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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AV女优】作者:肖日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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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后的日子里,莎比与穆岩就在这间悬挂在城市深处的屋子里,过着逍遥
而无人问津的日子。

  城市很大,似乎包容着一个共同的时间与空间。从表面上看,在上海,就意
味着拥有一个共同的蓝天,拥有一个同样的时刻。

  然后事实上并非如此。实际上,城市上由无数个隔断了的时间与空间组成。

  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圈子,在自己的时空中按照自己的运行规律而蠕
动,像地球的一层层壳状的结构,像洋葱里的一圈圈的年轮,这种一层层的独立
的时空,潜伏在城市的深处,周流不息,互通有无。

  看似紊乱的城市,内核里就是这种一个个圈子套叠着在运行。

  城市从某种意义上讲,更像是科幻概念中的四维空间,这里高贵与平贱、美
丽与丑陋、阳光与黑暗、高架与地铁、爱情与欲望等等各种对立的思想与内质,
生涩地像魔方一样交叉拼合在一起。各个时空在距离上也许贴的很近,但是,它
们却可能是老死不相往来。

  你可能在这个城市里选择平民一样的生活,这是属于你的时空。你注定要这
种平凡的生活圈里运行。

  你可能在一个黑暗的见不得阳光的圈子里摸索,你注定无法见到阳光。

  这两个圈子从距离上靠的很近,但是要逾越它们之间的距离,有时比登天很
难。

  不可否认,不同的时空也会发生对接与碰撞。然而,就像两个处于不同压力
端的空间之间的巨大毁灭欲望一样,就像正负电子间带着仇恨的爱情一样,就像
反物质撞击地球而造成通古斯大爆炸一样,一旦这两个空间有了一个接触的可能,
往往是比核爆炸都要猛烈的能量释放。

  城市的暴力、凶杀等等显形的罪恶,就是这两个圈子发生的像流星撞击地球
一般的能量互换。

  此刻,莎比与穆岩处于一个封闭的没有与外界交换的黑暗的灰色的时空里。

  这个时空,安插在一个平淡的小区里,埋伏在城市的深处,平安而像世外桃
源,这完全是因为这个空间与外空间之间割断了真正意义上的信息交流。

  他们可以进入周边的那个空间,但不是用他们自己的真实,而是戴着面具,
体持着自己的绝缘状态,这维持了他们与正常的世界的相安无事。

  莎比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恢复很快。腰酸背疼的症状日渐消失,白带增多的
现象,也在恢复正常。女人的很多时刻的注意力不集中,是缘自于她们独特的生
理现象。关键部位那一年到头的持续的暖湿状态,时刻让女人意识到那不适的存
在。可以说女人的心理随着生理的周期而动荡不宁。男人往往自作多情,以为女
人的生理是为男人而存在。看看日本A片中,那些男优研究女人体下分泌物的浓
厚兴趣,好像证明那是女人兴奋的证明,然而,实际上,女人的生态系统产生的
雨季状况,只是女人维护自身平衡的需要。浅薄而无知的男人,总把对女人秘密
的打探,归结为是他自以为是的引导。

  恢复期间,莎比的下身流出白色的带着皮屑的白带,一团团,一重重,令莎
比觉得惊讶万分。体内随着康复,正在进行大规模的表皮更新,大量的积旧的皮
肤沉渣,像洋垃圾运往中国一样,源源不断地输送出来。

  莎比觉得排泄出这种令人恶心的体内的残积,而感到身心愉快,她觉得重新
焕发了那个久远的生机。

  两个人的生活很单调,但也很充实,在这个小系统的空间里,他们似乎达到
了一种默契、一种平衡,没有疯狂的骤雨,没有相互的内耗,按照双子星座那般
的互为吸引,他们平淡地生活在这个自成体系的空间里。

  期间,莎比陪穆岩又去了一次浦东,把那个旧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到这里
来,把那所房子交给了房东。

  生活的平淡,使他们自足,但同时,也使他们潜在地感到一种危机,这样的
平和的日子能维持多久?他们似乎都不习惯想像着明天,只是沉迷于当前。

  然而,有一天,钱盛肿的电话还是打扰了这里的波平浪静的和谐,莎比接到
老钱的电话,那里面传来的是一个焦灼而恐怖的声音,「莎比,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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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走出宾馆的时候,阿冥还是牢牢地缠住她不放,像尾巴似地跟了出来。

  在宾馆大厅里,阿冥发现跑丢了小火,呆乎乎地东张西望,寻找着小火的身
影。

  在没有找到的情况下,阿冥擅自地跑出了厅堂。上海的宾馆门前几乎没有回
旋余地,一出大门,就齐着车道。阿冥跑了几步,上了宾馆前的道路,不甘罢休
地继续寻找着小火的踪影。

  「啪——」的一声,阿冥的身上挨了一下拳击,他掉转头,只见小火用手里
的坤包弹着回去了,不用说,是小火躲在路边的一个角落里发起了突然的袭击。

  「你找死啊,盯着我不放。」小火板着脸,不悦地看着阿冥。

  「小火,我和你同路嘛。」

  「我和你同路?你这个死猪头,啥神经搭错了?我怎么会和你同路?」小火
脸上升起一团怒气冲冲的颜色。

  「你到闸北,我不是还可以跟你同路到人民广场嘛。」

  「你直接剩车回去,到广场转车,你不是脱裤子放屁找麻烦吗?」小火生气
地把坤包甩到了自己身后,斜着眼藐视着阿冥。

  「你说我脱裤子就是脱裤子呗。」阿冥傻乎乎地笑起来,低下头,却故意抬
着一双眼睛看着小火。

  小火的火腾地就上来了,甩起自己的包,像掷铁饼的运动员那样,从自己的
身后飞出砸人的凶器。

  「你呢只猪西炖萝米,敲侬一记。」小火嘴里说着,几乎是抡圆了力,本以
为阿冥会躲开去,这样就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甩掉阿冥这个讨厌的包袱,没
想到阿冥真有一股憨劲,愣是没有动弹,小火的力道已经使出,再收回已经失之
东隅了,只听啪达的一声,小火的包扎扎实实地撞在了阿冥的胸前,阿冥晃了晃,
居然没有动弹,但他嘴角上闪现过的一丝愣愣的表情,还是告诉小火,这一砸的
滋味可不好受。

