍不服气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家郎君的为人么,凡是
认识他的女人,都毫不例外地与他有染……」

  「胡说,放屁。」尼姑气得双手直打哆嗦。

  淫贼见状,反倒不再惊慌,更不恐惧了,他平静地说道:「大师,念她年少
无知,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咱们俩的事,与她无关,有什么账,全找我算好了,
如果你实在解不开这口怨气,就杀死我好了!」

  「哼,等会再找你算账,」空照尼姑一把将珍珍推回轿内,缓步走到平安侯
的身前:「呸,」尼姑飞起秀莲,一脚将淫贼踢向一边:「杀死你,就好比踩死
一只臭虫,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不过,你比臭虫还脏,还臭,杀死你,只怕脏
了贫僧的手,呸!淫孽,你作恶多端,害人无数,还有脸活在世上吗?依我看,
你还是趁早寻个清静之地,找根绳子自己了结算啦!」

  「这个尼姑好奇怪,张嘴闭嘴死与生。
   佛经大念和为贵,珍珍却听杀人声。」

  「你,」尼姑气得直跺脚,淫贼央求道:「大师,休要与她计较,珍珍。」

  阿二冲轿内珍珍嚷道:「你能不能把嘴闭上,少说两句啊,你还嫌不热闹 
哇!」

  从一声紧接一声、尖厉而又酸苛的骂声里,淫贼听出尼姑并没有杀掉自己的
意思,于是,他又来了胆量,厚着脸皮坐起身来:「大师休怪,我可不想死,我
已贵为侯爵,我还要去封地享清福呢!哟……」说到此,淫贼一边拈着身上的灰
土,一边回敬道:「大师嘴下请干净点,你一口一声地骂我作孽,可是,你个吃
斋念佛之人,却勾结社会无赖,大乱圣上的后宫,你这又是作什么呐?」

  「哼,这是什么,这是一报还一报,算了,」尼姑突然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
冷笑:「咱们俩别穷逗嘴了,看你披着这张人皮,还真像个人样了,请问,皇姑
赏给你几品官职啊!」

  「这个么。」阿二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实际上,淫贼哪里有什么官职,只
是徒有侯爵的虚名而已,不过,这已经值得平民出身的阿二大肆炫耀了:「在下
不才,皇后政务繁忙,还没腾出空来封在下具体的职务,不过么,」淫贼手指着
身披的锦缎:「管咋地,咱也是侯爵了,哼哼!」

  「哟……」尼姑讥讽道:「睡不着觉,咋没好生想一想,你这张人皮是怎么
得来的,是靠打探他人的隐私,出卖无数宫女的生命换来的,你还好意思穿在身
上,就不怕死后下地狱,让无数宫女把你撕个稀烂么,你这身皮看着华丽无比,
耀眼驳蓝,可是你知道么,上面的每一条丝线,都是由宫女的鲜血浸染而成的!
我离你这么远,都闻到血腥味了!」

  华贵官袍身上披,鲜血染就采花旗。
  武将功成万骨朽,淫贼创业堆死尸。

  「宫女的死,这难道全是我的责任么?」淫贼为自己辩护道:「我此举,完
全是为圣上的基业考虑啊,你说,如果后宫乱得不可收拾,嫔妃们生的孩子不明
不白,这,岂不全乱了套!」

  「得了吧!」尼姑打断阿二的话:「别少见多怪了,自古以来,宫内就是如
此,这还不算太乱,真的乱出花花来的,莫说你没看见,你连想都不会想象得到
哟……」

  「所以,」淫贼也打断尼姑的话:谁不知道宫内历来都是乱得不可收拾啊,
别以为自己是贵族出身,就在我面前炫耀宫内的秘闻,我阿二走南闯北,什么热
闹事没见识过啊!平安侯手指着圣上赐给的服装:「这件官服穿在身上,我不仅
问心无愧,还很是骄傲呢,这衣服看似平常,却说明我对天朝有功啊,所以,皇
后大笔一挥,非常大方地划给我一块封地!」

  「呸,臭美个什么啊,」尼姑既是挖苦,又是挑拨地言道:「好个侯爵啊,
穿上一件破官服就把你美上天喽,你还是醒醒吧,别光顾着做美梦了,还是想想
自己的后事吧!」

  「什么,」阿二沉下脸来:「后事,什么后事,大师,你这是咒我快死啊,
你是什么意思,妒忌了!」

  「哟,谁稀罕你那破玩意!」尼姑撇了撇嘴:「那个骚皇姑已经把你投进火
坑,你却丝毫不知,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实话告诉你吧,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啥,此话怎讲!」

  「淫贼,流氓……」尼姑警告道:「你那片所谓的封地,乃是遥远的,渺无
人烟的蛮荒之地,不久以前,是夜郎国,刚刚归顺朝廷!由于所在遥远,鞭长莫
及,朝廷根本无暇管理!」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所以,那里山高皇帝远,成了流窜犯、杀人犯的乐园,同时,妖魔鬼怪频
繁出没其间,你快去吧,不是被流窜犯杀死,就是等着喂妖精吧!」

  「什么,这是真的啊?」阿二将信将疑:「不会吧,我对朝廷有大功,皇后
怎会恩将仇报,把我阿二往火坑里推呢!不能,不能。」

  阿二盯视着尼姑:骚娘们,你是何居心,挑拨我与皇后的关系?

  「嗨呀,」尼姑语重心长地说道:「就你这点功劳,也好意思说出来炫耀炫
耀,不感觉脸红嘛,再说了,越是对朝廷有功的人,下场就越悲惨,韩信帮助刘
邦打下了江山,最后又怎么样了?灭门灭族了!」

  「哦。」阿二一时语塞:难道说,真的伴君如伴虎?

  卸磨便杀驴,过河就拆桥。
  扫平天下日,武魂断云霄。
  昔日有韩信,今朝看林彪。
  淫贼何足论,逃生路迢迢。

  「你若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到所谓的封地去,让你看一个究竟。」言罢,
空照施展出在尼姑庵里的飞天神术,两手合十,双腿打坐,嘴中念念有词,于是
乎,只见风声大作,树吼草鸣,霎时,一块神秘的云朵飘然而至,仿佛航天器一
般将淫贼连同他的坐骑以及花轿里的珍珍,统统吸进云朵里,阿二隐约听见尼姑
冷言冷语地嘀咕着:「流氓,去吧,快快受死去吧!」

  飘忽不定的云朵缓慢地扬撒开来,阳光照耀之下,一幅异样的境界豁然浮现
在平安侯的色眼之前,举目极望,淡淡的迷雾之中,无以计数的奇山怪石拔地而
起,刀削斧剁般的尖峰直指云霄。在那连绵不绝的山崖上,一道飞瀑从天而降,
哗啦啦地流过淫贼脚下的沟壑,溅起细碎的浪花,洒落在满是风尘的锦袍上。

  平安侯暗暗惊叹:难道,这就是我的封地吗?正思忖着,嗖,一股冷风夹裹
着怪异的气味拂面而来,又从乱草丛上疾速掠过,隐约之中,淫贼似乎闻听到时
断时续的鬼嘶魔吼,他不禁毛发倒竖:有鬼,此地当真有鬼!

  「啊……」身旁的珍珍惊叫起来,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花蛇从珍珍的脚边大摇
大摆地滑过,吓得珍珍妈呀一声跳将起来,哪曾想,珍珍虽然躲过了大花蛇,却
被一只无名的毒虫狠狠地咬了一口,珍珍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二循声望去,珍珍娇嫩的手臂已被硕大的蝼蚁咬得又红又肿:「娘子休要
恐慌!」

  阿二充满爱怜地安慰着珍珍,刚刚挪动一步,望着脚下形态各异的、石头的
大森林,淫贼再也不敢迈步乱踏了:「唉,这是什么鬼地方啊!稍不小心便会失
足跌进无底的深渊里,摔得粉身碎骨!」

  阿二手抚着一棵七扭八歪的小树,喃喃地嘀咕着,嗷,嗷,嗷,远处传来刺
耳的尖叫声,阿二循声望去,只见对面山峰的绝壁上,有数只猿猴悬在藤条上,
一对对鬼机灵的小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平安侯和珍珍,同时,发出很不友好的,似
乎是警告般的嘶鸣声,珍珍猛一哆嗦,一边挠着红肿的手臂,一边嘟哝道:

  「脚下是急流,身上爬蚁蝼。
   遥瞰山对面,绝壁挂猿猴。」

  「呵呵,歪诗诵吟得不错啊!」尼姑空照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看见珍珍这
番狼狈相,冷嘲热讽道:「是啊,是啊,这里有山,有水,有花蛇,有百鸟,还
有异兽,平安侯的封地,风景着实不错,完全有资格申请自然保护区了,呵呵!
啊,快看啊,好一座天然的大花园啊!」

  「唉,」平安侯认为尼姑是在捉弄自己:「大师,是你把我扔进这里的,这
里绝对不是我的封地,你又搞了什么鬼,弄些什么名堂,把我扔进了地狱?」

  「豁,」尼姑面呈不悦:「你这个人,真不识好人心,我帮助你以最快捷的
方式来到封地,你却说我害了你,流氓,照你那个走法,骑着一匹破马,晃晃悠
悠,慢慢腾腾的,猴年马月才能抵达所谓的封地啊,哼哼,别说一时半会的到达
不了封地,没准半路途中,就不明不白地,稀里糊涂地喂了妖怪!」

  「哟……我不信,」阿二还是认为尼姑在危言耸听,他爬上陡坡,手扶着树
杆,举目远眺,尼姑依然嘿嘿地冷笑着:「怎么样,很好玩吧,多么美妙的动物
世界啊!」

  「啊……」一只硕大的,浑身生着黑亮背毛的巨嘴秃鹰从淫贼的头上一掠而
过,锋利的爪子险些刮掉阿二的脑袋,淫贼倒吸一口凉气:「大师,」阿二改变
了口吻,央求道:「带我出去吧,我不要这片封地了,我不要什么侯爵了!我要
回家乡,过平淡的农耕生活!」

  「呵呵,」尼姑说出来的话,令阿二既气恼又绝望:「既然进来了,想出去
么,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大师,」阿二强压着满腔的怒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尼姑平静地走到阿二的身旁:「如果不想死在这荒凉的他
乡,想走出这茫茫无边的大山,你就必须与我合作,共谋大业!」

  「怎样合作,谋什么大业?」淫贼坦然道:「大师,我阿二一贯胸无大志,
只要有饭吃,有女人玩,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我只想走出这个鬼地方,过与世
无争的生活,我根本没有丝毫的野心,谋什么大业!」

  「呸,」尼姑不屑地唾了阿二一口:「瞅你这份出息,不愧是淫贼,三句话
不离本行!女人么,」尼姑以怂恿的口气道:「既然不想图大业,玩女人也是一
种志向啊,跟我合作吧,我保你玩尽天下美女!如何?」

  「大师,」阿二突然谦虚起来:「我阿二除了扒门缝,抠窗户,偷看女人洗
澡,做些营营苟苟的下作事,哪里有什么真本事与大师合作啊?」

  「你想歪了,你把你自己看扁了,」空照给淫贼戴起了高帽:「你有奇才在
身,自己却不觉得,像你这等人才,如果不是遇见我这个女伯乐,你真要彻底埋
没了!嗨……闲话少扯,」尼姑终于言归正题了:「淫贼,如果你想活着走出大
山,你就必须与我合作,充分施展你的淫技,把圣上以及皇后诓进这大山里来,
只要圣上进得山来,咱们的合作就算成功了,我便帮助你走出大山去,如何?」

  「这,」淫贼犹豫了:「圣上和皇后,待我不薄,我,我可不能做这缺德事
啊!」

  「那,你就在山里等着喂妖怪吧!」尼姑骂了一句,又抛出一项优惠条件:
「如果你把圣上诓进大山,我得到圣上之后,把皇姑送给你,如何?」

  「我可不敢要,」提及皇姑,淫贼不可自抑地打了一个冷战,并且地摇着脑
袋:「那个母夜叉,杀死我也不敢要,老实说,当初,我对皇后是有点想法,可
是,一想起皇后的武功,一看见她的泼辣劲,我就吓得浑身发抖,什么想法也不
敢有了!」

  「笨蛋,就这份能耐!」尼姑安慰道:「不用怕她,只要圣上在贫僧手里,
她便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喂,」淫贼突然醒过神来:「大师,你要圣上做什么啊?」

  「明知故问!」尼姑丝毫也不隐晦:「我要与圣上成亲,我要做皇后,我要
治理国家,发号施令!我要……」

  原来如此啊,淫贼这才明白尼姑的真实目的:「可是,大师,这里距离京城
足有万里之遥,我足不能出山,如何才能把圣上诓进来啊,请大师赐教!」

  「这好办!」尼姑已成竹在胸:「只要你肯与我合作,贫僧只需略施小计,
当你休息睡觉时,托梦于万里之外的圣上,只消几个淫梦,圣上便再也坐不住金
銮殿了,定会走火入魔,疯疯癫癫,鬼使神差地自己投进大山里来,哈哈,到时
候,我的梦想也就变为现实了,我也要当皇后,我也要颁布诏书,我也要……」

  田鼠贮谷粒,猛虎藏马驹。
  鳏夫思老媪,光棍念寡妇。
  尼姑图表弟,淫贼谋皇姑。
  各怀心腹事,路殊归同途。

  「嘻嘻……」望着俏尼姑饱含无限憧憬的姣好面庞,听着她那满口世侩的言
谈,阿二对空照大师仅有的一点敬畏之情,被喋喋不休的唠叨之语彻底搅碎了:
「呵呵……大凡出家之人,理应潜心敬佛,而大师你却杂念未净,令淫贼颇为失
望!」

  「呸,休要挖苦我这个可怜的人!」俏尼姑坦言道:「我之所以出家,是迫
不得已的权宜之策,也就是说,是在等待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可不想
一辈子烂在尼姑庵里,我要当皇后,我要占有天下,我要做人上人……我也是女
人,我也要需要男人,我也要生孩子,我要做吕后、则天那样的强女子,干一番
大事业!」

  「哇,我的天啊!」珍珍闻言,小嘴一咧,似乎深有感慨,阿二急忙瞪了她
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念顺口溜了,免得尼姑芳颜大怒,坏了自己逃生的大事!

  「淫贼,」俏尼姑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不能自已了,她一边振振有词地发
表着感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来:「尼姑庵里的生活是何等的枯燥乏味,
让人无法忍受,甚至要发疯,每当寂寞难耐之时,我就掏出这面镜子,看见那个
臭骚屄搂着表弟,毫无廉耻地大献殷勤,我就气得欲死欲活。我,我,不,我要
把表弟从那个臭骚屄的怀里夺过来,我要把那个臭骚屄诓到大山里来,要么喂妖
精,要么给魔鬼做压寨夫人,要么,要么……」

  最毒莫过女人心啊,阿二暗道:无论是皇后,还是空照,一对的天生丽质,
同时,两颗心亦是如此的毒如蛇蝎。

  皇后杀人不眨眼睛,空照报复不择手段。呵呵,这是何物,宝镜?能看到万
里之外的情形:「大师,可否把宝镜借我看看!」

  「呶,你先拿去,事成之后,一定要还给我哦!」空照非常大方地将铜镜递
给淫贼,同时叮嘱道:「你一定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每天晚上就寝后,你掏出
这面镜子,便会看见圣上,于是,你就冲着镜子喊,圣上便会与你通话,然后,
你就,你就,呵呵……」

  空照神秘地一笑:「你就大谈特谈封地是如何、如何的好,好的简直不得了
了,说得越玄越好,如果说得天花乱坠,那就更好了,反正目的只有一个,把圣
上和那个臭骚屄诓进山来,听见没有?」

  看见淫贼握着铜镜,一对色眼直勾勾地凝视着镜面,空照当然知道淫贼看见
些什么玩意,她一脸的不屑:呵呵,他妈的,你又旧病复发了,好啊,看见皇后
的骚样,看你动不动心?只要你有了歪念头,呵呵,老娘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别光顾着看啊,要看晚上再好好地看,你听着,」为了使计划尽快达成,
空照继续咬着淫贼的耳朵:「自从被皇后烧了尼姑庵,各地流浪这段时间以来,
我已经了解到,圣上非常敬佩你,敬佩你的淫功,敬佩你走南闯北,非同寻常的
阅历,就为这个,圣上还尊称你谓师爷,所以啊,圣上最听你的话,由你给圣上
托梦,肯定个保个地托到,并且非常清晰,醒来以后终日念念不忘,因此只要你
肯合作,在梦中如此这般地怂恿圣上一番,圣上保准活了淫心,大驾亲临了!皇
后想阻拦,亦是枉然!」

  一面铜镜当空照,尼姑偷窥手段高。
  宫禁之内无秘密,撒尿放屁全知道。
  帏寝幽室看真切,四娘展胯撅白尻。
  淫贼欣然握在手,皇后媚姿好风骚。

  呜呼,空照,空照,俏尼姑的法号原来是这种意思么?将铜镜当空一照,大
行偷窥之举?

  阿二心中暗道:这个漂亮尼姑对他人的隐私似乎有一种疯狂的欲望,为了窥
得宫内的情况,不仅将庵庙修在了皇城根,又暗设机关,大玩地道战,被我淫贼
无意中识破后,偷窥之心依然不死,又弄来一面破镜子,窥探圣上的私生活。我
说大师啊,你变态不变态啊!

  呵呵,不过偷窥之举,着实不错,非常刺激,这不,淫贼暗中大骂尼姑不道
德,变态,自己握着铜镜,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后,望着皇后那丰满的身段,
禁不住地又想入非非起来,淫贼这边想着皇后,那边心不在焉地听着空照尼姑没
完没了地絮叨。

  当听见尼姑这番不打自招的话语时,淫贼又恨恨地骂道:他妈的,好个秃头
娘们,怪不得你不杀了我,原来是在利用我啊,利用我与圣上不一般的关系,欲
把圣上诓进山来,然后伺机绑架圣上,以此要挟皇后,摄取天朝大权,啊,好恶
毒的计划啊!

  不,不,淫贼暗下决心:我阿二虽然出身低贱,为人奸诈,出道以来,从来
没有做过一件好事,顶风臭出一千里,可是,我再下流,再不是人,对于这种大
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的勾当,我死也不会做的。不,不,我不做,我绝不做,我
发誓!我阿二的爱好无非是玩玩女人而已,我绝不做这种既灭门,又遭万世唾骂
的勾当!

  「你听见没有?」看见淫贼盯着镜子长久地发怔,同样也是喜欢偷窥的空照
终于没有了耐心:「你听着,此事越快越好!你听见没有,你看啥呐,色鬼、不
要脸、邪门、下流、恶棍、无赖……」

  呵呵,淫贼没有搭理空照,心中反诘道:骂谁啊,你甩给我的这些词,用在
你自己身上同样也很贴切啊!

  「凋啾啾,姑娘快来啊,凋啾啾,抓住她,凋啾啾,我爱你!……」

  平安侯正与空照尼姑讨价还价着,无意之中,已经来到一处山势比较平缓的
地方,从附近的丛林里突然传来酷似小鸟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其间还掺杂着人的
嬉笑声,阿二好奇地竖起了耳朵根:「怎么回事?树林里是什么鸟叫的声音如此
之大,嗯,好象还有人在喊叫,嗯,有的能听懂,有的听不懂,是当地土人吧,
咦,呵呵,还有女人的叫声呐!」

  「哼,」尼姑瞪了淫贼一眼:「你就知道女人,女人的,我跟你商量正经事
呢,别走神啊!」

  听见女人的尖叫声,淫贼不能不走神,他将宝镜揣进怀里,再也没有心情跟
尼姑商量什么「正经的事情」了,阿二的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丛林。

  「凋啾啾,姑娘,别跑啊……凋啾啾,姑娘我爱你………凋啾啾,跟我成家
吧……」

  「什么人在乱喊乱叫?」阿二似乎在自言自语:「在这种地方,也会有人来
啊?」

  「为什么不能有人来呐!」珍珍接茬道:「咱们都来了,别人就不能来么!
你以为自己的封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么!」

  「凋啾啾,姑娘莫跑,凋啾啾,咱们成家吧,凋啾啾……」

  当阿二一行人走近树林时,树林里的吵嚷声越来越响亮,尤其是女人那特有
的,比小鸟还要尖厉,并且充满风骚的叫喊声,听得阿二浑身酥麻不已。淫贼正
想入非非着,从尖细的女人声中,又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

  阿二几个人正在纳闷,只见几个毛茸茸的大鸟相继闪出树林,着实把平安侯
吓了一跳:「我的天啊,好大的鸟哇!」

  「那是人,哪里是什么鸟哇,你要看清楚喽!」珍珍这一提醒,令阿二仔细
地瞅了瞅,果然是人。

  是几个男人,蓬乱的发束散披在肩,不见一块布丝的身上缀着七彩斑斓的树
叶、花草以及藤条,黑黝黝的四方脸上涂抹着抽象的、大概是史前鸟雀的图腾符
号。

  尤其让阿二仨人大吃一惊的是,这几个男人竟然没穿短裤,毛茸茸的胯间在
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淫光,软哈哈的阳具套着一只光滑而又坚硬无比的大牛角。

  锋利的牛角尖弯弯向上,莹光森森,甚至是可怕。

  珍珍大叫一声,双手捂住面庞:「我的妈妈么,他们怎么不穿衣服啊!」

  「豁豁,野人,野人,善哉善哉,这,这成何体统!」身为女人,空照也难
为情地调过脸去,只有阿二一脸迷茫地盯视着远方的树林,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发
生。

  碧蓝的天空忽然飘过几朵浓云,旋即掠过一股凉丝丝的山风,茂密的树林哗
哗翻响,绿莹莹的树梢随风漫舞。

  「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

  伴随着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子,从树丛里,又叽叽喳喳地冲出几个同样也是身
着草花、树叶和藤条的女人来,健康而又红灿的面庞也信手涂鸦般地画着造型怪
诞的、不知是何种类的大鸟。

  很显然,好色的男人们欲向女人们求欢,而女人们则笑嘻嘻地拒绝着,躲闪
着,不多时,从树丛里又涌出十余个男男女女,均是浑身花草装,男人们的阳具
无一例外地套着尖牛角,而女人仅在腰间裹一张芭蕉叶。

  「好热闹啊!」珍珍打趣道:「他们这身打扮要做什么呀?开化妆舞会?」

  又是一番喊叫、打闹和嬉戏之后,几个男人从树林里拽出他们的猎物,一只
身中数箭,奄奄一息的母鹿,身着花草装的男女们立刻扑向母鹿,在阳光下,身
上的奇花异草随风摇动,哆嗦发颤,活像一群燥动不安的小鸟,毫无耐心地分享
着美食。

  群鸟们一起动手,以极为原始的、凶惨的手段杀死母鹿,不知是哪只大鸟野
性大方,居然割下母鹿的外生殖器,拎在手里,一边向女人们展示着,一边凋啾
啾地怪叫着,女人们则妈呀、妈呀地尖叫着。

  待众人剥净母鹿的表皮,一个老者模样的大鸟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他首先瞅
了瞅母鹿,然后,目光严肃地盯着那个手执母鹿的外生殖器,风风张张的男子,
男子非常知趣地停歇下来,在众人的嚷嚷声中,将母鹿的外生殖器送给了老者,
老者冷漠地接在手中,又拎起鲜血滴淌的鹿皮,走出人圈外,坐在一块石头上,
根本没有任何工具,却很是在行地处理起鹿皮来。

  而年轻的男子们则将血淋淋的鹿躯干架在刚刚搭就在篝火上,淫贼见状,咽
了一下口水:「呵,真是好生活啊,他们要聚餐了!」

  袅袅的篝火送来诱人的鹿肉的鲜香,将淫贼的胃袋刺激得直泛酸水:「唉,
好香啊,我也饿了,我也想吃鹿肉了!」

  即使是在篝火旁灼烤鹿肉,男人们还是没有忘记追逐女人们,于是乎,男男
女女围着篝火转起了圈圈,正在此时,两只不知名的怪禽从远方盘旋而来,大概
是嗅到了诱人的肉香,它们站在树梢上嗷嗷地怪叫着,仿佛是在乞求大鸟们的施
舍。

  「哎呀,同样是鸟,他们怎么可以射杀同类啊!」珍珍突然惊叫起来,只见
一个鸟人拎起弓驽,悄悄地瞄向怪禽。

  俏尼姑淡然道:「不,你错了,虽然都会飞,但他们不是同类,天上飞的是
猛禽,专抓小鸟吃,所以,他们是天敌!彼此不相容的!」

  珍珍充满爱心,却又不敢高声地喊道:「猛禽,快跑啊,鸟人在射你呢!」

  来不及了,嗖的一声响过,一只怪禽悲鸣一声,扑通摔在树林边,被正在追
逐女人的男人看见,拎起禽腿,连毛也不拔便随手扔进篝火畔的汤锅里。

  「呱——呱——呱——」看见同伴被活活射死,又被无情地抛进汤锅,另一
只怪禽并没有独自逃命,而是长久地徘徊在空中,可怜巴巴地嘶鸣着,没有人理
会它,人们一边往篝火里添柴,一边继续追逐嬉闹。

  当一个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拽住一个女人的手臂时,他便喜形于色
地将女人扯向林边的大树下,骄傲地摘掉阳具上的牛角,似乎向女人炫耀着自己
的宝贝,而通常情形下,女人嘴巴一撅,发出令男人们很伤自尊的讪笑,然后,
趁着男人沮丧和迷离之际,挣开男人的手掌,咯咯咯地大笑而去。

  鹿肉的鲜香越来越浓郁,汤锅里的怪禽也应该煮烂了,一个女人掀起锅盖,
透过水气,眯缝着双眼,仔细察看着热气翻滚的汤锅,不料想,始终盘旋在空中
的怪禽突然俯冲下来,一声嘶鸣之后,非常准确地投入沸腾着的汤锅里,众人见
状,无不瞠目结舌。

  「好一对恩爱的夫妻!」珍珍深有感触地说道:「以命相殉,就是人类,又
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啊!」

  林边的鸟男女们可没有珍珍这份同情心,更不会像珍珍那样多愁善感,怪禽
自投汤锅,大感意外之余,便是乐得手舞足蹈,认为占了天大的便宜,你撕着禽
腿,他拽着禽头,也不知是生是熟,囫囵塞时肚子里,对那只烤母鹿也是如此,
你抓我扯,没过多长时间,熊熊的篝火之上,只剩一副母鹿的骨架,条条肋骨,
噼叭作响。

  饱餐之后,男人们的能量愈加显得过剩了,对女人的追逐也愈加疯狂了,甚
至是放肆了。

  林畔的秩序大乱起来,鸟男人们野粗地追逐着鸟女人,迫不及待地发泄着原
始的欲望,怎奈男多女少,两性的比例严重失衡,于是,为了争得与女人的交欢
权,在男人们之间发生了可怕的械斗。

  看见男人们为了争夺女人而大打出手,甚至头破血流,始终坐在篝火旁沉默
不语地鞣制着鹿皮的老者,面色冷峻地站起身来,他轻轻地干咳数声,男人们便
再也不敢造次了,纷纷停下手来,或是松开业已抢到手的女人,或是放下械斗的
凶器。

  老者唤过一个女人,如此这般地嘀咕一番,女人频频点头,于是,老者将那
张尚未鞣制好的鹿皮披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冲着众男人炫耀
般地扭了扭身子,老者以长辈的身份拍了拍女人的额头,女人乖顺地低下头来,
老者将母鹿的外生殖器挂在女人的脖颈上。

  末了,又转向女人的背脊后,林畔顿时响起震耳的欢笑声:「噢哈哈……游
戏开始了……噢哈哈……开始射了……噢哈哈……快排好队啊……」

  豁豁,林畔可热闹开了,只见披着鹿皮的女人策身上马,在林畔哒哒哒地奔
驰起来,肩上的鹿皮随风舞动,颈上挂着的母鹿生殖器摇来晃去,看得众男人更
加饥渴难忍了,在此起彼落的欢呼声中,一个体魂比别的男人都要健壮的汉子也
跳上一匹黑色的矮脚马,手拎着弓驽,直扑女人而去,女人搂着马脖子,扭过脸
来,极具挑逗性地媚笑着,马蹄踩踏着青草,哒哒作响。

  「射啊,射啊,快射啊!」

  众男人齐声呐喊,汉子加快了速度,尽一切可能地缩短距离,然后,拉弓搭
箭,嗖——女人似乎很中意这个汉子,当汉子向她身后的母鹿生殖器瞄准时,她
既不躲闪,也不奔跑,而是老老实实地等待男人张弓发箭,箭头恰到好处地射进
背脊上的生殖器里,哇,真是好箭法,十环:「哦,射中了!」

  在一片杂嘈的欢呼声中,汉子和女人相继跳下马来,汉子走到女人身后,拔
下生殖器里的竹箭,女人则摘下鹿皮,连同生殖器一并还给老者,然后,冲汉子
会心一笑,手拉着手,走进树林里,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去了。

  「好奇特的婚俗啊!」阿二等人不约而同地惊叹起来,这时,又有一个女人
披上鹿皮,挂上生殖器,纵身上马,另外一个男子拎着汉子用过的箭驽,一边拉
弓,一边策马追逐女子。看得出来,这位女子对她的追逐者不太中意,马不停蹄
地狂奔着,非常机警地射避着男人的瞄准。

  「射啊,快射啊!」

  「是呀,别磨蹭时间,人家都等得不耐烦了!」

  马上的女子左躲右闪,马后的男子东瞅西瞄,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嘟哝声中,
终于奈不住性子,非常草率地张弓发箭了,嗖,竹箭径直飞向生殖器,怎奈女子
突然夹紧双股,矮脚马扬起前蹄,结果,男子的射箭成绩很不理想,竹箭莫说没
有射进母鹿生殖器,甚至连边也没搭上,而是嚓着女子身上的鹿皮,嗖地飞进树
林里。

  「哟,」树畔顿时喝起了倒彩:「什么箭法啊,这是跟谁学的啊,」

  「小子,你太紧张了吧!」

  「没关系,莫要灰心,不要丧气,好好练练,机会还是有的!」

  无功而返的男子懊丧不已地跳下马来,立刻有人抢过男子的箭驽,接过男子
的马缰绳:「该我了,该我了!」

  「不,应该轮到我了,我早就排在这里了!」

  为了尽快得到骑马射箭的权力,林畔又争执起来,老者不得不屡屡出面,维
持秩序,从而才使射鹿屄得女人这场荒诞的游戏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呵呵,真好玩,让我也来试试!」面对此情此景,淫贼再也不能保持沉默
了,我们走南闯北、淫遍天下的平安侯,也没有权力保持沉默了,只见他策马抽
箭,跃跃欲试,如果不是珍珍拼命阻拦,平安侯早就策马飞奔,搭箭上场了。

  「郎君莫去,这伙鸟人会吃了你的!」

  阿二与珍珍正争执着,林畔又混乱起来,鸟老者按下葫芦却起来了瓢,当又
一个鸟女子身披鹿皮跳上马背时,一个年轻的俊小伙推开众男人,大概想不排队
就上马射箭,老者虎着脸,严厉地训斥他,小伙子充耳不闻,拽着马缰绳就是不
放。

  而这边,赤裸着上身的女子骑在马背上,手拽着缰绳,冲着小伙含情脉脉地
挤眉弄眼,同时,嘴里还哼唱着小曲,在林边悠然地溜哒着,女子丝毫也没有策
马狂奔的意念,似乎就等小伙子上得马来,一箭中的,然后,相拥着走进树林。

  一股妖风忽然刮起,女子背后的母鹿生殖器随风舞动,将淫贼撩拨得魂不守
舍。趁着珍珍稍不留神,阿二突然张弓搭箭,也顾不得瞄准,嗖地的一声便射将
而去。

  「哇,射中了!」望着女子的背脊,珍珍脱口而出,林畔登时一片大乱,男
人们纷纷操起武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什么人敢来此作乱,抓住他,活剥了
他的人皮!」

  林畔聚餐射鹿屄,西南鸟族好创意。
  男儿炼就好身手,竞技场上来献艺。
  女人心藏小算盘,不是科举也作弊。
  奇俗乐煞平安侯,张弓搭箭来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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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回 狐假虎威反客为主,夺人之爱必遭不测

  蝶恋花·观奇俗偶感

  西南异风真是妙,想要佳人,箭法应练好。
  美女越来越见少,良机错过何方找。
  林里行欢林外笑,林外何人,林里佳人抱。
  笑隐树梢枝叶摇,林蛙相拥跳舞蹈。

  且说平安侯一时兴起,趁着珍珍不留神,嗖的一声便飞出一箭,不偏不倚,
那箭恰好射进母鹿的外生殖器里,林畔一片哗然,被射中的鸟女子抖了抖挂着竹
箭的鹿皮,迷茫地转过身来,咧着小嘴,木然地望着平安侯,而半是土人,半是
鸟人的男子们则怒不可遏,纷纷操起自制的武器:竹矛、竹标枪、竹箭、竹扎枪
等等,一路凋啾啾地狂吼着,哗啦啦地将阿二三人包围起来。

  刚才那个抢着马缰绳,并且与老者发生争执的年轻鸟人手执弓弩,率先冲向
阿二等人,当他看见两位天仙般的美人时,不禁兴致大发,手举着弓驽,振臂高
呼:「快呀,大家伙把这公的绑起来烤吃了,两个母的留着,还是按照老规矩,
举行射箭比赛,谁射中了就归谁,配对生孩子!」

  年轻鸟人的话,绝不亚于一颗炸弹,扔在人群里,轰的一声爆开了花,人群
一片大乱,凋啾啾地猛扑过来。令淫贼大感意外的是,没有人理睬自己,全都不
顾一切地扑两个美人,而冰美人那不凡的气韵更招致众鸟人们首先向她发起性骚
扰,只见年轻鸟人一边吼叫着,一边扑向俏尼姑:「凋啾啾,抓住她,把她先绑
起来!凋啾啾,」

  「混帐!」众鸟人正欲扑向俏尼姑,空照一声大骂,不待鸟人冲上前来,呼
地腾空而起,一脸孤傲地站在云端。

  众鸟人全都惊呆了,惶惶地抬起头来:「这是何方神仙,会腾云驾雾!」

  「是呀,这样的神仙可招惹不得,一定很有来路!」

  「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射烂她的臭骚屄!」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的鸟
人根本没把众鸟人的话往耳朵里放,他举起弓驽,嗖的放出一箭。

  空照早有准备,啪地接在手中,道:「无赖,再敢胡来,贫僧定将射穿你的
鸟眼。」

  言罢,俏尼姑将竹箭随手甩出,只见竹箭擦着年轻鸟人的耳根,嗖地飞进树
林,众鸟人一片唏嘘:「厉害,好厉害,大家还是躲远点吧!」

  年轻鸟人依然满脸不服气地瞪着空照,而众鸟人则开始向四周分散开来,看
见鸟人们仍将阿二和珍珍包围着,俏尼姑认为此刻应该帮助平安侯一把,是呀,
为了实现自己的宏伟计划,淫贼还大有用处,就这样死在鸟人手里还不是时候。

  于是,空照手指着惊骇中的淫贼以及瑟瑟发抖的珍珍,冲着众鸟人冷冰冰地
警告道:「你们如果知趣,就快点滚开,休得胡来,你们知他是谁么,他是天朝
的命官,特到此任职,平安侯!」空照转向阿二,一番话突然提醒了淫贼:「淫
贼,你吓傻了,还不把圣上的任命诏书拿出来,让这群山野鸟人看个究竟!」

  听罢俏尼姑的话,又见她悠然自得地驾于云端之上,果然身手不凡,鸟人们
当真就不敢造次了,手执标枪,面面相觑。看见俘获俏尼姑无望,那个年轻的鸟
人懊恼不已地溜进树林里。

  有俏尼姑壮胆,阿二又来了精神,他欣然掏出圣旨,展示在鸟人面前,鸟人
大惑不解,那份神态,仿佛在看天书。又是那个鸟老者,他拨开众鸟人,诚惶诚
恐地来到平安侯面前,咚的跪倒在地,嘴里叽哩咕噜一番,阿二一句也没听懂。

  末了,鸟老者又操起半生不熟的官话来:「天朝大官来此,有失远迎,但请
恕罪。我乃此地的土司王,业已归顺天朝,天子鸿恩,下诏书将我招进皇宫,隆
重款待,在下没齿不敢忘怀,更令在下感激涕零的是圣上册封在下的世袭贵族,
并格外开恩,赏赐我鸟部族汉姓为杨,皇恩浩荡,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老者冲着圣旨,真诚地磕起了响头,空照也回到了地面上,一脸轻漫地望着
老者,悄声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有意对淫贼道:「切记,莫要被这个老东
西迷惑了,方才大乱之时,他为何不及时赶来制止,看着无法打败咱们,这个老
东西才出来打圆场,比起那些年轻人以及头脑简单的汉子,他更不是个好东西!
一定要提防他啊!」

  「谢谢大师提醒!」淫贼对俏尼姑已经感激不尽了,「大师的金口玉言,阿
二全记在心了!」

  「我,我,」老者咕咚咕咚地磕了一番响头,见对面几个人并不搭理他,颇
感无趣:白磕了,这是何苦呢!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即便把脑门磕出血来,
皇帝也看不见,别人又有谁会买你的账啊!大概是想让阿二等人尽快离开林畔,
鸟老者从瑟瑟抖动的百草衣里变魔术般地生出一张圣旨来:「在下这里也有一份
圣上的诏书,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此地归杨土司管辖!」

  呵呵,空照一愣,心中暗道:「他妈的,这个老东西,果然玩起手段来了,
敢跟老娘变戏法,看我立马拆穿你,」空照飞身夺过老者手中圣旨,展开一看,
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骚皇姑真是滥用职权,到处封官许愿,诏书随便颁发,
这不,一个地界,便弄出两张委任状来。」

  「大师,」看见空照用怀疑的眼神审视着圣旨,淫贼提醒道:「不会有假,
圣旨不会有假,听老东西所言,他大概真的应诏去过京城,否则,不会编得如此
圆满,并且,他们也顺了汉姓,我想不会有假,唉,我的封地,没了!」

  「哦,你莫急,看我的,」俏尼姑将两张圣旨放在一起,方才发觉,皇姑颁
给发淫贼的圣旨,并没有授予阿二任何的官职,只写明平安侯享受该地的俸禄,
也就是说,该地应向天朝缴纳的各项费用,全由阿二代收了,而行政权利依然由
土司王掌握。

  俏尼姑眼珠一转,突然来了灵感:「这是哪百年的圣旨了,早就过时了,先
帝已崩,天朝又有新制,改土为流,你难道不知道么?」说到此,空照露出一脸
冷笑,将圣旨塞给老者,「孤陋寡闻!这已经是一张废纸了!」

  「啊,」老者可没把诏书当废纸,而是小心翼翼地藏进了百草衣里,一脸的
愁苦,「恕在下孤陋寡闻,在下不知先帝已崩,更不知天朝改制,我真的没有接
到改制的诏书!」

  「所以,」空照手指着阿二,「他就是天朝新任命的流官,特由我护送来此
对这里实行流官管治!」

  「欢迎,欢迎!」老者极不自然地苦笑道:「我代表全体土司的鸟族,欢迎
流官大人的到来!」

  「流官的职权,在你土司王之上,」俏尼姑有意加重了语气:「你懂么?」

  「懂,懂,在下一定听从流官的调遣,教育全体土司后代世世做顺民,对天
朝永无二心,决不造反!」

  仰仗着一纸诏书,空照等人或真或假,或蒙或骗,便将不识字的土司王给弄
糊涂了,规规矩矩地拜倒在阿二的脚下。「侯爷,」土司王手指着密林深处,阿
二顺着土司王的手指望去,一个大溶洞隐没在树林间,「侯爷请进!」

  「土司王,」始终站在阿二身后沉默不语的珍珍,看见众鸟人如此滑稽的服
饰,天性便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心的她,一脸迷惑地问老者道:「你们的部族
咋如此穿戴啊,打扮得果真像鸟似的,难道你们的祖先跟什么鸟有关系么?望大
王耐心告之!」

  「哦,这个,这个。」土司王面露难色,怎奈珍珍已贵为太上王的夫人,老
土司王得罪不起,在珍珍热切的目光下,吱吱唔唔地解释道:

  「不瞒贵夫人,我们的祖先,乃是为西王母服务的一只大青鸟,职务是为西
王母传送信息,频繁往来于天上和人间。因为不能严格要求自己,修养不够,所
以,便犯了一点,一点……唉,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小错误。结果,西王母大怒,
将我们的祖先发配到凡间,重罚要做满一万世的下贱卑族,才能得以超生。

  如今,从祖谱上算来,还不到百世,苦难还刚刚开始,真是苦海无边啊,万
世,万世,何时才是尽头哦!……」

  「嗯,」不待听完老土司王的讲述,淫贼发现,空照尼姑婀娜的腰身突然颤
抖起来,清秀的面庞唰地苍白到了粉颈处,阿二暗暗窃喜,认为俏尼姑一定有什
么隐讳或者是苦衷。看见空照越听脸色越惨白,甚至裹足不前了,平安侯故作关
切地问道:「大师,您不舒服了?」

  「哦,没什么,」俏尼姑立刻回过神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我,我,
没什么,只是有些疲惫了!」

  「大师,您累了,请到洞中休息吧!」是空照的神功救了淫贼一命,同时,
又是俏尼姑的机灵从老土司王手中夺回了阿二的封地。由此,淫贼不能不在表面
上对空照表现出应有的尊敬,请俏尼姑走在前面。

  望着幽深而又潮湿的洞穴,俏尼姑迟疑起来,沉吟了片刻,便借顾告辞,临
走之前,以斥责的口吻对老者道:「告诉你,一定要保证流官的生命安全,万一
有什么闪失,我定禀报天朝,治你大罪!」

  「是,是,」看见老土司王唯唯喏喏,俏尼姑又转向阿二,甩出一句只有他
们二人才能听懂的话来:「托梦的事,你可不要忘了哦,再——见!」

  「再见!」看见俏尼姑不敢进洞,淫贼也不难为她:小骚货,你也有害怕的
时候,自从与大师相识以来,阿二还是第一次看见从你的嫩脸蛋上流露出恐惧感
来。不敢进洞,是怕一旦再战,你不能腾云驾雾了吧!呵呵,我却不怕,我也没
那本事,再说了,到了这种境地,惧怕又有何用呢?

