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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孤雏情陷红粉争霸】(未删节1-740章)作者:云岚t {2014/04/07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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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雏情陷红粉争霸】(未删节301-350章)作者:云岚t

孤雏情陷红粉争霸


作者:云岚t
字数:17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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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1章浪荡不羁

  淑贞媚眼欲滴地瞪他一眼,随即看向他身后叫道:「长孙姊姊您好!」

  周岩大惊回头,却空无一人,忙转向淑贞问道:「她人呢?」

  淑贞咯咯笑道:「跟公子开个玩笑呢!呵呵~那天你请津儿去你家饮酒,当
着长孙姊姊的面公子表现得像一只乖乖猫,今儿咋就变得如此浪荡不羁,难道就
不怕贱妾发威么?」接着替他斟酒,让他连干三杯。

  周岩放下酒杯笑道:「美色当前,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淑贞轻挽鬓边散发、风情万种地笑道:「贱妾不过一介残花败柳,连津儿都
嫌弃,岂能入得堂堂周公子的法眼?可当不起如此谬赞。」

  小津敲敲桌子骂道:「贱妇,你当我是瞎子和聋子么?不知检点,给我滚一
边儿去!」

  淑贞懒得理他,席间继续和周岩眉来眼去、相互调情,趁小津小解之机,周
岩拉住淑贞的手求道:「好淑贞,我想要你,今晚偷偷到我那儿去好么?」

  淑贞使劲摇头道:「不行,贱妾的年纪跟你娘差不多,是公子的阿姨,咱俩
做这种事儿不合适。」

  周岩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可小津比我还小,你为何又要跟他?」

  淑贞道:「那是经过他娘烟掌门首肯的,情况又自不同。」

  周岩不假思索地道:「我若要了你,我娘也不会反对。」

  淑贞道:「那好呀!若你娘不反对,公子就娶了我把。」

  一旦要较真儿,周岩顿时大感踌躇,自己要娶哪个女人娘是不会反对,可淑
贞已有身孕,若娶她,将来她腹中胎儿归谁?也象养母生下的寰儿一般处理?可
小津和烟掌门能答应么?小津母子还好办,晓虹可不好对付,这事儿绝非自己说
说那么简单……

  见他皱眉沉吟不语,淑贞娇嗔无限地道:「怎么?堂堂周公子连要娶个女人
也觉得如此为难么?」

           

  且说周岩走后,小津也是醉醺醺地晃到隔壁张露的房里去睡觉。

  张露听见有人敲门,忙问:「谁呀?」

  小津大着舌头应道:「张姨,是我!」

  张露道:「门没闩上,你进来吧。」

  小津刚躺下没一会儿,忽听门上传来啵啵的敲门声,继而听见母亲的小丫鬟
在门外叫道:「少爷!少爷!」

  好事被打断,小津大感不耐地道:「有什么事么?」

  小丫鬟答道:「夫人过来了,掌门人要少爷过去一块儿聊聊。」

  若是在往常小津自然是求之不得,飞一般跑去了,可想想随侍夫人身侧的北
风,自己在夫人身前的一举一动全被她看在眼里,而她又是大小姐的死党,自己
连看夫人一眼都得倍加小心,那还有何意趣?

  于是乎他的应对之道便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时他也尽量少说话,尤其是
哪怕稍显暧昧的话题。何况眼下他即便想过去也未必走得开,张露正在紧要关头、
死死搂住他的腰不放,他只好大声说道:「你去回禀我娘,就说我已睡下,没法
过去了。」

  小丫鬟答应一声,随即听得细碎脚步声响,兀自去了。

  且说那位小丫鬟回到烟掌门的内室,经过暖阁时对随侍在此的北风恭恭敬敬
地敛衽为礼,这才走进卧室,把少爷的话向掌门人转述一遍。

  烟霞仙子丝带包头,与慕容紫烟一起坐在桌边软椅上,闻言她挥挥手说道:
「那就算了,你下去休息去吧。」

  小丫鬟走后,她转向慕容紫烟惊笑道:「津儿这孩子还真是转性了,若是往
常听得您这位大美人大驾光临,他不立马飞过来才怪,根本用不着我派人去请。」

  慕容紫烟啐道:「少跟老子油嘴滑舌,我不过一时无聊、过来找你随便说说
话解解闷儿,谁要你派小丫鬟去请他了?我瞧你成天就想把我和他凑在一起,也
不知安的什么心?」

  烟霞笑呵呵地道:「想让夫人做我的儿媳啊!」

  慕容紫烟叱道:「想得美!我肚里已有无月的孩子,这事儿已成定局,明确
告诉你这个心术不正的老骚狐狸,我永远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烟霞不满地咕哝道:「夫人来之前小津请岩儿饮酒,完了之后听丫鬟说起,
岩儿似乎把淑贞给勾跑了。津儿被您女儿欺负得够呛不说,您的儿子又把我的儿
媳勾跑,想想我就生气!难道您不该陪我一个儿媳么?」

  慕容紫烟嗤嗤笑道:「岩儿能勾走你的儿媳正说明他有本事,津儿若不服气
大可去抢他的女人啊,咋能把鬼主意打到老子头上?」

  烟霞说道:「我不管,反正您儿抢走了我的儿媳,津儿没了女人,您就得赔
上自己抵债!」

  慕容紫烟反驳道:「他咋会没女人,不是还有张护法么?」

  她发觉小津的定力似乎突飞猛进,变得跟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她欣慰之余
又大感奇怪,经过一番调查,得知这一切皆因韵儿之功。

  烟霞哪知她心中所思所想,兀自笑道:「嘿嘿!我时常在想,若夫人被津儿
按在身下,一定会被他干得哇哇大叫,真是过瘾!」

  慕容紫烟脸上一红,撇撇嘴啐道:「就凭他?哼哼~我瞧你别做梦了!也只
有淑贞和张护法这等没见过好货的妇人,才会把他当作宝贝。」

  烟霞吃吃地道:「津儿哪有夫人说的那么不堪?要不我马上把他叫来跟您试
试?」

  慕容紫烟伸手过去挠她的痒痒肉,叱道:「少来!姊姊咋知道他能管用?莫
非亲自试过么?哈哈……」。

  烟霞被整得狼狈不堪、大笑得难过之极,忙挥手反击,两位绝色美妇由桌边
撕扯扭打到绣榻之上,犹自嬉戏打闹不休……

  北风静静地盘坐在暖阁中一把太师椅上,刚由入定中缓缓睁开无比美丽的双
眼,她依然面罩白纱,因为在这儿偶尔会碰上小津和少爷,听说小津曾在炕上躺
过,她也不愿在上面打坐。

  从前她很少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一向不太讲究这些,在天池她侍候无月到
四岁那年、月经初潮时她依然未曾意识到这一点,她比几乎所有男人更加凶悍,
自然有理由视天下男子如草芥,直到被无月打回原形。自那以后,她脑子里剩下
的几乎全是和他有关的片段,十一岁之前的生涯本就模糊,这样一来更加成为一
片空白。

  无月由一个小男孩慢慢成长为翩翩少年,其中一点一滴的微小变化她全都记
得清清楚楚,在这过程中她也由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变成少女、继而成为一位大
姑娘。那么长时间不见,她每夜都要梦到他,他的音容笑貌在她心中丝毫未曾淡
去、反而越来越清晰。

  几天前她和丽儿随大小姐乘雕又出去找了一次,飞越神州无数高山峻岭、遥
遥万里寻寻觅觅,结果和上次一样无功而返。

  与上次无月在渑池失踪不同,最近她很少做噩梦、也没有那种心惊肉跳之感,
这让她稍稍安心一些。

  第二天早餐桌上,周岩向母亲提出要娶淑贞,慕容紫烟瞪眼叱道:「岩儿疯
了么?淑贞已怀上小津的孩子,这事儿绝对不行!」

  周岩傻眼了,期期艾艾地道:「可孩儿已答应淑贞要娶她的,将来她生下的
孩子归我便是!」

  慕容紫烟一向护犊,闻言耸耸肩、摊摊手说道:「岩儿,这事儿老烟霞和晓
虹绝不会答应的,为娘也帮不了你,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周岩厚着脸皮向烟霞提出此事时,果然遭到强烈反对,还把他斥责一通,说
他勾引良家妇女、大是不该!此事就此不了了之,答应淑贞的事儿没法办到,他
觉得很丢面子,但他一向光明磊落、不愿瞒着她,便巴巴地跑去向她说明,自己
的确努力过,只是办不到罢了。

  淑贞虽极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想想腹中胎儿也的确不好处理,只好死心
塌地跟着小津算了,偶尔和这个自己无比心仪且家世不俗的健美少年偷偷情也不
错。

  骂走周岩之后,烟霞大感蹊跷,周岩莫名其妙地跑来提出如此无理要求绝非
无的放矢,便找来淑贞逼问一番。面对掌门人淑贞不敢撒谎,说出了实情。

  烟霞大怒!她跟闺蜜一样护短,也不想想淑贞也有不是之处,挺着微微隆起
的肚子去找闺蜜算账,见面便劈头盖脸地嚷嚷:「好啊!大小姐欺负我儿不算,
您的儿子如今也来欺负他,是不是我前世欠了您?」

  慕容紫烟见她老脸涨得绯红、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拍拍她肩头笑道:「岩
儿又惹你啦?镇静点儿好好说,乱发脾气容易变老,你这种年纪全靠保养得好才
能吸引小老公、稍不注意就变老太婆了,嘿嘿!再说你有孕在身,生气对胎儿也
不好。」

  烟霞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瞪大牛眼说道:「您说完没有?」

  慕容紫烟耸耸肩:「说完了,该你啦。」

  烟霞气冲冲地把周岩勾引淑贞之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事儿您若不给
我一个说法,别怪老姊翻脸无情、马上带晓虹走人,往后也休想让她为您家卖命!」

  

            第302章淑女培训班

  慕容紫烟心知她必为此事而来,好整以暇地道:「姊姊年岁几乎大我一辈儿,
咋还如此不通事理?赌气也不是这么个赌法,你自个儿去问问晓虹,她是帮咱家
还是帮无月?再说男女之间的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查实岩儿强姦了淑贞,我
一定把他严办;不过呢,若是二人你情我愿、就顶多算是通姦了。要不咱姊妹俩
把岩儿和淑贞叫来当面对质,以确定是何种性质,如何?」

  烟霞气得暗自咬牙,按淑贞的说法,二人乃是勾搭成姦,为此事对质公堂,
岂非丢尽自己的老脸?

  见闺蜜皱眉不语,慕容紫烟也不为已甚,说道:「当然,岩儿无论如何是男
的,说起来姊姊终归吃了些亏,我这就派人去谴责岩儿,让他往后不许再勾搭淑
贞和别的良家妇女。」

  她说归说,心里却委实没有把握,要岩儿不偷腥恐怕不太可能,不过做做样
子给这个老骚货看看罢了。当然做样子也得认真些,否则对不起多年的好姊妹,
她对门外喊道:「来人!」

  没人回应,她不禁黛眉微蹙,这才想起彩虹和绿绒这帮丫头最近不知为何、
老请假,便走到雅厅门口又喊了一声。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趴伏于地叩首道:「小婢来迟,望夫人恕罪!
请问夫人有何吩咐?」

  慕容紫烟把官样文章交待一遍,小丫鬟起身欲行,慕容紫烟又叫住她问道:
「彩虹和绿绒她们最近老请假,你可知是为何事么?」

  小丫鬟恭声答道:「彩虹姊姊她们是要参加大小姐举办的淑女培训班,所以
特地吩咐小婢留在西厢听差。」

  慕容紫烟黛眉微蹙地道:「淑女培训班?地点在哪?」

  小丫鬟答道:「就在大小姐的院子大厅里。」

  慕容紫烟挥挥手,小丫鬟匆匆去了。

  烟霞皱眉道:「我说夫人,您就让这么一个小丫鬟去谴责岩儿?在他面前这
丫鬟恐怕连大气都不敢出,您要忽悠我也该认真点儿吧?」

  慕容紫烟老脸一红,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嘿嘿笑道:「晚辈们的事儿咱姊
妹俩管那么多干啥?还有,我从前说过的那句话依然有效,罗刹门中但凡没主的
美女,小津看上谁就是谁,如何?别生气啦!走,瞧瞧韵儿又在闹腾些啥。」

  来到大小姐宅院,这是围场中规模仅次于夫人那座内院的大跨院,雕梁画栋、
极尽奢华又不失雅致。姊妹俩进得圆拱门,在前院马道上便远远听得周韵在大厅
里朗声说道:「刚才晓虹妹妹说的那些闺阁礼仪,你们这帮家伙听明白没有?不
懂的赶紧提问,我来替大家解答。」

  她俩快步由马道走上大殿,沿厢廊走到格子窗外,慕容紫烟往大厅里看去,
但见大厅里布置了一个临时讲坛,梅花仙子和晓虹分别坐在讲坛两侧的软椅上,
韵儿则站在讲坛后面,一双虎目正四处扫视,似想看看谁有问题。讲坛下设有五
排座椅,北风四姊妹、艾尔莎、丽儿、花影、绿绒、姬无双、吴玉雪、贞雯四婢、
瓶儿、夜天情、佟佳、夜梅、艾琪、佟欣、蓓娜、温娃和乌雅黛等诸女赫然在座。

  后面八位原是艾尔莎手下精卫队二纵队中的老队员,均为孀居美貌妇人,年
纪从三十多到四十岁不等,在西昆仑那个风雪之夜一一被无月所淫,在其后的随
护过程中又曾多次挺身安抚那根无敌冲天钻、成为不可或缺的灭火队,从此专心
一意地侍奉他,再无贰心。

  在晓虹协助大小姐整理淑女培训班名单时,艾尔莎自然知道其意义何在,觉
得该为自己这几个老部下负责,便说出了这段隐秘,大小姐虽然恼怒,但未婚夫
既欠下人情债,她也不好赖帐,便把她们八位也加入名单之中,给岩弟看的那份
名单中就包括她们,由此也免掉了她们被岩弟性骚扰的烦恼。

  但见坐在前排居中那把椅子上的丽儿举手问道:「礼仪方面小妹懂了,可丝
绣和女红等方面我娘并未教我,大姊能教教我么?」

  大小姐老脸一红,转头对梅花仙子问道:「姊姊会么?」如何称呼梅花仙子
很让她纠结过一阵,按理该叫婆婆的,可既然都要嫁他,最终觉得还是姊妹相称
比较好,能被她称为姊姊的也唯有梅花一人而已。

  梅花仙子默然摇头。她又转向晓虹,神情有些紧张,若晓虹也不会,在座的
恐怕都够呛,谁知晓虹也摇头笑道:「小妹一向性喜钻研兵书战策,对针线女红
也不太会。」

  周韵转向丽儿,正待宣布从淑女培训课程中删除这门功课,下面坐在第三排
的花影举手了:「大小姐,这个贱妾倒会。」

  周韵总算抓到一个种子选手,当即宣布:「好!往后这门功课就由你担任授
课先生,负责教会大家。当然会有相关待遇,下次上课你可以坐第二排了。」她
对花影的称呼也挺纠结,从前二姨娘叫习惯了,可如今……

  但见花影脸上露出欣喜若狂之色、对丽儿笑道:「丽儿姊姊,今晚你到小妹
那儿坐坐,我先教你刺绣,完了顺便帮我准备一下明天上课的教具。」

  丽儿娇声应道:「好,没问题,谢谢!」她在这儿本就受宠,最近更是成了
最受这些大小美人欢迎的小妹妹,无他,别看她小小年纪,竟把最让大家头疼的
周大少爷给搞定,本就很高的人气再度火箭般窜升!