  小火砸毕,扭过头去,风风火火地扭身就走,心想,谁叫你盯着我的?你这
叫性骚扰知道啵?工作时间,我小火随你怎么着,业余时间,你敢碰一碰我,我
就砸死你。

  小火从心里是很看不起阿冥的。小火个子高挑,身材很好,虽然长得不是非
常漂亮,但心里自有一分不服气的自负,再看看阿冥的吧,典型的是一个乡巴佬
的长相,站在小火面前还没有小火的个子高,如果小火穿上高跟鞋,阿冥只能齐
到小火的脖子。一张脸吧,整个一个戆大的式样,一咧嘴,那个大嘴能扯到耳根。

  皮肤又黑,小火这个地道的上海姑娘还真的看不上呢。

  小火一气走了一里多路,心里的气,也渐渐地平复了,一调头,腾,那火又
冒上来了。那个阿木林居然还尾大不掉地跟在后边。小火停下来,阿冥地止住脚
步,总保持着那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

  要过马路了,小火索兴停下来,阿冥早已停住脚步,小火用手招了招他,阿
冥立刻像看到了救星似的,从马路那边兴高采烈地过来了,小火最看不惯男人这
种没有骨气、没有血性的样子,整个一个哈巴狗,给他一个笑脸,跑路跑的都特
别的欢。

  跑到小火身边,阿冥在一射之地处停了下来,嘿嘿地笑着。

  「走啊,」小火头也不回地走着,阿冥的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神情,跟在她
后边。

  到了二号地铁车站,小火咚咚地往地心深处走,后面那重重的走路的声音,
不用问,就是阿冥了。

  到了售票处,小火要排队买票,阿冥讨好地上前,站在队伍的后边。到了售
票窗口,阿冥还没有发声,小火说道:「两块钱一张,一块一张。」如果小火不
发声,阿冥肯定不会在人民广场那儿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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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迷宫般的曲曲弯弯的通路,沿着无处不在的大大小小的标牌,跟着香香
臭臭的人流,小火一路深入地下,阿冥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来到最底下的大厅,对面的一辆地铁像幽灵一样地出现,又像魔鬼一般地消
失。

  这个站点,人不是很多,小火走向左边的一个站台,站台边上,一个穿制服
的男人,很负责地坚守着岗位,提醒着乘客不要越雷池一步。

  小火站在站台边,故意把两脚越过边缘地带,阿冥留神地注视着工作人员,
防止小火的越轨动作被发现的时候,他来挡住工作人员的视线。

  地铁像一只无声的毒蛇,飞快地游来了,里面是一片明亮。车门开了,小火
踏了上去,阿冥紧跟着进入。车厢里这个站上的人不是很多,除稍嫌拥挤外,没
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地铁开了,一个小孩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跪在地上,对着乘客,咚的
一声,把头撞在地板上,然后抬起一双直勾勾的眼睛,注视着乘客。

  麻木不仁的乘客视而不见,那小孩一般情况下收获不大,但他不气馁,转移
一下位置,又重复同样的动作,咚的一声,在悄无声息的车厢里会让人吓了一跳。

  看着看着,移到小火面前,小火踮着一个脚尖,转移过自己的屁股,对着小
孩,让小孩找不到跪下的理由。

  小孩真有锲而不舍的决心,移到小火的正面,然后啪地跪下了,举起他的那
颗百战不殆的头颅,准备往地下掼。

  「阿冥,刚才买车票找的钱呢?」小火呶了呶嘴,对着阿冥说道。

  阿冥心领神会,赶忙把口袋里的两枚硬币和盘托出,送到了小孩的手里。那
小孩赶快省略了撞头的动作,说了一声谢谢,又继续往下一个目标追去。

  阿冥透过地铁车厢的窗户玻璃悄悄地注视着小火,车厢里的光线非常明亮,
而外面是黑乎乎的一片,所以,窗户玻璃就像是镜子一样可以照出车厢里的一切。

  只见小火没有什么表情,垂着眼睛,沉醉在自己的思索中。

  阿冥喜欢看小火的表情,在他的心中,小火就是一个圣女。他是丑陋的,而
小火是干净的。今天,他知道小火因为在与莎比的斗嘴中败北,心情不好,所以
迁怒于他也是正常的,能让小火开心,弥补今天拍摄中给小火带来的不快,是他
最大的心愿。

  喇叭里告知广场站到了,按道理,阿冥应该在这里下站,转乘另一条线路,
但是,车厢的明亮干净的光线,那种淡雅的气氛,特别是有小火站立在中间的那
种令人晕眩的感觉,使阿冥的两腿像浇铸在车厢里似的,动也不动。加上广场站
是地铁的中心枢纽,上来的乘客较多,阿冥拿模作样地作出一副无法脱身而出的
架势,以蒙骗小火,表明他是被挤压着没有机会出去的。

  眨眼之间了到了终点站,小火下了车,阿冥按道理应该重新回头了,但他没
有,两腿不自觉地跟在小火的后边,往外走。奇怪的是,小火竟然没有呵斥他,
而是只当阿冥不存在似的。阿冥虽然不知祸福,但是,乐得由两腿支配自己的脑
袋,走到哪里是哪里吧。

  到了出口处,小火把车票放入插口,出去了,阿冥也学着小火的样子,把车
票插了上去,刚想穿过那个像鹿砦一样的拦截杠,妄图顺利出行的时候,他被不
友好地拦住了。阿冥心里暗暗地说,「不好,老天也不帮忙,不让我追在小火的
后边啊。」

