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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缘】

                欢喜缘


作者:不详

                第一章

  大明洪武年间,中原大旱,灾民络绎于途,路上时见倒毙死尸,只是人们早
已麻木,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一块馒头,一碗饭就能让人活命,争不到就是
死,等到身边能吃的都被吃掉以后,人也是可以吃的。

  「求求你们,不要吃我,我一点也不好吃」。小男孩两眼含泪,拼命往墙角
缩。他面前是几个瘦骨麟峋的汉子,个个面呈菜色,为头一个,手拿菜刀,正步
步向小男孩逼近。

  「能吃就行,小兄弟,你乖乖地,不要怕,有了你我们就不会饿死了,你等
于是救了我们的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到时我们给你供长生牌位,日日念
经超度你,来,小兄弟……」,

  说到这里,菜刀汉子已是上气不接下气,鸡爪般的瘦手颤颤伸过去,眼看就
要抓到小男孩脖子了,小男孩终于忍不住满心的恐惧,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利哭
叫。

  「呜……啊……」,自己怎么这样命苦啊,小男孩名叫傅云蔚,瘫在地上哭
天抢地,痛不欲生。

  家乡一带颗粒不收,只是个乡下教书先生的爹只好带着全家投奔亲戚,逃荒
第六天上娘便病饿而死,把仅剩的两块干粮留给了爹和自己。两块干粮父子俩吃
了三天,傅云蔚没有饿死,可是爹爹却死了。他总是先掰一块给自己,笑着说:
「云蔚快吃吧,爹已经吃过了」。小云蔚天真地以为爹真的吃过了,便放心地几
口吞掉干粮,又眼巴巴地看着爹把装干粮的布包放进怀里,几天下来,布包越来
越小。今天早上,布包空了,爹蹲下来摸着傅云蔚的头说:「儿啊,等到了京城
我们就好了,你伯父在京里做大官呢」。

  爹是笑着说的,可爹的眼神好悲伤,还有那么多傅云蔚看不懂的东西,爹就
那么笑着,身子却慢慢往后倒,最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云蔚恐惧得忘了嚎哭,
只一下下摇着爹渐渐变硬的身子,一声声唤着,想着爹能再睁眼看着自己,对自
己笑,直到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拎起。

  「这个正好,爹妈都死了」。一个汉子将他挟起,捂住嘴巴,不久来到一所
空屋中,将他扔在地上,尖声嚷道:「我找到吃的了」。六七个汉子刹时围了过
来。

  「太瘦小了,只够吃一顿」。

  「哼,别不知足,能找到已经不错了。」

  「是啊,小归小,可也是肉嘛。」

  「少废话,马上宰了,我饿死了」。

  「是,大哥。」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明晃晃的菜刀,傅云蔚终于明白自己被抓来做什么么
了。

  「啊……哇哇……,」傅云蔚的尖声哭叫吓了菜刀汉子一跳,忙软语安慰:
「小兄弟别哭,不疼,一下子就完事了,来,过来」。这软语温言让傅云蔚恐惧
更甚,有吃掉小羊前这么温柔的饿狼吗?

  「滚开。」见菜刀汉子还欲说话,他旁边的大哥可再也忍不住了,抢过菜刀,
抬脚将他踹飞,揪住傅云蔚衣领,拖到屋中央一块板上,傅云蔚拼命挣扎,大哥
抬脚便踢,先前的菜刀汉子忙叫道:「大哥,别踢,有淤血疙瘩肉就不好吃了。」

  「滚,每次你都这样,他妈的都要饿死了,你还象以前一样穷讲究,吃了就
完了,废话少说。」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饮食是要讲究些,方能延年益寿,只是若吃的
是这位小施主,却是大大的不妥。」

  众汉子大吃一惊,不知何时,屋中竟站了一个红光满面的高大和尚,手捻佛
珠,嘴角含笑,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哪里来的秃驴,滚出去,难不成你也想让我们吃了。」大哥好不容易才镇
定下来,这秃驴什么时候进来的?不过倒是肥头大耳。大哥咽口唾沫,恶狠狠开
了口,浑不觉这饥荒年月居然有如此红光满面的和尚有何不妥。

  「嗬嗬,贫僧不会舍身饲虎,施主以这位小施主裹腹更是不可,众位身体健
壮,谋生之道何其多,切莫造杀孽。」

  「哼,秃驴说得倒轻巧,若有谋生之道,我们何必吃人,就算我们不吃他,
他也会饿死,与其饿死,不如给他一刀痛快,以他一命换得我们数人性命是他造
化,死后还能荣登极乐享福,秃驴,你说是不是。」

  「哈哈,这几句话倒有些道理,也罢,我可以饶了你们,只是这小施主很对
我脾胃,贫僧要带走了。」

  大和尚宣声佛号,大手叉开,几下便将众汉子扔了出去,抱过傅云蔚施施然
走出破屋,众汉子见和尚如此神力,如何敢追,只得自认倒霉。

  「贫僧法号本空,你可愿随我修行?」

  「我愿意。」

  自此,滚滚红尘中少了一个名叫傅云蔚的苦命少年,京郊普渡寺多了一个法
号叫了缘的9岁小和尚。

                第二章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绿柳如烟,伴着燕子的呢喃,欢声笑语不时荡漾于踏
青的红男绿女之间。普渡寺就在这野外的绿荫中,小小的寺庙依山傍水,恍若一
幅山水画卷,大和尚本空率一干弟子在此修行,好不快意,如今因这踏青的人潮,
一向冷清的寺庙居然有了上香的善男信女,小和尚们兴高彩烈,因了春天的鸟语
花香,几欲要破禅了。可在这大好的春光中,十五岁的小和尚了缘却在檐下愁眉
不展。

  又有几天没有见到师父了,师父经常闭关,声称他要参悟佛法,不许人打搅,
可了缘觉得师父已是深通佛理的了,还需要这样苦修吗?

  师父笑嘻嘻地道:「出家人一生修行,只求达到了悟的境界,佛理万千,修
行自然也无止境,师兄,你说是不是。」师父转向旁边的师伯问,白皙俊俏的师
伯皱起了长眉:「师弟,出家人修行精进,须讲一」法「字。」说完拂袖而去,
挺直的高瘦背影传达着愤怒的信息。

  了缘半懂不懂,修行是对的,可师伯为什么生气啊。因为师父师伯闭关,了
缘拿了佛经,坐在檐下,只觉得无聊。

  「师弟,怎不去殿前玩耍」?师兄了尘走过来拉他。大了缘五岁的了尘待他
极好,刚来时,了缘思父母想家乡,常在夜里偷偷哭泣,安慰他,帮他度过难关
的便是了尘,对了缘来说,师兄和师父一样,是他一生都要感激的人。

  「师弟,你总是这样皱眉撒赖,你要修不成正果了。」了尘在了缘身边坐下,
伸出手指在师弟眉前轻轻抚弄。二十岁的了尘是大师兄,身材很是挺拔,浓眉星
目,削鼻薄唇,了缘觉得师兄是除师伯外最好看的人。

  「师兄,师伯为什么总对师父生气?

  了尘扬起一边眉毛,微笑起来:「小鬼头注意到了啊,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
了,走吧,跟我到前殿,今天来了好些香客,寺里从来没来过这么多人呢。」

  二人来到前面佛殿,果见香客不断,其中又以青年男女为多。姑娘们游春之
余,总免不了来庙里上上香,求佛祖保佑自己能觅得如意郎君,少女们来庙里,
少年们自然尾随而至,借进香之机,眉目传情,忙得不亦乐乎,而少女的家人或
仆从随侍在侧虎视耽耽,严防伤风败俗的禽兽行为,少年们更忙乱了,少女们却
放心享受着少年们的窥伺,心里美滋滋乐陶陶,好不甜蜜。可见寺院,尤其是春
天的寺院是可兼做调请幽会的绝妙场所的,佛祖们除普渡众生外,又兼职撮和人
间善男信女的情缘,灿烂春光中的清净佛门俨然成了一个欢喜世界。有少男少女
在佛前一见倾心,自此情根深种,情缘亦由浅而深,最后成就一对恩爱夫妻,原
来讲求万法皆空的佛陀与情字就这般连在一起,可见情之一字,原是世间万事万
物莫能避的。

  「师兄,今年为什么人这么多?

  「如今天下承平,百姓自然有兴致,师弟,哪天我请师父让你跟我去外面转
转,外面的花花世界可是好玩得很。」

  「师兄,我们可是出家人啊,师父说要五蕴皆空,无欲无求,红尘俗事离得
愈远愈好,不是吗?」

  「哼,无欲无求,师父自己做到了吗?远离红尘更是痴心妄想,若真想不涉
红尘,那边何必化缘求斋受布施,又何必让人顶礼膜拜受香火?师弟,你年纪尚
小。还不懂得人间险恶,都说佛门清静地,其实也是藏污纳垢之所。」

  「师兄?」了缘侧头看向了尘,师兄所言与佛经大相径庭,但却又隐隐觉得
有些道理,难道佛经与师父师伯所言竟是妄言?

  「师弟,」了尘疼爱的搂搂了缘的肩,「刚才有施主布施了一领精致凉席,
过会儿我便拿给你」。

  「师兄对我最好了,可是,师父师伯他们……」

  「他们哪里顾得上这些事?况且他们又在闭关,现今寺里是我说了算,师弟,
以前我年纪小,照管不周,让你吃了些苦,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得好好的,你放
心吧。」

  「师兄!」了缘又要泪汪汪了,师兄待自己的好,常让他觉得粉身碎骨也无
以为报。比之其他人,师兄与自己最是亲近。从进寺那天,了尘的大手牵起他的
小手起,他就跟在师兄身后追着他,如今年岁渐大,对师兄却更加依恋。尽管常
有其他师兄耻笑,了缘还是常常不自禁地跟着师兄,看着师兄的脸面发呆,每到
此时,师兄就捏着他的脸蛋笑得开怀不已,眼中满是疼惜,而了缘也跟着开心得
不得了,因为有了尘在,了缘从不觉得数年的寺庙清修有何苦处。

  「师弟,你又呆了」。了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着看他。

  呀,了缘回过神来,不觉脸红起来,欲要说话,却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就低
了头,快步走进殿里,心下纳闷自己怎么又脸红,近来一直这样,都是师兄那样
看自己笑害的。

  普渡寺规模不大,只有一重佛殿,但也弄得颇为精致,殿内整齐干净,了缘
进得殿来,有几人在内参拜,只是供桌上香烛有些黯淡,了缘拿了剪刀,小心剪
去烛头,见其它无恙,便信步出来,对身后守殿的二师兄了念恶狠狠的瞪视浑然
不觉。