  土司王没有挽留住神通广大的俏尼姑,很有些失望,淫贼认为,老土司王大
概是因为没能及时巴结、讨好俏尼姑,更是错过了向大师习学两手的大好良机,
而失望之意吧。惆怅之余,土司王又不得不堆起勉强的微笑,佯装热情地将阿二
领进空旷的,滴答作响的大溶洞里,刚刚迈进洞口,阿二的眼前骤然昏暗起来,
什么也看不清楚,并且脚下又湿又滑,珍珍亦是如此,小手胆怯地拽住平安侯:

  「我陪郎君进山洞,胆战心惊吓出病。
   眼前哗哗挂水帘,奴家想起孙大圣。」

  前面带路的老者突然往右一拐,原本黑漆漆的洞穴豁然明亮起来,一道强劲
的阳光从山峦的缝隙间射将进来,映照在珍珍水珠滴淌的秀肩上,倍感温暖,在
阳光的爱抚之下,最初的潮湿和恐惧,也缓解了许多。

  在大溶洞口,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坐着几个正值哺乳期的妇人,搂着光溜溜
的婴孩,扯着长硕的大奶头,目光呆滞地望着迎面走来的阿二和珍珍。尤其是珍
珍,引起妇人们格外的关注,一边盯视着一边交头接耳,至于说了些什么鸟语,
俏珍珍一句也听不懂!

  「瞅什么瞅啊!」看见妇人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珍珍,土司王说道:「她是
天朝命官的贵夫人,你们瞎瞅什么啊,怎么,眼馋她的衣服了?哼,别做梦了,
天天在山里转,除了打猎就是采集野菜,竹子刮,树林拽,什么样的好衣服到了
你的身上,都得扯得精光。唉,谁让咱们祖传就是贫贱命呢,还是光着身子挂树
叶好啊!既省钱又凉快!」

  山大王一边数落着奶孩子的妇人们,一边将自己的宝座,一块非常显眼的大
石头,拱手让给了阿二:「侯爷,从此以后,你就是此地的大王了,我们都愿意
听从你的指派。」

  「谢谢。」平安侯客客气气地坐在青板上,屁股下面顿觉又湿又凉,他欠了
欠屁股。

  而对面的土司王表情极为复杂,眼瞅着自己的王位被他人夺占,心里的滋味
着实不太好受,为转移烦燥的心情,土司王极不自然地清了清咽喉:「嗯,嗯,
喂,」然后,土司王转向妇人们,将满腔的火气倾泄在女人们身上:「你们还愣
着干什么啊,还不把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远道而来的流官老爷!」

  「是!」在土司王气呼呼的号令之下,妇人们慷慨解囊,纷纷掏出自己珍藏
的食品,无比恭敬地摆放在阿二以及珍珍的面前。淫贼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无
非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腊肉而已,望着那些黑黝黝的肉块,珍珍直想呕吐,阿二白
了她一眼:要有涵养,管咋的,这是人家的礼节啊!

  举目四处望,溶洞空且旷。
  头上滴哒响。脚下溪流唱。
  青石当交椅,水帘做缦帐。
  部族苦难史,豁然凿壁上。

  「这些壁画倒是蛮不错啊!」珍珍依然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眨巴着亮闪
闪的眼珠,扫视着神秘的溶洞,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洞壁上的岩画。

  这哪是普通的壁画啊,这是一部史诗,活灵活现地描绘着青鸟部族落难的历
程。祖先获罪发配凡间,青鸟从此失去羽翼,再也不能翱游蓝天,而是沦为披草
为衣,嘴操鸟语的贱民,没有文字,不知农耕,茹毛饮血,自生自灭。天朝势力
渗进西南之后,与井底之蛙的夜郎国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少数青鸟族人渐渐
会说汉语,归顺天朝之后,又开始袭用汉姓,不过,依然没有自己的文字。

  「侯爷!」见阿二对众女人奉献出来的美食非但不感兴趣,甚至倍感厌恶,
土司王有些不知所措,是呀,实在难为老土司王了,在这边远荒蛮之地,还能奢
望土司王给你炒个七碟八碗的美味佳肴来吗?

  看见平安侯瞅着硬如石块的食品迟迟不肯下咽,老土司王眼珠滴溜溜一转,
向旁边几个男鸟人递了递眼神,不多时,那个被淫贼射中的鸟人女子,在几个男
鸟人嘻嘻哈哈的拉扯之下,扭扭哒哒地站在淫贼的面前。

  土司王先是讨好地恭维淫贼一番:「侯爷,你的箭法实在了得,中原有句名
言:百步穿杨!而你刚才的距离,至少在数百步之外,居然射得如此准确,我们
深表敬佩,」然后,土司王指着身旁的鸟人女子向平安侯介绍道:「这是我的小
女,名叫杨六女。根据我们部族的老规矩,无论哪个女人,谁射中,就归谁,现
在,老身的小女便归侯爷你所有了!」

  说着,土司王手牵着女子,仿佛牵着一件最为贵重的礼物,郑重其事地走到
阿二的面前。其他男鸟人见状,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羡慕的,妒忌的,眼馋的,
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不过无论是何种表情,想法却只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
却让王爷送给了外人,可惜啊,可惜!唉,不送又有什么办法呐?天朝神威,名
扬四海,谁惹得起啊!

  「哦。」望着土司王拱手送到眼前的,身披树叶,颇有山野异味的,鸟人女
子,淫贼既惊且喜,他以淫贼特有的目光,老到而又狡猾地端详着伫立在面前的
鸟女。

  草衣瑟瑟响,鸟女到眼前。
  野花发间插,青蔓酥胸缠。
  脸上画图腾,胯下芭蕉悬。
  淫贼见野味,色眼对红妍。

  与中原娇羞、腆腼的孱弱淑女迥然不同,见新来的流官色迷迷地盯着自己,
这位半野人似的鸟女子非但没有一丝的羞涩,更无任何的胆怯,她不仅没有回避
淫贼的色眼,反倒目光咄咄地瞪着阿二,深红的面庞发散着一股令淫贼颇为心虚
的倔强之气,紧咬着的嘴唇似乎在默默地念叨着:滚开,仗势欺人的家伙,你不
是我们部族的,我也不爱你,我只是不敢违抗父命屈身于你!你可以占有我的身
体,却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哟呀。」看见淫贼直勾勾地瞅着鸟女子,珍珍不禁有些妒忌起来,顺嘴嘟
哝道:

  「让完宝座送姑娘,土司王爷好大方。
   郎君天生好福气,溶洞深处尝野香。」

  「你好啊,」此刻,贼阿二可没有闲心理会珍珍妒忌不妒忌,生气不生气,
同时,根本没考虑到得到鸟人的芳心,只要玩到女人就行啊,职业淫贼只对女人
的身体感兴趣,从出道至如今,由草民一步登天般地成为侯爵,女人玩了无数,
阿二却没有得到一个女人的芳心,一个也没有。

  现在,眼前这位山珍野味般的鸟女子,引来淫贼格外的兴致,他完全忘却了
饥渴和疲惫,笑嘻嘻地抬起手臂,撩拨起鸟女子肩上的草叶,很是在行地欣赏着
半个野人与中原女子完全不同的肌肤,「啊,真是不错啊,呵呵!」

  「你要干么?滚出去,」淫贼正抚弄着鸟女子的肩膀时,溶洞口突然骚动起
来。

  「不,不,别推我,别搡我,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他,他,他那是什么
箭法,」刚才领着众鸟人袭击空照尼姑的年轻鸟人不知何时冲进溶洞,不顾众鸟
人的劝阻,怒气冲冲地扑向阿二:「六姐骑在马上还没有跑动,他就射箭了,射
静止不动的东西,谁射不中啊,一射一个准,他那是什么箭法,我不服,我还要
跟他比试!我死也不服!」

  「滚,」土司王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混蛋、混球、畜牲、牲口,你不服,
也没办法,六女谁都能射,唯独你不能射,你这个牲口,还不快滚,如果把我惹
火了,看我把你捆在石头上沉到大江里喂鱼去!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

  情急之下,老土司王大概是感觉骂得还不够劲,还不解气,索性像鸟似地凋
啾起来:「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哼哼,哼哼,哼哼,可气我了!凋啾
啾,凋啾啾,」

  「十三弟啊,快走吧,」众鸟人真诚地解劝着年轻人:「不要添乱了,免得
惹大王生气!」

  「凋啾啾,凋啾啾,」在众人的推搡之下,年轻人也焦躁不安地凋啾起来:
「凋啾啾,凋啾啾……」年轻人一边可笑地凋啾着,一边手指着老土司王:「连
自己的宝座都让给别人了,他,他还是什么大王……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山林;没有了猎物;没有了女人;甚至,连最后栖身的山洞也让外人给占
有了!」

  「滚,滚,凋啾啾,凋啾啾,」年轻人的话深深地刺痛着老土司王的心,他
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又是跺脚掌,「滚,滚,凋啾啾,凋啾啾……」

  众鸟人终于轰走了年轻人,土司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再次牵起杨六女的
手,「侯爷,年轻人气盛,缺乏教育,请你莫要见怪,谨将小女献上,请侯爷收
下!」

  「哼,真没见过这种规矩,好端端的大活人却像牲口似的说送人就送人。」

  看见土司王像送礼物似地将一个活生生的妙龄女子推向平安侯,美珍珍妒性
大发之余,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土司王道:「老王爷,恕我直言,你们为何要采取
射箭结亲这种仪式,我认为,这太惨忍一些,那些武艺不高,箭法不准的男人,
看来是一辈子也休想娶亲生子,传宗接代了!」

  「唉,不这样,又能如何啊!」珍珍的问话,终于触到了土司王永远也不能
愈合的溃口上,他怅然道:「也许是上苍的惩罚,我们青鸟部族灾难频仍,洞外
有山妖、野兽袭击我们;洞内有饥饿,病痛折磨我们,并且,女人越来越少,为
了接传香火,不至于断子绝孙,我们只好采用这种箭射结亲的办法,这实在是没
有办法的办法!」

  「这样也好,能够激发男孩子积极向上,培养他们吃苦、忍耐、尚武的精神
品质。我认为,只要我们刻苦地练武,使青鸟部族的武功越来越强,山妖就不敢
再来欺侮我们族群了,慢慢地,我们便会人丁兴旺起来,人人安居乐业,娶妻生
子……」

  「什么,山——妖?」听了土司王的讲述,珍珍和阿二均吃了一惊,几乎是
同时问道:「老王爷,此地真有山妖作怪啊!」

  「侯爷!」土司王指着洞外的群峰:「这里的山妖精怪之多,可比那数不尽
的山峰!几乎每一座大山,每个险峰,每一个山洞,都藏有妖怪,什么虎神、蛇
妖、虫精、蝎魔……上天的,入地的,游水的,真是应有尽有。它们不仅抢夺我
们的山峰,强占我们的树林和山洞,还劫掠我们的猎物,甚至,趁我们出外打猎
时,偷走我们的女人,吃掉我们的孩子!」

  「侯爷,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我们的族群苦苦挣扎,人口越来越少,在
山妖的逼迫之下,步步后退,漫山遍野地迁徙流浪,依然摆脱不了灭绝的厄运,
可活动的空间越来越狭小,可以栖身的山洞越来越少,女人更是如此,你也抢,
它也夺,族内年轻的、漂亮的女人已经被抢得不剩几个喽。唉,再这样下去,过
不了几年,我们的族群大概就不会有女人了,山洞里住着的,都是老光棍,小光
棍了!」

  「呵呵,」珍珍秀肩一耸,苦涩地嘟哝道:「我说平安侯哇,你的自然保护
区好不热闹啊,妖怪简直折腾得都快冒了烟啊!老王爷,」珍珍又转向土司王,
既好奇又惊惧地询问道:「山妖长得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吓人吧?」

  「山妖都是在深夜,并且是没有月亮的深夜才出来抢女人的,山妖一来,洞
内大乱,人们都光顾着逃命了,哪里还有胆量和时间来看看山妖的尊容啊,逃跑
还来不及呢!」

  「那,」阿二以建议的口吻道:「抢走女人以后,山妖总得把她们放在一个
地方吧,比如说就像这个山洞里,等山妖出洞找食物的时候,你们就找到它的老
窝,把女人和孩子再抢回来!」

  「山妖住的地方非常隐密,不仅很难找得到,就是找到了,山势相当险峻,
人是无法上去的!」土司王叹了口气:「直到现在,我们不仅没有看见山妖长得
什么样,更不清楚是哪座山头的妖精掠走了我们的女人。」

  土司王挠着因苍老而显得干瘪的脑袋瓜,「山妖抢走我们的女人以后,一旦
生出孩子来,就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放在洞口,每次意外地发现一个婴儿,他
的身上都是裹着被子,并且是蛮值钱、蛮贵重的锦锻被子。」

  「侯爷,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人连衣服都不穿,哪来的被子啊。所以,
我猜测,这个山妖非同寻常,一定是个能腾云驾雾、夜行千里的一方神仙,还经
常去富饶的中原打劫,否则,他的被子是哪里来的啊?」

  「我们抱起婴儿,打开被子里,里面夹着一个小口袋,装着被抢走女人的头
饰,我们明白了,这个婴孩,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女人跟山妖生的孩子,山妖不愿
意养就送回山洞来,唉,作孽啊,真是作孽啊,这个该死的山妖乱了我们青鸟部
族的血脉啊!」

  「哇,」珍珍惊叫起来:「跟山妖过日子也能生出孩子来,真是奇闻啊!」

  「怎么不能啊,当真就生出来了,长得跟人没两样!」土司王继续讲述道:
「开始,我跟贵夫人的想法一样,认为女人与山妖生的孩子,准保不是人,不能
留着,是怪物,应该沉到大江里去!」

  「哇,溺婴,这太残忍了吧!」

  「是呀,可是,不这样又怎么办呢,总不能养个怪物啊!不人不鬼的,长大
可怎么办啊!我们把婴孩沉江之后,第二天深夜,突然狂风大作,鬼哭魔吼,我
们栖身的溶洞也灌进了水,虽然没有淹死人,却把仅有的生活用品全冲走了,我
们一无所有,只带一身水淋地逃出溶洞。」

  「在洞口,我们看见被抢走的女人,直挺挺地横在洞口的岩石上,谁也不敢
从她身上迈过去,谁迈谁就摔到山下去,不是头破血流,就是折胳臂断腿!唉,
过了很长时间,我们又是祭祀又是占卜,终于弄明白了,原因是由我们引起的,
我们不应该溺死婴孩,婴孩是无辜的,从此以后,发现溶洞口再有婴孩,我们再
也不敢沉江溺死了,而是像养育自己的孩子那样,精心地呵护着。」

  「山妖也颇通人情,每送回一个婴孩,都带上他生母的信物!为了不发生混
乱,我们便按照妖精送回来的先后顺序,给婴孩们一一取名,第一个送来的,让
我们给溺死了,没有名字,第二个送来的,我们就叫他杨二,以后依此类推:杨
三,杨四……」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平安侯突然想起对自己耿耿于怀的
年轻鸟人杨十三,「王爷,那个杨十三,一定是山妖所生吧?你之所以不让杨十
三射杨六女,就是因为他们的生父都是妖精的缘故吧!」

  「何止是这些啊!」提起脾气火爆的杨十三,土司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在阿二一再追问之下,他终于道出了实情:「侯爷,不怕你笑话,我的老婆也被
山妖给抢走了!唉,作孽啊,作孽!」

  「哦,对不起,我非常同情你!」

  「六女,」土司王瞅了杨六女一眼:「就是我老婆跟妖精生的娃子,排行在
六,以后,妖精又相继抢走了几个女人,都生了娃子,就料想,几年之后,妖精
又送来一个娃子,我一看信物,还是我老婆与妖精生的,就排在十三。本来,族
群里的女人一天比一天少,为了不至于断子绝孙,对于妖精送来的娃子们之间的
事情,我们睁一眼闭一眼,也就是默许了,可是,六女和杨十三,绝对不行。」

  说到此,土司王又无奈地瞅了瞅六女,六女深深地叹了口气,丰满的胸脯剧
烈地起伏着,红灿灿的面庞凝望着洞顶。看得出来,六女对杨十三很是倾心,淫
贼敢断定,如果不是土司王从中作阻拦,两人早就成为恩爱夫妻了,甚至还会结
晶出爱的硕果来。

  「他们,他们,」土司王摇头道:「他们不仅是同一个山妖父亲,还是同一
个生母啊,我知道,他们从此就相亲相爱,用中原的话来讲,叫什么,什么,什
么青梅、青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珍珍为其补充道。

  老土司王点了点头:「对,对,正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小时候天天拿竹子当
马玩!可是,婚姻之事,不能单从感情出发啊,从血脉上来说,如果任凭他们胡
来,这不乱了大套哇!造成血脉倒流!」

  「哇,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珍珍自语道:「没想到,看似野人的部落,在
这一点上做得很明智啊,比中原的某些地方还要文明哦!」

  「夫人,」土司王很不满意珍珍把自己的部族当作野人来看待,「我们不是
野人,我们是与中原一样的先进部族,我们的先祖是神鸟,是为王母娘娘服务的
神鸟,我们现在这种窘境,完全是自作自受,是在服苦役。我们虽然流浪荒野,
身披草叶,可是,人伦天理我们都懂!夫人,千万别把我们当作野人来看待!」

  「侯爷,」土司王又转向平安侯:「与别的娃子不同,这个杨十三从小就禀
承了他山妖父亲的兽性的根脉,从来不合群,除了六女,跟哪个娃子也玩不到一
起去,喜欢离群索居,不到五岁就知道了大人们才应该知道的事情。当六女到了
出嫁成婚的年龄,行骑马受射之仪时,当时,杨十三还是个未成年的大孩子,不
料他野性大发,打败了所有想射六女的壮男,不许任何男人染指六女……」

  「我爱他!」六女冷丁冒出一句话来,突然打断了土司王的讲述,土司王撇
了六女一眼,一脸的酸苦,「我知道,你爱他,全部族的人都知道,可是,不行
啊!」

  土司王又转向阿二:「侯爷,杨十三这么胡闹,你说,大家伙能服么?我身
为一族之长,更应该秉办公事,给大家伙做一个榜样啊。可是,任凭我磨破了嘴
皮子,杨十三就是不听,每年举行受射仪式的时候,都要因为六女的原因,搞得
部族内大打出手,弄得大家不欢而散,行射仪式有头无尾,草草收场!」

  「六女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直至今日,眼瞅着二十好几了,还没有成亲,
本来族内就缺女人,这混小子,让我可如何是好,真是天意啊,侯爷来此,一箭
中标,六女就归你所有了,我也省心了!」

  「呵呵,」听罢土司王的讲述,淫贼转向六女,望着野性十足,但又不乏女
性柔媚的六女,平安侯感觉土司王送到手的这份礼物,好似圣上在宫内伺养的一
种花卉,看着丰满而又浑圆,靓丽多彩,可是摸起来却相当的扎手,如果不多加
小心,甚至会扎出血来!

  后生可畏杨十三,武艺高强非等闲。
  不讲伦常私嫡姐,射婚场上耍凶蛮。
  妖儿愁煞土司王,六女送人免纠缠。
  荒山深洞得野味,扎手燎嘴亦想尝。

  看看时间不早,洞外已漆黑一片,洞内幽光冥冥,老土司王再尽地主之宜,
将平安侯安顿在一处僻静的岔洞里,淫贼心里始终惦记着野味般的六女,与老土
司王客套一番之后,便领着珍珍和六女,踏着溪水,既兴奋不已,又忐忑不安地
迈向岔洞的深处。

  「到处都是湿淋淋的,这可咋睡觉啊!」在水滴流淌的洞壁旁,珍珍寻到一
个暗穴,「这里好像不淌水,还算干爽!」说着,珍珍便爬了进去,「我的妈妈
哟,说是把女儿嫁给天狼星,从此荣华富贵,有享不尽的福,妈妈哟,你可知道
么,女儿正在享福呐,女儿住进水晶宫啦!」

  「嗯,」淫贼也将六女推进水晶宫里,旋即便将六女按倒在凉冰冰的青石板
上,漆黑之中,阿二的手掌急切地摸索着六女的胯间,六女本能地并拢住双腿,
生硬地推搡着阿二,平安侯厉声警告她道:「听话,你已经属于我了,呶,学乖
点!」

  「郎君!」身旁的珍珍嘀咕道:「人家不愿意,就莫要勉强,强扭的瓜不甜
啊!」

  「没你的事,」一丝水滴从穴顶滴哒而下,溅落在六女坦露的小腹上,又缓
缓地向胯间流淌而去,推搡之中,淫贼已经非常老到地将手指探进六女的肉穴,
一边娴熟地扭动着手指,一边既是得意、又是施威般地说道:「有圣上的诏书在
手,也就是说,我已经是此地的山大王了,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

  说到此,阿二突然想起第一次邂逅圣上时,在轿子里,小圣上那盛气凌人的
话语,于是,他一边狂搅着六女的肉穴,掺混着清纯的水滴,发出叭叽叭叽的脆
响,一边模仿着圣上的口吻,近乎疯狂地吼叫起来:「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
里的草;这里的树,都是属于我的,我的,这里的生灵万物;这里的一切一切都
是属于我的,我的,我喜欢哪个女人就玩哪个女人,谁若不顺从我,我就把她扔
进山崖下面去,摔个粉身碎骨!」

  「是呀,你说得很对,非常有道理!」阿二压在六女的身上,正在疯狂地行
淫着,突然,在一片漆黑之中,不知从哪伸过来一只有力的大手,铁钳般地掐住
淫贼的脖颈,使他发不出任何叫声,「好个中原来的恶棍、流氓,按你的想法,
我就把你扔进山崖下面去,摔个粉身碎骨吧!」

  阿二张牙舞爪地折腾着,只见大手向上轻轻一拎,便将淫贼拎出了岔洞,踏
踏地走出洞口,站在岩石上,淫贼向下望去,是无底深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
听见流水的哗哗声,还没容阿二回过神来,大手突然松开:「恶棍,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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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回 俏尼姑膜拜元阳石,平安侯魂飞阴元洞

  水调歌头·游西南观奇峰有感

  红日落峰颠,夜暮罩群山。
  海天烟波盘绕,皱褶起连环。
  迎面风吹路转,遥看高崖绝壁,凶险不能攀。
  上苍挥神斧,傲然屹人寰。

  元阳石,阴元洞,真奇观。
  徜徉溪涧,湍急飞瀑落湖湾。
  胯间奇峰突起,囊内淫液翻滚,裤裆渗精斑。
  仰面向天问,何处得芳颜。

  随着巨掌猛然松开,只听扑通一声,淫贼阿二的身体立刻坠入黑漆漆的深渊
里,身旁夜风嗷嗷狂吼,眼下刀削般的峰巅直指咽喉,平安侯可怜兮兮地叹息一
声,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没有时间作过多的思考,绝望之中作困兽之斗。

  为了减缓降落速度,避开如芒的峰尖,阿二双手乱抓,两脚狂踢:「救——
命——啊!」

  「喊什么,」一股疾风迎面掠过,耳畔传来尼姑空照那熟悉而又冷漠的,并
且总是或多或少地撩人兴致的话音,阿二心头一阵狂喜:尼姑在此,我有救了!

  平安侯感觉到自己飘浮不定、犹如一片树叶的身体降落在一片云朵之上,旋
即便闻到俏尼姑身上那特有的,淡淡的香味,淫贼深深地呼吸一下,发出由衷的
感激之声:「谢谢大师及时相救,如此再造之恩,阿二永世不忘!」

  「看起来,」对于淫贼的感恩以及溢美之词,尼姑丝毫也不感兴趣,搭救淫
贼一命,空照当然有自己的考虑,看见阿二似乎安静了许多,尼姑平淡如水地说
道:「青鸟部族是不想容纳你啊!」

  「唉,」阿二很是沮丧地嘟哝道:「大师,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空照乜了淫贼一眼,阿二道:「还是大师你有心计啊,
无论土司王怎样邀请,你死活也不肯进洞去,唉,我就完了,总是好赖不知,给
两句好话,就忘乎所以了,哪都敢钻。如果不是大师相救,我阿二早就摔成肉饼
了!」

  「我不是怕他,我更不是怕死,就他啊……想害死我,还得修炼十年、八年
的,」空照解释道:「我只是想尽快离开他们,我真不愿意目睹他们那窘迫的生
活;颠沛流离的惨相;任人宰割的命运!」

  「哦,大师,真不容易啊,阿二好像第一次听见大师说出如此悲天悯人的话
来啊!」

  「悯人?悯谁?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空照摇摇头:「人是不值得
可怜的,人生来就是受罪的,否则也不会托生为人,大凡来到人间,就是吃苦受
罪来了,唯一的差别,仅仅是受罪的程度不同而已。从青鸟部族的身上,我有一
种不祥的预感,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来世,唉,来世的我,恐怕还不如他们呢!」

  说到这里,空照一声唉叹,脸上泛起一丝懊悔之色,淫贼看在眼里,心中嘀
咕道:是呀,身为出家之人,不本本分分地吃斋念佛,一门心思想着做皇后,干
扰他人的幸福生活,死后一定会受到严惩的,来世没准真的就不如鸟人部族呢!

  「淫贼,」空照沉吟一声,面庞一扬,方才的惆怅以及悔意全都随风飘散而
去:「你今夜幸亏遇到了我,才得以苟活,可是,明天呢,后天呢,再往后怎么
办啊,难道就在惶恐之中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嘛?」

  「是呀,」阿二不知所措:「请大师指条活路,我该如何是好啊?」

  「想要活命,道路只有一条,与我合作!」空照怂恿道:「淫贼,只要你肯
与我合作,我保你前途无量,尽享荣华富贵,走……」

  阿二不解地问道:「大师,咱们去哪啊?」

  「你忘了,我们不是预定好了,今夜通过你给圣上托梦吗?」

  「哦,想起来了,刚才那场惊吓,我什么都忘了!可是,大师,珍珍,珍珍
还在洞里呢,把我扔下了山,他们将如何对待珍珍,你应该很清楚吧!」

  「嗨,」空照漫不经心地挥挥手:「算了吧,一个娼门女子,何足挂齿,淫
贼,快跟我走吧,只要你肯与我合作,各色美女应有尽有!」

  「珍珍,」阿二无奈地望着山巅:「等着我,我一定说服大师,尽快回来救
你!」

  空照与淫贼驾着浮云,顶着夜色,一边交谈着,一边随风飘动,借着月光向
下俯瞰,无边无际的山峦连绵不绝,无数座奇峰怪石直指苍穹,阿二倒吸一口冷
气,悄声问空照:「大师,咱们准备去哪啊?」

  「到了,你看,」俏尼姑手指下方,浮云缓缓降下,飘浮在一座奇峰之间,
顺着月光,阿二定睛一看,一根石柱拔地而起,呈着倾斜状,圆浑浑的顶端直指
苍天,更让淫贼叫绝的是,在圆头与柱身的接合处,甚至突起一道颇似包皮状的
皱褶,望着与男人阳具毫无二致的大石柱。

  阿二失声嚷嚷起来:「我的天啊,这是山峰吗?」

  「不是山峰,又是什么呢?」看见淫贼发出由衷的感叹,始终不苟言笑的俏
尼姑,第一次跟淫贼开起了玩笑。

  阿二一会瞅瞅阳具状的巨石,一会又望望空照大师那难能可贵的微笑,片刻
之后,淫贼不再居促,并且抛掉了胆怯,在美丽的,但却是冷血的尼姑面前,张
狂地放肆起来:「大师,请恕我直言,它太像一根大鸡巴了!」

  「哈哈哈,」听见淫贼的粗言,空照一扫往日的严厉,清秀的面庞丝毫没有
的羞色,不仅如此,她站在云端,手掌充满激情地抚摸着粗糙不平的岩石:「是
啊,淫贼,你没看错,这根石柱,的确与男人的阳根一模一样,啊!」

  说到此,俏尼姑不禁心潮澎湃,细手抚摸着巨石,那份兴奋、那份惊讶、那
份满足,仿佛摸着一根无与伦比的大肉棍,俏尼姑身子猛一抽搐,双腿间哗地湿
成了一片:「呵呵,与大自然相比,人又算得了什么,人类真是太渺小了,渺小
的可怜,渺小的一文不值,呵呵,淫贼。」

  俏尼姑一边手抚着巨石,一边以挖苦的口吻道:「别以为自己淫遍天下,就
有多么的了不起,如若与它相比,你那玩意算个啥啊!小雀雀一个!」

  望着空照的淫态,阿二心中骂道:好一个贱货,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比
谁都淫荡,今天夜里,你终于发情叫春了,呵呵,嘲笑我的鸡巴太小,小雀雀一
个!这根大石柱是够雄壮的,可是,我的美人,我的骚尼姑,我的风流大师,你
那肉洞,消受得了么?

  月色徘徊风荡荡,浮云掠过空旷旷。
  杂草盘根乱蓬蓬,泽光涂尖闪亮亮。
  筋络暗红鼓突突,通身硬皮粗壮壮。
  天生一个大鸡鸡,撩得尼姑淫浪浪。

  「比不了,比不了!」遥望着冲天的大石柱,淫贼彻底折服了,也不知是真
的想比一比,还是有意挑逗春情荡漾的俏尼姑,淫贼的色胆愈加膨胀了,在空照
面前居然掏出了鸡鸡,怔怔地摆弄起来:「此乃天下第一大鸡巴,比不了,我可
比不了!」

  「放文明些,」喜怒无常的空照突然扳起了面孔:「收起你那破玩意,下流
坯,俗不可耐的家伙!张嘴鸡巴,闭嘴鸡巴,满口的污言秽语!缺乏教养!」

  「可是,」淫贼不得不有所收敛,将鸡鸡塞回裤裆里:「大师,这玩意,不
叫鸡巴,又叫什么啊!」

  「元阳石,」俏尼姑依然抚摸着巨石:「淫贼,记住了,这根巨石,叫元阳
石,乃西南之地的奇石,它吸纳大地之精华,历经千年的风风雨雨方才形成今天
这般天下无二的雄奇之势,呶……」

  空照手指着浑圆的,高不可攀的顶端:「那里,饱吸了如火的日光,阴柔的
月色,以及风雨亿万年吹打和磨砺,泄集下天之阳髓,力大无比,虽经万世而不
倒。圣上如果驾临西南荒蛮之后,我便将圣上领到元阳石上,教圣上修炼阳功,
哼……」空照小嘴一撇:「我空照可不像皇姑那样,满肚子的酸醋,我要教圣上
炼就神功,日御千女而不泄!呶。」

  空照撅起小嘴向元阳石所指的方向呶了呶:「淫贼,你看,那是什么?」

  淫贼顺着空照的手指望去,在元阳石的正前方,有一座山峦低平,舒缓突起
的峰端与女人的私处颇为相似,在如包的山峰上生长着茂盛的,密密葱葱的草丛
沿着丝毫也不险峻的陡坡一路漫延开来,夜风习习吹过,草丛哗哗作响,草叶随
风摇晃,姣洁的月光下,两条曲折不平的怪石在陡坡上的草丛间或隐或现,看得
淫贼目瞪口呆:「大师,那,那不是,是,是……」

  慑于尼姑的威严,再往下说,淫贼实在不敢粗言秽语了,空照淡然一笑:
「淫贼,你也学乖了,不再动粗了,告诉你吧,那是阴元洞,呶,」俏尼姑用手
指捅了淫贼一把:「宝镜呢,快把宝镜拿出来,我要开始作法了!」

  如果不是空照提及,阿二早把宝镜这档事给忘了,此刻,他掏出铜镜,将闪
闪发光的镜面对准正北方,千里之外的皇宫尽显镜中,尼姑满意地点点头:「淫
贼,从现在起,你要听从我的调遣,我念经,你对着镜子里喊圣上,快啊!」

  「圣上,圣上,」阿二端着铜镜,在空照的催促之下,一声紧接一声地呼唤
着,不多时,奇迹终于出现了,镜面上浮现出圣上的龙颜,一脸的愁苦,闷闷不
乐,左右分别坐着皇姑以及四娘,正极尽所能地讨得圣上的龙颜大悦:「淫贼,
快喊叫,你瞅什么呢?」

  看见镜中的皇姑开始宽衣,也许是担心惊动了皇后,阿二嘎然止住了喊叫,
一双色眼贪婪地盯着皇后,嘴角流着长长的涎液,尼姑见状,气得面庞铁青:
「不要脸的淫贼,一看见那个臭骚屄你就跟丢了魂似的,别瞅了,快喊啊!」

  「圣上,圣上,」在空照的催促声中,阿二机械地叫喊着,双眼依然死盯着
皇后,怎奈圣上压在皇后的胯间,无论阿二怎样努力地转动铜镜,始终也看不见
皇后那神秘的、令淫贼无限向往的私处。

  看见淫贼反复转换着铜镜的角度,身后正在经念打坐的空照大师忿忿地飞起
一脚,阿二哎哟一声,在尼姑咄咄的逼视之下,终于安心工作,眼睛再也不敢走
神了:「圣上,你看,这是什么!」

  空照大师的法术很快发挥了作用,在她的操纵之下,淫贼活像一个电视节目
主持人,手端着铜镜,对着千里迢迢之外的圣上进行现场直播,只见阿二手抚着
元阳石,念叨着俏尼姑临时教给他的台词,毫不负责地顺嘴胡诌起来。

  「圣上,你再往那看,那是阴元洞,圣上,你仔细看看,它像不像女人的屄
啊?呵呵……」

  云遮雾绕朦胧胧,芳草漫延茂重重。
  晚风吹拂臊骚骚,夜露轻点毛茸茸。
  色眼所过亮汪汪,指尖触罢水浓浓。
  好馋人的酸肉肉,镶着一条细缝缝。

  「师爷,你这是在哪啊?」千呼万唤之后,圣上终于回话了,把个空照尼姑
欣喜得几乎发疯,手掌拼命地拍击着阿二:「快啊,快啊……快告诉圣上,你就
说,这里是你的封地,这里满山遍野都是奇花异草,放眼望去处处怪石嶙峋,各
种珍禽异兽应有尽有,比皇宫的后花园要好玩极了,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呶。」

  在淫贼的怂恿之下,圣上推开皇后和四娘,光溜地跑出寝室,赤身裸体地来
到大殿上。

  空照怎能放过这来之不易的大好时机,她强捺着激动的心情,又开始打坐念
经,只听霹雳一声巨响,元阳石倾斜的身子缓缓地平展开来,圆浑浑的顶端直指
对面的女人洞,空照大喜,手掌一抬便将毫无准备的阿二推到巨石之上,阿二一
声惊叫,双臂死死地搂住石身:「大师,你这是要干吗啊,快让我下来!」

  「别怕,跟着圣上,钻到阴元洞里美美地周游一番吧!」

  咣当,巨石突然撞向了对面的山峰,霎时间,碎石纷飞,灰尘弥漫,山摇地
憾。阿二紧搂着石身,只觉得耳畔风声大作,冷气嗖嗖,眼前一片漆黑:这是哪
里?地狱?

  「圣上,圣上,」身后传来了空照大师焦急万分的喊叫声:「圣上,往这边
来,别跑啊,嗨……妈妈,姐姐,你们干么啊,人家正给圣上托梦,把他诓出宫
来,以成就大业,可是,你们这是捣的哪门子乱啊,嗨,圣上,圣上,来啊,快
来啊,这里可好玩了,唉,爸爸,爸爸,你也来凑热闹!」

  好不容易才把圣上骗出皇宫,眼瞅着中了淫邪的圣上就要进入阴元洞了,成
为瓮中之憋,不料想,中途却杀出了俏尼姑死去的妈妈、姐姐以及爸爸。

  这下可坏了空照的大事,眼瞅着自己的好事功亏一篑,空照尼姑气得又是大
叫,又是跺脚。

  如此一来,只有阿二一个人糊里糊涂地冲进了阴元洞,空照无比失望地盯着
缓缓闭合的洞口,气恼之余,一屁股坐在云端上,竟然像个孩子似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师,你把我扔在洞里,我可怎么出去啊?」短暂的地震过后,溶洞内便
开始了可怕的沉寂,阿二被元阳石压在暗沟里,一动也动弹不得,耳畔又传来空
照的哭泣声,阿二掏出铜镜,洞外的俏尼姑已然哭成了泪人,阿二悄声嘟哝道:
「大师,别哭了,快想法子把我弄出去啊!」

  「我不管了,」俏尼姑耍起了孩子气,胡乱踢蹬着双脚,阿二暗暗发笑,看
见空照这份可怜相,淫贼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感觉空照大师比初识时,
可爱多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从幽深的洞里传来震耳的吼叫声,虽然什么
也看不见,阿二还是感觉到有一只大脚掌踏在了元阳石上:「哦,是你啊,你是
怎么进来的?哼,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你来干么,滚……」

  吼声刚落,脚掌飞起,号称天下第一大鸡巴的元阳石轰的一下应声而起,咕
咚一下又缩出了洞外,大脚掌重重地踏在潮湿的地上,似乎非常满意:「哼哼,
讨厌,老子正在喝酒,你来扫什么兴,如果你再来捣乱,我一拳把你打成两截,
哼哼!妈的。」

  怪物,听着这嗡声嗡气的唠叨话,阿二心头一颤:完了,洞内有怪物:「大
师,不好了,洞里有妖精!」

  「我知道了!」空照抹了一把泪水,愤然站起来:「那阴元洞本来是我选中
的,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只是心中时刻挂念圣上,我便抛洞搬到了皇宫附
近,没想到,我前脚刚走,后脚便被妖精给占了!淫贼,有我在,你不要害怕,
快点摸进洞里去,探个究竟,然后里应外合,端掉妖窝!」

  里应外合,谈何容易!阿二心中暗骂道:骚尼姑,无论是在土司王那里,还
是在阴元洞这里,你总是不肯冒然进洞,而是让我打头阵,在你的心目中,我就
是炮灰,或是一枚棋子,或者是一块石头,你想去什么地方,就把我先抛出去,
所谓的投石问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自己现在已经身陷绝境,不听大师的指挥
又能如何呢?大师万万得罪不起,一旦这个娘们耍起蛮来,翻脸不认人,一拍屁
股走人了,我阿二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啊!

  于是,空照大师在洞外遥控,阿二握着铜镜,沿着洞壁,胆战心惊地往洞里
爬去。

  也不知爬了多少长的路程,也不知是吓出来的冷汗,还是洞壁滴淌的清水,
反正阿二的身子早已湿漉漉的一片,甚至裤裆里也盛满了水,每爬动一下,呱呱
作响,仿佛趴着一对大青蛙,咕呱乱叫。

  「淫贼,莫怕,」洞外的空照再次出现在铜镜里,为了安抚阿二,空照一扫
往日威严不可近的傲态,笑吟吟地鼓励着平安侯:「到哪了,你现在什么位置?
哦,我明白了,淫贼,哦,不,对不起,平安侯,别再往前爬了,往左拐,对,
左边有一个很窄很窄的洞口,看见没有,没有,不对啊,应该能看见的,什么,
看不见,太黑,不,不对,左边一定有洞口的!」

  阿二握着铜镜,在空照的指挥下,胆怯地往洞内摸索着,突然,脚下一滑,
淫贼不慎跌倒在地,咕咚咚地向低处翻滚:「大师,不好,我摔倒了,啊,前面
有亮光,好像是蜡烛的光亮,忽闪忽闪的!」

  「什么,有烛光?有灯光?好个妖精,连火都不怕,还敢点烛火,平安侯,
你看错了吧!」

  平安侯丝毫也没看错,从他跌落的地方,放出一束耀眼的光亮,犹如一把锋
利的、色彩斑斓的宝剑,唰地射将而来,在这漆黑的洞穴里放射着的异样的、令
淫贼目眩的光芒,平安侯不得不闭上双眼,缓慢地适应着强劲的光亮,良久,他
试探性地睁开双眼顺着光亮望去:「哇,大师,我好像又进皇宫了!」

  眼前的景象让阿二大吃一惊,前方的洞穴内华灯绽放,烛光璀灿,清水沿着
洞壁滴哒流淌,在岩石丛生、繁杂交错的洞壁上生长着阿二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更叫不出名字来的奇花异草,附着洞壁,或是缓缓地向上爬漫,或是倒悬在壁顶
上,或是沿着岩壁茂然列植。

  在暗沟的孱流之上,青青的绿苔好似如茵的地毡,发散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让人回味悠长,绿毡之上,站立着美人艳妇约有数十人,无不衣着华丽,肤嫩肌
滑。

  彩灯高悬碧水粼,阴元洞内藏美人。
  五湖四海大聚会,南腔北调翻珠唇。
  肥瘦皆有巧搭配,黑白相间好均匀。
  伫足笑迎平安侯,逃生有望秋波频。

  看见一身水淋,张皇失措的淫贼,众妇人面露微笑,齐拥上前道:「你是何
人,因何来此?」

  「嗯,嗯,」望着眼前花朵般的美人,嗅着诱人的脂香,阿二心中狂喜:我
阿二天生就有淫福,这不,又进美人窝了!

  虽然明知洞内有妖怪,想起洞外的空照,淫贼胆量倍增,制服妖怪的信心更
是十足:一定要说服空照,降服洞内的山妖,使洞内的美女全部归我所有,我也
要过皇帝般的,妻妾成群的生活!