  老天开眼,小火居然还知道停下来,在外面怪怪地看着阿冥。她没有教训他,
只是有点可怜地看着阿冥被阻隔在车站内。

  无所不在的地铁服务人员走了过来,收了阿冥那张拒绝进去的车票,阿冥愣
头青地眨着眼睛,小火轻蔑地对他动了一下嘴皮,「去补票吧。」

  原来,阿冥只买了一元钱里程的票,而到达火车站这终点,是需要二元钱票
价的,所以自动被出口处的识别装置给捡出来了。

  阿冥虽然被活捉,但心里倒是挺美的,小火同意他出了出口,就意味着并不
像开始那样赶他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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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的住处在闸北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大卖场的地下自由市场里。里面暗无天
日,分隔成无数的细小空间,像蜂房一样,屹立着各自为政的摊位,里面散发着
服装、劣质塑料、香烟等等各种乌烟瘴气的味道,走进去后,会感到一种暖烘烘
的不洁的感觉。

  小火的住处要穿过众多的摊位与门面,才能到达。这是一间近似于地下仓库
的大房间,里面堆满了硬纸盒,纸盒里面装满了碟片。钱盛肿几乎把他的生产线
布满在整个大上海的每一个方位,小火这里是存放着碟片的重点仓库。一般人很
难会想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地下仓库里,会是被伪君子们不屑一顾且百般追杀的
A碟片。

  小火的床就搁在仓库的外面,在她的生活空间与碟片之间,是用硬纸盒隔开
的一堵隔离墙,面朝外面的一面纸盒上,小火用粉色的床单覆盖了一下,便形成
了一座色彩很暖色的墙面,遮掩了仓库的凋零的生涩感,很有一点家居的温暖的
色彩。

  小火打开了门,把阿冥让了进来,这还是阿冥第一次来到小火的住处。钱盛
肿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他不容许每一个工序之间的上下道有任何的来往,更不让
他们有任何的接触机会。这种保密措施基本借鉴了过去地下党的经验。如果说过
去这一方法能保持平安无事的话,那么我们相信,钱盛肿同样可以依靠这一个具
有候悠久传统的成功经验,以藏住自己的流水线。

  「来了,正好来帮忙,去帮我把里面的箱子垒起来。」小火脱下外套,对阿
冥说道。

  小火除了拍摄任务之外,还负责碟片的配货工作,每天只要在家里,她便按
照钱盛肿给她的定货清单,进行碟片配货。这是一项很细致的工作,订货的主要
有两方面,一类是各地的销货商,他们订货都是批量很大,品种要求也很杂,配
货必须做好搭配;另一类是零星的客户,他们邮购的都是少量的单本的,对品种
的要求最高。前者的大宗货物,就是一项体力活了,小火要把货物配齐装箱,然
后封上胶带纸,堆在仓库里边。这些货物,过一段时间,就由钱盛肿派人来把它
运走,至于到何处,小火也不知道。

  最近一段时间,各地销货商在逃过了反黄斗争后,迫切需要碟片恢复元气,
满足永无止境的市场需求,一时间订单如雪片也似的飞来,小火倒忙碌了好几个
晚上。反正晚上也没有事情,小火一个人在仓库里配送货物,倒也不觉得清冷。

  只是大宗包裹装好后,体积太大,重量也很重,小火一个人搬不动它们,所
以,那些箱子都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看到阿冥这样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小火乐
得使唤他。

  阿冥听说有活干,而且是帮助小火做的,那是高兴还不过来的美差。阿冥过
去就是帮钱盛肿搬碟片的小工,后来需要演员,便临时充当了男优,就像《天下
无贼》中的那个傻根一样,原来也是一个不名一文的打工者,后来见机会就上,
果真成了特型演员,专门演来自农村的二傻子、阿木林。

  阿冥摩拳擦掌,扑到仓库里,就把地上散放的箱子一个个依次摞起来,小火
呢,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了,也在另一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把箱子堆高。

  阿冥看小火忙的吃力,自己干的速度更快了,他想尽快地把自己手里的活干
完了,再去帮助小火,嘴里还一边说,「小火,你歇歇去,这么一点事,我眨眼
功夫就完成了。」

  「废话,你做你的,我不吃力。」小火白了阿冥一眼。

  阿冥乖乖地不吱声,小火脱了外衣,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毛线衣,勾勒出她的
修长的身材,其实女人最美丽的时候,就是穿着衣服的时候。女人的美丽,实际
上是一种幻想的产物,是一种光圈在女人身上的涂抹。女人的xxx简洁得只是
作为一种欲望的符号,而穿着衣服的女人才会产生光圈。有人要说了,西方的油
画中的裸女不是很美丽吗?但你要知道,经过油画笔重新塑造出的裸女恰恰已经
敷上了一层神圣的釉彩,而净化了肉欲的原始的成份。阿冥与小火有过多次配戏,
他对小火的身体虽然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算得上是烂熟于心的,但是,在这个
光线略显暗淡、空气略呈窒息的环境内,小火忙过来、跑过去的身影,还是在他
的心里激起了异样的涟漪。他喜欢这个穿着衣服的小火,一个有着距离、向外发
散着神秘气息的小火。阿冥感到,他对女人的了解,是由里向往的,先从肉体上
了解了一个女人,然后才看到一个穿着衣服的女人,他丝毫没有因为看过赤裸的
女人而就对面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一种穿透的想像,他偷偷打量着小火在干活时的
那种尽力,小火要把沉重的箱子码起来,根本不是像他那样,直接举上去,她先
是支起自己的一只脚,放在凳子上,然后把箱子举起来,搁在腿上歇一歇,再一
用力,把箱子抬到胸口,最后再一发劲,推到箱子顶上。小火就是这样节节拉拉
地完成了艰难的搬箱子的过程。阿冥不敢劝小火歇一歇,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再遭
受到小火的抢白。

  小火堆的箱子很不牢固,阿冥在心里想,等一会儿再帮她重新码一下子,正
在这样想的时候,阿冥突然看到,小火的那边的箱子摇摇晃晃地,就像发生了地
震似的,而小火正低着头,喘着气,享受片刻的休息呢。阿冥不由惊恐地大叫一
声,「当心,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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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冥在大喊一声之余,没有忘记付诸于行动,他跳下凳子,蹦到了小火的身
边,猛地把小火揽入已怀,拖了出来,几乎就是在同时,小火身侧的碟片箱轰然
倒塌,小火机灵地收起双脚,刚才左脚摆放的地方,早已被纸箱占据。