  其实真相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那本就是一出由晓虹幕后策划、贞雯
协助、丽儿主演的戏剧。演出地点就在这座大厅门外,作为男一号的周大少爷被
贞雯带到这儿出场时,丽儿已将晓虹编好的抛砖引玉的台词在心中默念过无数遍,
连周大少爷紧跟着要说的台词晓虹都提前为他预想好了。

  结果他顺着丽儿若有似无的暗示这根杆子往上爬,就构成了出言不逊、亵渎
小佳人的罪名,他连丽儿的衣角都没摸到一片,脸上反倒挨了重重一耳光,或许
到现在还没想通呢!

  这也怪他自己,没事儿招惹晓虹干嘛?那本就是为人设套的专家,其实即便
没有他屡屡上门提亲这回事儿,为了无月的利益晓虹也会设法对付他,加上丽儿
和贞雯等人也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暗算他,几个丫头凑在一起不谋而合,群策群力,
他想不栽都难。

  其余诸女纷纷面带羡慕之色地向花影道贺,烟霞大感奇怪:难道坐第二排和
坐第三排差别很大么?且慢,丽儿姊姊?她凝目往里瞅瞅,丽儿明明该是所有在
座之人的小妹才对,四十岁的花影咋反倒成了她的小妹?

  她思忖未已间,但听丽儿又举手提问了:「小妹对淑女的六态、五情、四趣
和五神大多都能理解,唯独对金针倒拈、绣屏斜倚这样的懒态有点迷糊,既懒成
这样,何以为淑女?」

  坐第四排的贞雯立马站起来举手嚷道:「小姐,这个小婢来回答!」

  她那三个跟班以小翠为首高举右臂、齐声为大姊鼓劲加油:「大姊真棒!勇
敢向前冲,吔!」

  贞雯平时虽没少虐待她们仨,但在这种场合四姊妹还是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俨然一个小团伙。

  周韵瞪眼打断她们道:「这是啥场合?少给老子献宝!你们四个笨蛋能坐这
儿已经……如此深奥的问题连老子都犯迷糊,你还能知道?再说老子才是你们的
大姊,下次再听你们如此乱叫,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言罢转头一脸尊重地看
看晓虹。

  小翠等三女顿时放下右臂、噤若寒蝉。贞雯一脸尴尬地坐下,刚才见花姨娘
连升四位,她心中满是羡慕,早已憋住劲儿要抢答下一个问题,是否能正确解答
另说,权当碰运气了,谁知小姐这么不给面子!

  晓虹清清嗓子,详细为丽儿解释一番,连烟霞也听得连连点头,很为二女儿
的博学多才感到骄傲!丽儿听罢很有心得地点头谢道:「多谢二姊,小妹明白啦!」

  这下轮到慕容紫烟犯迷糊了,二姊?丽儿称韵儿为大姊、晓虹为二姊,却置
梅花于何地?无月会乐意么?韵儿也太过分了吧!

  她心念未已,但听韵儿语重心长地朗声说道:「通过二妹的分析,我几乎可
以很肯定地告诉大家,无月眼下多半就在长公主那儿,诸位妹子知道他为何迟迟
不归么?排除岩弟这个因素,那边全是真正的淑女!可你们瞧瞧咱们这儿除了台
上三位和丽儿妹妹,个个都象什么样子?若不设法尽快纠正这种局面,和那边的
淑女们相比反差太大,我敢说他即便回来了也会瞧不起你们,我这做大房的还好
意思赖在这个位置上么?这就是我要搞这个培训班的初衷。」

  在座诸女均露出深以为然的神情,坐第二排的绿绒当先说道:「就是,咱们
一定不能输给灵缇她们,否则将来一定会被她们骑在头上不得翻身,连子女都被
人瞧不起。上次在张氏花园,我可亲眼见识过无月对她那付巴心巴肝的服帖模样!」
想起当时情景,她直到此刻犹自忿忿不平!

  

              第303章偏心

  其余女子也七嘴八舌地迎合她的说法,纷纷表示战场上不会输给长公主派系、
情场上也决不能输。

  周韵看似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又看着丽儿说道:「所以,你们都该好好向
丽儿妹妹学习。我既然身为大房、做事一向讲究公平公正,大家眼睛雪亮,该当
知道我并未徇私,丽儿最年幼,最初我让她敬陪末座当小妹的,可你们瞧瞧人家
学习多虚心、多用功,每天上午参加各种培训班认真学习,下午还抽出宝贵的休
息时间帮我训练暴龙军!她眼下能位居首排首座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当然啦,
若有人能做得比丽儿妹妹更好,也未始没有超过她的可能。」

  贞雯在下面小声咕哝着:「以小婢看没啥可能,小姐摆明就是偏心……」

  她能进入培训班纯属幸运加上脸皮厚,那天小姐派她请晓虹过来,二人关在
书房中嘀咕半天,也不知商议些啥,完了小姐唤她进去为晓虹磨墨,这活儿并非
她的长项,小姐精通女真语和中原话、也认识这两种文字,但基本上不会写,亲
手布置的这间精雅书房对小姐只是摆设、主要是为无月准备的。

  她一边磨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晓虹在写些啥,渐渐看出些门道,便求晓虹把
她的名字添上,晓虹小姐为人真不错,竟答应了她的要求。完了小姐拿起名单一
看,脸上的表情比白日见了鬼还夸张,恶狠狠地对她说道:「就凭你也想当淑女?
还想……老子说过,宁可要小翠陪嫁也不要你!」边说边拿起笔想划掉她的名字。

  她忙拦住小姐哀求道:「小姐本是淑女中的淑女,足可母仪天下,您带出的
丫鬟怎能不是淑女呢?」

  接着她又说了一大堆阿谀奉承的话,她自然知道小姐最喜欢听啥,其中有两
句妙到豪巅、简直足以载入拍马屁这门学问的经典语录之中,逗得小姐回嗔作喜,
这才罢了,随即又皱眉说道:「晓虹妹妹,既然这个笨蛋都加入了名单,索性把
小翠她们仨也添上吧,免得说我偏心。」

  嘿嘿,侍候小姐这么长时间,偏心点儿也是应该。

  她虽然嘀咕得很小声,看似也被小姐听见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说道:
「死丫头在嘀咕啥?可否大声一点儿?老子看你上课不认真、废话倒不少!」

  贞雯吓得忙说:「小婢没、没说啥!只是觉得小姐总是自称老子,可有点儿
不象淑女哦?」

  周韵懒得理她,长叹一声:「人家的父母咋就如此能生会养啊!」言下之意,
似乎怪自己的母亲不会教育子女?

  她随即脸色一变,声色俱厉地说道:「当然也有反面典型,那就是北风!本
就粗鲁无文,有机会上进本该珍惜的,上课时却总是心不在焉、从不提问,交上
来的作业……啧啧!简直不知所云!簸箕大的女真文写不出几个不说,在中原呆
这么久,竟连北风这两个汉字儿都写得歪歪扭扭,竟比女真文更象女真文!原本
念及姊妹情谊和无月对她感情深厚,我最初特意让她坐首排首座的,谁知她竟如
此不争气,一路下滑到末排末座,太让我失望了!」

  言罢她恨铁不成钢地瞅瞅大厅一角。慕容紫烟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北风果
然可怜兮兮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和乌雅黛等四个无名小卒挤在一起,果然
是忝陪末座的角色,黛眉微蹙、低眉顺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二人看得有趣,遂走向大厅正门,想进去旁听一下,无他,只因二人也都觉
得自己跟淑女标准相差太远,借此机会提高一下也好。

  大厅门外分左右标枪般侍立着八位腰挎大号弯刀的女卫,个个身材高大健硕
之极,比大小姐还要大上一号,看似要进入厅门得弯腰才行,浑身但凡裸露在外
的皮肤无不生满褐色长毛,看来骇人之极!

  这些执勤的长毛女兵隶属于韵儿的亲卫队,慕容紫烟见过多次,烟霞却是首
次见到,难免大吃一惊、摆出一副凝神待敌的神态,少见多怪地惊呼起来:「老
天!这是打哪儿钻出来的妖怪!」

  慕容紫烟噗嗤一笑:「这是韵儿从她的领地萨哈连岛上带来的亲卫队,别这
么大呼小叫行么?」

  她当先而入,烟霞却被长毛女卫们拦在门外,她心中不服,与之争辨又语言
不通、当即动起手来!

  慕容紫烟似成心看闺蜜笑话,并未出言制止。双方徒手相搏,数十个照面之
后,一派掌门之尊、武功高强的烟霞竟被八女卫制服,慕容紫烟上前用女真语和
她们说了几句,紧紧揪住烟霞不放的两个女卫这才把她放开,躬身赔礼、请她进
去。

  门外激烈的打斗声自然惊动了大厅中人,然而没人出来看热闹,显然大小姐
制订的课堂纪律很严,违纪者不知是否会象暴龙军训练那般被关进鼠笼或蛇笼?
这帮美人或许不怕进鼠笼,可若是要与那么多花蛇同居,多半会吓得尿裤子!

  烟霞一边揉胳膊一边气哼哼地责备道:「眼见姊姊被人欺负您也不来帮忙,
成心看我笑话么?真是没良心!」

  慕容紫烟笑道:「谁让姊姊如此急躁,也不容我解释一下就跟人家翻脸动手?
在外面你这德行可要吃大亏,给你点儿教训也好,呵呵!」

  烟霞瞪眼道:「您也别得意,若是那八个浑身蛮力无穷的大家伙对付您一个,
您也一样招架不住!」

  慕容紫烟撇撇嘴:「姊姊也太小瞧我,跟我比,你差远啦!」

  见了二人,诸女齐齐起身敛衽为礼,恭声说道:「见过夫人!见过烟掌门!」

  烟霞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的不快已忘到九霄云外,见诸女的仪态和发
音皆中规中矩,不禁笑道:「看来大小姐的训练班颇有成效嘛,短短时间这帮家
伙似变了个样!」

  见了她俩,大小姐眼前倏地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不断摇头。与她下午训
练暴龙军那般得心应手不同,淑女训练班严重缺乏师资力量,母亲不用说了,最
该接受这种培训的就是她。原本寄希望于烟掌门可以执掌教鞭,可见了她刚才和
女卫们吵架打斗的泼辣样儿之后,大小姐只好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北风搬来两把软椅放在讲坛上,恭请她俩坐下,不知是因为服侍夫人惯了,
还是因为在座诸女中眼下她是最小的小妹、杂役之类的活儿都该她来干?

  北风转身要走下讲坛,慕容紫烟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替她理理散乱的鬓发、
拍拍她的肩头和声道:「丫头气色不太好,是不是韵儿又欺负你啦?」

  北风臻首微摇:「没呢,大姊对我挺好的。」

  跟在自己身边多年,慕容紫烟对这丫头的脾性再了解不过,对她耳语道:
「你这丫头心眼儿太实沉,是不是又想他啦?」

  北风默然。慕容紫烟声若蚊呐地道:「这话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他前些时受
了伤,眼下该好齐全了,他也不是不想回来,只因……」后面的话实在不方便说
了,徒乱人意而已。

  北风眼中倏地光彩夺目、露出严重惊喜之色,急急地低声说道:「那感情好!
他在哪儿?婢子这就马上去找他!」她相信只要找到无月,他一定肯跟自己回家
的!

  慕容紫烟竖起食指嘘道:「小点声儿,梅花正讲课呢!正如晓虹分析、韵儿
猜测的那样,他在长公主那儿,她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巢所在地连我都没法
找到,除非他自己回来,咱们是无法找到他的。」

  北风陷入沉思,好半晌才低低地道:「那咋办呢?还得等多久才能见到他啊?
真是好难……」

  ……

  梅花仙子讲了一阵,有些口渴,端起讲坛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趁这间隙周韵
不满地打断母亲和北风的窃窃私语:「娘,您既然来旁听就该遵守课堂纪律,如
今自己不认真听讲不说,还拉着北风在讲坛上嘀嘀咕咕,成何体统?未免对梅花
姊姊太不尊重。」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连慕容紫烟也有些承受不住,只好拍拍北风的香肩:
「丫头下去继续听课吧,放下心里这块大石之后,往后该专心学习了,可别再老
拖尾巴。」

  北风点点头下去自回本座,心中大定之下,学习起来果然专心许多。

  慕容紫烟当下也静下心来听课,发现梅花正在教授的赫然竟是房中术,理论
结合实践,把她与无月之间的风流韵事拿来现身说法,把她在床上如何调教他、
把他弄得欲仙欲死连连告饶等诸般情态说得活色生香,就象在说情色故事!

  慕容紫烟心中疑惑:这还是淑女培训班的内容么?分明是在培养淫妇嘛!

  

             第304章极品淑女

  她不禁看向韵儿、眼中带有询问之色。周韵凑到她耳边低声解释:「真正的
淑女该是在外象淑女、行夫妻之礼时像淫妇,这样才能抓牢丈夫的心,让他再无
心思出去沾花惹草。这便是我开设这堂课的初衷,娘也该好好听听,梅花姊姊是
这方面真正的高手,您定会受益匪浅的!」

  慕容紫烟笑叱道:「胡闹!」

  然而无论怎样,她也听得大为艳羡,哪个女人不希望象梅花一般、以如此出
神入化的狐媚手段把爱郎迷得找不到北,从此只迷恋自己的身子?脑际幻化出无
月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欲仙欲死之态,简直过瘾!

  她忍不住凝神听去,越听越对梅花的媚术钦佩无比,自己的姹女心魔大法似
乎也要相形见绌了!同时暗自惊呼:梅花外表端庄淡雅、冷若冰霜,未曾想在床
上竟这么骚,其浪态简直无人可及!

  台上台下听课的诸女,闺蜜、韵儿和晓虹等人无不跟她一般听得双眼发光,
露出严重向往之色,那些个尚未被开苞的少女、甚至包括纯真无暇的丽儿在内也
莫不听得津津有味。眼见这些女子个个面含桃花、一副春心大动的媚态,多半下
面都湿了吧?她不禁为无月回归后的下场大感担忧,若她们个个都身怀梅花那等
能耐,他夜夜笙歌、非累趴下不可!

  她凝神往台下瞧去,发觉唯独北风面色如常、依然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或
许这丫头对无月的感情虽然无比深厚,但情欲的成分很少?摘月等三个丫头的情
形也好些,看来她们自幼接受的那等严酷训练,对七情六欲的压制作用非常明显,
即便钟情于无月之后仍未完全消除……

  这堂课终于上完,课间休息时她把爱女拉到一边问道:「韵儿,你和晓虹分
别是她们的大姊和二姊,却置梅花于何地?」

  周韵解释道:「梅花姊姊与您和烟掌门一样,都是太上夫人,跟这儿的排位
无关。」

  烟霞想起心中疑问,也追问道:「大小姐,丽儿年纪最小,咋反倒成了花妹
子的姊姊?她们如此在乎培训班上座位的前后、可是有何讲究?」

  周韵朝讲坛下那帮大小美人努努嘴,答道:「在座的都是无月未来的妻妾,
做小的就该称呼做大的为姊姊,跟年龄无关。在座的若论年纪当数姬长老最大,
可她若是不努力,也有做小妹的可能。至于座次,便是将来成亲后的名分,那关
系到各自子女在萧家的地位,自然重要。眼下从我算起到北风分别称为大夫人直
到二十五夫人,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成亲时才能定局,而且将来不知还会加入多
少,真是烦啊!」

  想及还要收编不少美人,自己的老大地位也不知能否保住,她忍不住直摇头
叹息,空有满腔豪情,对无月喜欢沾花惹草的坏习惯却也没招。

  烟霞哦了一声,释然点头,心想幸好有闺蜜关照、自己能坐上太上夫人之位,
否则若是一不小心反倒要叫晓虹作姊姊,自己这块老脸可往哪儿放啊?