  为了在美人的面前树立起良好的形象,建立起应有的威严,平安侯挺直了身
子,又故意整理一番衣服,目的是引起美人们的注意,让她们看得真切——此乃
圣上所赐的官服。

  看见美人们手抚着官服,嘴里咂咂地感叹着,双眼充满希望地盯着自己,阿
二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施展起江湖流氓惯用的伎俩—
—瞪着眼睛撒谎:「嗯,嗯,我乃天朝命官,奉圣上的旨意,特来此地任职,据
青鸟部族的汇报,此地山妖作怪,民不聊生,因此,我微服私访,一来打探山妖
的行踪,机伺将其制服,二来体恤民情……刚才,你们听见洞外的响声没有,那
便是我炸开了洞口,冲进洞来……」

  「啊,」听见阿二的神吹,美人群一片骚动,一双双热切的目光纷纷投向淫
贼,那神态,那表情,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更有几个年龄稍大、艳色将衰的妇
人迫不急奈地推开众人,挤到淫贼的面前,拉着淫贼的手臂:「我的青天大老爷
啊,一听见你提起青鸟部族,我们便想起了家人,老爷,我们的家人现在生活得
怎么样了?我们的孩子们,还活着吧?他们一定长大成人了吧!」

  「嗯,嗯,」阿二撇了一眼来自青鸟部族的妇人,同样是身着华丽的衣服,
较之别的女人,这几个青鸟部族的妇人,无论是容貌上,还是气质上,都逊色许
多,使阿二兴致大减,色眼还是喜欢往别的女人身上盯:「你们的孩子生活得都
很好,不过,青鸟部族却是日薄西山啊,由于山妖作怪,青鸟部族日益没落,最
严重的问题便是男女比例失调……」

  「唉,作孽啊,」听罢淫贼的讲述,几个妇人仰面长叹。

  阿二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既是炫耀,又是挑衅似地继续讲述道:「几位
青鸟大姐,实不相瞒我刚到此地就任的那一日,恰好赶上青鸟部族奇异的婚俗,
我一时兴起也射了一箭,不料歪打正着,一箭射中六女,结果,土司王便将六女
送给了我,据土司王介绍,六女乃山妖所生,喂,这里谁是六女的母亲啊!我要
拜拜丈母娘!」

  「嗨……」妇人群突然叹息起来,一个年龄稍大的妇人无比凄苦地解释说:
「老爷,你说的六女的母亲,那已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连她的女儿都出嫁了,
她早就老了的不行了,大概早被山妖淘汰掉了!嗨,你是看不见了,也拜不成丈
母娘啦!」

  「什么,淘汰?」阿二一惊,茫然地望着妇人。

  妇人苦涩地咧了咧嘴:「是啊,山妖生性喜新厌旧,又贪得无厌,吃饱喝足
之后,便出洞打劫,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姑娘媳妇,遇见什么抢什么,每次出
去都不空手回来,都能抢回几个漂亮的女人,经它手祸害的女人,简直无计其 
数。它洞外不停地抢着,洞里狠狠地祸害着,末了玩腻了,玩够了,或者是玩烦
了,就像穿破的鞋子随处乱扔。看见哪个女人年老色衰了,或是不顺它的心思,
或是顶撞它了,便像抓小鸡似地拎出洞去,从此我们便再也看不见那个女人,鬼
不知道让它弄到哪里去了!」

  「好恐怖啊!」阿二惊叹一声。

  众妇人附合道:「谁说不是啊,老爷,我们都是惶惶度日,有今天便没有明
天,谁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因为什么缘故,糊里糊涂地让山妖给淘汰喽,死无葬
身之地!老爷,」说着,有些性格外向的、开朗的、爽快的年轻妇人拽扯着淫贼
的手臂,撒娇似地央求道:「老爷,快救我们出去吧!」

  「可是,」看见妇人们在洞外围着自己吵吵嚷嚷,洞穴内却始终没有动静,
阿二问道:「山妖呢,它不在么,我刚才还看见他了!」

  「它喝醉了,」年轻的妇人讲述道:「除了抢劫,玩女人,山妖还有一个最
大的偏爱,便是喝酒,并且每饮必醉,每醉之后投头便睡,呼噜呼噜地,就跟条
死狗似的!谁踢它,谁踹它都不知道,我们经常趁它喝醉的时候,狠狠地踹它,
以解心头之恨!」

  「不过,踹它有什么用哇!」阿二提醒般地说道:「跑哇,趁着山妖烂醉之
时,你们为何不逃出洞去,为什么要坐以待葬,听凭老天的安排?」

  「哎唷,」年轻的妇人冲阿二挤了挤媚眼:「老爷,说得容易,我们逃得出
去么!」

  「为什么?有踢它,踹它的功夫,早就逃出洞去了!」淫贼充满困惑地望着
众妇人。

  妇人简单地解释道:「老爷,你不是从洞口进来的吧,对了,你是从山后自
己炸开个口子钻进来的,此洞悬在绝壁之上,洞口距离地面至少有百余丈,并且
在地面上,还有一条湍急的河流,如果冒然跳出洞去,即使不摔死也得让急流溺
死!今夜已晚,天亮之后,我们领老爷去看看洞口,老爷就知道此洞有多么险峻
了!我们妇道人家,什么本事也没有,哪里逃得出去啊!」

  「老妹,听你的口音,一定是江淮一带的吧,」淫贼愈发对年轻妇人感兴趣
了:「呵呵……这山妖可真有本事啊,身居西南大山,竟然能跑出千里之外去打
劫!」

  说着,淫贼一把拨开了青鸟部族的几个妇人,色眼死盯着眉清目秀的江淮女
子,女子摇头叹息道:「老爷,我可是良家女子啊,经常在河边洗衣服,还喜欢
在河里嬉水玩,因此家乡的人们都叫我清溪小姑。有一天,我在河边洗衣服时,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随即便狂风大作,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便随风飘
起,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这山洞里了,从此便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唉,咦
咦咦……」

  「别哭,莫要伤心!」看见招人怜爱的清溪小姑抹起了眼泪,阿二假惺惺地
安抚着,趁机摸索着清溪小姑娇嫩的面庞:呵呵,真不愧是溪水里泡大的女子,
皮肤又白又嫩,又细又滑!

  在淫贼别有用心的撩拨之下,清溪小姑温情脉脉地揉按着淫贼的手掌心:
「老爷,你一定要搭救我们逃出洞去哦!」

  「嗯,嗯,」阿二一听,暗暗发笑,心中嘀咕道:我可爱的清溪小姑,我自
己还不知道如何逃生呢,如何搭救你们啊!而表面上,淫贼则是振振有词,成竹
在胸:「各位姐妹们,你们不要怕害,不要慌张!我们要团结一心与山妖进行斗
争,与洞外的大师紧密配合,彻底制服妖怪!」

  「是,老爷,我们听从你的安排,」几个年龄稍小的女孩子也学着清溪小姑
样子,殷勤地搂着淫贼的手臂:「老爷,成功之后,我们便做你的奴婢,忠心耿
耿地伺候老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众妇人们正围着阿二热烈地交谈着,商量着如何逃出洞穴去,突然,从洞穴
深处传来熟悉的,嗡声嗡气地干咳声:「咳咳咳,水,水,给我水……爱姬,爱
姬,快来啊……」

  「嗳,来——了!」听见山妖的嚷嚷声,众女人犹如群鼠听见猫叫,周身猛
一激灵,惊慌地,机械地转过身去:「嗳,来——了!」

  洞穴内的山妖终于睡醒了,虽然没有一睹山妖的尊容,然而,想起它那踏地
发颤的大脚掌,阿二的背脊便直冒冷风,登时惊慌起来,心神不定地躲在众美人
的身后。

  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学无术、更是没有任何武功的真相,淫贼煞有介事地向大
家解释道:「由于洞内狭窄,人员稠密,为了不伤及众美人,他不能与山妖正面
开战。因此,若想降服山妖,只能智取!」

  一边说着,阿二一边哆哆嗦嗦地拽着清溪小姑的裙摆,以遮挡住自己,身后
的几个女孩子真诚地警告淫贼道:「老爷,既然是这样,你可要多加小心啊。山
妖已经醒了,他又要喝酒了,老爷,你暂且躲在这里,不要乱动,万一让山妖觉
察,你断无生理!」

  「姐妹,」看见数十个女人在山妖的呼唤声中,步履缓慢地走回洞内,阿二
依然扯着清溪小姑的裙摆,悄声道:「姐妹们,为了便于伪装,以待伺机下手,
请给我弄一件女人的衣裳吧!」

  「好的,老爷,我这就弄去!」阿二的要求很快便得到了满足,踏踏的脚步
声中,一件细帛从众妇人的手中,你传我,我传你,最后传到了阿二的手中。

  接过细帛,淫贼大喜,匆匆披在身上,又松散开发束,乔装打扮,这才是淫
贼的本行,一番巧折腾,待妇人们回过头来,哪里还有什么天朝的命官,妖洞内
俨然又多了一名娜婀艳妇!

  披着女人外衣的人妖将色眼掠过美人群,但见在洞穴的尽头,紧邻着岩壁安
设着一张型造奇巧的大床,其规格与皇宫内圣上所使用的龙床完全相同。大床之
上,锦绸堆积,香缎横陈,珠玉细软闪闪发光,看得阿二好不眼馋:哇,这成山
的宝物,山妖都是从哪里掠得而来?难怪我提出要一件衣服,妇人们便非常爽快
地答应了我,感情大床之上,像我披着的细帛扔得满床都是,随手可拾。

  「平安侯,平安侯,」怀里的铜镜传来空照的叫嚷声:「你在哪啊,咋不说
话啊!」

  嗨,乖乖,我的小奶奶,阿二吓了一跳,慌忙扯紧衣襟,裹紧细帛,尽一切
可能地遮住铜镜,不让它发出任何声响来。

  「老爷,」始终依偎在淫贼的身旁大献殷勤的清溪小姑还是听见空照的喊叫
声,风骚而又多情的小美人将面庞神秘地转向阿二:「谁在你的怀里说话啊?」

  「不要出声,」阿二慌忙制止:「是洞外的降妖大师,不要声张,千万不要
声张!」

  小美人吐了吐薄舌头,冲阿二妩媚地一笑,对平安侯不仅充满了信心,也产
生了极大的好感,那是一种感恩戴德的好感。

  「啊,美人,美人,过来啊,快过来啊!」嗡声嗡气的大叫声又把阿二吓了
一跳,循声望去,在洞穴的最里端,在那张皇宫规格的大床之上,傲然站立着一
个身高至少在两米五以上,腰身肥壮却不显得臃肿,通体白毛密附的怪物。清溪
小姑悄悄地捅了阿二一下:这便是山妖,据说是千年的猿猴成了精!

  阿二失神的目光胆怯地扫向千年妖怪——大白猿,恰好与白猿对视在一起,
白猿那对铃铛般的大眼睛凶光毕露,恶狠狠地瞪着男扮女装的阿二,毛茸茸的脸
庞可怕地抽搐着,仿佛全然看清了平安侯的淫贼真面目。啊,淫贼暗暗叫苦:好
大的山妖哇,好壮实的家伙啊,这哪里是猴子成精啊,世界上哪有如此大的猴子
啊!如果让我阿二做比喻,此乃北极熊迁徒到了大西南!

  「水来了。」几个年龄稍长的妇人吃力地抬着一只陶瓷罐,嘿唷嘿唷地送到
大白猿的面前。

  面对着众妇人,大醉初醒的白猿显得很是和蔼,颇有美男子的风度,它咧开
大嘴岔,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后,展开两只长过膝盖,熊掌般的大手毫不费力地
托起盛满清水的,沉甸甸的陶瓷罐:「啊,渴啊,好渴啊!」言罢,白猿举起双
臂,将陶瓷罐对准大嘴巴,咕噜、咕噜地,犹如饮牛般地畅饮起来:「啊,好甜
的水啊,好清泠啊,解渴,真解渴!」

  满满一罐的清水很快便咕噜进白猿小丘山般突起的大肚子里,放下空罐子,
白猿腆着大肚皮,手掌抹着嘴角的残液,看见环顾在身旁左右的众美人,烂醉之
后的山妖不禁淫性勃发:「美人,呵呵,美人,过来啊!」

  「淫贼,你到哪里啦,你在干什么呐,怎么不回话啊?」阿二正瞅着白猿发
怔,怀中又响起空照的嚷嚷声,阿二扯开了衣襟,尽力压低了声音:「怪物,大
师,我看见怪物了,请不要多说话了,费得让山妖听见,坏了大事!」

  「平安侯,你再仔细看一看,那怪物使用什么武器?」

  武器?淫贼真还没注意怪物身旁有什么武器,经空照这一提醒,他探着脑袋
悄悄地窥视着白猿的左右,这一看不要紧,阿二又吃了一惊,怪物使用什么武器
没有看见,却看见白毛怪物的胯间,挺着一根又粗又长的,与毛驴的阳具毫无二
致的,超级大鸡巴:「我的妈妈哟,好大的鸡巴啊!」

  「什么,鸡巴,」洞外的俏尼姑气咻咻地骂道:「淫贼,你胡说些什么啊,
难道怪物的武器是鸡巴!」

  淫贼没有回答空照,目光呆滞地望着白猿,痛饮一罐清水之后,白猿精神抖
擞,醉意尽无,它挺着胯间,摇晃着又粗又长的,活像一根驴鸡巴的大阳具,顺
手拎过一个美人,一边继续傻乎乎的憨笑着,一边哼哼叽叽地扯着美人身上的衣
服,美人不敢拒绝,以免惹得白猿大怒,无情地将其淘汰掉。

  在白猿的抓扯之下,美人主动褪掉衣服,满面含笑地瞅着白猿,白猿大喜,
用一只巨掌托着美人的嫩屁股,仰面欢吼起来,同时,另一只毛茸茸的巨掌拽住
硕大无比的驴鸡巴,缓缓地顶进美人的肉穴。

  美人深长地呻吟一声,阿二的色眼偷偷地窥探过去,差点没骇绝倒地,只见
白猿那根顶在妇人胯间的大鸡巴,其长度与妇人叉开着的秀腿不相上下。

  「呵呵,」怪物依然傻笑着,巨掌托着美人,一边酣畅淋漓地大作着,一边
嗡声嗡气地呵呵着:「呵呵,呵呵,呵呵……」

  「平安侯,你干什么呢,淫贼,你咋不说话啊!」

  淫贼已经没有闲心与空照对话了,洞内人妖交欢的异景看得淫贼色血沸腾,
这太激动人心啊,经历非凡的阿二从来没有欣赏过这样让人喷血的交欢场面,眨
眼之时,怪物那根令人骇绝的大阳具便将十余个美人捅个遍,宽阔的大床上鲜肉
累累,绒毛闪烁,嫩穴泛浆,娇声淫气。

  真厉害,好功夫!淫贼暗暗惊叹,望着满床的美人,色欲战胜了恐惧,胯间
的鸡鸡开始蠢蠢勃动了,而白毛怪物也是兴致愈浓,将已经被自己操翻的,哎吁
哎吁呻吟不止的美人从大床上拎将起来,再逐个狂捅一番,就好似刚刚嚼过的鲜
肉,又重新扔进锅里继续煮炖,啊,阿二一边搓着胯间,一边念叨着:好哇,回
锅肉的味道那一定是又香醇又浓郁啊!

  「哈哈,」白猿越操越欢,扔掉一个浑身汗水淋漓的女人,一把拽过阿二,
那轻松的姿态,俨然拎起一只小母鸡:「呵呵,美人,该你了!美人,呵呵!」

  「哇,我的天啊!」阿二大叫一声,身子在白猿的巨掌中陡劳地挣扎着:我
的奶奶,这可怎么办?

  华灯齐放映高轩,烛光璀灿照白猿。
  怀抱美人纵情欢,白肉鲜香满床翻。
  巨掌拽住平安侯,阿二失色又哑言。
  獠牙利齿震天吼,淫贼此刻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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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回  人妖联手皇后落难,各取所好空照不义

  卜算子·妖洞狂欢曲

  洞外闪莹光,洞内流清浆。
  鲜嫩佳人摆满床,淫贼鸡鸡痒。
  鸟巢不容爷,妖穴春梦享。
  倒凤颠鸾闹得欢,抬头见熊掌。

  话说白猿性欲超凡,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十余名美妇淫个遍,扔得满床都是,
哼哼呀呀地呻吟着。

  白猿越干越猛,挺着毛驴般的大阳具,一把拎起扮成妇人的淫贼,正准备拽
掉阿二的裤子,托在胯下当做美妇来淫,直吓得阿二叫苦不迭,一旦露馅必死无
疑。

  就在此时,洞外的空照又不耐烦地嚷嚷起来,尖厉的嗓音从淫贼的怀里飘逸
而出,让白猿听得真真切切,阿二更是恐惧万分:完了,自己这点事情全让白猿
知道了,不仅男扮女装给白猿戴绿帽子,还在洞内卧底充当间谍,白猿非得把我
撕碎不可。

  阿二闭着眼睛正等待束手就死,白猿却停下手来,竖起耳朵听了半晌,然后
大手一松,掌中的阿二啪地掉落在大床上,白猿嗡声嗡气地嘟哝道:「洞外有人
在说话,哦,是女人,是女人在说话。」

  完了,淫贼心中暗道:白猿发现秘密了,怎么办,我死定了!

  「有人,有女人!呵呵,好货又送上门了!」

  说话间,白猿喜形于色地转过身去,发现了新的目标,山妖再也不愿理睬阿
二以及众女人了,只见它徒手飘出洞外,幽幽的月光之下,白猿远远便看见云朵
上的空照,它大嘴一咧:「呵呵,美人,我来接你了!」

  白猿纵身一跃,伸着猿猴般的长臂直扑空照,机警的俏尼姑冷冰冰地瞪了山
妖一眼,傲慢无比地拂袖而去。白猿扑了一空,颇为失望地挠了挠大耳朵,然后
又是一番傻笑,张牙舞爪地再度扑来,空照则继续躲闪。

  如此重复数次,因始终抓不住冷美人,白猿终于发怒了,它嗷嗷地嘶吼着,
手掌紧紧地握裹住,继而又哗啦翻开来,只见两道白光唰地冲出巨掌心,划破夜
空,俏尼姑顺着白光望去,原本徒手的白猿此刻两手握着双剑,又呲牙咧嘴地向
自己扑来。

  见白猿冲出妖洞,阿二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方才落回腹内去,他掏出铜镜,
只见洞外的空照与白猿正激战在一起,白猿挥舞着双剑,周身光电纷飞,剑锋哗
哗作响,形成一个耀眼眩目的小月亮,淫贼由衷地感叹道:「真是好功夫啊!」

  再看空照大师,依然徒手迎战,从容不迫,挥掌舞袖,阿二暗暗嘀咕道:我
的大师啊,你这哪里是在打仗啊,分明是在翩翩起舞啊。

  正在床上哼哈乱叫的妇人看见阿二有如此宝物,全都惊呆住了,似乎忘记了
身上没有一片布丝,或者根本顾不得羞耻,纷纷围拢过来:「老爷,让我看看,
我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宝物!」

  「老爷,洞外那降妖的女子,是你何人啊?」

  「我老婆!」淫贼信口胡诌道:「我们已经约定好了,里应外合,端掉这个
妖窝,为民除害!」

  「可是,」清溪小姑嘀咕道:「她是尼姑啊,怎么做了你的老婆!」

  「她已经还俗了!」

  握着千里眼般的铜镜,阿二突然想起尚困在青鸟部落的珍珍,也不知她现在
如何了,是否受到野蛮人的攻击。照一照,看是否能联系得上。

  于是,阿二转动铜镜,在群山之中,找寻青鸟部落栖身的溶洞,神奇的铜镜
很快便照进青鸟部落的溶洞内。

  令平安侯稍感安慰的是,青鸟部族并没虐待珍珍,在黑暗而又潮湿,与山妖
的洞穴有着天地之差的溶洞里,珍珍与六女并肩而坐,毫无约束地畅谈着什么,
阿二吐了吐舌头:「老婆,我亲爱的珍珍,你干么啊!」

  「啊,谁在叫我,哦,是郎君啊,」珍珍大吃一惊,茫然地转过头来,一眼
看见了阿二,大喜:「郎君,你没事吧,你在哪啊!」

  「珍珍,去把那个老东西叫来,我跟他有话要说!」

  老土司王很快便出现在铜镜里,平安侯当然要正言厉色地训斥他一番,而老
土司王则跪地求饶,说是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放肆,不听管束,任意胡来,请侯
爵谅解。

  阿二不置可否:「但等我与大师灭了山妖,出得洞去,再找你们理论!」

  淫贼话锋突然一转,一把拽过身旁的女子,让老土司王等人仔细瞅瞅,这一
瞅不打紧,双方顿时泪如雨下,咽声梗喉。

  「得了,光哭有什么用啊,」平安侯以讥讽的言语道:「有谋算朝廷命官的
智慧,你们为什么不想一想如何降妖除怪啊?没用的东西,等我出去再找你们算
账!」

  「老爷,太感谢你了!」青鸟部落的众妇人彼此传递着铜镜,与另一个洞内
的亲人通话,大家无比感激地望着阿二,活脱脱望着一颗从天而降的大救星,看
见青鸟妇人们与家人谈话,其他的妇人以乞求的口吻道:「老爷,这宝镜能看出
多远啊,能看见我的家乡么?」

  「这是我老婆带来的嫁妆,」淫贼从青鸟妇人手中夺过铜镜,娇傲地说道:
「听我老婆说,此镜能照遍天朝各地!」

  「是么,真是太神了!」

  「老爷,洞外的尼姑是你老婆,那,刚才的珍珍是你什么人啊?」

  「我小老婆呗,这都看不出来,笨蛋,」淫贼转向一个美妇,讨好地问道:
「妹子,你的家乡在哪?」

  「姑苏城!那里距此洞好远好远啊,老爷,能照得见么?」

  「没问题!」阿二满有把握:连大北方的皇宫都能照得见,莫说一个江南小
城了,淫贼将宝镜转向东方,妇人顿时惊呼起来:「姑苏,姑苏!我看见家乡的
小桥了!」妇人一把夺过铜镜,双眼热切地盯着镜面,看着看着,鼻子一酸,涌
出一串涩泪来:「妈妈,看见女儿了么?」

  洞外打得不可开交,洞内也热闹开了,众妇人争相传递着铜镜,每个妇人接
到手里,都将镜面对准自己家乡的方位,然后,对着镜内的亲人,如泣如诉。

  没有了铜镜,阿二无事可做,看见眼前成群的美女,白花花的鲜肉,嫩腻腻
的屁股,鼓突突的丰乳,绒毛漫布的胯间,平安侯淫性骤起,搬过最会撒娇的,
也是最讨淫贼喜欢的清溪小姑的屁股。

  清溪小姑知道淫贼要干什么,冲平安侯挤了挤媚眼:「老爷,降除白猿出得
洞去以后,可要给奴家一个名分哦,呵呵!」

  「好的,没说的!」淫贼一边抚摸着清溪小姑的白屁股,一边乱开支票。在
淫贼的抚摸之下,清溪小姑很是乖顺地撅起了白屁股。平安侯大喜,拽掉自己的
裤子,挺着大鸡巴,就在白猿方才行淫的大床上,当着众妇人的面,得意洋洋地
奸淫起了白猿的战利品——来自江淮的清溪小姑,这正是:

  登轩爬床拔牛旄,阿二妖洞摘鲜桃。
  桃鲜汁美香又甜,白猿背脊生绿毛。

  「不好,山妖回来了!」

  淫贼按着清溪小姑的白屁股忙活得正欢,洞口突然传来急切的警报声,阿二
慌忙推开清溪小姑,忙不迭地套上裤子,众妇人哗啦一声散回了床内,或披着衣
服,或扯着锦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清溪小姑一边用细帛擦拭着湿乎乎的胯
间,一边淫声浪气地哼唱起了颇有地方特色的凤阳花鼓。

  空手而归的白猿骂骂咧咧地飘进洞内,灯光之下,白毛泛着莹莹晶光,手中
的双剑不知藏到哪里去了,阿二暗想:大概是又缩回到熊掌里去了吧!

  咕咚,白猿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将床铺压得吱呀乱响,众妇人无比胆怯地躲
向一旁,白猿似乎没有了兴致,胯间的驴鸡巴可笑地耷拉着脑袋瓜,它冲几个老
妈子模样的妇人道:「酒,酒,快给老子拿酒来,快!哼哼!」

  「是,这就来了!」

  仆人身份的妇人很快端来了酒罐,白猿接在手中,却没有像饮水那样,非常
豪爽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它举起酒罐,试探性地呷了一小口,然后放下了酒
缸,一边抹着嘴角,一边咒骂空照道:「这个小秃屄,功夫练得不错啊,老子愣
没抓住你,今夜就算便宜了你,嗯,喝,喝,我还要喝!」

  「老爷,」清溪小姑咬着阿二的耳朵:「看起来,山妖终于碰上对手了,看
那表情,一定是没有占到便宜,鼻子都要气歪了!」

  「是呀,是这样。」望着山妖气急败坏的样子,淫贼颇为自豪,感觉洞外的
空照给自己壮了脸,使平安侯在妇人们面前更加傲慢了。

  而清溪小姑接下来的话,一时间令阿二不知如何作答:「老爷,快给你老婆
传话过去啊,让她乘胜追击,一举杀进洞来,救我们出去啊!」

  「这,这,」淫贼吱唔道:「亲爱的,莫急,慢慢来!」

  白猿嘴上一个劲地喊着喝、喝、喝,酒罐一次又一次地被举起,而实际上,
阿二经过仔细地观察,发现白猿并没有喝下多少酒:山妖的功夫着实了得,酒量
却不怎么样,表面看起来,还不如我这个对酒丝毫不感兴趣的人妖呢!

  「哼哼,看我如何收拾它,」清溪小姑冲淫贼笑了笑,悄悄地站起身来,拍
了拍阿二的肩膀,信步走向山妖:「大王,莫要一个人饮闷酒,这样会损伤身体
的,来,贱妾陪大王夜饮!」

  一贯善于察颜观色,投其所好的清溪小姑停止了哼唱,身披着薄衣,在烛光
之下,浑身的细肉时隐时现,她满脸媚笑地来到白猿面前,手端着小瓷杯。

  白猿大喜,呵呵地傻笑着,非常满意地给清溪小姑斟上一杯酒水,清溪小姑
娇嗔的将酒杯递到白猿的嘴边,白猿咧嘴又是一笑,主动饮尽一杯酒水,然后,
又给清溪小姑斟上一杯,这一次,清溪小姑细手一扬,将满满一杯的酒水倾倒进
肚子里。

  于是,淫浪的清溪小姑于傻乎乎的大白猿你来我往,频频干杯,数杯酒水下
肚,白猿铃铛般的大眼珠旋转迟缓,无神地,却是直勾勾地盯视着清溪小姑,清
溪小姑嘿嘿一笑:「大王,你又喝醉了!」

  说着,清溪小姑抬起了三寸玉莲,对准白猿的小腹,咚地就是一脚掌,白猿
好似一尊大石碑,在清溪小姑的踢踹之下,从腰部断裂来,轰隆一声瘫倒在床铺
上,大床吱吱作响,仿佛行将坍塌。

  降除山妖的机会终于来临了,阿二好不兴奋,一把掏出铜镜,不停地喊叫着
空照,怎奈铜镜里哪还有空照的影子,阿二失望地叹息起来。

  「揍它,」看见山妖烂醉在床上,众妇人纷纷从床上站起来,扳着面孔,挥
着小拳:「揍它,往死里揍它!」

  妇人们你一脚、我一脚,一只只小脚无情地踢踹着白猿,白猿仰面朝天,咧
着大嘴,鼾声如雷,身子仿佛一块巨石,任凭妇人们拼命踢蹦,纹丝不动,似乎
什么也没发生。

  阿二建议道:「姐妹们,光踢有什么用哇,为何不找一把尖刀来,剖开它的
胸膛,剜出它的心脏!」

  说着,趁白猿再度烂醉,阿二跳下了床铺,翻腾着山妖掠来的物品,左翻右
找,令淫贼哭笑不得的是,身材壮硕,体态巨大的白猿,却有着一颗孩童般的,
喜欢玩耍的心态,掠来的物品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许多都是小孩玩具:风筝、毽
子、陀镙、天津糖人、甚至还有货郎用的波浪鼓……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淫贼一边嘀咕着,一边哗啦啦地翻腾着,各种玩具应有尽有,就是没有杀人
的凶器,看见阿二还在胡乱翻腾着,清溪小姑说道:「没用,老爷,不用找了,
找到也没有用的,此妖身硬似铁,刀枪不入,它喝醉的时候,我们已经试过不止
一次了,无论怎样锋利的刀刃,一挨碰在白猿的身上,刃口立刻翻卷起来。」

  「那,」阿二失望地踢着白猿乱纷纷的小孩玩具:「听说山里有毒草,你们
谁识得毒草,何不采摘来,趁它喝醉的时候,可以混在水果里,让它误食啊!」

  「不行,」其他的妇人说道:「此妖的嗅觉其极灵敏,莫说毒草,就是在密
不透风的洞穴里,它也嗅到百里之外的气味,此妖对女人的气味最为敏感,也最
喜欢女人的气味!夜晚,黑漆漆的山洞里,山妖抓住我们,只需用鼻子一闻,便
知道我们是谁,从来没有搞错的时候!」

  「有了,」望着乱蓬蓬的锦绸玉帛,阿二突然有了主意,他拣起一条玉帛,
拧成绳状:「姐妹们,咱们把它捆在床上,再往它的肚子里灌酒,让它永远都是
烂醉,然后,再找机会往它的嘴里塞毒草,你们看,这个办法可行否?」

  「管他行否,」清溪小姑接过绳索:「只要还有点办法,都可以试一试!」

  于是,淫贼带领着众妇人将成山的锦缎拧成绳索,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一道
一道地捆在白猿的身体上。折腾了半晌,烂醉的白猿打了一个酒嗝,嘎嘣一声,
阿二领着女人们费尽气力捆好的绳索。

  白猿只轻轻咳嗽一声,又胡乱翻动一下巨掌,踢蹬一下巨脚,哗啦一下,又
粗又长的绳索便松脱开,众妇人沮丧地叹息道:「唉,真是拿它没有办法了!」

  「大师,」无奈之下,趁着白猿尚未醒来,阿二躲到暗处再次掏出铜镜,这
次终于看见空照了,俏尼姑正在山巅上打坐安歇,淫贼悄声央求道:「山妖已经
喝醉了,大师,机会难得,你快来啊,此时,只要进得洞来,山妖捶手可擒!」

  「不,」空照让阿二以及众女人无比失望地摇晃着脑袋:「我可不想冒如此
大的风险,山妖的底细我尚未探清,怎能冒然进洞!」

  阿二握着铜镜正与空照嘀咕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待酒精的作用失效
后,白猿一骨碌爬起身来,它揉了揉眼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毫无觉察,只
见他伸了伸狗熊般的腰身,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立刻精神倍增。

  大白猿一脚踢开了散落在床畔的锦缎:「不行,老子还要找那个骚娘们算账
去,老子一定要逮住她,封她做贵人!嗯,对,做贵人,小娘们虽然很是傲气,
可是,非常有气质,我已经让她迷住了!不逮住她,我不甘心!」

  闻香扔酒壶,白猿想尼姑。
  春心何其荡,淫汗渗细肤。
  芳颜冷似冰,屁股热乎乎。
  倘若拥怀中,山妖无所图。

  空照不敢冒然进洞,白猿却惦念着冷美人,醒酒之后,它又飘出洞外,抽动
着大鼻子,在茫茫如烟的群山里找寻空照尼姑的踪迹去了!

  「大师,山妖又找你麻烦去了,你可要多加小心啊!」看见山妖飞出洞外,
阿二及时向空照报告,尼姑很是感谢,嘴上说了一番毫无用处的客套话后,又婉
转地乞求阿二帮助她与圣上取得联系,把圣上诓出宫来,阿二苦涩地说道:「大
师,我现在自身不保,哪来的闲情逸致与圣上周旋啊!」

  「莫急,」空照安慰道:「平安侯,你先在洞内苟且,我一定会想办法搭救
你的,我看见洞内美女甚众,疏果丰盈,山妖不在,你尽可享用啊,呵呵。等我
得到圣上,一定救你出洞穴,同时,把洞内的美女都搭救出来,全归你所有!如
何?平安侯,再帮我一次吧,呶……你看,洞内的物品真丰富啊,与圣上一样,
这妖孽也是童心不泯啊!呵呵,平安侯,你把妖孽从各地掠来的玩具都一一展示
给圣上,目的只有一个,只要把圣上弄活心了,走出皇宫来,咱们就算成功了一
半!」

  为了早日逃出妖洞,阿二得罪不起空照,在她的吩咐之下,只要白猿不在洞
内,阿二便端着铜镜,对准北方,频频地呼唤着圣上的名字,然后,将洞内山妖
从各地掠来的珍宝玉器、细绸缎帛、儿童玩具,一一展示给圣上,最令圣上着迷
的,当然是一只不知属于什么种类,不仅能展翅高飞,还能变幻出美人来的大白
鸟。

  「平安侯,圣上终于出宫了!」

  空照的目的终于达到,为了得到那只大白鸟,圣上不顾皇后的劝阻,兴师动
众地御驾起征,直奔西南大山而来,听见这个消息,阿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圣上此行,凶多吉少,大师,望你善待圣上!」

  「哼,这还用你提醒,平安侯,再见了,我接圣上去!」

  「大师,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快点把我救出去啊!」

  「淫贼,你再等几日,等我接到圣上,便救你出妖洞!」

  「嗯,」无所不能、嗅觉极其灵敏的山妖也闻到了洞外的异味:「好象有大
队人马从北方而来,不日将经过此地,嗯,哇,还有女人味,怎么得了,这可是
一宗大买卖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说完,山妖欣然飘出洞外,向着正北方搜寻而去,飘出不远,迎面看见了追
逐多日,却始终没有弄到手的俏尼姑。

  「嗷——」白猿冲着空照大吼一声,真乃不是冤家不聚头,山妖与空照又狭
路相逢了:「小秃屄,看见大王,还是下跪臣服!呵呵。」

  「妖孽,休要张狂,」俏尼姑冷冷地说道:「老娘今天有事,没有闲心搭理
你!」

  「呵呵,」一看见俏尼姑,白猿便淫性大发,胯下的驴鸡巴摇头晃脑,它将
双剑闪出巨掌,张牙舞爪地扑向空照:「你还能有什么事啊,美人,还不与我回
洞睡觉去!呵呵,我封你、你为贵人,呵呵!」

  「滚,滚一边去。」空照机警地闪向一旁,想起圣上正在来西南的途中,空
照心急如焚,途中凶险多多,像白猿这样的妖孽比比皆是,一旦圣上落入妖孽的
魔掌,后果不敢想象。

  想到此,为了尽快的摆脱白猿,空照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一个理想的办法
来,正在此时,空照无意中向云下望去,眼前一亮:「妖孽,你不是最喜欢女人
么,你看,山上有两个女人,好像在采摘山果呐!嗯,怎么还有一只虎仔啊!」

  「哦,」方才,山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俏尼姑的身上,经空照这一提醒,
山妖向下望去,果然有两个年轻的女子,手拎着绿莹莹的果枝,一个身轻如燕,
一个笨手笨脚,那不是别人,正是杨六女和珍珍。

  在珍珍的怀中,还抱着一只虎仔,阳光映照,金光灿灿,甚是可爱。

  「妖孽,还不把她们抓回洞去,慢慢享用啊!」

  「呵呵……」山妖一声憨笑,一头俯冲下去,伸出巨掌,犹如老鹰捉小鸡一
般,右手拎起杨六女,左手拎起珍珍,末了还不忘回头向空照道个别:「呵呵,
美人,再见,我先把她们送回洞去,过一会就回来接你,呵呵!」

  白猿拎着六女和珍珍,大难临头的珍珍依然抱着虎仔不肯撒手。

  山妖一脸淫色地飘进云层里,一阵贼风夹裹着呛人的尘土气味,哼哼叽叽地
拂向空照的面颊,尼姑心头一震:圣上的人马已经进得山来!

  空照的推测完全正确,透过缭绕不断的薄雾,在群峰的夹缝间卷起漫天的尘
埃,云雾飘散之处,但见旗幡招展,宛延在曲折迂回的山路之间,尼俏从云端俯
瞰,长长的队伍犹如一条色彩斑斓的巨蛇,缓慢地爬行着。

  空照一眼便看见圣上的御轿,她强捺着兴奋的心情,躲在云层后面,悄悄地
向山下飘移,向圣上的御轿靠拢。圣上起驾,当然要兴师动众、再呼后拥了。

  再多的兵士也不是尼姑的对手,不过,还是令空照有犯难之处:圣上好捉,
可是,得手之后,如何脱身啊!

  自己虽能腾空驾云,怎奈已经是出家之人,手中没有武器,对于来犯之人,
只有躲闪和周旋,没有进攻的法术。一旦皇后驾着汗血马迎头扑来,必是凶多吉
少啊!

  「哦,呵呵,」尼姑正思忖着如何下手,得手之后如何尽快脱身,讨厌的白
猿又傻乎乎地溜了回来,大脚掌踏着一片黑黝黝的云朵,白森森的身子在阳光的
照射之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远远地望去,活像是黑云层上的白色闪电:「呵
呵,这么多人马啊,都带了什么宝贝啊!呵呵,我要发财了!」

  白猿磨擦着大熊掌:「美人儿,等我收了他们的宝贝,你就跟我一起回山洞
吧!宝物全都归你所有,我一件也不要,呵呵……」

  乌云突然掠过,蛇行在群山之间的队伍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抬头凝望,指指
划划,大概是猜测:要来雨了!