  「哈哈,这小庙里居然有这么标致的小和尚,这次没有白来嘛。」一句轻浮
的调笑从身后传来,了缘吃了一惊,知道碰上了浮浪子弟,忙快步疾走。谁知竟
撞在一人身上,抬头一看,不觉又是一惊,这人眼睛好亮,那人见了缘立定了看
他,忙作揖赔礼。

  「小师父,碍不碍事?」

  「不碍事的,施主请便」。

  了缘绕过他向殿后跑去,准备躲入禅院中,哪知身后脚步也跟着乱响,一只
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的身子拧转过去,随即有把扇子抬起了他的下巴。

  「不错,不错,虽然是秃头,小脸蛋倒是水灵,比那些村姑强多了。」一个
身穿绿锻袍,与春天融为一体的肥白公子把他的胖脸凑到了缘面前,仔细端详道。

  「是啊,公子,我早就听说普渡寺和尚标致,今日特地请公子过来瞧瞧。」

  「好,回去重重有赏,小七小八,找个僻静地方,咱们好好乐一乐。」

  「是」。众家丁轰然答应,一家丁捂住了缘张口欲喊的嘴巴,拦腰将他挟起,
快步走向庙旁树林,青蛙公子摇扇跟于后面。了缘心中大急,了尘师兄说过世间
专有好男色之人,当时只觉得匪夷所思,没想到今天让自己碰上了,正急之间,
忽然省悟自己的手还是可以动的,灵机一动,用力挣出一只手来,伸到那家丁腋
下轻轻抓挠。家丁小七受不得痒,不禁哈哈大乐,手劲自然松了。

  了缘乘机一挣下地,一溜烟向后面跑了。青蛙公子见状大怒,一脚踹向还在
嘻笑的小七:「还不快追。」

  了缘听了,跑得更是飞快,前面就是师伯的禅院了,以前了缘总觉师伯的禅
房太偏僻,现在却要感谢如来佛祖。来到门前,了缘砰一声打开大门,返身阀上
后便直奔师伯本净的禅房。

  「师伯,师伯,有人在后面追我」。了缘拉开房门大叫。师伯在房里,师父
也在,太好了,可这两人为什么光溜溜的,师伯还坐在师父怀里,而师父的手放
在师伯的那个上。了缘站在门前,眨眼的频率空前绝后,数秒之后,联想到自己
的遭遇,终于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啊……,」

  听到这一声恐怖的尖叫,门外的青蛙公子与小七小八等面面相觑,小七最先
反应过来:「公子,莫非小和尚见鬼了?」

  「啊,快走哇。」青蛙和众随从发一声喊,狼狈逃窜。房内的本空和本净却
无处可避,只得承受了了缘著名的魔音穿脑。

  「师父,呜呜呜……」。了缘哭得一塌糊涂,十五岁的少年还难以一下子承
受偶像的崩塌所造成的心灵震撼,师父和师伯原来是这种关系,高傲冷淡的师伯,
随和却又似无所不能的师父,竟然……,怎么会这样?

  本净在了缘的尖叫过后方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时之间羞愤难当,在本空的
手臂上狠抓了几下,挣脱了他的搂抱。

  「你出去,我再也不要见你了」,本净抓过被子蒙头大喊。

  「师兄,何必动气,让了缘知道又何妨?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本空站
起身,槐梧壮硕的身材立时使禅房小了一半。他从容着衣,眼睛却望向床上鼓起
的棉被,眼神中满是温柔爱怜,了缘呆呆看着师父,忽然想起师兄望向自己的眼
神,心思刹时飘远,不觉早忘了哭泣。

  「了缘,跟我来」。本空牵起了缘走出禅房,小心带上门。从阴暗的房中出
来,院中的萋萋芳草瞬时映入眼底,满目的春阳让了缘觉得方才的事恍如隔世。
穿过竹林小径走出院门,本空方开口。

  「了缘,你喜欢你了尘师兄吗?」

  了缘心下奇怪师父此问,但还是老实答道:「喜欢」。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到什么程度,了缘从未想过,他从未想过没有师兄的日子会怎样,如果没有
师兄,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想到这里,了缘又觉得自己身为出家人,怎能有
如此痴念。

  「是不是觉得没有了尘,活着就没意思啦」。

  了缘大吃一惊,师父怎么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师父可没有天眼通,只是你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显出来了,你这个与你师
伯倒很相像,出家人本应心如止水,宝相庄严,你们离这境界还差得远呢,倒是
我这半路出家的竟比你们象和尚,你与你师伯一样聪慧灵巧,这样的剔透心思只
怕难容于世,你师伯有我在旁,尚可无恙,我只是担心你,七窍玲珑未必能参悟
得道,更何况你杂念大多且面相招摇,易惹是非,终非是佛门中人。」

  了缘低下头,原来师父早把自己看透了。此时的师父面上尽显沧桑之色,早
已不是从容淡定的大和尚,竟与一般忧虑子女的俗家汉子没什么不同。

  一会,二人来到本空的禅房坐定,本空笑嘻嘻开口:「了缘,你看为师可象
高僧模样?」

  「以前是很象。」了缘小声嘀咕,犯了那样色戒的和尚岂可称高僧。

  「哈哈,为师本就不是僧,这世上真正的和尚能有几个,参禅悟道本是我最
不喜的事,我以前毁僧谤佛,你师祖不止一次将我赶出山门,可我每次总走不出
这个门,因为你师伯在这里,我出家也是因为你师伯,当年我救你,是因为你长
得有些象他,早年我不知犯下多少杀戒、色戒、贪戒、嗔戒,一向无法无天,从
没想到有一天会放下屠刀,救人于困厄,可你师伯却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
但出了家,居然还看起来象个高僧模样,天下再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

  此时的本空早已褪却僧人面目,活脱脱一个江湖草莽。了缘心下恍然,怪不
得师伯常与师父生气,教自己读经的也是师伯,眼前师父的样子才是他本来面目。

  「那师伯也喜欢你吗,师父?」

  「这还用说,否则以他性情,岂能与我日日相守,百炼钢遇到情字也会化做
绕指柔,有多少英雄豪杰乃至佛陀罗汉都逃不过情关,更何况一个小小僧人,你
师伯从小念经,中毒甚深,执意不肯还俗,我也只好呆在这里了,唉,如果没有
他,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啦。不过,等你等能独力支撑普渡寺时,无论如何我也
要带他走了,哼,能知我所欲所求,也算是参透了禅,可怜有无数人不知心中所
求,甚至要将心中所求白白放手,你师伯连这一层尚不能悟,又参什么禅,悟什
么道,殊不知执着于参悟所谓的大道,已是犯了贪痴之戒,那些僧人不知其理,
在寺中吃百家饭,衲百家衣,碌碌一生,又有多少无知世人供养了这些无聊庸僧。
若果诚心向佛,莫不如自己体悟人世间的禅意,何必专门建寺,出家,既出了家,
日日打坐参禅,其实不过是为自己修成正果,讲什么普渡众生,若有些功德,也
只不过是给了那些无知世人一个安慰,而世人求神礼佛,只不过是为自己平安富
足,何来真正尊崇之心,那些神佛无端被人利用,居然还高高在上,真是可笑,
你师伯总是不明白这些道理,日日在这里空耗,真是气死我了。」

  本空的长篇大论让了缘目瞪口呆,在心中飞速得出一个结论,师父简直是大
逆不道。

  「嗬嗬,你一定又在心里说师父胡说八道,不要紧,我早就不见容于天地诸
神佛了,本就大逆不道,见到你师伯后更是变本加厉,再加多少也无所谓。」

  提到本净,本空靠在椅子背上,脸上又漾起憨笑,第N次陷入久远而甜蜜的
回忆里。

                第三章

  十八年前,当时俗名赵行的本空在山溪边初遇普渡寺十六岁的小和尚本净,
一见倾心,自此二人孽缘缠绕,绵延至今。

  当年二十来岁的赵行,做的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干过护院,做过镖师,当过
杀手,无所不至,凭一身本事闯荡江湖,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出入勾栏院,快
马过街头,在乱世中如鱼得水,好不快活。可是,当他在溪边看见那清俊的小和
尚小脸涨得通红,只为把一桶水提上来拼命奋斗的样子,从此方寸大乱,不知天
上人间。

  当时赵行刚做了一笔无头买卖,却不慎受了伤,正在溪边洗涤伤口时,远远
看见一个小和尚挑着两个大木桶摇摇摆摆走过来,瘦小的身子与粗大的木桶形成
极鲜明的对比,实在让人怀疑他能否挑得动两大桶水。看见和尚过来,赵行不禁
啐了一口,象他这类邪气满身的江湖汉子对和尚先天就有种敌意。

  那小和尚来到溪边,看见赵行,本欲张口,但见赵行凶神恶煞,就又低头,
开始自顾自打水,好不容易吭吭哧哧提出一桶,打第二桶时更费力了,嘿了半天,
水桶没提上来,僧衣反被溅湿一大片。赵行实在忍不住笑,这小和尚怎如此笨,
打半桶不就行了,要么带个瓢来舀水也行啊,他又仔细打量了这天下第一笨的小
和尚几眼,不料细看之下,大为惊讶,好标致的小和尚,长眉入鬓,细长的凤眼
微微上挑,好不妩媚,菱角分明的小嘴微张着大口喘气,赵行看呆了,女孩家也
未见有如此秀美的颜色,在赵行的注视下,小和尚更慌了,一个使力,水桶未提
起,人却栽进了水里,赵行忙上前将他从水中提起,轻轻放在岸边,和颜悦色问
道:

  「小师父,不要紧吧?」

  「没……没事,谢施主搭救。」小和尚的脸红得比天边的朝霞还要美上几分。

  「小师父既然提不起一桶,为何不装半桶?」

  「师父说,出家人修行须吃些苦,方可功德圆满。」

  老秃驴胡说八道,赵行心里暗骂,这小和尚居然在这里身体力行,更是蠢笨
得不可救药。

  「小师父,我刚才拉你时,伤口裂了,麻烦你帮我再上些药,不知行不行?」

  「当然行」小和尚满脸歉意,开始动手为赵行上药,一张粉嫩小脸就在近旁,
细白的小手抖抖颤颤在他臂上摸索,赵行意马心猿,止不住心里痒将起来,一面
偷瞧,一面心里算计,已有一段时间不近女色了,暂且用这小和尚泄泄火,听说
龙阳别有一番滋味,今番倒要尝尝。

  「施主,包好了」,小和尚抬头看着赵行,清亮无邪的凤目让赵行的心跳陡
地加速,不禁对刚才的邪念有些罪恶感,可是小和尚红红的小嘴就在眼前,赵行
下腹部瞬时热了起来,欲火直涌到心里,烧得他口干舌燥。

