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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欢喜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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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下了山,一上马车,傅云蔚便伏在朱枫怀中沉沉睡去。
在山顶时喝了几杯酒,又搜肠刮肚作了两首诗,下山时虽乘了软轿,可也又困又
乏,马车一路颠簸,也没弄醒他。

  到了王府,天边已有了一枚弯月。府内早灯火通明,数十个灯笼挂在大道两
旁,映得一切皆红。朱枫小心将傅云蔚抱下来,用披风将他全身包住,快步走向
宝云轩,刚转过照壁,却见李秀仪带着一群丫头仆妇站在那里,见了朱枫,便迎
上来深深一福。

  「王爷总算回来了,贱妾特地备了些酒菜,想请王爷过去。」

  朱枫皱了眉头,一阵厌恶涌上来,他先前怎么看上这种女人,竟还娶了过来。
幸好自己生长深宫,对妻妾争宠这一套太熟悉了,一早就做好了防范措施,令人
不得接近宝云轩,不得打探傅云蔚的事。他绝不允许因自己的疏失而使傅云蔚受
伤害。

  「妇道人家,晚了不去歇息,站在这里成何体统?」为了不吵到怀中人,朱
枫低吼一声。李秀仪顿时满眼含泪,莹莹欲滴,好不可怜。

  「还不快回去,你不专心于德言容工,尽是想着如何勾引丈夫,若再这样,
我拿你是问。」朱枫毫不心软,继续声色俱厉,怀中的人动了动,他忙抱紧了柔
声抚慰:「乖,马上就到了。」

  李秀仪掩面呜咽而去。受到这种羞辱,只觉生不如死,胸中恨声诅咒着那个
备受宠爱的新美人,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失宠。

  回到房中,被轻轻放到床上,傅云蔚微微睁开了一双星目,懒懒说道:「你
好凶,若有一天我失宠了,把我放在一边自生自灭便成,切莫这样吼我。」

  「还是把你吵醒了,不过,你刚才说的话让我很生气,什么失宠之类的,如
今我只怕你离我而去,而且,我的爱那么不值钱吗?你不稀罕的话,我拿去喂狗
好了。」

  「好啦,我说错了,别激动,象个孩子似的。」

  「你说话总不考虑我的感受,我的心已被你弄碎了,你说,你怎么安慰我?」
朱枫上来覆在身上,手在底下动来动去。

  「呼……,别动……你的手」

  「叫我枫哥哥。」朱枫哑着声音,拉开了身下的一双长腿,在柔软白嫩的内
侧啃咬吸吮,一朵朵红梅现出来,傅云蔚轻轻喘息着,不住扭动。

  「不要了,昨晚的还没好。」软软的声音,不但没有说服力,反而更增人欲
火。

  「已经好了。」手抬起嫩臀,灵巧的舌吻上花蕊。「我会小心的。」气息拂
过那里,痒痒的,小小菊蕾缩得更小了。

  「云蔚,我的云蔚。」朱枫呢喃着爱语,手指按上花穴,时轻时重地揉着,
舌头却来到半挺的玉茎,在铃口、冠沟处轻舔。

  「啊……。」傅云蔚轻叫一声,分身瞬时完全挺立,全身染上一层淡淡绯红,
细密的汗珠渗出了胸口,硬挺的乳尖艳红欲滴。朱枫放弃了玉茎,一路吻上去,
来到胸口,舌尖绕着乳头打转,时不时轻咬一口,每次都引来身下人的轻叫与战
栗,内壁中的手指渐渐增到三根,在里面放肆地按压扩张。朱枫不喜欢用药或是
精油一类的东西,他喜欢用自己的手让那朵花溢出津液,渐渐地喘息、绽放,颜
色由粉红转至艳红,绽放间露出滑润深红的内里,诱惑着人急切地想把自己的东
西塞进去,满足它的渴求,用力地揉碎它,最后再将白液填满那个小洞。

  「呼……嗯……。傅云蔚呻吟喘息着,双腿缠上了朱枫的腰,挺起下身,磨
蹭着朱枫。花蕊已经开了。朱枫将胀大的分身对准了洞口,压进了前端,洞开的
花朵不断收缩蠕动,一点点把那个巨物吸了进去,受不了这样的吞没,朱枫一挺
身,将分身全部埋入,俯下头,吻上微张的薄唇,贪婪地吸咬,可是,这样却堵
住了那娇媚入骨的呻吟,朱枫两难起来,想了想,唇向下,在颈项、耳朵、锁骨
处留连,下身缓缓动着,深深地插入后,左右扭动碾压,偶尔会浅浅抽出,再重
重凿入,他喜欢这样深埋在他体内,享受花蕊的紧箍,柔软内壁的火热湿滑和收
缩蠕动。

  傅云蔚发出了呜咽般的细碎呻吟,紧搂身上的男人,手指扣住了他的厚实肩
膀,双腿抽搐着在他腰臀上不住摩擦。

  「舒服吗?」朱枫粗喘着咬住他的耳垂。

  「嗯……」

  「叫我枫哥哥,云蔚,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不……啊……」

  「那,叫我一声亲哥哥。」朱枫猛地加快了速度,床棱摇曳,咯吱作响,傅
云蔚全身也跟着摇晃不已。

  「慢……一点……啊……」

  「我想听你那样叫我,云蔚。」

  「你……嗯……嗯……」

  「云蔚……云蔚。朱枫的汗滴落在傅云蔚胸前,两人的汗水一起,汇成一条
小小溪,在乳上胸口流着,晶莹如钻。

  「枫……好哥哥……。」傅云蔚仰起头,张口叫着,快意在身体各处流窜,
全身都要爆炸了。

  「云蔚,你是我的。」朱枫的抽插速度越来越快,一个重重的深入后,膨胀
到极限的巨物吐出了白液,填满了紧小的内里。傅云蔚也在这重击下登上了欲望
的颠峰。

  浴池内雾气氤氲,水面散着各色菊花瓣,朱枫细细抚慰手里白玉般的娇躯,
从略有些单薄的肩,到线条极美的腰骨,滑到柔软浑圆的雪臀轻轻揉搓,怀里的
人正伏在他肩上,半眯着眼打盹,双腿叉开着跨坐在他身上,这姿势也太诱人犯
罪了吧。朱枫喑叹一口气,胯下之物又硬了,轻轻捧起俏臀,肉柱慢慢往里探入,
借着水的润滑,很顺畅地一插到底。

  体内又塞满了火热硬挺的巨物,傅云蔚轻哼一声:「你这个色鬼。」

  「你这个样子,我哪里忍得住。」朱枫大手扣住细腰,助它起落摇晃。

  「真不爽快,要做便做,找什么借口?」傅云蔚瞪了他一眼,男人都是这样
子,明明是自己色欲难填,偏说是别人勾引的他,哪有男子汉本色。

  「嘻嘻,原是我说错了,色不迷人人自迷,我是个色鬼,看到你就想上,不
过,可只限于你哎,自从有了你,我可是从未碰过别人。」

  「嗯……以后呢」

  「以后自然也只有你一个,云蔚,你是山里的狐狸精,我朱枫有幸得到了你,
怎会不珍惜?我说过,我只爱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相信,只是,太过就不好了,你也要去妻妾那里走一走。」

  「嘿,别担心,宝贝,我一个堂堂王爷,难道还处理不了几个女人?」朱枫
有些气燥起来,「你还是信不过我嘛,看我怎么罚你。」说着加快了挺动,弄得
傅云蔚喘息不已。

  「嗯……你又来了……自大……什么王爷,看见美人,就挪不动步……啊…
…。

  「你这张嘴,气死我了。」朱枫气起来,堵住眼前的红唇,身下开始狂抽猛
打,顿时激得水花四溅,浇了两人一头一脸。

  「啊……啊……,傅云蔚还想反驳,怎奈情欲的激流又卷上来,再也说不出
一句话。

  被仔细清洗后放到床上,情欲散尽,理智回笼,傅云蔚背过身去,有些赌气。

  朱枫上来,把手放到他肩上,想搂他同睡,傅云蔚啪地打下那只狼爪,仍旧
闭紧了眼。

  朱枫只以为他怨自己粗暴了,不敢再把手放上去,只抚着他的头发,赔身下
气,软语温言,说了无数好话,傅云蔚还是不睬他,朱枫有些急起来。

  「到底怎么样嘛,你说个话,我也好改,这样赌气,我怎知做错了哪里?刚
才你还说我不爽快,如今你也是这样,今后怎么办?」

  「你吼我,我心里不痛快,不想说话,这样可以了吧,」傅云蔚扯过被子,
蒙头叫道。

  「我什么时候吼过你了?我……」

  「还说没有,我讲你见了美人挪不动步,说到了你痛处,便对我发火,又那
么粗暴。」

  「你说的不是事实,我当然有气,这辈子我见了便走不了的美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你,以后自然也绝不会有人会让我那么着迷,因为曾经沧海,除了你,我
不会为任何人动心,云蔚,我说多少次你才会信,我只爱你,不是因为你好看,
只因你是傅云蔚啊。」说着从未对人说过的爱语,朱枫有一种无力感,第一次倾
心,对方却视若无睹,这个无情的妖精,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傅云蔚翻过身,脑袋拱进朱枫怀里:「甜言蜜语少说啦,我不会管你的事了,
睡觉。」

  「嘻嘻,其实你闹别扭,是吃醋吧,以后我的事就归你管,你可是我的王妃
呀。」朱枫忽然悟到,自己的爱并非没有回应,真是爱别扭又倔强的妖精,想到
这里,不由笑出了声。

  「谁吃醋了,我才不是你的王妃,自以为是的家伙。」口里嘟哝着,心里却
甜甜的,备受呵护的感觉太好了,让傅云蔚忘了先前无谓的烦恼。

  长久以来,只想着自己的不幸,却从未细想自己的幸运,师父,师兄,还有
朱枫,有他们在,自己才能活到现在,特别是眼前的这个人,对他,傅云蔚已不
知是什么感觉了,绝不是对师兄,对师父的那种喜欢依恋,那对他是对亲人和爱
人的感觉吗?也许,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人吧?所以,才会如此待他,嗔他,
怨他,又想赖着他,每天毫无顾忌地对他撒娇,包括无理取闹,这个呆子喜滋滋
地承受,有时精得象鬼,有时又象个孩子,与他一起吵,一起闹,过后总是他赔
尽小心,哄他,逗他,每日精心呵护,只当他是易碎的瓷器,稀世的明珠,捧在
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又怕化了,这个人啊,是抛却了王爷的身份与面子爱着自
己的。自己呢,象个善妒的女子般,想到他以前的风流过往便不舒服,口里说着
要他去妻妾那里的话,可是,若他真的去了,却一定会忍不住大发脾气,这是什
么样的自己啊。不想了,不想了,这些都不关我事,傅云蔚将头靠上眼前厚实的
胸膛,终于合眼安稳睡去。

  张牙舞爪的小妖精终于睡了,朱枫松了口气,看着胸前稚气的睡脸,长睫挺
鼻,红唇微张,悠长地呼吸着,象婴儿一般睡得安稳香甜。紧紧缠着他,下巴抵
上他光滑的额头,爱到心都痛了,体味着曲里唱的「我与你一生到白头」的话儿,
不由喃喃:「到头发白了时,还这般任性,可让人笑话死了。」

  早餐桌上,是两样小菜,两碗肉粥,一盘小馒头,朱枫皱着眉头,迟迟不动
筷。数月来,他对这简陋的早餐提了无数次抗议,不过每一次都在心上人的凌厉
一瞪下,悄然拿起筷子将他认为是垃圾的东西慢吞吞塞进嘴里。后来见傅云蔚吃
得香甜,也不觉得这粥菜如何难吃了。但是,想他堂堂王府,王爷王妃,有必要
这么苦吗?