  「妖孽,」尼姑瞪了白猿一眼,计上心来:「不要再闹了,咱们讲和吧!」

  「嗯,」白猿色迷迷地瞅着空照「是啊,我们早就应该讲和了,我们不要再
打了,跟老子走吧,做我的女人,服服帖帖的侍候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要封
你为贵人!呵呵!」

  「呸,臭美,不要脸!」俏尼姑冷颜泛红,撅着小嘴:「你别做白日梦了,
妖孽,我且问你,下面人山人海,难道,你都要抢进洞去么?你的洞塞得下么,
你养活起这些人么?」

  「嗯……呵呵!……」白猿很是坦诚:「老子只抢女人,我对臭男人不感兴
趣,并且,我的鼻子也只能闻到女人的气味,别的什么也闻不到,呵呵,我只要
女人……」

  「妖孽,」空照问白猿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马由此经过?」

  「不知道,管他是谁,我只对财宝和女人感兴趣,无论谁由此经过,财宝和
女人,统统留下!」

  「男人呢?」俏尼姑问道,白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男人的不要,统统的
滚蛋!」

  「那好啊!」俏尼姑建议道:「所以我才说,咱们讲和吧,你只管抢你的财
宝和女人,我只要一个男人,一个男孩子,如何?」

  「嗯,只要你别跟我争财宝和女人,这一次,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以后,
再让我碰上你,我还要逮住你,我一定要得到你!」

  「妖孽,你还挺痴心啊!可惜,你是永远也得不到的!」空照以怂恿的口吻
道:「妖孽,你看,那不是女人么?快去抢啊,还傻怔着干什么啊!」

  「女人,女人,呵呵,女人好哇,我最喜欢!」

  白猿正与尼姑调笑着,一经空照的提醒,立刻瞪起圆铃铛,队伍之中,有一
个满身戎装的芳龄女子骑在棕红色的战马上,白猿一声淫笑,拍着巨掌,乐合合
地扑将而去:「美人,美人,呵呵,会骑马玩刀的美人,我更喜欢!」

  一片乌云从头上掠过,发散着令皇后作呕的,山猴特有的臊气,一种不祥之
兆涌上心头,皇后不自觉地惊呼起来:「不好,有妖怪。」皇后一声大叫,机敏
地勒住了马头,冲着乌云抽箭便射。

  且说那白猿皮硬如铁,刀枪不入,细细的铁箭,更是不在话下,弹在白毛之
上,当啷飞向一旁,白猿依然圆瞪着大铃铛,连眨也不眨一下:「呵呵,美人,
我来了!跟我回洞去吧!」

  「妖怪来了,快上啊,保护圣上和皇后!」

  队伍一片混乱,忠诚的士兵奋不顾身地冲向白猿,但这完全是徒劳的,白猿
也懒得理睬他们的,他的心思全在皇后身上。

  只见白猿嗷嗷地淫叫着,抬起大脚掌,很不耐烦地踢踹着蜂拥上来的士兵,
脚掌所踢之处,犹如秋天割麦子,哗啦啦地一片一片的翻倒在地,继而便是痛苦
的呻吟声:「我的妈妈哟,疼死我了……」

  「我的奶奶啊,我的肋骨给踢折了!」

  「……」

  弓箭无效,皇后又抽出宝剑直刺白猿的胸膛,白猿咧着大嘴,也不躲避,展
开双臂,直扑皇后:「呵呵,我来了,快跟我走吧!」

  剑锋刚刚顶在白猿的胸膛,立刻断为两截,绝望之下,皇后双腿夹紧马肚,
汗血马扬起前蹄,准备做飞天之壮举,不过,晚了,来不及了,说话间,白猿已
经扑向皇后,巨掌牢牢地按住皇后,士兵们全然忘记了恐惧,前仆后继地冲向白
猿,又一队队地倒在皇后的马下。

  「表弟,」趁着这空前的混乱,趁着众士兵全力保护皇后的当口,空照乘虚
飘进圣上的御轿里,看见外面妖魔横行,少年早已吓得筛糠不止,尼姑深情地拉
住圣上的手:「圣上,不要惊慌,有表姐在此,圣上定会安然无恙!」

  「姑姑呢,」圣上哪里还认得所谓的表姐,他极不自然地抽回手来,一脸困
惑地问空照道:「我的姑姑呢,是不是被妖怪抓走了!」

  「不要管她了,」尼姑撩起缦帘,轿外正战得火热,空照暗喜:「表弟,快
跟姐姐走,免得被山妖所擒!」

  说着,空照手挽着圣上,身子一跃,嗖地飞向空中,圣上转过头来,一眼看
见挣扎在白猿巨掌之中的姑姑,顿时号滔大哭起来:「姑姑,姑姑,都怨朕不听
姑姑的劝告,任意胡来,落得个如此下场,姑姑,山妖,快快放了朕的姑姑,朕
免你一死,呜呜呜,呜呜呜……」

  西南妖洞有魔器,诱得圣上来儿戏。
  自古玩物多丧志,不要江山和社稷。

  「骚尼姑,秃娘们,」看见空照掠走了皇侄,自己又落入山妖的魔掌,皇后
明白了一切:「原来都是你搞的鬼,把皇侄弄得疯疯癫癫,死活要到西南蛮荒之
地来找什么魂!」

  「哈哈哈,」空照拽着圣上,越飘越高,看见圣上吓得双腿战颤,尼姑安慰
道:「表弟莫怕,有姐姐在此,保你绝对安全!」

  说着,空照紧紧地搀住圣上的手臂,又冲皇后大笑道:「亲戚,你过奖了,
我一个弱女子可办不成这种大事情,此事的成功,全都仰仗各位相助,呶。」尼
姑冲白猿呶了呶嘴。

  皇后骂道:「出家之人,不专伺佛祖,却与妖孽狼狈为奸,坏我天朝社稷,
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么!妖女!」

  「嗯,呵呵,」听见空照和皇姑的吵嚷声,白猿似乎听懂了些什么,他向上
抬了抬手臂,冲皇后道:「怎么,美人,原来你是皇后,呵呵……好,好啊,以
后,就给老子做洞后吧,呵呵!哎哟,哪里还有女人,我要,我要,我全要。」

  山妖一眼看见了四娘,立刻俯冲而下一把提在手中:「呵呵,虽然老了点,
不过,瞅着还挺有味道的,走吧,跟老子一起走吧,呵呵!」

  「哈,」看见山妖一手提着一个女人,空照兴灾乐祸地大笑道:「骚娘们,
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平日里趾高气扬,作威作福,今天,你就到妖洞里发号
施令去吧,你不要伤心,不要泄气,你不会寂寞的,妖洞里还有你的老相识,就
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淫贼,你亲手册封的平安侯,哈哈哈,圣上大驾能光临此地,
你能荣幸地做上洞后,全都是平安侯的功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平安侯,」空照的话差点没把皇后气死,白猿却听得糊里糊涂,它拎着皇
后和四娘,一脸困惑地望着俏尼姑:「什么,什么,老子的洞里还有别的男人,
他是何人啊?」

  「妖孽,」俏尼姑面带嘲弄地望着白猿:「傻货,蠢驴,贪婪无厌的妖孽,
一天到晚光顾着往洞里抢了,财宝成了山,美女摆满了床,洞内又湿又潮,财宝
都快烂光了,变成粪土了。而女人呢,虽然抢了满洞的女人,却让别人给玩了,
妖孽,你这通身的白毛,咋出现绿点了啊!」

  「什么,什么,你胡说什么!」听罢俏尼姑的话,白猿气得哇哇大叫,巨掌
不停地颤抖着:「谁玩的女人了,我跟他没完,我要把他撕成碎片!」

  「妖孽,你在这里跟我瞎嚷嚷有什么用哇,」空照继续勾火:「你回洞好好
地查一查,一切便会明了,呵呵,别整天老子,老子的;大王,大王的。已经做
了王八,长了绿毛,自己还不知道呢,嘻嘻!」

  「啊,气死老子了,」无意之中就当了绿盖王八,白猿气得火冒三丈,它拎
着皇后和四娘,骂骂咧咧地飘回妖洞,进得洞内,将皇后以及四娘往地上一丢:
「他妈的,谁是平安侯,谁让我做了王八,给我站出来!」

  正在安慰着珍珍的阿二,看见皇后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妈啊一声跳了起来,
双眼直直勾勾地盯着皇后,皇后忿忿地骂道:「奴才,瞅我作甚,这都是你做得
好事啊!」

  「皇后恕罪,」阿二怔了半秒钟,双膝一软,咕咚跪倒在皇后的面前,梆梆
梆地磕起了响头:「奴才万死,皇后,这怨不得奴才啊,都是那空照施了妖法,
奴才奈何不得,才让圣上、皇后遭此大难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嘿嘿嘿,」从阿二的怀中,传来空照的浪笑声,皇后一把掏出铜镜,空照
立刻浮现在镜面上,手拉着愁眉苦脸的圣上,因过度的喜悦,脸上笑开了花:
「骚娘们,终于见到你的贤臣了,你们好生的聊聊,我跟表弟休息去了,嘿嘿嘿
嘿……」

  「啊……」白猿一把夺过铜镜,空照冲白猿使了一个眼色:「呶,就是他,
对,就是跪在皇后面前磕头请罪的那人,他就是平安侯,给你戴上了绿帽子!」

  「啊,」白猿听罢,扔掉铜镜,伸过巨掌将阿二拎了起来,高高地举在半空
中,怒目圆瞪:「好啊,你敢给我戴绿帽,让我当王八,看我如何收拾于你!」

  白鸾展翅喜讯传,仲夏时节过大年。
  淫贼逃生化泡影,山妖请客大团圆。
  六女性野正合意,皇姑休得再弄权。
  珍珍悠然玩芝草,柳暗花明写新篇。

              (第五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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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集)

      第三十一回 大白猿痛失俎上肉,母老虎叼走平安侯

  声声慢·亲亲姐姐

  甜甜姐姐,弟弟迷迷,腮腮鬓鬓髻髻。
  似涩似羞似腼,谁能探悉。
  若推若逃若拒,嘴上尤、我我卿卿。
  姐姐好,姐姐靓、亲亲姐姐屄屄。
  秀发怀中飘逸。
  胸酥挺,隆隆突突鼓鼓。
  媚态千般,任弟肆意狎昵。
  周身热血沸腾,仙欲矣、潺潺汩汩。
  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且说鸟人部族血气方刚的后生,目睹阿爸在朝廷命官面前低声下气、唯唯喏
喏、一扫往昔部族之长的威风,杨十三满腔的恶气实在难以下咽;而小人得志的
淫贼,则仰仗天朝的雄威,拉着皇帝的大旗做虎皮,在青鸟部族的家园里趾高气
扬,称王称霸。

  不仅如此,当后生了解到自己的家园已经成为平安侯的封地,心爱的六女姐
姐也被阿爸拱手送给平安侯,成为淫贼役使的奴婢、泄欲的工具时,小伙子更加
盛怒难消了。

  看见阿二仗势轻薄六女姐姐,杨十三终于忍无可忍,他摸黑溜进洞来,一把
拎起了淫贼,毫不客气地投进了无底的深渊,平安侯在杨十三的眼前疾速地下沉
着,耳畔则环绕着淫贼绝望的求救声。

  杨十三颇为满意:「流氓,恶棍,去死吧!」处理完了平安侯,扬十三拍了
拍手上的灰土,又返回溶洞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欲把这些中原来的异类们
彻底清除干净。

  他一脸恶气地逼向珍珍,方才那一刻就已把珍珍吓得魂飞洞外去了,此刻,
死神又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珍珍吓得哗地一声,溢出一滩黄尿来:「反贼,加害天朝使者,罪不可赦!
你可要知道,我家夫君乃淫神转世,天狼星下凡,就是说,他是顶着天上的淫星
下来的,这是我亲眼所见,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你都害不死他,如果你敢对我下
毒手,日后必遭报应……」

  「他妈的,」扬十三毫不在乎:「什么他妈的天狼星、地狼星的,老子就是
不听邪,天上的星星又能如何,一旦被老子抓在手里,也敢捏个粉碎!」

  嘴上这样说着,杨十三却突然改变了念头:如此年轻、如此漂亮、如此鲜嫩
的小娘们,就这样丢进深渊去,实在可惜了这身鲜肉,不如留她一条小命,让她
的小嫩屄,由自己享用。

  而表面上,当着惊讶不已的六女姐姐,杨十三郑重其事地说道:「看你吓成
这般模样,都尿了裤兜子,嘴上还硬撑强,算了吧,好男不和女斗,念我们鸟人
部族两性比例严重失调,我暂且饶你一条小命,留着你,还有点用途,还是老规
矩,天亮之后,全族的男人公开竞争,胜者就和你配对成为夫妻,呵呵……小娘
子,以后就安下心来在洞内过日子吧,你要多生孩子,为我们青鸟部落的繁荣昌
盛,多做贡献吧!哈哈……」

  「弟……」杀害朝廷派遣的流官,与谋反同罪,六女认为杨十三此举太过鲁
莽:「你这样做,阿爸可曾知道,他同意了么?」

  「姐不必多虑,这些害人精,统统都应该扔进深渊里,我要让他们下地狱,
永世不得超生。」

  看见周围漆黑一片,苟且偷生的珍珍蜷缩在滴水洞内瑟瑟发抖,杨十三怎能
错失向六女求欢的良机呢,他一边安慰着六女,一边凑过身子,火辣辣的目光咄
咄地盯视着六女,在黑乎乎的溶洞里,迸射着刺眼的灼光。

  六女非常清楚弟弟要做什么,方才,经淫贼一番羞辱,把个骚穴抓挠得又刺
又痒,此刻看见身壮如牛的亲弟弟,六女何曾不想偷尝乱伦的禁果呐,而嘴上,
姑娘却是明知故问:「弟,时间不早了,你不去自己的洞内休息,为何还要在此
逗留啊!」

  「姐姐,我、我要你……」粗野强悍的杨十三,在六女姐姐面前突然变成了
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绵羊。

  他牵着六女的手,低沉地、却是直截了当地乞求欢爱。躲在暗处的珍珍,听
着杨十三那单刀直入的话,粉腮不禁泛起阵阵的臊热。

  「姐姐,我憋得好难受啊,姐姐,你看,我的这个玩意,又硬又烫,别提有
多胀了,都快折断了!一撒尿的时候,火烧火燎的痛啊,有时还淌血呢!姐姐,
求求你了,帮帮弟弟吧!」

  呵呵,珍珍暗暗发笑:咋没把你憋死啊!

  男人受憋,珍珍深感同情,还是在娼寮里,珍珍没少打发这号憋得发疯的光
棍汉,别看这些家伙憋得又硬又烫,来势汹汹,锐不可挡,其实是外强中空,最
好对付,只需稍微给予温存,光棍汉便感激涕零,身子猛一哆嗦,三下五除二便
缴械投降了!

  然后,到妈妈那里交钱,买单,末了,身子空空如也,口袋也瘪瘪塌塌了,
一边推门,一边不无失望地嘟哝着:「唉,上去就高兴,下来就后悔!」

  「既然憋得难受,你可以找她啊!」六女瞟了瞟珍珍,冲弟弟颇为挑逗地笑
了笑。

  杨十三依然不肯撒开六女的手臂,他用眼角乜了珍珍一眼,说句心里话,他
多么想占有这个中原来的、又白又嫩、且风情万种的小娘们啊。

  可是,不知怎么搞的,生性强悍的杨十三,在女人面前,尤其在陌生的女人
面前,有一种处男的羞涩感,嘴上说得比谁都强硬、比谁都下流,行为上却不敢
造次,莫说珍珍这样初来乍到的女人,就是族内的女人,杨十三追求起来,也是
笨手笨脚的。

  实在憋急了,又没有机会与六女幽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自慰吧!

  「不,姐姐,她不好,她没有姐姐漂亮,我爱姐姐,我只要姐姐。」

  时光的年轮在一圈圈地叠加,杨十三的性欲也愈加强烈,由于得不到正常的
满足和发泄,只好频繁地自慰,突然有那么一次,从鸡巴里喷出来的、直冲云霄
的精液,令杨十三无比骇然地变成了可怕的血红色:哇,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
射血了?

  「姐姐,求求你了,我会憋坏的,我已经淌血了!」

  杨十三一边央求着,一边展开双臂,一把搂住姐姐,六女假意挣脱着,故作
娇嗔地训斥着弟弟。

  见姐姐不肯就范,欲火中烧的杨十三,根本不在乎还有珍珍在场,一扫男子
汉的尊严,扑通一声跪倒在六女的膝前,手掌搂住姐姐健壮的秀腿,舌尖吮啃着
姐姐弹性十足的肌肉。

  珍珍看在眼里,吐了吐小舌头:男人就是没出息,一看见女人,连骨头都酥
了,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异性的拥抱和吮啃,撩起了六女的兴致,弟弟有力的手臂令六女不能拒绝,
杨十三热辣辣的舌尖令姐姐神飘意荡,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爱意涟涟地抚弄
着弟弟野草般的硬发,干涸的喉管发出梦臆般的咕噜声,鬼知道她在嘀咕些什么
淫词浪语!

  六女的秀腿是如此的肥美,发散着怡人的微热,烘烤着杨十三已经欲火熊熊
的面庞,杨十三的大手顺着姐姐的大腿一路攀爬而上,最终必将抵达永远神往的
那个地方。

  而此刻,那里已是春潮初泛,翻花作响,芳龄少女情窦顿开,浓香飘逸的蜜
浆滚滚而出,顺着秀腿缓缓而下。

  滴哒,滴哒,滴哒,滴哒……

  少女分泌着仙浆,洞壁漫淌着清滴,两种性质炯别的液体,恰到好处地在六
女的秀腿上交泄在一起,意味悠长地灌进了杨十三的口腔里,莽汉吧嗒吧嗒厚嘴
唇,又吮了吮刚刚从那个地方返回来的,一片湿淋的手指,他登时兴奋起来,呼
地挺直了身子。

  珍珍旋即便看见,杨十三的胯间,直挺挺着一根擀面杖长短的肉棍子。

  杨十三搬起六女的左大腿,肉棍子本能地找寻着应该去的所在,不知是过分
的激动,还是过分的黑暗,或者是岩石过分的湿滑,肉棍子胡乱折腾了数下,依
然没有找到企盼已久的所在。

  六女还是那么的矜持,那么的顾虑重重,那么的唠唠叨叨,那么的假装正 
经,而小手已经握住了肉棍子,嘴上磨磨叽叽地拒绝着,让弟弟保持冷静,不要
乱了伦常,给鸟人部族抹黑,而行动中,却协助迷途的肉棍子,找寻它应该去的
所在。

  「弟、弟……不、不行啊,不能这样,我是你姐姐啊,听阿爸讲,咱们是一
个父亲啊!」

  例行公事般地念叨完了这一切,六女也帮助杨十三将肉棍子送进了应该去的
地方,漆黑之中,杨十三的下身顿觉一种其妙无比的握裹感,一股莫名的力量油
然而至,他抬起六女的大腿,理所当然地动作起来。

  呱叽,滴哒,滴哒,呱叽……

  杨十三很有节奏地动作着,水珠永不间断地滴哒着,两种声响配合的是如此
地默契,直听得珍珍浑身酥麻,仿佛受到了六女的传染,身下也春潮泛滥了。

  珍珍挪动了一下酸麻的大腿,尿湿的内裤业已沾在了水汪汪的私处,又酸又
咸,又腥又骚,好不狼藉啊。唉,听着呱叽呱叽的行淫声,珍珍心中暗念道:

  「清溪穿洞漫荒野,浓精满囊何处泻?
   洪水滚滚越堤坝,弟弟鲁莽上姐姐。」

  果然不出珍珍的预料,杨十三来势汹汹,却只呱叽了数十下便一溃千里了。

  六女虽然还很年轻,对这种事情看来颇为老到,弟弟一声大吼之后,她将小
手伸向私处,轻轻地抹了一把,然后放在眼下,借着滴水的幽暗光亮,认真地审
视起来:「弟,你咋又淌血了?这可不是好现象啊……」

  「姐姐,」杨十三继续喘着粗气,指尖蘸着鸡巴头上的残精:「没办法,憋
的,为这个,我请教过族内学问最高的长辈了,他告诉我,男人得不到正常的发
泄,久而久之,精中便夹着血液了!所以,」杨十三似乎在给自己日后奸淫珍珍
找借口:「姐姐,为了小弟的健康,我决定拿出绝活来,一定要把她竞争到手,
让她成为弟弟发泄的工具!」

  哟……苦也!珍珍吓了一跳:自己虽然饱经沧桑,没少见识男人,而像杨十
三这般壮似公牛的莽汉,还未领教过。珍珍心中暗道:让俺侍候他,不太好消受
吧!

  泄尽憋闷已久的、夹裹着鲜血的精髓,杨十三顿觉身轻如燕、精神抖擞、神
采飞扬,并且,脾气也随和了许多!告别了给他带来无上欢愉的姐姐,杨十三意
气风发地来到阿爸面前。

  老土司王这一天真是祸不单行啊,白天失去了权力,晚上又失眠了,此刻,
正在洞内唉声叹气呐。

  杨十三既是安慰又是邀功般地说道:「阿爸,莫要叹气,莫要悲伤,儿子已
经将那烂厮投入深渊了,此刻,他一定摔成一滩臭泥,正被群蛇争相吞食呢!呵
呵,从此后,阿爸依然是青鸟部族的大土司王,说一不二!」

  「什么,混小子,」听罢杨十三的话,老土司王腾地跳起来,有一种大祸临
头的感觉:「胆大妄为的混小子,谁给你的权力,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可知道,
谋害天朝的命官,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么?」

  「儿当然知道!」杨十三显得尤为平静:「儿子当然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可
是,阿爸,对外界,咱们就说平安侯不慎失足跌入了深渊,反正人也摔死了,尸
首也找不到了,无据可查,天朝纵然有疑,也奈何不得啊!此地自古以来就是山
高皇帝远,朝廷的威力,一旦到了这里,便是神经未梢了!」

  「唉,」杨十三振振有词,老土司王却是愁眉难展:「谋害流官,与谋反、
叛逆同罪也!一旦被朝廷查实了,我们鸟人部落便永无宁日了,纵使不被赶尽杀
绝,也必将沦为奴隶、贱民、乐户,也就是说,成为天朝最末等的公民!」

  老土司王一夜未眠,终于熬到了天亮,老土司王招集全族人,刺血誓盟,统
一口径,统一说法,做到众口一词:平安侯不慎摔死了!

  鸟人部众信誓旦旦,老土司王又犯起愁来,平安侯的确死的好好地了,可是
他的太太——珍珍如何处置啊,杨十三摔死流官的时候,珍珍也在场,她是眼睁
睁地看着杨十三将自己的夫君投入深渊,留下这个活口,日后还要麻烦多多啊!

  「这好办……」杨十三决定依样画葫芦,老土司王不允:「难道两人都失足
了?谁信啊!不成,不可轻易妄为!」

  「那,」杨十三拽着藤条腰带:「那就勒死她!」

  「不可。」

  「毒死她。」

  「不可。」

  「……」

  扬十三绞尽了脑汁,想出一个又一个恶毒无比的,处置珍珍的妙计,老土司
王则是一口一声地,让扬十三非常失望的:「不可,不可!」

  「有了。」誓盟结束,从老土司王居住的溶洞里出来,远处的山巅传来一阵
虎啸,扬十三一拍脑门,妙计又来了,他兴冲冲地找到姐姐杨六女。

  六女受阿爸嘱托,肩负重任,负责看守珍珍。

  杨十三唤出姐姐,如此这般地咬了一会耳朵,六女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末
了,还是满脸的疑惑:「弟,这能行么?」

  「没问题,姐姐,你就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吧!」

  「那好吧,」六女咬了咬嘴唇,赌搏一般地说道:「为了部族有个光明的未
来,也只好如此了!」

  扬十三的所谓妙计,其实很简单,那便是偷来一只正值哺乳期的虎崽,放在
别处,再让六女把珍珍领到虎崽所在的地方,然后,由杨十三引来雌虎,丢失小
宝贝的雌虎凶猛无比,无论看见何人在自己的宝贝附近,便会扑将上去,张开血
盆大口,置人于死地。

  不过,看似简单,操作起来也相当的复杂,首先要置生死于不顾,趁老虎觅
食的当口,深入虎穴,盗得虎崽。

  这项工作的危险性相当之大,杨十三在大山里转悠了好半晌,虽然没有寻到
虎穴,却在一处民宅的门前,发现一只走丢的虎崽,杨十三大喜:真是得来全不
费功夫!管它是谁家的,杨十三抱起虎崽便溜。

  杨十三将意外获得的虎崽放在一块小平坝上,然后,他口衔树叶,以鸟人部
落特有的方式,向六女姐姐传递消息,听见悠扬的、饱含着浓情蜜意的叶片声,
杨六女知道杨十三得手了,于是唤来珍珍,以为部族采食蔬果为名,爬出山洞,
故意向虎崽嘶鸣的平坝走去。

  在溶洞内憋闷了一宿,乍一爬出洞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珍珍仿佛出笼
的囚鸟,舒展着双臂,仰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地吸呼着清新的空气,充满好奇地
环视着眼前的一切:「哇……山峰、清溪、瀑布、松柏、岩石、猴子、小鸟、花
儿……多么美好的景色啊,很敢难相信这是真的,过去,只有在画上还能欣赏得
到,哇,这里真是画家笔下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啊!妈妈,夫君,珍珍到了仙
境了!哇,这是什么?」

  一棵奇异的花草引起珍珍的关注,看见珍珍如此的天真,死到临头了依然是
浪漫无比。

  六女有些舍不得加害她了,看见珍珍抓在手中的奇花异草,六女说道:「那
是灵芝草,是山里的宝贝,平日里很难寻得见的,你一出来,便遇上了仙草,看
来,一定有好运在等着你哦!」

  「哎哟,小可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的妈妈呢?」既天真浪漫又充满
爱心的珍珍,看见黄灿灿的小虎崽,徊徘在狭窄的平坝上,悲悲切切地嘶鸣着,
找他的妈妈,充满灵性的大眼睛甚至擒着几滴泪珠。

  珍珍迈步上前,爱意涟涟地抱了起来,六女看在眼里,笑在心头:你已经死
到临头了,还想着玩,想着笑呐!

  杨十三则在不远的地方观察着动静,看见珍珍居然抱起虎崽,便用叶片向六
女发出讯息:快跑,母老虎要来了!

  杨十三的叶片刚刚吹响,天空突然昏暗起来,继而阴风大作,树摇枝响,杨
十三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见一片浓云从两个女人的头上一掠而过,于是
抱着虎崽的珍珍,以及爱人六女,便双双没有了踪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
被怪风刮走了?

  「妖怪,」猛然间,杨十三突然想起了族内老人们口头传讲的、有关山妖掠
女的故事,他打了一个寒战,为自己又干了一桩蠢事而后悔不迭:「姐姐,弟弟
不听阿爸的告诫,随便让女人走出溶洞,如今姐姐被妖怪抢掠而去,弟弟悔不当
初啊!」

  「作孽啊,作孽啊……」闻听六女被山妖掠走了,老土司王急得直拍大腿,
冲着杨十三破口大骂,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啊?已经与事无补了!

  话分两头,且说大白猿凯旋而归,为自己的王国添丁加口,他将两位美女往
洞内一扔,连句安慰的话也来不及说,又出洞忙活去了,今天的生意可真好哇。

  望着两位风姿各异的美女,洞内霎时热闹起来,众女人既惊讶又妒忌地讨论
道:「看看人家是怎么长地,细皮嫩肉,白里透红的!」

  「珍珍,」混在女人堆里的阿二,一把抱住珍珍,珍珍吃了一惊,半晌,她
才认出人妖来:「夫君,你淫人天相,无论到了哪里,仿佛总有神仙保佑,你果
真没死啊,你,咋这身打扮啊,好可笑啊!」

  「嘿嘿……」阿二搂着珍珍,感慨万千:「不如此伪装一番,我在妖洞内便
无法存活啊!」

  阿二与珍珍好似一对患难夫妻,短暂的离别后,又在妖洞内重逢了。

  而杨六女也是因祸得福,在妖洞内找到了生母,一个年长的妇人直愣愣地盯
着六女,一眼便认出当年留给女儿的信物,一把自己磨制的发笄:「闺女,我的
闺女,唔唔唔……」

  负责在洞内烧火做饭的老年妇女,正抱着六女激动万分地悲泣着,大白猿又
返了回来,又掠回一对美女来,这对美女可是非同寻常啊,一个是皇后,一个是
贵人。

  洞内当然是一片哗然了,阿二急忙推开珍珍,同时,也完全忘记了大白猿的
存在,看见永远都是威严无比的皇后,淫贼双膝一软,慌忙跪地谢罪,皇后刚刚
训斥几声,大白猿长臂一伸,将阿二拎在手中,一边恶毒地咒骂着,一边凶狠地
摇动着,差点没把平安侯的骨头架子给摇散了。

  「哇呀呀,你胆子不小啊,敢玩老子的女人……」白猿可怕地吼叫着,溶洞
内一片骇然,凭着经验,众女人一致认为:一场血淋淋的杀戮即将发生;一顿令
人吐呕的人肉盛宴,就要开席了!

  珍珍吓得面无人色,六女却丝毫也不感觉惊骇,也许生自幼在大山深处,处
于半原始的蒙昧状态,生吞活剥、茹毛饮血的事情见得多了,并且自己的部族亦
是如此,面对这一切,六女显得尤为平静。

  不过,在妖洞内遇见了生母,并没有给六女带来丝毫的喜悦和快乐,倒平添
了无尽的羞愧,望着在皇后面前、在众贵妇面前,毫无修养、呲牙咧嘴的大白猿
父亲,六女好没面子:唉,我的生父身材魁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本领的确
不小,可是,却缺乏男子汉应有的绅士风度、或者说是骑士精神。

  唉,与这些女人相比,我的出身可真低贱啊,不仅生在蛮夷之邦,父亲还是
个满身白毛的大怪物。哼,我可不想认怪物为爹!

  「嗳呀,郎君大大难临头,这可如何是好哇……」老妇抱着六女正悲喜交织
着,众女人可没有闲情逸致听老妇的唠叨,人世间,这种事情多去了,已经麻木
了,甚至见多不怪了。

  看见阿二在大白猿的手掌心里挣扎着,珍珍惊呼起来,皇后冷冰冰地骂道:
「活该,他作孽太多,死有余辜!」

  「应该想个法子救救他,」关键时刻,还是年龄最长的四娘比较沉稳:「皇
后,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怪物杀死了平安侯,接下来便是我们难过的时候
了,我们应该核计一个办法,救救平安侯!」

  「已经到了这般境地,」皇后无计可施:「我们自身都不保了,还有什么办
法救他啊!」

  「六女,」还是珍珍聪明,一把从老妇怀里拽过六女:「快去认亲爹啊,六
女,快去认过亲爹,然后给俺老公求个情,饶俺老公一命,待出洞以后,俺一定
重重谢你,待你出嫁之时,俺从封地里划出一个山头来,送给你做嫁妆!」

  六女不仅对平安侯没有一丝的好感,因出身卑贱,对这些皇室成员更是饱含
嫉恨,听了珍珍的话,六女一脸不悦地翻了翻眼皮,那神态,与皇后毫无二致:
他活该,他仗着一张破纸,便在我们鸟族的面前,趾高气扬,作威作福,强占人
女。

  什么,送给我一个山头?我们世世代代生活这里,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是我们
的,用得着你们这些山外人来赏赐么?

  「六女,快去啊,」见六女迟疑,珍珍催促道。

  六女又上来了倔强劲,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肯挪动,双眼咄咄逼视着珍珍:
哼,你们这些人啊,一个比一个奸诈,当我家十三弟将平安侯扔下山崖时,瞅把
你吓得,竟然尿湿了裤子,像个老鼠似地躲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现在出了鸟人岩洞,进了怪物的妖洞,一看见你的老公,你立马变了样,
想当初,你老公欺侮我的时候,你躺在一边,不但不予阻拦还笑嘻嘻地看热闹!
哼,淫妇,荡妇!

  「六女,你还迟疑什么啊?」机灵的珍珍看出了六女的心思:「我不对,我
错了,可是六女,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涂啊!只要你救
了我们,我们就不在此逗留了,我们将永远离开这里,而有关你们杀害天朝使者
的行为,我一个字也不会提及的!六女,不要认为皇后被山妖掠来,天朝大厦便
倒塌了,你千万不能有此念头!」

  「这次,你说话要算数哦,」六女犹豫不决:「我救他一命,你们全都离开
这里,离开大山,让我们的部族安安生生地过生活!我们鸟人不欢迎你们这些王
侯将相,达官显贵!」

  「我答应,我代替平安侯答应你,我们离开,说实话,来到这里,我们也后
悔了,我恨不能生出翅膀,飞出无边的群山去!回到我们的故乡!」

  「啊呀呀……」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议论着,大白猿则拎着平安侯,发出令人
胆寒的吼叫声,吓得众女人纷纷向角落里退缩着。

  洞内笼罩着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怖气氛,阿二被摇晃得晕头转向,双耳嗡嗡作
响,依然抱着能够活下去的奢望:「怪物,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的命官,我是
侯爵,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么?你绑架了皇后,将会祸灭九族,满门抄斩的!
放了我,我还能替你说说情,让皇后且饶你一命!」

  「我乃修炼千年的神猿,我怕皇后作甚,我连父母是谁都搞不清楚,更没有
任何的亲戚,何来的九族之说啊!」大白猿丝毫也不买账,又摇晃了一番,肥腆
腆的大肚皮突然咕咕地怪叫起来。

  大白猿方才想起,这一日,光顾着飞来飘去,洞里山外地抢夺美女了,忙碌
之间,却亏待了肚皮,这怎么能行呢,不按时进餐,饥一顿,饱一顿的,不利于
身体健康,更不利于延年益寿。

  瞅着手掌心里瑟瑟发抖的情敌,给自己戴上绿帽子的淫贼,大白猿嘎然止住
了摇晃,粗糙的,绒毛密布的大爪子在阿二的身上肆意抓摸起来:「好饿啊,老
子忙了一天尚未用膳,想必洞内的美姬们也饿得发慌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听说,连皇后也来敝处作客了,贵客驾到,我怎能不尽地主
之宜,热情款待呢。呵呵,我要大宴众美姬,对不起了,你小子就做盘中菜吧,
来人啊!」

  「大王,奴婢在,」听见白猿的呼唤声,年老珠黄的女人不敢怠慢,纷纷向
前,白猿命令她们搬来砧板,咚地将阿二放在粘乎乎、油渍渍的案面上:「拿刀
来!」

  完了!阿二被白猿直挺挺地按在砧板上,脑袋嗡的一声,一股血腥的气味从
案面上飘进了鼻孔,熏得淫贼既恶心又绝望:我算是彻底地完了,没有任何希望
了!

  淫贼蜷缩在大白猿的掌心中,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大白猿嘴角淌着口水,铃铛般的大睛珠盯着淫贼的肉身,思量应该做些什
么美味佳肴时,阿二则偷偷地扫视着怪物掠夺来的,风格炯别,造型各异的杯盘
碟碗:过不了几刻钟,我这身烂肉便会摆进这些碟碟碗碗里,冒着怡人的香气,
在大白猿的逼迫之下,吞进皇后的肚子;吞进珍珍的肚子;吞进四娘的肚子;吞
进六女的肚子;吞进清溪小姑的肚子……吞进众美人的肚子里。

  唰——唰——白猿握着砍刀,唰唰地磨了数下,砍刀在淫贼的眼前晃动不 
止:「老子要把你大卸八块;老子要揪下的鸡巴泡酒喝;老子要挤出你的肉蛋氽
丸子;老子要抠出你的眼珠弹溜溜;老子要掏出你的淫心、邪肝、贼肺子,咚咚
咚地切成肉片片,搅合在一起,来个熘三样!呵,你的身上全是宝,除了大便和
骚尿,一样也不能浪费……老子粗略算来,你这套臭皮囊至少能弄出十八道菜!
不过,熘肥肠是一道很麻烦的菜,唉,麻烦也没办法啊,谁让老子最喜欢吃熘肥
肠呐,小兔崽子,看刀!」

  「阿爸,且慢,」就在大白猿举起砍刀的那一刻,六女突然挺身而出:「阿
爸如此对待竞争对手,有些显失公平吧?」

  「你,」大白猿握着砍刀,凝望着六女,当他看见六女头上的骨制发笄时,
顿时明白了一切:「闺女,我的闺女,真是岁月匆匆啊,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长
这么大了,出落成大闺女了,闺女。」

  看见女儿出落得如此水灵,如此漂亮,大白猿有一种骄傲的成就感,同时,
用刀尖指着淫贼:「这个家伙趁你老爸不在洞内,打起了我女人的主意,我杀了
他,吃他的肉,这有什么不公平的?他欠老子的,他活该,闺女,你先歇一会,
闺女来了,阿爸要亲自给你上厨炒菜!」

  「阿爸,」看见大白猿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六女感觉
纵使是妖怪,也是很有人性的,也知道儿女情长,六女不再胆怯了:「阿爸既然
自立为山中之王,独享洞内美女,无论是人类还是兽类,大凡为王者,都有竟争
对手,难道你没看见过,每年的发情期,大山里所有的动物都要进行一场决斗,
胜者为王,取得交配权,占有全族的雌性。阿爸,你既然为王,更不能违反自然
规律,应该给对手一个竞争的机会啊!」

  「哦,」白猿迟疑片刻:「闺女,此话有理啊。」

  大白猿手掌一抬,松开了阿二:「那好吧,那就按照动物世界的规矩,我给
你一个机会,咱们决斗一番,如果你羸了我,这山洞里的女人都属于你了,如果
你败了,哼哼,我就不客气了,我要把你煮了吃,作为酒宴的一道大菜,来吧,
请你选择一样武器,咱们到洞外见个分晓!」

  六女的话提醒了大白猿,白猿很是开通,给垂死的阿二一线重生的希望,不
过,这希望实在太渺茫了,面对着高大而又壮硕的白猿,平安侯不抱任何幻想。

  在白猿厉声的狂吼中,阿二在白猿的武器库里选择了一把弓孥,平安侯还记
得歪打正着射中鹿屄的辉煌之举,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希望这把弓箭再次带来好
运,一箭射中白猿的咽喉。

  「你选好没有?选好了,那么走吧。」白猿再次拎起阿二,身子一跃,轻飘
飘地飞出溶洞,来到茫茫的群山之颠。

  大白猿将阿二放在一处狭窄的平坝上,自己则站在距离阿二不足百米的平坝
边缘,叉着双臂,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架势,甚至闭上了双眼:「动手吧,老子
等着你,快射吧!」

  老天保佑,是死是活,就在此一箭了!阿二暗暗地祈祷着,双手毫不含糊地
张弓搭箭,箭锋对准白猿的咽喉:「看——箭!」

  当啷,平安侯的箭法果然了得,不过,白猿的皮毛更是赛过甲胄,只听当啷
一声,射向白猿的利箭被远远地弹出。

  阿二绝望地叹了口气:「此怪物刀枪不入,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看来这次死
定喽!」

  「嘿嘿……你玩完了,该老子出手了!」白猿一声冷笑,抬起大脚掌,一步
一顿地向淫贼逼过来,同时,伸出毛茸茸的利爪:「小兔崽子,我已经给你机会
了,你就不要再抱幻想了,死心塌地的做我的俎上肉、盘中餐吧,呵呵……」

  嗷——大白猿双臂合拢,正欲勒住淫贼的脖子,突然,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
咆哮声,大白猿和平安侯都惊呆了,一起竖起耳朵听了听。

  同时,阿二睁开绝望的双眼,大白猿扭着毛茸茸的脑袋循声望去。

  「虎——老——虎……」两个家伙异口同声地嚷嚷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丢失儿子的母老虎纵身一跃,直扑身高体壮的大白猿而来,
大白猿毫无惧色,一把推开俎上肉,徒手迎战雌虎,顷刻之间,但见虎啸猿鸣,
狂风大作,昏天黑地。

  直看得阿二瞠目结舌:「好厉害,高手遭遇了强敌,正在上演一场精彩绝伦
的终极大战!」

  「咕嘎,咕嘎,咕嘎……」阿二正怔怔地观看着白猿大战雌虎,突然,从哗
哗作响的树梢上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平安侯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毛茸茸的小怪物,附在树枝上,正冲雌虎指手
画脚呐,那表情,那神态,那语气,仿佛是雌虎的教练,只见小怪物用尖爪子反
复抓挠着自己的脖子:「笨蛋,上啊,搂住它的脖子,掐死它,这样,这样掐,
对,快上啊,掐死它!咕嘎,咕嘎,咕嘎……」

  呵呵,望着小怪物可笑的样子,阿二忍不住地乐了:它是什么家伙?猴子?
不像;猩猩?也不像;小猿?更不像了!

  嗨,都什么时候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平安侯可没有闲心在这个小怪物身
上浪费时间,细究它属于什么类的,应归于那个纲、那个目的,还是想个法子,
逃之夭夭吧,可是,眼前处处是悬崖,淫贼实在是无路可逃哇!

  渐渐地,徒手的大白猿难以招架锋利的虎爪,情急之下,大白猿狂吼一声,
嗖地亮出双剑,只见电光闪烁,头晕目炫,刺得阿二眼花缭乱:好功夫啊,让我
与它决斗,岂不白白送死!

  母老虎更不含糊,机敏地避开如电的剑锋,利爪频频地抓扯着白猿粗硬的表
皮,把个大白猿抓得呲牙咧嘴,嗷嗷怪叫:「好痛也……」

  大白猿一边躲避着雌虎的利爪,一边深有感触地嘟哝道:「我只知道女人的
小手很是厉害,抓起人来,蛮痛的,没想到,母老虎的爪子更加厉害,如果不是
我身手敏捷,这身修炼千年的外套,早就被它撕个稀烂喽!哼……」

  看见心爱的外套被虎爪挠得多次破溃,大白猿心痛不已,冲母虎谩骂一番,
打起了退堂鼓:「老子还没吃饭呐,没有精力跟你玩了,再见!」

  在母老虎的面前得不到丝毫便宜,大白猿扭着血渍渍的肥屁股,溜回溶洞去
了。

  母老虎战性正酣,看见对手中途退场,好不失望,立在尘沙拂起的平坝上,
锋利的,滴淌着大白猿鲜血的爪子没好气地抓挠着草地,同时,呼呼大喘着。

  「笨蛋,」小怪物的尖爪突然指向阿二,冒出一句话来,差点没把平安侯吓
晕过去:「咕嘎,咕嘎,不成事的家伙,你还傻愣着什么啊?你这番出来是干什
么的,自己都不知道了?又忘了?哼,总得我提醒你,快啊,抓住它,带他见阎
王去!」

  什么,见阎王?完了,死定了!阿二暗暗叫苦,方才想起逃命的事情,他活
动一下吓得又僵又硬的腿脚,不料,刚刚迈出一步便被母老虎察觉了。

  在小怪物喋喋不休的嘟哝声中,母老虎嗷地大吼一声,抖了抖身上的尘土,
威风凛凛地向阿二扑来,似乎欲将满腔的怒火,倾泄在平安侯的身上。

  阿二这次是真的吓傻了:这可如何是好?有了,小时候在家乡玩耍的时候,
听老年人们讲,老虎不吃死人肉,那我就装死吧!

  母老虎就在眼前,时间紧迫,平安侯来不及做过多的考虑,要想活命,看来
只有这个办法了,想到此,阿二扑通一声,直挺挺地仰躺下来,硬梆梆的躯体激
起呛人的尘土。

  母老虎走到阿二的身旁,被尘土呛得打了几个响鼻,继而,沾着沙尘的鼻尖
探向了阿二的身体,阿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同时,又屏住了呼吸。

  「掐死它,」小怪物又嚷嚷开了:「咕嘎,咕嘎,他装相,别信他的,掐死
它,你就算交公差了!咕嘎,咕嘎……」

  「嗷——嗷——」母老虎也怀疑阿二在装死,鼻尖嗅闻一番,没有什么异样
与死人差不多。

  母老虎不肯就此罢休,抛阿二而去,索性围着阿二的身体徘徊起来,鼻尖时
尔闻闻这,时而嗅嗅那,搞得阿二心烦乱意,只盼着母老虎快快走开。

  「你他妈的还磨蹭个什么啊!」看见雌虎迟迟不肯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咬断
阿二的咽喉,从而结果淫贼的性命,小怪物不耐烦地谩骂起雌虎来:「你还没记
性啊,还想再犯错误啊?告诉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自己好生为之吧,妈妈
的,咕嘎,咕嘎……」

  时间久了,阿二再也摒不住气了,不得不悄悄地呼吸起来,立刻,一股异样
的气味扑进鼻孔,热辣辣,火灼灼,臊腥腥之中泛着浓烈的奶香。

  哇,母老虎正值哺乳期,阿二终于明白了,母老虎是在找寻它的儿子,也就
是珍珍得到的宠物——一只讨人喜爱的大猫——黄灿灿的老虎崽子!