  「小师父衣服已湿,现在又是初春天气,极易受寒,我包里正好有替换衣裳,
不如小师父将湿衣换下,免得伤风」

  「谢施主关心,我不碍事,回去换也一样。」

  「小师父何必客气,你挑水走回,出了汗更易着凉,况且,我还要请小师父
帮忙研一些药粉,难道小师父不愿帮忙?」

  「不……不是的,那,那就麻烦施主了。」

  「我的包袱就在那边林里,小师父请随我来。」

  赵行将小和尚带到林中,催促小和尚换衣,小和尚不疑有他,开始宽衣解带,
少年尚未发育成熟的身体在幽暗的林中发出莹白的光泽,既有男孩的质感,又有
少女般的圆润与秀美,赵行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小和尚扑倒,压在身下。

  「施主,你做什么?」小和尚惊慌发问。

  「你说呢?」赵行将嘴巴凑到小和尚脸蛋上,又咬又舔,最后吻住那张红艳
艳的小嘴,好甜好香,小和尚身上也有一股甜香奶味,小小的身子不及自己一半
大,摸上去滑腻如脂,弹性极佳,女人也没有这么好的触感,怪不得有人爱养娈
童,原来竟是这般美味。

  小和尚拼命挣扎,但人小力弱,如何推得开赵行这个庞然大物,情急之下,
张嘴狠命咬了赵行一口,大喊救命。赵行吃痛之余,仍死抱住小和尚,抹去嘴角
鲜血笑道:

  「你喊吧,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得见,留些力气对付我才是正经。」

  小和尚放声大哭,泪流满面,赵行不由心生怜惜,以舌吻去他的泪珠哄道:
「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那你放了我,呜呜……」

  「不放,我喜欢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呜呜……」

  「是吗?」赵行用力捏住小和尚的青芽邪笑。

  「呜哇,放手,我……我叫本净。」

  「本净,难听死了,今后我便叫你小人儿,喂,小人儿,现在我就与你春风
一度,看你如何能净。」

  赵行低头含住了本净胸前一粒小小乳珠,大手握住他的性器上下套弄,本净
顿时慌乱无措,他从不知道那个东西经这样一弄,会这么舒服,陌生的快感遍体
流窜,让人忍不住要叫出来。

  赵行见他这样,知他初经人事,愈加卖力,不一会,本净大叫一声,浑身抽
搐,少年的初精便迸射在赵行手上。

  「你自己没有这样做过吧,据说和尚都是色中饿鬼,你倒是例外,不过你放
心,以后每天我都会让你这样舒服的。」

  「你胡说什么,放开我。」本净清醒过来,开始奋力挣扎。

  「我还没有舒服,怎能放你。」

  赵行把手伸到了本净的后庭,揉摸着那朵小小花蕾,从触感就可以想像进入
时会是怎样的紧窒,试着伸入一指,花蕾马上反射性地收缩,阻止异物的入侵,
赵行只探进一个关节,就再也伸不进去,赵行的欲火更是难耐,对本净的尖叫充
耳不闻,低头便含住眼前小小青芽,不住吞吐,在这种刺激之下,本净渐渐忽略
了后面的危险,专注于前面的快感,赵行乘机一举塞入两指,在内不住搅动,前
后夹攻下,本净第二次泄洪,高潮过后的小脸满是红晕,小嘴微张娇喘不已,赵
行再也忍耐不住,拨出手指,将早已怒涨的男根对准还来不及合拢的穴口,用力
狠狠插入。

  「啊……」。本净长声惨叫,赵行忙放慢速度,用手揉着穴口,在本净哭声
渐缓时,又用力一挺,粗长的男根整个没入小穴,本净脸上泪水纵横,小嘴张着,
叫也叫不出,只觉深入体内的肉柱将自己全身都要撕裂了。紧缩的内襞缠得赵行
也觉疼痛,好紧,果然与女人滋味不同,急需发泄的赵行顾不得怜香惜玉,叫一
声对不住,便开始前后抽动,鲜血渐渐将肉柱染得通红,待赵行将男根抽出时,
本净早晕死过去。

  发泄过后的赵行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粗暴,如此蛮干,女人也未必经受
得住,更何况初次与人交合的后庭花。本净面色苍白,双腿大张,瘫在地上一动
不动,股间鲜血夹杂着白浊的精液,模糊一片。赵行深自后悔,将布在溪中沾湿,
小心擦拭,拿金创药敷上,又替他穿上衣裳抱在怀中。不一会,本净悠悠醒转。
见赵行抱着自己,又吓得心胆欲裂,赵行忙软语安慰,以至于赔礼道歉,只希望
这小人儿别再看着自己一对一对掉眼泪。

  在赵行的百般安抚下,本净渐渐止哭。其实他自小生在深山寺庙中,于世俗
礼法知之甚少,所在意的只是自己犯了色戒和身体上的不适。以前经上所言「非
法出精」,本净百思不解,去问师父,结果被训了一顿,现在他知道何谓非法出
精了。由懵懂无知到尝尽情欲的快速过渡让本净晕头转向,赵行一番宽慰后,也
就以出家人慈悲为怀为由让赵行送自己回寺,宽恕了这个无礼的莽汉。

  第二天,赵行在山中筑了一所茅屋,日日在溪边拦截本净,捉到后,便是一
番云雨。经过第一次的教训,赵行已知男子那处不比女人,因此每次滋润放松,
百般挑逗,弄得本净舒畅无比,后来竟主动迎合索求,赵行愈加得意,每日抱了
这白嫩小僧,早将外面的繁华世界抛到脑后。在本净面前,赵行尽显男儿温柔之
色和强悍本性,蚀骨的温柔和男子气魄使本净渐渐爱上了这个无礼狂徒,二人每
日在寺外幽会,情意绵绵,道不尽的甜蜜。

  半年后一天,赵行替本净挑水终被老和尚发现,无奈之下只得扑通跪倒,说
自己一心向佛,一直很想出家为僧,但恐没资格云云,老和尚大喜,自此赵行落
发为僧,法名本空,做了本净的师弟,普渡寺僧有了三人。

  普渡寺原是老和尚为避战乱,用自己多年积蓄在山中建起的小小寺庙,赵行
入寺后,虽可与本净时时厮守,但终归不便,于是拿出以前所积金银,谎称是父
母所留,翻修寺庙,加盖禅院,得空便将本净拖到自己禅房翻云覆雨,日日快活
自在,哪管山外元末各路英豪中原逐鹿正如火如荼。

  只有一件事赵行十分不喜,那便是读经念佛,依他以往的强盗逻辑,经中所
言皆是胡说,日日念经敲木鱼,更是没有必要,不是讲顿悟吗,随时随地都可以
「悟」,每日自然度日,顺其自然,又何尝不是一种悟,谁料此等胡说,老和尚
竟十分赏识,说他悟性高、有慧根,本净自是不以为然,二人就这样热闹度日,
直到老和尚一命归西,本空哈哈大笑,自此可与师兄二人在这世外桃源中参这欢
喜禅了,气得本净数日不曾与他说话。

  后业因种种因缘际会,本净又收了三个孤儿进寺,这便是了缘的三个师兄,
了尘,了念,了慧。本空虽不愿,但与本净多年厮守,早没了当年的火气,更又
在偷取当年所埋金银回寺的路上收了了缘为徒。经过十数年的青灯黄卷,本空这
半路出家的野和尚居然修成个高僧模样,反观本净在他的影响下,反倒僧不僧,
俗不俗起来,本空常自窃笑。近年来天下太平,本空也在山中呆得久了,只等了
尘等大起来,自己便逼本净还俗,二人一同啸傲山林,过神仙日子。

  听了师父的情史和日后打算,了缘已弄不清他们是对还是错了,只是师父要
还俗却是大事,不由问道:「师父,你真的要还俗吗?」

  「当然,这里虽好,哪有外面自在,以后了尘就是主持,他一直很照顾你,
为师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了缘叫了声师父,不由怔怔落泪。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的事,师父又要走了,
了缘心底又涌上了爹娘死时的恐惧,只觉芒芒天地间又失了依靠……

  「傻孩子,哭什么,个人有个人的命,日后你自会明白,这辈子求你所求,
不管求没求到,这一生都没白过,执着于什么清规戒律、世俗礼法,怎能得」大
自在「,你且回去,先不要告诉你师兄这件事」。

                第四章

  因受了惊吓,第二天了缘浑身倦怠,上了早课后,便回房躺着。了尘忙跟进
来探视,又熬了药,连斋饭一同端来劝食。了缘只得吃药进食。偷眼看师兄,成
熟稳重,俨然有主持的样子,看来普渡寺在师兄手里,定会香火旺盛了。了尘正
忙间,忽见了缘看他,便过来笑道:「师弟,莫非师兄太出色,让你看呆了。」
语带调笑,早没了在外时的稳重样子。

  「师兄你好不知羞,我不跟你说话了。」了缘心头小鹿乱撞。自从听了师父
师伯的事,他见了了尘更觉异样,心慌慌的不知如何是好。看见了尘如此关心自
己,心里又甜丝丝的高兴,难道这便是「情」吗?

  「好,我不知羞」。了尘坐在床头陪笑道:「师弟,以后要小心些,世上好
龙阳的人很多,这次也是我一时粗心,,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惊了。」

  「这次不关你的事,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受惊的是你,怎么不关我的事,我跟师父学拳脚武艺,就是为护你周全。
可现在居然让你吓病了,我真是没用。」

  「师兄的心意我知道,这次真的不怪你,不要难过了好吗?」

  「只要你开心,我就不难过了」。

  「有师兄在,我已经很开心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师兄待我最好了。」

  「师弟」。了尘忽然一把抱住了缘,了缘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了尘呆了
半响方道:「师弟,我求你一件事,你答应我好不好」。

  「什么事」。

  「是……,我想亲亲你。」了尘快速说完,便看着了缘,眼中满是求恳之色。
了缘立时心软,心跳早已不受自己控制,红了脸,低下头不语。了尘见状,便小
心捧起师弟的脸,先在颊上啄了两下,了缘紧张是浑身僵硬。

  了尘笑着把他搂在怀里诱哄道:「师弟,把眼睛闭上」。了缘乖乖闭上,随
即感到柔软的火热压在了自己唇上,轻轻磨擦着,了缘下意识闭紧了双唇,不一
会了尘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滑溜的舌头伸进来,在他口腔中横扫,
又勾过他舌头用力吸吮,了缘满脸紫涨,直要晕去,双手不住捶了尘的背脊,想
让他松开自己,待了尘一松口,便大口喘气。

  「师弟,要用鼻子呼吸。」了尘又俯下头不住亲吻,了缘无奈,只得由他。
过了一会儿,了尘的双唇逗留在了缘唇上揉着,喘息道:「师弟,你也象我亲你
那样亲我。」了缘如被催眠般,伸出舌头到了了尘口中,了尘紧紧攫住吸吮,闪
亮的银丝从二人嘴角流下,二人浑然不觉,径自沉醉于深吻中。