  上午放学后大小姐请梅花、晓虹、北风和丽儿留下吃饭,她亲自下厨忙活一
番、做出一桌精美菜肴,酒菜上齐,她解下围裙在主位就坐,端起酒杯笑道:
「这是午间工作餐,下午还得训练暴龙军,你们少喝酒、多吃菜,尝尝我的手艺
如何?」

  那还用说?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下午大练兵搞得风生水起、上午训练班卓有
成效,她最为关注的厨艺自然更不会落下,追求精益求精,眼下已更上一层楼,
做出的菜肴自然色香味俱全。

  三位大小美人吃得赞不绝口,纷纷说比前些时味道更佳。唯独最美的大美人
北风例外,她一向不爱吭声儿,吃得倒比别人都多,大小姐知道她的脾性,也懒
得和她计较。

  北风之所以在座,并非大小姐有多么喜欢她,而是认识到未来萧家后院核心
圈子里、无论她是否乐意、北风都将是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环,这是一个现实。她
只要笼络住眼前这四大美人,外来势力就无法夺走她的正室之位,无月的后院就
不会出乱子,这是她作为大房的首要职责,她要向无月证明,即便自己没有那位
郡主温柔、或许也不太淑女,但同样有资格也有能力坐上后院第一把交椅。

  她虽然暴躁,但一向很善于审时度势,该拉拢之人她绝不会欺负、该欺负之
人她绝不会手软。她之所以能每每做到心想事成、并成为百战百胜之战神,并非
仅凭暴力蛮干和个人英雄主义,更不是有多么高的智慧,而是她善于团结和借用
各种有价值的力量的结果。

  成天跟她混在一起,丽儿已快成为美食家,她的评价中肯到位又没有丝毫阿
谀奉承,大小姐自然最重视她的意见,这会儿听她也说好吃,不由得喜滋滋地对
她耳语道:「这也是笼络情郎的手段之一,培训班厨艺课上大姊并未讲授真功夫,
这种绝招大姊只愿私下教会你、完全免费!当然首先得要你有兴趣咯。」

  丽儿想想油烟笼罩的厨房、呛人的柴火味儿和油迹斑斑怎么也擦不净的灶台,
爱洁的她不禁皱眉直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吧,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在里面呆久
了会变黄脸婆。」

  大小姐给她一个爆栗、笑骂:「大姊一心卫护你,你倒咒我变黄脸婆?好心
当成驴肝肺,真没良心!对了,岩弟最近又欺负你没有?」

  丽儿摇头道:「没呢,自从那次被大姊狠狠收拾过之后,他见了小妹躲都来
不及哩,岂敢再来招惹我?」其实上次也是她去招惹人家才对。

  「这就好,不光是你,淑女学习班所有学员他都不能招惹,若是发现他犯禁,
你一定要及时跟大姊说,知道么?」

  「知道啦。对了大姊,咱们是否又该出去找找大哥啦?小妹真是好想他啊!」
丽儿言罢,双眼不禁一红。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在座诸女一时沉默下来,个个面露忧急之色,尤以北
风为甚。半晌之后周韵瞅瞅晓虹,问道:「晓虹妹妹,以你之意,这次出去该往
哪个方向寻去?」

  晓虹想了想,说道:「咱们不妨到北疆重镇宣府附近碰碰运气吧。」

  周韵一拍桌子,激起汤汁四溅,大声说道:「好,咱们明天一大早出发!」

  无月失踪日久,大家无时无刻不想出去找他,可自从大小姐成为大房之后对
她们管束极严,不经她的批准不能擅自外出寻人,要出去只能在她的率领下集体
行动。此刻听她如此说,一直未曾吭声的北风顿时面露喜色,其余诸女也是一般
高兴,丽儿更是笑逐颜开,忙拉着大姊和晓虹这两位铁得不能再铁的闺蜜拟定参
与者名单并策划明天的行程安排。

  拟好名单之后,北风过去一看,见没有自己的名字,终忍不住问道:「小姐,
怎么没我?」

  周韵答道:「你的伤尚未好齐全,还是安心呆在围场养伤要紧。」

  「我的伤早已不碍事,小姐,我可以去!」

  梅花也在一旁帮腔道:「就让北风丫头去吧。」或许因为北风多次救过无月,
她对北风很是喜爱,平常也没少帮她。

  梅花既然发话,周韵也不好不给面子,当下点头道:「好吧,晓虹,把北风
的名字添上。」

           

  凤吟宫烟雨楼,掌灯时分。灵缇侍候无月解手之时,感觉他下身味儿有点大,
该洗澡了,便吩咐丫鬟打来热水注入浴桶。将门关好之后,脱光无月薄衫和内裤,
将他抱入浴桶之中,泡在热水里替他搓洗身子。

  搓洗到下身的时候,无月道:「灵缇,让我试一试……」随着内伤逐渐痊愈,
他已能稍稍活动,只是使不出力气,手把住鸡鸡,却无法认真搓洗。

  灵缇道:「算了吧,还是我来。」

  自从和朱若文双修,少阳心经恢复运转以来,那根棒儿又渐渐恢复以前那种
敏感度。尚未搓洗两下,棒儿就逐渐翘起来了,小鸡头变得红红地有些吓人!

  灵缇脸上一红,「这东西真奇怪,咋会变得这么大?」虽然有些害羞,仍坚
持将他的屌儿和屁眼等最脏的部位清洗干净。

  眼下正是春末夏初阴雨绵绵的时节,一连两三天都没法用小四轮车拖着无月
出去散散心。洗完澡穿好衣衫后,灵缇将软椅放在窗边,让他坐在椅上吹吹风。

  绣楼外精雅花园笼罩在烟雨之中、模模糊糊,细密的沙沙雨声不绝如缕,春
风裹挟雨丝缠缠绵绵地扑上他的脸,温柔地拂向烛台,昏黄烛光随之飘摇,周遭
乍看之下是如此熟悉,仔细看去似乎又很陌生,包括身侧玉人、绣房摆设和下面
的花园,他心中生出一阵很奇怪的疑问,自己属于这儿么?

  似是而非之间,他下意识地吟道:「静观暮雨朝云,笑傲沧海桑田……」

  这两句他从小就会念。实际上他习武不太在行,却是文采飞扬,吟诗作赋对
他来说如同探囊取物。这两句有些蹩脚的诗他压根儿没当回事儿,然而每当有所
感触之时,便会不知不觉地念出来。

  灵缇心中似忽然打开一道天窗,一个似乎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不错,就是这一句,那是他……在广寒宫对我吟出的一句诗,自己吟诗相和,那
夜梦中就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可我只记得下半句,他的上半句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就是这一句!

  天啊,梦幻和现实岂能如此巧合?除非真实发生过!

  她顿时热泪盈眶!随口应和道:「琼楼玉宇桂花香,月宫玉兔伴我游。俯瞰
云岚千山雪,乍现霞光万里红。」

  在无月久远得宛若虚幻的记忆深处,有那么一点点印象……对!有那么一个
傻乎乎的勤快小丫头,和灵缇一般美丽,这就是她当时对上的一句诗!

  灵缇忍不住扑入无月怀中,痛哭失声!喃喃地叫道:「龙麝!大哥!」

  无月也喃喃地道:「凤离!妹妹!」

  两人忽然同时抬头看着对方,无月问道:「龙麝是谁?」

  灵缇问道:「凤离是谁?」两人不约而同,同时问出这个问题。

  两人又同时摇了摇头。

  灵缇道:「我也不知龙麝是谁,冲口就喊出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梦中经
常叫出这个名字,梦中的娘和乾娘叫他龙儿,他、他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若
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龙麝应该是我最爱最爱的人!」

  无月激动地道:「我也是!这两个字似乎被我念过千千万万次,在我心中盘
旋了好久好久……对了,你一定就是凤离,否则对不出那首诗!」

  灵缇泪流满面地道:「你也一定是龙麝,否则也念不出那两句!我恍惚记得
还曾嘲笑你,说你和嫦娥姊姊吟诗作赋时才华横溢,对我却是敷衍了事,这两句
诗不象诗、词不象词,纯属瞎扯!」

  无月道:「对呀!当时咱俩好像站在一处很高很高的地方,一定是某个峻峰
之巅,各种各样象山峰、象棉花一般,千奇百怪的云团都在我们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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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6章龙凤相认

  灵缇道:「那是在广寒宫中,应嫦娥姊姊之邀前去做客,她想见的其实是你,
只是孤男寡女不方便,故意叫上我罢了……我一直想问你,你和她是否有何猫腻?」

  「嫦、嫦娥?还姊姊?她长什么样我都不知,能有啥猫腻?真是!」

  灵缇按悠长梦中的记忆描述一番,那还用说,自然是天仙化人。

  听得无月春心大动,却也不敢表示出来,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不认识,呃
……至少是想不起来了。」

  灵缇呆呆地看着他:「我该叫你龙麝呢,还是叫你无月?」

  无月想了想:「龙麝应该是我前世的名字,萧无月是我这一世的名字,你还
是叫我无月好了,我也仍叫你灵缇……」

  灵缇道:「自见过你之后,感觉你好像我梦中的他,所以千方百计地接近你,
似乎想要证实什么……」

  二人心情都非常激动!基本等不及对方把话说完,便急着打断对方,说出自
己心中似已憋了千千万万年、一直想说出来的话!

  无月道:「你在渑池扮作小雨,就是想证实这个么?」

  灵缇摇了摇头:「当时我娘让你留在渑池街头纯属无奈,把你扮作乞丐固然
骗过了罗刹仙子,可罗刹门将渑池四面封锁,盘查得非常严密,而盘查的重点,
便是任何与你有相似之处的人。我娘知道罗刹仙子不惜兴师动众,唯一目的便是
将你夺回,无意与天门过多纠缠。我娘若是带你上路,绝对出不了渑池城,她当
时有急事必须赶往北疆重镇宣府,只好把你留下,以金蝉脱壳之计摆脱了罗刹仙
子的纠缠。我娘的想法是,即便被罗刹门识破你的身份,除非罗刹仙子亲至,留
在渑池的人手也足以应付。谁知后来又斜刺里杀出北风这样的厉害角色,导致满
盘皆输!」

  无月道:「那天害得天门伤亡那么大、龙战旅高手也牺牲不少,真是抱歉!
唉~北风姊姊什么都好,就是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灵缇摇了摇头道:「我才不关心娘的那些事儿呢,我只关心你。在凤吟宫中
听乳娘说起你在渑池被扮成乞儿后,我生怕留下的那些人粗手大脚,害你吃苦头,
便缠着乳娘乔装改扮赶往渑池,主要是想照顾你……至于是被梦境召唤还是下意
识的,我也不知道,并无什么明确想法。」

  无月问道:「若最终发觉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会怎样?」

  灵缇不假思索地道:「那很不幸,我会转身就走,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哇~这么狠心啊?」

  灵缇幽幽地道:「不是我狠心,而是你……你尚未想起许多事儿,恐怕还不
明白他……当然也就是你了,对我有多么重要,似乎还在醒事之前,我心里眼里
便只有你一个,后来经历了好多磨难,唉!想好好跟你一起过日子,真是好难,
也不知这一世会不会好一点。」

  无月将离开暮云府那天,自己两次冲口而出的话,对灵缇叙述了一遍,随后
笑道:「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下意识里一直想找的女孩,就是你啊!就是我的灵
缇宝贝儿!」

  可是,随着深远记忆一点点被唤起,最近梦中,还有一双绝世明眸不时在眼
前晃动,还有一双纤纤素手在眼前不断比划着、就像灵缇在渑池教他哑语那样,
可那分明不是灵缇,梦中她一身白衣、该是个真正的哑女,这两位又是谁?

  不过无论如何,这对天造地设、绝世无双的金童玉女,感情的闸门彻底敞开!

  他的双唇,贴上主动迎上来的灵缇,销魂的热吻,深情而缠绵!灵缇的娇躯
渐渐发热,温软如棉……

  无月动情地呢喃道:「灵缇宝贝儿,我想好好爱你……」

  灵缇道:「无月,我是你的缇儿,缇儿好爱好爱你啊!好想你好好疼爱我…
…可是当务之急是要养好你的伤……」

  待得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她想起无月冲口而出的那两句话,不由得幽幽地道:
「无月,你难道只打算娶我做你的三夫人么?」

  无月挠了挠头,满怀愧疚和怜惜地道:「缇儿,我发誓!会好好对你的,给
我点时间好么?」

  灵缇低声道:「我记得你虽然生性风流,四处沾花惹草,可都是她们投怀送
抱,你从未认真过,我才是你唯一心爱的人……可到了这一世,为何一切全变了?
你依然还是我的全部,可我,也许只是你的多少分之一?」

  言罢她心里咯噔一下,前世果真是这样的么?梦中那个小魔女……

  无月有些无奈地道:「师父从小把我养大,我不能太对不起她,烟霞仙子又
是她的手帕交,所以当时才会这样说。」

  灵缇道:「你呀,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分老少,只要是漂亮女人你都要,
跟你的师父和长辈都要乱来,羞也不羞?我似乎记得,不是,是在我梦中,你跟
我母亲和……也那样。」和乾娘?天!那岂非乱了套,可不能跟他说!

  无月大吃一惊:「你母亲?」心中有些做贼心虚,难道灵缇已经知道我和凤
吟曾经接吻之事?

  谁知灵缇说道:「你别误会,我说的是梦中,或许就是前世凤离的母亲……
我父亲发现之后大发雷霆,我记得他坚持用最重的天刑处罚你,迫得你元神离体,
还差点形神俱灭,全亏母亲和乾娘一力扶持才得以保全。然后……然后你便消失
不见了!我当时好伤心,一心随你而去,便……便来到了这一世……」

  无月被灵缇这么一说,似乎勾起深藏脑际的某些印象,忙问道:「缇儿,你
前世的父母是谁?我咋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灵缇道:「具体是谁我也记不得了……只是从小到大,每隔十天半月,便会
梦到你在刑架上受罚的惨状,时常呼唤着你的名字哭醒!在梦中,我看不清你的
容貌,连身形都是如此模糊,漂浮不定,但你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我永远也不
会忘记!所以,我在蒙山脚下马车中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
注意!」

  无月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咱俩素昧平生,你会对我那么好!对
了,你还梦见其他什么没有?」

  灵缇道:「从前偶尔会梦见两位慈祥美丽的中年贵妇,一位自称是我母亲,
一位说是我的乾娘,说要教会我什么功法,好修炼什么天什么气的,似乎还要我
找到一个人,把功法也转授给他……名字我记不得,但修炼之法倒是记住了,我
一直在练,等你伤好之后,我便把修炼之法教给你。另外,我还梦见过一位不苟
言笑、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自称是我的父亲,总是板着脸责备我太任性,数落
我的不是,要我跟他回去,我根本都不想理他!」

  无月忽然想起闭关时曾和自己梦交的那位美貌贵妇,那也是位慈祥美貌的中
年贵妇,不过怎么一付见人熟的样子?如此慈祥端庄的贵妇,却没想到会那么骚,
见了我就抱抱,简直就是绝代尤物!当时醒来后回忆梦境,她的容貌竟跟画中的
王母娘娘一模一样!