  小火软软地躺在阿冥的怀里,像一个温顺的抱抱熊。阿冥虽然在镜头前触摸
过小火,但那完全是没有私秘的行为,一切都袒现在阳光下,在那种亲密的接触
与拥抱中,当事人的很多精力与感觉都被外来的视线分解,很难有集中的精力去
感受对方身上的体温与柔软。此刻,小火隔着衣服,倒在阿冥的怀里,阿冥感到
的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与温暖。

  小火很长时间没有动弹,阿冥有一点紧张,担心自己搂着小火,会惹来小火
的不高兴。小火的头仰起,突然哈哈地笑起来,令阿冥大吃一惊。

  「小火,你怎么了?」

  小火放纵地仰在阿冥的怀里,根本没有动弹的意思,阿冥吓得松开了小火的
身体,心里疑惑地想,这丫头莫非吓疯了?

  小火本可以鲤鱼打挺地起来,但她一点没有动弹,好像在享受着阿冥身上的
那种特殊的舒坦。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霸道的无所畏惧的神情,那意思好像是在
对阿冥示威:我就躺在这儿,看你怎么样?

  「阿冥,你今天为什么要跟着我不放?」小火仰起脸来,她的眼睛朝上直视
着愣得出神的阿冥。

  「我……赵导演不是叫我们沟通沟通的吗?」阿冥嗫嚅地说道。

  「你相信那个老流氓的话?」小火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说赵导是老流氓?」

  「反正不是好东西。」

  「为什么?」

  「我最讨厌这种老色鬼。」

  「可是,我没有看见他流氓啊。」

  「这家伙不是好东西。过去我在歌厅里看多了,看上去人模狗样,背地里男
盗女娼。对这种人我是拎得清的,你应验着看吧。」小火好像很愿意与阿冥讲话
似的,迟迟地不想弹开身体,把阿冥当成了沙发。

  阿冥乐得小火倚靠在身上,便借机找话头,拖着小火,以让她持久地保持着
依偎的状态,「他再流氓,总比我好一点吧。」

  「阿无乱冒充金刚转,你不懂。」小火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像头顶上是一片
无边无际的星空,她迷恋得难弃难舍似的。

  「吾到底哪一处不懂啥?」阿冥怪腔怪调地学了一句上海话。

  「女人有一种特别的直觉,我很相信我的直觉的。」小火眨巴着眼睛说道。

  「什么直觉啊。」

  「直觉说出来,还叫直觉吗?」

  「小火,问你一个问题,你很讨厌我是吗?」阿冥小心翼翼地问道。

  「讨厌,我最讨厌你们男人问这个问题。」小火说着,脸上却没有愠怒的意
思。

  「我是不好,早上拍片的时候,让你不高兴了。你是不是不舒服?」阿冥胆
战兢兢地说道。早上拍片之后,小火指责阿冥只顾按时结束,而使她在高潮的平
台上无法下来,这个话一直使阿冥耿耿于怀。

  「傻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你晓得伐?我是一个性冷淡的女人,我觉得我没有兴趣。」

  「真的吗?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

  「以为我是一个淫荡的女人?其实我对性一直没有什么感觉。过去最早在服
务社里的时候,我认识了我的初恋的男人,那时候我知道我是一个性冷淡者。」

  「那个……他很帅吗?」阿冥不由地涌上一种酸酸的感觉。

  「不,他是我的师傅。他结婚了,我特别喜欢他,就是想被他抱抱,就那么
永远地抱着,在他的怀里,我会发抖,会流眼泪。他有一个BABY,我经常到
他家去,我也喜欢搂着小BABY,闻着小孩身上的乳香。他老婆是一个很好的
女人,我当着她的面,搂着我爱的男人的小宝宝,觉得有一种特别的犯罪的感觉。」

  「犯罪?你不会害小孩吧?」

  「去你的。说你笨,你真是笨死了。」小火向阿冥唾了一口,但水星跌落下
来,就要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小火赶紧扭过头去,防止被自己的口水打着,吃吃
地笑着。她的瘦削的肩锁骨碾着阿冥的身体,使阿冥感到两臂隐隐作痛。一个女
人对你讲述她的以前的恋情,与其说是对你的坦白,倒不如是一种蓄意的挑衅,
阿冥的心顿时冷了一大半,靠得很近的小火似乎突然间还不如隔开一段距离好。

  「我好喜欢小BABY的。爱屋及乌的道理知道吗?」

  「那你只就希望被他抱着就行了?」

  「男人都是那样,搂着搂着就要做事,我其实不想,我喜欢被搂着的感觉,
但他总是搂着搂着就把我扒开了。」

  「小火,我不想,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好?」

  小火猛地坐了起来,刚刚那样的和气与交流的表情瞬间不见了,一双乌亮的
眼睛睁得滚圆,「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想吗?」说完,小火一下子跳了起来,
刚才那个温顺地躺在怀里侃侃家常的小火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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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冥自感刚才问的不好,触犯了小火,心中颇有愧意。的确是这样啊,小火
说别的男人一搂女人就想做爱,碍着你什么事啊,你说你不想,你以为自己是一
个宝啊。这么一想,阿冥倒也心理平衡了。

  小火站起来,望着阿冥还坐在地上,「起来啊,怎么像木头一样。帮我一把,
把这个箱子垒好吧。」

  阿冥一听说做事,立刻浑身来了劲,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把刚才地上散在
地上的箱子逐一理顺,然后一一地码起来,摆放得整整齐齐。他来自于农村,做
这样的不算太重的活,觉得真正是小菜一碟。

  然后又回到刚才自己的一边,把所有的箱子都码好了,仓库里最靠墙的一边,
出现了整整齐齐的巷道,齐着头高,有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看到自己的努力打
造出这样的方方正正的曲径通幽,倒也感到美滋滋的。