  母老虎大概嗅到了阿二身上有虎仔的味道,登时精神大振,鼻尖距离阿二的
肉体越来越近,甚至紧紧地贴到阿二的衣服上,湿乎乎的鼻尖把个阿二研磨得浑
身奇痒,真想伸手挠一挠,却又不敢动弹。

  嗅着嗅着,磨着磨着,虎鼻子渐渐移向阿二的面庞,淫贼已经听得见老虎的
喘息之声,以及热燥燥的口气,细长的虎须刮划着阿二的脖颈和面孔。

  阿二强忍着刺痒,心中默默念叨着,母老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嗅闻之间,
一根长须不慎钻进阿二的鼻孔里,这可苦坏了我们的平安侯,虎须在鼻孔内刮来
扭去。

  阿二再也抑制不住了,鼻孔一扭嘴巴一咧,发出一声惊人的脆响:「啊——
嚏!」

  「嗷——」母老虎一时惊呆住了,它止住了嗅闻,虎头虎脑地瞅了瞅阿二。

  阿二战战兢兢地坐起身来,一边揉着酸痒痒的鼻子,一边手指着大白猿逃逸
的方向:「我的虎奶奶啊,不,我的虎祖宗啊,请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偷你的儿
子,是珍珍,她抱走了你的儿子,我的虎奶奶,你放了我一条小命,我一定帮你
找回儿子……」

  「嗷——」不待阿二把话说完,母老虎嗷的一声大吼,一口叼起平安侯,心
满意得地回自己的虎穴去了。

  「咕嘎,咕嘎,他妈的,这个丧门陷……」小怪物气急败坏地摇着树枝,骂
骂咧咧地尾随着母老虎而去:「这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我拿它真是没办法了,
唉,咕嘎,咕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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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回 寇老西签发逮捕证,无头鬼受命捉淫贼

  一对浪荡鬼,两个癞痢头。
  生前是瘪三,死后变骷髅。
  阳间吃白食,阴间更无愁。
  昔时满街逛,今朝守通馗。
  休看活人泪,去揩死人油。
  若想不受罚,必须把爷求。
  男鬼要现钱,女鬼把屄抠。
  金银你收下,珠玉我揣兜。
  又到值班日,夜来马府游。

  第十一回书讲到,盛怒之下的大太监——马四老爷,兽性勃然大发,把自己
名义上的老婆、吃里扒外的长夫人,豁然绑在大堂之上令众家奴轮番奸淫,一时
间,马府大宅内好不荒淫、好不热闹。折腾来折腾去,结果,把巡夜的小鬼也给
招引来了,一个站在屋脊上,一个蹲在墙头上,就等着长夫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及时将其收入地府,听候判官的发落。

  马四老爷光顾着发脾气了,哪里还顾得上小鬼啊!何况他也看不见小鬼;家
奴们更是喜上眉梢,兴致全都集中到了长夫人身上,争先恐后地与老淫妇交欢。

  望着眼前走马灯般的家奴,已经被操得气息奄奄的长夫人,既羞且恼之余,
油然萌生出一种飘逸若仙的幻觉:啊,老娘的愿望已经变成现实了;老娘终于像
山阴公主那样,由数十名面首轮流伺候,老娘好幸福啊!长夫人在极端的羞辱之
中,找寻着最后一丝的心理平衡。

  家奴们还真不客气,竟然将昔日的女主人活活地奸淫致死,好可悲啊!老太
监似乎还不解气,又割下长夫人的脑袋,做了溺壶,好可怜啊!

  就这样,一个无头的鬼魂,满腹牢骚地在黎明的冷风之中飘逸而去,临行之
际,往日里穷奢极欲、贯朽粟陈、紫标黄榜的长夫人,甚至连一件衣服也没来得
及穿上,只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硬地拽扯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还没容长
夫人看见是什么人在拽她,精赤条条的身子已经虚无飘渺的离开了地面。

  面对着无头无脑的、血渍渍的尸体,望着随意抛撒的面皮、耳朵、眼珠,专
门负责收尸的小鬼叹息起来:「哽哽,哽哽,唉,零件拆得到处都是,这可让我
如何收拾啊!」

  「咕嘎,咕嘎,算了,将就事吧!」另一个小鬼看见地上的马嚼子,突然来
了灵感,小鬼将马嚼子套在长夫人依然血流不止的脖腔上,顺手拣起面皮,随心
所欲地包裹在马嚼子上,又拣起长夫人的头发,插在马嚼子的顶端,末了,俨然
是顽童玩橡皮泥,将眼珠、鼻子、耳朵、嘴巴,胡乱贴在一片血污的面皮上,于
是,一个极度变形的,令人瞠目的厉鬼,就这样塑造成功了。

  「咕嘎,咕嘎,好了,鼻子眼睛,一样不少,走吧!咕嘎,咕嘎……」

  拽扯着长夫人离开阳间的收尸役鬼,生前也是鸡鸣狗盗之徒,死后一个托生
为猪头怪,既蠢笨异常又奇丑无比,然而却非常好色,且性欲旺盛,尤其喜欢马
拉松式的超长时性交;另一个托生为面庞似猴非猴,身子似狐非狐的小怪物,就
是平安侯在树枝上看见的那个不伦不类的家伙,在民间,俗称为山魈。

  山魈因其身材小巧,行动异常灵敏,此怪物爱财如命,对女色则没有猪头怪
那样强烈的兴致。这两个家伙均在阎罗殿里充当捕役,每至月黑风高之夜,便漫
游于荒山野岭、村头庄尾,专门搜捕垂死之人。

  今晚,猪头和山魈又接到死亡证,一前一后地来到马府,马府大宅里群欢的
西洋景令阴间的捕役大饱眼福,同时,也撩拨起猪头的淫兴。

  看见长夫人终于咽气了,又被割下了脑袋,两个家伙蜂拥而上,一个拽住长
夫人的左臂,一个搬着长夫人的右臂,了了草草地给长夫人整过容,便忙三火四
地飞将而去,一边向地狱飞奔着,猪头怪一边淫邪地抓摸着长夫人的肉墩墩的身
子:「哽哽,哽哽,好肥的一身肉哇!哽哽,哽哽……」

  死后的长夫人,脖腔上套着马嚼子;挂在马嚼子上的眼珠子什么也看不见;
丝毫也不牢固,呼扇呼扇的耳朵,勉强能听得见两个小鬼说着下流的语言。长夫
人张嘴想说些什么,只有马嚼子吵吵作响,喉管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两个小
鬼见状,冷冷地说道:「哽哽,哽哽,夫人,你已经死了,我们是奉阎王爷的命
令,接你去阴曹地府的……」

  好色的猪头道:「哽哽,哽哽,夫人,你虽然年过半百,可是,身体保养的
还是如此之好,依然是细皮嫩肉的,看得我们好生眼馋,在你余息尚存之际,也
让我们做小鬼的享受一番吧!哽哽,哽哽……」

  说着,猪头冲长夫人淫浪地一笑,只见怪风大作,长夫人眼前更加黑暗了,
也不知被两个小鬼拽到什么地方,耳畔只能听见两个小鬼嘀嘀咕咕,没有别的言
语,全是品评自己胴体的淫词秽语,直听得长夫人好不肉麻,业已僵硬的身子居
然泛起微微的热气,胯间再次胀膨而起。

  原来,那是猪头看不见的鸡巴塞进了长夫人的下体,猪头一边咕叽、咕叽地
大作着,一边阴阳怪气地干吼着,同时,两只猪爪在长夫人的胸脯上贪婪地抓摸
着、揉抚着,尖硬的蹄尖刮划着长夫人白生生的嫩肉,泛起条条血痕。

  「咕嘎,咕嘎,猪头,」也不知被猪头蹂躏了多长时间,昏昏然中,长夫人
听见另一个小鬼的催促声,那是狡猾而又刁钻的山魈在说话,「咕嘎,咕嘎,你
还有完没完啊,时辰不早了,快点回去吧,否则,咱们又因为工作拖沓而受惩罚
了,猪头,你怎么总是记操不记打啊!咕嘎,咕嘎!」

  又是一阵风声拂面而过,冥冥之中,长夫人随意按在面皮上的眼睛隐约看见
了两道迥然不同的光束:一束是圆溜溜的大眼睛所发散出的、幽幽的光亮,那是
猪头的眼睛;而山魈那两颗如豆的小眼睛则放射着猥琐而又阴险的鼠光。

  「咕嘎,咕嘎,瞅什么,你从此就受我们管治了,」看见长夫人终于有了点
视觉,山魈眨巴着讨厌的小眼睛,以警告的口吻冷漠地对长夫人说道:「咕嘎,
咕嘎,在阴间,你要听话,学乖点,刚才的事情,你跟谁也不能说,知道么?记
住了么?否则,没你好果子吃!咕嘎,咕嘎……」

  长夫人努力眨动着眼珠子,直怔怔地环视着猪头和山魈,既没有点头,也没
有摇头,采取一种令小鬼捉摸不透的、不置可否的态度,而在心中,则暗暗嘀咕
道:「老娘休能让你们白占了便宜,老娘现在不搭理你们,一旦有了机会,一定
让你们好看,让你们尝尝老娘的厉害!」

  思忖之间,长夫人已经来到了地狱之门,「哗啦」一声,猪头推开一道阴森
森的大门,一股凉丝丝的冥气扑面而来,令长夫人打了一个寒战:「好冷啊!」

  「哽哽,去吧,」长夫人的身后响起了小鬼兴灾乐祸的低吟声,「去见判官
吧!哽哽,哽哽,呵呵!」

  「二位贤弟!」听说要见地府的判官,长夫人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一丝不挂,
于是,面露难色地央求役鬼道:「能否给我弄套衣服来啊,我就这个样子去见判
官,好难为人啊。衣服不管好坏,只要能遮体就行啊,如果有困难,我可以花钱
买啊!」

  「咕嘎,咕嘎,这是命中的定数,」山魈阴险无比地说道:「咕嘎,咕嘎,
夫人,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么?哼哼,你生前挥霍无度,甚至把死后的钱
财也用光了,所以,来到阴间时,一路上,连件遮体的布丁也没有了,夫人,不
要奢望再有什么衣服可以遮体掩羞了,这是上苍对你的惩罚!对你这样的人,就
该如此!咕嘎,咕嘎……」

  一边说着,山魈一边轻轻地推搡着长夫人,长夫人还想再央求一番,怎奈身
子已经轻飘飘地、不由自主地、一丝不挂地飘到了阎罗殿上。面对森严肃穆的冥
界大堂,长夫人很是知趣地跪匍下来,同时,用眼角偷偷地瞥视着公堂,这一看
可令长夫人吃惊不小:「啊,是他?这不是家喻户晓的大清官么?怎么,他死后
在阴界当官了?」

  长夫人咽气的那一刻,恰好是宋朝的清官——寇准值班裁判,只见寇老西正
襟危坐在大堂之上,「哗啦啦」地翻阅着一本又厚又重的记事簿,长夫人跪爬上
前:「寇老爷,我死的冤啊,寇老爷,你可要为贱妾伸冤啊,我……」

  从厚厚的记事簿里,寇老西很快便了解到长夫人生前的种种秽行,此时此刻
又看见这个老荡妇精赤条条地跪在殿前,张牙舞爪地大呼冤枉,寇老西不禁扭过
面庞,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冲猪头和山魈频频摆手道:「世上还有如此寡廉鲜耻
之人,做出来的秽事让人简直无法启齿,可她还一个劲地喊冤呢,唉,可悲、可
悲啊,快快拉下去吧,送她去应该去的地方吧,休要在此继续丢人了!」

  「老爷,你听我说,我有重要情况要向您反映!」看见寇老爷子丝毫不给面
子,情急之下,长夫人决定打个小报告,告发两个役鬼在执行公务时,对她进行
了性骚扰。

  不待长夫人再开口说话,一条冷冰冰的、锈斑斑的铁钩子嗖的一声飞进长夫
人的嘴里,铁钩子紧紧地挂在马嚼子上,钩身死死地压住长夫人的舌头,长夫人
一声惨叫,在铁钩的拽扯之下,因疼痛不得不随着铁钩转过马嚼子。

  只见猪头和山魈两个小鬼同时拽着铁钩的另一头,那神态,那架势,分明是
在拽扯着一头毫无用处的、行将屠宰的老母猪:「哽哽,老爷,」猪头一边拽着
铁钩,一边问寇准道:「这个老淫妇,应该发配到第几层地狱啊?」

  「笨蛋!」寇准没作丝毫的考虑,顺手扔过一根竹签:「这等烂女人,牲畜
地狱是她最好的去处,你们在地府也服役多年了,难道这点规矩还不了解么!」

  「是,哽哽!」猪头和山魈应承一声,一齐用力,紧紧地拽住铁钩子,钩着
长夫人的嘴巴,扭头便走,长夫人痛苦不堪地用手抓住铁钩子,尽量减轻铁钩对
口腔的伤害,即便如此,殷殷的鲜血还是汩汩地流出嘴角,滴哒滴哒地漫溢在胸
脯上。

  「哽哽,夫人,」两个小鬼对长夫人方才举动很不满意,只听猪头道:「哽
哽,哽哽,你很不配合哦,你丝毫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哽哽,哽哽……」

  「咕嘎,咕嘎,是呀!」山魈恶毒地扯了扯铁钩子:「哼,想打我们的小报
告,看老子撕烂你的臭嘴!咕嘎,咕嘎!」

  长夫人又是一声惨叫,在两个小鬼的拽拉之下,跌跌撞撞地行走着,所过之
处,不是刀山就是火海,耳畔鬼哭狼嚎,一幅幅惨烈的景象把长夫人吓得屎尿齐
流,她手扯着铁钩子,一会瞅瞅猪头,一会又瞟瞟山魈。末了,长夫人又拿出在
人间玩得烂熟的把戏,哭哭泣泣之中,流露出欲贿赂两个役鬼的意念:「二位贤
弟,地狱实在太可怕了,如能酌情关照一下贱妾,自当不胜感激,贱妾必尽力图
报!」

  两个役鬼对长夫人生前的状况当然了如指掌,听完老荡妇这番话,决定在这
个好逸恶劳、更吃不得一丝辛苦的老女人身上榨些油水,不过,山魈很是狡猾:
「咕嘎,咕嘎,尊敬的马夫人,诚如你所言,地狱之苦,的确是常人所无法忍受
的,更何况像你这样的富贵之身了,我们很想帮助你。

  可是,你家道已经败落,天子龙颜大怒,已将马四老爷贬为庶人,皇后亲自
领兵,操了马府,就是说,你已经一贫如洗、一文不名了。现在,无论是阳间,
还是阴间,无论办点什么事情,想动弹动弹就得拿钱做润滑油啊。马夫人,我说
的都是大实话,你莫要动气,这笔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啊,你拿得出来么?咕嘎,
咕嘎!」

  「唉,苦哇!」马夫人一声长叹,沮丧地搭拉下脑袋,情况的确如此,马府
已被皇室查抄,马夫人哪里还有钱来行贿啊!叹息之际,马夫人便被小鬼拽到了
寇准老爷指定的、十八层地狱中的第十二层——牲畜地狱。

  这里终日昏昏沉沉,目光所及之处,一切景像永远都是朦朦胧胧、若明若暗
的,踏进地狱第一步,脚下是污秽遍地,身上是臭气拂面,因前世犯有罪孽而来
此受罚的死鬼,或是人面兽身,或是兽面人身,一个个浑浑噩噩,自生自灭。雌
性犯人永远都是高撅着屁股,被公畜不分昼夜地、不论辈份地轮奸着。

  活在阳间逞骄横,死在阴间做畜牲。
  四爪着地争屎吃,养得肉鲜任宰烹。
  伦常全乱无辈份,最终全是盘中羹。
  可叹恶人何其多,牲口圈要挤爆棚。

  「太可怕了,这哪里是人的生活啊!」在两个役鬼的拽扯之下,长夫人很不
情愿地、愁眉苦脸地走进了牲口圈,猪头指着一张又一张迎面而来的兽皮,让长
夫人随意选择一张,披在身上,从此为兽、为畜、为牲。

  「咕嘎,咕嘎,夫人,」山魈攀着沾满粪便的栏杆,不嫌肮脏地上窜下跳,
「请随便选择一张吧,想做牛、做马、为猪、为狗,完全是你的自由,请你选择
吧,嘿嘿,咕嘎,咕嘎!」

  「不……呜——呜……」望着一张张毛茸茸、血淋淋、千奇百怪的、异味漫
溢的兽皮,长夫人悲切切地呜咽起来:「不,这太可怕了!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
实,呜——呜——」

  长夫人满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向两个役鬼央求道:「马府虽然败落了,财产
全部没入皇室,可是,贱妾的娘家乃名门望族,有良田百万顷,豪宅数百栋,金
银珠宝堆积成山。二位贤弟,如能协助贱妾重返阳间,贱妾可以回娘家取些金银
来,以为行贿之用!无论如何,贱妾也不能过牛马不如的生活啊。二位贤弟,为
贱妾想想法子吧,让我尽快转世为人吧!回到人间后,我必当重谢,绝不食言!
我发誓,我向天发誓!」

  「咕嘎,咕嘎,那好吧,」急于大捞一把的小鬼终于动心了,断然将可能酿
成的恶果抛至脑后,决定铤而走险了,「我们带你去阳间走一趟,你要尽可能地
多取些银子来,以赎罪身!咕嘎,咕嘎!」

  在金银的诱惑下,两个役鬼利用职务之便,自作主张,扔掉铁钩,架起长夫
人重返人间,一路上,狡猾的山魈有些放心不下,担心长夫人会一去不返,自己
无法向上级交代,弄不好,不仅丢了饭碗,还要受到重罚。于是,山魈决定与长
夫人一同前往,临行前,山魈叮嘱猪头道:「咕嘎,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记住没
有哇!咕嘎!」

  「记住了,哽哽!」猪头傻乎乎地答道:「我等着你们!哽哽!」

  猪头非常听话地伫立在云端,眼睁睁地看着山魈与长夫人消失在黑幕之中,
山魈早就按捺不住了:「咕嘎,咕嘎,夫人,你娘家到了,你快进屋取钱吧!咕
嘎,咕嘎!」

  长夫人从云缝向下望去,果然到娘家了,啊,终于回归故里了,望着那熟悉
的高墙大院、红砖碧瓦,长夫人百感交集,她羞于裸身拜见父母,央求山魈给她
弄件衣服来,山魈无奈地摇摇小爪子:「咕嘎,咕嘎,夫人,我真的没办法啊,
对于别的死鬼来说,弄一件衣服平平常常,不过举手之劳,可是你,不行,恕我
本事尚小,功夫始终未修成正果,实在无法满足你的要求!不好意思了,咕嘎,
咕嘎。」

  然后,山魈催促道:「夫人,时间不早了,快去向你老爹要钱吧,否则,天
亮了,咱们想回去,都来不及了,一旦让判官知道了,那麻烦可大喽!咕嘎,咕
嘎!」

  「唉,看来,只好如此了,」长夫人只好赤裸着胴体,顾不得羞耻,在寒风
中徘徊于娘家的大宅院里,「爹,娘!」光着身子,长夫人实在无颜进屋见她父
母,她用已经冻僵的手指敲打着娘家的窗户,惊醒了老迈的爹娘。

  看见窗外光溜溜的女儿,老娘悲痛欲绝,听罢女儿的哭诉,守财奴的老爹断
言拒绝:「你这是自作自受,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滚,我不想与你一同丢
脸,休要再让我看见你!」

  「父亲,」老爹这番话无疑是当头一棒,打得长夫人晕头转向,她彻底绝望
了,「你怎能如此绝情,想我显贵之时,背着马四,没少给你送钱送物哇,如今
女儿落难在地狱,你怎能见死不救,爹爹啊,我的爹爹啊!你老如果不肯拿出银
子来,女儿就要永远做牲口了!」

  「没有,我的银子全都买房置地了,我一分钱也没有了!」

  无论长夫人怎样哀求,老父亲毫不动容,看见如此冷血的生身父亲,小鬼山
魈也忍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咕嘎,咕嘎,好个铁公鸡啊,对自己的女儿,也
是一毛不拔啊,你已经年愈古稀,还是如此的惜财,老天爷终有惩罚你那一天,
你就慢慢等着吧!夫人,咕嘎,咕嘎,」山魈又转向长夫人,「休要理他,想弄
钱,办法有的是,只要你想干,总会搞到银子的!咕嘎,咕嘎!」

  「我干,我干!」听罢山魈的话,处在绝望之中的长夫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
曙光。山魈委惋地向长夫人讲述了如何搞银子的办法,长夫人迟疑片刻,很快,
为了讨得银子,赎买生前的罪恶,长夫人抛却了最后一点廉耻:「我干,我什么
都干,只要能搞到银子,赎回人身,再下作、再淫荡的事情,我也愿意干!」

  于是,山魈说服了猪头,每至更深夜半之时,猪头便将长夫人放出地狱,由
山魈引领着,流窜到人间。

  「跟我来,这户人家很有钱的!咕嘎,咕嘎。」

  阴间的收尸工对阳间的情况非常了解;谁家有多少口人;多少宅院;多少土
地,都熟记于心,至于多少金银、细软,等等,等等,因为主人深藏不露,山魈
也无能从知晓,只能凭感觉猜测了。

  山魈引着长夫人的鬼魂来到一户它认为应该富有的大户人家:「去吧,去他
家闹腾闹腾,准能搞到不少银子。咕嘎,咕嘎!」

  「哈哈哈,咕嘎,咕嘎!」山魈向长夫人眨巴了一下老鼠眼,长夫人心领神
会,淫荡无比地狂笑起来,随即长腿一抬,咣当一声踢破院门,精赤条条的身子
直扑闺房而去。

  闺房内登时烛火通明,长夫人光溜溜地出现在烛光之下,就在小姐的面前,
或是在贵妇的床前,要么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淫态,要么满嘴淫词秽语,不绝于
耳,吓得小姐、贵妇们或是当场休克,或是哭叫不止:「鬼,鬼,闹鬼了!」

  就在这混乱不堪之际;就在房屋主人驱赶家奴满院子追赶光腚女鬼之时,小
鬼山魈趁机下手了,它潜入内室,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机敏,偷走深藏各处的金银
细软,一旦得手,便冲正在戏耍着家奴的长夫人打了一个响鼻,身子一跃,乘着
夜色,双双溜走了。

  猪头早已等候多时,看来山魈满载而归,猪脸露出满意的微笑,猪爪一伸,
便与山魈瓜分起脏物来。每当此时,长夫人总是站在一旁,喃喃地问道:「二位
贤弟,我天天出去做活,赎身转世的钱,应该赚够了吧!」

  「啥?」两个小鬼几乎同时摊开了双手:「就这些散碎银子、布头布脑的,
也想赎身转世,夫人,你别做梦了,咕嘎,咕嘎!」

  「可是应该有多少两银子才算够呢?」长夫人试探性地问道:「二位贤弟,
能不能说出个准数来,贱妾心里也有个谱啊!」

  「嗯,这个么,哽哽,」猪头思忖了半晌,笨哈哈地摆弄着手指头,说起话
来一贯吱吱唔唔、没头没脑,更是毫无条理,「哽哽,哽哽,夫人,这个么,用
金银赎罪,在阴阳两界皆可进行,不过,到了阴界,价码至少要翻十倍啊,如果
阳间是一两银子,到了阴间,就变成一斤了。臂如在阳间,最轻的鞭笞之刑,若
不想挨鞭子抽,想用银子来赎,至少也得十两银子,杖刑是叁十两,徒刑是陆拾
两,流刑是壹佰两,斩首是贰佰两,凌迟是伍千两,夫人,这些银两再乘以十,
应该,应该,是,是多少两啊?哽哽,哽哽!」

  「啥?」长夫人听罢,惊得目瞪口呆,活着的时候虽也是一方巨富,不过,
最盛极之时,府内所存也未曾有过万两白银啊,而猪头算的这笔账,绝对是天文
数字了。长夫人又绝望了:「唉,我就是干一百年,也赚不来这么多的银子啊,
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哇!」

  「别听它的,咕嘎,咕嘎,」山魈急忙冲猪头使了一个眼色,「什么乱七八
糟的,你少说两句,越听我越糊涂了!咕嘎,咕嘎!」

  为了不让长夫人过分失望,让她的心中残存一点点可怜的生机,继续在阳间
行淫骗钱,山魈以勉励的口吻道:「咕嘎,咕嘎,夫人,莫要灰心,莫要失望,
你要坚定信心,继续努力,继续努力!曙光就在眼前……咕嘎,咕嘎!」

  长夫人的确没有灰心,更没有气馁,她光着屁股越闹越凶,一个时期内,把
阳间搞得乌烟瘴气。为了避邪除淫,净化风俗,民间请来巫师神汉,长夫人毫无
防备,夜深人静,准时出现,结果被神汉逮个正着,幸有山魈尾随在后,及时相
助,略施小计,长夫人才免除大难。

  受到这番惊吓,长夫人再也不敢冒然而行了,而山魈敛财心切,极力怂恿长
夫人,为了给长夫人壮胆,山魈不知从哪弄来一张黄橙橙的虎皮:「夫人,穿上
它,再出去的时候,谁也不敢惹你了,你从此就成为山中之王了!」

  起初,长夫人不允,誓死不想为虎为兽,山魈花言巧语,说这不是平凡的虎
皮,这是神虎的皮,披在身上,胆量倍增,气力陡涨,从此再也不怕所谓的巫师
神汉了。

  在山魈的软磨硬泡之下,长夫人犹豫不绝地披上了虎皮,身体果然产生了奇
妙的变化,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同时,胆量也是空前地倍增,只听长夫人大吼
一声,发出的声响令山魈浑身狂抖不止,本能地向后退去。

  长夫人扭转过头,眈眈地盯着山魈,山魈毫无戒备,仍然大谈特谈虎皮的好
处,谁知长夫人大嘴一张,嗷地扑向山魈,如果不是山魈一贯机敏,及时躲开,
那颗小脑袋瓜早就成为长夫人的腹中之物了。

  一张虎皮黄橙橙,淫妇欣然披在身。
  张牙舞爪纵声吼,漫山遍野去耍横。

  「咕嘎,咕嘎,嗨,这畜牲玩意,披上虎皮就谁也不认了,连自己的主人也
敢吃了,哼,走,咕嘎,咕嘎!」惊魂未定的山魈指使着长夫人再次来到阳间,
「咕嘎,咕嘎,夫人,你现在有能耐了,本事大了,脾气也大了,谁都敢吃了,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敢把亲爹亲娘也吃喽,去吧,那是你娘家!咕嘎,咕嘎!」

  听了山魈略带怂恿的话语,想起了亲爹不肯为自己赎身之事,长夫人气忿难
消,她扑进家门,果真就把亲生父母咬死了,醮着鲜血,吞进了肚子里。

  山魈大喜,摇身一变,化为死者的儿子,将长夫人吃剩的骨头草草收殓,便
以迁居为名,将老俩口的大片田产和房宅,低价抛售了。而披着虎皮的长夫人却
不知溜到哪里继续害人去了。

  「不行,咕嘎,咕嘎!」山魈背着那沉甸甸的钱袋子,开始寻找长夫人的踪
迹,寻遍了荒山野岭,连个老虎的影子也没找到,山魈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此
虎一旦被民间捉住,告到寇老爷堂上,自己决然没有好果子吃啊!

  就在长夫人走失那一天,十二层地狱的牲口圈里突然人满为患了,原来是宫
中的彩女,哭哭咧咧、叽叽喳喳的到地狱报道来了,与长夫人一样,宫女们也不
想过这种畜牲的、终日被公畜肆意奸淫的生活,此时,她们虽然也是生着兽面,
依然忘不了昔日高贵的身份、无悠无虑的生活,她们虽然已经认不出彼此,通过
毫无廉耻的呻吟声,仍然能够听出来对方是谁:「冤啊!」

  有宫女忿忿不平:「沦落到这般境地,咱们岂能自甘坠落,逆来顺受呐,这
都是平安侯所为,姐妹们,若想翻身,若想找回体面,我们必须联名上告!状告
淫贼阿二,他淫遍各地,害人无数,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还被天子尊为师
爷,封为侯爵,这太不公平了!」

  此话即出,立刻一呼百应,于是众宫女联名状告淫贼阿二,看见人多势众,
正名昭雪大有希望,受到淫贼侵害的其他女人,也跃跃向前,签上自己的名字:
「姐妹们,算我一个,我也要状告淫贼!」

  「也算我一个,我不会写字,谁能帮帮忙,帮我签上名字!」

  「肃静,肃静,一个一个地说,什么,冤枉,你们何冤之有哇!」接待宫女
们的,当然还是判官寇准,看罢状子,寇老西以训斥的口吻道:「你们完全是自
作自受,身为宫廷贵妇,不珍惜幸福的生活,却偷起汉子来了,坏了皇朝名声,
沾污了皇宫的贞洁,你们何冤之有?罚你们为牲畜,完全是罪有应得!」

  宫女们不服:「我们不对,我们偷嘴吃,可是,那个大淫贼罪孽更为深重,
老爷为何不治他的罪,是否因为他是山西人,而受到寇老爷的偏袒呢?」

  「嘟——」这句话可把寇老西气坏了,「你们搞错了,老夫是陕西人,不是
山西人,」寇老爷继续道:「我寇准为官,不仅两袖清风,更是刚直不阿,这在
人间,已有公论,一介毛贼,为人不齿的阿二,我与他何干,我为什么要偏袒与
他?哼,岂有此理!」

  「老爷既然与阿二无干,为何不治罪与他?」

  「是呀,同为山西人,同样是淫贼,桑冲的罪恶并没有阿二严重,却受了凌
迟之刑,而阿二呢,不仅逍遥法外,还高官厚禄!这世道,还有公平么?」

  「这,」宫女们这一追问,寇老西着实为难了:「查阿二这厮,行奸良家妇
女、诱骗大家闺秀无数,实为罪不可赦,念其救驾有功,天子有旨,且饶他一
命。老夫身在地府,对于阳间之事,也奈何不得!并且,阿二这厮,坏事虽然做
了不少,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对朝庭还是有功的,这是不可否认的!这便是
老夫没有治他罪的缘由!你们好生改造自己,洗心革面,争取早已赎回人身,取
得人的尊严!去吧!」

  沦为畜牲的宫女人数甚众,寇老西苦口婆心地说服了王氏宫女,第二天,不
知受谁的怂恿,李氏宫女又喊起冤来,更有聪明机敏的宫女,指使被阿二害死的
良家妇女,诸如董事、贾荃、张小姐等等,尤其是大家闺秀贾荃小姐,在众宫女
的怂恿之下,再也不顾及所谓的颜面,挺身而出,状告阿二。

  贾荃之案,的确又冤又惨,在阳间就闹得沸沸扬扬,许多官员都因此吃了锅
烙。此案余波未尽,又闹到阴曹府地中来,寇老西汗颜:纵观此案,源头就在阿
二,没有阿二,便不会酿成此案,这等淫贼,的确应该早日抓捕归案,免得继续
祸害人间,造孽无数。

  「来人啊,」寇老西终于震怒了,唤来地狱捕役,签发了逮捕证,猪头和山
魈持证去擒拿阿二,不多时又转了回来,「咕嘎,咕嘎,禀老爷,那阿二被天子
接进宫内,待为上宾,简直当祖宗一样供着,在下职位低贱,断没有闯入皇宫揖
拿凶犯的资格啊!咕嘎,咕嘎……」

  被晋封为平安侯的淫贼在皇宫内养尊处优,寇老西一时奈何不得,便写了一
份报告,请求阎罗派遣高级捕役,进宫捉拿阿二,阎罗不准,理由相当的充分:
皇室禁地,怎敢如此放肆?你寇老西就不为自己子孙的前程考虑考虑么?

  寇老西忍气吞声:「淫贼啊淫贼,我倒要看一看,难道你一辈子也不出皇宫
了,只要你走出皇宫来,我必捉你!否则,大家就会指责我:偏袒同乡!虽然我
一再声明,自己是陕西人,与你无关,可是没用啊,大家都认为我与你同乡。」

  没过多久,寇老西了解到阿二已被皇后委惋地逐出皇宫,正在去往封地的路
途中,寇老西认为机不可失,正欲派捕役捉拿淫贼归案,又受到国舅的阻挠。国
舅的事情,也从阳间闹到了阴间,地府里已是尽鬼皆知了。空照尼姑准备利用淫
贼,颠覆天朝,国舅倾力相助,凭着在阴府的职权,极力阻挠寇老西捉拿阿二。

  寇准向来不缺乏智慧,为了平息众宫女以及其他受害者的不满之情,寇老西
决定绕过阎罗和国舅,智取淫贼阿二:「这点小事,岂能难倒我寇老西也!」

  寇老西决定利用淫贼出行的机会,派遣地府的捕鬼,施以小计,将淫贼捉拿
归案,不料想,这阿二可不是平凡之辈,寇老西太过小看他了。京郊午夜血案,
不仅没有杀死淫贼,马府的奴婢沫儿却无辜而亡,阴间又多出一个冤鬼来,加入
到告状者的行列中,令寇老西大为光火;一不做二不休,寇老西又在驿站设下圈
套,孰料二背兜临时反串淫贼,稀里糊涂地成了替罪羊。

  「唉,」接二连三的失败,令寇老西无地自容,正附案叹息着,忽有差役来
报,已经打入十二层地狱的老荡妇,不知何故流窜出来,披着虎皮在阳间频繁作
案,伤人害命,劫掠钱财,被村民设计捉住,告到阴曹大堂。

  寇老爷拍案而起,令役鬼将长夫人押上大堂:「你生前罪孽深重,非但不思
改悔,还继续为恶,来人呢,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用石碾磨成肉泥化为粪肥,
发挥她最后的一点作用吧!」

  「老爷,」被剥下虎皮的长夫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爷饶命,贱妾虽罪
该万死,不过,在阳间还遗有一虎仔,老爷若杀了贱妾,虎仔由谁来抚养啊!」

  「哼,」寇老爷迟疑一下,不再理会长夫人:「来人,把猪头、山魈也给我
押上来,一并治罪!」

  寇老西以协助长夫人为恶的罪名,将猪头和山魈贬为脏鬼,在地狱里专伺污
秽之事!

  「老爷,您老有所不知啊!咕嘎,咕嘎。」

  猪头哑口无言,甘愿受罚了。

  这在关键时刻,山魈显得异常的震静,听罢寇老西的处罚判决,狡猾无比的
山魈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白,而是这样说道:「咕嘎,咕嘎,据我所知,牲畜地
狱里关押着许多冤鬼冤魂,她们心存不满,只要一有机会,便会溜出牲口圈,到
人间为恶,以泄心中之忿,马府的夫人仅是其中的一个而已,日后老爷应加强对
畜牲地狱的管理,免得再有冤鬼跑出来,为害人间!咕嘎,咕嘎!」

  「哦,」山魈的话让寇老西不能不认真地对待,他瞅了瞅山魈,沉吟片刻,
「大凡刑事案件与宫廷有所关联,本来简单的事情从此就复杂起来,世间之事,
怎能样样清白,老夫心中自有主张,我又派出一批捕役,想那淫贼小儿不日就将
揖拿归案!」

  「咕嘎,咕嘎,老爷有意擒贼,却屡屡落空,」山魈跪在寇老西的面前,略
带讥讽地言道:「咕嘎,咕嘎,那淫贼自出道以来,淫遍大江南北,一贯福星高
照,直至爬上侯爵的宝座,想来必有天数照应,老爷若想为民除害,还要另谋良
计!咕嘎,咕嘎!」

  「良计,」寇老西反问道:「我知道,你小子有点小聪明,说一说,你有什
么好点子来擒拿淫贼啊」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道:「通过正常渠道擒拿淫贼,阻力重重。现
如今,那淫贼已好比是皇城中的老鼠,神树里的骚狐,你若打老鼠,必然要损毁
皇城,这为天子所不允;你若拿骚狐,神树或多或少也会受到伤害,这又涉及到
佛门、道观!咕嘎,咕嘎……」

  「如此说来,」山魈这番话说得寇老西好不泄气,「这淫贼是捉不得了!」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眨巴一下小眼睛,「咕嘎,咕嘎,既然不能名
正言顺地捉拿淫贼,为何不施以小计,让淫贼死于意外呢,比如:不慎失足,摔
得粉身碎骨,或者是,被狼吃了,被虎咬了,这都可以啊,这叫非正常死亡,就
是天子知道了,也奈何不得啊!老爷以为如何?咕嘎,咕嘎!」

  「好,太好了,」寇老爷一拍大腿蹦得好高:「好点子,太妙了,老夫这就
试他一试!呵呵!」

  寇老爷乐得笑出声来,立刻探查阳间,淫贼已到了封地,正在土著人面前,
仰仗天朝,狐假虎威呢。这不,他又淫性发作,戏弄青鸟部落的大闺女,寇老爷
怒发冲冠,施以小计,杨十三毫不犹豫地将平安侯扔进了深渊里,孰料,好事多
磨,飘在半空中的淫贼被空照托住,继续为害去了!

  「嗨,」寇老爷又叹息起来:「又让他小子逃过一劫!」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认为时机已成熟,自己立功赎罪的时刻已来到
了:「咕嘎,咕嘎,还是依奴才意见,让狼或者是虎吃了他吧?咕嘎,咕嘎!」

  「好吧,就依了你,」而在此时,淫贼已被白猿识破,捉在爪心,欲撕成碎
片,寇老爷心头一喜,急忙翻开淫贼的档案,又失望了,「这家伙还是死期未到
啊,算了,我立刻签发一张逮捕证,将其捉拿归案,不能让他再为害人间了!」

  于是,寇老爷匆匆签发逮捕证,役鬼山魈令长夫人重新披上虎皮,临行前,
反复叮嘱:「咕嘎,咕嘎,这次一定有要出色表现,否则,你将永世不得超生!
咕嘎,咕嘎!」

  「放心吧,」听说去捉淫贼,长夫人把虎牙咬得咯咯直响,「老娘我恨死他
了,上次没有烧死他,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一定把这小子撕得粉碎,吞
进肚子里,变成一滩大粪!」

  嗷——重披虎皮的长夫人浑身威力剧增,她冲两个主子嗷地吼了一声,纵身
一跃,又回到人间,捉拿淫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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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回 老淫妇意荡丢外套,平安侯披上虎皮黄

  阮郎归,虎皮黄。
  威风八面中山王,吼声冲天浪。
  满腹哀怨和愁怅,怒火灼腑脏。
  恨人间,忿难消,屈辱怎能忘。
  谁知淫靡春意荡,丢了虎皮黄。

  打退了大白猿,披着虎皮的长夫人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口叼起平安侯,
颇为满意地跃下平坝,在山魈的咒骂声中,长夫人绕过一条条山沟,又翻上一道
道峻岭。

  「咕嘎,咕嘎,你他妈的快点咬死他啊,咱们好去寇老爷那里交公差啊,咕
嘎,咕嘎。」山魈在树林间急得窜来窜去。

  长夫人却是如获至宝,紧紧地衔在嘴里,连理都懒得理睬山魈了:哼,咬死
他,岂不便宜了他,这小子不愧是淫贼,床上功夫着实了得,老娘虽然已经做了
厉鬼,生前与淫贼交欢的快感,依然记忆犹新,每每回想起来,总是激动不已,
全身酥麻,现如今这淫贼已衔在嘴上,为何不好生受用一番,然后,或是掐死,
或是咬死,也不迟啊!

  想着想着,长夫人不禁情迷意荡起来,得意忘形之间,将嘴里的淫贼摇来晃
去,令阿二那夹在虎齿中的身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只母老虎对我似乎比对虎
崽更有兴趣!你听,一路之上,母老虎迈着悠然的步伐,鼻孔里发出欣慰的哼哼
声,仿佛获得一道人肉大餐比到找宝贝儿子还要重要,还要幸福!淫贼怎么也没
想到,自己会再次落入老淫妇的口中,并且是个变成厉鬼,依然欲念不灭的老淫
妇!

  嗷——嗷——嗷——走着走着,只听嗷的一阵嘶叫,从树丛里又冲出一只体
态更加硕大的公虎来,它首先向母虎发出几声极具挑逗性的吼叫,然后,一对雪
亮的虎眼眈眈地盯着母老虎口中的平安侯,人体鲜活的气息撩得公虎胃口大开,
一串涎液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流了出来:「哇,好香啊,馋死我了!」

  「咕嘎,咕嘎,去,快去,」半路途中又杀出一只公虎来,山魈似乎看见了
一线希望,怂恿公虎道:「把那个家伙抢下来,咬死他,吃掉他!咕嘎,咕嘎,
他的肉可香啦,咕嘎,咕嘎。」

  山魈又失望了,人肉再鲜、再香,也没有母老虎的骚气更加诱人,只见公虎
并没有抢夺雌虎口中的淫贼,而是健步跃到母老虎的屁股后面,鼻尖拱着母老虎
的尾巴,色迷迷地嗅闻着母老虎的私处,甚至吐出麻辣辣的大舌头,下作地舔吮
着母老虎湿漉漉的生殖口,时而,还发出一阵淫邪的哼哼声。

  「咕嘎,他妈的,怎么都是一个臭德性啊,」看见公虎毫不掩饰的淫态,山
魈气得七窍生烟:「无论是人,还是兽,怎么一看见异性就走不动路了,什么也
不管不顾了,真愁煞我也!咕嘎,咕嘎,咕嘎……」

  急于与淫贼交欢的母老虎显然对公虎的示爱没有丝毫的兴致,虽然已托生为
兽,毕竟前世作过女人,长夫人更喜欢与人类交欢,只见它没好气地摇摆着大尾
巴,一边抽打着公虎的腮帮子,一边嘟嘟囔囔地向林间跑去。

  公虎见求欢不成,便又跳到母老虎的面前,欲扯住平安侯的大腿,那意思,
分明在说:亲爱的,我知道,你一贯看不上我,无论我怎样向你示爱,你都瞧不
起我!既然不肯与我交欢,那就分出些猎物给我吧!平安侯都吓傻了:惨也,我
将被这对老虎扯个稀巴烂!

  母老虎哪里肯依,让你吃了,我如何享受他的大鸡巴啊!公虎尚未叼住平安
侯的大腿,母老虎已经扭转过头,远远地甩开了公虎,扭摆着大屁股继续往密林
里跑去,公虎哪肯放过这顿人肉大餐,死皮癞脸地尾随着母老虎,低声下气地乞
求着。

  那语气,那口吻,似乎在说:反正你自己也吃不完,天气又湿又热,剩下来
的玩意,很快就会腐烂掉的,这多浪费啊!不想多给,赏一条大腿也行啊,大家
都是邻居,都住在一片林子里,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咋这么死性啊,咋这
么不通虎情啊!

  嗷——嗷——嗷——看见公虎那癞皮狗般的架势,母老虎气得嗷嗷直叫,它
将平安侯放在一棵大树旁,转身扑向公虎,摆出决斗的架势。

  公虎吓得一声嘶鸣,在母老虎的逼视之下,喃喃地溜走了:豁,好大的火气
啊!这是何苦呢,不让吃,就不吃呗,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啊,火大伤身啊!哼,
等我弄来美味佳肴的时候,你也休想分得一块,哼,自私自利的家伙,小心眼!
摊上这样的邻居,只好认倒霉了!