  他依稀还记得梦中贵妇的部分容貌特征,便向灵缇描述了一番,顺便说了一
下梦中情景,当然,梦中云雨部分他是不会说的。

  灵缇听完后奇道:「咦~听你的描述,怎么跟我梦中那位前世的母亲一模一
样?莫非就是她?她在梦中传你那套功法了么?」

  无月道:「没有。梦中我和她一直很忙,没工夫聊天……」

  灵缇奇道:「你梦中都在忙碌?忙些什么呢?」

  无月老脸一红,尽忙些男女之事,可他能说么?「嗨~尽是些乌七八糟的事
儿……」

  灵缇似乎无心追究那么多,又问道:「你还梦见过其他古怪之事么?」满心
期盼他曾梦见过自己的身影。

  无月道:「从小到大我就时常做噩梦,梦见自己在刑架上受刑,灵识离体而
去,尚能看见自己的肉身在刑架上遭受捶击,连灵识也不能幸免,真是恐怖之极,
经常梦中被吓醒!而且,时常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什么,似乎就是在呼唤龙麝
吧……梦中我也在呼唤着,但一直记不清到底在呼唤什么,现在想想,应该是在
呼唤凤离二字!」

  灵缇喜悦无限,和他一阵激吻,激动地道:「谢谢你梦中还记得我!我还以
为,你把我全忘了呢?」

  无月道:「我时常夜里做那些噩梦,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乾娘一直
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就只好一直带着我睡……」

  灵缇道:「所以……长大以后,你和她就好上了?听我娘说起在华山之上和
罗刹仙子相会之事,我感觉,罗刹仙子真是好爱你,真不知以后该如何与她相处
……」

  无月叹道:「唉~我也一直为此事烦恼!你如此温柔美丽善良,我实不愿你
受到任何委屈……」

  想起在叶赫堡的那天夜里,梦见另一位中年贵妇从天而降之事,他又说道:
「对了,上次我逃到叶赫堡时,夜里梦见过九天玄女娘娘,她叫我龙儿,自称是
我的母亲,对我说:为娘是奉王母娘娘之命,前来助我儿早日炼成八层先天仙气,
好早些重返仙界,我们母子也好早些团聚!王母娘娘原本是想亲自前来的,可最
近仙界之上颇不平静,东西方分为两大阵营,多数女仙也纷纷加入西方阵营,相
互冲突不断。王母娘娘唯恐自己离开仙界之后,被玉帝遣神偷袭,所以不克分身,
特令为娘前来助你。我的天!难道咱俩的前世,竟是天上神仙么?」

  灵缇忽然叫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就是先天仙气!我梦中那
位母亲传我功法,就是为了修炼先天仙气至八层境界!唉!看来她还是那么关心
你……难道她真是王母娘娘么?」

  「看来是了。」无月随后将九天玄女的模样大致描述一番,自然,梦中九天
玄女和他阴阳双修、泄出先天仙气供他吸取和炼化的情节太过惊世骇俗,同样忽
略不计!

  灵缇道:「对!她就是我梦中的乾娘,你的母亲,对我可好了,说要我做她
家的媳妇儿。」

  

            第307章哑女和小魔女

  无月道:「如果梦境都是真的,那么前世在仙界之时,你母亲正是母仪仙界
的王母娘娘,而你父亲便是天神之主的玉帝!我的天!你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凡
间,来头都不小,堪称金枝玉叶啊!难怪跟你在一起,我总是感觉有些自惭形秽!」

  灵缇道:「只要彼此相爱就好,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才不在意那些身外
之事呢!何况你的来头也不小啊?我只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

  无月信誓旦旦地道:「当然有啦!对了,刚才我说到的九天玄女娘娘,你梦
中还有其他印象么?」

  灵缇皱眉道:「好像还有些……她经常教我针线女红、操持家务……偶尔带
我四处找你,不许你跟其他仙女胡来……对了,在梦中,她助你修炼先天仙气,
你可有什么进境?」

  无月挠了挠头,皱眉道:「因为只是梦中之事,我醒来后也没太当真,并未
默察体内真气运行状况。不过现在想来,应该还是有些收获的,否则无论是那如
同天外飞仙的一剑,和那石破天惊的一掌重击,都足以要了我的小命,而不仅仅
是重伤而已啦!」

  灵缇默然半晌,近一月前的那个悠长梦境既然与无月的记忆和梦中片段如此
吻合,看是真的了,不禁想起纯真美丽的精卫和痴情的幻锦,不胜唏嘘,然而最
最重要的是,那个令她刻骨铭心的小魔女,她不得不在乎!

  「你还记得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精卫么?你跟她可也……」后面的话她再也说
不下去,那个悠长梦中的许多事她都不好意思细细打听,包括自己和他之间的。

  无月摇摇头,「只在精卫填海的神话中听过。」

  灵缇深深地注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那……纪灵仙呢?」

  辽东萨满神庙中微笑大仙那句满是怨毒的话语在耳边轰然响起,他脸色大变!
难道我真和纪灵仙有何关联?梦中那双美丽绝世的大眼睛,包括微笑大仙如此残
忍地对付我乃是事出有因?否则灵缇怎能说出同样的名字?纪灵仙……仙什么?
仙儿?我的心咋忽然疼得如此厉害?天啊!难、难道我苦苦寻觅的不是灵缇,竟、
竟是她?还有……白衣哑女又是咋回事?

  灵缇心中一痛,那个害苦无月和众仙的万恶的小魔女,难道还不依不饶地又
轮回到凡间来继续纠缠他么?我咋如此命苦,偏偏遇上这阴魂不散的鬼丫头!
「怎么?你遇见了她?」

  无月怔神半晌,心乱如麻!却偏偏啥也想不起来,双手抱头、苦恼万分地道:
「不!只是我曾听别人也提起过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咋回事?」

  灵缇急道:「还有谁提起过?」

  无月将萨满神庙那个恐怖之夜的情形大致描述一番。灵缇脸色一变,以手加
额地道:「谢天谢地,幸好她并未得逞!看来是乾娘赶来救了你。她自称微笑大
仙?在我梦中,微笑大仙正是纪灵仙之母、前魔界圣女和灵欲魔女,美貌绝伦、
天生媚骨。」

  无月摇摇头,「她的模样我记不清了,不过绝非你形容的那样,很可怕!当
时据情儿说,重返大殿查探时,微笑女神像还跟她说话呢。」

  「情儿?」灵缇从柜子里拿出情儿的画像,近一个月过去,天门遍布神州的
密探组织四处搜寻、加上官府的大力协助,情儿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找不到丝毫
踪迹。

  她仔细看着画像,的确是相貌平庸的邋遢小女孩,怎么看都跟梦中绝代倾城、
魅力无穷、连她都自愧不如的纪灵仙扯不上丝毫关系,然而这双眼睛、很大很大
的眼睛……

  无月见状满怀希翼地问道:「灵缇,你拿出情儿的画像干嘛?可是有了她的
消息?」

  灵缇摇摇头,沉吟着道:「你确信这双眼睛没画错么?」

  「没有,我还曾打趣她说,这双眼睛长错了地方,该出现在……」忽地想起
不对,无月忙打住话头。

  灵缇偏偏很较真,追问道:「该出现在谁的脸上?」

  在这位仙枝玉叶面前无月不敢撒谎,嗫嚅着道:「北、北风姊姊。」他当初
这样说并非因为北风比灵缇更美,而是那种凄迷谦卑的眼神,和北风姊姊惟妙惟
肖,只是更美而已。

  灵缇的反应并没他想象中那么激烈,古井无波地道:「你这样想很正常,我
总感觉她的行为很像梦中的青……青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影儿则象华琳,甚
至连性格也很像……画像中看不出什么,当时你和情儿在一起看着她的双眼时,
可有什么感觉?」

  无月有些纳闷,情儿这样的小破孩儿在闹饥荒的地方满大街都是,有哪点值
得灵缇这样的仙女注意之处?凝神回忆一阵,那双大得出奇的杏仁眼渐渐浮上脑
际,呆呆的目光,黑瞳中晶莹剔透的亮点,泫然欲泣、令人心碎,有种似曾相识
之感……

  他心中一动,梦中的那双绝世美丽的大眼睛跟这双大眼睛可有关联?随即摇
头,不可能有啥关联,差得太远!甩甩头说道:「是有点古怪,但也没啥要紧吧?」

  「有何古怪之处?」灵缇不屈不挠地追问。

  无月大致形容了一下。

  灵缇又问:「你印象中见过同样的眼睛么?」

  无月莫名其妙地挠挠头,皱眉道:「应该没有吧?最多只能说似曾相识,但
怎么都想不起来。」

  「无月,你真的对纪灵仙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她不是信不过无月,只是
很担心小魔女再度出现,那意味着灾难,无论对谁,绝对!

  无月郑重其事地道:「灵缇,我从未骗过你,真的没印象。你一再追问此事,
是因为她很重要么?你是否知道一些详情,能否告诉我?」

  灵缇心想也是,自己轮回尘世顺风顺水,无月元神所受的伤害却无比巨大,
刻骨铭心的记忆被磨灭也很正常,她没再言语,把详情告诉无月?提醒他追寻小
魔女留在他心灵深处的痕迹?自己才没那么傻!

  她有些怀疑但也不能确定,从此心中又多出一道阴影。

           

  沙尔温退军回到老寨之后,接连遇上几件棘手之事。相当长的时间里,侄子
尚明不喜异母弟古尔,五子乌雅齐格虐待王孙阿速,父子关系紧张。三月十五日
有人告发古尔、阿速欲率部叛逃,他当晚将二人拘留监禁,乌雅齐格、尚明奏请
杀掉二人。他断定二人乃是与兄父不和而口出怨言,并非叛逃,下令释放。随即
查实尚明、乌雅齐格不愿将辽东之战所获的财物和奴隶分给异母弟及庶妻之子,
乌雅齐格旋即告发阿速与嫡母通姦。

  沙尔温大怒之下,召来阿速痛斥一番。阿速跪地泣曰:「孙儿不过十岁,实
乃嫡母拉雅氏见孩儿生母早逝,孤苦无依,特将我带在身边抚养长大,起居举止
间亲密些是有的,可哪有父亲所说之秽事?」

  双方各执一词,沙尔温也不知该听谁的,可想起拉雅氏已三十多岁,乃叶赫
部库尔丁之妹,端庄秀丽,有大家之风,这门婚事还是他当初为五子订下的,应
该不会做出这等有辱家门之事。

  他在部落联盟大会上愤怒地指责乌雅齐格,这种听信谗言欲杀亲子之人,哪
有资格担当新汗,将来执掌大政?他当场宣布:先前欲使五子袭父之国,现予以
废除,将其专主之幕僚和部众尽行夺取。

  乌雅齐格羞愧之下,亲手杀死那位进谗言诬陷正室的继妻,遣使向父王奏请:
若蒙父汗不处死刑而得再生,希望允己叩见请罪。沙尔温表示了宽厚的态度,令
五子与诸姊弟及子女缓和关系。乌雅齐格对天发誓,今后不再为非、怀抱怨恨。

  其次,班师老寨之后,尚明违背承诺,不允许参战的完颜部众返回北方慕容
领地归建,完颜部众归心似箭,欲强行启程重返故地,尚明便派出重兵横加阻挠,
双方发生冲突,造成人员伤亡。刚刚扫平萨哈连岛上野人女真、回到兴凯湖畔的
长外孙女齐天格格一怒之下,率第二暴龙军火速南下,接应完颜部返回慕容封地。

  韵儿率军顺利通过辉发部的领地之后,尚明获悉齐天格格南下的意图,由于
自己理亏在先,不敢向他汇报此事,只是暗中调兵遣将,意图加以阻止。韵儿一
路过关斩将,麾下不知何时多出许多长毛女兵,个个体格高大魁梧,力能生裂虎
豹,他倒是知道,那是萨哈连岛上的生女真野蛮人。

  尚明军将士却少见多怪,见状惊骇莫名,齐天格格有罗刹战神相助的传言甚
嚣尘上,个个暗怪领主处事不周以致得罪萨满女神,一时间军心动摇!韵儿手下
无六合之将,击溃尚明军之后,一路挺进到尚明的领地首府浑江堡,将完颜部众
顺利接回,尚明无可奈何之下,终遣使向他奏明此事,要求严惩齐天格格的无礼
举动。

  

             第308章共治国政

  此事也令他很是头疼,一边是功勋卓著的长女,一边是理政大臣之一、他一
向倚重的侄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好拉偏架,只好遣使将双方各自叱责一番。

  痛定思痛之下,为缓和王族之间各种错综复杂的利益矛盾,三月十六日,沙
尔温处理完王族内部一系列重大纠纷之后,下诏提出由王室成员和部落联盟各首
领共治国政的制度。

  他宣布立诸王子、王女及理政大臣为猛安,部落联盟中各部落首领为谋克,
规定将来无论推举谁做新汗,均不得恣意横行,不能出于一己私怨而贬革勤理政
务的猛安谋克。若某一位猛安或谋克犯有扰乱政务的罪行,则由大格格慕容紫烟
或大王子麦汗负责召集猛安谋克大会裁处,该罚则罚,该杀则诛。

  随后在大格格、大王子的倡议下,所有猛安谋克共立誓书,指责尚明和乌雅
齐格的过失。乌雅齐格虽被革除新汗,但原有的领地并未被夺取,统辖的部众人
数仍居首位,大格格领地虽大,但论起户数也只能位居次席,乌雅齐格依然佐理
国政,负责统军出征,不过这样一来,王室成员和各部落首领之间的内部矛盾,
有了较大程度的缓和。

           

  辽东大战结束之后,考虑到漠北草原上尚未归附的游牧部落还不成气候,对
自己的领地构不成威胁,赵凤吟只是将宣辽军主力撤回领地治所宣府城,留下前
锋部队继续驻扎在辽河、浑河地区,协同新任辽东总兵官史泰来所部官军防范女
真金国。

  另外,她将班师回朝的宣府铁骑部署在宣府和辽东之间、土河畔的辽西重镇
大定堡,作为机动部队,以便迅速应对各类突发事件,尽快稳定局面。这个地方
就在朵颜部和插汉部之间,哈日娜和哥哥打算顺便回到朵颜部看望一下父母,住
几天之后再返回到营地。

  渡过土河便是可奇河套,近两个月之前她和无月逃往关内的途中曾在此地停
下打尖,当时她不知无月要投奔之人便是长公主,否则便会带他就近躲到大定堡
之中避难,他也不会落入绣衣阁手中受尽非人的折磨了,现在回想起来哈日娜仍
懊恼不已!

  至此,宣辽军的主要对手,已由遥远漠北地区草原上的游牧骑兵变成了日益
崛起的女真金国。经过这一系列的大小战役和军事部署,辽东恶劣的军事形势总
算重新稳定下来。

  赵凤吟这才启程返回凤吟宫,那儿还有她的心上人,哈日娜也随她同行,目
的一样。

  部队行军至擦汗河套地区打尖歇息时,金主提出一系列新国策的消息传来,
赵凤吟不禁叹息一声,政治与军事从来都是紧密相连,这样的制度施行下来,金
国各实力派人物会更加团结。即便慕容格格与异母弟五王子之间有着尖锐矛盾,
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缓和,女真金国,必将更加难以对付!

  她打消了立即赶回凤吟宫的念头,带着魂儿、静儿和哈达的两百禁卫军过古
北口不入家门,而是直奔京师,找父皇建言。

  然而自张楷之过世以来,千禧帝一直致力于收回内阁大臣手中的权力,见到
长女之后虽对她在辽东扳回败局赞誉有加,赏赐足够丰厚,宣府铁骑和宣辽军将
帅也个个加官进爵,可是待她提出将来由皇室成员与诸位内阁大臣共治国政的建
议之后,父皇立刻变得语焉不详,兴趣缺缺,言辞间虽然委婉温和,但始终没有
明确的说法。至于太子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持坚决反对的意见。

  出得皇宫,赵凤吟不禁仰天长叹,千禧危矣,绝非一人之力能力挽狂澜于不
倒!这也难怪,自汉景帝削藩引发七国之乱以来,中原历朝历代哪位帝王不是一
直致力于皇权的无限集中,何独父皇例外?可这种一人之天下连家天下都比不上,
其弊端显而易见,试想有福自然可以同享,可从人性出发,谁会与这样一个独掌
天下的孤家寡人有难同当?