  「师弟,好不好。」了尘笑嘻嘻问道。

  「不好。」了缘红着脸钻进被子。原来亲热的滋味是这样。怪不得世人争相
犯戒,而自己与师兄不正在破戒吗?了缘又烦恼不已,不过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少
年,想不了多少便朦胧睡去。了尘也挤上禅床,抱着那团棉被,二人相拥而眠。
而窗外桃红柳绿,春日融融,不知又有多少多情男女在佛前钟情,两两相欢了。

  暮春时节,本空突然宣布与本净出寺云游,了尘代为主持普渡寺。黎明时分,
本空一手拿包袱,一手拖本净,在了缘的痛哭声中仰天长笑出了山门,了尘一面
送行,一面十分安抚了缘。回到寺中,了缘还是哭泣不止。了尘又安慰道:「师
弟不必难过,师父他们云游或还俗是迟早的事。」

  「难道师兄早知道师父他们的事。」了缘惊问。

  「我早就知道他们那挡子事了,那两个人每天卿卿我我,这几年寺里的事其
实都是我在主持。」

  「可是,师父他们大概不会回来了吧?」

  「可能吧,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在寺里,终归不大自在。寺里有我在,也不
会有事,难道师弟不相信我?」

  「你真烦,师兄,你明知道我为何难过。」了缘噘起了嘴。

  「好,是我不好,师弟,回房去吧,你已十五岁了还这样哭,连小鸟都要笑
你了。」

  「你又这样说我,好了,我不会再哭了,嗯,其实,师父他们也许达到大自
在的境界了吧。」

  「哈哈,师弟果真有进益,象师父那样爱我所爱、求我所求最好,管它什么
清规戒律,心中有佛祖就可以了,就算心中的佛是自己也未尝不可。」

  「你近来与师父一样,又发奇谈怪论了。」

  「是吗?,其实我与师父还是不一样,你日后就知道了。」

  本空本净离开后,普渡寺中小和尚更加放任。了念、了慧常借口化缘到城中
晃荡。了尘除了与了缘在寺中玩亲亲游戏,偶尔带了缘出去采买外,自己还常到
城中走动,不知做些什么。转眼间,春光早去,秋光又遍,这天了尘从外面回来,
拉着了缘出房说到:「师弟,我与你引见一人。」

  秋阳下,一人背阴而立,笑容可掬。了尘道:「这便是我师弟了缘,」

  那人含笑作揖:「在下周宣,久闻了缘小师父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出色,
怪不得了尘师父常挂在口中。」

  了缘忙合掌还礼,这人好生面熟,抬眼见周宣一双星眸正笑望自己,猛然记
起这人便是自己被调戏那日撞见的人,原来他与师兄相熟。周宣又笑道:

  「在下数月前进香时曾撞到了缘小师父,那时未及赔礼,今日一并补上,请
小师父海涵。」

  「周施主说那里话,那日是我不小心撞到施主,多有得罪,还请施主恕罪。」

  周宣还欲客气,了尘打断进来道:「原来你们见过,这更好了」。当下三人
谈谈说说,至晚方散。待周宣恋恋不舍离去时,了尘犹赖在了缘房中不去。

  「师弟,这周宣现在是殿前侍卫,我日后发迹还有靠他提拔之处,现下还需
小心应付他。」

  「师兄,你也想还俗吗?」了缘不安起来,难道师兄也要弃他而去?

  「没有,只想人生在世,总得有所做为才是。现在先不提这些,师弟,我只
问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了缘小和尚几经犹豫,还是老实承认了对师兄不一般的感情。
说完了红着脸抬头,却见了尘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不禁心中一跳,慌忙问道:「
师兄,你会笑我吗?」

  「怎么会,刚才我是太高兴了,师弟,我日夜担心,生怕问了你,你却说不
喜欢,就为你这一句喜欢,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的。」

  了尘紧紧抱着了缘,在他脸上唇上疯狂亲吻。了缘也紧搂着自己的师兄,心
安无比,师兄心里有自己,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人生何求,他忽然明白了师伯
对师父的感情。为了师父,师伯宁肯背弃从小的信仰。师父所说的情字原来是这
样的。无限的欢喜涌上来,夹带着些微莫名的悲伤,了缘不禁红了眼眶。但马上,
情欲的巨浪便席卷了他。

  了尘将了缘轻轻放在床上,拉开他僧衣,吻着他的颈项和胸膛,咬住他胸前
的小小乳珠,用舌轻柔地吸舔,酥麻的快感从胸前一直窜到下腹,了缘腿间的青
芽早已挺立。经过了尘数月的调弄,了缘的身体已是极为敏感,以前了尘会摸到
了缘硬起来,最后用手帮他解决,但今天的了尘异于往常,两眼中布满了了缘从
未见过的疯狂。

  了缘不由有些害怕,开始挣扎着想要脱离。但了尘如何肯放,他爬起来,抓
过一条布带,利索地将他双手捆到床头,柔声对了缘道:「师弟,先委屈你一会,
我想你好久了,忍得好苦」

  看着了尘微红的双目,了缘羞得紧闭双眼,身子不住颤抖,一任了尘褪去下
衣,感觉师兄捧起了自己双臀,急需安慰的挺立被他温柔地握住,快感迅速聚在
腿间,最后,了缘弓起身子,轻叫了一声,将快乐的证明射在了尘手中。

  再睁眼时,却见了尘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盒,打开来,里面是淡黄色半
透明的脂膏,了尘一面亲着他,一面将那药抹在了他紧闭的粉色穴口,用中指按
揉着花穴,渐渐地花穴变软,颜色也变成艳红,了缘只觉那里麻痒难当,还带着
莫名的快意,不觉轻吟出声,不住扭动身子。了尘满意一笑,手指用力,没入穴
中,内襞立即贪婪地紧紧缚住闯入的异物,了尘又加入一指,在内不住转动,将
药膏抹在内壁上。

  「啊……嗯,师兄……师兄,」

  「忍一忍,一会就舒服了」了尘抽出手指,代之以自己紫涨的分身,抵在穴
口,慢慢往里推进。

  「师兄,好痛。」男人勃起的性器直插进来,痛楚从交接处蔓延开来,下体
似已麻木,虽已涂了春药,但未经人事的后穴还是极力排挤这个庞然大物。

  了尘同样也很辛苦,汗珠一滴滴落在了缘身上,很想一下进去,又怕身下的
人经受不住,只能咬紧牙关,两手用力扯着师弟臀瓣,徐徐插入,好不容易进到
一半,了缘已痛得脸发白,没想到交合之事如此痛楚,难道师伯每次都受这样的
苦吗?这样慢刀子折磨人,还不如快些进去,而了尘此时也无法忍耐,就着插入
的状态开始抽动,每次进多退少,不一会竟全部插了进去,少年柔软的身子容纳
了那个巨大肉柱,不住吞吐着。

  「啊……啊……,痛……嗯,呜」

  了缘的小脸扭曲着,汗水夹着泪水,沾湿了被褥。了尘的每次插入都象有一
把刀在肉壁中搅动,顶到深处时,内脏都似要冲出口腔。了尘出其不意又用力一
顶,小腹窜起的剧痛让了缘又哀叫一声,了尘忙放松力道,但不久又快速抽插起
来,紧缩柔软的肉壁比女人不知好了多少倍,让他根本无法自持。

  了尘近一二年在市井中穿梭,加之与周宣等人结交,于男女之事早已烂熟,
但无数红粉也无法与身下的人相比,俊俏的脸蛋,明亮魅人的凤目,白嫩的身子,
小小的乳珠,诱人的雪臀,撒娇的声音,他终于是我的人了,了尘如此想着,雄
性勃发,搂紧了师弟,越来越深的进入这具想往已久的身体,尽情发泄男人的欲
望。

  「啊……嗯……嗯。」

  了缘的哀叫渐渐变成甜蜜的呻吟,起先的涂的春药起了作用,肉柱与内襞的
磨擦使痛感麻痹,酥麻的快感渐渐从交合处涌起。从未体验过的莫名快感让了缘
扭动腰臀,想要师兄更多的给予。

  「师弟,叫……叫出来,大声叫,让我听」。了尘将分身直插至根部,左右
扭动,体味着被湿热的肉襞紧紧包住的滋味。此举也让身下的了缘吟叫不止,好
舒服,缩紧了花径,紧紧缠住体内的肉棒,索求更多的快感。

  「师兄……再……深一点,啊……」

  了尘伸手解开了缘的绑缚,了缘立即紧抱住身上男人的臂膊,一声声呻吟。

  感到了缘的投入,了尘兴发如狂,每次抽出时,都感觉到秘径的紧缩挽留。
在一阵狂捣后,了尘一个最深的插入,将精液射进火热的秘穴里。

  「师兄……」了缘大口喘气,双手无力地滑落下来。这就是色和情,承受着
身心两方面的震撼,了缘再也无法言语。

  「叫我一声裴震,我俗家名是裴震,云蔚。」了尘留在了缘体内的分身又硬
了起来,他将手在两人紧紧相连处摸着,了缘的喘息再次急促,了尘却惩罚似地
用力一顶,弄得了缘又哀叫一声。

  「叫我啊」。了尘伏在了缘身上,又开始耸动,手也握住他的分身,随着抽
插的节奏套弄着。

  「……嗯,裴震……」了缘止不住快乐的嘶喊。佛门清规早被抛到脑后,蓦
地,下腹一股热流上涌,但了尘却坏心地用手紧紧握着阻住了发泄管道,深埋的
分身却加剧了抽动,了缘难受至极。

  「再叫我啊,云蔚。」

  「裴震……啊……,快……

  了尘满意地松手,一股白液立时洒落在两人腹上、胸前,了缘再也受不了这
种刺激,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了尘却径自抽插着,又把他弄醒。二人就这样
缱绻缠绵,天色将明时方相拥而眠。

                第五章

  第二天早晨,了尘废了早课。了念、了慧早巴不得如此,撒欢跳跃,相偕入
城。了尘冷冷一笑,这两个蠢才,日日碌碌无为,饿吃饱睡,既无僧人的本份,
也无常人的心性,日后只能任他们自生自灭了。了尘站在院中,望着萧瑟秋风中
的普渡寺,这小庙今后是要破败了。

  等了尘把粥端到房中时,了缘还在熟睡。脸上犹有泪痕,眉尖若颦,长睫低
垂,诱人一亲芳泽。这俏美脸蛋若蓄了发,又该是怎样的风情。了尘放下碗,俯
下身子与师弟脸儿相偎。