  「快吃,东张西望做什么?」傅云蔚扳过朱枫要喂他的粥勺,扯到他嘴边,
硬灌下去。

  「你这不知人间疾苦的花花王爷,这样的早饭我小时过年节时才能吃到,灾
荒年时,一粒米有多珍贵你知不知道?」小时逃荒路上的饥饿记忆仍鲜明烙在脑
海里,傅云蔚从不浪费粮食,即使是一个饭粒掉到桌上,他也会用手指拈起来送
进嘴里,朱枫第一次见他这样时,难受得眼眶窜上一阵疼,直要落泪。可以想见,
这个无比娇贵,只该被人捧在手心万般疼宠的无价明珠,小时过的是什么日子,
又挨过怎样的饥饿,朱枫从没有象那时那样庆幸自己是个王爷,可以给他锦衣玉
食,玉堂金马,让他永远不去想以前所受的苦。

  「云蔚,你喂我真是太好了,不过,宝贝,咱们没必要这么苦吧?」朱枫先
是心花朵朵,后又愁眉苦脸。

  「可也没必要浪费呀,这肉粥小菜我很喜欢,份量也足够两人吃的,你要不
喜欢,便到别处去,在我这,就得吃这个,而且……,」傅云蔚挟起一只油盐炒
得香香的小红辣椒入口,又慢悠悠道:「王爷,有些事就算没必要做,也是应该
做的或是非做不可的。」

  「你这油嘴。」朱枫哭笑不得,看着傅云蔚几口便将比小指还细小的红辣椒
碎尸万段,就着馒头咽下肚,觉得自己的胃都辣翻了,低头猛扒了几口粥。

  外表俏美优雅的傅云蔚竟出人意料地喜欢吃辣,那种小辣椒,朱枫尝过,其
辣无比,傅云蔚却能眼也不眨地吃得香甜。自从认识他,朱枫就不知受过多少次
震憾。比如以前朱枫认为美人是一种无脑动物,但傅云蔚彻底颠覆了他这个观念,
这小妖精的聪慧常把他弄至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的地步,被骂成呆子的次数日益
增长,可他听着居然受落得很,真是犯贱,朱枫骂了自己好多次,不过每次听着
傅云蔚或娇嗔或气恼地叫他呆子时,他脸上还是一副傻笑的表情。

  「别光扒饭。」傅云蔚挟了一筷子小菜放到朱枫碗里,又替他将一缕散下来
的头发别到耳后,丝毫不知这些举动已与一个贤惠的小妻子一般无二。朱枫喜得
先亲了傅云蔚一口,几口便将粥菜吃光。数月来第一次觉得这粥菜馒头如此好吃。

               第十八章

  新年除夕,天还未亮,宫里便赐了年礼出来,朱枫谢恩领礼,又进宫朝贺祭
祖领宴,一切礼毕,他便一溜烟打马回府,直奔正房暧阁。一入冬,傅云蔚便挪
到位于府中间的正房,在王府最深处的暖阁内起居。朱枫穿过重重帘幕、厅堂,
回到傅云蔚居处,准备睡个回笼觉,有机会还可以做做某项运动。

  掀了帘,一股暖意便迎面扑来,朱枫满足地一叹,迅速脱了外袍,先在薰笼
边暖热了身子,才又钻回被窝,搂过早被他惊醒的傅云蔚,大手不客气地摸上去
四处揉弄,手里的玉骨冰肌较前相比,更紧实而又富有弹性,傅云蔚又长高了点,
也壮了一些。

  「云蔚,不要再长高了,再长壮些就可以了。」

  「为什么?」还处在朦胧状态的傅云蔚把脸埋在他胸前胡乱磨蹭着,身子也
不住地扭,想找个舒服的位置。

  「你现在到我下巴这,抱起来正好,再壮些的的话,我上去时就不用担心会
压坏你了。」

  「你……混蛋。」傅云蔚终于完全清醒了,咚地擂了朱枫一拳,气呼呼地背
过身去。

  「我这可是为了我俩的快乐考虑,别生气嘛,还是做些有意义的事吧。」所
谓的有意义的事自然是某项激烈运动。朱枫的手覆上被子下的嫩臀,一滑便到了
藏着秘花的迷人幽谷,轻轻探入一指,里面仍旧温热而潮湿,咋晚只是用湿巾胡
乱抹抹就睡了,不过倒是方便了早上办事。

  「你老实点」。

  「我的东西还在里面,我帮你弄出来。」朱枫又加了一指,专在里面敏感处
按压搅动,双唇同时在雪白的肩背上不住吮吻。傅云蔚呼吸渐至急促,手绕到后
面想把那只讨厌的手扯开,朱枫却顺势一拉,按着它两根手指,放到穴口揉弄。

  「云蔚,你自己摸摸看,这里都那么热,那么湿了,再做一次吧。

  感觉自己的手指在那里揉摸,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来,欲火从那里蔓
延开来,迅速地烧便全身。

  「嗯……。傅云蔚轻哼一声,翻过身来,张开了双腿,朱枫伏下身子,紧抱
住他,分身缓缓没入穴中,随即激情的律动起来,开始了差不多每天早晨都会做
的运动。

  亲热过后,小福子端过早饭,二人就在床上吃了,待朱枫梳洗完毕,踏入正
厅时,宋莲清率一干姬妾早已等候多时。依例一一向朱枫行过礼,接下来便是张
延年、马建武及众幕僚等进来行礼拜年,朱枫一一赏赐,叙话喝茶。忙了两三个
时辰,才摆上合欢晏来,宋莲清、李秀仪等打扮得花枝招展,预备一家吃个团圆
饭。每个人均是一脸的兴奋难抑,自从那位新美人来了,她们便连王爷的面也显
少见到,至于那位新美人更是神密莫测,王爷下令,不准任何人前去打扰,包括
端王妃在内,更不准打听她的事宜,违者治罪。朱枫的命令一向严苛,众人不敢
违拗,但对新美人的痛恨和好奇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都半年了也不见她失宠,
她究竟有什么本事、有什么样的容貌能让王爷宠到这个地步。今日除夕团圆合欢,
王爷总该带她出来了吧。众姬妾对这位新美人的真面目无限期待,一时之间压倒
了如火的嫉妒和备受冷落的伤痛。

  但是,朱枫落坐举箸后许久,也不见他宣那位新美人上来,众人失望之余又
燃起一线希望,席上渐渐地欢声笑语,满是娇声,都期望王爷能注意到自己身上
来。

  朱枫面无表情地端坐,只挟了几口菜,对宋莲清略说了几句话。往年这个时
候,他都会与众美人闹成一团,嬉笑淫戏,无所不至,但今年只觉索然无味,满
心焦急,有个人正在除夕之日,独坐空房等他回去呢。好不容易挨过了半个多时
辰,朱枫便起身令她们自便,独自回房去了,全然不顾有人当场痛哭失声。

  回到暖阁,傅云蔚正端端正正盘腿坐在薰笼上,手举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地
吟哦,见他回来,便撇了书,又将他推了出去:「等会我叫你时再进来。

  待到朱枫再进去时,不禁目瞪口呆,只见傅云蔚一身新衣,艳红的锦缎,袖
口衣领边镶了细细的银线,黑发雪肤,俏生生端坐椅上,明眸如星,笑靥如花,
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云蔚,你……」。朱枫痴痴地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过年不都是要穿新衣的吗?亏我还特地换了要你看,连一句称
赞也没有。」

  「是你太好看了才让我说不出话的。」朱枫总算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尽管每
天都看着他,抱着他,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可他仍会每天给他无数个惊喜、惊奇,
他要如何才能牢牢地捉住这个善变的妖精,一辈子拴在身边不离分呢。

  「这还差不多。」傅云蔚得意一笑,又让朱枫失了一会神,过一会才想起叫
小福子侍候摆饭,两个人一起吃年夜饭,这才是真正的合欢晏。

  酒过了三巡,朱枫忽然天外飞来一句:「云蔚,我们拜堂成亲吧。」

  傅云蔚一怔,红了脸:「胡说,两个男人拜什么堂?」

  「我说过,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我本该光明正大地给你这
个名份,可是,我又私心地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人所有,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知道
你,我很自私也很懦弱,,只能用这种方式向天地神佛宣告你是我的人。云蔚,
我们就在此时此地成亲拜堂吧。」

  「你又象个小孩子一样了,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何必看重形式呢?」

  「可我就是想再要一个形式啊,有了它,我会更心安,只有拜了天地,你才
真真正正地成了我的人。」

  「好吧,听你的。」傅云蔚无奈地裂了裂嘴。这个呆子总在疑神疑鬼,连自
己也被感染了,虽然自己不会离开他,但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如今也只能请求老
天和诸神佛保佑,给一个长长久久了,不知不觉间,现在自己已离不开他,若有
事情发生,也不会云淡风轻地随它去,还是会哭,会闹,会争,会痛的。想不到
自己居然是个多情人,这一生大概永远也无法放下一切,求一个自在吧。

  朱枫点了一个香炉,供在案上,与傅云蔚齐齐跪倒,虔诚叩拜,一拜天地,
二拜神佛,夫妻对拜,深深拜过了,抬头相视一笑。朱枫喜不自胜,拉了刚与他
拜过天地的人:「娘子,该喝交杯酒了。」

  本以为会遭到气恼地嗔怪,但出人意料地,傅云蔚只是低了头,红着脸任他
牵到桌旁坐下,垂着眼睛看桌脚的木花纹,完全是个娇羞的新娘子模样。

  朱枫心花怒放,他的云蔚无论怎样都那么让人心动,是千变万化,谁也无法
捉摸的天上云,美丽而遥不可及,可是他却把他捉在了手里。笑盈盈斟了两杯酒,
一杯递到爱人手里,两臂交缠,一同饮下。真的幸福到了极点,夜光杯映着烛火,
璀灿到了极点,可是,我为什么还隐隐地心酸呢,难道是太幸福了,以至于会想
要落泪吗?傅云蔚口角含笑,红晕满腮,但斜飞的凤目却漾起了水光,同样璀灿
晶莹,美丽夺目。

  「现在,该入洞房了。」朱枫依然笑不拢嘴,试问当今天下,此时此刻,还
有谁比他更幸福、更幸运?