  机会难得,当母老虎气咻咻地驱赶公虎时,平安侯认为逃命的机会又来了,
他爬起身来,顾不得揉一揉被虎牙咬痛的身子,也来不及避别方向,抬腿便逃:
趁着母老虎不注意,我快跑吧!

  「咕嘎,他妈的……」山魈尖声厉气地喊叫起来:「快啊,不好了,他要跑
了!」

  嗷——嗷——嗷——母老虎一听,不再与公虎争执,而是转过身来,嗷的一
声大吼,纵身将平安侯扑倒在地,血口一张,将平安侯重新叼在嘴里,哼哼叽叽
地钻进了密林深处。平安侯的身体又在母老虎嘴里摇来晃去了。

  晚风在平安侯的耳畔习习而过,眼前的景色时而呈现着倾斜状,时而呈现着
倒立状,绕过一座看似摇摇欲坠的陡峰,眼前豁然浮现出一片平平展展的坝子,
坝子上松柏成行,芳草如茵,在翠绿的松柏间,伫立着一栋简朴的茅草屋,这让
平安侯好生奇怪:此乃蛮夷聚居之地,他们多处于半原始状态,喜欢择洞而栖,
尚不会造屋,而这间茅草屋,从造型与格局上看,完全是中原地区建筑风格的翻
版,奇了怪了,不知何方神仙云游于此,相中了这块坝子的风水,造屋修行啊!

  非也,平安侯想错了,这栋房屋,非人力而为,而是母老虎的杰作,身为母
老虎的长夫人,总是怀念着人间的生活,从地狱里逃出来之后,频繁危害人间,
不仅生吃活人,还大肆掠财,在偏远的西南之地,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安乐窝,每
当虏来美男子,便叼到这间别墅般的房屋里,姿意行欢一番,直至将美男子累得
精疲力竭,母老虎大吼一声,一口咬断美男子的咽喉,便美滋滋地品尝起美男子
的鲜肉来。

  今天,长夫人又满载而归了,那可口的美餐便是久别的性友——淫贼阿二!

  嗷——嗷——母老虎将平安侯放在茅草屋前,一股浓郁的草香飘进阿二的鼻
孔,令淫贼周身倍感轻怡: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母老虎眈眈地瞪着平安
侯,同时,嗷嗷地发出严正的警告:如果你再敢逃跑,我便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只听咣当一声,母老虎用脑袋顶开扉门,一股令淫贼窒息欲死的腐臭气味扑
面而来,与屋外清新雅致的自然环境形成强烈的反差,阿二摒着气息,尚未回过
神来,母老虎扯着淫贼的一只脚便拽进屋去。

  屋内混乱不堪,也许是雌性老虎的缘故,屋内所有的物品均与女性的生活有
关:抹胸、内裤、肚兜、三寸秀鞋、顶针、丝钱等等,杂乱无章地抛散在房间各
处,在房间的角落里,随意抛散着白森森的头盖骨、肋骨、大腿骨,等等,无不
被母老虎啃得又光又亮,在黄昏之中,放射着幽幽的暗光。

  阿二倒吸一口冷气: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也会是如此的下场,被老虎啃得光
溜溜的脑袋瓜,骨碌碌地抛在角落里,一对黑洞洞的眼眶绝望地凝视着窗外。

  「咕嘎,咕嘎,」阿二正怯生生地扫视着陌生的、堆满白骨的草舍,屋梁上
又响起山魈咕嘎、咕嘎的怪叫声:「咕嘎,咕嘎,原来如此啊,难怪哪也寻你不
着,你原来在此修身养性呢,呵呵,瞅这屋内的摆设,跟人间毫无二致啊,仅从
外表上看,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那位和尚或者是老到在此处隐居呐!进得屋
来,方才知晓,这里是一处食人的魔窟也。这个丧门陷,简直是恶魔再世啊!寇
老爷子如果了解到这些情况,不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那才叫怪呐!末了,我也
得跟你受牵连,吃锅烙,受重罚,唉,咕嘎,咕嘎。」

  阿二抬头向屋顶望去,只见山魈瞪着一对猫头鹰般的大眼睛,嘴上骂着吃人
的母老虎,尖爪子却握着母老虎随意丢抛的碎骨头,一边津津有味地啃咬着,一
边用另一只爪子按在屋梁上,拼命地拍打着,同时尖声厉气地嚷嚷着:「咕嘎,
咕嘎,求求你喽,我的姑奶奶啊,你咋还不下手啊,求求你了,快点收拾了他!
咕嘎,咕嘎……」

  望着山魈破马张飞的样子,平安侯暗暗地发笑,感觉这个地狱役鬼既顽愚刁
钻,又滑稽可笑!

  嗷——嗷——母老虎将阿二扯上油渍渍、脏乎乎、皱巴巴的床铺,它根本就
不理会山魈,长夫人的兴致,全在淫贼的胯间。不过这山魈吵得实在是太烦了,
母老虎终于无法忍受,它暂时松开阿二,冲着屋梁上的山魈,一脸不悦地尖吼起
来:嗷——嗷——

  「咕嘎,咕嘎,我的姑奶奶啊,你不知道啊,我为你说了多少好话,寇老爷
才放你出来,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我行我素,那,你就没有机会喽……咕嘎,咕
嘎。」

  嗷,嗷……母老虎不满地乜了山魈一眼,吼声低沉了许多,听起来淫靡意荡
的,同时,一对虎眼色邪邪地瞟着阿二,阿二明白了几分:母老虎向我示爱了,
呵呵……真是天下奇闻啊,想我阿二遍地采花,做梦也没想到,连母老虎也给采
了!

  「咕嘎,咕嘎,哟,老淫妇!」山魈瞟了一眼母老虎,冷言冷语地骂道:
「咕嘎,咕嘎,嘻嘻,你又偷汉子喽!嘻嘻,你又偷汉子喽!咕嘎,咕嘎……」

  哇塞,我的乖乖!山魈的话让阿二大吃一惊:什么,母老虎喜欢偷男人?苦
也,看来我这个盖世无双的大淫贼,今天要做前无古人的大鸭子喽?而我将要伺
候的对象,却是一只令人胆寒的大老虎!想到此,阿二哆哆嗦嗦地瞅着母老虎。

  山魈的一席话,说得母老虎好不尴尬,它冲山魈气鼓鼓地吼了起来:嗷——
嗷——嗷——

  「咕嘎,咕嘎,嗯嗯,」山魈向后退了退,当它的大眼睛再次扫向阿二时,
它冲淫贼顽皮地笑了笑,末了,又一脸不屑地冲母老虎嘟哝道:「咕嘎,咕嘎,
老淫妇,怎么,你的老骚屄又刺挠了?是不是呀,又痒痒了?对不对啊,想找个
人给你挠一挠,磨一磨,蹭一蹭,是这个意思吧?嘻嘻,咕嘎,咕嘎……」

  哇——嗷,此话彻底激怒了母老虎,只见它呼哧一声从床上跃起,锋利的虎
爪径直扑向山魈。

  山魈比猴子还要机灵,怎能让老虎扑住,它笑嘻嘻地闪向一旁,同时,伸出
一只毛茸茸、干巴巴的小爪子:「咕嘎,咕嘎,姑奶奶,你瞅你啊,人家开个玩
笑也要动这么大的火气!别闹了,别发火了。我的姑奶奶啊,你愿意偷,就尽情
地偷吧,不过,你也别光顾着偷汉子啊,要干点正经事。还有,我再次救了你一
命,你应该给我点报酬吧?咕嘎,咕嘎,快快的拿来!我的报酬,快快的给我,
咕嘎,咕嘎……」

  嗷——嗷——母老虎闻言,冲着山魈摇了摇脑袋,山魈的脸又阴沉起来:
「咕嘎,咕嘎,什么,没钱,他妈的,这段时间,你跑到哪里鬼混去了,是不是
光顾着偷男人,忘了搞钱的事情?咕嘎,咕嘎……」山魈瞅了一眼满屋地的人骨
头:「果然如此,不要脸的老淫妇,我再也不管你了,看我到寇老爷那里,告你
一状!咕嘎,咕嘎。」

  嗷——嗷——听罢山魈这番话,母老虎当真着急了,它一边狂吼着,一边挺
直了腰身,一只爪子搭在屋梁上,另一只爪子像驱赶骚蝇般地将山魈轰下屋梁。

  见屋梁上没法再赖下去,山魈不甘心地倒悬在门楣上:「咕嘎,咕嘎,操,
姑奶奶,你太也不够意思了,人家救了你一命,管咋的,你也得给点赏钱啊,姑
奶奶,为了陪你出来公干,人家一天没吃饭了!操,咕嘎,咕嘎,早知这样,当
初我为什么要救你啊!咕嘎,咕嘎……」

  母老虎以爪扶梁,憨然可笑地挪向屋门,威风凛凛地瞪着山魈,同时,嗷嗷
地摇撼着扉门,那意思,分明在说:滚开,我要关门了,快撒手,再不撒手,我
就夹断你的干巴爪子!

  看见母老虎果真要关死房门,山魈很清楚母老虎想在屋内搞些什么勾当,可
是,又奈何不得,在母老虎威胁般的尖吼声中,山魈很不情愿地松开了干手爪。

  随着怦的一声响过,山魈被母老虎无情地拒之门外,旋即,草舍前的大树枝
响叶飞,隐约传来山魈气咻咻的谩骂声:「咕嘎,咕嘎,操,又偷汉子喽,老屄
又刺挠喽,不让野汉子的鸡巴给磨一磨,就不舒服喽,就受不了喽,就睡不着觉
喽,嘻嘻,嘻嘻,咕嘎,咕嘎……」

  终于赶走了叽叽喳喳、无比讨厌的山魈,扶着屋梁站立半晌的母老虎显得很
疲惫,它长长地吁了口气,利爪一松,扑通一声趴在阿二的身旁,震得床铺吱呀
作响,摇撼不止。

  「咕嘎,咕嘎……」山魈扒着窗户,又在屋外嚷嚷起来:「姑奶奶,等您把
老屄磨舒服了,您老要开饭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给我留几根骨头哇,呵呵,咕
嘎,咕嘎。」

  阿二又吓出一身冷汗来,身不由己地扫了一眼屋角的白骨:看来,母老虎满
足了性欲以后,便咬死男人,再让食欲得到充分的满足,呜呼,好可怕啊!

  嗷——嗷——母老虎冲着窗扇吼了吼,又长叹一声,对这个骚蝇般拍不死、
轰不走、关键时刻又离不开的山魈,显得无可奈何,干脆由它嚷嚷去吧!

  母老虎机械地长吼几声,再也懒得理睬山魈了,它转向身旁的阿二,曾经是
威严不可一世的虎容显露出些许难得一见的和善之色,也许是性欲行将得到满足
而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吧。

  只见母老虎俯下头来,虎嘴在阿二的胸前哧哧地移来游去,最终,母老虎的
大嘴停滞在平安侯的胯间,舌头隔着裤子,啃咬着阿二的鸡巴,啃得淫贼哭笑不
得:呵呵,母老虎向我求欢了!

  母老虎对淫贼的鸡巴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它显然不会松解裤带,而是用牙齿
生硬地撕扯着,吓得阿二在虎身下乱踢乱蹬,乱抓乱拽,混乱之中,一把拽住了
母老虎鼓涨涨的大奶子,阿二手掌稍微收拢,便挤出串串热烘烘、臊乎乎的虎汁
来。

  母老虎非但没动气,甚至停止了撕扯,仰起虎脸,呆呆地望着已经昏黑下来
的天空,发出令阿二胆寒的、又令淫贼意荡的呻吟声:呜——嗷,嗷——唷……

  淫贼不愧是淫贼,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淫贼再施淫伎,手掌拧住母老虎的
奶盒,挤出因丢失虎崽,无法正常哺乳而令母老虎痛苦不堪的汁液,使母老虎舒
服的直哼哼,淫贼大喜,手掌更加卖力地揉搓着母老虎的奶盒。

  这样的活计,阿二做起来颇为得应心手,想当年,嫂子第一胎的婴孩不幸夭
折,奶子涨得活像是对猪吹泡,哥哥又忙于农活,当时,阿二尚小,无论是哥哥
还是嫂子,都把他当成孩子看待,阿二游手好闲,农活一样也拿不起来,哥哥便
给不学无术的弟弟找来一样活计——给嫂子揉奶子。

  由此,天性喜淫的阿二,不仅学会了揉奶子,还过早地满足了性欲,真是一
举两得啊,人世间,学点什么手艺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你看,就在此刻;就在遥远的夜郎国;就在无名的平坝上;就在风景怡人的
草舍里;就在老虎的身下,阿二这揉奶的手艺终于大派用场了,把个母老虎揉得
舒舒服服,哼哼叽叽,甚至爱意涟涟,屁股后面泛起呛人的骚气——母老虎被阿
二给揉发情了!

  阿二坚定地认为,只要把母老虎揉舒服了,它便不会吃掉自己,于是,淫贼
更加卖力地揉搓起来、揉搓起来!

  母老虎的确舒服的没法说:呵呵,淫贼就是淫贼,行淫果然有两手,自从丢
了虎崽,我这奶盒子胀得行将爆裂,经淫贼这番抚弄,着实舒服多了。

  于是,母老虎幸福地仰天长吁起来,继而,又俯下头来,终于扯开淫贼的裤
裆,叼住阿二的鸡巴,哧溜哧溜地吮吸起来,毛刺密布的舌身把个阿二吮得浑身
发痒,舔得通体发麻,却又不敢动弹:呵呵,老虎给我口交,这真是天大的享受
哇!这等福份,恐怕连皇帝也没体验过啊!

  齿锋如刀大獠牙,老虎给我舔鸡巴。
  吞来吐去滑酥酥,哧溜哧溜麻沙沙。
  舌卷肉棍热辣辣,牙刮包皮爽呱呱。
  满床翻滚虎皮黄,誓问谁人敢骑爬?

  母老虎舔够了鸡巴,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趴在床铺上,阿二不敢怠慢,一头
扑卧在老虎软塌塌的肚皮上,手掌一刻不停地轮番揉搓着母老虎的大奶子,唯恐
虎颜大怒,翻脸不认人,一口咬死自己。

  为了讨母老虎的欢心,阿二顾不得虎汁是如何的臊腥,气味是如何的呛人,
他叼住一只虎奶头,咕叽咕叽地吮吸起来,虎奶很快就灌满了口腔,阿二暂停下
来,歪头吐尽虎奶,然后搂住虎奶盒,继续吸吮。

  身下的母老虎得意忘形地呻吟着,吭哧吭哧地翻转着身子,毛茸茸的虎皮唰
啦啦地磨擦着身下的床铺,脏乎乎的床单早已挂满了虎毛,泛着令人作呕的酸臭
味。

  再臊,再骚,淫贼也顾不得了,他一边继续给老虎吮奶,一边将手探向了老
虎的胯间,下流无比地抠捅着湿淋淋、粘乎乎的老虎屄,阿二一边抠着,一边捅
着,一边觉得既荒唐又可笑:我阿二简直闹上了天,玩腻了人屄,又摆弄起虎屄
来了!

  呵呵,乖乖,难道,这是真的么?我不是在做梦吧!世人不是说:老虎屁股
摸不得么!可是我阿二不但摸了老虎屁股,还揉了老虎的奶子,现在,又抠起虎
屄来了!

  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阿二诈着色胆,手指在老虎的屄内狠狠地搅动起
来,溅起哗哗的淫液,哧溜溜地淌出虎屄,母老虎非但没有责怪阿二,反倒更加
兴奋地呻吟起来,同时,也许是兴奋过度,老虎的屁股奋力向上挺送着,阿二看
在眼里,笑在心上:「乖乖,这才是真正的、正宗的——虎屄朝天啊!」

  母老虎撅着水汪汪的虎屄,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虎屄朝天的架势,让阿二
肆意抠挖了半晌,母老虎似乎感觉累了,腰麻了,只听母老虎长吁一口气,放下
屁股,虎身尤其猛烈地翻滚了起来,一会将阿二拱在身上,一会又将淫贼压于腹
下。

  平安侯完全忘却了自己的处境,甚至不知恐惧为何物了,他的身子随着母老
虎翻上滚下,嘴唇沾满了虎汁,手指上泛着刺鼻的虎屄味,胯间的鸡巴被母老虎
吮啃得又硬又胀,又滑又亮。

  「哈哈哈,」折腾来,折腾去,也许是瞎猫撞死耗子,也许是歪打正着,也
许就是也许,阿二的鸡巴居然不可思议地顶进了虎屄,淫贼咧嘴一笑:「哟,我
把老虎给操了,你们信是不信?哈哈哈……」

  母老虎似乎也兴奋到了极点,它仰躺在床铺上,阿二每抽动一下鸡巴,母老
虎便哼哼叽叽地摆动一下大腿,同时,虎皮更加频繁而有力地磨擦着床单。

  嗷——唷,唰唰唰,唰唰唰,嗷——唷,张狂了一天的太阳终于收敛起最后
一抹余辉,一头扎进孤峰怪岭中去,房间里愈加黑暗了,晚风袭来,穿过窗扉,
卷裹着骚臊的虎气,扑进淫贼的鼻息。

  阿二手扯着虎皮,嘿唷嘿唷地操得正欢,就在晚风拂面而过的一刹那,突然
飘来一种熟悉的气息:嗯,女人的气味?

  透过呛人的虎骚味,走南闯北、遍采各地美女的职业淫贼隐约嗅到一股成熟
女人的体香,并且是一种非常熟悉的体香味,平安侯的身子猛一激灵,既惊讶又
兴奋地低下头去:女人,屋子里怎么会有女人?

  昏黑之中,当淫贼的目光循着飘忽不定的气味扫视过去时,床铺上的景像令
平安侯大惊失色,原本在床铺上哼哼叽叽地翻来滚去的母老虎,那毛茸茸的虎皮
令人不可思议地分裂开来,夜色之中,黄橙橙的虎皮上赤裸着一个成熟妇人的胴
体。

  同时,妇人的手臂搬着淫贼的屁股,正卖力地挺着黑乎乎的胯间,而淫贼的
鸡巴,哪里是在操老虎啊,分明是在狂捅着白生生的妇人啊。

  阿二立刻感觉到,自己又撞鬼了,他的脑袋嗡地一声,立刻松开虎皮,「妈
呀」一声跳将而起:「我的妈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又闹鬼了不成?」

  阿二吓得转身欲逃,一只肥实的手掌已经从身后牢牢地拽住淫贼的衣裾:
「嘿嘿,汀儿,老娘在此,你不好生伺候,这是想往哪跑哇!」

  什么,长夫人?这是真的,她不是被家奴轮奸致死了么?并且,她的脑壳,
也被马四老爷做了溺壶,难道,我阿二撞上长夫人的鬼魂了?想到此,阿二惊恐
万状地回头去,哇,他吓得差点没哭出来,只见没有脑袋的长夫人,脖腔上摇晃
着马嚼子,眼珠、鼻子摇来晃去,叮当作响,血淋淋的舌头长长地探出口外:好
个厉鬼,可吓死我喽!

  「呵呵,亲爱的,不要怕,我是长夫人,咱们可是老相好了!呵呵……」

  阿二暗暗叫苦,拼命地挣扎几下,丝毫没有获得解脱,心中愈加叫苦不迭:
唉,这边远的西南大山里,真是精灵的世界、妖怪的乐园啊!千奇百怪的事情无
所不有哇!过去,只听说有披着羊皮的狼,今天,我平安侯却活生生地看见了披
着虎皮的人——马府的长夫人!

  平安侯知道逃脱不过,索性转过面庞,诈着胆子问老淫妇道:「夫人,你死
后既然托生为母老虎,怎么突然又变成这番模样,怪吓人的。夫人,你还是安心
做母老虎吧,做老虎多威风啊,在山中当大王,谁也不敢招惹您!」

  「唉。」长夫人哀叹一声,赤裸裸地坐在黄橙橙的虎皮上,借着月光,阿二
悄悄地瞟视着老淫妇,虽然已是年过半百,长夫人依然风韵尚存;两只鼓突突的
美乳悬在胸前;修长的大腿闪着晶莹莹的肉色;月光故意徘徊在老妇人的三角地
上,一团蓬松的芳草沾挂着诱人的淫液、升腾着撩人魂魄的骚气。

  平安侯心存余悸地望着老妇人,知道长夫人此番定是来者不善。

  老妇人还像生前一样,非常大方地挺直了腰身,有意向淫贼炫耀这堆熟肉,
同时,冲平安侯冷冷地说道:「老虎再威风,老娘也不稀罕,老虎毕竟是兽,老
娘更喜欢做人,人世间的幸福,老娘还没享受够呐,过——来!」

  老妇人最后两个字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出来的,阿二不敢满带,乖乖地爬向老
妇人。

  「我老没老哇?我还漂亮不?」老妇人非常大方地向淫贼挺送着鼓突突的大
奶子,一脸淫相地问淫贼道:「我的身子白不白啊,皮肤细不细啊?」

  「白,细。」看见老妇人往自己的身上贴刮着肉乎乎的大奶子,阿二非但没
有丝毫的快意,反倒有一种与鬼魂亲密接触的异样感受,身上麻酥酥的,仿佛被
鬼手抓摸了一番。

  在老妇人的询问声中,阿二机械地回答着,当然只挑好听的说喽:「年轻,
年轻,夫人一点也不见老;漂亮,漂亮,夫人还是那样的漂亮!」

  「呵呵……」老妇人大喜,悠然地抬起一条大腿,得意洋洋地压在阿二的腿
上,同时极具挑逗性地磨擦着,又拽过淫贼的手掌,按在细腻滑润的膝盖骨上,
不停地揉弄着:「我的腿长不长啊?呵呵……」

  「长,长。」说句良心话,老妇人的长腿的确够性感的、够迷人的,如果是
在平时,看到如此完美的秀腿,淫贼早就搂在怀里,下流无比地啃吮着、尽情地
享受了,而此时此刻,眼前这条白光光的大腿,仿佛一根充了电的大警棍,令阿
二非但不敢触碰,还把淫贼吓得直往后退。

  「你不要害怕,」看见阿二哆嗦乱颤地向后退缩着,压在自己身下的大腿企
图拽扯出去,老妇人知道淫贼依然是顾虑重重,于是,她拽住阿二,严厉的脸上
露出可贵的微笑,同时,展开性感撩人的白腿,将淫贼夹在自己的胯间,然后,
手捧着阿二神魂不定的面庞,继续为自己辩白道:「我不是鬼,我是人,你看清
楚了,我还是人的肉身啊,难道,你不相信么!」

  讲到此,妇人满面的羞愧和悔恨:「只因生前做过错事,便铸成如此大恨,
沦为一只人见人怕的母老虎,变成了寡廉鲜耻、茹毛饮血的猛兽,也不知哪年哪
月才能结束这恶梦一般的生活,重新做人!亲爱的,我是多么怀念人世间的生活
啊,我是多么想早日重返人间啊!」

  说着说着,老妇人不觉动了真情,双臂搂住平安侯,淫痴痴地说道:「谢谢
你,你把老娘操得好舒服啊,操得老娘简直忘乎所以了,这一激动,身子猛一哆
嗦,也不知怎么搞的,身上的虎皮就松脱开了,老娘就现了原形……」

  「哦,」淫贼顺竿往上爬道:「好哇,夫人既然挣脱了虎皮的束缚,终于重
返人间了,以后就要好生做人喽!」

  说着,平安侯拽住虎皮的一角欲抛到床下去,老妇人立刻制止道:「不可,
老娘只是为图一时之欢,暂时为人,」妇人按住虎皮,仿佛按住自己最贵重的外
套一般:「待兴致过后,老娘还会变回去的,继续披着虎皮,漫游于山野之间,
大行禽兽之举!」

  说着,妇人抬起肥墩墩的大屁股,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虎皮,那份认真劲,分
明就是爱美的女人在整理自己最得意的、最心爱的、最昂贵的外套啊!

  阿二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撒谎,好个不诚实的老女人,嘴上念叨着人间、
人世,什么、什么想早日重返人间,我看你对做虎的兴致超过对做人的兴趣!

  这一次,淫贼的判断完全正确,自从披上这张虎皮黄,长夫人便爱上了这张
虎皮黄。

  这张虎皮黄能让长夫人获得空前的力量,一种来自于兽性的力量;这张虎皮
黄给让长夫人获得财富,一种非法的不义之财;这张虎皮黄能让长夫人获得性的
满足,一种血腥的,原始的,兽性的满足。

  只要披上这张虎皮黄,长夫人便可以横行无岂,为所欲为,既然如此,何乐
而不为呢!有鉴于此,长夫人没有任何理由舍弃这张虎皮黄!

  「咕嘎,咕嘎,」窗外再一次传来山魈的讥讽声:「老淫妇,你可真有出息
啊,让人家给操得原形毕露了,咕嘎,咕嘎,你可真能丢人现眼啊,姑奶奶,像
你这样越活越回陷,一天到晚心里就想着那点屄事,何时何地才能修成正果呢?

  驴年马月才能得道成仙啊?咕嘎,咕嘎……姑奶奶,你总是这种样子,看见
男人就走不动道,操起屄来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老虎家族世传的威风都让你给
丢光了,我可不陪你了!丢人,咕嘎,咕嘎,真丢人!」

  「呸,老娘愿意!」妇人转向窗扇,恶毒地咒骂起来,如此一来,脸上仅存
的那点极为勉强的温柔之色也荡然无存了:「用不着你管,呸,你想操,还没练
好功夫呢,怎么,你妒忌了?哼,呸,老娘愿意,你管不着!」

  「它是谁啊?」望着在窗外不停扑腾的山魈、满嘴污言秽语的小怪物,平安
侯问老妇人道:「它是干什么的?」

  「它是山魈,是一种小鬼,贪财,不过,却没有害人的本领,」老妇人撇了
一眼窗外,明知道山魈是管豁自己的役鬼,却信口雌黄道:「它大概是一种山猴
的变异吧!这玩意大概与老虎前世有缘,人死后,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大凡托身
为虎者,从此便有一只山魈与虎相伴,永不分离,这玩意特别讨厌,很多情况下
是老虎的克星,当然,有时又是老虎的帮手、甚至是救星。不管是什么星,它总
是跟着老虎,唠唠叨叨,想蚊子一样,赶也赶不开,轰也轰不走。」

  说到此,老妇人转过脸来,细手揉抚着淫贼的胸脯,似乎对刚才披着虎皮交
欢的场景依然充满了回味,她冲淫贼含情脉脉地眨了眨叮当作响的眼珠子,发出
继续行欢做爱的信息:「不要理它,让它闹去吧,烦死人了!来,过——来。」

  老妇人将整理好的虎皮摆在床边,又开始整理起床铺来,至于接下来将要发
生些什么,平安侯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有一点让淫贼永远都是顾虑重重:这个老
东西一旦得到了满足,便会翻脸不认人,一口咬死我!

  「亲爱的。」老妇人已经等不及了,一脸淫相地搂住阿二,阿二反倒拿起了
架子,他清了清咽喉,骄傲无比地告诉老妇人:我已经不是淫贼了,我是有身份
的人,我得到皇帝的封赏,有爵位了,这片野生动物园般的辽阔地域,就是天子
册封给我的,这里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植物,都属于我平安侯管
辖。

  「呶……」说到此,淫贼习惯性地掏出圣旨,一脸得意地展示在老妇人的面
前,老妇人连瞅也懒得瞅一眼,不耐烦地推向一边:「呸——」淫贼正准备继续
炫耀,老妇人突然呸了一口:「你还臭美个什么啊,你的臭名,都传到阴曹地府
了,寇老爷子亲自签发了逮捕证,特派老娘捉拿于你。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就别
提你那臭不可闻的光辉历史了!」言罢,老妇人手指一捻,果然变出一张逮捕证
来,吓得阿二哑口无言了。

  「嘿嘿……」看见阿二吓成这般熊样,老淫妇收起了逮捕证,露出一脸的淫
笑:「亲爱的,别怕,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情,你我认识一场,老娘自然
会手下留情,不过以后么,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跟老娘在一起好生过日子吧,
嘿嘿!」

  啥,跟母老虎过日子?岂有此理,我能安生么,我能睡着觉么?看来,老淫
妇果然要留下自己,做鸭子了。

  为了摆脱老淫妇,阿二又生一计,怂恿老淫妇去营救皇后:「夫人,如果你
想重返人间,建立功勋,荣耀祖上,声震故里,就要听从我的劝告,再去大战山
妖,救出皇后,此举必将得到天朝的封赏,从此荣华富贵,世世享用不尽!」

  「嘿嘿……」老淫妇令阿二失望地摇了摇马嚼子,哗啦翻响:「想我一个妇
道人家,也算活了一回人,连个姓氏都没有,更谈不上大名和字号了,我在人间
时,因为难耐空房寂寞,频频偷人,声名狼藉,死后又被打入牲畜地狱,受尽了
屈辱,又受到山魈的挑唆,咬死了双亲,实乃大逆不道,早已没有资格重返人间
了,所以啊,还奢谈什么功勋、荣耀啊,所有这些,对我一文不值!」

  「可是,」平安侯还不死心:「夫人虽然看破红尘,对功名利禄无动与衷,
可是,你也得为孩子着想吧,你的儿子,还在白猿洞内呢,大白猿已经嚷嚷着肚
子饿了,没有吃到我,不得拿你的儿子充饥啊?你总得去救儿子吧?虎毒尚不食
仔么!」

  「哟,」老淫妇吐了吐血淋淋的长舌头,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阿二的鼻子
气歪了:「儿子,要儿子有什么用啊,待这畜生长大之后,不仅要跟我争山头,
抢食物,到最后,没准它还得把我骑在胯下,操它亲娘呐!」

  「呵呵,」淫贼咧嘴一笑:「儿子操亲娘的事情,已经不足为怪了,人世间
也时有所闻啊,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不想要儿子,更不想养儿子,可是,为
什么还要生儿子啊?」

  「闲的呗……」老淫妇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都是闲的,到了兽间,与虎
群滥交,没事闲磨屄,哪曾想,满足了性欲之后,磨来磨去,就磨出这么个孽种
来!」

  既然是这样,对功名不感兴趣,对儿子的安危也无动与衷,那,阿二环视一
番屋子,看见乱堆乱码的什物,平安侯又燃起一丝希望之光,他神秘兮兮地告诉
老淫妇:大白猿的妖洞里珠宝成山,绫罗绸缎数不胜数,如能彻底打败大白猿,
你便可以缴获洞内的什物,据为己有。

  老淫妇淡然一笑,终于让平安侯彻底打消了求助老虎救出皇后的念头:「东
西是好东西,只不过,代价太高,一旦失手,让白猿伤到要害处,岂不毁了这张
虎皮黄?你知道么,这张虎皮黄来得可不容易啊,老娘现在全靠这张虎皮黄混饭
吃喽!如今,曙光已经出现,胜利就在眼前,再掏净几个臭男人的阳精,吃下他
们的阳具,老娘便可得道成仙了,亲爱的,休要再谈些没用的事,过——来!」

  老淫妇已没有耐心与淫贼讨论一些与性爱无关的琐碎之事了,她拽过淫贼,
再次以命令的口吻,挤出冷冰冰的两个字「过——来!」然后,老淫妇将淫贼架
到自己的胯上,握住阿二的鸡巴,急不可待地塞进潮乎乎的骚屄里,旋即,又命
令道:「动——弹!」

  老淫妇双手架着阿二,向上拱了拱白腿,继续发号施令:「动弹,快点动弹
啊!让老娘舒服,快,动弹!」

  在老淫妇一声紧似一声的命令中,阿二不敢偷懒,骑在老淫妇的身上无比卖
力地大作起来。老淫妇双目微闭,对阿二的动作依然表示着不满,不断下达着命
令,没过多久,便把阿二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快点。」性欲似乎永远也得不到彻底满足的老淫妇,索性搂住阿二,自己
猛烈地动作起来。

  阿二越来越感觉体力不支,他瞟着身下的老淫妇,认为这身烂肉,断不能完
全老淫妇强烈如火的欲望,又想起老淫妇所言:再吃几具男人的鸡巴,便可修成
正果了,阿二感觉死在临头,他趴在老淫妇的身上,开始盘算起逃跑的事宜了!

  如何才能逃脱呢?阿二想出诸多的方案,经过对比和筛选,又一一否决了,
没有一个十全十美、可以顺利逃脱的方案!

  「啊……啊……快点啊……快……老娘要来了!」

  阿二正冥思苦想着逃跑的办法,身下的老淫妇剧烈地抽搐起来,双手死死地
搂住阿二:「快,快点动弹啊,老娘就要来了!」

  哼,淫贼紧紧地贴在老淫妇的身上,看见已经达到高潮的老淫妇,平安侯默
默地骂道:骚货,你若要来了,我的小命也就没了!

  处在性高涨之中的老淫妇,搂着阿二满床翻滚起来,同时,吭哧吭哧地呻吟
着,翻滚之中,阿二便被老淫妇压在了床边的虎皮上,淫贼灵机一动:「有办法
了,若想逃离魔窟,只有借助于这张虎皮黄了!」

  人与动物有着诸多的共同性,其中之一便是,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非常注重
自己的外貌、以及珍贵华丽的外套,大白猿是这样,当老虎挠破洁白的外套时,
大白猿是多么的心痛啊;而母老虎亦是如此,为了避免伤及外套,它绝不可掉以
轻心,不知深浅地闯进妖洞去。

  哼,既然你如此重视自己的外套,老子就把它搞过来,也披到身上,好好地
威风一番!

  时间紧迫,容不得阿二做过多的考虑,趁着老淫妇依然处在性亢奋之中,闭
着眼睛,啊唷啊唷地呻吟着,阿二伸出手去,悄悄地扯过虎皮黄,呼啦一声披在
自己的身上。

  立刻,虎皮黄将平安侯的身子紧紧包裹起来,最初,阿二惊恐万状,甚至后
悔不迭,瞬间之后,淫贼的体内产生一种空前的力量,他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
这一抖可不得了,顿时风声大作,床铺吱吱作响。

  老淫妇吓得面如黄蜡:「你,你,你这是干么,给我,把虎皮还给我!」

  阿二恶狠狠地瞪着老淫妇,浑身上下仿佛有着使不完、用不尽的气力,老淫
妇太了解虎性了,知道裹上虎皮的淫贼行将大发虎威了,她胡乱披上一件不知从
谁家抢掠来的衣服,向房门溜去,准备逃命了。

  阿二张开嘴巴,却发觉自己已经不能像人一样讲话了,而是有一种狂吼的欲
望,看见老淫妇推开房门准备开溜,阿二抖了抖身上的虎皮,就仿佛猎手看见到
手的猎物一样,发出惊天震地的吼声:嗷——嗷——嗷——

  吼声过后,阿二摆出了一种跳跃的姿式,准备扑向老淫妇,将其按倒在地,
平安侯的胃袋激烈地抽搐起来,有一种空前强烈的食欲,恨不能将老淫妇撕得稀
烂,统统塞进胃袋里去。

  看见阿二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老淫妇推门而逃:「救命,老虎吃人了!」

  「咕嘎,咕嘎,苦也,」始终悬在树枝上的山魈叫苦不迭:「唉呀,我的天
啊,虎皮黄落入他人之手,苦也,苦也,这可如何是好哇,咕嘎,咕嘎,咕嘎,
咕嘎……」

  深夜的平坝上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角色来了个大调换,现在,阿二变成不
可一世的山中大王,神气活现地追逐着老淫妇,因为第一次做老虎,阿二显得笨
手笨脚,几次进攻都没有得手。

  沮丧之余,阿二突然改变了主意:算了,不吃她了,我要找大白猿决斗去,
我要凭着这张虎皮黄,救出皇后,为天朝大业,建立功勋!

  夜风吹过平坝凉,淫贼缴获虎皮黄。
  仰颈长啸震天吼,余音飘荡悠且长。
  精神抖擞纵身跃,山野林间任猖狂。
  沦为野兽忠心在,赶快去救皇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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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回 鬼山魈讨要虎皮黄,老淫妇妒嫉美皇后

  鹊桥仙·淫贼想娘娘

  鼓号刺耳,旌旗眩目,兵士遍野漫山。
  娘娘跃马在坝上,陡悬崖、无人能攀。
  洁白若玉,芳香如脂,痴汉好生眼馋。
  如能虎装换彩衣,操故伎、丫丫鬟鬟。

  且说平安侯意外地缴获了虎皮黄,为了逃命,也来不及多加考虑,嗖的一声
披在身上,立刻感觉整个身体虎虎生威,力大无比,同时,油然萌生一种非常强
烈的吃人念头,谁知虎嘴刚刚一咧,便把个老淫妇吓得夺门而逃。

  虎皮黄嗷嗷狂吼着,一头冲出充满腐尸气味的死屋,月光下,但只见,黄灿
灿的虎头昂然挺立;铃铛般的虎眼眈眈地凝视着前方;坚硬的四蹄踏着凹凸不平
的石板,哒哒哒地狂奔而去。

  看见老淫妇越跑越远,虎皮黄暂时打消了吃掉老淫妇的想法,心中又产生一
个新的念头:尽快找到妖洞,那里不仅有自己的老婆,还有皇娘娘、马四娘、杨
六女,以及众多的美女!平安侯决心凭着这张虎皮黄的神威,打败大白猿,救出
皇娘娘、珍珍以及众美女,以实际行动洗雪自己不慎犯下的罪恶。如果娘娘芳心
大悦,没准会将妖洞内的美女都赏赐给我呐,这可是一份不小的礼物啊!

  一想起风姿绰约的皇娘娘,大淫贼那久闷于心底的、满腔的欲望之火,忽的
一声,熊熊地燃烧起来,灼热的淫念之火,燎拨得阿二面庞臊热,无法抑制地再
次神游意荡起来。皇娘娘那俊俏的鼻子尖;那细白的,冰冷的,却是让人欣赏不
够的面庞;那雪亮的,能够洞察任何人内心世界的、咄咄逼人的眼珠,一一从淫
贼的眼前浮过:啊,娘娘,让我朝思暮想,却又永远也不敢造次的娘娘啊!此时
此刻,不会受到大白猿非人的凌辱吧?

  想起了大白猿,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根令人骇绝的大阳具,淫贼的心里格登
一声:我的天啊,倘若如此,娘娘娇巧玲珑的身子骨怎能消受得了哇?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幅让人心惊肉跳,又激动万分的淫画映现在虎皮黄的
眼前,酒足饭饱后的大白猿,那泰山般高大雄伟的身子,岿然屹立在床铺的正中
央,浑身的白毛,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看得人眼晕目眩。

  只见大白猿随便扯过一个美人,生硬地按在自己的胯间,叉开丑陋的、弯曲
的,与庞大肥实的身躯极不合谐的短粗腿,挺着可怕的大鸡巴,毛茸茸的大爪子
按在美人的白屁股上,生着肉刺的家伙计凶悍异常地捅搅着,捅搅着。美人尖声
厉气地呻吟着,小巧的身子疾速地抽搐着,香喷喷的额头渗出滴哒作响的汗珠,
细嫩嫩的面庞泛起淡淡的浅红色,发散着微微的燥热。

  啊,太可怕了,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并且,大白猿有着超人的性欲,废话,
大白猿根本就不是人啊!大白猿的性欲是如此的强烈,每天晚餐后,它可以轻而
易举地将妖洞内的美人,全过一遍筛子,乖乖,乖乖,试问人世间,谁能有这番
功夫?待奸过了皇娘娘,大白猿巨掌将其推向一旁,又扯过珍珍,我的奶奶啊,
我不敢,也不愿意再联想下去了!

  不,不,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皇娘娘,以及珍珍的身上,淫贼拼命地摇着虎
脑袋:愿上天保佑皇娘娘、保佑珍珍、保佑众美人,保佑大家逃出妖洞,躲过大
劫。豁豁,一个大色狼;一个为人不耻的大淫贼;一个比大白猿还要声名狼藉的
大恶棍,却突然良心发现地替妖洞内的美人们祈祷起来。如果这些美人此刻都在
淫贼的手心里,他早就乐不可支,并且不顾疲倦了。

  不过,淫贼与生俱来的卑劣天性又让他萌生一种异样的想法:皇娘娘即便被
大白猿狂奸了也没甚关系,在妖洞内,当大白猿大肆行欢时,淫贼曾亲眼目睹 
过,有些身子骨远比皇娘娘孱弱的小美人,接纳起大白猿的超级鸡巴来,非但没
有丝毫痛苦的表现,反而显得异常的快慰,啊,女人,你们那个玩意到底都容纳
多粗的鸡巴啊,我阿二玩了小半生的女人,依然捉摸不透啊。

  想起了女人,想起了淫事,平安侯又心辕意马起来,方才急切切想救皇娘娘
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女人身上去了,顿时,胯下不可控制地膨胀起来,产
生一种无法排遣的欲念,那根与大白猿相比,应该毫不逊色的虎鞭,很不安分地
挺拱出来。

  淫贼既惊且喜:哇,我的乖乖,老子居然长出虎鸡巴了,它一定好长,好粗
吧?可与大白猿有的一比吧!呵呵,待救出皇娘娘,淫贼我一定找个小美人,好
生试试这根虎鞭!想到此,阿二停下老虎的步伐,埋下头去,仔细地端详起自己
的新家伙什,怎奈虎皮过于厚重,腹部向下塌陷,盖住了虎鞭,阿二颇为失望地
喃喃道:他妈的,老子咋看不见自己的新家伙什啊!