  小火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到了纸箱墙壁的旁边,伸出手来,递过一块毛巾,「
呶,揩一揩。」

  「哎,」阿冥答应着,接过了小火递过来的毛巾,展开来,宽大的温暖的毛
巾,散发着淡淡的热气,显然是小火用热水打了一下。阿冥用毛巾蒙住自己的脸,
一股淡雅的沁人心脾的香味缓缓地伴和着热气,扑向自己的脸。阿冥感到自己的
脸是粗糙的,肮脏的,但是,一碰到这柔软的毛巾,立刻像被融化了似的,而变
得细腻而匀净,那种气味,就像是小火呵气如兰的气息。

  阿冥久久地不愿拿开毛巾,慢慢地享受着那馨香的余味,等他过足了瘾,似
乎把毛巾上的所有温暖都吸吮干的时候,他恋恋不舍地蜕下毛巾,递给了小火。

  他惊讶地发现,小火接过毛巾后,竟然拿着毛巾也揩了一下自己的脸。仓库
里的空气比较沉闷,稍一动弹,身上就有一种汗津津的感觉,小火的脸上也显得
油亮亮的,小火在揩自己的脸,显得是那么的平常,就像乡下的娘在灶头上用围
腰裙随便地揩一下自己的脸一样。阿冥看得心里翻江倒海,小火没有嫌弃他用过
的毛巾上的汗臭味,而且,她的动作里带着一股多么让人伤心的家常味啊,顿时,
阿冥的鼻子里竟有一点酸溜溜的感觉。

  小火倒没有在意阿冥的神色异常,绞着毛巾,说道:「来吧,歇一会吧。」

  阿冥听出小火话上是通常的客套,自己不能再一而再、再二三地讨人嫌了,
便说道:「不了,我也该走了。」

  「好吧,那我不留你了。」小火的话,果然透露了真相。

  阿冥把外套穿好,拔脚要走,小火叫住他道:「等一下。」说着,手里递过
一瓶珍珠奶茶,「给你带着路上喝。」

  「你当我是小孩子啊。我不渴。」

  「拿着。」小火直直地看着他,是他习惯了的一贯的命令的神气,让阿冥心
里有一点发虚。小火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没有温柔的。这种命令式的口气是难以
让阿冥拒绝的。

  阿冥接过了饮料瓶,走出了小火的屋子,回过头,见小火倚着门,望着他,
一副中性的送客的神情,「路上当心点,按老路回去。」

  「我知道。你也当心点,把门关好。」阿冥应着,心里却感到一种说不出来
的伤感。他希望什么呢?他希望的是小火能温情地平等地对待他,但是,他似乎
永远看到的是一个命令着他的、俯视着他的、指使着他的小火。

  「我胆大呢,不怕的。」小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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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冥走后,小火关上门,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一天下来,她的确感有一些
疲倦。

  第二天早上,她老早就起了床,在地下,几乎没有阳光的概念,但生物钟总
是能穿透钢筋水泥的密封,把真正的由太阳决定的每一天送到地下深处。

  小火在晾衣绳上找了一件休闲装,稍微梳洗打扮一下,就走出了屋门。

  一走出地面,才知道这个世界仍然活着。一切都按照原有的井然秩序,紊丝
不乱地运行着。

  小火今天兴致很好,也许是因为睡眠充足的缘故吧。她在路口跟上公共汽车,
走了三站多的路,下了车。她的家离现在住的地方不远,但她很少回家。

  这里是闸北的棚户区,肮脏、臭气熏天是它的代名词。目前,它是日新月异
的上海发展大局中最后一块正在剿灭的死角。

  城市正与这个时代一样,进行着观念、精神、导向上的全部转轨。周边那些
说它像春笋一样升起倒不如说像男根一样勃起的城市高楼毛胚,像这个城市不由
分说的强力冲动一样,威胁着这一块沉迷在旧上海恶梦中的棚户区。

  而这里依然维持着城市最后的摇摇欲坠的残梦。青石板的高低不平的小路,
如果一个外来人,肯定要会磕磕绊绊地跌跟头,但小火走在上面,却富有弹性而
舒坦。这条小路上,走过她的少女时代,她的无忧无虑的童年。石板路上似乎永
远没有干爽的感觉,它们像女人的那种永远湿漉漉的隐秘部位,维持着那种见惯
不惊的自然状态。

  整个小巷是一种乏味的沉重的黑色,屋顶上的黑瓦片,依然是那样无精打采,
但却能屹立不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各类杂货点,像毒瘤一样,寄生在小巷
中,使巷道光怪陆离,竟然没有一种完整的感觉。

  一般人家的屋门都敞开着,把家里的所有秘密都一览无余地呈现出来。短促
的进深,使得街道也是家里的一部分。在那些一闪而过的门洞里,老人就像是里
面的唯一的守护者一样,把他们的苍桑的面孔与无神的目光投射到道路上来。

  小火从那些老人身上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她的脚步更快了。

  小时候,这些犬牙交错的棚户区是她的快乐的天堂。与邻居的孩子们,在天
黑时巷口的垂头丧气的路灯的映照下,他们像老鼠一样穿过棚户区的千疮百孔的
漏洞,在那里捉迷藏,躲蒙蒙找。

  当她的青春开始觉醒的时候,小火才知道她生活的是上海的「下只角」,是
真正的上海的边缘地带,那时候,小火才知道,真正的那个上海,还是苏州河南
那一片高楼大厦占领的区域。傍晚的时候,那里的天空被一片地震光似的色彩覆
盖,似乎那里熊熊燃烧着永不停熄的大火。

  而小火所在的小巷里,只是一片昏黄无力、病恹恹的小火。

  这是否就是父母给她起名小火的原因呢?她的正规学名叫秦娴火,但自小到
大,人们都称她叫小火。

  在小火的青春期来临后的心里,她突然开始向往南方那一边真正属于上海的
大火。

  然而,小火很快知道与真正的上海之间的大火之间的距离。

  小火的父母像上海闸北大多数的外来移民一样,来自于苏北。在这里他们讲
苏北话,行使着苏北的风俗,当小火在真正的上海的同学中间,说她的那些土里
叭叽的苏北话时,她受到了那帮孩子们的嘲笑。