  心中挂念无月内伤沉疴,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凤吟宫,未及洗去一身征尘、
换下戎装便匆匆赶到烟雨楼。无月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若文和缇儿也都在。

  经过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朱若文沉吟半晌,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还
是决定将自己和无月之事坦诚相告:「对了娘娘,我要告诉您和缇儿一个喜讯,
无月的内伤沉疴这两天有点好转的迹……」

  尚未等她说完,母女俩欣喜若狂,异口同声地说道:「真的么?是哪位御医
有这么大的能耐?」

  朱若文脸上一红,扭捏地道:「无月的内伤情况特殊,御医们倒是无此能耐,
而是……而是无月会一种阴阳融汇双修之术,那天夜里我侍候他之时,无意中发
现对疗治内伤竟有奇效,于是……于是我斗胆,便和他双修了,尚祈娘娘和缇儿
见谅!」言来满脸愧疚之色!

  灵缇对阴阳双修一窍不通,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由问道:「乳娘,什么叫
阴阳双修?是一种很厉害的内功么?」

  赵凤吟倒是很清楚阴阳双修是什么意思,不由的脸色一沉,心中大为不满,
可无月内伤突然有了好转的希望,这才是头等大事!她也不好多加埋怨,忙对灵
缇说道:「这等事儿,你一个女孩儿家最好不要多问。」

  她心中却暗道:若文说话难免有些不尽不实,照理说,应该是她和无月先做
了那事儿,才偶然发现这种特殊疗法的,她倒反过来说了!

  她想了想又问道:「若文,照你这样说,只要是内功精深的女子,都可以和
他合璧双修,治愈内伤咯?若文,你……」脸上忽然一红,当着灵缇的面,下面
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朱若文似乎很明白公主的意思,惭愧地看了她一眼,默然无语。

  赵凤吟心中非常矛盾,心想:继续容忍若文和无月双修?我可是万分不愿!
然而此事势在必行,我又该以何种理由来阻止她呢?难道实话实说,由我来和无
月双修?这话我可说不出口……

  她思来想去,实在别无良策!虽心中不愿,但为了治愈无月内伤沉疴,她也
只好容忍了朱若文的淫乱行为,并默许她继续这种荒唐之举。

  朱若文想了想,又补充道:「娘娘,这次去地门,我是带着无月一起去的,
主要是怕耽误了为他疗伤……另外,他在那边有些亲朋好友,为保密我不方便带
这些人来凤吟宫,只好带他过去相见啦~由于娘娘战事繁忙,我也就没事先请示,
尚祈娘娘一并恕罪!」

  其实她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这些天来和无月恋得如胶似漆,正当情浓
之时,前往地门怎么也得好几天,她哪里舍得下?欲令智昏之下,只好厚颜无耻
一回了!

  赵凤吟脸色一变,心中暗骂:这老骚货脸皮真够厚的!看来和无月好上之后,
食髓知味,就那么几天的分离都舍不得!不过~她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也的确
没法反驳!嫣娘获悉真相后必然大受刺激,无月去了好好安慰她一下,比谁去都
管用……

  枉自己一代女杰,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别的女人排着队上,自己碍于皇族
身份,又拉不下脸面和她们去争,心中实在窝火,妒火熊熊燃烧,有些恼怒地道:
「若文,你……」

  朱若文两手一摊,「当时我又能怎么办呢?无月疗伤之事一天也耽搁不得,
除非……」

  她意味深长地瞄着赵凤吟,长期混迹于上流社会,对皇家贵妇心中所思所想,
她再是清楚不过!

  赵凤吟脸上一红,啐道:「别说了!可无论怎样,他重伤在身,离了大本营
总是很不安全,若文,你一向做事稳重,可这次的确很欠考虑,稍不留意便会弄
得他旧伤未去,又添新伤!」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同样也是一语双关!

  朱若文脸上一红,期期艾艾地道:「这倒还不至于,我和郡主商量过之后,
她让我把您的亲卫队带上随行保护,龙战旅的能耐您是知道的,加上我一路上小
心照顾,倒是没出什么岔子。」

  既已是过去之事,赵凤吟觉得没必要再做过多纠缠,沉吟半晌,她才对灵缇
说道:「缇儿,双修疗法虽然有效,但也带有风险,行功时容不得外人惊扰,到
时你一定不要进去打扰若文和无月双修,也不许偷听偷看,知道么?」

  见母亲说得如此神秘,如此郑重其事,灵缇虽心中满是疑惑,仍是无言地点
了点头。

  赵凤吟回去匆匆梳洗一下,换过一身淡紫色便装,过来陪无月一起吃过晚饭,
运功默察他的内伤情况。

  他和朱若文以龙凤真诀阴阳融汇双修已有近四十天,赵凤吟经过一番仔细探
查,但觉伤脉已打通九成以上,她不禁大感振奋,对无月笑道:「你这套龙凤真
诀双修功法还真是厉害,连我都束手无策的内伤,靠阴阳双修居然能有办法!照
此趋势下去,估计再有个几天时间,你的内伤将可痊愈,真是太好啦!」

  

             第309章沉疴痊愈

  无月只好哼哼哈哈地随口附和,他怎好说这套功法,只要是内功精深的女子
都可以和自己双修呢?

  赵凤吟走后,已是掌灯时分,灵缇为他擦洗干净身子,又暗运内功替他推宫
过穴按摩一阵,希望能尽快为他疏通那些一直阻塞不通的经脉。足足半个时辰之
后,她头上已然见汗,显然有些费力。

  这时天已全黑,朱若文如期而至,灵缇知道,该是乳娘上场的时候了,她默
默地走出房间,把房门关好,又退出一丈开外为二人护法。

  朱若文继续和无月施展龙凤真诀进行阴阳合璧双修,她扒下无月的裤头撩拨
一番,他很快便应声而起!在他一点没用力的情况下龟头居然一直在不停地自动
做着运动,象抽风了一样一会儿前后伸缩摇头,一会儿上下左右乱颤乱动,一会
儿又象蛇头一样灵动无比地东钻西钻、左冲右突,而且龟头上面渐渐冒出一些跟
癞蛤蟆一样难看的、不规则的蓟刺,这只能用天赋异秉来形容了。

  中年美妇几乎能肯定,这条怪蛇一旦钻进女人的阴户之中一定会在里面大闹
天宫,相信没有哪个女人会受得了它!这一定是一根能令天下所有女人为之疯狂
的好货!

  美妇也脱得一丝不挂,以妇人撒尿的姿势蹲在无月脸上,把毛茸茸红肿如大
桃子般的下阴凑向无月任他欣赏。最近连续和他颠鸾倒凤、阴阳双修,阴道口已
被冲天钻捣得合不拢,张开一个小指头大小的红红小孔,里面有些充血红肿,整
日价痒酥酥湿漉漉的分外难熬,总想让无月肏进来止痒。

  无月用手指探入阴道口搅动一阵,发出吱吱水声,又用舌尖抵上去舔舐一阵,
阴道口张合之间溢出缕缕淫液,他的嘴贴上去吮吸美妇的白带,吃吃地道:「若
文阿姨下面这张小嘴真是好骚好饥渴啊,又想吃肉了么?」

  「就是,想吃乖儿下面这根嫩嫩的肉虫儿,好想这根肉虫儿赶紧钻进来止痒
啊!」美妇一边说一边用力揉捏着手中的屌儿,双脚交替往后挪动,把胯间移向
无月下体之上,俯身上去纳入尖硬无匹的嫩屌,不断耸动加前后挺动起来……

  经过大半夜几乎不间断的修炼,无月的内伤沉疴终于痊愈,完事后他从美妇
瓤内抽出屌儿,歇息一刻多钟之后,无意中感觉双腿似有了知觉,对朱若文一说,
她忙扶他下地小心翼翼地试了一下,已能自行迈腿走动,只是仍需搀扶而已。

  朱若文惊喜交集,扶他躺下后走到梳妆台前揽镜自照,但觉镜中人更加容光
焕发,竟又年轻不少,活像三旬美妇,不禁又是一阵惊喜!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无月起身活动了一下,虽四肢无力,但行动已无大碍,
便缠着灵缇,要她带自己去看望影儿。灵缇无奈,只好扶着他一路向西偏北方向
行去。行约三十余丈之后,走上一条大理石铺就,雕梁画栋为顶的花间厢廊。

  长长的厢廊由入口处,向左右两边曲折延伸而去,极目远眺,均是曲径通幽,
隐在花木丛中不见尽头。灵缇扶着他左拐,沿厢廊折向西南行去。他见两侧廊柱
上那些题诗非常熟悉,忽然想起半年前自己陷身凤吟宫之时,曾数次经过这条厢
廊。

  再行三十余丈,来到一座雅静的跨院之前,认出这正是当时自己被软禁之处。
抬头看向圆拱门之上,果然题有「凤吟居」三个龙飞凤舞的古篆。

  进入跨院之中,无月认出自己当时所居之处,乃卧室外间的暖阁之中。

  但听吱呀一声,大厅左侧第一间厢房紧闭的房门打开,静儿走了出来,见郡
主扶着无月进来,忙上前敛衽为礼,与灵缇一左一右扶他进入房间,静儿回身小
心翼翼地关上房门。无月终于看见了长卧病榻,依然昏迷不醒的影儿!

  他在床边锦墩上坐下,上面热热的,因为静儿刚才坐过。从辽东前线回来之
后,静儿几乎一直呆在这儿守着大姊,魂儿也跟她差不多……

  无月转头看看灵缇,她有些不忍看无月的表情,但仍明白他的意思,拉着静
儿轻手轻脚、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回身轻轻掩上房门。

  无月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泉涌而出……捧着脸低头哽咽半晌,才缓缓抬头看
着这位生平第一个献身于自己的少女。她形容枯槁、骨瘦如柴,与临别前的北风
几乎一模一样。

  影儿和北风姊姊的性格完全不同,但不知怎地,他总感觉二人有太多的相似
之处,都是自幼被紫烟和凤吟收养,都是主人近卫中的大姊,同样的美丽善良、
痴情专一,武功在伯仲之间,甚至连重伤的经历也一般无二。

  最最关键的是,无论是北风姊姊还是影儿,他欠下太多恩情,未来能否有机
会报答都很难说。他握住影儿毫无血色的柔荑,喃喃地道:「影儿,你答应要做
我的妻子的,如今我尚未用八抬大轿把你抬进萧家大门,你若就此……那是违背
承诺知道么?我或许知道你此刻的感受,除了挣扎和折磨啥也没有,非常辛苦,
但是为了我为了你的诺言,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好么?」

  良久良久之后,他感觉影儿的睫毛似乎闪了一下,忙又接着说道:「总之你
要相信你不是孤独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你的伤势虽然沉重但也并非无药可治,
你一定不要放弃,我会有办法治愈你的内伤沉疴的……」

  影儿的右手似乎颤了一下,无月毫无所觉,因为他握住的是她的左手。

  他说得没错,影儿的确在拼命,三魂七魄还剩下多少她已不清楚,但她一直
没有放弃,因为她还有话要对他说,即便要走也一定要说出来,否则她死不瞑目。
或许世间痴情男女皆种因于前世魂魄相缠,无月进来那一刻她毫无意识,然而引
发灵识一丝波动,她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不是用眼睛、鼻子和耳朵等感官,而是
心灵感应。

  眼睛,嗅觉,最后是凭一种感觉,当初偷偷溜到济南暮云府受阻,但她知道
无月就在里面,靠的就是这种感觉。无月前往凤翔府张氏花园做客并无人通知她,
但她竟毫无来由地心血来潮,跑到客舍还真见到了他!

  眼下就是这种情形,她感觉他就在身边,她拼命地想说话,上次想说却没能
说出来的话:我只是一个丫鬟,出身低……

  然而眼下她依然说不出,徒自焦急万分!但至少,三魂七魄又聚拢了一些,
飘飘渺渺,一如她那若有似无的灵识。

  可惜所有这一切无月都感受不到,影儿依然僵直地躺在榻上,手上冰冷,双
目紧闭、毫无生气,他唯一的反应是心跳得快了一点……

  赵凤吟获悉他已能行动,第二天便派魂儿过来,请他到疏影香榭赏花。不知
怎地,灵缇并未陪他同往,而是让懒丫头冰儿扶他前去赴约。二女扶着他沿烟雨
楼西头假山青石台阶下楼后,一行三人沿花径绕过假山来到北边不远处的荷花亭。
以魂儿的身手抱着他前去赴约不费吹灰之力、眨眼即到,不过灵缇为了让他早些
康复,还是特意嘱咐二女扶他前去。

  就这区区十余丈的路程,无月已走得直喘粗气,魂儿与冰儿扶他在亭子里围
栏边坐下,暂歇片刻。无月转头对冰儿笑道:「冰儿,印象中我来这儿之后,这
好像还是见你第二次正正经经地做点事儿,我没说错吧?」

  冰儿黛眉微蹙,好生地想了想,迟疑着道:「是第二次么?第一次都做了些
啥?我咋没印象了。」

  无月道:「上次你是把哈日娜带到烟雨楼,对不对?」

  冰儿抿嘴笑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唉~公子的记性还真好!」

  无月一脸讨好地道:「那能否劳驾你再做一次?我在这儿等她。」

  冰儿为难地转头看看魂儿,魂儿有些犹豫地皱眉道:「公子,让娘娘等久了
可不好。」

  无月一脸恳求之色地道:「没事儿,我不会耽误太久的,主要想看看她!」

  魂儿看了他一眼,咬咬牙下定决心似的去了。

  无月看向荷池,想趁此间隙欣赏一下早开的异种荷花,不知为何,他也特别
喜欢荷花,似乎在哪儿见过一望无际的荷花、清香四溢?总之见着便觉得分外亲
切。冰儿却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不时挡住他的视线,他不禁皱眉道:「冰儿,
你能否安安分分地坐下来歇会儿?你这样乱晃挡住我赏花啦。」

  冰儿嘟起红唇不悦地道:「难道我不比荷花漂亮么?大美人当前不欣赏,去
赏什么花嘛!」

  无月失笑道:「我瞧你做事不利索,胆儿倒挺大啊。」

  冰儿瞪眼摊摊手,很无辜地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本丫鬟就是美嘛,
有何不妥之处么?」

  无月道:「你倒还知道自己是丫鬟,却很少自称小婢,是何道理?是,你说
自己美的确符合实际,可你话里隐含有让我欣赏你之意,这就有点不妥了,须知
我可是你小姐的……」具体是什么?他似乎也说不明白。

  冰儿眼珠子一转,「公子之意,可是说我勾引你?这可有点儿冤枉我了,作
为朋友,天天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相互欣赏一下有啥不对?就象我,可是经
常欣赏你的,根据我的研究,公子实在很会穿衣打扮,不同场合的衣着都很得体,
就象你眼下这身打扮,一看即知是去赴约的,这是为何?」

  无月挠挠头,「我也不太清楚,倒是小时候师父特喜欢让我身着女妆,还教
我该怎样穿衣才有品位,或许有点关系吧。」

  冰儿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他半晌,抿嘴儿笑道:「我瞧公子身着女妆,一定
比美女还美女吧?」

  无月皱眉道:「这就是你的研究结果和你所谓的欣赏么?听起来咋这么刺耳?
有点象讽刺。」

  「这咋能叫讽刺呢?男孩子生得好看又不是啥缺点。」

  无月摇头道:「你这种说法已经过时了,现在的女孩子欣赏的是高大健美的
帅气男孩,就象周大哥那样的,地门新生代四大美人全是他的拥趸,喜欢他的女
孩子不少,这可是我上次去紫山亲眼所见。尤其若文阿姨的小女儿蝶儿姊姊,正
眼都没瞧过我一眼,和你的眼光完全不同。」

  冰儿撇撇嘴说道:「这很正常,各花入各眼嘛!公子说的是那个周岩吧?我
见过,不咋样。」

  

             第310章幽幽情怀

  无月对这位比小姐更像千金的放肆的懒丫头愈发好奇起来,笑道:「照你的
说法,我就是你眼中那朵花咯?」

  心中暗想,莫非这丫头闲得无聊、成天胡思乱想,生怕嫁不出去?