  「还我外套,呜呜呜……」

  虎皮黄正在胡思乱想、孤芳自赏、自鸣得意着,而丢失了外套的长夫人,因
生前挥霍无度,死后甚至没有半丝碎布用来裹身,无论她偷盗还是抢劫了多少匹
绫罗绸缎,纵然堆满了臭哄哄的死屋,可是,这些衣物一挨披到老淫妇的身上,
瞬间便化为缕缕烟尘,哗啦啦地随风飘散,如此一来,长夫人永远都是精赤条条
的,此刻,她远远地、哭哭泣泣地尾随在虎皮黄的身后。

  「呜呜呜,汀儿。」老奸巨滑的裸身鬼重新拾起阿二为面首时的乳名,仿佛
是在重念那荒淫而又浪漫的过去,本意却是企图籍此镇慑住大淫贼。

  「汀儿,我的汀儿,听老娘的话,学乖点,快把外套还给我!呜呜呜。」

  哼,他妈的,老东西,少跟我扯这个!虎皮黄扭过头来,咧开血盆大口:哼
哼,老淫婆,你打错算盘了,我阿二混迹江湖多年,一贯奉行的原则便是:卸磨
就杀驴;过河就拆桥;翻脸就不认人!还给你,说的容易,老子不仅要你的外 
套,还要你的小命,老子要吃了你。

  「嗷——嗷——嗷——」

  自从被大白猿揪出洞来进行所谓的、象征性的决斗,直至被老淫妇虏进死 
屋,大肆行欢,屈指算来,十几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平安侯却是米水未进。此刻
虎皮黄已是饥肠辘辘,看见眼前白肉鲜鲜的老淫妇,虎皮黄馋得涎液横流:好鲜
美的肥肉啊,多么丰盛的夜餐啊!

  看见虎皮黄直扑老淫妇而去,始终躲在树枝上的山魈有些急了:老淫妇虽然
卑鄙下贱,更多的时候甚至讨厌透顶,不过,她也有用处啊,可以为自己赚些散
碎银子啊。

  「咕嘎,咕嘎,伙计。」想到此,山魈冒着被虎皮黄抓伤的危险,诈着胆子
前来阻挡:「伙计,休要乱来,听我说,我知道你饿了,可是,再饿也不能什么
东西都乱吃啊,一旦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泄的,多么划不来啊!这个老东西已经
不是人了,是鬼,她的肉瞅着又鲜又肥的,那只是表面上的,暂时的,不信,你
看,咕嘎,咕嘎。」

  山魈爪尖指向老淫妇,略施鬼计,只见老淫妇原本光溜溜的身子立刻变得皱
皱巴巴,充满弹性的鲜肉软塌塌地松驰下来,夜风袭来,一股腥臭的气味扑进虎
皮黄的鼻孔,生性傲慢的老虎,从来不吃腐尸,虎皮黄大吼一声,向后退去,全
然没有了食欲,心中暗道:哇,什么味,原来是堆臭肉啊,熏死我啦!

  「咕嘎,咕嘎,不知趣的老东西,还不快滚,等着找死啊!」山魈嘴上谩骂
着老淫妇,心里则另有盘算:这淫贼作孽无数,真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了,他
已经受到阴曹的通缉,而我则负责监督老淫妇将这厮拿获归案,谁知枝节横生,
大淫贼意外地获得了虎皮黄,这就好似凶犯夺得了利器,淫贼一旦披着虎皮黄四
处惹祸,对人间的危害更加严重,甚至用后果不堪设想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到时候,无数的受害人告到阴曹去,寇老爷子怪罪下来,我山魈怎么也推脱不了
责任,一想到这些,山魈别提有多恐惧了。

  「咕嘎,咕嘎,喂,伙计,咱们商量商量,」山魈越想越后怕,简直急得抓
耳挠腮了:「伙计……」山魈拽着树枝,不敢与淫贼接触太近,免得阿二大发虎
威,坏了小鬼的卿卿性命:「好汉哥。」

  山魈强堆着笑脸,满嘴都是奉承,拜年话:「好汉哥闯荡大江南北多年,鼎
鼎淫名如雷贯耳,真可谓家喻户晓、妇乳皆知了。有道是英雄好汉,行不更名,
坐不改姓,而好汉哥却突然披起了兽皮,实在有损好汉哥的伟大形象;有辱好汉
哥的一世威名啊!伙计,咱们商量商量,能否把兽皮还给这老淫妇,不然,瞅她
光腚拉撒的,可怎么见人啊!伙计,您行行好吧,发发善心吧!咕嘎,咕嘎。」

  「嗷——嗷——嗷——」虎皮裹在身上,虽然威风八面,人见人怕,可是,
时间久了,身子仿佛上了枷锁,感觉很不舒服。不过,再不舒服,淫贼也不想还
给老淫妇,就是把虎皮黄丢到山崖下去,也不能还给老淫妇,否则,无异于将杀
人的凶器,还给了敌手。

  平安侯不停地摇着脑袋,又仰着脖子吼了数声,终于可以说人话了:「哼,
谁稀罕这臭皮囊啊,我只想暂时借用一下,待打败了大白猿,救出了皇娘娘,我
自然会还给她的,嗷——嗷——嗷——」

  「哦,咕嘎,咕嘎,原来是这样,那好啊,好啊!」山魈心头大喜,知道妖
洞内堆满了奇珍异宝,倘若淫贼当真打败了大白猿,占领了妖洞,洞内的奇珍异
宝,也能分得自己一杯羹啊。结果,山魈也跃跃欲试起来,那分热情,甚至比淫
贼的积极性还要高。

  「好汉哥如此忠诚于朝庭,实在令人钦佩,小弟不才,愿助好汉哥一份微薄
之力,咕嘎,咕嘎,喂。」不待把话说完,山魈哧溜一声,活像只跳马猴子,扯
着树枝,哧溜哧溜地滑向远处的老淫妇那里去了。

  望着山魈的背影,阿二暗道:哼,他妈的,等我还你虎皮黄,别做梦了,这
张虎皮黄披在身上,时间久了,虽然不太舒服,不过,它真是太奇妙了,披在身
上,不仅威力无穷,鸡巴也变得更大了,上面还有肉刺刺,定能征服人世间所有
的美女,呵呵,老子要永远占有这张虎皮黄,平时收藏起来,关键时刻,往身上
一披,呵呵,看谁还敢惹我?想到此,阿二美滋滋地抖了抖身上的虎皮黄,还得
意洋洋地作出一个虎脸来。

  「哟,啊,嗷——嗷——嗷——」

  「咕嘎,咕嘎,好汉哥,慢着,你这是往哪跑啊!」看见淫贼扬起四蹄,大
步流星而去,山魈急忙嚷嚷道:「好汉哥,不要乱跑,危险啊,危险!」

  「哦,」阿二果然停下了脚步,不多时,山魈拽着老淫妇的马嚼子,神气活
现地来到阿二的面前:「好汉哥,不要乱跑,你从来没有托生过动物,有些情况
不太了解,与人类相比,动物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真是危机四伏,凶险无处不
在,既使是百兽之王的老虎,稍有不慎不是被暗箭射中,就是失足掉进陷阱里,
所以啊,好汉哥,你要格外的小心啊。」

  「谢谢你,」阿二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则骂道:你少吓唬我,谁敢轻易招惹
老虎啊!于是,平安侯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会多加小心的!」

  「并且,」山魈眨巴着小眼珠子,继续顾弄玄虚道:「好汉哥虽有舍身救驾
之心,很令小可钦佩,不过,妖洞内处处设有机关,步步藏有暗器,你若冒然闯
进去,很容易遭到暗算,凶多吉少啊,咕嘎,咕嘎。」

  「没问题的,」平安侯已经进过妖洞,对山魈的话很不以为然:「我已经去
过妖洞了,还在那里住些日子,呵呵。」淫贼冲山魈诡秘地一笑,没好意思说出
自己在妖洞内做的好事:「洞内的情况,我比较了解!」

  「咕嘎,咕嘎……」山魈还是不放心,请别误会,小鬼绝对不是为平安侯担
忧,而是担心淫贼不慎成为大白猿的阶下囚,虎皮黄一旦落入山妖之手,便断难
讨回了。

  「好汉哥有所不知,你前番进得妖洞,那是在大白猿不知情的状态下,偷偷
混进去的,妖洞内没有设防。而此刻,大白猿没有打败虎皮黄,中途退出战场,
回到洞内,它担心虎皮黄闯进去,必然加强防范,开启平时不用的机关、暗道,
好汉哥再次进洞,危险多多啊!」

  「此话有理。」山魈的话提醒了淫贼,望着黑乎乎的洞口,虎皮黄果然止步
不前了:「如此说来,洞内进不得啊,可是,我怎么办啊,我将如何救皇娘娘 
啊!」

  「好汉哥,小可自有良计,帮助好汉哥顺利地、安全地进入妖洞,救出皇娘
娘,成就你的功勋大业,咕嘎,咕嘎,你看。」山魈手指着赤身裸体的老淫妇,
没有了虎皮黄,又经山魈一番特殊的处理,老淫妇光溜溜的肉身就像条霜打过的
老茄子,蔫了,浑身上下泛着恶心人的、松塌塌的皱纹,与方才大行欢爱时春情
勃发的情态,形成了天壤之别。

  在山魈的拽扯之下,老淫妇搭拉着马嚼子,活像一条受尽委屈的老母狗,嘴
里不停地低吟着,身子却是规规矩矩、服服帖帖,严重扭曲变形的脸庞再也没有
一丝的张扬之气、傲慢之态了。阿二看在眼里,突然可怜起她来:唉,一个人倘
若沦落到如此境地,即使是做鬼,也没意义了!

  「好汉哥,」山魈扯着老淫妇冲阿二道:「为了你的安全,可以让这个老东
西打头阵,先行进入妖洞,待探出一条可行的路线来,你再冲进去,一举捕获大
白猿!」

  「什么,你说什么,」听了山魈的话,了解到妖洞内凶险重重,垂头丧气的
老淫妇仿佛被谁捅了一针,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什么,什么,凭什么让我去当
送死鬼啊!不,不,我不干,我不干。」

  「咕嘎,咕嘎,老实点,天意如此也。」山魈恶狠狠地瞪了老淫妇一眼:
「你为人的时候,不遵妇道,结果,在人间混了一回,死后连件衣服都没混到;
为虎的时候,你又不守虎规,依然是淫性不改,结果,又弄丢了虎皮黄。按照阴
曹的法律,只好罚你做伥鬼,从此帮助老虎做坏事去,老淫妇,你懂么,妈的,
除了那屄点事,你什么也不懂,你懂得成语『为虎作伥』的典故么?今天夜里,
你就『为虎作伥』去吧,咕嘎,咕嘎,废话少说,快点为伥去吧,去吧,去吧,
咕嘎,咕嘎……」

  山魈的一番话,说得老淫妇哑口无言,既然是自作自受,那就只能接受现 
实——认命了,可是,老淫妇血淋淋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故态复萌,又做买卖般
地冲山魈讨价道:「让我为伥,也行,脚上泡自己走的!可是,能否在阎王爷面
前给我说说情,发给我一件衣服啊,伥鬼,也是阴间的公务员么,职务再低下也
应该有身工作服啊!」

  「呵呵,老东西。」山魈刁顽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既提醒了老淫妇,同
时又挖苦了老伥鬼:「咕嘎、咕嘎,凡是要自己动手,方能丰衣足食,老淫妇,
你不懂,在阴间,无论是役鬼、伥鬼,都是有衣服的,不过,都是自己动手搞来
的,你以后做了伥鬼,想穿什么样的衣服的,应该去死人的幕穴,扒死尸上的衣
服才对头哦。老东西,有一件事情你要切记,阳间的衣服,鬼是无法穿上的,一
挨穿到身上,便化为云烟,飞走了!呵呵,老东西,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得,一天到晚光顾着他妈的研究屄事了!咕嘎、咕嘎。」

  呸!老淫妇气得在心里狠狠地呸了山魈一口:阴间的事情,老娘哪里晓得那
么多啊?自从到了阴间,老娘没少帮你捞钱,你可真够意思,亏你才把这些事情
告诉老娘,害得老娘光着屁股满世界的乱跑!

  「咕嘎、咕嘎,你还磨蹭个什么啊,还不抓紧时间,上岗去吧!」

  于是,在山魈的催促之下,老淫妇不得不冒死钻进妖洞,打探线路,为虎作
伥去了!

  淫婆丢了虎皮黄,光着屁股做鬼伥。
  密林深处中暗箭,山间平地有明枪。
  妖洞幽幽闻秽气,伥鬼瑟瑟要遭殃。
  主子仰天一声吼,淫妇魂飞吓断肠。

  老淫妇光着身子,战战兢兢地爬进妖洞,心中暗道:此番进去,不知能否活
着出来,嗨,废话,我都忘了,老娘不是早就死的好好地啦,既然已经死过了,
还怕什么死啊,依老娘看来,死活都这一个样,无论在阳间还是在阴间,都是受
苦着罪,只是这虎皮黄被淫贼抢了去,老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待有了机会,老
娘一定要杀死这淫贼,夺回虎皮黄,重做山中大王。

  好黑啊,老娘咋什么也看不见啊?老伥鬼手扒着洞壁,被马四老爷抠烂的眼
珠仅存丝缕的光明,一挨入得洞来,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方才听见淫贼和山魈的
议论,老淫妇获悉,洞内美女云集,甚至还有皇娘娘,正受到大白猿的奸淫,老
淫妇身子一抖,胯间立刻水湿起来,烂眼珠子放射着淫邪的欲念之光,脑海里浮
现着荒淫的场面:怎么,连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后也有今天?活该!

  老淫妇胆战心惊地往洞内探爬着,既担心被暗箭射中,或是掉进陷阱里去,
又迫不及待想目睹洞内群奸群宿的秽景:美女呢,都在哪躲着呐,老娘什么也看
不见啊,皇后在哪啊?是不是正被大白猿按在身下,狂奸着呢?

  平安侯和山魈等了好半晌,才见老淫妇从洞里溜了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来
到山魈的面前:「报告主子,洞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啥,」山魈咧开了嘴巴,平安侯不肯信相老淫妇的话,自己在妖洞内逗留
过,里面美女成群,珠宝成山,怎么突然间就空空荡荡了?这个老东西,安的是
什么坏心眼!

  「老东西,」山魈颇为失望,它再次揪住老淫妇的马嚼子:「咕嘎、咕嘎,
你若欺骗于我,看我把你打入死牢,永世不得翻身!咕嘎、咕嘎。」

  「老奴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老淫妇却显得异常平静:「老奴若有半句谎 
言,情愿接受任何处罚!」

  老淫妇如此发誓,阿二感到事情蹊跷,大白猿怎么突然人间腾发了?嗨,瞅
我这记性!平安侯恍然想起,自己的怀里还揣着空照大师的宝贝,那面可以照见
任何角落的神境,他掏出宝贝,将镜面冲向妖洞,可是,令淫贼失望的是,也不
知怎么搞的,神镜再也不神了,除了银色的月光,镜面里便什么也没有了,这是
怎么回事,难道是空照作了手脚?还是我为兽之后,无法使用人间的宝贝了?诚
如山魈方才所说的?

  「他妈的,活见鬼!」平安侯揣起宝贝,顾不得安危,也没心情理睬山魈与
老淫妇,纵身一跃,毅然冲进妖洞,决定探个究竟。

  洞内果然死一般的沉寂,难道,大白猿有些察觉,设了埋伏,不过,洞穴是
如此狭窄的,这众多的美女及皇后、珍珍、四娘等等,都能藏到哪里去啊?

  「咕嘎,咕嘎,当真是空空荡荡啊,」求财心切的山魈也随即溜进了妖洞,
猫头鹰般的大眼睛贪婪地扫视着洞内的每一个角落,失望地喃喃道:「唉,洞里
什么也没有哇!咕嘎,咕嘎,他妈的,老奴才,」山魈似乎还不死心,将气恼发
泄在老淫妇的头上:「咕嘎、咕嘎,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找一找,看一看妖怪
遗漏下什么珠宝、古玩没有哇!咕嘎、咕嘎。」

  「是,」老淫妇得令,立刻匍匐在湿漉漉的岩石上,晃动着悬在马嚼子上的
眼珠子,仔细地寻觅起来:「主子,这是什么,我看不太清楚,摸着软酥酥,细
滑滑的,一定是值钱的东西吧,我猜啊,应该是条缎带吧!」

  「缎你妈的带啊,咕嗄,」山魈一把推开老淫妇,骂道:「老瞎子,这是女
人用过的月事带,你他妈的也当宝贝了,滚,咕嘎,咕嘎……」

  「哦,」听说是女人用过的月经带,老淫妇立刻来了精神,在阳间,长夫人
没少用少女的经血浸泡药酒,此刻,她一边贪婪地嗅闻着湿淋淋的月经带,一边
不解地嘀咕道:「什么味道也没有啊,哦,原来是被岩壁上的水滴冲涮干净了,
没劲!」

  「他妈的……」山魈不屑地瞪了老淫妇一眼:「好恶心啊,好下作的淫妇 
啊!」

  老淫妇顺手将月经带丢进岩缝中,继续寻宝,令山魈既沮丧又气恼的是,老
淫妇所寻到的宝贝,不是女人的裹脚布,就是抹胸、肚兜之类的,毫不值钱的小
什物,气得山魈嗷嗷大骂。

  淫贼一无所获,断定大白猿已经搬家了,将皇后、珍珍等美人转移到更加隐
密的所在了!

  「好汉哥,你要去哪里!」看见淫贼失望地溜出妖洞,山魈急忙追赶上去,
阿二言道:「我要去别的洞穴,找寻大白猿,救出皇娘娘!」

  「好汉哥,」山魈可没兴致奉陪下去:「咕嘎、咕嘎,这茫茫大山,无边无
际,并且,山里的洞穴多得无数,你找得过来么?好汉哥,求求你了,还是快些
把虎皮黄还给我吧,我也好向上级交待啊!」

  「喔——喔——」听见山魈的话,老淫妇也凑拢过来,既骇人,又恶心的眼
珠,贪婪地盯着平安侯珍贵的,威风凛凛的外套,阿二暗道:还给你,没那么容
易,我尚处在危险之地,这件外套怎能随便放弃,你等言而无信的小鬼,翻脸就
不认人,尤其是那老淫妇,一旦披上虎皮黄,便又来了精神头,我阿二可不是傻
子、憨大,这可悲的后果,我还是能预料得到的!

  得知平安侯执意不肯交还虎皮黄,山魈和老淫妇除了气恼,并无更好的办法
对付他,山魈咬了咬牙,铁公鸡终于答应拔几根毛,可是,阿二为贼多年,金银
财宝的场面见识多了,山魈忍痛割爱地挤牙膏般的散碎银子,怎能打动平安侯的
贼心呐;老淫妇欲以色相引诱,怎奈早已花落兽界,一副獠牙厉鬼的凶相,阿二
避之还尚恐不及呐。

  「主子,」老淫妇心急火燎地问山魈道:「他不肯还我外套,这可如何是 
好,主子一贯足智多谋,快快想个妙计来啊!」

  「咕嘎,」山魈瞪了老淫妇一眼:「都怨你这老不正经的,为图一时之欢,
丢了外套,害得老子如此劳神,搅尽了脑汁,也寻不出个理想的法子,唉,咕 
嘎,咕嘎,喂,伙计。」山魈又转向了阿二,称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咕嘎,咕嘎,伙计,这外套,穿在你身上,不太合适,并且,你在人间的
阳寿未尽,就突然为兽,这,划算么,伙计,你好好地考虑考虑,多方面地权衡
权衡,还是做人好吧,像她,」山魈指了指老淫妇:

  「她想回到人间去,还没那资格呐,无奈之下,只好与百兽为伍了,这是没
法子的法子啊,伙计,做什么也不如做人好啊,人乃万物之灵,处在金字塔的最
顶端,咕嘎,咕嘎,伙计,听人劝,吃饱饭……」

  山魈领着老淫妇与平安侯躲在山凹里,活像是在自由市场上,为了虎皮黄的
归属问题,进行着无休无止的讨价还价,不知不觉之间,夜幕徐徐移去,太阳还
是像往常一样,迟迟不肯出来值班,昏暗的天空阴云密布,峰峦相叠的山脉浓雾
弥漫,放眼望去如果不是晨鸟在树上报晓,阿二还以为自己也陷入地狱之门了。
唉,大西南的阳光,似乎比银子还要稀有,还要珍贵。

  嘟——嘟——嘟——嘹亮悦耳的号角,打破了拂晓的沉寂,压没了鸟儿的叫
声,平安侯精神大振:「军号,听这号声,一定是皇家的军队正在集合!」

  自从在树林里邂逅狩猎而归的小圣上,又被天子临时封为师爷的淫贼,从此
度过了一段短暂的、却是终生难忘的军旅生活,这号角声便是随军时,每天早晨
都能听得到的。如果阿二没记错,一听到这熟悉的号角声,我们英姿飒爽的皇娘
娘,便骑着世间稀有的汗血宝马,傲气十足地出现在三军的队列前,手执马鞭,
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可是今天的早晨,皇后娘娘不知被山妖虏掠到何处,境遇更是茫然无知,军
前没有了美皇后,既使军号吹得再悦耳,再嘹响,军容再整齐,军阵再威严,也
是暗然失色啊,像好似一个人,没有了头脑,就与眼前的老淫妇一样了,无异于
行尸走肉。

  嘟——嘟——嘟——军号愈加嘹亮了,平安侯不自觉地抬起虎头,圆瞪着虎
目,循声望去,不觉大吃一惊:「哇——皇——后——」

  只见山峰对面一片平展展的坝子上,皇家军队准时出操,队列整整齐齐,旌
旗迎风招展,从那队列的尽头,从那缓慢散开的迷雾中,哒哒哒地冲出一匹高头
大马,上面骑着一位芳龄女子,阿二见状,不禁脱口而出:「皇后,」虎皮黄前
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罪臣这厢有礼了!」

  嗷——嗷——嗷——平安侯嘴上激动万分地呼唤着皇后,而发出的声音,却
是老虎的狂吼,这一吼叫可不要紧,坝子上立刻嘈杂起来:「虎,虎,有虎!」

  嗷——嗷——嗷——阿二忘记了自己的外貌,忘记了身上这张虎皮黄,看见
漂亮的皇后毫发无损,依然傲气十足地指挥着军队,阿二的一颗心,终于落了 
地:难道真有天神保佑皇后不成?

  想到此,虎皮黄纵身一跃,眼泪汪汪地扑向山对面,嘴里反复不停地呼唤着
皇后,而发出的声音则是:「嗷——嗷——嗷——」

  山对面的队列整齐有序地分散开来,在军官的指挥下,弓弩手哗啦啦地涌出
阵前,无数根铁箭对准了虎皮黄,只听军官一声令下:「射死它,免得伤了皇 
后,快,放箭!」

  唰——唰——唰——嗖——嗖——嗖——霎时间,箭如雨发,噼头盖脑地倾
泄而来,虎皮黄本能地向后退去,屁股蛋上扎着数枚铁箭,嗷的一声躲进树林里
去了。

  「咕嘎,咕嘎,老伥鬼,」看见虎皮黄受了箭伤,山魈心痛不已,它扯着脖
子干吼起来:「老伥鬼,老伥鬼,咕嘎,咕嘎。」

  「到,奴才到!」

  「前进,」山魈爪尖指向山对面的平坝:「去,给好汉哥探条安全的通道 
去,好汉哥要见皇娘娘!」

  「啊,」听罢山魈的指令,望着如雨而来的箭弩,老淫妇吓呆了:「这,」
迟疑了片刻,在山魈凶狠的目光逼视之下,老淫妇哆哆嗦嗦抬起了光腿:「是,
奴才就去,给虎皮黄寻条安全的通道!」

  「哎呀,好汉哥,」待老淫妇走后,机灵的山魈恍然大悟:「咕嘎、咕嘎,
好汉哥,你不能再披这张虎皮黄了,」山魈认为讨回虎皮黄的大好时机已经到 
来:「皇娘娘看见你这身穿戴,她怎能认出你来,好汉哥,听我一句话,越快把
虎皮黄卸下来,然后,再出去见你的皇娘娘吧。」

  哗——山魈正急切切地向淫贼讨要虎皮黄,对面的军阵突然乱作一团,众
军士拎着箭弩,瞪着双眼,怔怔地喊道:「鬼,有淫鬼!」

  赤身裸体的老伥鬼一脸淫相地冲向军阵,众军士大惊失色之际,居然不知所
措了,皇后则臊得满面绯红:「瞅什么瞅,放箭啊,快放箭!」

  「啊——」看见年轻的、漂亮的、威严不可侵犯的皇娘娘,老伥鬼突然醋意
大发:同样是女人,老娘却沦落到为虎作伥的悲惨境地,而你,一个大行乱伦之
举的贱货,还是这般的威风,这般的漂亮,即便陷入了妖洞,也是毫发无损,真
是气煞老娘也!

  「啊,不让我好过,大家都休想好过。」老伥鬼一声大叫,冲过箭雨,带着
满身的箭伤,奋不顾身地扑向皇娘娘,欲与皇后同归于尽。

  妇人天生有顽疾,组成两字叫嫉妒。
  世间不能有美好,看见秀颜就吃醋。
  割阴毁面泼酸水,杀人放火投药毒。
  伥鬼抱住皇娘娘,咬牙切齿进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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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回 美皇后伶牙诳群姬,俏珍珍俐齿谀山妖

  浪淘沙·无题

  洞内水濡濡,沾发湿肤。
  险情愁煞美皇姑。
  白玉之身遭玷污,尊贵皆无。
  妇人善投毒,乳虎无辜。
  山妖贪吃捧酒觚。
  好一番开怀畅饮,忽变童仆。

  众美女原本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平安侯身上,在阿二的花言巧之下,大家对
其百依百顺,投其所好,无限地满足淫贼,谁知,平安侯却被同伙出卖了,连自
身都不保了,眼瞅着就要成为大白猿的盘中美餐了。看见大白猿拎着淫贼气咻咻
地飘出妖洞,众美女都忐忑不安起来,感到杀身的大祸也将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众美女面面相觑,不需要任何言语来表达,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背着山妖
与淫贼乱搞会是何种下场!待大白猿收拾完淫贼,美女们也没有好果子吃,要么
投进深渊,要么撕成碎片。

  「皇后驾到,贱婢这厢有礼了。」沉默之中,有玲珑乖巧的美女首先跪倒在
皇后的面前,虽然是山高皇帝远,并且都是女流之辈,共同落难于妖洞之内,最
终的结局都是一样,可是,在某些美女的眼中,皇后的身上总是带有一种莫名的
威严,令其不能不慑服,同时,从这威严之中,似乎看见了逃生的希望。

  「皇后吉人天相,天朝的江山广阔无边,皇恩浩荡,威震四海,一介山妖,
何足挂齿,皇后只需略施小计,无需动武便能降服这化外之民,从而化险为夷。
吾皇乃天降仙子,遇难必会得到上天的保护,救皇后以及我等出妖洞!」

  哗啦,听见这番令人肉麻的、不着边际的奉承话,其他的美人也仿佛看见了
救星似的,哗啦啦地跪倒在皇后的脚下,咚咚地磕起响头来。

  「哼哼。」望着众美人捣蒜般地往岩石上磕碰着额头,珍珍投以鄙夷之色,
心中暗暗嘀咕道:就她,皇后,自己还不知如何是好呢,怎能救得了你等啊? 
唉,这真是:

  「患病乱投医,有事瞎求人。
   昨天献身忙,今天磕头频。
   早晨烧罢香,晚上又拜神。
   只要能偷生,不怕费口唇。」

  「诸姬请起。」在皇后的内心深处,根本就看不起这些美人,她们不仅被山
妖弄脏了身子,又心甘情愿地遭了淫贼的手脚,真是奇贱无比,如果我是那山 
妖,统统都把你们抛进深渊去,死无葬身之所。

  不过,眼前的场景令皇后颇受感动,在美女们的奉承声中,皇后认为自己的
尊严又附身了,然而,皇后却再也不敢,大摆昔日的威风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
键时刻,在这贞洁不保的紧急关头,什么天朝神威、什么皇恩浩荡、什么上苍保
佑,不行了,统统都不管用了,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美人撞淫鬼,想逃不
可能!

  皇后心里比谁都清楚,待大白猿收拾了淫贼,返回洞来,自己这至尊之身,
若想躲过山妖的侮辱,看来是不可能的,美皇后甚至彻底绝望了,准备听天由命
了。现在,看见众美女纷纷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又听见众美女这番既是鼓励,又
是奉承的话语,皇后精神大振之余,又心生妙计,决定向众美人施以小恩小惠,
让大家代她受污。

  于是,皇后再次昂起高傲的面庞,清了清因焦虑过度而干涸的咽喉,依然习
惯性地打着皇腔,不假思索地开起了空头支票。

  皇后郑重其事地言称,由于前一时期的变故,宫内空虚,正准备广纳美女,
以充后宫;同时还要立妃子、选美人、封贵妇等等,直听得众美女心里直痒痒,
谁不想进宫侍候天子啊,不仅吃香喝辣,还可荣耀乡里,父母兄弟都跟着沾光。

  看见众美女都动了心,皇后心中暗暗发笑:「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
是什么身份,都是什么素质,浑身脏兮兮的,也好意思进宫伺候天子,你们有那
资格么?」而表面上,皇后丝毫也没表现出来:「那山妖回洞后,如果谁能挺身
而出,以自己的身体,誓死捍卫天朝的尊严,天子必有重赏!」

  「我愿意,我愿意,」众美女都明白皇后话里的含义,争先恐后地嚷嚷道:
「我们都愿意代皇后受污!」

  「谢谢大家,」看见大家群情激昂,皇后深受感动:「如果天朝的尊严得到
了捍卫,你们都会得到天子的册封,愿意留在宫中的,都封为贵妇人,你们的父
母、兄弟,都会得到相应的俸禄,想回归故里的,天子封给你们庄园、田宅,一
世也享用不尽。」

  众美女异口同声,大呼谢恩,连小命都要保不住了,心里还惦记着毫无实际
意义的封号;还梦想着贵妇人的生活呐!皇后心里则自有主张:想进宫,这好 
办,让你高兴几日,享两天清福,然后,就会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地、无缘
无故地意外死亡了!

  「可是,你们却忘了,」从美人堆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听得皇后心里凉了大
半截:「那山妖正值壮年,精力异常充沛,床上的阳功更是常人所能比的,每晚
饱餐之后,就寝之前,都要将洞内的美女全部过一遍筛子,一个也不肯漏过。并
且从不知疲倦,多少年来都是如此,大家也不是不知道,到时候,恐怕大家有心
保护皇后不受侮辱,却无力抵挡山妖那泰山之躯吧!」

  「所以啊,皇后的想法决非良策,更谈不上权宜之计,」老与事故的马四娘
插言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果山妖的性命!」

  「说的容易,谁能杀得了它啊!」众美人无不摇头以叹:「唉,那山妖的武
功,皇后又不是没有领教过,皇后都被它虏进洞来,就我等弱小女子,有什么本
事治服山妖啊!」

  「可是,总得想想法子啊,」皇后近乎以乞求的口吻道:「总不能坐以待奸
啊!想一想,大家好好地想一想,」皇后继续大肆口头封赏,鼓励大家心合一 
处,集思广益,多献妙计,尽快找出治服山妖的办法来。

  于是,众美女叽叽喳喳地嚷嚷着杀死山妖的办法,只有六女沉默不语,毕竟
山妖是她的生身之父啊,并且,对中原的生活,六女丝毫也不感兴趣,六女所关
心的,是本部族的现状与未来。

  六女的表情,当然逃不过皇后的眼睛,皇后机灵的很啊,为了争取六女的支
持,起码不是反对,皇后也有权宜之计,美皇后代表天子,她完全有这项权力,
郑重允诺:如果六女能说服山妖,保护皇后的贞洁,事后,天朝将给鸟人部族以
更多的自由,招回流官,恢复土司制度。

  六女欣然应允,为了本部族的前途,不再保持中立,决定倾力帮助皇后,说
服山妖,放过皇后,如果山妖不肯,就大义灭亲,杀死自己的妖怪父亲!

  大家的意见终于得到了统一,皇后立刻抓紧时间,与众美女召开了紧急会 
议,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就治服山妖,逃出魔窟的方式,自抒已见。对于杀人行
凶,谋财害命,女人们并没有什么太高超的招法,一个个弱不禁风,且手无缚鸡
之力,何言持刀?哪来的力量动粗?哪有胆量打斗啊?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妇
人所见皆同:投——毒!

  「好法子,」此计正中皇后下怀,皇后乐得一拍大腿:「本皇后与大家想到
一起去了,我虽有武艺在身,怎奈洞内过于狭窄,一旦动起武来,恐怕会伤了大
家。待那山妖杀死了淫贼,回到洞内,大家假意向大白猿表示祝贺,并举荐出厨
艺不错的美女,每人烧一道拿手好菜,在烧制的过程中,将毒药投放在菜肴里,
烧好之后,作为贺礼,送给山妖,哼哼!」

  「不会如此简单吧!」在洞内生活时间最久,经历最丰富的美女说出一番话
来,又令皇后大扫其兴:「你们都太年轻了,想得太简单了,那山妖不仅武艺高
超,力大无穷,生命力更是异常的顽强,有时顽强的都令人无法想象。」

  老美女继续道:「过去,我刚被抓进洞来时,也与你们想的一样,为了逃出
妖洞,操起了妇人的专利,干起了投毒的勾当,可是,让我费解的是,那山妖似
乎并不在意这个,它舔了一口,明明知道菜里有毒,依然照吃不误,吃罢带毒的
菜肴,居然没有任何不适的发应,毒药对它好像没有任何作用。」

  「那是剂量不够吧,」四娘提出了疑问,妇人道:「我也想到了,于是,我
就不停地加量,可还是毒不倒它,最严重的一次,山妖仅仅是呕吐了半晌,毒药
依然没有要了它的妖命!」

  「哼哼,不是笑话你们,」听了大家的议论,珍珍慢条斯词地插言道:「你
们配制的毒药啊,都是小儿科,以那山妖的能量和体重,普通的毒药对它当然不
起作用了,」接着,珍珍一脸神秘地言称,在投毒致人于死命方面,她不仅有实
际经验,还有祖传秘方:「怎么,你们不信?哼,」见众人表示怀疑,珍珍小嘴
一撇,顺口吟诵起来:

  「送人赴黄泉,我妈有秘方。
   谁是大商贾,扶你上淫床。
   秽语来狎怩,片刻挺起枪。
   大爷且请慢,新炊绕屋梁。
   亲手巧配制,偷偷酒中藏。
   甜言加蜜语,劝客频举觞。
   咕噜咽进肚,嗷喽毒断肠。」

  「呵呵,」众人笑出了声:「这见不得人的害人玩意,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呐,请问,你妈如此图财害命,就不怕官府追究么?」

  「哼哼,」珍珍继续吹嘘道:「说起投毒害命,我的妈妈的确很有一套哟,
每当看见特别有钱的客人来,她便心生杀机,将毒饵投入菜肴中,客人在进食的
过程中,不知不觉就死去了,就连官府都查不死因来!这么多年来,妈妈就是这
样过来的,没有一次失手,没有一次翻车!怎么,还不服么?」

  「既然是这样,」皇后瞅了瞅珍珍,如果是在平时,早就喝令左右,将其捉
回皇宫,拷打试问了,今天,在这非常时期,这害人的秘方,可以名正言顺地派
上用场了。皇后确信珍珍没有说谎,便将成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珍珍的身上:
「她们不信,我相信你,此次行动,就由你全权负责实施吧!成功之后,我定重
重的封赏于你,我封你为,为,一品诰命夫人……」

  「唉,算了,算了,」高官厚禄非但没有让珍珍兴奋起来,大呼谢恩,却突
然伤感了,珍珍谢绝了皇后的封赏:「夫君的性命,尚握在山妖的魔掌之中,此
时此刻,恐早已为大白猿所害。唉,所谓的夫贵妻荣,而今夫君已死,再高的名
份,再厚的俸禄,对于一个寡妇而言,也是毫无意义的,唉,算了,皇后,我不
要任何封赏,权当为天朝做奉献吧……」

  「哦,」皇后好生纳闷:一个淫贼,一个无赖,何以让你如此牵挂?难道,
你还嫌他不丢人,不现眼么?哦,不妥,我又错了,所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是也;并且,她的身份更下贱,彼此相配,也许是天意作合啊?想到此,皇后小
眼珠一眨巴:「你莫要悲伤,平安侯这是为国捐躯了,死后必有说法,我将说服
天子,赐平安侯一个合适的谥号,同时,予以厚葬,树碑立传,以表彰他生前的
『丰功伟绩』!」

  「谢皇后之恩!只是,」珍珍转忧为喜,代平安侯向皇后谢过恩,不禁又皱
起了秀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虽有秘方在心,却没有草药配制,皇后,这
可怎么办啊?」

  「我有。」看见众人又是要献身,又是要投毒,六女想到,为了本部族的前
途,自己多少也得表现出点积极性啊,世界上岂有无功受禄之理,于是,她拿出
平时采集的草药,悉数送给珍珍,皇后见状,频频点头,以无言的微笑,肯定了
六女对天朝的贡献。

  珍珍接过草药,正欲与皇后商讨有关投毒的细节问题,忽听洞口风声骤起,
只见大白猿两手空空,拖着被虎爪多处抓伤的肥身躯,灰溜溜地退回妖洞来,众
人困惑不解:平安侯呢?死了!可是怎么不见尸首啊?山妖不是言称用平安侯招
待皇后么,怎么,自己先吃了?大白猿的伤是怎么弄的,平安侯给挠的?

  「唉,他妈的,气煞我也!」大白猿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它先冲六女诉
苦般地嘀咕道:「唉,闺女啊,都是你出得好主意,非得让老爸与那混蛋进行什
么决斗,当时,我也没做多想,揪着那厮出得洞来,出于礼节,我让他先动手,
怎么样,你老爸虽是粗人,却也讲礼仪啊!那混小子嗖地射了我一箭,闺女啊,
不必担心,你老爸毫发无损。

  接下来,不好意思,该本大王出招了,不料想老爸我尚未动手,不知从哪窜
出一只母老虎来。鬼知道它是哪个山头冒出来的,我不认识它,更没招它,也没
惹它,它却张牙舞爪地冲我扑来,那架势仿佛我欠它许多金银财宝似的,嗷嗷地
就要跟我拼命。这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稍一疏忽,就被它抓伤多处,瞅。」

  大白猿非常委屈地指着身上的抓痕:「如果不是老爸跑得快,这身修炼多年
才得来的外套,早被老虎撕烂喽!唉。」

  最后大白猿又冲众美女咧了咧嘴,满脸失望地嘟哝道:「我怎么也没想到,
那母老虎是如此的了得,更不知道它哪来的无名之火,也许是自己的山头被别的
老虎给占领了;也许是公老虎不要它了,带着新的相好私奔了!反正我是被它给
震慑住了,结果,怯手了,不过……」

  大白猿却也坦诚:「打了败仗,也用不着怨天尤人,问题还是出在自己的身
上,要作自我检讨,总结教训,振作精神,重新再战。我承认本大王的确无能,
功夫尚未练到家,不仅没有打败那母老虎,还弄丢了咱们的晚餐,唉,实在对不
起大家了,晚饭,咱们吃点什么啊?」

  决斗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这是美女们始料未及的,更是出乎皇后的预料,
看见大白猿空手而归,皇后暗暗高兴:丢了最好,晚餐时,自己正犯愁如何下咽
淫贼的臭肉呢,这母老虎也算为民除了一害。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为淫贼料理后事,既然被老虎给吃了,就给他挖个衣冠
冢,石碑上铭刻着:平安侯生前救驾有功,死后又将尸体无私地奉送给了饥饿的
母老虎,为保护生态做出了贡献,云云,然后,再赏给他一个合适的谥号!什么
谥号才算合适呢?亘古未有,空前绝后之大大大淫贼师爷!

  皇后正考虑如何为阿二追封谥号,望着大白猿愁眉苦脸,憨态可掬的样子,
众美女感觉山妖并没有追究大家红杏出洞的意思,于是,对山妖的恐惧感减缓了
许多,山洞里的气氛,顿时和缓起来,连皇后也觉得,这妖怪蛮有趣的,虽然作
恶多端,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与昔日的山妖相比,今天的大白猿的确收敛了许多,脾气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了。皇后毕竟不是普通女子,也非豪门望族、大家闺秀能比得上,皇后既然如此
的不简单,就万万不能像对待普通女子那样来普通地对待,大白猿非常清楚这一
点,尽可能地摆出一副绅士风度,显露出一点可怜的儒雅气质,虽然做得还远远
不够,但大白猿已经尽力而为了。

  只见山妖拱手向皇后作揖,道:「皇后大驾光临,我却没有好酒好菜来招 
待,」说到此,大白猿又摊开大手掌,由于本性使然,一对玲铛般的圆眼睛不怀
好意地瞟视着年轻、漂亮的皇后,毛茸茸的脸上显现出一副焦渴万状、无法按捺
的淫相,同时,色迷迷地说道:「皇室贵客光顾寒洞,我却不能大尽地主之宜,
惭愧啊,惭愧!」

  大白猿边说边往皇后身前靠近,两眼宽大的鼻孔呼哧呼哧地深吸着,贪婪地
嗅闻着皇后身上迷人的体香:哇,好香的皇后哇,急煞本大王也;馋煞本大王 
也,本大王真恨不能一把搂在怀中,好生亲热一番。嗅着嗅着,想着想着,大白
猿的胯间不由自主地肿胀起来,那根壮硕无比的大阳具摇摇当当地昂起头来,羞
得皇后急忙转过脸去。

  「不必客气。」皇后机敏地缩进美人堆里,有意避开大白猿火辣辣的目光以
及令人骇绝的大阳具。

  众美人紧紧地挤在一起,果然用自己的身体兑现了向皇后的承诺,大白猿不
耐烦地拨开众美女:「滚,滚一边去,闪开,今天,本大王对你们没有兴致,碍
手碍脚的东西,哼。」见欲火中烧的山妖行将发野,众美女吓得哗地闪向一旁,
还是保命要紧,什么贵妇人,统统见鬼去吧!