  接下来的每天里,除了必要的应酬,朱枫只伴在自己的「新娘子」身边,读
书弹琴,下棋猜枚,嬉笑打闹,无事时就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或于脆什
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地相拥而卧,静静享受在一起的乐趣。

  转眼又到了元宵佳节,一大早,朱枫就兴奋地宣称要给娘子一个惊喜,傅云
蔚淡淡笑着,满足而欣慰,他不要什么惊喜,只要每天都能象这样平静和乐,此
生足矣。

  到了晚上,整个京城热闹非凡,各色花灯与月光交相辉映,焰火纷飞,如同
下了星雨。灯市热闹处,早就王公贵族之家搭了看棚,方便看那花灯焰火。一队
队的杂耍、戏子和舞灯的队伍从这些看棚前经过,讨个封赏,大家图个吉利、热
闹。端王府的看棚中,朱枫揽着傅云蔚,令人熄了台侧的花灯,只就着月光,看
那下面的灯火人流。

  「云蔚,我给你的惊喜马上就到了罗。」怀里的人撩开了面纱,点点如星的
焰火映得俏脸忽明忽暗,凤目中的光彩比下了天边的明月,灯如海,人如潮,不
过,最美最耀眼的花灯却在端王府的看棚中,在他朱枫怀里。

  一队舞龙灯的少年踏着鼓点过来了,火红的衣衫,跳跃的舞步,伴着雷鸣般
的呐喊,动人心魄。傅云蔚的笑意更浓,最后,少年们站定了,拿出了炮仗,要
放焰火了,朱枫搂紧了他:「云蔚,你仔细看。」

  五彩焰火腾空而起,爆炸开来,在空中形成了绚丽巨大的图案文字,「云蔚,
我爱你,永远爱你」少年们放过了一轮又一轮爱你的花火,傅云蔚蓦地眼眶酸痛,
只觉呼吸困难,说不出话。

  「云蔚,你爱我吗?」是错觉吗?他觉得揽着他的臂膀在微微地抖,是他在
抖,还是自己在抖?

  「云蔚,你爱我吗?」没有回答,朱枫不死心地又问,很贪心是吧,不仅要
形式上的拜堂,还要他亲口的承诺,因为对方从来没有一句回应他爱意的话。

  「嗯,我爱你。」象被催眠般,傅云蔚轻轻说出这一句从来没有对人说过的
话,在与裴震情最浓时,也未想过会说的话,在这个男人的攻势下那么自然地说
出来了。说出了口,没有羞涩,没有犹疑,平静而自然。朱枫终于如释重负地开
怀一笑,吻上他的耳垂,轻轻一吮:「你看最后一组。」

  最后一轮焰火是:「心心相印,白头偕老。」

  「如今我什么都不求,只要能与你白头偕老,要我做什么都愿意。」朱枫在
傅云蔚耳边絮絮念,看着他缓缓眨动星眸,转过晕红的脸,四片唇相碰,随即胶
着在一起。

               第十九章

  皇宫书房内,明太宗朱棣将周宣等人的折子放到桌上,眉头深锁,这几个折
子是弹劾端王朱枫的,说他沉于美色,不理政事,身为亲王理应以身作则云云。
但奇怪的是,这几个月并未见朱枫出入花街柳巷,也未闯下什么风流祸,每日按
时上朝,散朝后立即回府,与以前相比判若两人,说他由花花王爷变成柳下惠也
不为过,非但绝迹花丛,对女人甚至连正眼也不瞧。既然如此,那么就是专宠一
人了,但这与周宣等朝臣有什么关系,惹得他们要上奏,莫明其妙,难道是他们
之间争风吃醋?一向端正严肃的朱棣深为不耐,这个从来都让人很是放心的十九
弟竟惹这种麻烦。而他一直是想扶持十九弟成为一个肱股之臣的。

  自登基以来,朱棣一直在削蕃,或解除各地亲王的兵权,或是干脆废为庶人,
但他并未打算将朱姓王族全部剪除,也想培植几个忠心于已,为已效命的势力,
朱枫是当然的人选,他聪明能干,却不狂妄使气,处事圆融,又有不可低估的强
硬,最重要的是,朱枫没有野心,也不具备其他亲王拥兵自重的实力,况且,朱
枫因自幼丧母,自小便常住燕王府,与太子朱高炽一起受教,长兄如父,朱棣几
把十九弟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而朱枫也一如他期望的那样对他忠心可嘉,无论
如何都是站在他这一边,当年建文帝削蕃,朱枫被调回京,在靖难之役时也立了
不少功劳。对这个弟弟,他一向信任有加,沉于美色虽无大碍,但过份了却得叫
他注意,以免不必要的麻烦。正思想间,朱枫已来到书房,听候训问。看到活泼
跳脱的幼弟,朱棣一向冷硬的脸上浮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令他坐下叙话。

  「皇兄叫我何事?」朱枫笑容满面,掩不住的愉快。早上离家时,傅云蔚亲
手打点他的穿戴,但又冷冷地威胁他,若是身上再有女人的脂粉味就有他好看的。
真是冤枉,那脂粉味是他在太后房中请安时沾上的,现在的他看任何女人都觉得
俗艳不堪,怎么会去亲近呢?不过这也说明傅云蔚还是很在乎他嘛,而且他大概
不知道他早上说话的样子已与一个吃醋的妻子一般无二吧,朱枫越想越乐,窃喜
不已。

  「有人上奏说你沉于美色,荒废政务,更有言传说你专宠一个美人,居然为
她洗脚梳头,身为王爷,成何体统。」朱棣严简意赅地说明,耷拉下的眼皮却射
出针刺一般的光芒,看这个湎于玩乐的弟弟如何解释。

  「这是诬蔑,皇兄应该知道,我可是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勤勉端严,至于专宠
之事,更是无稽之谈,那些上奏之人未免太无聊,就算我宠幸某人,也是我府中
闺阁之事,无需他人妄议,而且现今之人专爱造谣生事,诽谤他人,皇兄怎能相
信?不过,也请皇兄放心,对于这些事,我自有分寸。」朱枫神色如常地微笑解
释,心底却暗忖,是谁多嘴将此等事传到府外,同时背上也起了一层冷汗,皇兄
手眼通天,自已也应小心为上。

  「嗯,这样就好,你行事洒脱顾然没什么不对,但切莫忘了自己身份。」

  「是,我记下了。」朱枫低头听训。朱棣挥手令他退出,心底已在怀疑对朱
枫委以重任是否妥当,必竟事关皇家名声,常引他人物议却是不妥。

  回到府中,朱枫杀一儆百,将几个有名的长舌侍女杖责五十官卖,斥退三名
姬妾,休回娘家,又严令不得对外提及府内之事,违者治罪,众人战战兢兢听令,
不知哪里做错了,惹王爷震怒。处理完后,朱枫却没有因此减去不安,经此一事,
原先的自信满满有了一丝动摇,他真的能永远保有那颗稀世明珠吗?因为太在乎,
所以更怕失去,不管怎样,他绝不允许有人妨碍他们的幸福。

  第二天,朱枫所托的宫中太监传出消息,上折子的是李成显,周宣,宋湛等
人。李宋二人均系姻亲,为受冷落的李秀仪,宋莲清出头情有可原,但这个新贵
周宣为何也会掺一脚。周宣原为殿前侍卫,现掌锦衣卫,权焰熏天,是新贵中的
佼佼者,他原与裴震关系密切,但裴震入狱也与他大有干系。现今他又参与弹劾
自己,这两件事莫非有关连。听过属官的报告,朱枫遂起身往宝云轩,欲找傅云
蔚问个明白。

  「云蔚,你可识得周宣。」亲呢一番后,朱枫起身为瘫在榻上、犹自喘息的
傅云蔚整衣理容,为他掩上衣襟后犹恋恋不舍地在锁骨处留连。一面漫不经心地
开口询问。

  「我认识。」傅云蔚懒懒倚着枕头,星眸半掩,唇边是淡淡的笑意,猫儿一
般蜷在朱枫身边,手在男人腿上有意无意地摩蹭。正是双十年华,少年的青涩已
经褪去,呈现在朱枫面前的属于男人的风情和妩媚,独特的妖异魅惑异于其他男
女,犹如一朵怒放的鲜花,娇艳欲滴,引人垂涎,吸引无数蜂蝶。朱枫的大手又
情不自禁探过去,抚上眼前诱人的腰臀,隔着布料体验那种弹性与柔嫩。

  「他是由师兄介绍认识的,那时我还没有还俗,他对我有企图,我师兄入狱
就是他联合一批朝臣弄的,难道是他找你麻烦了。」

  「有几个人在皇兄面前讲我坏话,其中就有周宣,看来是他挑弄李成显宋湛
这些蠢货上奏的了,不过这次他好象搞错了,我不是你师兄,这种方法对我不管
用。」

  「又是因为我吗?他居然还没有死心,人都说红颜祸水,我不是红颜,却总
给别人添麻烦。」傅云蔚拱进朱枫怀里,十分懊恼。

  「你胡说什么,这与你无关,好色的是我,况且凭他周宣想来找我麻烦还早
得很。不过,我还是要埋怨你师兄,他没有把你藏好,让周宣看了去,结果就动
心了,只要是正常的男人,看见你没有不发呆的,真是让我操心。」朱枫按捺不
住,又重新扯开碍事的裤子,揉搓那片迷人风光,手指不老实地寻幽探胜。

  「才不是我师兄的错,其实是周宣先瞧见我,然后才缠着师兄介绍的。」傅
云蔚忍不住抬头反驳,他仍穿着中衣,但光裸的修长大腿和挺翘的臀部却隐约露
在外面,格外教人欲念如狂。

  「那他无论如何都应该拒绝才是。」朱枫气喘不已,迫不及待地抬起那双玉
腿,怒涨的欲望对准了花蕾,长趋直入。「你这个小妖精,究竟施了什么妖法,
让男人神魂颠倒。」一接触到他柔软火热富有弹性的内里,朱枫总忍不住兴发如
狂,只想疯狂地撞击,把那绵绵密密包着他的紧窒滑嫩破坏掉。已经两年多了,
可是随时间的流逝,对他的爱意与迷恋却与日俱增,越来越爱,爱到恨不得揉他
到骨里,

  「啊」傅云蔚一声痛叫,刚才并没有做到最后,缺少滋润爱抚的花蕾因突然
的插入激痛不已。真让人受不了,傅云蔚自己也很纳闷,为什么他总会让男人发
呆动情,是他们定力太差,还是真如朱枫和裴震所言,自己是个魅人的妖精,会
吸人的魂魄。看来他终是不祥之人,虽非祸水,然亦不远矣。

  「宝贝,你又胡思乱想了。」朱枫停止律动,细细吻着身下的人,从唇到下
巴,到颈项、耳垂,一一吻过,无比爱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曲的。」

  「不是这个,其实是我在连累你。」傅云蔚回应着朱枫的亲吻,啄着他脸上
的每一处,缩紧了内壁,催眠朱枫行动。

  「胡说,什么连累,拥有你是我的幸运。」朱枫忍不住深深挺入,快速抽插,
满满地占有他,宣示自己的拥有,这个魅人的妖精就在自己掌控下,在自己身下
扭动抽搐,呻吟尖叫,这个认知再加上肉体在那软嫩窄道中所获得的欢愉,形成
了一股无上快意,整个人都欲仙欲死。朱枫粗喘着,重重进击,紧盯着身下的人
痛苦中混杂着甜蜜的表情,眉头皱着,双眼紧闭,张开的红唇吐出一声声娇喘,
下巴高高仰起,一道细细汗水顺着俏脸流到颈项,在喉节处滚动,朱枫忍不住低
头舔去汗滴,啃着他微突的喉节,近距离地听着傅云蔚喉中发出的甜腻呻吟,不
由更加狂乱失控,深深的插入,直到根部,在内壁中反复搅动一阵后,又快速抽
出来,将傅云蔚翻过去,覆在他背上,掰开臀瓣,重新插入冲撞,淫靡的湿滑声
响清晰可闻。