  冰儿正待答话,魂儿已带着哈日娜急匆匆地从西南方向走了过来,后院大门
就在那边,看来哈日娜是被安排住在前院了。

  自他苏醒过来匆匆一面之后,与哈日娜已一个多月不见。见他气色不错且能
出来活动,哈日娜惊喜万分地叫道:「天啊!无月,你真的好啦?」

  这些天来的思念、郁郁和担心顿时烟消云散!

  无月忙趔趄着迎上前拉住她的手,激动地道:「好啦!前一阵我不是让魂儿
姑娘给你传话,让你别担心嘛,没骗你吧?」言罢转头看了魂儿一眼,以目光表
达谢意。

  魂儿冲他笑笑,意思大约是说不用谢。她一向不苟言笑,性格跟灵缇和北风
有些类似,一笑之下如冰河解冻,与早开的娇艳荷花相映成趣,看得他不禁一呆。

  魂儿低头、似有些难为情,又下定决心似的,抬头飞快地看他一眼,深深地
直视他的双眼,又再次垂下美丽臻首。

  无月但觉手上一紧,这才醒神过来看向哈日娜,见她眉宇间不如往日那般爽
朗,问道:「这段时间你还好么?在这儿呆得还习惯吧?」

  哈日娜对冰儿和魂儿点点头,扶他到一边坐下,含情脉脉地道:「呆得惯,
但凡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在这儿呆久了,我的中原话说得流利多了。」

  无月拂动她那满头长发,笑道:「我听出来了,实在可喜可贺。」

  哈日娜低低地道:「在如此多美女环绕之下,你还一直惦记着我,我真是好
高兴!」言罢抽抽鼻子,多少有些委屈的样子。

  无月柔声道:「咱俩是患难之交,曾共同挣扎于生死一线间的难友,我绝不
会忘记你的。」

  哈日娜问道:「无月,你没忘了要娶我的吧?」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无月的伤
势,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一直没机会问。

  「当然没忘!」

  她又提醒道:「没忘就好,另外成亲之前还得带上厚重的彩礼去看望我的爹
娘……唔唔……」话未完樱唇已被爱郎堵住,支支吾吾也不知说了些啥。

  「放心,决不会让你在自幼交好的姊妹们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拥住这位健
美的草原姑娘热吻一阵后,无月才稍稍松开她说道。

  哈日娜脸红红地跺跺脚,娇嗔无限地道:「冰儿和魂儿姑娘在那边呢,你就
这样对人家,好难为情!」

  无月凑在她耳边低语道:「傻丫头,我这是故意为咱俩的将来做些铺垫、敞
点风出去,否则到时我冷不丁地提出来,还得费尽周折哩!」

  哈日娜含情脉脉地凝视他半晌,叹道:「无月,你真是有心,我没看错人…
…咱俩的事儿一定让你很为难吧?」

  「有啥为难的?不过未雨绸缪、耍点心机而已,免得将来出乱子。女人啊,
一旦打翻醋坛子,还真够难缠的。」无月这样说是因为想到了大姊,这会儿说得
轻松,事到临头到底会如何,大姊会接受灵缇这些个美人么?灵缇会甘心屈居于
大姊之下么?这些问题他心里可是一点儿底都没有,不过无论如何他会竭尽全力
来解决这些矛盾,当然眼前让这位草原美人安心最重要。

  二人卿卿我我一阵,长公主又派静儿过来催了。哈日娜深深地看着他说道:
「无月,既然娘娘找你有事,你先忙,咱俩有空再聊,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这次远征辽东,娘娘但凡有暇总要说起你、很挂念你的伤势呢。」

  无月点点头,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花间小径的尽头,才在魂儿和静儿的
搀扶下继续往北走向疏影香榭。大约见已有两姊姊服侍无月,冰儿告辞先回去了,
看来这丫头但凡有偷懒的机会便绝不放过。

  魂儿和静儿扶着他沿高大逼真的假山下小径走上九曲木桥,见赵凤吟闲情逸
致地斜倚围栏、小窗凝坐自有幽幽情怀,已在香榭中恭候他多时。

  她起身拉着无月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一桌精美酒席已准备齐整,她
纤手轻挥,魂儿静儿轻手轻脚地退下,香榭周围顿时沉寂下来,徒留满池清风拂
面。

  她细细地打量着无月,似怎么都看不够一般,含娇细语间满是柔情。她挽壶
为无月和自己斟上酒,端起酒杯对他柔柔地道:「无月,这第一杯祝你内伤沉疴
得以痊愈!」

  二人干杯后无月端起第二杯,「凤吟,我也要祝你此番辽东大战凯旋而归!
这次若非您力挽狂澜,不知要有多少人遭难了。」举杯一饮而尽。

  美人喝下杯中酒,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神思不属地长叹一声,黛眉微蹙地道:
「凯旋而归谈不上,最多是平局而已,而且就目前局势来看,今后尚有诸多隐患,
而父皇眼下也无意加以消除,千禧朝前景堪忧啊!」

  当下她把沙尔温为缓和金国内部各利益集团之间的矛盾所采取的积极措施,
和自己进宫觐见父皇、提出革新施展纲要的情形大致说了一下。

  无月闻言也大感忧虑,紫烟与几位异母弟和堂弟的关系若得到极大改善、她
未来在金国的权势和领地利益能得到有力保障,不知是否会改变初衷、把矛头对
准金国共同的敌人—千禧朝呢?作为金国最强大的两股势力,紫烟与五弟的矛盾
和利益冲突明眼人都能看出,但要解决却绝非易事,金主果然雄才大略、深知舍
与得之道,竟能抓住要害下决心予以化解,虽无法彻底解决矛盾,至少缓解许多。
反观千禧帝与太子殿下,能舍得么……

  近一月前他与慕容紫烟小聚的那几天,多数时候是在亲热缠绵,或许出于从
前长期以义母子和师徒的关系相处,后来虽产生深深的母子般禁忌恋情、发生不
伦的性关系成为一对情侣,他总感觉紫烟仍习惯性地把自己看作她的孩子一般,
很少和自己论及当前时局。他也明显感到,周岩的回归对她也有很大的影响,否
则也不会仅凭他的一面之词便贸然带队攻击地门。

  在提及凤吟时她曾重申会重视自己的立场,但那是在沙尔温提出共治国政之
前,这一重大举措必然会令未来形势的发展变得扑朔迷离。他对慕容紫烟眼下的
真实想法也有些拿不准了,周大哥在她身边自己又不方便回去多做些了解,只是
不知大姊是何想法?她对紫烟和慕容系人马的影响力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沉吟半晌,缓缓地道:「凤吟,您提出的由皇室成员与诸位内阁大臣共治
国政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一家之力自然比不上众人拾柴火焰高,面对异族威胁
时尤其如此。然而……要老皇爷接受恐怕很困难,更别说太子殿下了,谁肯主动
放弃部分巨大的个人权势和利益?中原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若历代君主有此胸
怀、能有效平衡好眼前的得失与国家民族的长远利益,也不至于让异族屡屡入主
中原了。」

  赵凤吟忧心忡忡地道:「你很聪明,能一眼看出其中的核心问题,而且还真
说对了,父皇对我的建议毫无兴趣,更别说采纳了。所以,眼下辽东局势虽暂时
稳定下来,但未来很不乐观,以两国各自采取的施政措施来看,金国明显处于上
升期,而千禧帝国却因循惯有的轨迹缓缓衰落,随着时间的推移、力量对比愈发
向金国倾斜,在这样的情况下父皇打算倾国之力讨伐金国,恐实力有所不逮。」

  「被沙尔温忽然痛打一顿,老皇爷想要报复原也正常,千禧朝拥兵百万,实
力不弱,若上下一心讨伐女真,沙尔温恐怕会大难临头。」

  赵凤吟妙目凝注他半晌,低声说道:「这是朝廷机密,目前尚在紧锣密鼓的
筹备阶段,本不该告诉你的,不过我相信你在原则问题上不会出卖自己的同胞。
不过你小看沙尔温了,若非有所凭仗,他岂敢与幅员辽阔的千禧帝国轻启战端?
若我朝真能做到上下一心,也不会有这次辽东大战了。」

  无月言道:「无论如何,辽东又要变得不平静,姑且称为第二次辽东大战吧,
眼看即将爆发,凤吟,您对未来这场战争的结果有何看法?」

  赵凤吟整理一下思路,沉吟着道:「既然是倾国之力出征,兵力自不会少,
父皇对此极为重视,后勤和辎重也会得到有力保障。若采取稳扎稳打、在适当时
机突出奇兵进行军事冒险的战略战术,统帅任用得力、全体将士用命,重创甚至
围歼沙尔温也未始没有可能。」

  无月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在大的方面他远不如紫烟和凤吟看得那
般清楚,相信她如此说一定有所凭据。他不愿千禧朝落败只是担心同胞象五胡乱
华那般遭遇史无前例的大劫难,对朝廷官方却殊无好感,莫名其妙遭到朝廷通缉
的长期逃亡生涯令他吃尽苦头,更加深了他的这种强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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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1章家国之事

  紫烟和大姊虽然暴躁,但吃亏倒霉的只是身边少数人,治下全靠统一条令、
很少朝令夕改,从不插手各级主管的份内之事,各级主管也能做到严格按条令对
事不对人,自己在飞霜姊姊面前屡屡吃瘪便是一例;财富分配公正合理,无论是
精卫队还是罗刹旗兵组织,从统领、旗主到各级队长很少贪污之事发生,即便偶
尔出现一起也立即按条令严惩。

  若以紫烟的方法治国,至少不会像朝廷眼下这般、各级官僚贪污腐败肆无忌
惮,税赋越来越重。

  从个人感情上来说,若罗刹门真有足够实力,他情愿紫烟率罗刹门推翻千禧
皇朝取而代之。自幼和这些异族人长期生活在一起,他不觉得紫烟等人和其他中
原人有何不同,在她主动说出自己和罗刹门的底细之前,他压根儿未想到自幼陪
伴自己的竟全是女真人,包括夜冰,若非辽东战场上屡屡发生女真军的屠城惨剧,
他对女真人本无任何反感。

  双方之间即将爆发的这场倾国之力的大恶战,紫烟要想置身事外显然是不可
能的,而且在牵涉到家国兴亡的关键时刻她一定会挺身而出,就像这次凤吟挥师
奔赴辽东前线一样,但愿她和大姊、北风姊姊她们能逃过一劫……

  见他如此神情、默然无语,赵凤吟又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唉!
可惜呀,要满足我上述的所有条件,眼下看来是不可能的,其中最重要也最致命
的,是在将帅任用上。我只希望,这场大战下来能平分秋色已经很不错。」

  无月奇道:「这次凤吟临危受命、在辽东战场挽狂澜于即倒,难道除了您,
大举讨伐金国还有更合适的统帅人选么?」

  赵凤吟苦笑一下,「是否合适每个人的看法不同,至少在太子殿下、郑天恩、
礼部尚书傅余文、工部尚书武康生和父皇的近侍太监刘宇、戴成庆等人看来,我
就很不合适,为此没少在父皇面前大嚼舌根……」

  她胸中郁郁,想了想,有些欲言又止。

  无月奇道:「难道如此重大之事,老皇爷就没有一点儿主见么?」

  赵凤吟叹道:「父皇早年英明神武,但近年来深居后宫、一心追求长生之道,
身边的人多是欺上瞒下之辈,导致父皇耳目失聪,这次辽东败报父皇竟比我晚上
两天才获悉实情,真不知花费巨资养那么多绣衣阁密探是干啥吃的?在固执方面
父皇却是老而弥坚,这次坚决要任命新上任的辽东总兵官史泰来担任大军统帅,
我获悉之后进宫多次劝谏也无济于事。」

  无月知道绣衣阁是干啥吃的,对付萧家和自己倒是不遗余力,每当想及便忿
忿不平,问道:「史总兵可是无法胜任么?」

  赵凤吟黛眉微蹙地道:「我对他很了解,这次辽东大战还有过并肩作战的经
历,能做到辽东总兵官这样的高级将领,他的能力在千禧朝将领中出类拔萃,然
而要指挥千军万马对付沙尔温的数万女真铁骑,如此大的战争规模,他在大局观
和运筹帷幄等方面的能力则稍显欠缺,他是良将,但绝非帅才,稳重有余、魄力
不足。」

  无月皱皱眉,「除了您,朝中还有比史总兵更能胜任的统帅么?」

  赵凤吟点点头:「当然有。作为折中方案,我提议由宣辽将军赵龙领军出征,
父皇没啥意见,太子却坚决反对,说我不该任人唯亲。老天!军事上是他懂还是
我懂?作为二十多万宣辽军大统领,赵龙屡屡率军出征塞外,名义上我是统帅,
但我多数时候都是率宣府铁骑担任前锋,宣辽军多由他独立指挥,与塞外异族铁
骑进行大规模野战的经验非常丰富,我之所以屡立奇功,他居功至伟,堪称皇朝
独一无二之帅才。」

  她言来一脸忿忿不平之色,又接道:「把赵龙和史泰来放在一起做比较,到
底谁更擅长指挥二十万大军参战的大战役?这是明摆着的。明明是他任人唯亲,
反倒把帽子扣到我头上!」

  无月回顾自己读过的史籍,历朝历代中原皇朝为逐鹿神器,皇族成员间相互
倾轧的事例比比皆是,何独太子和长公主例外?即便对于重大军事行动,中原皇
朝在主帅的任用上往往也是对人不对事,似乎有种很奇特的思维习惯,即顺风顺
水时由谁指挥大军都能获胜,反之无论任用谁都是徒劳,连建立不世伟业之汉武
犹自坚持任用平庸的贰师将军李广利出征大宛,只因他是宠妃李夫人之兄。

  碍于灵缇这层关系,又是皇家的家务事,他不好过多置评,只是沉吟着道:
「老皇爷后来在您姊弟俩之间是如何协调的呢?」

  赵凤吟撇撇嘴,「当然听太子的啦!那是他的长子,未来要接他班的。或许
在父皇看来我这个做女儿的只是陪钱货,嫁人后就是别家的了。」

  无月噗嗤一笑:「瞧您这神情,哪像叱诧风云的铁军统帅,倒象个受了委屈
而斤斤计较的小女子。」

  赵凤吟娇嗔无限地道:「也是在你面前我才这样。所以我喜欢跟你在一起闲
聊,无拘无束轻松许多。其实父皇如此维护太子也很正常,常言道女生外向,将
来我若嫁入萧家,恐怕就只知为萧家着想了,只是不知你敢不敢要?」

  后面这句话带有玩笑的口吻,通常都是这样,无论她有多大的烦恼,三言两
语间便能被无月化解于无形,沉迷于浓情蜜意之中。

  无月眨眨眼笑道:「凤吟美貌绝伦,在下自然做梦都想。不过您还真说到点
子上了,要迎娶金枝玉叶、惊才绝艳的堂堂长公主,的确非常考验我的勇气。」
其实也不仅仅是勇气问题,紫烟和大姊能否接受、她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协调也是
一个令他万分头疼的大问题,包括灵缇在内。