  六女见状,认为自己出面的时刻来到了,她迈步上前:「阿爸,如果你不想
招惹朝廷,为自己平添麻烦,那就请好自为之,放了皇后,大家从此都相安无 
事!」六女表情复杂地望着山妖:人家正研究如何下毒致你于死命,你却浑然不
知,死到临头还想着行欢做爱呐!快点放了皇后吧,或许还能活命!

  「呵呵,朝廷?什么鸟朝廷,我怕朝廷作甚?」大白猿对女儿保持着相当的
礼貌:「闺女啊,老爸从来没把什么朝廷放在眼里朝廷算个鸟哇,也就是用来吓
唬小孩子的,你瞅朝廷那个破宫殿吧,几十万人愣修了几十年,看似高大雄伟,
老爸只需轻轻跺跺脚,宫殿立刻就房倒屋塌了,不信,老爸给你试试!哼哼。」

  「别,别,」六女急忙制止,皇后真的急了:好个山妖,你太也狂妄了,丝
毫没把天朝放在眼里,一气之下,皇后忘记了恐惧和羞涩,迎着山妖的大阳具,
呼地冲出美人堆:「大王虽然看似粗俗,刚才开口的几句话,听来却也是知书达
礼之人,又为何口出狂言,无端贬损我天朝,本来,我准备予以还礼的,向你表
示应有的敬意,可是你,哼!」

  「呵呵,」听了皇后语调复杂,言含深意的话语,大白猿立刻收起轻薄,显
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嘴角上挂着长长的涎液:「呵呵,对不起,方才我是说着
玩的,皇后请别介意,」大白猿再次向皇后作过揖,然后,一脸骄傲地说道:
「不瞒皇后,本大王受过良好的启蒙教育,自幼习学《四书》、《五经》,不仅
熟记于心,且能倒背如流。只是托生于兽类,面貌凶煞无比,不过……」

  大白猿手捧着肥甸甸的大肚子:「皇后你看,这里可是装满了墨水哦,呵 
呵!」

  大白猿越说越兴奋,越兴奋越往皇后的面前凑拢,说得激动之时,居然吟诵
起不俗的诗词来。皇后一边继续躲避着,一边暗叹:此妖果然不凡,大肚皮里的
确有些墨水!

  听说老公被母老虎叼了去,珍珍非但没有悲伤,反倒放心了:妈妈没说错,
从天相上看,我老公一贯的逢凶化吉,我看此番而去,不但没有任何危险,弄不
准,还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呐!

  「你,要干么?」即使是六女相劝,也是与事无补,大白猿泰山般的身躯已
经将皇后逼到了洞壁上:「我漂亮的皇后哇,本大王绝对不是瞎吹,世界上最雄
伟的宫殿你没有见过,所以啊,你我应该结亲,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驾着云
朵带你去天堂旅游,参观世界上最豪华、最雄伟、人力永远也造不出来的宫殿,
皇后哇,别躲我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哦,呵呵,」

  「珍珍——」万般无奈之下,皇后只好打出最后一张牌了:「珍珍,快来 
啊!」

  珍珍正思念着淫贼老公,已经无处可退的皇后使出平生的气力,呼地推向大
白猿,毫无准备的山妖打了一个踉跄,身子向后退去,听见皇后的喊声,珍珍急
忙扭转过身,看见山妖欲对皇后非礼,为了皇后的贞洁;为了皇室的名誉,一个
娼女出身的贱妇,终于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捍卫天朝的尊严。

  珍珍迎着大白猿而去,毫无惧色,大大方方地横在了大白猿和皇后中间,大
白猿很是不悦,冷冷地瞪了珍珍一眼:「我正与皇后商量晚餐的事情,你是何 
人,为何挡在中间,请让开……」

  「我,什么也不是,平民百姓一个,」珍珍并没有让开,而是不卑不亢地说
道:「大王自言是知书达礼之人,却尽干一些卑贱、下作之事。」

  「什么,你说什么,」珍珍一番话,言词不多,却把大白猿气得火冒三丈,
它哇的一声大叫,冲着珍珍就要发粗,珍珍面不改色:「既然口说是知书达礼之
人,想吃晚饭也有许多礼仪,山妖,竖起你的大毛耳朵,且请听清喽!」于是,
珍珍和声细雨地吟诵起来:

  世之愚人,醉醲饱腥。
  万钱下箸,五斗解酲。
  盘有肴核,馔有膻荤。
  翠釜紫驼,玉盘素鳞。
  解鼋胹蹯,烹龙炮玉。
  味薄齑盐,食厌粱肉。
  亦有圣贤,为礼薄厚。
  仲尼膰肉,穆生醴酒。
  亦有君子,嗜味之清。
  庾郎之韭,张翰之莼。
  饮食之末,祸福之机。
  宋羹之偏,华元覆师。
  鱼酒之薄,邯郸受围。
  是故君子,必谨其微。

  「山妖,」珍珍一脸不屑地瞪着大白猿:「你听懂了么?你会吃饭么?」

  「哇——」珍珍顺嘴引出的古训,听得大白猿哑口无言,更是无以应对:
「好厉害的女子啊,本大王服了你,我自诩饱读诗书,却不知此训出自何书,望
才女不吝告之?」

  「很简单啊,」珍珍讥讽道:「大王连《四书》、《五经》都倒如流了,这
与《三字经》、《百家姓》同档次,小儿郎的启蒙读物——《名物蒙求》,尚且
不知?」

  「服了,服了,」大白猿彻底折服了,在珍珍面前变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
了。看见珍珍给山妖来了一个下马威,皇后精神大振,为了避免再次激怒山妖,
皇后急忙出来打圆场:「是呀,方才那首诗里,有关饮食方面的事情,说得最清
楚,最有哲理,最明白不过了,所以啊,咱们晚餐吃些什么不好呢,为什么非要
吃人肉呐,多恶心人啊,还没吃呐就想吐了。」

  「是呀,大王,」珍珍不仅玲牙俐齿,更善解人意,她立刻明白了皇后的意
思,于是,收回咄咄逼人之势,又以特有的伎俩,奉承山妖道:「那淫贼丢了更
好,破财免灾,大王平安回得洞来,我等万分高兴,我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大王,
愿意奉上一道小菜,给大王洗去战尘!」

  「呵呵,」在珍珍的媚眼挑逗之下,大白猿又忘乎所以起来,满脸的尴尬之
色顿时消散:「谢谢,谢谢,难得美姬能有此意,本大王万分感谢!」

  「大王请稍等片刻。」珍珍冲大白猿献媚的一笑,看得大白猿想入非非:好
一个能说会道、善解人意,多才而又多情的美女啊,她甚至比皇后还有趣,还有
味道,本大王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嗯,待我酒足饭饱之后,第一个便要上她,
然后再慢慢研究皇后,呵呵!就这样定了!

  「可怜的虎崽啊,」珍珍抱起虎崽,低声道:「为了皇后的安危,请你做出
牺牲吧,待我们逃出妖洞,皇后定会封赏于你,为你修庙,为你树立金身、金 
像!小家伙,对不起了!」

  珍珍牙关一咬,毅然杀死了无辜的虎崽,众美女一齐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地
剥去虎皮,草草地熏煮一番,珍珍便将已经兑好的剧毒药粉,均匀地涂抹在乳虎
的身上,放在盛盘内,毕恭毕敬地端到大白猿的面前。

  山妖大喜,没有打败母老虎,此刻,看见母老虎的儿子成为了盘中餐,大白
猿失落的心理得到些许的慰籍:「哈哈,母老虎,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吧,我把你
儿子吃了,以补养被给抓伤的外套!」

  大白猿怎么也不会想到,它弄伤了外套,母老虎则弄丢了外套,此时此刻,
正赤身裸体地满世界现丑呐,哪里还顾得上所谓的儿子啊,并且,这虎崽,原是
无头的恶鬼与畜牲的结合物,其脏无比,山妖吞食了抹有剧毒的熏乳虎,不知会
有什么样的剧烈发应!

  「大王,」看见大白猿非常得意地扯下一只虎腿,清溪小姑走上前来,将一
罐烈酒置于山妖的面前:「大王,请以美酒助兴吧!」

  「谢谢!呵呵,」山妖接过酒罐,大嘴一咧,将整条虎腿投进口腔,连骨头
都不吐,咔哧咔哧地切咬起来,然后,又举起酒罐子,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
「好香的熏乳虎啊,好醇厚的米酒啊!」

  虎腿连同骨头很快便吞进大白猿的腹内,它吧嗒几下厚嘴唇,美女们热切地
盯视着山妖,发现大白猿并没有不适的反应,反而又扯下另一条虎腿,塞进大嘴
巴里,津津有味地切咬起来:「好吃,好吃,香喷喷,还有一种麻酥酥,辣滋滋
的味道,很好,很好啊!」

  「大王,」珍珍假意提醒山妖道:「饮食之末,祸福之机。是故君子,必谨
其微。在饮食方面,大王可要多加检点,不可为了口腹之欲,坏了大事!」

  「无所谓,呵呵……」山妖指着自己的肚皮:「放心吧,本大王不仅力大无
穷,武艺高超,还有一个能消化万物的,分解任何毒素的,钢铁般的胃袋,无论
什么东西,无论是金子、银子,到了本大王的肚子里,都会彻底溶化掉,看……
咔——咔——」说着,为了显示自己不同寻常的胃袋,大白猿索性将盛放乳虎的
盘子咬碎,咔咔地吞进肚子里,旋即,山妖又捧起酒罐,咕噜噜地狂饮起来,酒
水浇在破碎的瓷片上,哗啦,叮当作响。

  咕噜噜、咕噜噜,乳虎细嫩嫩的、香酥酥的味道令大白猿回味无穷,它一边
咂咂称赞着,一边再次举起酒罐,咕噜噜地狂饮起来,但见山妖喉管有节奏地起
伏着,毛茸茸的大肚皮缓缓,像汽球似地膨胀起来。

  「哟——啊,」突然,山妖发出一阵异样的呻吟声,旋即,它放下酒罐,双
目发直,泛着绿森森的凶光,沉重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两只扇面般的大手掌
反复揉搓着大肚皮:「哟——啊,哟——啊,怎么回事,好痛啊!你。」

  大白猿紫青色的面庞浮现出杀机腾腾的凶相,它似乎察觉出什么,欲站起身
来,扑向始终站在自己面前的珍珍:「小骚屄,小贱货,你,你在虎肉里撒了什
么特效的毒药,本大王,从来没有见识过,快,给我,给我解药。」

  说话间,大白猿趔趔趄趄地站起身来,吃力地挪动一下大脚掌:「好狠心的
小骚屄啊,居然敢谋害本大王,大逆不道乱了纲常,老子要掐死你,撕烂你!」

  「快跑哇——」看见大白猿恶狠狠地扑向珍珍,众美女嗡的一声,顿作鸟兽
散,只有皇后沉着冷静,手执仅存的一只佩剑,横在山妖与珍珍中间:「闪开,
珍珍,快闪开,看我如何治服于它!」

  「哼,就你,」山妖一脸的不屑,抬起大脚掌,欲扑向皇后:「别以为你是
皇后,就了不起了,本大王逮住你,就犹如逮住一只小鸡,本大王手指一按,辗
死你,就好像辗死一只臭虫,一只苍蝇,这就么简单,皇后,你,你。」

  山妖的额头渗出滚滚的热汗,假惺惺地说道:「本大王得知你果真是皇后,
非常尊重你,对你没有任何的轻薄之举,本想好生招待一番,酒足饭饱之后,亲
自送皇后回宫,可是你,皇后,却出计要害死本大王,我,我,啊!」

  话没说完,山妖的身躯剧烈地摇撼起来,大家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山妖
将会做出何种举动,只听扑通一声,大白猿泰山般的身躯笨重地倾倒下来,沉沉
地砸在坚硬而又光滑的岩石上,幽暗的洞内产生了微微的动感,仿佛发生了轻度
的地震。

  「它摔倒了,」有人窃喜:「山妖这次果然中毒了,它好像再也爬不起来 
了!」

  众人继续向后退缩着,山妖在岩石上吭哧吭哧地折腾着,听了山妖颇有悔意
的话,皇后怎能信相它,可是,看见山妖落到如此境地,皇后却有些可怜它了,
不过,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性,手执佩剑与瘫倒在地的山妖保持着应有距离。

  「皇后,众姐妹,」看见山妖被毒翻在地,死亡就在瞬间,珍珍渗着汗珠的
面庞泛着胜利者的喜悦之色,向皇后,向众美女炫耀道:「怎么样,我家的祖传
秘方很厉害吧,特别有效吧!」

  「哇——哇——哇——」

  折腾了半晌,山妖始终也无法站立起来,情急之下,它居然发出孩子般的哭
泣声:「哇,你们这是干么啊,看人家摔倒了,不但不拉人一把,还围着人家看
笑话,哇——」

  「嘻嘻,」众人哗地大笑起来,还是珍珍的胆量大,认为中了剧毒的山妖已
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山妖的身旁:「大王别哭,我来帮你,
来,站起来!」

  「哇——这石头太湿了,太滑了,我站不起来啊!哇——哇——哇——」

  哦,怎么回事,山妖粗咧咧,沙哑哑的嗓音突然变成了稚嫩的童声,黑暗之
中,珍珍低头仔细一看,差点没跳起来:「啊,我的天啊,大妖怪怎么变成小男
孩了?」

  春风得意酒作伴,酣畅淋漓再行乐。
  琼浆爽口赛淫液,岂知豪饮铸大错。
  满地打滚痛煞也,又是蹬腿又踏脚。
  山妖大棒哪里寻,只见书僮小雀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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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回 小书僮天宫受重罚,贼阿二悬崖圆淫梦

  西江月·贪色

  秀发蓬蓬散落,香襟微微挑开。
  绕胸薄雾轻徘徊,得手何谈费劲。
  想干却又不敢,不敢那是活该。
  且把美人揽入怀,贪色不怕丢命。

  「真的哟,」听见珍珍这番惊叫,众人围上来一看,凶神恶煞的山妖早已不
见了踪影,光滑水湿的岩石上坐着一个光着屁股蛋的男童,幽暗之中,胯间白嫩
嫩的小雀雀甚是玲巧可爱。

  「哈哈,大白猿变成了小男孩,驴鸡巴变成了小雀雀。」妖洞内立刻沸腾起
来,皇后收起了佩剑,与众美人一同围拢过去。

  在珍珍的搀扶之下,小男孩终于站起身来,他一边抹着屁股蛋上的湿淋,一
边埋着红胀的面庞,低声喃喃道:「你们都瞎说什么啊,谁是妖怪啊,我不是妖
怪,我不是大白猿,我是小神仙,我是天宫里的小神仙,我是王母娘娘的贴身小
书僮!不信,你们去天上问一问!哇——」

  说着说着,见众美人满脸的狐疑,小男孩好不委屈,仿佛走失的儿童,咧开
嘴巴便哭闹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走丢了,好些天没有回家了,王母
娘娘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若再不回去她又要处罚我了,又要打我的屁屁了,
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哎哟,」珍珍蹲下身来,一边抹着男孩的眼泪,一边安慰道:「别哭,有
话好好跟姐姐说,嘻嘻,小家伙,看你还美不美。」看见男童的小雀雀,珍珍不
禁想起方才大白猿可怕的阳具,她用细白的手指笑嘻嘻地弹拨着小雀雀:「完了
吧,蔫了吧,没章程了吧!」

  「哈哈哈。」洞内响起一阵轰堂大笑,皇后从大白猿抢夺来的什物堆里拽出
一条短裤,让珍珍套在小男孩的屁股上。

  「我终于明白大白猿为什么喜欢各种各样的玩具了!」有个别美人事后诸葛
亮道:「原来它是由小孩子变化成的,长得虽然高头大马,可还是小孩子的玩心
啊!」

  「哼,」看见大白猿突然变成了小男孩,众美女立马来了精神,一个个趾高
气昂地涌到小男孩的面前:「小家伙,看你还敢欺侮我们!」

  「是呀,」更有美人挥舞着小拳头,纵声嚷嚷起来:「打他,揍他,姐妹们
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大家受他这么多年的气,今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对,」有人补充道:「没仇没冤,可以瞎编!」

  想起昔日所受的虐待与侮辱,众美人气忿难消,有的揪着男孩的耳朵,有人
扭着男孩的脸蛋:「瞅瞅你做得好事吧!」

  「胡说八道。」投毒降妖居然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令六女哭笑不得,她好不
难为情,好不尴尬,所谓的亲爹,居然是个未成的淘气娃娃,六女不肯接受这荒
唐的现实:「你哪里是什么神仙,你分明就是妖怪,你做了多少孽啊,无论你的
法术是如何的高明,无论你如何的变化多端,天堂是不会收留你的,定会重重的
处罚你!我们青鸟部落的先祖,原是天堂里给西王母邮信的神鸟,只是犯了一个
小小的错误,就被贬到了人间,要饱受百世之苦!」

  「呜——呜——」男童的脸上被众美人掐拧的青一块,紫一块,他极力为自
己辩白道:「各位大姐姐、大妈妈,对不起你们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 
奇,贪玩,才酿成此祸,现在,后悔也晚了。在天宫里的时候,我闲极无聊,就
趁王母娘娘看管不严的时候,溜出宫去淘气。

  我架着云朵,飘到一座奇异的山峰上,看见山上有许多小猴子,攀着树枝玩
耍,我想跟它们玩,可是,它们嫌我是人,不愿意跟我玩。

  它们这样对我说:自从孙大圣被压在大山下,猴子王国从此没有了头领,人
类就开始欺侮它们!它们不带我玩,我就站在云朵上看它们玩,我看见它们摘果
子吃,我也嘴馋了,可是,它们不让我伸手摘,还挠我,我气坏了,我知道王母
娘娘家里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的皮,有一次,我趁王母娘娘午睡的机会,偷
偷地披上一块白色的猿猴皮,就悄悄地溜出天宫,再次来到猴子的王国。

  这一次,可把猴子吓坏了,都躲得远远的,我想喊,接近它们,可是,我再
也喊不出人的语言来,于是我就追赶它们,时间久了,猴子大概饿了,就开始摘
果子吃,我也凑了过去,它们不再怕我了,也不再躲我了,而是帮我挑选果子,
我虽然不会攀树枝,却会驾云朵,我驾着云朵飘荡在树林之间,看见猴子摘什么
果子,我也摘什么果子,摘到了就放在嘴里,学着它们的样子,啃咬着。

  谁知,啃着啃着,咬着咬着,喉咙突然感觉一阵酸涩,身子猛一哆嗦,差点
没从云端摔到山谷里去,我不得不往外吐酸果,可是晚了,我的身体发生了奇妙
的变化,白色的猿皮紧紧地裹住了身子,终于由人变成了猿猴,并且是很大、很
大的,长着白毛的大猴子!」

  「撒谎,」六女还是不肯相信:「吃野果就能吃成妖怪,你骗谁啊,我们鸟
人部族也是以野果为主食的,我们吃遍了山里的野果,可是,没有一个人不慎中
毒的,更没听说谁变成了猴子,变成大白猿的,怎么就你变成了妖怪啊!」

  「我也说不清楚,」男童满腹的委屈:「当时,我都吓坏了,一边哭着,一
边手舞足蹈,拼命地往下甩啊,企图把猿皮从身上甩下去,可是没用,怎么也甩
不掉,甩着甩着,我发现自己不但体形变大了,力量也变得无穷的大,看见自己
一身的猴相,我怎么敢回天宫啊,索性在山野里流浪起来,结果由于缺乏修养,
不能自律,做出这般错事来,唉,如果让王母娘娘知道了,我的屁屁,就要吃苦
了!」

  「哼,」皇后训斥道:「你在人间作恶多端,仅仅打了屁屁就能了事么?你
淘气淘过分了,把祸惹大喽。」

  「啊,」男童听了,绝望地哭喊起来:「哇,那我可怎么办啊,如此说来,
我怕活不成了!哇——太可怕了,我不想死啊!」

  「豁豁,」珍珍深有感触:「王母娘娘睡了一个午觉,她的书僮就闯下如此
大祸,上帝眨巴一下眼睛,人世间就造出十几个人妖结合的孽种来!」

  「谢谢你,」男童俯下挂满泪痕的脸,充满感激地望着珍珍:「谢谢你,好
姐姐,谢谢你的解药,让我重获人身,否则,我还要继续为妖,为怪,还要为害
人间,一旦王母娘娘醒来,追究起我的罪恶,我可惨喽,永远也别想做书僮了,
只有在地狱里作役鬼了。谢天谢地,前世的缘份让我遇到了珍珍姐姐,及时送来
解药,此时恰好,根据我多年做书僮的经验,王母娘娘可能刚醒,姐姐,你好事
做到底吧,送我回家去吧,快送我回家,如果晚了,我就要挨罚了,没准会被处
死,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是天宫里的书僮,而我是凡人,」珍珍面有难色:「我不会上天,如何
送你回家啊!」

  「姐姐,」男童拉着珍珍的手:「我会驾云,出得洞去,我拉着你,驾着云
朵,回天宫去,在王母娘娘面前,你就这么说,说我走失了,一直住在你家里,
什么坏事也没做,姐姐,求求你了!」

  「让我说谎?」珍珍不置可否,书僮以利相诱:「姐姐若能帮我逃过处罚,
小弟日后必有重谢!姐姐放心,小弟决不食言!」

  「小弟弟,」珍珍言道:「不必客气,我不要什么酬谢,只求你帮助皇后救
出天子,可否?」

  「没问题,」书僮成竹在胸,大包大揽道:「那空照身为出家之人,不忠心
伺佛,潜心学习经书,却又研究起道家之术,真是不类不伦,脚踏两条船,就好
比一女伺两夫,这山望着那山高,无论对谁都是三心二意。姐姐,我家王母娘娘
专职管理从世间修成正果,得道成仙的女人,那空照若想得道,必须要通过王母
娘娘这一关。哼,只要我在王母娘娘面前把她的丑事念叨念叨,王母娘娘一旦知
道了,必然动怒,重则坏了她的卿卿小命,轻则废了她的法术,令其还俗为民,
永远不能得道成仙,从此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好哇,」珍珍大喜:「倘若真的如此,我倒应该谢谢你了!皇后,」珍珍
决意带上皇后,一同去天宫逛逛,顺便在王母娘娘面前告空照一状。皇后瞅了瞅
洞内的众美女:「去也可以,不过,小家伙,你把她们先带出洞去,我还要找到
皇家军队,安排一下,然后,再去天宫也不迟!」

  皇后很快便找到了军队,又安顿好了众美女,便与珍珍一手拉着男童,神仙
般地驾云而去了。

  仨个人脚踏着云朵,仿佛乘坐着一架最新式的垂直起降机,只听小书僮叽哩
呜啦地嘟哝一番,皇后和珍珍一句也没听懂,便嗖的一声跃上了天空,飞驰在雪
原般的浮云上,轻风习习掠过,珍珍本来就坦荡的心胸更加开阔了;而皇后为了
权利终日穷于算计的脑袋则涌进了全新的空气;惹了大祸依然不知愁的小书僮则
像一个免费的导游,手指着白云飘逸的远方:「两位姐姐,再往西去,就到了昆
仑之巅,那里就是王母娘娘修身养性的地方了!哇,好快啊,说到就到了!」

  皇后顺著书僮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那巍峨的、白雪皑皑的昆仑之巅,在那飘
忽不定的白云之上,豁然出现一座梦幻般的白色城池,城池是如此的巨大,以至
于皇后看不清楚它的边际应该在哪里,珍珍环顾左右,但见城中的亭台楼阁,均
用大块的白玉雕拼而成,光彩照人,尤其是那洁白无瑕的光芒,刺得人头晕目 
眩,在那曲径迂回的城墙上,薄雾迷漫,皇后极目远眺,仍然没有看见城池的边
际,珍珍也感叹道:「好大的一座城池啊,简直比长城还要长,什么时候才能走
完哦!」

  「哟,」看见珍珍东张西望,满脸的惊讶之色,小书僮一脸的傲气:「不知
道了吧,不懂了吧,告诉你吧,珍珍姐姐,天宫共分三界,有城池十座,咱们现
在身处的,才是第一界里的第一座城池,每座城池都长达数千里,呵呵,所以 
啊,珍珍姐姐,咱们的路途还远着呐,慢慢走吧,」说着书僮又转向皇后:「皇
后姐姐,这样巨大的,三层重叠的,城中套城的城池,人力能造得出来么?皇后
姐姐的皇宫,最长不会超过几十里吧!」

  「哼——」皇后很不服气地,却又是很无奈地将面庞转向一旁,表面上一百
个不服气,心中也为这无以伦比的宏伟建筑折服了:人力莫说造出这般巨大的城
池,就是想造,也没有如此之多的玉石啊!

  珍珍手扶着洁白光滑的城墙,发现城池的左则有一处碧波荡漾的湖泊,湖水
清澈见底,池中的鱼儿条条可见,书僮告诉珍珍,那便是被人间传说得神乎其神
的瑶池;在城池的右侧,有一座与其他积满白雪的山峰迥然不同的,一片翠绿的
山脉,书僮又告诉珍珍,那是环翠山,山里尽藏百宝,连一根普通的小草,也是
价值不菲啊。绕过树叶铜钱般翻哗响的环翠山,一片桃树林豁然入目,珍珍由衷
地惊叹道:「小书僮,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定是西王母的番桃园吧?」

  「没错,那是当然喽,」小书僮更加神气十足了:「珍珍姐姐,这些桃子可
非同一般,三千年才结一次果实,上一次结果的时候,正值孙猴子大闹天宫,果
实都让孙猴子给祸害了,至今尚未结果,」书僮故意让两位美女失望:「唉,两
位姐姐来的恐怕不是时候,距离下一次结果,还有一千多年的时间,你们这辈子
休想吃到王母娘娘娘的仙桃了!」

  「哼,」自以为是,永远都认为自己的皇宫天下第一的皇后嘟哝道:「谁稀
罕吃啊!」

  「僮儿,」仨个人正站在番桃园外指指点点,迷雾飘逸之中,传来清脆而又
稳重和缓的女音:「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呐?你又去哪里淘气喽!」

  「我走丢了,」听见这女音,神气活现的书僮立刻恐慌起来,他冲两位大姐
姐吐了吐红舌头,末了,冲迷雾飘逸的地方跪了下来:「报告至尊天神,僮儿不
慎走丢了,是下界朝廷的皇后送我回来的!」

  「你这混帐小子,我午后打了一个磕睡,你竟敢擅自溜出天宫,还偷拿了一
张白色的猿皮和一张黄色的虎皮,到人间为害作乱,左右,还不将这混球给我拿
下,待我招待过客人,再跟你算账!」

  「天神,我只是偷了白色的猿皮,」书僮立刻辩白道:「我没拿黄色的虎 
皮,真的,真的没拿啊,天神不要冤枉我啊,哇——」不待书僮把话说完,两个
美人看不见的左右,已经将书僮拽出城池去,天知道押往什么所在了。

  「唉,」迷雾中,响起叹息之声:「我方才打了一个磕睡,没想到,人世间
就闹出这么多的乱子来,北方频涝,南方干旱,东边海啸,西边雪崩,芸芸众 
生,聊无生计,这个不成器的僮仆还嫌人世间不够乱的,披上兽皮,也跟着凑热
闹,添乱,唉,都是我平日里教训不严啊!」

  说话间,迷雾悄然散去,一条长幅彩带随风飘动,皇后和珍珍眯缝着眼睛,
同时向彩带望去,只见上面写着这样的醒目大字:

  「白玉龟台九凤太真西王母!」

  「果真是王母娘娘在此,还不快快叩拜!」

  皇后与珍珍根据自己的身份,各自拜过了西王母,然后,两个人再次昂起头
来,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养育万物的至尊天神。在朦朦胧胧的迷雾中,在一块洁
白如雪的虎皮上,端坐着一位三十余岁的尊贵妇人,她身着黄金褡蜀,既灿烂照
人,又庄严肃穆;肩带灵气长绶;腰佩分景之剑;头束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 
冠,履玄橘花凤纹之鞋,好一个容颜绝世之奇女。

  「哦,」听了皇后的自我介绍,西王母显然不认识这位新上任的、名声并不
显赫的皇后,只见她珠唇一抿:「没想到,打了一个瞌睡,下界就出了这么大的
事情,难道说又改朝换代了不成?」

  「不,并没有改朝,也没有换代,」听了西王母不冷不热,且略带讥讽的 
话,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天神,你睡着了,对天下的事情不太了解,先帝驾
崩,幼帝即位,所以,我,就是新的皇后!」

  「哦,」西王母点了点头,露出淡淡的一笑,这一笑不打紧,又让两位漂亮
女子吃了一大惊,只见西王母珠唇微启,露出了洁白的、外形与老虎完全一致的
牙齿,二位美女几乎是同时悄声嘀咕道:「怎么,至尊天神——西王母长着老虎
的牙齿?」

  「至尊天神不仅有虎齿,」珍珍提醒皇后道:「你没听说么,西王母还有虎
皮呐,不过,被僮书弄丢了!」

  「皇后请坐吧,」尽管不认识年轻的皇后,西王母还是表现出应有的礼貌,
她欠着身子请皇后落座,西王母刚一动身,皇后和珍珍又是吃惊不小,在西王母
的身后,附着一条五彩斑斓的豹尾,末梢与西王母那蓬蓬松松的太华髻连在了一
起。两位美人都看傻眼了:怎么,西王母嘴里含着虎齿,身后居然长着豹的尾 
巴?这是怎么回事?

  「王母娘娘的生身,肯定与动物有密切的联系,」珍珍指着王母娘娘白色的
虎皮坐垫道:「西王母无论是容貌,还是衣着,以及使用的物品,都与动物有 
关!」

  看见两位美人用异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扫来荡去,至尊天神抬起玉手,
以妇人特有的习惯,娴熟地抚弄着脑后的豹尾,似乎在说:怎么,没见过么,少
见多怪!

  「至尊天神,」皇后避开西王母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惴惴不安地坐在天
神的身旁,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对面的珍珍向她挤眉弄眼:「皇后,说话 
啊,别闷住啊,把平时滔滔不绝的本事拿出来啊!」

  「嗯,嗯,」皇后不知是清理咽喉,还是答应珍珍,她嗯嗯了两声,忽然让
珍珍莫名其妙地替小书僮鸣起冤来:「天神,那张黄色的虎皮,的确不是僮仆偷
走的,我们只看见了白色的猿皮,并没有看见黄色的虎皮!」

  「今天有远客来此,并且是皇室的贵客,就不要提这烦心之事了,」西王母
打断了皇后的话:「待我有空的时候,再派人下界去调查个清楚!谢谢皇后把这
孽獐及时遣送回来,以免继续为害人间!」

  「天神,」西王母所言,给皇后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话题:「为害人间的,还
不止一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更有看似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的尼姑、
道人,等等。」

  于是,皇后借题发挥,在王母娘娘面前狠狠地告了空照一状。至尊天神听 
罢,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地骂道:「败——类!」

  「天神。」看到王母娘娘的反应是如此地冷淡,皇后有些失望:天神今天这
是怎么了,还没睡醒?为何不拍案而起,主持正义,令左右拿下空照,把天子救
出来啊!

  「天神,」皇后急切地说道:「空照挟持了天子,现在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天子的安危,关乎到江山社稷的延续,黎民百姓的生机,」皇后几乎以央求的口
吻道:「恕我直言,我的能力实在有限,天朝的疆界又广阔无边,这茫茫人海之
中,我去哪里寻找啊?并且空照又有妖术在身,我真是回天无力啊,望天神能够
帮助我!我听长辈们说过,天神没少帮助过天朝诸帝!」

  「是呀,」西王母点了点头:「想当初,黄帝讨伐蚩尤的时候,我曾倾力相
助。那蚩尤法术高超,变化多端,不仅能呼风唤雨,还能吹烟喷火,黄帝一时拿
他不得,得知此情,我派遣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
文,黄帝终于战胜了蚩尤,平定了天下;虞舜即位后,我派遣使者授白玉环以及
神州的地图,天朝的疆域,从此由九州扩大到十二州。」

  西王母讲到兴奋之时,突然摇头叹息起来:「可是,唉,从此以后,黄帝的
子孙们,守着先祖创下的基业,却不思进取了。心思都用在了争权夺力上,以至
于刀兵相见,至亲血脉相互杀戳,看得我心灰意冷,凡事再也不想过问了!」

  「天神,」皇后解释道:「不是我们愿意杀戳,都是奸相当道,乱了朝纲,
外姓之人欲谋权夺位,所以……」

  「算了,算了……」西王母摇了摇手,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你说的这
些,我早就听够了,听烦了,听得耳朵都出了硬茧,可是,下界还是永不停歇地
重复着这些。这不,我这一觉醒来,又换了皇后,你若不来,我还不认得呐。 
唉,人世间的朝代如此频繁地更换,天下何时方能太平,百姓哪年才可以安居乐
业啊,唉……」

  「天神,」皇后央求道:「看在黄帝、虞舜,以及诸帝的面上,您老帮帮 
忙,从妖尼的手里,救出天子吧!」

  「我最近精神萎靡,松散懒惰,」天神断然回绝道:「出了事情,不要把责
任都往别人身上推,依我看,小天子也是自作自受,他应该落到这步境地,对他
是一种教训,所以,依我啊,他还是浪浪一段时间好,对他日后治理国家只有好
处,没有坏处。自从黄帝以后,后继的帝王一代不如一代,有几个愿意主动接触
平民百姓的,小天子既然走出了深宫,就应该让他走进现实社会中去,看看平民
百姓都是怎么生活的……」

  「天神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天子年纪尚小,要考察民情,也得有军队保护
才成啊!」

  「带着军队,兴师动众,那也叫考察民情,那叫忧民才对哦!」西王母以母
亲般的口吻道:「小皇后请放心吧,小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困难和苦头么,
必须经历,你就不要再与我唠叨了,我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你还不明白?至于
空照的事情,我自有主张,」说到此,西王母再也没有耐心了,很令两位美人失
望地下起了逐客令:「你们可以走了!」

  没有如愿地救出皇侄,皇后很不情愿地辞别了王母娘娘,与珍珍返回人间,
立刻重整兵马,正准备号令三军,走出妖雾弥漫的山谷,突然号角声中,一头猛
虎纵身跳出,嗷嗷地奔向皇后,众人大骇,军官紧急下令,一阵乱箭射向老虎,
老虎带着箭伤逃进了密林。

  皇后命令:三军继续前进!口令刚刚传出,蓦地,一个裸体厉鬼呲牙咧嘴地
扑向皇后,皇后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老淫妇双臂向前一推,毫不客气地将皇
后推下了战马,咕咚一声,人和鬼双双跌进无底的深渊。

  「小骚屄,」在疾速下沉的过程中,皇后的身子突然挂在一颗歪脖松上,细
小的树干显然支撑不住皇后丰满的胴体,吱呀作响,随时都有连根拔掉的可能,
皇后吓得面呈青色,双手扯住树枝欲往悬崖上攀爬。妒性大发的老淫妇见状,一
头扑将过来,挂满泥浆、肮脏不堪的脚掌凶狠地踢踹着皇后的嫩手:「想活,想
得美,下去,下去吧,摔个粉身碎骨吧!」

  胡乱踢踹一番,皇后并没有摔进深渊去,吱呀作响的歪脖松有着不可思议的
韧性,一时半会都没有折断的可能,老淫妇可气坏了,她不踢了,也不踹了,看
见皇后拼死地拽住树枝,腾不出手来对付伥鬼,老淫妇一脸凶相地扑到皇后的背
后,双手从后面缠住皇后的粉颈,一边掐拧着,一边穷凶极恶地骂道:「我让你
好过,我让你招摇,我让你领着军队,到处发浪,今天,老娘要掐死你,你就陪
着老娘一起做鬼吧!」

  「咕嘎,咕嘎。」看见老淫妇如此胡来,山魈可急了,寇老爷子要逮的是大
淫贼,如果把皇后弄死了,这可如此交待啊?想到此,山魈一个腾空跃到悬崖 
上,扯着树枝来到老淫妇的身后,抬起一条细如麻杆的小短腿,气鼓鼓地踢踹着
老伥鬼:

  「咕嘎,咕嘎,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东西,寇老爷让你捉拿淫
贼,你不仅没捉到,连自己的外套也弄丢了,现在,你又要胡来,皇后的阳寿未
尽,你岂可如此无理。再说了,你只是伥鬼,得到了猎物,应该奉送给老虎主子
才对啊,笨蛋,什么也不懂,什么都得我来教你、告诉你,哼,咕嘎,咕嘎。」

  「嗷——嗷——嗷——老东西,你敢对皇后下死手,我跟你拼了!」

  看见皇后遭了老伥鬼的毒手,虎皮黄可真急了,它嗷的一声跳了起来,脑袋
里只有皇后,其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情急之下,阿二只感觉重重的身子居然离开
了地面,飘飘忽忽地腾空而起了:这张虎皮果然不凡,不仅威力巨大,还能飞翔
呢!阿二禁不住地得意起来,前臂尝试性地往上跃了跃,虎皮黄终于飞了起来,
带着呼呼的风声,黄橙橙的虎身径直扑向悬崖绝之间,看得山魈和老伥鬼目瞪目
呆:「好家伙,虎皮黄还有如此神功,着实了得,如今落到了淫贼之手,虎皮又
添上了翅膀!」

  「嗷——嗷——嗷——老东西,放开皇后,不得对皇后无礼!嗷——嗷——
嗷——」

  「啊,是,是,好的,」听见老虎的吼声,正掐着皇后粉颈的老淫妇,看见
老虎主子当真动了大怒,慌忙松开干手掌,而山魈则生怕老虎伤了伥鬼,断了自
己今后的财源:「咕嘎,咕嘎,伙计,你可不能吃了它,它对你有用哇,关键时
刻,它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咕嘎,咕嘎。」

  「给你,老虎主子,我不要了,都给你!」老伥鬼扯着皇后的衣襟,规规矩
矩地将猎物送到了老虎主子面前。阿二依然是余怒未息,双眼盯着皇后看了看,
由于伥鬼的折磨,再加上过度的惊骇,漂亮的皇后已经处于轻度的昏迷状态,俊
秀的面庞划出道道的血痕,昂贵的衣冠沾满了飞尘,前襟被松枝划裂开,细白的
酥胸半掩半露,那片让阿二永远都想入非非的抹胸在晨光中泛着温热的鲜红色:
好一个高不可攀,傲气十足,又总是令人垂涎不止的小美人啊!

  「嗷——嗷——嗷——滚开,都给我滚开,不要惊动了皇后。」

  虎皮黄一声大吼,老伥鬼和山魈都灰溜溜地闪到一旁,阿二大嘴一张,一口
叼住皇后的细腰,霎时间,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飞尘和热汗味道的,只有年轻、
健康的女人才拥有的体味,扑进淫贼的口腔。阿二大喜,前臂再发神力,居然腾
空跃上了常人无法攀登的、刀劈斧剁般的山巅。

  虎皮黄将皇后轻轻地放在一块光滑而又平缓的岩石上,皇后依然没有从惊骇
中醒来,平静地仰躺在岩石上,仿佛睡觉一般,阿二环顾四周,晨雾彻底消散,
红灿灿的太阳倔强地拱出了奇峰怪石,火辣辣地高悬在山巅之上,那万丈光芒,
仿佛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剑,把伥鬼和山魈狠狠地刺进地狱里去,从此不见了踪
影!

  嗷——阿二仰天一声长吼,这可真是上天赏赐的尤物啊,自从在林中窥得皇
后的芳姿,淫贼便将皇后列为此生追逐的目标,是呀,一个人活着,都应该有个
目标啊,用阿二的家乡土话来说:一个人活着,总得有点「奔头」哇!

  今天上午,阿二的人生目标终于达到了,在这群山之巅,在这云雾之中,曾
经威风八面,不可一世,拥有最高权力的皇后,那鲜香的胴体活生生地摆在到了
淫贼的面前,活了这么多年,经过不懈的努力,阿二终于看见「奔头」了!

  「嗷,此时不干,更待何时,待皇后醒来,必然进行反抗,这扑腾来,扑腾
去的,弄不好,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不能让她再飞了,老子要抓紧时机,把
到手的肥鸭子给煮熟了,一旦生米烧成了熟饭,看她还往哪飞,只有认命的份 
了!」

  对,就是这样,上!——

  主意一经拿定,阿二纵身一跃,呼地跳到皇后的身上,四只虎脚将皇后拢在
其中,早已红通通、肿胀胀的长虎鞭直指皇后那充满神秘感的丹穴。

  不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造次不得啊!一挨瞅见皇后那冷峻孤傲的面庞,
阿二又胆怯了:侮辱天下至尊的皇后,罪大与天,祸及九族啊!

  可是不干,阿二的胯间又奇胀无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次良机,
再想对皇后有想法,那也只能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嗨,有什么可怕的,不
就是一颗脑袋么?再说了,我阿二已经身为野兽,皇后纵使醒来,也不会认出我
的,权当被老虎给强奸了,对,就是这样,阿二终于下定了淫心:干!——

  乘人之危把肉剜,坠崖投石在荒滩。
  躲过明枪有暗箭,伥鬼开路虎心宽。
  忽然皇后送眼前,兽皮着身好行奸。
  屁癫屁癫叼在嘴,呱叽呱叽操得欢。

              (第六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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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心情惴惴不安——感觉像做了贼!出门必须绕着圈子走!

  前几天在浴池嫖了一个小姐,谁料想,出门结单时,吧台出错,漏收了我的
嫖资,我再三言明,并且把数张钞票直接甩到吧台上,服务生执意不收,我一连
扔过去三次,都被退了出来,同行的狐朋狗友说我傻,硬把我推出大门,塞进了
出租车,可是,占了点小便宜,我的心里却很不舒坦,感觉良心大大地坏了!

  而狐朋狗友却兴灾乐祸:浴池管理有漏洞,跑了单子,收银的活该!

  平生第一次,嫖娼没花钱,怎么什么事都能让我碰到呢,这又激发了写作的
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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