  六年前,师父把这个灵秀小人儿领到了他面前,从那天起,普渡寺不再是苦
修之所,一切都变了样,日日伴着这小师弟,看他笑脸盈盈,任他撒娇耍赖。有
一次他发现了念、了慧趁无人欺凌小师弟,当下便把二人揍得哭爹喊娘,为此还
自责了好久,自此待了缘更加体贴尽心。

  了缘年岁渐长,出落得益发出众,他的爱意与欲念也一天天滋长。昨夜他终
于得到了想往已久的人。了尘益发下定了决心,大丈夫岂能于小小寺庙中做一平
庸僧人,虽不求流芳千古,但求做一番事业,一则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二则小师
弟怎可在寺中清苦一生。

  眼下便有绝好的机会出人头地,那便是建文帝与燕王朱棣的逐鹿之争,想到
此,了尘眼中满是狠厉决绝之色,他已把宝压在燕王一边,早已暗中为燕王效力
多时,现在只能搏命一赌,否则一个和尚如何能有功名利禄?了尘轻抚着师弟的
睡脸,师弟,真想看你见我封了万户侯时吃惊的样子。

  了缘一睁开眼,前面便是师兄大大的笑脸。他忙把眼闭上,躲进被子,头脑
也随之清醒过来。躲在被中,胸中五味杂陈,与师兄疯狂一夜,大大地犯了色戒,
自己早已不配做佛门弟子了。初经人事的兴奋慌乱过后,便是后悔和自责。了尘
则坐在床沿偷笑不已,他完全能想见这个纯真可爱师弟在烦恼些什么,看来须得
开导一番,日后才能和乐愉快。

  「师弟,西方诸佛中,有一佛名欢喜佛,你可曾听说。」

  「我不知道」。了缘终于探出头来。有时师兄的见解和知识总是很奇怪。有
欢喜佛吗?

  「欢喜佛专喜与人交合,修炼佛性,同时渡化众生,使一众善男信女通过交
合幡然了悟。佛名欢喜,在欢喜世界中普渡众生,就是让我辈凡人在俗世红尘中
也能修成正果,体悟人间万千道理。如今你我已合二为一,共参这欢喜之禅,同
登过极乐世界,难道师弟未曾从中领略人生真谛和我佛的慈悲?就算昨夜懵懂,
日后师弟也会明白交合的意义。」

  了尘此番议论,了缘闻所未闻,思索片刻,反驳道:「师兄所说固然新奇,
但却与我禅宗佛理不符。」

  「师弟,万法同源,所谓大乘、小乘、禅宗、密宗,都是源于西方佛教,后
来才有人自立山门,自说自话。既然讲的都是佛理,何必拘泥于哪家哪派,如果
一定要论谁是正统,岂不是又犯了执念,只要能修成正果,又何必问是用哪家佛
理,用什么方法修成?昔日有济癫酒肉高僧,今日便不能有欢喜和尚?师弟,人
生在世,何必拘泥,象这般日日茹素,敲木鱼、念佛经,也未见有何进益,世间
有几个和尚在念经时真正理解经中真义,用自己之法参悟世间万千道理,有何不
可,更何况你我只是凡俗僧众,不必向那些所谓的高僧看齐,活得自在便行。

  了缘圆睁了亮如星子的凤目,不知如何反驳师兄。师兄所言固然有几分道理,
但必竟太过惊俗骇世,一时之间,各种念头蜂起,头又昏了起来。

  了尘见状忙道:「师弟不必焦虑,这些东西你日后细想,终会明白,现在还
是起来吃些粥吧。」

  了缘也决定不去想了,他翻身而起,冷不防下身一阵剧痛,哎呀一声又倒回
床上。了尘忙掀起被子查看伤势。昨夜虽然小心从事,但太多次的狂暴抽插和磨
擦,小小嫩嫩的花蕾还是破裂出血了。了尘起身回房拿了一盒药粉过来,将残余
的精液清理干净后,便替了缘涂抹上药。

  待一切收拾完毕,了缘还是害羞不已,但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阴沉下脸来
开口说道:「看来师兄参这欢喜禅已很久了,悟得也很多啊。」

  「师弟!」了尘不防了缘会有此一说,不禁又惊讶又有些歉疚,忙诅咒发誓
道:「师弟,以前我因为想你又不敢对你怎样,忍不住出去玩了几回,我以后绝
不会这样了,除了你,我不会再看别人一眼。」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用不着这样,以后你自便好了。」了缘把脸埋在枕
上,语气还是不善。了尘在旁师弟长师弟短赔不是,终于哄得了缘露了笑脸,了
尘方长舒口气,又把粥重新热过,配了小菜,看着了缘一口口吃完躺下才满意而
去。

  正午时分,周宣提了香烛供品施施然进寺。了尘迎了出去,上了供品,二人
遂进密室细谈。

  「裴兄,今早我得到消息,燕王殿下已打到城下,建文兵败已是指日可待,
你出入王公大臣之家刺探敌情有功,殿下已答应事成之后论靖难之功,少不了你
一份,我已在殿下面前保举了你,说你亦有领军治兵之才,待大军入城,你也可
以领兵诛杀一众乱臣贼子,你我的荣华已就在眼前了。」

  「一切还望周兄成全,我已决定即日还俗蓄发,效忠于燕王殿下,不,应该
说陛下了。」周宣得意一笑,接着说道:「建文年轻识浅,为大明江山,陛下举
兵靖难,乃人心所向。如今我就在宫内负责盯紧建文,你于宫外率王成他们监视
拥建文的重臣,待大军破城,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说罢,二人相视大
笑。

  周宣走后,了尘来到殿前。佛陀仍是宝相庄严,俯视众生。了尘不由心中一
阵厌恶。说什么能救一切困厄,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那些无知男女可怜可恨,
求神求佛,无非只求得一时安慰,救苦救难的菩萨只好骗那些无知世人,而这些
神佛其实也是人自己创造出来的,只不过是人自己骗自己而已。这些年来,自己
对这佛陀拜了无数次,以后不会再拜了。了尘抓起香炉,用力砸在供桌上,轰隆
一声,香烛供果连同帐幔供桌一齐破碎于地,佛前烟尘弥漫,佛光宝相早不复见。
了尘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了缘坐在蒲团上,面前摊了本《金刚经》,却怎么也念不下去。前几天,了
尘给了了念、了慧一些银两,令他们还俗自谋生路,二人不敢多言,只得恨恨而
去。事后了尘解释说他们二人心不在佛门,还俗是最好的安排,免得日后痛苦。
但普渡寺该将何往,自己又怎么办?师兄大笑,这小寺有何留恋,你自然也要与
我一起还俗,我已发誓此生不娶妻,只得你一人,你我二人世间逍遥过活,难道
不好吗?但了缘觉得二人老死寺庙也没什么不好,虽然犯了色,对佛不敬,但自
己身无长物,大概也只会做个和尚了。前天,了尘说要出门办一件大事,回来时
定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叫了缘紧闭山门,在寺内安心等候。了尘出门已过了两天,
还不见回来。他究竟是办何事。想到这里,了缘再也坐不住,站起来踱过前殿。
殿内一片混乱,想不到师祖师伯守了它二十几年,如今却败在师兄手里,了缘不
由长叹一声,师兄到底在想什么。

  又过了几天,了尘还是踪影全无。究竟是遇到危险还是真的有事耽搁了。了
缘决定不再空等。包上干粮,提了一根哨棒,跨出了山门,至少要出去找一找,
否则,不担心死也会闷死。谁知刚走了几步,前面便窜出一人作揖道:「请师父
回庙中休息。」

  了缘大惊,:「你是什么人?」

  「我是裴大人属下,大人吩咐在下守在这里,护卫了缘师父安全。现在外面
正乱,请师父体谅在下,就在寺中歇息,待裴大人回来,自有安排。」

  「裴大人?你说的可是裴震?」

  「正是」。

  「原来如此,那裴震现在何处?外面乱些什么?」

  「在下不知,请师父不妨先回寺,待裴大人回来了自会知晓。」

  回到房中,了缘呆呆坐要床上。师兄选择了红尘俗世,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红尘中繁华热闹,真的那么诱人吗?自己不能没有师兄,一人在寺中修行。可是,
进入红尘,又有多少未知在等着自己啊。

                第六章

  建文四年,燕王朱棣靖难功成,建文帝不知所终,朱棣登基,是为明成祖。
齐泰,方孝孺等忠于建文的大臣被杀,而在靖难之役中立功的一干新贵在朝中崛
起,周宣、裴震等加官进爵,是为皇帝新宠。

  一般新官上任或金榜题名,都会衣锦还乡。新任锦衣卫副指挥使裴震当然也
不例外,只是他还的不是家乡,而是普渡寺,因为这小寺中有位佳人师弟正翘首
盼他回去。于是,新官上任第二天,裴震……以前的普渡寺了尘和尚,头带官帽,
身穿锦衣,在通往普渡寺的山道上疾行,预备给小师弟一个大大的惊喜。

  「云蔚」。裴震跨进山门,扬声高喊。傅云蔚应声而出。看见师兄,又喜又
怒,不禁呜咽大叫:「你怎么才回来。」

  裴震大笑着将他拦腰抱起,快步走进室内,轻轻放在床上,抚着他的脸颊柔
声道:「云蔚,对不起,今天才来接你,因为怕你担惊受怕,所以没告诉你我在
做什么,现在我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可以说了。」

  听了裴震所言,又看了他身上官服。傅云蔚既无惊喜也无愤怒。对于裴震所
说为了天下苍生云云,他也不甚在意,天下苍生不是他一介小小僧人所能渡得了
的,师兄抱负远大,非自己所能及。正沉吟间,裴震着急起来。小师弟迟迟不语,
难道是不愿随自己踏入红尘?他早已打定主意,就是用强,也要把傅云蔚带出普
渡寺,从此金屋藏娇,快活一生。

  「云蔚,你不愿随我去吗?还是你已不喜欢我了?」裴震把手放在傅云蔚肩
上正色问道。

  「我怎会不喜欢你,我只是有些害怕。」

  「别害怕,云蔚,今生我誓不娶妻,只有你一人,我所做一切,一半是为死
去的爹娘,一半便是为你,如果你不答应与我一起,那我所做的就没什么意义了,
活着也没什么趣。」

  「我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什么也不会,现在与你更是天差地远……。」说到
这里,裴震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这小傻瓜,你就是你啊,难道我会因为你什么
都好便喜欢你了,我就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不明白呢。」

  「你才笨呢,干嘛喜欢我,我又懒又馋又任性,以后有你受的。」傅云蔚揪
住裴震衣裳,又捶又扯,脸上的笑容却如春花般明媚娇艳,裴震呆呆看着,猛然
一把搂住他,扑倒在床,三两下扯掉衣服,低下头狂亲乱吻。