  所以,小火讨厌她的整天忙忙碌碌的父母,恨他们给了她一个不是真正的上
海人的身份。

  小火讨好那些会讲上海话的同学,她也学用上海话进行日常的交流,小火并
不笨,她能说一口流利的上海话。

  她想融入到那个属于大火的上海。

  然而步入青春期的小火,却无论如何感到自己的头脑不够用。她无法学上那
些书本上的内容。她恨自己的脑袋,也恨父母没有给她一点聪明的遗传。在家里
的油腻腻的饭桌上,小火学习很认真,但是效果甚微。一只八支光的日光灯在头
顶上闪烁着黑乎乎的光线,小火必须吃力地睁大眼睛才能看到书上的内容,但她
没有抱怨。天气暖和的时候,她情愿到外面的路灯下,借着那同样有气无力的灯
光来学习。

  她有一个弟弟,但父母并没有不喜欢这个女儿。其实在农贸市场卖肉的父亲
更喜欢她这个女儿。因为小火除了脾气倔一点,但却很乖巧听话。只是奶奶更喜
欢弟弟。小火自小到大是与奶奶睡在一起,她已经习惯了奶奶那骨头生硬的身体,
像一个架子一样,卡在她的睡眠时的身体上。奶奶总骂她是死丫头,骂她笨,骂
她懒。虽然被奶奶骂过,但她在晚上,还是觉得睡在奶奶的脚头,是她童年时的
最大的安全。

             9-15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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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到了家门口,发现门锁着。小火用钥匙开了门,推开吱吱呀呀的木门,
走了进去。屋子分两间,外面的床,是奶奶的床。里间是父母的床。弟弟现在读
技工学校,住校没回来。小火第一个是跑到奶奶的床边,自小大到,她就是在奶
奶的脚后跟长大的,她现在觉得有一点奇怪,自己怎么会这张床上长这么大,奶
奶越老越小,对奶奶来说,这张床越来越显得大了,但对小火来说,这么床显得
是那样的灰暗而狭小。

  坐在床边上,她估计奶奶肯定是到长途汽车北站卖上海地图去了。看到奶奶
的床头的木柜上,堆着厚厚一搭的最新版的上海地图,可见奶奶还是做着这样的
事情。

  如果奶奶这样的不在家的话,说明奶奶身体还不错,小火心安了不少,然后
她走到里面的父母的房间里。

  屋子里的光线似乎冻住了似的,整个房间也显得很矮小,小火伸长脖子,打
量着屋里的变化。似乎一切都是一个多月前回来时的那种景象,好像时间在屋子
里停顿下来,其实小火就希望这样,希望家里没有什么意外的变化,按照原来的
节奏,一成不变地走过她不在家里的日子。

  母亲一般情况下,在火车站门口卖五香蛋,爸爸肯定在附近的农贸市场没有
回来,整个家维持着简单的最生活化的进程。

  小火曾经厌倦过这个家庭,但是,当她离开了这个地方,步入五光十色的大
上海,她才真的想念与回忆这个平凡的家庭。

  高中毕业后,小火在街道上信封加工服务社做活,每天都单调地在信封的堆
中滚打摸爬。在服务社里,小火认识了那个她称之为师傅的男人。他是一个已婚
男人,是他从外面引来了这项业务,成为工厂的有功之臣,只是他原来在街道上
有过经济问题,所以,也没有明确他是服务社的负责人,人们只是叫他师傅。小
火那时候很拿得出,经常和她的师傅外出联系业务,师傅人活络,在人面上非常
活套,小火跟着他出去,既受尊重,工作也很轻松,不知不觉间她爱上了师傅。

  实际上,是小火主动表示了她的好感,倾倒出她的处女般纯真的初恋。师傅
大吃一惊,坚决地拒绝了小火,师傅当年在街道上所犯的经济错误不过是与区里
的领导一起私分了贫困户安置资金,以后就贬到街道服务社。小火非常伤心,正
如她所说,这个令人感到了尊严的男人,像她的父亲,像她的亲人,她希望自己
能倚靠在他的身上,躺在他的怀里,她根本不管他有没有婚姻与家庭。

  在小火持续不断的进攻下,小火终于把自己的处女的证明交给了师傅。男人
一旦尝到了女人的甜头,便变本加厉,师傅的被家庭的平凡所淹没的欲望在小火
身上激发出来。特别是师傅为自己郁郁不得志而愤愤不平的时候,他便会在小火
身上发泄他的欲望。小火的爱情只是一个少女的精神的初恋,她根本没有感受到
在男人强力的征服中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快感。但她的灵魂在飞腾,在颤抖,在雀
跃,这仅仅是因为她自小到大都被压抑、被鄙视的希望,在这个男人的帮助下得
到了实现。

  后来,服务社的经营状况越来越差,师傅离开了服务社,自己到浙江去做服
装生意了。师傅常常回沪不回家,与小火共度鱼水之欢,小火也成了师傅家的常
客。后来,师娘发现了小火与师傅有一腿,闹了一会,师傅再也不敢与小火有搭
讪了。

  之后,小火就开始离开了闸北区那一块乱糟糟狭小的天地,她终于如愿以偿
地步入了属于「上只角」的上海大火的小心地带。她在歌厅里陪人唱歌,渐渐地,
她也出售自己。反正自己的初恋已经奉献上了第一道防线,之后的一切都无所谓
啦。

  在上海的灯红酒绿的歌厅里,小火穿着鲜艳的服装,沉浸在那豪华的环境里,
她觉得自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她一直期望出现的那一个俏丽、引人关注、
自食其立的小火终于出现了。她在那种喧闹的逢场作戏的声色环境中,亮出的是
一个没有苦难过去、没有现在背景的艳妆女人。小火很多情况下忘记了自己是谁,
忘记了成长过程中的那一个丑不鸭,忘记了自己曾经是被自卑充满着的乡下人的
后代。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钱盛肿。钱盛肿经常到小火的歌厅去宴请文化人士,
一来二去,钱盛肿看上了小火,当需要女优的时候,就把小火招了去。