  「啊……嗯……嗯……太快……了,」傅云蔚尖叫着,身体里全是他,塞得
满满的,充实火热,搅得他无法呼吸。

  「宝贝……我的宝贝。」朱枫放缓了律动,改为缓慢而深深的挺动。「我就
在你里面,夹紧些,宝贝,感觉我,是我在你里面」。

  朱枫忘情地低喃,能占有傅云蔚的只有自己,其他任何男人休想碰到他。

  「嗯……是你……。」无上的酥麻快感从交合处涌起,传遍全身,傅云蔚缩
紧了内壁,一放一缩地感觉那个滚汤的肉棒,快感更强烈了,直击心脉。

  「啊」朱枫忍不住狂吼一声,又加快了挺动,最后在一个进击中停住不动,
火热的白液倾刻间注满窄道,刺激得傅云蔚同时解放,两个人喘息着,却又忍不
住接吻,享受做爱的余韵。

  过了一会,朱枫抽出分身,带出一些淋漓的粘液,他拿过湿巾,细细为傅云
蔚清理,对事后的整理,朱枫也很有兴趣,乐此不疲,让傅云蔚张开双腿,用手
指把自己的东西抠出来,细细清洗他诱人的私密处,比做爱的感觉还好,特别是
傅云蔚虽然羞涩却又不得不任他摆布的样子更引人想要再来一次。于是朱枫常常
就弄到一半时再扑上去,发泄无法遏制的欲望,两个人尽情欢爱,其乐无穷。

  良久,朱枫整理完毕,二人窝在一起,正要小睡一会,忽听张延年来报说太
子来访,朱枫啧了一声,只得起身整衣,来到花厅中接待当今太子朱高炽。

  朱高炽年纪与朱枫相若,身材挺拔,一脸精悍。因从小一处长大,年纪相仿,
性情又相投,二人不象叔侄,倒象一对无话不谈的知已好友,当年立太子之时,
朱高炽也曾得朱枫大力支持,二人由此更加亲厚。只是近几年来,朱枫恋着傅云
蔚,二人相处便少了许多,饶是朱高炽精明稳重,仍是止不住好奇,到底十九叔
恋上一个什么样的美人,为讨好她,竟然绝迹欢场,做了无数赔身下气之事,而
且还一恋数年,惹得妻妾不满,竟惊动父皇对他加以训戒,于是朱高炽闲来无事,
便来端王府走动,一来散心放松,二来希翼能有机会见见那位把花花王叔迷到如
此地步的神秘小婶婶,那知朱枫只要一听他提起此话,便顾左右而言他,将那小
婶子护得滴水不漏,密不透风,朱高炽又好笑又气恼,十九叔这般遮掩是为何,
难道我还会抢了她不成,问张延年等人,也是摇头三不知,逼急了便声俱泪下,
只说如果泄了一句话,他就要掉脑袋了。如此一来,朱高炽也不便再打听。这次
李成显等人上奏弹劾十九叔,朱高炽又忍不住来到端王府想要一探究竟了,顺便
慰问一下这位可能会牡丹花下死的痴情王叔。

  「你怎么又来了。」朱枫踏进花厅,一脸不愉地问正在悠闲品茶的朱高炽。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来看你的。」朱高炽放下茶碗,啪地打开折扇轻轻摇
摆。

  「我有什么好看,又没病没灾。」

  「哼哼,听说你昨天又被训了,父皇最近对你可是很不满,真是奇怪,现在
你比以前安份多了,怎么还得罪了这么多人。」

  「怀璧其罪啊」。朱枫叹了口气,没有瞒他,因为从一开始,朱高炽就知道
他专宠一位「云」美人,为此还不知取笑过他多少回。

  「咦,除了李成显等人报复外,难道还另外有人垂涎你的云美人?」

  「正是。」朱枫严肃起来。

  「这人是周宣?」朱高炽也正经起来,周宣身为锦衣卫首脑,与父皇的接触
太多了,若真是他从中作梗,还真有点麻烦呢。

  「你消息倒灵通。」

  「昨日你走后,父皇又拿了那些弹劾你的折子教训了我一顿,叫我切莫如你
一般贪色误事,我受你如此连累,怎会不知。」朱高炽又端起茶来浅尝慢饮,动
作虽优雅,却仍是掩不住那股精悍利落的气息。

  「周宣在我认识你小婶之前就对他有企图」。对朱高炽说起傅云蔚的时候,
朱枫从来都是大言不惭地称「你婶婶、你小婶之类的,让那位妃妾众多的太子爷
既羡慕又不以为然,堂堂皇家王爷,只守着一个女人,还一幅乐在其中的模样,
真不知有甚乐趣。

  「哦。」朱高炽又在悠闲喝茶,看得朱枫心中急燥。

  「这次我遭弹劾,肯定是他调唆李成显等人,要不然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
这么做,这几年,我总想让你小婶过个安定日子,别担惊受怕,一直小心翼翼,
以免让人抓到什么把柄,对那几个女人也弹压得厉害,谁想还是让人找到错处,
这个周宣,应该早想办法除去。」这几年靠着朱枫的精明周到,傅朱二人过得平
静无波,现下忽然平地起风云,朱枫不禁有些后悔当年没追问傅云蔚,到底是谁
对他无礼,早做防范毕竟好些。

  「你虑得也是,只是还要从长计议,免得打草惊蛇。」朱高炽有些不以为然,
为一个女人这样值得吗?但还是提醒这位痴情王叔小心从事。周宣人称笑面虎,
最是面和心狠,又掌握锦衣卫,甚是不好对付,就算是他,也不想与周宣有牵扯。

  「我会的,到时还要请你多多协助。」

  朱枫放松地靠在椅上也喝起茶。生在皇家,哪怕是亲兄弟都会勾心斗角,互
相残杀,他难得能与人这般轻松相处,朱高炽虽是晚辈,但更象朋友,朱枫很希
望能有人分享自己的爱情喜悦,而他就是唯一一个朱枫能对之透露对傅云蔚爱意
的人。朱高炽也是如此,他极喜欢与这位年轻的皇叔相处,而且近来他发现天生
风流的十九叔居然还有孩子气、体贴温柔和痴情的一面,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太
了解以前的朱枫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他有了这么大的转变?真是很有意思。

               第二十章

  幽暗的室内点着檀香,一位锦衣美少年端坐床沿,垂首敛眉,似是等着谁人
来与他宽衣解带。不一会,靴声响处,两个男人走进室内。

  「周大人,这个云儿是从扬州新来的,模样还不差,只等您来给他开苞呢。」

  「云儿?」周宣冷冷一笑,「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也配叫云儿吗?」

  少年闻言抬头,修眉凤目,挺鼻薄唇,竟隐隐有几分傅云蔚的模样。

  「不错。」周宣抬起手轻摩少年的下巴。这个老张很知道他喜欢那一型的男
孩,已数不清这是第几个了,可就算是玩过了无数个,又有哪一个能比得上那个
似妖似仙的绝世佳人呢。

  「周大人满意,那我就告辞了。云儿,好生侍候着,这一次若好了,以后跟
了周大人,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老张点头哈腰出去,临了还忘不了嘱咐一番。

  「脱了衣服」。周宣轻摇折扇,淡淡地命令云儿。自从在三年不慎失了傅云
蔚,他便常出入小官聚集之所,游遍芳丛,早失去慢慢挑逗的兴致。这一个模样
虽象,但那意态却比不上那个人三分。已经三年了,傅云蔚应早已成年,不知道
会出落成什么模样?应该是更美了吧,不知是不是还是以前那般刁蛮任性的性情,
真是想极了他娇嗔薄怒时的俏样,更不知朱枫是怎样待他,既希望朱枫冷落他,
却又不想他受委曲。就是在这种想忘忘不了,反而越来越想的煎熬中,周宣过了
三个寒暑。曾经沧海难为水,就算再美的人在自己身下,他也总情不自禁地想着
若是傅云蔚该有多好,若是傅云蔚,他会有怎样的表情和反应,他越来越渴望再
见到那个小妖清,渴望能拥有他。在这一愿望趋使下,他努力钻营,至今在朝中
已是举足轻重,接下来,便是卯足力气对付那个王爷了。前几天,他调唆李成显
等人弹劾朱枫,谁知那几个胆小鬼萎萎缩缩怕朱枫报复,迫得他只好带头上奏,
暴露了对朱枫的敌意,不过这也不要紧,是王爷又能怎样?天下间除了皇上,任
谁都会对锦衣卫忌惮几分,「朱枫,以后有更好的等着你呢。」周宣在心里对着
假想中的朱枫冷冷瞪视,暗自宣战。

  「啊」,云儿痛得尖叫不已,周大人在审视他许久后,忽然如野兽一般扑上
来,直接攻城掠地,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只用一种狂乱却有些茫然的眼神盯着他,
一径在他身上疯狂驰骋,不行了,自己可能会被他玩死也说不定。

  「云……。」周宣含混不清地低吼,不知在叫什么,猛力用自己肉做的利刃
在云儿体内抽插翻搅,享受那种紧窒火热的包围,,一如往常地在律动中想象着
傅云蔚在自己身下的模样,在交合的恍惚中,他常常把正在玩的人当作傅云蔚,
等激情过了,才发现不是,这使三年前因自己一时不慎让朱枫捡了便宜的懊悔又
多了一层,本该是他的,谁知与裴震争到最后,竟教一个原本不相干的人得了去,
真是不甘。

  完事后,周宣从奄奄一息的云儿身上下来,意兴阑珊地自顾自穿衣,就算是
长得再象,可终究不是他,不过,再见他的日子也应该不远了,想到这里,周宣
又心情大好,难得地给了云儿众多赏赐。回府后,又吩咐随从去请妙手画师来,
再一次地让人描绘心上人的绝代风华,以慰相思之苦。

  好热,时值盛夏,南京这个火炉早已热得不行。傅云蔚吊起了头发,叉腰站
在房中,夺过小福子手中的扇子,自己忽啦啦地扇,摇了一会,还是觉得燥热,
索性脱了上衣,光了膀子才觉好些。

  呵,小福子张着嘴,愣愣地瞧他的主子,吊起的黑发散在肩头,光裸的肩背
稍嫌单薄,但却隐隐有着结实的肌理,白玉般的胸膛点缀两颗红珠,下面是蜂腰
一束,小小的肚脐若隐若现,这是地道的男人身材,却总教人想入非非,现在的
小福子就被眼前的美景弄得头晕目眩,对这个做事总出人意料的主子,他除了目
瞪口呆外简直别无他法,贯常的机灵早不知飞向何处。他从未读过书,说不出眼
前的主子到底美在哪儿,只觉得嗓子眼发干,心不由自主地咚咚狂跳,只能呆呆
站着,直到一道咸咸的液体流进张着的嘴里才惊醒过来,用手一抹,原来竟是鼻
血。

  看他流鼻血,傅云蔚只以为他是热的,不禁皱了鼻子,扁了嘴斥道:「快出
去洗,这里不用你侍候了。」这小子原来还伶牙利齿很是机灵,最近却越来越呆
了,动不动就呆站着看他,魂飞天外,跟那个呆子一样,想到这里,忽然心一动,
看小福子刚才的呆样,莫非他是因自己才流鼻血的,真是好笑。不过,这小子也
到了娶老婆的年龄了,不知不觉间,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日子过得太安逸,几
乎让他不知今夕是何年。每天早晨送朱枫出门,然后便是读书弹琴画画休息,逗
逗雀儿,弄弄花草,等朱枫回来了,两人一起吃饭,晚上尽情缠绵,无所不至,
偶尔朱枫不出门,两人或者是听戏游玩,或是整日窝在房里亲热依偎,他就这么
象个深闺少妇般,安静度日。如果,一辈子就这样,也很好。傅云蔚微笑着看看
日影,朱枫快回来了,不知他看自己这幅样子会有什么表情。