  银白色圆月清辉之下,二人对坐小酌,畅谈人生和理想、议论时局,二人对
朝政的看法惊人相似,以酒助兴之下越谈越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感,长公主愈
发将他视为须眉知己。

  酒至半酣之际,她忍不住向无月倾诉心中的抑郁:「千禧皇朝处于风雨飘摇
之中,父皇深居宫中,怠于政事,弟妹们都不成器,作为皇室长女感觉自己压力
很大。丈夫又英年早逝,心中的烦闷无人可以诉说,倍感孤独和寂寞。」

  无月道:「公主深得皇室宠爱,属下仆从如云、人才济济,只要您愿意,人
人都会巴不得争先恐后地来巴结奉承您,何以会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凤吟长叹一声:「虽身处喧哗人群中,却依然感觉孤单,是为寂寞。在运
筹帷幄、争霸江湖之时,我心中充满激情,倒也过得充实。可一旦松懈下来,那
种深深的、如同附骨之疽的寂寞之感,便会牢牢地占据着我的心灵。在这种时候,
我往往会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想见,什么也不想做。因为寂寞发自我的灵魂,
没人能触动我的心灵,也就无法解开我的寂寞。有许多事情,在缇儿面前我也不
愿提起。」

  无月不解地道:「我有一事不解,不知可否冒昧动问?」

  赵凤吟说道:「咱俩既为知己,你又何必客气,有话只管问。」

  无月道:「您心中的隐秘,在灵缇面前都不愿提起,何以倒肯说给我这个外
人听呢?」

  赵凤吟摇了摇头,面露茫然之色地道:「无月,或许你不会相信,我也不明
白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心中有种感觉,你是一位值得信托之人,而且……也许,
我心中的抑郁积蓄得太久太多,有着急欲向人倾诉的冲动之时,你刚好就在我身
边。再者你独具慧根、见解独到,与君一夕夜谈,竟有如遇故人知音之感,心中
的寂寞和烦恼也淡去不少。」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朱若文已深深爱上无月,虽然以龙凤真诀进行阴阳合
璧双修已治愈他的内伤沉疴,已无正当理由再和他偷欢,但她又实在离不了他。

  熬到第四天晚上,她再也忍不住,派小丫鬟邀无月到若文居小坐,说是要和
他聊聊有关萧小君之事。事关个人隐私,灵缇也不便随往。无月去后,被丫鬟直
接带进朱若文的卧室。

  无月进去一看,但见朱若文身披一袭薄纱睡袍,里面只戴着一条红色骑马布,
大丛屄毛由窄窄的布条两侧露出,一双比前些时愈发肥硕涨大的大白奶在半透明
的睡袍中若隐若现、似缺乏支撑地晃来荡去,乳头也涨得更大、颜色更深,将胸
襟上顶出两个大大的凸点,看得他不禁血脉贲张,有些奇怪地问道:「若文,您
来了月经还请我来?」

  朱若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知道他误会了,啐道:「难道非要和你做那事
儿才能请你来么?我有孕在身,孕期有两个半月了,白带明显增多,所以才戴上
这玩意儿,并非真的来了月事。」

  无月哦了一声。

  朱若文将他按着坐在床边,臻首靠在他肩头上。无月揽住她的柔软腰肢、转
头在她的淡淡红唇上吻了一下。

  

             第312章丰腴玉体

  朱若文眼中一片痴情,脉脉含情地凝视着他呢喃道:「月儿,我好想你啊,
晚上做梦都是你、都是咱俩第一次拥抱亲吻的情景,我好想你抱我、亲我……」

  说着她揽住了无月的颈项,深情款款地说道:「月儿我的宝贝儿,我爱你!
今儿我一早就盼着天黑,好请你到这里来和我相会……」

  言罢臻首微抬、星眸微阖、檀口轻启、丁香微露,做出索吻的姿势。无月痛
吻过去,朱若文但觉天旋地转,全情投入地与他深情接吻,良久良久,她昵声说
道:「无月,这还是你内伤痊愈后咱俩的首次单独会面吧?我不派小丫鬟去请你,
你也不知道来看看阿姨。」

  无月笑道:「最近事情太多,倒忘了来看看我的若文阿姨。」

  朱若文撇撇嘴,娇嗔无限地道:「小混蛋,攀上了高枝儿就把你的老娘抛诸
脑后了吧?」顺手伸向无月下体,捞住软塌塌的屌儿捏了一把,以示惩罚。

  无月吃吃地道:「若文不想当我的阿姨,倒想做我的娘了么?」

  朱若文鼻翼翕张着使劲儿嗅嗅他的身上,昵声说道:「我倒是但愿能生下象
你这样一个漂亮得离谱的儿子,不行,许多天未曾亲热,你不能就这样敷衍了事,
得好好亲亲妈妈。」

  无月喃喃地道:「肉妈妈,天下的妈妈都喜欢和儿子亲热么?」

  朱若文呢喃着道:「别的妈妈如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这样……对了,月儿,
你知道我腹中胎儿是谁的么?」

  无月皱眉道:「我就是想问您这个问题。」

  朱若文迟疑半晌,方自一字一句地沉声说道:「是我和俊儿母子乱伦的爱情
结晶。」

  无月大吃一惊:「竟有此事?」

  朱若文点点头,无限伤感地说道:「是的,俊儿还因此精尽而亡……」随即
将自己和儿子乱伦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无月听得心情无比沉重,忙柔声细语地安慰她一番,当然他安慰女人、尤其
是熟妇的手段,通常都是接吻加探阴吸乳。

  朱若文并未提及萧小君之事,那不过是用来搪塞灵缇的接口罢了,犹豫再三
之后,她对无月说道:「无月,我和三妹的情形很相似,腹中胎儿之父都是不能
曝光的,我希望参考寰儿认你为父的办法,由你来做我腹中胎儿的父亲,你看好
么?就当帮我一个忙。」

  无月考虑再三,想起自己与她的关系已形同夫妇,且自己的内伤沉疴全靠她
才得以痊愈,于情于理都该帮她,何况自己的妻室中能有这么一位精明强干的女
人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便点点头同意了。

  朱若文长叹一声,说道:「你既然做了我腹中胎儿的父亲,咱俩的这种亲密
关系必然会公开,意味着你以后得娶我做老婆,别人才会相信。如此一来,娘娘
和缇儿多半会不高兴,我也顾不得了。」

  这本是她方才言中应有之意,无月自然明白,皱眉道:「我尽量说服灵缇吧,
至于公主暂时还牵涉不到。」

  朱若文眼见自己的下半生有了着落,心中高兴,笑道:「前天夜里你和娘娘
在疏影香榭私聊那么长时间,难道还没有把她拿下么?你还真沉得住气,娘娘也
真能熬得住,呵呵!」

  无月说道:「人家贵为长公主之尊,自然该矜持些。」

  朱若文不满地白他一眼,说道:「照你的意思,象咱这等寻常妇人就不用矜
持、就该随你想玩就玩,主动向你投怀送抱啦?」

  无月噗嗤一笑:「我这样说了么?不过就实际情况来看,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哦?」

  朱若文怀孕近三个月的身子已有明显的妊娠反应,乳房和乳头涨得难受、牝
户也随之膨大涨红,母性奇重、情欲反而更炽,当下媚眼如丝地道:「既然如此,
咱俩亲也亲够了,聊得也差不多,接下来该干啥呢?」套弄屌儿的手愈发用力。

  吻着吻着,无月的手在她那硕大的乳房上揉捏了一阵,然后又伸向了她的下
身,伸进睡袍下摆,显然是想摸屄。朱若文将双腿分得更开了一些,好让他摸得
更方便。

  无月皱眉问道:「若文居位于前院,您咋连亵裤都不穿?不怕有男人闯进来
看见呀?」

  朱若文媚笑道:「他们看就看了嘛,反正看得到摸不到。」

  无月板着脸没说话。朱若文忙笑道:「我跟月儿开玩笑的,我是晚上派丫鬟
找你来的时候才把亵裤脱掉的,阿姨的乳房和阴户从今往后只让月儿一个人看,
让你一个人摸……每次晚上跟你独处,都逗得阿姨下面痒酥酥地流出好多水,如
今有了妊娠反应、白带更多,我怕把亵裤弄湿,你来之前才特意脱掉的……」

  无月吃吃地道:「您下面水水果然好多!洞洞张得好大!是不是想男人啦?」

  朱若文呻吟着道:「噢~把手指伸进去摸……喔……阿姨的骚屄好痒……中
年熟妇就想和她所爱的男孩性交……哦~」

  无月道:「咱俩年龄相差太过悬殊,在一起应该是欲多于爱吧?似乎跟情爱
扯不上多大关系。」

  朱若文摇了摇头,依然深情地道:「也许你只是为了吃熟妇的大奶、肏熟妇
老屄才跟阿姨在一起的,好满足你的恋母情结。但是我不管,年纪相差悬殊又有
什么?反正我是真的好爱你!当然对中年女人来说,淋漓尽致的情欲满足是爱的
最高境界,也是爱的最佳渲泄方式,哦~手指再伸进去一点。」

  纤纤柔荑伸向他的裤裆,将他的屌儿扯了出来,又长又硬得吓人、棒头向上
怒挺!她异常亢奋,把屌儿象宝贝般握在手里揉弄着,亲吻着,喘息声渐渐大了
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微带颤抖:「月儿这根宝贝还真是敏感啊,阿姨稍稍挑逗你
一下就翘起来了,这根棒儿好长好硬哦!喔~阿姨要忍不住了。」

  无月色色地道::「忍不住想怎样?」

  朱若文浪声说道:「骚屄痒了就想夹你的嫩雀雀,想抱着月儿办事,阿姨就
想和男孩交,熟妇的骚胯最想男孩钻进来交配、性交、交媾、交欢!」

  无月紧紧贴住美妇红唇吻得越发激烈,颤声说道:「若文阿姨好骚哦,我巴
不得呢,最喜欢您这种中年淫妇,肏您的骚屄,肏得您爬不起床。」

  美妇忍不住呻吟起来:「阿姨也、也好想啊!但又怕娘娘和缇儿有意见,真
是好纠结啊!月儿且忍一下。」

  无月不敢勉强,双手捂住薄薄的宽松睡袍中一双晃来荡去的大白奶揉弄着,
有些耍赖地说道:「那我就要吃奶。您的行动说明您很需要,怕啥呢?」

  他撩开睡袍胸襟一角,捧出白花花的硕大右乳,但见乳头已涨成艳丽的紫红
色,比前些时又大了些,深红色乳晕上凸挺出一颗颗隐隐的肉疙瘩,他一口叼住
大奶头用力的啯吸起来。

  朱若文亲吻着他的头顶,满脸疼爱之色地道:「恋母的月儿,就喜欢吃熟母
的奶,小时候没吃够妈妈的奶么?」

  无月叼着右乳乳头,又从胸襟内掏出左乳把玩着,乳房在他手中不断地变幻
着形状,支支吾吾地道:「有您这么精明能干的女人做妈妈还真不错!」

  朱若文柔声道:「俊儿去了,阿姨正需要一个儿子,我就做月儿的妈妈和大
老婆好了……哦~乳房好涨,月儿使劲儿吸,把妈妈的奶孔吸通、把奶水吸出来!」

  她解开睡袍腰带,前襟完全敞开,一具白生生的丰满玉体完全裸露出来,她
的乳房好大好性感哦!她让无月躺倒在她的腿上,头枕在她胯间,她俯下上身亲
吻着他的额头和头发,握住一只自然下垂的白生生的大奶奶,将大乳头塞进他的
嘴里,另一只手则握住他已充分勃起的嫩屌不停地套弄着。

  无月就象婴儿般含住大奶头使劲地裹吸起来,还不时地松开奶头,仰起脸接
受美妇那深情而又火辣辣的湿吻,随后又继续吃奶……

  半晌之后,美妇大声呻吟起来:「月儿是妈妈的乖儿子,多吃妈妈的奶,长
得壮壮的,好肏妈妈的骚屄,给妈妈的骚屄止痒!喔~摸屄手又来了,我们第一
次好上的那个夜里你就摸过我的屄,你这个小色鬼!这么喜欢摸老屄呀?」

  她将双腿分得更开以方便无月摸屄,月光下但见她下面水光一片,肉缝和阴
道口都已张开,他用手指在阴道口搅动着,顿时传来一阵唧唧的水声,他也喘息
着道:「若文这种年龄的熟妇真的好骚哦,下面那么多水!」

  美妇呻吟着道:「老屄就是骚,里面好痒……」

  待得吃够了多情熟母的奶,无月把她推倒在榻上,不管不顾地掰开她的双腿,
埋首胯间欣赏熟妇多毛的阴部,但见星星点点的白带点缀在大肉缝边,阴门已张
开,露出红红的阴道口。舔弄一阵红珠之后,他目光直直地盯视着粉红嫩肉堆中
张开小指头大小的阴道口,用指头揉弄几下,拿开时指头带出一缕黏液,舌尖又
挑进去拨弄几下。

  美妇已耐不住呻吟起来,柔荑快速套弄着硬如铁杵的长屌,淫浪地叫道:
「我不要月儿的舌头,要你这根长屌儿进来、进来止痒……」

  无月有求必应,跪坐在美妇双腿间,下身顶向她的胯间,猴急地道:「若文
阿姨,我要肏你的老屄!」

  美妇晃动着下身将阴门凑向雀雀。无月握住涨硬得隐隐生疼的嫩鞭、小鸡头
抵在宝蛤口上来回搅动,时而整个陷入宝蛤口中、时而又抽出,如此反复,发出
噗嗤噗嗤的水水声……

  美妇双眼瞪得大大,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之声,颤声道:「噢~嫩、嫩鸡头
挑得阿姨的大屄洞好痒哦!」

  无月在美妇的宝蛤口浅浅地抽插数十次之后,依然不肯一杆到底,最后还是
朱若文忍不住浑身绷紧,搂住无月的腰不让他乱动、胯间向上一挺,吱溜一声将
冲天钻套入一截,不断地耸动起来,让嫩屌在阴道中来回抽动、磨擦止痒。

  她呻吟着叫道:「噢!月儿快肏妈妈的骚屄,妈妈要乖儿子的嫩屌进来……」

  年近五旬的美妇下面水多,无月稍稍用力一顶,硬梆梆的长屌轻而易举地顶
入她的阴道,下体紧贴在美妇胯间、长屌勾住熟透的湿热阴道,下体本能地剧烈
耸动起来,噼啪水声顿时此起彼伏,凶猛地抽插得数十次之后,棒头反复猛烈地
撞击敏感的宫口,剧烈的交配快感令美妇双眼顿时瞪得大大,嗷嗷地惊叫呻唤出
声!继而她又闭上双眼,忍不住呻吟起来。

  无月重重地顶入、棒头撞击花心,以稍慢的速度抽出,再猛地顶入……如此
反复,棒头在阴道中来回快速抽动、刮磨得敏感的阴道内壁痒酥酥的,阴道中被
磨出大量白浆、被棒头那圈肉棱带出洞外,美妇的快感迅速聚积。

  如此抽插百来次之后,美妇肉体上的快感已将心理上的担忧完全淹没,她忍
不住开始大声浪叫:「啊~嗷嗷~啊啊!」

  熟妇骚痒敏感的阴道猛地收缩夹紧嫩屌,希望能增加摩擦快感,双手搂紧无
月的后腰,腰肢左右上下摇摆、胯间拱起耸动起来,让嫩屌象撬棒一样在阴道中
撬来撬去,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

  朱若文倏地双眼瞪得大大、直翻白眼,身子猛地绷紧,将无月的身子死死搂
住不让他再动,让嫩屌深深地嵌入阴道深处,大声淫叫起来:「啊!!嗷嗷!!
啊啊!!!」

  随着她的尖声浪叫,阴道中出现一系列剧烈的变化,夹得无月分外销魂,他
使出吃奶的力气抗拒美妇使命的搂抱、继续猛烈地耸动着屁股噼啪噼啪地抽插着
……

  美妇香巢中一灯如豆、烛影摇红,绣榻之上被翻红浪,成熟丰满的美妇和美
少年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疯狂地耸动交媾着,绣榻被二人的动作弄得吱吱嘎嘎地
摇晃着,噼啪水声越来越响,美妇一直在大声尖叫,感觉越来越强烈。将近半刻
钟过去,内伤痊愈后的无月似已恢复金枪不倒之能,抽插两百多次之后依然不泄。

  美妇高潮来临,将无月搂得死紧,爆发出一阵尖叫,随即身子瘫软下来,高
耸酥胸急剧起伏做喘息不止。

  无月但觉屌儿木木的、已涨硬到极点,快感反而不再那么强烈,见朱若文身
子瘫软下来之后他减缓了抽插的节奏,但觉阴道深处花心中似张开一张小嘴,里
面一片火热,每次顶入时舔舐的马眼痒酥酥热烘烘地快感倍增,忍不住加大顶入
的力道。

  美妇高潮后的阴道充血涨红、愈发敏感,被如此重重地顶入刮磨好一阵之后,
又被干得不断浪叫起来:「啊啊~嗷嗷!呜呜!……」

  她再次搂紧无月、身子绷紧拱起挺动,自无月内伤痊愈之后,均已长达数天
未尝肉味儿的熟妇和少年重新凑到一起,如干柴烈火一般、交媾的声势惊人,浪
叫声多远都能听见!