  小火对目前这样的工作很满意。这要比她过去的那种在酒店里从事小姐的职
业要轻松得多。她对性没有多少兴趣,那种出卖时器官生涩的痛苦,使她畏惧性,
所以,她很乐意地听从了钱盛肿的建议,来从事这种一劳永逸的性行当。

  小火在屋子里呆了好一会,觉得怪闷的,便决定到爸爸做工的农贸市场去看
看。父亲在那里摆着一个肉摊子。父亲很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带她出去玩。对弟
弟父亲却很严厉,弟弟不知道多少次不学习、逃学,而被父亲绑在树上用绳子抽,
小火的成绩其实也不好,但父亲一次也没有说过她。

  来到父亲的菜市场,小火径直来到父亲的摊位。父亲正在忙乎,娴熟地用刀
宰肉给顾客,看到小火,他的脸上绽开了花朵。边上的几个摊位的熟人们,都夸
小火越长越漂亮了,父亲的脸上越来越喜气洋洋。小时候,小火就经常来到爸爸
的菜市场,后来上了高中时,她逐渐生疏了父亲,努力回避他的工作,但今天小
火好像觉得为这个父亲而光荣。

  在父亲闲着的时候,小火向父亲要来了砍刀,猛地一刀砍向软中带硬的猪肉,
哈哈地大笑起来,惹得很多卖菜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这个风姿翩翩的姑娘竟然生
猛地干起了卖肉的话。

             9-15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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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黎明时分,小火来到芷江路沪太路口路口,等来一辆金杯12座面包
车,车内是赵土根导演,钱盛肿主任,摄影师吴大志,驾驶员兼摄影师小钱,还
有女优小玫、凤玲,男优阿冥。上了小火之后,车子驶往复光路,停在某著名的
沪上高校外面,在这里接上一名客串男优。

  这次钱盛肿安排的拍摄计划是到浙江临安大峡谷去。随着经济的发展,上海
人出行的欲望蠢蠢欲动,就像癌细胞一样,恨不得能四外扩散。周边的过去的风
景名胜的边角料,为了满足上海人的这种贪婪的欲望,纷纷进行了为虎作伥的包
装,把一个个村妞打扮成妓女的模样,以满足上海人淫邪的狎玩需要。过去无人
问津的浙西山区,经过一包装,一打扮,立刻具有了骚首弄姿的魁力,过去,它
长久地葡伏在黄山山脉的脚下,只有当小妾的份,根据没有卖弄媚眼的机会,自
从打出植被最完整的峡谷的艳帜后,上海人立刻趋之若鹜,纷至沓来,一亲香泽。

  浙西山区凭借着与上海距离近,而成为沪上人旅游出行看望的最好的「二奶」。

  车子绕过虹口公园来到邯郸路上,带上了久候在那里的客串男优、钱盛肿资
助的贫困大学生孟望达。钱盛肿深知,娱乐业的发展来自于社会各界的支持,因
为,他始终坚持「真情奉献,回报社会」的宗旨,支助了一大批贫困大学生。当
然,钱盛肿还是很注意不让那些大学生知道他的资金在目前中国现状下,还是属
于黑钱类别,因此,他决不让那些大学生知道他经营的是A片的项目。

  但总有大学生天生地就是奔A片里发展的料。像贫困大学生孟望达同学,虽
然生活贫困,食宿简单,但性的需要还是很强烈的。省吃俭用,也要把有限的扶
贫资金省下来,用于追求女同学的事业。但毕竟资本有限,在很多情况下,孟同
学在情场上总是失利告终。许多腰缠万贯的同学,都在爱情表达上不惜财力,凸
现创意。从某种意义上讲,值钱的不是创意,值钱的永远是钱。那些肉麻的追求
女人的招,谁不会啊,但关键是这背后要有金钱支撑啊。那些在报纸上的绯闻版
上,占据一角位置的求爱绝招,其实说破了都是要有多麻就有多麻的损招,这年
头,越麻人,就越被认为是创意的典范。有的同学,一下子买来了可以使用一生
的床单,在上面写上企图剥夺女孩一生的「我爱你」三字,用一生的物质消耗,
企望换取女孩的一生肉体,其阴险狡诈的用意昭然若揭,不攻自破。有的同学,
喜欢借夜幕打掩护,专门捡黑暗创造的环境来下手,用几百根的蜡烛,在女生宿
舍前燃起熊熊的「心」之火,就像中国人发明的火药一样,可以说无坚不摧,那
个目标女孩,一般情况下,肯定会被这一种烛光导弹打中十环,无不涕泗交流,
拱手回报爱情;更有一些家财万贯的同学,一夜之间买断城市里的所有玫瑰花,
在女孩面前荡漾起一边花的海洋,足以把女孩的坚硬的心在那一刻柔化成水灵灵
的顺从。当然,你千万不要说这一招没有创意,在美国影片《大鱼》中,那个父
亲就是通过这个浪漫的攻击法,夺取了一个有「FB」之女的芳心。只要我们活
学活用,勇于创新,就可以创造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求爱新招。

  孟望达对那些由金钱支撑的求爱别杀技,不以为然。他没有钱,所以,他就
断了用金钱支撑浪漫的招数,只是采用速成法,到歌厅里用有限的扶困资金去找
更多的小姐。

  一次,钱盛肿在歌厅里看到孟望达与一个小姐恩恩爱爱地亲密接触,觉得甚
是奇怪,这个大学生老钱看过,因为当年小孟曾经感动万分地对钱盛肿说,老钱
是他的再生父母,帮助他实现了求学的愿望。没想到这个穷光蛋居然有钱在歌厅
里泡小姐,难道他资助大学生就是资助他解决性苦闷的么?