  朱枫一回来,就看见小福子在门外蹲着逗弄池内鲤鱼。不禁火大起来。

  「你怎么不进去侍候,尽在这里偷赖。」

  「是云少爷赶我出来的,王爷您快进去看看吧。」象这样被训已是家常便饭,
小福子很有应对之法。只要把王爷支进去,自己就没事了。

  朱枫赶紧掀帘进去,一眼就看到整日想念的人在凉榻上玉体横陈,只在下身
盖了把扇子,只觉得眼前发黑,又惊又怒,冲过去拉过纱被将他严严盖住,才开
口责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大白天让人看到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只有我才能
看你啊。」

  「我热啊,再说这里根本没人来,除了你,谁也不会看到的。」傅云蔚拉开
被子,从后边抱住朱枫的腰,猫一样在他背上磨蹭,软语撒娇:「除了你,我也
不会让别人看啊。」赤裸的胸膛隔着薄薄的夏衫贴在男人背上磨擦,朱枫只觉得
他的乳头烙在自己背上,那两点背肌象被火灸了一样热,他猛地转身,将傅云蔚
抱到自己怀里,大手开始在他的裸体上揉搓。

  「以后我不在时,不许这样,等我回来再脱就行了,听到没有。」他惩罚似
地拧了一下那早已挺立的乳头,弄得怀中人一声娇吟,虽然他很喜欢傅云蔚这样,
但万一让小福子或李妈等人瞧见却是不可。要凉快,以后得等他回来亲自给他脱。

  「等你回来,热劲都过了。」傅云蔚嘟起嘴,在朱枫怀中蜷成一团,整个人
都窝进去。

  「哪里,下午和晚上还是很热的,宝贝,我现在就让你凉快。」朱枫也扯了
自己衣服,两个人赤裸相抱,炎热早被抛到了脑后。朱枫让傅云蔚跨坐在自己身
上,拿过旁边镇水果的冰桶,取了冰块,用手包着,在那两瓣雪臀上滑来滑去,
不一会,冰水淋漓,确实凉爽了许多,但却有另一种热在体内缓缓升起,傅云蔚
不由得扭动腰臀,不时偷眼看朱枫的反应。朱枫却坏心眼地佯作不知,一脸歉意
道:「怎么,还热吗?」大手加速了揉弄,又故意在敏感处挑逗,看着怀里的人
在他的挑弄下娇喘连连,心中更是得意,「要是还热,我只好这样了。」说着,
将手里已融化成一小块的冰抵到已经火热的洞口,用力深深地推入。

  「啊。」傅云蔚一声尖叫,身子不禁往上弹起想要挣脱,朱枫大手一捞,将
他拉回来,又取了两块冰,在他臀上磨小磨圆后,挨个塞了进去。

  「不要了……嗯……啊,傅云蔚不住尖叫,狂乱地扭动纤腰,冰块在里面冰
得他很痛,可是,体内却更热了,冰与火在体内交融,形成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刺
激,让他几欲发狂。他抬起脸看着朱枫,双手紧搂住他脖子,不住呜咽,」好哥
哥……快拿出来……我受不了……嗯……。「

  「宝贝,我这就来,马上就舒服了。」朱枫抬起他的臀,将洞口对准自己火
热的欲望,再用力往下一压,在傅云蔚的尖叫声中,紧小的花蕾迅速将巨大的肉
柱吞没,一收到底。

  「呜……啊……,」体内塞满了男人滚热的性器,不那么痛了,可是,还不
行,傅云蔚用肉壁紧紧缚住体内的东西,自己摆动臀部,寻求解脱。朱枫被他一
缚,几乎控制不住,这个天生的尤物,总教他欲念如狂,他将傅云蔚放倒,高高
抬起那双长腿放在肩上,开始大力抽插,两人交合处发出了啧啧的水声,偶尔还
有火热窄道内冰块相撞的声响,混着傅云蔚的呻吟和朱枫的粗喘,室内一片旖旎
春光。

  「啊……嗯……嗯,傅云蔚大声呻吟着,不住抬臀迎合朱枫的冲撞,让他深
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冰块已被顶到了最深处,还在融化,冰水让内壁和肉柱紧
紧粘在一起,这种紧贴使两个人一起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朱枫在一阵快速抽送后,
欲望得以稍解,便放缓了律动,又捞起一块冰来,在傅云蔚胸前缓缓游移,然后
低下头,用舌舔去他胸上的水渍,舔到乳头时,便用力吸吮咬啮,再轻舔乳晕上
的一个个小小突起,惹得身下的人不住轻颤,手里的冰块一路向下,滑过腰线、
雪臀,最后在缓缓出入的交合处留连不去,另一手也不闲着,开始在另一个乳头
上又掐又拧,不断拉扯揉捏,满意地听着傅云蔚不时抽气与尖叫,在他叫声平息
后,分身却深深往里一项,将手里的冰块也同时塞了进去。

  「啊……,傅云蔚一声惊叫,纤腰不由得高高弓起,直将胸膛送到了朱枫面
前,朱枫也毫不客气地张嘴在他的早已红肿的乳头上咬了一口,大幅度地摆动着
腰,深深插入,每一次出入都磨擦着夹在内壁与肉棒之间的冰块,一种奇特的快
意渐渐升腾而起,涨满胸臆间,朱枫紧抱着身下的宝贝,低下头吻住他张开的红
唇,硬是将声声娇吟变成了含在喉咙的闷哼,用了几乎要把身下的人揉碎的力道
在他的甬道内辗转抽送,在快速的深插中,渐至绝顶的高峰,将滚汤的白液洒在
已溢满冰水的窄道里。

  「是不是叫哑了?」朱枫在犹在喘息的傅云蔚耳边轻轻调笑,「等到晚上,
我要让你叫也叫不出来。」

  「你行吗?」傅云蔚斜眼看他,反击道。

  「行不行,何不现在试试?」朱枫说着又要动作。

  「哎,不要了。」傅云蔚慌忙赔笑,这人真的是野兽,这几年,自己非但没
有把他榨干,他反倒体力越来越好,据他自己说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如果他再
这么爽下去,自己可要被他弄坏了。

  「我渴了。」成功地制止了朱枫的禽兽行为,傅云蔚瘫在榻上,软软地叫,
示意朱枫给他拿水来。朱枫只好恋恋不舍地退出,将两人擦拭干净了,端过冰镇
梅汤,拉起傅云蔚递到他嘴边,傅云蔚痛喝一气,又啪地躺倒,朱枫只好又拉他
起来,与他穿衣梳头,好一起吃晚饭。

  饭后,两人本要去花园中散步,却见张延年进来禀报事宜,傅云蔚只好回避,
张延年直到傅云蔚转过回廊,走入内室,才跪下行礼,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快起来坐下,老张,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朱枫赶快命他起来,张延年
是从小就跟着自己的老家人,向来办事妥贴,忠心耿耿,对自己爱护有加。看他
这样迟疑,想是有什么话要说。

  「王爷,王妃和李妃她们,您还是抽空去看一看的好。」张延年嗫嚅许久,
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此话怎讲?」朱枫坐直了身子,盯着张延年。

  「现在她们怨言甚多,而且您在朝中也受了李宋二人的弹劾,受人物议,总
是不妥,王爷,傅公子的确很好,但是,您还没有子嗣,难道您想与他一辈子这
样,不近女色吗?况且,如此宠爱娈童,冷落妻妾,传出去不好听,对傅公子来
说也不是好事,我原以为王爷只是因为好奇,谁知三年已过,还是如此,长此下
去如何善了,这件事请王爷一定要三思。

  「老张,你现在才来劝我,太晚了,不过就算你一开始便来劝我也没用,我
现在已离不开他,我要与他相守一辈子,一开始,我也想过,这样行不行,想的
结果还是要与他一起,为了他,我可以不要身份和子嗣,连命也可以不要,这样
的我怎么还可能去亲近女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无论如何,我都想与他
在一起,不想让他伤心,你就不用再劝了。」

  「那王爷一定要小心,如果您真的打算与傅公子一起,还是委曲一些比较好,
注意言行和身份,不能太过了。」

  「唉,老张,你实在是个好人,这些我都会小心的,你看,都三年了,不是
也没什么事吗?」朱枫站起来拍拍张延年让他放心。「而且,有你做总管,我也
放心。」

  「王爷,您还是得自制一些。」张延年还是担心,他看着朱枫长大,深知他
的性子,虽然聪明能干,但却不是心机深沉,老谋深算那种人,若真的有人想陷
害他,怕是不易躲过。

  「我知道。」朱枫点头,随即又叫人把马建武叫进来,郑重吩咐张马二人:
「除了几个人外,不得叫任何人走近宝云轩,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傅公子的安全,
不得叫任何人伤害他。」二人也郑重应允,心下均知傅云蔚的重要,只是,王爷
这样子下去真的行吗?

  张马二人走后,朱枫来到内室,却不见傅云蔚的踪影,转到屋后的花园,才
看见一道欣长的身影垂手立在花间,微仰着头看天边斜阳,在火红的夕阳下,如
梦如幻般美丽,却又极是寂寥孤单。朱枫走过去,从背后搂他入怀,二人静静站
着,不发一语。

  「事情完了?」许久,傅云蔚才低声问道。

  「嗯,没事了。」

  「教我吹笛子吧,你看,夕阳西下,在花间吹笛弄箫,岂不是乐事一桩,要
是在山野间,骑牛暮归,吹笛取乐,就更好了。」

  「好啊,等我们有空时,就到野外去放牛吹笛如何?

  「就怕到时你这个王爷不肯。」

  「有什么肯不肯的,只要你喜欢,要我做什么都行。」平白的话语被朱枫很
认真地说出来,竟有了如许深情,傅云蔚甜甜一笑,进屋去拿了笛子,二人在花
园中摆弄多时,直到星辉满天,才回房歇息。

               第二十一章

  京西一座华丽庄院内,胖胖的闽王朱槿在厅内愁眉不展,频频擦汗,原本天
就热,现在他更是挥汗如雨。朱槿原驻守闽地,一向安分守已,前些日子却忽然
被召来京,然等了数天,也不见朱棣下旨召见,眼下削蕃风声正紧,想要派人打
探消息,奈何锦衣卫在门外盯得甚紧,朱槿惶惶不可终日,正愁间,忽报锦衣卫
指挥使周宣求见,朱槿大喜,赶紧出迎。想那锦衣卫护卫皇帝,一向受皇上倚重,
权限极大,任谁都会忌惮三分。眼下周宣来了,是不是表示事情有了转机。

  周宣进来后含笑见礼,摒退众人后,才笑道:「王爷入京后行动不便,多有
得罪,请王爷见谅。」

  「哪里,周大人也是奉命行事,不必自责,若大人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本王必感激不尽。」

  「请王爷放心,我一定会为王爷说话。」周宣笑了笑又道:「有一件事,与
王爷入京有关,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大人请讲」,朱槿急起来,他总觉自己忽然被召入京有内情,莫非真的
有人想陷害他。

  「王爷所驻之地,富庶安乐,自是有人垂涎,成王一向赋闲在京,颇有意驻
守外地,且最近我见成王经常晋见皇上,想是与此有关。」

  「果然如此,手足相残,可恨我在京势力单薄,竟无法可想。」朱槿的胖手
拍在扶手上,一脸的愤恨。

  「哎,想王爷在驻地一向勤政爱民,我可是支持王爷的,况且您在京中也并
非势力孤单,您的同母弟端王爷不也在京中吗?端王爷虽然年轻,却很受皇上器
重,若他能在皇上面前为您美言几句,事情说不定有余地。」

