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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定定地瞧着身前丫鬟，羞恼之下，脸上起了一阵升降不定的红云，似笑
非笑的：“装聪明！我们母子难得说笑，瞧不过眼了？”

　　霍氏与其说是在母子说笑，不如如是母子调情。真是说得摇曳多姿，“风情”
万种。慢慢品味这些细腻精巧的“风”话，令人觉得别开生面、忍俊不禁。霍氏
这般身段放出来，想来也是一种性宣泄，连李丹犹自觉得有些扎眼，也难怪丫鬟
的神情登时有些不自在。如此显露放浪行迹，虽是母子之间做耍，说些荤话风话
儿，却勾人胡想乱想。清人李渔在《答同席诸子》中云：“即不如离，近不如远，
和盘托出，不若使人想象于无穷。”中国传统性文化历来在这方面有独到之处，
与其将性赤裸裸地说出，不但“有伤风化”，而且也未必真有“剧场效果”，还
不如指桑说槐，借题发挥，让彼此间心领神会。

　　孟子说：食色，性也。可见说“风话”，做“风事”，是人的本性之一。想
起《惜奴娇》词：“你试思量。亮从前、说风话。冤家。休直待，教人咒骂。”
会调情会说风话不只是男人的专利，会调情会说风话的女人更惹人喜欢。想起《
水浒》中，潘金莲故意将撑窗户的木棍掉在西门庆的头上。掌握各种调情的技巧，
不失为一种聪明的做法，让女人永远风情万种，让男人永远血脉喷张。而风话儿
说得好，其作用简直胜过一剂春药。男女调情时充满情色的暧昧话，最惹人唾欲。
如《水浒传》中最会说“风话”的，当然要数王婆，正是她调油入蜜的“风话”，
直接促成了西门庆与潘金莲的风流好事。

　　这种戏谑挑逗的手法，甚至发展到“霍氏坐在李丹身旁，后边伸手，偷偷在
腰上掐了一下。”被名份为母亲的熟妇吃豆腐，李丹真不知作何感想？虽然礼法
上说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既然霍氏贵为母亲，不关乎君子还是小子，所以她
可以对李丹既动口又动手，就无伤大雅，也无碍大局。但是我们非常期待，李丹
以后加倍报答她的风流举动。

　　适逢两节，且细读《附体记》精妙章节，于窗前月下浊酒一壶，佐之凤爪、
凉拌猪耳——想人生快事，莫过如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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