  傅云蔚也兴奋难耐,反抱住裴震,主动吻上去。自从初夜过后,二人就再也
没有亲热过,经过这些天,傅云蔚记忆里只剩下那时的狂乱与快感,他将手伸进
裴震衣里,摸着他结实的肌肉,只想与他就这样抱着,以慰十数天的相思之苦。

  见到傅云蔚的反映,裴震也起身脱掉自己的衣物,精壮的身子覆上来,从傅
云蔚脸上唇上,一路吻到胸前,在他小小的乳头上留下自己的齿痕,然后滑过小
腹,来到已半挺的青芽前,一口含住,轻轻舔咬,在傅云蔚激情难耐之际,却松
开口,抬起他双臀,吻上了粉红的花蕾,在那里一下下舔着。不一会,花蕊开始
一张一合,似在邀请男人的进入,傅云蔚呻吟着,不住地颤栗喘息,秘穴处麻痒
难当,又另有一股酥麻的快感传遍全身,忆起先前裴震的肉柱在体内翻腾的火热
与充实,不禁出声催促:「快……一点……嗯……啊。

  「你这个小妖精,我会死在你身上」。裴震再也支持不住,翻过傅云蔚身子,
令他跪伏在床,扶着分身便开始插入。

  「啊……」傅云蔚用手扯开臀瓣,以便让裴震的进入更顺利些。尽管在插入
时,还是有一股撕裂的疼痛,但在全部埋入后,敏感的肉襞清晰感受着男人巨大
分身的脉动和灼热,却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充塞体内。待裴震律动起来,强烈的快
感由交合处渐渐升起,淫靡的磨擦声和两人的喘息呻吟响在室内,春色无边。

  「啊……嗯,再……深一点」傅云蔚叫着,淫荡而妩媚的姿态让裴震抽动得
更加快速,在一个深深插入后,他一下又拨出来,将傅云蔚翻过来,拉开双腿,
以君临天下的气势又冲了进去。

  「啊……」傅云蔚长叫一声,肉襞马上缩紧,缚得裴震几乎无法自持。

  「云蔚,你好紧,太好了……宝贝」

  「啊……呜……」紫红的肉柱沾满了肉襞内的淫液,出入的声响犹如鱼儿嚼
水,淫媚无比。

  「啊,再叫啊,云蔚」。

  「……不……嗯……」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你那里又湿又滑,我不过上过你几次,你就这样
子了……你是天生的妖精……。」

  裴震的言语刺激得内襞更加湿润火热,傅云蔚将两腿紧缠在裴震腰上,不住
地耸起臀尖,迎合着男人的插入。终于,裴震在一个最深的挺入后,泄在傅云蔚
体内,而在男人的热液浇在体内时,傅云蔚也尖叫着达到了高潮。

  「云蔚,还想要吧。」裴震吻着他,下身仍紧紧连在一起。

  傅云蔚红脸不答,裴震却不肯放过他,故意在他体内一顶,引得傅云蔚轻叫
一声,肉壁中又有酥麻的快感升起,不由自主地紧缩,缠得肉柱更得膨胀。

  「还想要,是不是」。裴震十分得意,分身却缓缓抽出,傅云蔚不禁用力缩
紧,极力挽留,但就在快要退出时,裴震忽地用力插入,傅云蔚猝不及防,不由
尖叫起来。

  「云蔚,好久没听你尖叫了,我还想听,叫给我听啊」。裴震又开始了猛烈
的进出,几乎是整个拨出,再整根插入,结果如愿以偿地听到身下的人如哀鸣般
的叫床声。裴震还不满足,在一个抽出后,他把傅云蔚抱起,自己却躺到了床上。

  「云蔚,坐上来。」

  兴致正高时,体内却没了快感的源泉,内里的空虚使傅云蔚顾不得羞耻,乖
乖地分开双腿,自己用手扯开臀瓣,将洞口对准直立的分身坐了下去。

  「啊……」将巨大的男根全部吸入后,傅云蔚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缓缓扭
动纤腰,滚烫的肉柱充分触动体内的敏感点。愉悦的感觉遍布全身,好舒服。欲
仙欲死就是这种感觉吧。人说色欲难填,只因它会让人忘记一切。

  师父曾经说过:「既然色即是空,世间一切都是空的,那空也可以是色,可
以是任何东西,出家人求的是空,那也就是说出家人可以求任何东西了,哈哈」。
笑到一半时,师伯的手里的馍馍早飞过去,堵住了他的大嘴。此番议论本是师父
安慰师伯的歪理,沉浸在肉欲中的傅云蔚却深觉有理,象这般与师兄两情相悦,
合二为一,人生至乐,夫复何求。正想间,下面裴震一个有力的挺动,让他又叫
了出来。

  「云蔚,你走神了,莫非你参悟到了什么道理?」

  「啊……没有……。」

  「没有?如今你我所参的欢喜禅,直让人欲仙欲死,怎会没有从中体悟到天
理人情。」

  「啊……啊……」

  「云蔚,叫吧,色欲谁也抵挡不了,管你什么大罗金仙,得道高僧,凡夫俗
子,只要诱惑得法,谁也逃不了。」

  「……再用力一点……嗯」

  傅云蔚再也无法思考。只希望裴震用力进入自己,到达最深处,得一个痛快。
见他如此,裴震不负所望地将他压在身下,将两腿放在肩上,用力狠狠抽送,直
到二人再次到达顶点。

  中午时,裴震手下送来午餐。傅云蔚见盒中鱼肉陈列,不禁大是踌蹰。裴震
笑道:「云蔚,你已答应我还俗,就算你还有心向佛,吃荤也无妨啊,佛在心中,
万千方法皆可求得,何必拘泥于吃什么呢。」傅云蔚细想也觉有几分道理,只得
举箸。裴震早替他拣了鱼刺,放在碗中,二人亲亲热热吃了饭。饭后,傅云蔚开
始收拾包裹。裴震道:「所有的东西我都已预备好了,有什么好收拾的。」

  「我只是想把爹娘留下的东西带走」。傅云蔚解释道。

  「哦,你还是第一次主动提我泰山泰水呢。」

  「你何时变得这么贫?」傅云蔚不禁红了小脸。将父母留下的几幅字画,一
块玉佩及一朵珠花收拾了一个小小包裹,裴震替他背了。傅云蔚犹恋恋不舍,迟
迟不想走。裴震只得又劝道:

  「云蔚,你又犯了执念了,既已还俗,此处便不必留恋。此处我打算拆了,
另建一所别院,你以后还可以常来的,快走吧。」

  裴震拉着傅云蔚走出山门,门外早有人抬了两乘软轿等着。待轿帘放下,傅
云蔚却没来由地起了一阵恐慌,不由暗地落了几滴泪。

                第七章

  裴震的新居富丽堂皇自不必说,更有丫环仆从站了两排,夹道迎接傅公子进
府,让从来没见过这种排场的傅云蔚吃惊不小,幸好他做了几年和尚,足以镇定
自持,看去还是一派雍容典雅,轻缓的步子淡然飘逸,众人看得两眼发直。

  裴震一眼瞪过去,大家忙低首垂肩,大气也不敢出,饶是如此,还是有大胆
的小厮丫头不时偷眼观瞧。好美的少年,怪不得裴大人看得如自己性命一般。修
长的眉眼,向上斜飞的眼梢风情无俦,明眸转动间似喜似怒,既妩媚又凌厉,高
挺的俏鼻,唇角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爱娇般微抬起下巴扫视人群时,让
人不敢直视,生怕亵渎了这位俏美佳人。如花似玉,娇艳明媚,风姿秀逸,却又
实实在在是位少年郎。

  奇怪的是,他发长不足半寸,额上勒了一根绣金盘龙丝带,白锻箭袖上绣了
金线,足蹬鹿皮小靴,用如猫儿一般优雅轻盈的步态,走在裴震身边,风华绝代,
连怒放的秋菊也失了颜色。裴震牵着他,象一个体贴的丈夫伴着自己的新婚妻子,
得意非凡。

  晚饭后,裴震抱起傅云蔚贴着他耳边笑道:「云蔚,我们早些歇息吧。」傅
云蔚搂住他脖子点点头,裴震抱着他转了一个圈悄笑道:「我要抱你入洞房了。」
傅云蔚把脸埋到他怀里,只觉得要飞上云端了。

  穿过几处厅堂,来到一间屋内,一进门,入眼便是一幅豪华巨大的床帐,帐
幔低垂,引人遐思,其它日常应用之物皆是精致无比。裴震将傅云蔚放在床上,
为他脱去靴袜,两手在一双男孩中少见的秀美玉足上不住摩梭,爱不释手。

  傅云蔚本是一直羞红着脸垂着头,见状更加害羞,忙把双足抽出来嗔道:「
你做什么啊?」抬头之间,忽然发现了这屋子的不寻常之处,原来在房中床侧、
椅边,架上、桌上等可摆设东西之处,均有姿态各异的佛陀交欢塑像,有男女合
欢,亦有男男交合,色彩鲜丽,栩栩如生。傅云蔚看得目瞪口呆,连脸红也忘了。
裴震搂了他笑道:

  「云蔚,这是我专门请了高手匠人精心雕成,共有108式,以后我们就逐
个体验,看哪一种你最舒服,好不好。」

  「这……这就是欢喜佛吗?」

  「对,这就是欢喜佛,在欢喜世界里悟道参禅,最是痛快。」裴震双手探入
傅云蔚衣襟中抚摸揉搓,不一会傅云蔚衣衫尽落,跳跃的烛火映着白玉般的身子,
给它镀上了一层金边。裴震缓缓摸着,沉醉地道:「这就是佛光,说什么西天求
佛,你就是西天极乐。」傅云蔚闭上眼睛,偏过头,一任裴震揉摸,羞涩的模样
更增丽色。

  「云蔚,人生而有欲,不论僧俗,没什么好羞的。虽然你害羞时很好看,可
我更喜欢你放开的样子。」裴震将傅云蔚的分身纳入口中,不住吞吐。

  「是你坏,只有我脱衣服。」

  裴震大笑:「好,我马上脱。」脱去衣服的裴震,结实精壮,是另一种类型
的美男子。

  「云蔚,今天我们用哪一种交欢姿势?」

  「你……,我怎么知道?」

  「你不说,我就挨个试了,这尊怎么样?。」裴震拿起摆在床边的一尊欢喜
佛,递到傅云蔚面前,只见一具男体侧卧,一腿屈着,而佛陀半跪,将男体一腿
放于肩上,一手扶男根挺进,男根已有一半没入男体内。傅云蔚转过脸去,不想
再看。裴震却一面在他耳边呢喃,一面轻咬他耳垂吸吮,傅云蔚不禁呻吟出声,
丹田中又涌起了熟悉的热流。