  「哦。」朱槿顿时眼睛一亮,怎么忘了十九弟朱枫,小时朱枫就颇得父皇宠
爱,现下在皇兄面前也很受重用,若十九弟能为自己说情,真是再好不过。这时
周宣又道:「现在王爷尽管出门无妨,皇上那边我自会替您遮掩。

  「如此就多谢周大人了。」

  「我这也算不上帮忙,只是顺便一提,王爷不必客气。」

  朱槿起身送客,心情十分轻松,对周宣更是感激,素来只听得这位锦衣卫指
挥使笑面黑心,可见传言终是有误。

  此后两天,果如周宣所料,朱槿与端王朱枫往来密切,周宣如实向皇上禀报,
并对朱槿与端王勾结一事呈了众多佐证,同时言称成王等赋闲王爷及以前被削的
诸王也多有不满,请皇上勿必小心从事,朱棣听后不可置否。实际上,早在召朱
槿来京时,他便已准备削弱东南诸王之势,迟迟不召见朱槿,一是静观其变,二
是试探其他诸王,果然,成王先有了动作,一再表示想驻外地,而且自己一向看
重的朱枫竟也参与其事,欲为朱槿说情,不管真假如何,朱棣已是极为不快,他
绝不允许有人对自己的削蕃有异议。因此,他拒绝朱枫晋见的要求,这个年轻的
十九弟,或许应去外面历炼一番,受些挫折,才会成熟一些,不再莽撞从事。

  第四天,朱棣下旨,以「闽王朱槿因在驻地玩忽职守,又抗皇命,成王朱柏
多次毁谤朝政」为由,将这二人废为庶人。不久,又一道圣旨颁到端王府中,

  「端王朱枫,与闽王等勾结一气,欲谋不轨,现削其护卫,派驻衡阳,不得
干预地方政事,钦此。」

  接旨毕,朱枫面无表情地起身送客,后面宋莲清等人早哭成一团,忽然要离
京到偏远外地,简直是祸从天降,众人乱成一团。朱枫回来后不禁大是皱眉,这
些妇道人家,只会添乱,不过是派驻外地而已,不知道哭些什么?当下令人收拾
箱笼,令张延年遣散多余的家仆侍女、护卫及一些属官,安置妥当后,方至宝云
轩通知傅云蔚。

  「四水三湘之地,人杰地灵,风景秀丽,而且我不管政事,可以整日陪你,
还可经常到野外骑马吹笛,你说好不好。」

  「是不是因为我?」尽管朱枫把出京描绘得很好,但远离京师到那荒凉之地,
终是贬谪,傅云蔚仍是担心不已。

  「怎么会?这次是因为皇兄不满我帮朱槿说情,坏他削蕃大事。又想借着贬
我来镇慑其他蕃王,总之,这次我是个倒霉鬼,不过,离了京师,也未尝不是好
事,可以乘机甩了那些讨厌的女人,而且,我也不想与京中那些人斗了,争权夺
势,太让人厌烦,有了你,其他的我都不想要了。」

  其实对于这次事件,朱枫也大致有谱,如不是有人调唆,成王不会如此急切,
结果惹得皇兄反感,一向蠢笨的朱槿大概也不会找上自己,调唆的人应该就是身
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周宣。

  「那就好,只要出京之后我俩也能象这般安静和乐就行了。」傅云蔚靠在朱
枫怀里,微笑起来。

  「那是自然的,如今啊,我只求你不再欺压我就万幸了。」朱枫笑嘻嘻地道。

  「我什么时候欺压你了,你说。」傅云蔚用手点着朱枫胸膛,恶狠狠叫道。

  「现在就是啊,哎呀,有人要谋杀亲夫哪。」朱枫躲开傅云蔚的拳头,抱头
大叫。

  「你这无赖,小声点。」傅云蔚哭笑不得地收回拳头,「过来,让人听见成
什么样子。」

  「河东狮。」朱枫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傅云蔚眼一瞪,又要发飙。

  朱枫立即声明:「我没说什么。」笑嘻嘻靠过来,搂过傅云蔚亲了又亲,过
了一会,他又悠悠道:「云蔚,如果有一天我什么也不是了,你还会跟我吗?」

  傅云蔚咬了嘴唇,推开朱枫,又伤心又愤怒,「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还是
说,如果有一天你不是王爷了,什么也没有了,你便不爱我不疼我,当我是累赘,
是祸水,要弃我而去吗?」想到几年前裴震的事,傅云蔚便恐慌不已,不由红了
眼圈,语出哽咽。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而且我不想让你受苦,以后我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对不起,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弃你而去,你也不要弃我而去,好吗。」

  「好,只是以后你再说那样的话,我真的会不理你。」傅云蔚紧紧抱着朱枫,
这一次,他是真的爱了,所以,决不轻易放手。

  走的前几天,朱高炽前来饯行,见朱枫神色如常,浑不将被迁一事放在眼里,
不禁苦笑道:「王叔,我早就曾说过,红颜祸水,你偏不听,现在可好了,父皇
震怒,我都来不及帮你疏通,周宣也不会只把你逼出京师就了事,我看你还是趁
早解决了那个祸水最好。」

  朱枫闻言不禁黯然,原本是无所谓的,现在心里却象堵了块大石。

  「怎么连你也这样说,离了他我活着也没什么趣了,他也一样,高炽,你不
会懂的。」

  「好好,我不懂,也不会说什么了,不过,现在你要离京,总该把我那位云
婶婶请出来,让我这做侄子的见见,日后也好有个照应。」朱高炽一面为朱枫的
冥顽不灵叹气担心,一面却又忍不住好奇心,这回,十九叔总不会再藏着了吧。

  「我还是不想让你见他。」朱枫很不情愿,虽然朱高炽只喜欢女人,为人也
颇稳重,但,他还是不想让另一个男人窥见自己的宝贝。

  「什么?」朱高炽怪叫起来,再也顾不得自己太子爷的形象,「我这可是为
你着想,你总不能一辈子藏着她不让我见吧,想你日后麻烦肯定少不了,你这样
让我怎么帮你。」朱高炽大声叫屈,想以前自己哪一样好玩的、哪一个美女没有
朱枫的份,今天居然连求见一个宠妾也接二连三碰钉子,心下不由着恼起来。

  「唉,别叫了,我这就带你见他。」朱高炽说的也有道理,日后说不定真有
求他的地方,总不能一辈子都瞒着,现在就让他见见也无妨。

  朱枫带着朱高炽,穿过花园抄近路前往宝云轩,一路上盘算如何让傅云蔚不
生气,毕竟,没跟他商量,突然带了一个陌生人去,以傅云蔚的性情,可能会当
场河东狮吼,到时他的一世英名可就付之流水了。

  进了院门,朱枫让朱高炽在门外等着,自已要先进去疏通。朱高炽鼻子里哼
了一声,嗤笑道:「想不到我一个太子居然要等人赏脸才能见啊,十九叔,你既
这么怕她,不知有没有跪过床头,啊,哈哈。」朱枫闻言,极难得地红了脸,咳
了一声,抬脚便进屋了,朱高炽则兴奋地门外踱来踱去,这个云美人究竟有什么
样的美貌和手段?居然把朱枫驯到了这种程度。如是想着,早忘了计较对方如此
慢待自己。

  「客人走了?」见朱枫进门,傅云蔚马上迎了过去。

  「呃,没有。」朱枫揽过傅云蔚,在他嘴上亲了又亲,缠绵了一会才道:「
云蔚,他想见你。」

  「他是谁?为什么要见我?你为什么让我见他?」傅云蔚沉下了脸。

  「我也不想啊,可他总不死心,现在就在门外等着哩。」朱枫一脸赔笑,心
下却在嘀咕,果然是河东狮。

  「你……。」傅云蔚狠瞪了朱枫一眼,甩开他大步向门外走「是吗?那我就
看看是什么人这么想见我。」

  「哎,云蔚,你等等,我还没说完呢。」朱枫拦之不及,傅云蔚已哗拉一声
扯开了门。

  听到开门声,正在踱步的朱高炽心里一跳,刷地转过身来,正想取笑朱枫怎
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不及张口,却早已呆住。

  一个人正俏生生立在敞开的大门中,被丝带束起的长发随风轻扬,浓淡有致
的长眉入鬓,清泠泠的凤目斜飞,微仰着头,斜斜地看了过来,骄傲而妩媚,屋
内的烛火给他镀上了一圈光晕,极美丽,然而也虚幻。

  天,这是不慎落入凡间的月宫仙子,朱高炽一向缺少文采,现在脑里却突地
跳出这一句,同时又无比地震惊,既是因眼前人的美貌,更因为他的性别,这个
月下仙子,不折不扣,是个男儿身,不错,他是很美很媚很俏,但却是让人看一
眼就决不会误认他是女子的那种属于男儿的风情与清丽。

  「是你想见我?」傅云蔚仍有些恼,恼朱枫的轻率,这究竟是什么人,居然
让朱枫带了来见他。

  清泠泠不含一点杂质的声音,很特别,魔魅入骨,令人闻之销魂。尽管语气
平淡,但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朱高炽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恼怒,随即心中不由
得又是一紧,因为,他向自己走过来了,猫儿般悠雅轻盈,两手垂着,似在闲庭
信步,但,一双邪魅凤眼里泛起的却是猫儿被惹怒后的凌厉之色。

  「云蔚。」朱枫赶了出来,从身后扶住傅云蔚的肩膊,看向朱高炽道:「高
炽,进来叙话吧。」

  朱高炽恍恍惚惚跟进,三人坐定了,他仍在心里昨舌不已,原来朱枫爱若珍
宝、甘愿为之死的云美人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决不会被人看作是小官的男
人,这也太过惊俗骇世了,以前,他可从未见过朱枫有龙阳之好,难道他是疯了
不成?朱高炽看向朱枫,眼神里满是责备和不解。

  「云蔚,这位当今太子殿下。」朱枫假装没看见他的眼神,自顾自地作了介
绍。

  进房后一直赌气闷坐的傅云蔚抬眼看向朱高炽,比朱枫略高的身材,同样挺
拔结实,但却比花花公子样的朱枫更多了几分精明强悍之气。这便是当今太子了
啊,傅云蔚紧抿着嘴,不知该如何见礼。想他少时做和尚,在山中几乎与世隔绝,
还俗后也是极少与人接触,况这世间礼数繁之又繁,他深为不耐,根本不屑与闻,
见了皇帝是要下拜的,但太子呢?傅云蔚稍一沉吟,起身一揖:「在下傅云蔚,
见过太子殿下。」

  「这个,不必多礼。」朱高炽不由起身还礼,随即又有些懊恼,面对这个人,
他总不觉忘了自己太子的身份和应有的威仪,甚至没想过计较他礼数的缺失,这
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彼此见过礼,三个人又面面相觑起来。朱枫忽地有些后悔,也许他不该带朱
高炽来此,刚才,虽然朱高炽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但那一瞬间的惊讶中分明有着
惊艳,那是任何见过傅云蔚的人都会有的神色,朱高炽也没能例外,朱枫看着傅
云蔚,示意他进内休息。朱高炽何等精明,见此情景岂能让他如愿,忙对傅云蔚
微笑道:「不知我可否称你为云蔚?」