  钱盛肿仔细一了解,才知道小孟同学人穷志不穷,一直希望泡尽天下女人,
享受温柔乡风味,既然有此爱好,钱盛肿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觉得他具备了一个
男优的基本素质,立刻决定把他聘用为临时男优。

  既然女大学生已成为性产业中的重要的成员,为什么不能把男大学生接受进
来呢?

  况且,小孟同学对此颇有嗜好,聘其为男优,可谓是一举两得。当钱盛肿把
这一想法说给小孟听的时候,小孟感动得只差对着钱盛肿跪下了。过去,钱盛肿
提供给他的扶困资金,只是解决了他的生存上的困难,没有解决掉精神上的苦闷。

  这一次,钱盛肿真是好事做到底了,不仅仅是他的再生父母,完全可以视着
拔他于苦海的上帝了。

  而且,孟望达更多为欣悦的是,他终于现身说法地为钱盛肿找到了回报的途
径。他一直感恩戴德钱主任无私地资助他却无以为报,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了。身
体就是革命的本钱,一个贫困大学生的本钱,就是做男优的本钱啊。再说,本身
这也是一个美差,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的。于是,小孟成为剧组里的一个临时男
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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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齐了一车人,车子上了高架桥,驶上了外环线,在莘庄入口处的收费站领
了牌子后,开上了两车道的沪杭高速公路,便把旅程交给了封闭式的道路,听任
它带沿着路边的标志牌驶向杭州方向。

  从莘庄到枫泾这一段路上行人并不是很多,车速很快,温暖的初春的阳光从
窗子外闪了进来,急急地掠过车里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气息,令人有些
昏晕,年龄上身且纵欲无度的赵导演与钱盛肿都有些昏昏欲睡,赵土根的嘴不由
自主地张开,发出粗重的呼吸,但鼻腔抑制了呼吸的畅通,于是,一串喉管的磨
擦音便从嘴里发出,欲与车辆的马达的轰鸣声试比高。

  小玫与凤玲两人在后边叽叽咕咕地不知说着什么,赵土根的激情澎湃的鼾声
一旦声频过高,两位女优便停了一下来,窃笑一声。

  孟望达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郁郁寡欢,车内没有人搭理他,他个子
挺高,但偏瘦,肤身也较黑,瘦瘦的脸,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同时内心欲火旺盛
而得不到满足。

  小火与阿冥坐在一排,小火眯着眼睛,似乎沉浸在尚未做完的梦境中,嘴唇
在微微地抖动着,就像一个小女孩习惯性地对残梦的向往。

  坐在小火身边的阿冥,内心里被一种温情所充溢。在离开小火一天后,再次
见到小火,他竟然有一种如隔三秋的感觉。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感觉,但是在离开小火的日子里,他才知道什么是时间的漫长。内心空旷得像脱
水的沙漠,当刚才车子开到等小火上车的路口时,看见小火从路边向车子走来,
阿冥的心怦怦地跳动着,被一种凉丝丝、暖融融的甜蜜感灌输得满满当当。小火
跳上了车座,看也没有看,就坐到了阿冥的身边,令阿冥的心里意外地涌上了一
种受宠若惊的幸福。小火肆无忌惮地用自己的胳膊碰着阿冥的身体,阿冥只觉得
比一个陌生的小姐按摩还舒服。

  过了枫泾古镇,路上的车辆渐渐地多起来。枫泾古镇位于上海金山区与浙江
省的交界处,曾经是江南四大名镇之一,近年来,依靠着上海辐射区的有利地形,
也作了旅游上的开发,成为一个袖珍式小镇的新景点。

  再往前行驶不久,就是进入浙江省的收费站。过了这个收费站,由于车辆充
斥了道路,两车道的道路,被当成三车道的使用。

  到了杭州附近,按照旅游路线,在这里开上绕城高速。这条高速是四条车道,
车况比沪杭高速要宽敞得多,它的名字来源,是因为它绕过杭州城,开往湖州衢
州方向。开往临安方向的车子,必须借助这条高速路,转换行走的方向,把向南
的路线,转换成向西南方向的路线。

  沿着这条高速,来到杭州城的北出口,一个叫留下的出口,下了绕城高速,
然后驶上一条通向安徽方向的02省道。一路上,不断地有标志牌告诉前面是临
安的方向,可见方向是没有问题的。

  出了杭州城区,城市的令人生厌的灰蒙蒙的尘嚣被扔到了身后,空气变得净
洁与透明起来,路边不断闪现出成片的竹林,像亭亭玉立的女孩,高不可测。

  赵导演望着那迎风摇摆的竹林,不由怦然心动。这片竹林成就了多少著名的
导演,从而获得洋人的青睐啊。李安的《卧虎藏龙》里,如果没有那一片高入云
端的竹林,会获得洋人的首肯吗?张艺谋后来跟风拍摄的《十面埋伏》还是在这
一片江南的竹林上敲骨吸髓,可见这一片竹林的确是提升电影档次的关键啊。

  赵导演当然不可能像李安与张艺谋那样,在他的胶片上留影下一段浪漫的竹
影,他根据他的职业特点,设想着AV女优在这样的竹林中行走时会带来什么样
的美感。什么时候,自己也来拍一部《十面埋伏》的A片版。前一阵,钱盛肿拿
了一套世界名片的A片版,包括《角斗士》、《黑客帝国》都有着A片版,看到
赵导演心花怒放,十分开心,可见我们的电影在创意上与世界电影的差距是非常
大的啊。连一部成功电影的后期开发上,都远远地落到了西方电影的后边。《十
面埋伏》实际上已经具备了一部A片的所有条件,电影中章子怡香肩半露,卖弄
风情,的确是一个A片演员的拿手好戏,她与男主角在地上打滚的戏,其实也是
A片电影中前戏的过程。赵导演看到临安的竹,觉得把《十面埋伏》拍成一个A
片版,不仅是向张艺谋致敬,也是推动A片上升到艺术层次上的一个契入点啊。

  看到这里,赵导演浮想联翩,创作激情澎湃,像大浪淘沙一样冲激着他的伟
岸的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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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28 1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