  「宝贝,你好美」。裴震轻喃着将傅云蔚放倒在床上,移近蜡烛,一分分地
仔细打量这具优美胴体。

  「云蔚,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些东西,你看。」裴震拉开床头小柜,拿出一
个盒子,傅云蔚看时,只见盒内竟是大大小小的假阳具,小的如拇指粗细,大的
竟粗如手腕,不由叫了一声,瞪着裴震。

  「云蔚,这是为了你好,如果你总是那么紧,你痛我也难受,你看,上午刚
做过,现在又这么紧了。」裴震分开傅云蔚双腿,手在菊蕾上来回抚着:「这么
紧,先放松,你才不会痛。」说着拿起一个略粗于拇指的男根,涂上香油,递到
傅云蔚手中:「云蔚,你自己弄进去。」

  傅云蔚无奈,只得尽力张开双腿,将那个男根推入穴中,没经前戏的花蕾紧
涩异常,带着丝丝痛楚。推进到一半时,裴震握住露在外面的部分轻轻抽动。另
一手握住傅云蔚分身不住套弄,不一会,小穴中渐有津液溢出,裴震又换了略大
些的男根,稍一用力,便进了一半,待换到粗如儿臂的男根时,傅云蔚已是呻吟
不绝,不住扭腰摆臀,只盼裴震快些进来,以解体内燃起的欲火。裴震却仍是不
住抽动假阳具,惹得傅云蔚浪叫翻滚,雪玉般的身子在红缎褥上左右扭动,手探
到了自己下身胡乱摸着。

  裴震见了,强忍着欲火,调弄道:「云蔚,想要吗?告诉我。」

  「……想,啊,你快点……。

  听了这话,裴震抽出假男根,将傅云蔚侧翻过来,自己半跪在床,早涨得发
疼的分身对准了不断开合的穴口,一气顺畅地插入。傅云蔚浑身抽搐,发出短促
的尖叫,缩紧花径,紧紧缚住了渴望已久的东西,此举激得裴震爽极大呼,开始
了激烈的律动。是夜二人不断变换各种体位,尽情欢愉,至天明方才歇息。

                第八章

  春雨刚过后,屋外便是一片欢声笑语。几个丫头小厮站在廊下,喂食池内游
鱼。傅云蔚在屋内听见,放下书卷走了出来,仆从们忙远远避开,傅云蔚不由叹
息,这些人深惧裴震的威严,一向不敢与他亲近,罢了,这样也好。

  靠着廊柱坐下,深吸一口气,春雨留下的清香沁入心脾,绿叶,青草,繁花
经过雨水洗刷,格外新鲜娇艳,池内锦鲤争相夺食,攸忽来去。傅云蔚仰头靠在
柱上,凤目斜睨,看着鱼儿嬉戏,及肩的秀发被一根丝带束起一半,发丝与丝带
随风轻翻,拂得人脸痒痒的,在午后春阳下,慵懒闲适。象这样舒服的日子过了
有多久了?

  来到裴府,几乎日日如此,上午跟了先生读书写文,下午便游玩休息,晚上
与裴震缠绵无尽。那108式二人早演练过了,但裴震仍乐此不疲,夜晚的缠绵
比新婚夫妻还要热络。平日,二人又免不了做些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观花赏柳
一类的事,这样算来,自己用于读书的时间其实少得可怜,想到这里,傅云蔚的
长眉皱了起来。

  裴震公干回来,见傅云蔚正微噘着嘴,盯着水池发呆,忙走过来笑道:「又
是为了什么烦恼?若是在府里闷,明天我带你出去。」

  傅云蔚见他早早回来,心中欢喜,抱住他腰,将脸靠在裴震壮硕的胸前磨蹭,
没来由地觉得心安。见他如此,裴震更加心疼,将他抱到腿上,紧搂在怀中哄道
:「云蔚,我这些日子很忙,冷落了你,明天我们去江边,好好散散心。」

  「我不是因为闷了,只是想若整天这样游玩,读书时间岂不是少了,这样下
去,我如何能求取功名呢?」

  「你所虑的其实多余了,我一直不想你读书举业,一则太辛苦,二则能不能
考得中还要靠运气,况且,做官远不是你想的那般容易,看着朝中那般腐儒,我
便有气,顽固不化,不知变通,我不想你也变成那样子,以你的聪明,何苦走这
一条路。」

  「可是,我除了识得几个字外身无长物,不举业难道还去做和尚骗吃骗喝。」
傅云蔚抬头说道。

  裴震听了不由失笑。前些日子他曾抨击僧人在寺中不过是骗吃骗喝,最是省
力省心,世人一旦走投无路,就去做和尚,便是这个原因。傅云蔚反驳,并不是
所有和尚都是如此,比如师父和师伯。裴震冷笑,师父师伯的确没有化缘求斋,
但普渡寺这些年如何维持?不过是靠了师父早年所得的不义之财,这难道不是靠
人供养?傅云蔚辨不过他,生了一天闷气。如今他又旧话重提,显然还是在赌气。
裴震又好笑又爱怜,只得又劝道:

  「云蔚,你实在太固执,我早说过,有我在,你根本不必想什么谋生法子,
我已为你置了良田宅院,可保你一世衣食无忧,尽管做你想做的事,莫非你一直
觉得我这官做不长久,终有一天会倒霉,急着脱离我吗?」

  话未说完,他便挨了几下拳脚,傅云蔚怒极大叫:「你这混蛋,你怎可如此
想我。」说着猛踢栏杆,发泄胸中怒火。

  裴震也后悔说话猛浪,忙拉他赔笑:「我只是一时生气,才说了那样的气话,
根本不是我想说的,你莫踢那东西,会伤了脚,要打便打我,打多少下都行。」
如此这般,赔了无数不是,傅云蔚方才消气,说道:「我想读书举业,只是觉得
生为男子,总要做些事业。」

  裴震叹道:「云蔚,你又犯了执念,男子做一番事业,难道只有举业这一途
吗?这一生只要问心无愧便是有所成就,象师父与师伯,正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
他们从不求要做什么事业,过得开心便成,你难道不羡慕他们吗?人生在世,过
得痛快也是有所成。」

  裴震的歪理总是一套一套,却又让人反驳不得。傅云蔚泄气地叹了一声:「
好了,我不想这个问题了,每天这样,其实也不错。」

  裴震笑道:「你总算想通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是我自愿,我那
么喜欢你,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你每天快乐舒心,看着你好,我便很高兴,如果
你连这一点乐趣也不肯给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傅云蔚不禁伸手捶他:「你啊,总有那么多歪理。」

  「这不是歪理,这一次,你真的伤了我心,现在应该补偿我了。」

  裴震搂过傅云蔚,开始毛手毛脚。傅云蔚忙挣开:「在外面不行。」

  「有什么不行,我早把他们遣开了,放心,没人敢偷看,除非他们想死了。

  傅云蔚还想挣扎,但经过无数次调教的身子敏感已极,在裴震的挑逗下,他
早已浑身发软发热,只能任裴震脱去下衣,为所欲为。在内心深处,他甚至渴望
裴震的抚摸、贯穿,喜欢享受交欢的乐趣,这样的自己好陌生,但是,与裴震的
缠绵如此令人心醉,傅云蔚日渐沉迷其中,放纵着自己的欲望。算了,人皆有欲,
连古人都说食色性也,我只是个凡人而已。

  傅云蔚向后仰靠在栏上,张开了双腿。裴震的大手马上滑到他腿间,揉搓着
挺立的青芽,很快,稚嫩的分身渗出了晶莹的露珠。裴震俯下头,张口含住。傅
云蔚浑身打颤,不住挺起下身,在裴震口中抽动。

  「啊……」一声呻吟过后,傅云蔚终于射在裴震口中。裴震直起腰,抬起傅
云蔚下巴,将白液又哺入他口中,二人唇舌相系,吻得难解难分,裴震又将手伸
到花蕊处,那里已有了湿意,伸入一指,在内不住搅动,不久又伸入一指,在傅
云蔚体内的敏感点不住按压。

  傅云蔚扭动着雪臀,媚人的呻吟令人酥魂醉骨。裴震狠狠亲着他:「你这个
小妖精,一碰就湿,我都快被你榨干了。」

  手指在内的抽动搅着体内分泌的津液,发出吱吱的声响,裴震一手抱起傅云
蔚,自己坐在椅上,背靠栏杆,再让傅云蔚跨跪在自己大腿上,又加入一指入内
抽插。

  傅云蔚吊在他脖子上,扭动着身子,出声催促:「快点,我……忍不住了」。

  「别急,今天我们来点不一样的」

  「嗯……不要……」

  「很舒服的,你尝过就知道了。」裴震已将五指都插了进去,掌成锥形,慢
慢往里推进。

  「啊」傅云蔚轻叫着,尽力放松,使自己少受折磨。以往,裴震在前戏时,
经常在他体内塞入东西,但从未把手整个塞进去。当裴震进到手掌中最宽的部分
时,傅云蔚不由痛叫起来。全身瘫软,几乎支持不住。

  裴震不住安慰:「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同时一手抚着他的分身,以期
分散他的注意力。最后,他猛一使力,手掌整个滑了进去。傅云蔚尖叫一声,整
个人伏在裴震身上,觉得里面要被撑裂了。

  裴震却不为所动,手在里面摸索着,探到了最深处,不一会,他又将手缓缓
曲起,渐渐握成拳,开始慢慢抽动。

  「啊……啊……啊……,傅云蔚双腿不住打颤,叫得凄惨。裴震的手捅得更
深了,另一手在菊蕾周围摸索着,惹得傅云蔚不住收紧已被撑到了极限的菊花。

  虽然痛,可快感也极强烈,傅云蔚的叫声渐渐有了甜意,裴震更加卖力,每
次抽动时,手腕上都带了晶亮的粘液。直到傅云蔚再次高潮,裴震方将手松开,
慢慢退出,湿湿的大手在傅云蔚的嫩臀上用手揉搓,忍耐多时的巨大分身取代了
手掌,直插入了傅云蔚体内,毫无阻碍。傅云蔚主动扭动着纤腰,配合着裴震的
律动,两条腿紧环在裴震腰上磨擦着,在明亮的阳光下,淫荡无比。

  第二天用过早饭,裴震便将傅云蔚抱上马车,准备春游踏青,正要行路,却
见裴府总管匆忙过来禀报:「大人,别院那边派人来说有两个人在那里大吵大闹,
赶也不走,只说要大人您去,所以特来请大人示下。」