  「好啊。」傅云蔚看了他一眼,的确,对方是太子,也是朱枫的侄子,也知
道自己和朱枫的关系,想必也实在不知该怎么称呼自己才算合适吧。想到这里,
傅云蔚嘴角弯了弯,凤目习惯性地在浅笑时微眯起来。朱高炽顿时神思一荡,心
下也有些了然,难怪十九叔如此痴迷爱恋,周宣一直念念不忘,仅是一个浅笑,
便带了如许慧黠,甚至还有些妖媚,由一个月宫仙子变成了鲜活灵动的人间至美。

  「早在几年前我便听闻你的大名,总想一见,直到今天才得偿夙愿,有唐突
之处,还要请你多多包涵。」

  「殿下何必客气呢,我也常听端王爷说起您,而且,云蔚自小长在山野间,
不懂礼数,还要请殿下不计较才是。」傅云蔚淡淡说着,数年的修行使他自有一
种宠辱不惊的高华气度,令人不敢小视。

  「哎,平常世人相交,虚套太多,令人厌烦,难得有云蔚如此直人快语,酣
畅淋漓,我欣赏还来不及,怎会计较。」

  「殿下果然是另一样心肠。」傅云蔚微微一笑,恍若春花初绽,这人倒会说
话,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呢。

  「云蔚如此称赞真是愧不敢当。」朱高炽好不容易才遏制住心里蓦然涌起的
悸动。那是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管怎样,他不得不承认,真是美,美
得可以让人忘了他的性别和身份,甚至于忘了自己,这真的,不折不扣的是个祸
水。

  「咳,咳。」朱枫连咳数声,心内老大不痛快。他站起身,拉起傅云蔚道:
「云蔚,你累了吧,该休息了。」说完又扬声叫小福子进来服侍傅云蔚入内休息。
傅云蔚不由得暗笑,当下也不说话,顺从地起身走向内室,走到门口,忽地又转
身,斜眼看着朱高炽,微微笑道「周宣的事,还要请太子殿下多留意呢。」

  朱高炽慌忙起身说道:「这个是自然,你放心。」傅云蔚一笑,转身入内。

               第二十二章

  傅云蔚走后,朱高炽犹自出神,朱枫一脸不豫道:「高炽,你也该回去休息
了。」

  「哦,好。」二人走出宝云轩,朱高炽见朱枫还是不高兴,不由好笑:「你
放心,你以为我如你一般吗?我不会觊觎你的宝贝,而且还会帮你,这回总行了
吧。」

  「但愿如此。」

  几天后,一切收拾妥当。朱枫又以路途遥远,蛮荒之地过于艰苦以及不守妇
道等种种理由,将宋莲清、李秀仪等姬妾送回娘家,只带了几个可靠侍女和家人,
加上300名护卫和几十个役夫,逶迤出京。一路上,若遇名胜之地,便接受其
州县的款待,否则便一路前行,慢慢欣赏景致,直将贬谪之途当作了游山玩水之
旅。

  到了8月份,朱枫一行人已走到湖北地界,此地山高林密,常有盗匪出没,
虽说王族不至于遭劫,但朱枫为安全起见,宁愿绕大路,于是光湖北一地,又走
了十多天,到湖南界时,已是8月下旬初秋时节。

  「云蔚,下一站可是个好地方,猜猜看是哪里?」朱枫靠在座椅上,笑嘻嘻
地问。这一路上他极少骑马,只在车厢中与傅云蔚厮混,一同赏玩景致,谈谈说
说,混不觉旅途艰苦。

  「是岳阳楼,对不对。」傅云蔚皱皱鼻子,「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来考我。」

  「哈哈,简单?也不知是谁,不知湖南在东在西,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哼,我不需要辨什么东西南北,会辨方向也无甚大用,更没什么了不起。」
傅云蔚斜了眼睛看车帘外景物,摆出不屑的样子。对朱枫的类似调侃,他早就免
疫,不能生气,一生气朱枫会更乐。说起来也很奇怪,傅云蔚虽一脸精明相,却
天生是个方向白痴加路痴,平日只靠太阳和北斗星辨方向,如果是阴天,他便一
筹莫展,走在路上,如果事先记在脑中的标记没了,他铁定迷路,另外还有几样
可笑的小毛病,例如常会无缘无故地绊一跤,有一次还扭了脚踝,而其实地上什
么也没有,一片平坦。朱枫经常笑到内伤,有机会便把话题扯到这些毛病上,取
笑他一番。

  「好好,是没什么样大用。」傅云蔚娇嗔的模样又引得朱枫心痒难熬,他马
上妥协,直起身啪地放下车帘,一把将身边的人搂到怀里,低下头深深吻住。一
只手探入他裤内,直接在菊蕾处按揉一番后,又插入一指抽送不停,紧闭的花蕾
在手指的爱抚下,渐渐软化,并渗出了蜜汁,而长吻却仍在继续,傅云蔚扭动身
子,不由的焦燥起来。成熟且敏感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般逗弄,而朱枫总用他的
手在他身上极敏感处制造欲火,却迟迟不予以扑灭,一任这火烧到最旺,这时才
施以雨露,欣赏他在自己身下意乱情迷,舒服到极点的表情,为了能长时间地看
傅云蔚被欲望趋使而狂乱的模样,他又常常延长解放的时间,在这种甜蜜的折磨
中,傅云蔚愈加敏感,日益沉沦在交颈欢好中。

  好不容易朱枫放开了已被吻到红肿的薄唇,傅云蔚双颊火红,眼中已快滴出
水来,媚眼如丝,急促地喘息着,朱枫抽出手指,把他放倒在椅上,将裤子褪到
膝下,抓住腿弯折到他胸前,下身的小洞已是艳红,渗着晶亮的粘液,一张一合
地喘息,渴望男人肉棒的填充,朱枫却只是不理,俯下身又含住傅云蔚半挺的欲
望不住吞吐。傅云蔚紧咬下唇,一声不吭,忍着欲望的流窜和体内急待充实的空
虚感,很痛苦,却又期待空虚的窄道被男根塞满的一刹那间产生的痛快淋漓的极
致快活。朱枫玩弄多时,这才将他忍得发疼的欲望对准早已张开的小洞,一举挺
入,开始了永不厌烦的快速抽送。

  「嗯……。」傅云蔚一声闷哼,极力忍着渴望多时的东西终被塞入体内时产
生的快感。赶车的人就在外面,不能叫出声。而可恨的朱枫最近偏喜欢看他极力
忍耐呻吟的样子,往往尽其所能地挑逗,专在他体内敏感处刺戳,在乳头上拧弄,
不过,虽然忍得辛苦,但享受到的快感也异乎寻常的强烈。朱枫着迷地看着傅云
蔚扭曲的脸,用力下压,而傅云蔚臀部悬空的体势使他插得更深,他几乎是整根
地插入拨出,每一下都让傅云蔚几乎再也控制不住地叫出来,无奈只好紧咬住自
己的衣袖,堵住要命的尖叫。于是就在座椅的吱嘎声中,两人闷声不响地达到了
绝顶的高潮。

  欢爱过后,天色已晚,而岳阳地方官吏们早在城外官道旁恭候多时,朱枫下
令就在岳阳城外扎营休息,婉拒了岳阳知县请大队人马入城的请求,只带了马建
武,张延年、小福子几人,扶了傅云蔚,在官员们簇拥下进城到知府衙门歇息。

  第二天,朱枫令人不得声张,准备微服出游,看看这闻名遐迩的岳阳楼,一
睹八百里洞庭的浩淼烟波,一早,两个人只作寻常读书人的装扮,小福子等作家
人跟着,晃过了熙来攘往的岳阳街市,将近正午时终于登上了这天下第一楼。朱
枫倒还好,傅云蔚却有些激动,上楼时心居然咚咚跳个不停。到了楼上,拣了一
靠近湖面的座头坐定,这才游目四顾。俯望洞庭湖,果然烟波万顷,一碧连天,
好不壮观,远处白帆点点,平添几许诗情,更兼秋阳灿烂,湖面上金波闪闪,耀
人眼目;回首看岳阳楼内,宾客满座,达官显贵,墨客骚人,商旅游侠,尽在其
中,而酒厅正中则高挂着范仲淹那著名的《岳阳楼记》,其余是无数名人墨迹,
好一座千年古楼。以前多次想往一游,今日亲临其地,傅云蔚满心欢畅,转头对
朱枫笑道:「你也算是迁客了,今到岳阳楼,有何感想?」

  「有美在傍,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朱枫摇头晃脑地吟咏。

  傅云蔚听了得意,又微笑起来,俏美不可方物。上菜的伙计呆呆地瞧着,早
忘了走路,朱枫咳了一声,他才如梦方醒,慌慌而去。

  「我常想,到了衡阳无事,便陪你游遍名山大川,如今看来,带你出来,我
一路上大概只好趋赶这些狂蜂浪蝶,哪里能欣赏景致。」

  「你不赶也可以啊。」傅云蔚咧嘴笑得无甚形象,跟他方才的淑男样相去甚
远,但却另有一种豪爽英气,风流蕴藉,格外引人注目。

  「我怎么能不赶。」朱枫不禁叫起来,旋即又低声恶狠狠道:「真恨不得挖
了他们眼睛。」

  「呆子,看过来。」

  傅云蔚心里甜丝丝,抿嘴微笑时不自禁带了几许娇嗔。看了朱枫一眼后,忽
然伸指沾了酒,往桌上一径划去。朱枫定睛看时,原来是几个簪花小楷,写道是
「弱水三千,只取一飘饮耳。」一看之下,不由欣喜若狂,在那里一径傻笑,说
不出话。

  「快别笑了。」傅云蔚赶紧擦去字迹,对朱枫端起了酒,他再笑下去恐怕要
被人当成疯子了。朱枫也拿起酒,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后,捧了香茶靠在椅上,眯了眼睛享受湖面吹来的微凉秋风,整个
人醺醺然、飘飘然,好不自在。抬眼瞧了对面的人,也是微醺欲醉的模样,正盯
着自己,这人从一上楼就是这副样子,不看景不赏文不顾周围的人,只傻盯着自
己,尽是痴迷爱恋。够了,此生足矣,良辰美景,赏心悦事,爱人就在身边,夫
复何求。

  「我们走吧,朱枫柔声道。两人品茶聊天赏景说文,谈过了无数风月,漫长
的四目交汇,情切切,意绵绵,再不走,恐怕要在这里过夜了。朱枫先立起,傅
云蔚又悄悄的抻了抻朱枫坐皱的衣角,两人这才并肩而出。

  就在两人出去不久,有一人从西北角中缓缓而出,青衫布鞋,斗笠下一脸风
霜,双唇紧闭,此人赫然竟是裴震。原来早在朱枫经过湘鄂之界时,落脚在那里
的裴震便已知晓,一路追赶到了岳阳,想趁二人游岳阳楼之机,再看一眼日思夜
想的小师弟。数年来,他每年九月初九都会到普渡寺探看。傅云蔚在那天也会去,
但每次都有朱枫跟随,而他每次一看到两人一起出现,便只想远远避开,好在有
无印把自己已来过的消息告诉傅云蔚,让他放心,不要牵挂自己。今年正要启程
往普渡寺时,却听说朱枫已被贬衡阳,他再也按捺不住,只想再见见小师弟,问
他现在过得怎样。不料,却只见到那二人情意绵绵,亲密痴缠的画面。不由胸中
五味杂陈,既欣慰又苦涩,想过去相见,可是看到那两人眼中只瞧得见对方的模
样,脚下便象生了根,再也挪不过去。只能在他们走后,一步步下楼,怅然而去。