  裴震道:「赶走就是了,平常我是怎么教你们的,这点小事也来烦我。」

  总管答应了要走,傅云蔚却心中一动,掀帘问道:「那两人是不是半长头发,
一个很漂亮,一个高大槐梧。」

  总管道:「是,那边人说那两人头发只到肩头,样子很怪。

  是师父和师伯回来了,裴震与傅云蔚二人对望一眼,傅云蔚道:「我们过去
吧。」

  到了别院,果见本空与本净两人正在门前与家丁对峙。本净见了裴震,两眼
冒火,骂道:「你这孽徒,还俗也就罢了,竟又拆了寺庙,谁许你自做主张。」

  裴震笑道:「师伯,我原以为你们在外风流快活,不会回来了,就作主将这
里拆了,如果师父师伯还想静修,我再建一所普渡寺便是,何必发火呢?」

  本净更加恼怒:「你说得轻巧,普渡寺本是我师父留下的,如今你将它拆了,
片瓦不留,我如何向他交待。」

  「师伯,亏你修行多年,竟不明白道理,出家人修行,若是在乎是否拥有一
座小庙,那还讲什么四大皆空,在任何地方皆可成佛,师伯念念不忘保存师祖留
下的小庙,那您从师祖那里继承了什么?是佛法还是这座庙?」

  「你……,本净气得两眼圆睁,却无法反驳裴震。

  赵行在旁笑道:「师兄,拆了就拆了,记得师祖留下的佛性即可,你不是常
说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吗?」

  裴震忙接道:「师父的修行更精进一层了,以后我再建一所便是,先不说这
个,请二位进内休息吧。」

  四人在房内坐定说话。傅云蔚见了师父师伯自是高兴,不住向二人问东问西。
赵行却无意久留,向裴震道:「如今我有一事向指挥使大人请教。」

  「师父怎么如此讲,有什么事尽管说。」

  「前些日子你办了一个案子,说兵部侍郎赵清收受贿赂,结果使他下了诏狱,
可有此事。」

  「原来师父知道这件事,那赵清确实曾收贿赂,况且下令逮他的人是皇上,
我也是奉命行事。」

  「若不是你先告状,他怎会入狱?而你告倒他,不过是因为他得知当年他侄
女未婚而孕,不得已自杀之事,是你所为,他本想息事宁人,谁想你作贼心虚,
竟在朝中把他扳倒,如今他一家大小凄凄惶惶,赵清也不知生死,你做得太过分
了。」

  「师父,我知道你与赵清有亲,可你怎知他是想息事宁人,他又是什么好东
西了,时常在朝中冷言冷语,揭我疮疤,欺我年轻无根基,从不把我放在眼里,
况且,他侄女一事,也怪不得我,原是她死缠着我,说好了两不相欠,即使有孕
也心甘情愿。当时赵清挟怨报复,如今却推得干干净净,真是卑鄙无耻。我为了
保全我自己,揭发他的罪状有什么错,而且,以前师父的教诲我始终铭记在心,
现在我不过是实行而已。」裴震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调戏妇女,假公报复这类事?」赵行咆哮起来。他当年
虽也多行不义,但江湖中的贼人伎俩如何比得上官场倾轧阴险毒辣,他没有想到
一手养大的孩子竟变得如此心机深沉。

  「师父是没这样教过我,所以有资格回来兴师问罪对不对,可我想告诉二位,
谁也没权利责备我,如果我不扳倒他,死的就是我,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成全他
这种人。官场倾轧本就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世间何来清净地,连佛门都是
如此,我为保自己和云蔚,先下手为强,何错之有。」裴震站起身,情绪激动。
他少小失怙,性情本自偏激,入了官场,更增不平之气,行事未免狠辣,不留余
地,朝臣多有不满之意,但他仍按自己的理论我行我素,对于赵行的指责,他更
是不甘,只是顾及到傅云蔚在旁,加之赵行毕竟对他有养育之恩,才没有甩袖而
去。

  赵行听了这番话,先是目睚欲裂,张口结舌,过了好一会才长叹一声,颓然
坐下。这难道是自己当年多行不义的报应,这次回来,是本净要求的,而他也想
看看从赵清家里听来的新任锦衣卫副指挥使裴震,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孰料师徒
相见,竟是这种情形。

  裴震的情绪渐渐缓和,又接着道:「看在师父面上,我并不打算置赵清于死
地,他充其量不过是判个流刑,家人也不会获罪,我已仁至义尽了,请师父再勿
多言。」

  赵行又叹了一声:「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师兄,我们走吧。」裴震所为与
他当年言行倒是相似,自己也没资格说他怎样,还是走吧。而本净与赵行一起2
0多年,已是大大放开了,当下也默默起身,二人头也不回离去,早被惊得呆在
一旁的傅云蔚忙追了出去。

  「师父,你们等一等。」听到傅云蔚叫喊,本净方回头道:「云蔚,不用对
我们抱歉,也别责备你师兄,人生长恨,有很多无奈之事,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

  回府以后,傅云蔚心情低落,裴震知其原因,但不想多做解释,他认为傅云
蔚应该理解自己。哄了一会,不见傅云蔚好转,只得自己闷闷睡去。傅云蔚两眼
碌碌,无法成眠。从道义上讲,师兄所做似乎不对,可自己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和
资格去指责他,作个道德家固然容易,但通用的道德标准适用于每个人每件事吗?
指责别人前也总得先看看自己吧。唉,傅云蔚又长叹一声。

  裴震睡了一觉,见他还醒着,便搂了他笑道:「云蔚,你总有无谓的烦恼,
其实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就是我喜欢你,可以为你做一切,你也喜欢我,
也可以为我做一切,这便够了,明白了吗?」

  傅云蔚在他怀里闷闷一笑:「嗯,我明白了。」然后枕着裴震胸膛,听着他
有力的心跳,也沉沉睡去。

                第九章

  这一日,周宣又来到裴府拜访,裴震陪着小酌,因不见傅云蔚,周宣笑道:
「裴兄真是小气,云蔚丽质天生,你却整日把他藏在府中,岂不是暴殄天物。」

  裴震也笑道:「正因为云蔚丽质天生,才要珍而重之,如今狂蜂浪蝶何其多,
不小心怎么行?」

  周宣一向温文内敛,听了这话也不在意,只是摇扇笑道:「裴兄所虑的甚是,
不过,以裴兄之才貌,何惧那些狂蜂浪蝶。」

  「哈哈,刚才我只是说笑,云蔚因要读书,令人不要打搅,才没有出来,我
们现在到他那里看看吧。」

  二人说说笑笑向内院走去。看似毫无芥蒂,实则暗流汹涌。周宣初见傅云蔚
时便魂不守舍,最近裴震更发现周宣趁傅云蔚打盹之机偷捏他的手,对他防犯更
是严密,尽量不使傅周二人碰面。周宣佯作不知,仍不时找机会接近傅云蔚,裴
震不动声色,暗里提防。其实,二人这样心照不宣,彼此勾心斗角,很早时便已
开始了。

  周宣原是燕王手下幕僚,朱棣密谋推翻自己侄子取而代之时,他受命潜入京
城,并凭借关系成为殿前侍卫。在一次官僚所办的法事中,目睹了形容俊俏,能
言善道的了尘和尚在一众达官贵人特别是女眷中游刃有余、极受欢迎的情态,当
下心念一动,他们正需要这样的人以特殊身份做掩护,以刺探各王公大臣的动向
及他们对燕王的态度。试探之下,裴震一口应承,二人一同为燕王效力。

  在合作过程中,裴震锋芒渐露。事后论功行赏,裴震也因在诛杀逆臣时心狠
手辣且通晓武艺、聪明机警而深得朱棣赏识,竟给了他锦衣卫副指挥使一职。周
宣心下便有些不忿。更兼裴震行事未免跋扈,二人嫌隙日增。在朝中,裴震往往
咄咄逼人,而周宣却不动声色,只在暗里寻找时机。而傅云蔚无疑是裴震的最大
弱点。周宣暗自冷笑不已,激怒这个和尚的方法再简单不过,谁胜谁负已是可以
预见的了。

  二人来到书房,果见傅云蔚正据案练字。周宣忙走过去,舌烂莲花,妙语如
珠,夸奖这字如何清奇秀逸,傅云蔚虽也防着他,仍是被他逗得灿笑不已。周宣
盯着他的笑脸,恨不得一把搂在怀中,压在身下。他心下着火,但脸上仍是一派
和熙笑容。他并不急,这个人迟早会是他的。

  周宣走后,裴震搂了傅云蔚在怀中嘱咐道:「以后千万小心周宣,这人表面
和气,其实最是阴险。」

  傅云蔚点头答应:「我会护好自己,你不用担心,你在外面也要小心才是。」
二人偎在一起,久久不言语,都明白这世上两个人相依为命,是彼此的依靠。

  傅云蔚心中不安,抱紧了裴震,眼眶泛红,只要裴震能平安,自己决不再计
较什么。裴震抱他在膝道:「放心,我一定会小心,我怎么舍得让你担心?来看
这个。」裴震从袖中拿出一串珠子,小心翼翼给他戴在腕上。

  「这是我从一位高僧那里求来的佛珠,据说是从西藏传来,用喇嘛的眉骨磨
成,可保人平安吉祥。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只好靠它了,唉,当年义无反顾出
佛门,谁知到头来还得靠佛祖保佑,我过去所说的原来竟错了。」

  傅云蔚细看那珠子,上面仍有打磨的痕迹,灰中带白的颜色,摸上去很是粗
糙。这是用高僧的眉轮骨磨成,普渡众生便是如此了,正感叹间,忽听裴震的言
语。不由笑道:「你啊,如今也是临时抱佛脚,与你以前说的凡夫俗子一样。」

  裴震大笑:「是我无知,如果佛祖真能保佑你,要我怎样拜都没关系。」

  「谢谢你。」傅云蔚郑重道谢。

  「那,你怎么谢我啊。」裴震亲着他的脸颊轻笑。

  傅云蔚笑着吻上他的唇,二人倒在软榻上,抵死缠绵。不一会,傅云蔚全身
赤裸,半长的秀发披散开来,凤目微眯,嘴角含笑,妩媚、天真,却也淫荡,躺
在榻上,就那样看着裴震。裴震只觉全身血液都已沸腾起来,为了他可以死而无
憾。

  「啊……啊……,傅云蔚叫着,左右晃动纤腰,以期裴震能插得更深。巨大
的快感由交合处蔓延到全身,两个人身心合一,心灵交会让身体体验到了最大的
愉悦。

  「啊……再快一点……呜……,一年来频繁的性事使平淡的交合已不能满足
傅云蔚了。

  「我要弄坏你了。」裴震开始用腰部划着圆圈,在最深处左右转动分身。傅
云蔚紧闭双目,承受着男人的穿插,无声地呐喊抽搐,内壁急剧收缩,酥麻的快
感由相连处直窜脑髓,分身涌出的白液溅在裴震小腹上,在狂乱的交合中一次次
登上顶峰,欲仙欲死。


[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3-17 00: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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