  裴震走后,另一个角落里又转出一人,文士打扮,手拿折扇,也是一脸阴郁,
亮如晨星的双目满是恨意与妒意,颇为端正的脸也因此而扭曲。这人正是周宣。
朱枫离京后,属下便报告说朱枫遣散众姬妾,只带了一个家眷出京,那应该就是
傅云蔚了。于是他以查案为由,也出京东去。一路晓行快赶,终于赶在朱枫前面
到了岳阳。今日一早他就在岳阳楼候着,等着那个让自己梦绕魂牵的人出现,岳
阳楼乃湘中名胜,傅云蔚不可能不来。

  果然,约正午时分,先是朱枫挺拔的身形出现在楼梯口,在他身后,有一人
微低着头,垂眉敛目,紧紧相随,就象一个温顺的妻子跟着自己的丈夫。朱枫找
到座位,先回过身来扶他坐下后,才坐到那人对面。这时,那人终于抬头了,甩
了甩长发,促狭一笑,风华绝代,竟使原来有些幽暗的大厅也光亮起来。

  虽然早有准备,但在看到傅云蔚抬头时,周宣还是象被人在心脏猛捶一拳般
如遭重击,竟有些喘不过气来。他长高了,长壮了,也出落得更美了。淡淡远山
一般的长眉,斜飞的凤目仍是那般的灵动妩媚,顾盼间亦发凌厉有神。而原本是
圆润丰满的双唇,现在则棱角分明,不再是当年爱噘嘴撒娇的少年,而是个成熟
的男人了,当他眯起眼睛,慵懒地靠在椅上与朱枫调笑时,所展现的风情与性感
也是三年前所没有的。周宣控制不住地盯着傅云蔚,甚至舍不得移一下眼睛,可
就是这样的盯视,也没能让那两个人注意周围的情形,他们彼此眼里只看得对面
的爱人。周宣看着傅云蔚对朱枫笑,对朱枫皱眉,略歪着头听朱枫说话,不时地
微笑,自己讲到得意处便咧嘴大笑,万种风情,千般仪态,周宣痴了,也醉了,
心里的火苗也越来越旺,因为他不是对着自己,因为自己三年前的疏失,不过呢,
在不久的将来,拥有他的人绝对会是他,将来应该由他来创造,他才是那个最后
吃到糖的人。偶尔,周宣也会瞟瞟同样将目光缠在傅云蔚身上的裴震,这个家伙
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呢,如是想着,心里便又获得一丝安慰,不由开始专心欣赏
那人的一颦一笑,没有饮酒,便已醺然如醉了。

               第二十三章

  九月初,朱枫一行人终于到了衡阳,接下来便是一便忙乱,接见当地官员,
安置护卫,收拾房屋等等,到傅云蔚生日前两天,终于一切安顿完毕。初八晚上,
傅云蔚便忍不住追问朱枫要给他什么礼物,朱枫笑而不答,对心上人的拷问,摆
出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直到傅云蔚闹累了睡下,他才出房吩咐张延年准备明日
出门用的东西。回房来却睡不下,痴痴看着傅云蔚婴儿般恬淡的睡脸,心中百感
交集,想自己何德何能,却三生有幸拥有了他,妖媚如狐,可是心性又纯朴如稚
子,极美丽,却无一丝脂粉味,反而有着一般男人所没有的潇洒豪爽和果决,千
百万化,无法捉摸,这样的一个人,却爱着自己,是自己的宝贝,可是,他却没
有给他一个安宁平定的生活。原以为,以他王爷的身份,怎会做不到?然而世事
无常,周宣用计把自己逼出京师,以后恐怕也不会干休,现在的自己已无实权,
而周宣身为锦衣卫首脑,却有众多机会可陷自己于不利,以后该怎么办,才能使
云蔚一生无虞,两个人天长地久?为了这,他可以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要两人
能在一起。

  睡着的傅云蔚忽然吧嗒着嘴,轻哼着,手在褥上胡乱抓摸,朱枫忙伸出手,
让他顺利握着,同时偎过去,把人揽在怀里。他的宝贝自幼失怙,在梦中也时常
睡不安稳,于是,一千多个夜晚,睡觉时两人从来都是手儿相握,紧紧相偎。这
个妖精,也不知他是怎么把自己由花花王爷变成一个知疼知热,无事时只想呆在
他身边的守家男人的。以前的端王爷,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端的是风流倜
倘,飞扬跋扈,现在呢,唉,不提也罢,只是个老婆一河东狮吼就不知所措的没
出息男人。朱枫一面叹气,一面却小心地在傅云蔚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嘴角含
笑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傅云蔚醒后还未睁眼,手就已伸了出去,嘴里开始咕哝:「礼
物……。」朱枫拉过那只手细细揉捏,纤长白嫩的手,骨感而秀美,忍不住又啃
又咬起来,傅云蔚闭着眼大叫:「不要咬了,朱小狗。」

  朱枫笑出了声:「快起来吧,小狗王妃,今天你可是寿星,都21岁了还赖
床。」

  「要你管,你说我赖床,你怎么也躺在这里不起来。」傅云蔚终于睁开一双
凤目横了他一眼,什么小狗王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是你丈夫呀,按风俗及礼法,该是为妻的先起来吧。」朱枫嘻嘻笑道。

  「谁是你妻啊。」傅云蔚掐了他一把。两人又如寻常夫妻一样开始斗嘴。

  「那三年前跟我拜天地的又是谁呀?

  「哼,不与你说了。」傅云蔚忽地起身,裸着身子在床上东陶西摸,寻找昨
晚被胡乱剥下来的衣服。朱枫伸手一捞又把他塞回被窝里责怪道:「现在天已凉
了,怎么还不注意呢,看我怎么罚你。」低下头吻住怀中人微张的红唇,大手毫
不客气地在他的丰润雪臀上揉搓捏弄,直到把傅云蔚吻到浑身无力了放弃挣扎才
一脸满足地移开,披衣下床,拿了昨晚备好的一套新衣,把仍是瘫在床上喘息的
人拉起来,一边帮他着衣,一边猛吃豆腐。

  洗濑过后,傅云蔚端坐镜前,等着朱枫来给自己梳头。不一会,朱枫梳洗完
毕走了过来,笑眯眯地将攥着的手伸到傅云蔚脸旁。

  「云蔚,这是礼物,你要是能掰开,就是你的了。

  傅云蔚哼哼冷笑,盯着眼前的拳头,目露凶光。朱枫慌忙补充道:「不能用
野蛮流血的方式哟。」

  朱枫的手很大,也很有力气,傅云蔚在床第间无数次地体验过,那双手合拢
来,几乎可以把他的腰掐断。傅云蔚两手拼命地扒,还是掰不开,看来单用力气
是不行的,他转着眼珠,开始苦思计谋。

  「枫哥哥。」傅云蔚腻声叫道,一向纯净的声音里忽然带了说不出的甜意和
娇媚,无比惑人。

  「什么?」饶是朱枫已做了他三年多的亲密爱人,听了这声叫还是禁不住骨
软筋酥。

  「我好不好看?」傅云蔚仰脸笑问朱枫。

  「好看,你是最好看的。」朱枫早已昏乎乎地不知东南西北。

  「我觉得你也很好看呢。」傅云蔚手抚上朱枫的胸膛,「肩很宽,胸很结实。」
手往下移,慢慢地扯开腰带,手指如蛇般钻入他衣内,继续软语娇声「这里更好,」
手抚过前面的玉茎径直向后探去,「我也想看看这里,好不好。」

  「你干什么?」朱枫大惊失色,忙用手去挡,奈何傅云蔚双手齐下,在他衣
内乱钻,一个不防,手里紧攥的东西就到了他手里,傅云蔚抽出手来嘻嘻一笑,
「我拿到了。」

  「你这妖精。」朱枫哭笑不得地理好衣服,两人一起看朱枫的礼物。这是一
条珠琏,淡绿色的明珠,每一个都有小指甲大小,即使在白日也隐隐发出一圈光
晕,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之物。朱枫为傅云蔚梳好头,将珠琏一圈圈缠在他发上,
偎着他笑道:「云蔚,我早就想送你一条链子,把你牢牢地缠住。」

  「呆子,你不是早已经把我缠住了吗?」傅云蔚甜笑不已,用手点着镜中朱
枫的鼻子弹了弹,发上明珠越发趁得整个人明艳绝伦,朱枫情不自禁把他整个人
拥在怀里,「云蔚,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不好。」

  「好。」

  吃过早饭。朱枫便令人备好车马,带了傅云蔚出游。前几天他在巡视封邑时
偶然发现一处山明水秀之地。今天便想让心上人也去散散心。出了衡阳城,又打
马奔了十里左右,便见一处秀丽山景,山不高,但树木葱茏,山花遍野,下了马
往山内行去,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只见前面一片开阔谷地,谷地中最低处竟是一
水潭,潭水不深,大概只及腰,但极为清沏,连攸忽来去的游鱼也清晰可见。

  「这潭水看起来很静,其实是活水,那天我仔细看过了,底下有好几处小泉
眼,而且水也不凉。」

  踏遍了附近山景,采了一大把野花,两个人坐在潭边晒太阳,朱枫现宝似的
介绍他发现这处胜景的经过,傅云蔚懒懒听着,心里却在想着往年自己生日时,
总会到普渡寺去见师兄,可每次都只见无印拿来礼物,裴震从未露面,知道裴震
来过,而且一定没有走远,只是他不愿见自己吧。每次怅然而回后,朱枫都百般
抚慰,千方百计转移他的心思,直到他最后忘了见不到裴震的不快,这个人呀,
实际上与自己初识他时一点也不一样呢,那时他只觉得这是个惯常见的花花公子,
仗着家世容貌和嘴巴甜处处留情罢了,但是后来,唉,最终他还是被这花花王爷
的深情给攻陷了,一回想当初,傅云蔚就有一种自己是被他给骗上手的感觉。再
仔细打量身旁这个人,容貌和身量算是上等,才干是比别人稍强一些,但总的来
说,并不是个太出色很特别的人,性情方面也是一般,与那种出身世家的公子哥
没多大区别,当然对自己是很温柔爱惜的,不过,师兄对自己也很温柔呀,以师
兄那种偏激的性子,自己可能是唯一的例外,但为什么自己会只对朱枫有那种想
与他过一辈子的感觉呢?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为什么在这芒芒大千世界,我
会遇上你,遇上你之后,又爱上了你,觉得如果没有你,人生也会没什么意义,
我到底爱上你什么?爱上你哪一点?到底是什么让我一个男子这样甘心呆在你身
边?甚至想白头到老?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傍着身边的人,傅云蔚在秋日暖
阳中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着,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了。

  「你师兄今年不知会不会去普渡寺?」象是知了傅云蔚的心思般,朱枫忽然
开口说道。

  「他会去的,只是我不能去了。」傅云蔚清醒过来,拱进朱枫怀里。师兄到
了普渡寺,就会知道朱枫被贬之事,那他能不能也到衡阳来呢?已经三年多了,
不知他有没有变?

  「他知道我们的去处,应该会来衡阳看你的,云蔚。」朱枫抚着他的长发柔
声安慰。

  「但愿如此吧。」埋首在这个男人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既欣慰又安心。
这个男人懂自己,用他所有的心思爱着自己,可自己好象没有回愦他同等的爱意
呢,而且,这次被贬,应该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如若不然,张延年不会老看着自
己欲言又止,马建武的眼神也有些怪。看来自己真的是个祸水啊,但就算有这种
认知,他还是想呆在他身边,也许一辈子都逃不出他编织的温柔罗网了。


[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3-17 00: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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