  随着无月下体的不断耸动,噼啪噼啪的水声之中,美妇又翻起了白眼尖叫起
来:「噢!里面涨得好满!嘶嘶,屌儿撑得骚屄里面好涨啊!好痒,可惜我不敢
夹,怕把你很快夹出来,嘶!好舒服喔!自你痊愈之后好久没这么舒服过了,和
月儿交欢就是舒服,乳房好胀!月儿快吃妈妈的奶!乖儿不要着急,慢慢肏、妈
妈要舒服……」

  一时间房中传来二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以及二人交合处因抽插而发出唧
唧唧的水声,美妇更是忍不住呻吟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熟妇与少年的禁忌交欢
既刺激又亢奋,正渐入佳境……

  半晌之后,美妇忍不住浪叫起来:「噢~嘶嘶!妈妈痒、妈妈骚屄里面好痒
……痒痒痒,呀!我要夹!我要舒服!妈妈要交配、和我的月儿交配……」

  无月急促地喘息着:「哦~老屄好骚!夹得我好舒服!好想在骚屄里面射精!
哦……」

  朱若文似乎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变化,这才清醒过来,急忙叫道:「月儿别
急,再多坚持一会儿!啊!嫩雀雀好硬!好痒哦!!!!哎呀,你好像要射了!」

  无月被她提醒,赶紧施展忍精术抑制射精的冲动,他的棒头很尖,此刻已钻
进美妇已隐隐有些痉挛的花心口之中,花心抱住棒头正不断地夹吸着,令他爽到
了极点,的确已到了快射精的地步。

  已憋了好些天未曾亲近女人,忍精术似乎效果不佳,他急忙将屌儿从花心口
和水淋淋的阴道中拔了出来,青筋毕露的屌儿上黏满了女人瓤内的白浆……

  两人重新恢复到吃奶摸屄的姿势,喘息半晌之后他已不再那么冲动。但朱若
文显然无法从刚才那阵销魂的快感中平静下来,她继续揉捏着他那依然坚硬无比
的冲天钻,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终于她似乎再也忍不住,抱住无月呻吟着道:
「月儿好啦,这会儿可以进来了,刚才我都高潮过一次了,老屄里面还痒,还想
要……现在好想夹你的嫩屌儿!」

  无月将涨硬无比的长屌再次顶入阴道,美妇被磨得满是白浆的阴道任由长屌
勾入。无月也不急着抽插,而是将棒头深植阴道之中,搂住朱若文热吻。美妇很
快又有了感觉,里面又痒了,她呻吟起来,阴道忍不住紧了几下,似提醒屌儿赶
快磨擦骚痒的阴道。

  无月毫不犹豫地耸动抽插起来,一阵猛捣之后美妇又忍不住啊啊地浪叫起来,
而且一直叫个不停,内室中一时间春色无边。此事若有外人走来,一定会被眼前
这对熟妇和少年交媾的惊人声势、和朱若文那持续不断的淫叫声吓坏!

  冲天钻被阴道夹得越来越麻木、已涨硬到极点,以至于无月经久不泄,又干
得朱若文连叫了两刻钟左右,她的身子在绷紧和瘫软如泥之间来回转换了三次,
高潮来得越来越容易、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剧烈!现在她已忘了任何顾虑,只想得
到更多更猛烈的高潮快感……

  美妇的淫叫声忽地拔高、变得高亢刺耳,但觉阴道被进一步膨大涨硬的嫩屌
撑得满满,快感已到极致,接着但觉棒头猛烈地跳动起来,既有力又暗合射精的
节奏,嫩屌猛烈的脉动极美熟妇,将她送上又一轮高潮之巅、欲仙欲死!

  其实这只是冲天钻取悦美妇的花招之一,无月并未真的射精,只是跪坐得久
了有点累,他趴倒在美妇身上一动不动,将桀骜不驯、不断点头的冲天钻紧紧顶
入花心口之中,由它代劳继续交欢。

  美妇的花心痉挛不止,棒头在花心口中要命的摆头动作令她高潮接踵而至,
前一浪尚未退潮后一浪又至,高潮套高潮的感觉分外销魂,整个交欢过程中她一
直啊啊哦哦地淫叫不止,淫声浪语纷纷出笼:「嗷嗷!小鸡头在里面跳得我好、
好痒!痒死啦!啊啊~又、又要丢……」

  她的高潮刚过,尚未来得及喘息,冲天钻要命的跳动依然未曾停止,花心口
中又是一阵钻心奇痒袭来,不禁奇道:「月儿连续射精这么长时间,你受、受得
了么?」

  无月解释道:「我这不是射精,而是侍候女人的一种新花样,如何?舒服么?」

  朱若文呻吟着道:「太、太舒服了!噢!我都受不了啦,真要命!」

  无月就这样干得美妇连续浪叫半个多时辰之后,才一泻如注,有力地有节奏
地喷出大股大股的精液!他肏得很凶,射精射得又猛又多,灌满了美妇的阴道,
少年汹涌澎湃的精液极美熟妇,将她送上又一轮高潮之巅、欲仙欲死!

  无月颓然倒在她的怀里直喘粗气,疲软下来的冲天钻缓缓滑出阴道,朱若文
那如同母猫交配时发出的那种惨烈的淫叫声也才宣告停歇下来。

  待他的喘息声稍稍平息下来,朱若文难抑心中的爱和激情,抱住他献上红唇
索吻,但觉爱欲交缠的感觉是如此销魂蚀骨……

  如此极致的高潮享受令她已欲罢不能,纤纤柔荑不知不觉地又伸向无月的下
体,摸索一阵之后冲天钻再度抬头,变得硬如铁杵,她忍不住将棒头引向骚痒难
禁的牝户。

  此刻她的阴道口尚未合拢,红肿不堪、淫水与精液横溢,高潮余韵之中正痒
得要命,棒头刚一顶入她便忍不住浪叫起来!

  无月趴在美妇身上再度交欢,仍火力十足。美妇娇躯绷紧、挺动迎合着冲天
钻的抽插猛顶,仅仅被顶得十多下之后她又攀上新一层高峰!

  无月顶得更急更猛,却愈发持久耐战,猛顶两百多次之后尚未射出,美妇忽
地又大声尖叫起来,双眼翻白瞪得大大,眉头紧皱,龇牙咧嘴地满脸痛苦不堪,
身子绷紧、双手用力搂住无月的后背,嗷嗷低吼声中她已忍不住又被肏出了高潮!
高潮之中套高潮,但觉分外销魂……

  内室中春色无边,无月和美妇抱在一起用各种姿势一次又一次地纵欲交欢,
不知时日之过,断断续续直到个把时辰之后方止,二人均已筋疲力尽,擦净下身
淫液后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朱若文这种熟妇的老屄通常是越肏越痒,睡到半夜美妇由春梦中醒来,骚屄
中痒酥酥地,又想交欢了,于是不管不顾地弄醒无月挑逗他,撩拨得他再度勃起,
然后坐上去用阴道套入硬如铁杵的长屌交配、止痒……

  无月和这位美妇尤物再度淫媾起来。她已不再刻意压制,大声呻吟浪叫连连:
「月儿快叫我妈妈,我要你做我的乖儿子!」

  无月一边耸动一边叫道:「妈妈,喜不喜欢和您的亲儿子交欢?」感觉若文
尤喜和自己假扮母子乱伦,他也喜欢。

  朱若文娇躯一阵绷紧,颤声道:「喜欢……喜欢亲儿子肏我……肏妈妈的骚
屄~骚屄!噢!」

  无月又问:「您被亲儿子肏得舒服么?」

  朱若文大声淫叫起来:「好舒服哦!我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一夕纵欲交欢,二人都得到极大的满足,愈发恋姦情热、均迷上对方的身子,
无月但凡想女人了,便会瞒着灵缇偷偷溜到若文居,把这位骚媚入骨的美妇按倒
在榻上肏她的老屄。朱若文情欲高涨时也会派丫鬟去请他前来,若文居院子里的
丫鬟们大约每隔三四天、便能听到朱总管被无月干得淫叫不止的声浪。

  当然了,凤吟宫中之人嘴巴都很严,绝不会有人到娘娘和郡主面前去乱嚼舌
根……

           

  匆匆三天过去,这天掌灯时分,赵凤吟再次约无月到疏影香榭,对月小酌、
秉烛夜谈。今夜的玉珠公主似乎有着满腹心事,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没多久功夫
便醉眼朦胧,低声吟唱道:「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无月拍手赞道:「颇合当前意境,实乃好诗啊!」

  赵凤吟秋水双眸之中露出希翼之色,有些口齿不清地道:「无……无月,坐
我身边来好么?」

  无月依言站起,走向对面那把长长的贵妃软椅,在她身旁坐下。

  赵凤吟醉态可掬地道:「我是不是喝多了点?头好晕,觉得好累!能否借肩
臂用用,让我靠一靠?」说完也不待无月回答,已然臻首低垂,靠在无月肩上,
不过片刻,竟酣然入梦。

  无月听得美人娇音细细,方知她竟已睡着,一时间僵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唯恐惊醒美人。低头看去,但见她淡扫蛾眉,云鬓散乱,腮晕潮红,肌若凝脂,
气若幽兰,淡雅脱俗,宛若画中人!缕缕幽香袭人而来,中人欲醉!

  月下看美人,粉腻酥融娇欲滴,风吹仙袂飘飘举,实在令人陶醉!

  美人当前,无月并非柳下惠,当下不敢再看,抬头举目四望,偌大的园林中
万籁俱寂。江湖杀伐、浴血战场和红尘喧嚣,竟似与此地毫无干连,他心知在凤
吟严令之下,没有任何人敢于在此时接近五十丈之内!

  他呆呆地看着天际明月稀星,历历往事浮上心头,不由得陷入冥思苦想之中,
竭力挖掘着幼年时期残存心底的记忆碎片:好说歹说把梅花带回罗刹门,我却不
在她身边,不知她在那边可呆得习惯?记忆中我在米脂待过的时间不短……不知
周大哥眼下在紫烟身边情形如何?他和母亲、大姊相处得怎样……

  时间慢慢流逝,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赵凤吟悠悠醒来,美丽的杏眼缓缓睁开,
察觉自己竟靠在无月肩上沉沉睡去,不禁羞红了双颊。见他此刻望着明月,正呆
呆出神,明眸之中一片茫然,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赵凤吟默默地看着他那绝美的脸庞,尤其他那眉梢眼角间,绽放出淡淡奇异
光晕,是多么地好看,多么地富有灵性,宛若神仙中人!令她心动不已。她的眼
神渐渐迷离,焕发出奇异的光彩,看着无月怔怔出神,心中暗道:「他是在想什
么心事,还是在思念着一个心爱的姑娘?」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渐渐加快,身子有些躁热不安,忍不住轻轻地扭了一下
腰肢。无月似有所觉,低头一看,见美人不知何时已然醒来,但见她那双美丽的
杏眼中水汪汪地,似要挤出水儿来一般,玉颊之上晕红一片,正轻咬樱唇,怔怔
地看着自己,幽幽凝眸,神情异样,令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样的眼神,在紫烟、北风姊姊、大姊和灵缇看着自己的明眸中,似乎都曾
出现过,他从未读懂过其中的含意,一如今夜。

  

             第313章公主之爱

  每个人都曾经历过懵懂无知而又激情澎湃的心理逆反期,心中充满了幻想和
远大的抱负,在过于远视的目光之下,往往对至亲至爱不屑一顾。这样的眼波,
如此的神情,似乎永远都看不懂,也不愿去看懂,甚至下意识地避开。漠视、惧
怕天下所有柔情,似乎就是这一阶段的最佳心理写照!

  可当他历经沧桑和世态炎凉,回想起来,终于明白深情可贵之时,流逝的岁
月早已将一切变得面目全非,或许连补偿的机会都没留下,只剩下深藏心底的凝
眸,和令人眼角发酸的感觉。最近情儿那双古怪的大眼睛又时常漂浮于脑际,似
在责问自己,自收留她以来,我何曾给过这苦命的小丫头一天好日子过?倒尽是
小小年纪的她在照顾我,如今总算有能力补偿了,可她人呢?

  所以,珍惜现在吧,人生没有回放,一旦错过,终身遗恨!

  赵凤吟幽幽地道:「在我的记忆中,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象刚才那样好好
地睡过了。你真的好特别!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不用思考自己该说
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可以想说就说,不想说,便默默相对,甚至靠在你肩上入
睡。也不用做出一付高高在上的模样,更不用带上一付假面具。在你面前的我,
活得才像我自己。」

  过于惊才绝艳的精英,情感世界往往是一片荒漠,无月无法理解这种高处不
胜寒的感觉,他有些不解地道:「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您看街上那些贩夫走卒
忙里偷闲时在茶馆里喝茶聊天,腿都可以翘到凳子上,比您现在还要放松多啦!」

  赵凤吟幽幽地道:「你不明白,我在父皇面前都不会有这种感觉。我真的想
不明白,我和你认识才不过半年的时间啊,而且你还是罗刹女王的螟蛉义子和爱
徒,来自敌对阵营,你心里想些什么?要做什么?我并不完全清楚。可是,我心
中怎么也兴不起提防你的念头,甚至才跟你第二次见面,便把你想要知道的秘密
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你!我觉得,不知不觉间,我竟变成了一个傻女人!更不可思
议的是,我觉得在你面前做一个傻傻的女人,竟然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她的话音越来越低沉,到后面成了喃喃细语,几不可闻,如一泓秋水般的双
眸之中,却焕发出越来越明亮的异彩!

  看着无月有些迷茫的眼神,她继续着自己的倾诉:「每当我闲暇下来,最迫
不及待想要做的事,就是邀你到此闲聊,那成了我最好的精神享受。每每面对巨
大压力,心中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心里总会想到你,好想马上找到你,跟你细
细倾诉。我发现,自己渐渐养成了一种依赖你的习惯,我……也许这一切都是虚
幻,也许只是一根稻草,但我好想牢牢地抓住它!」

  无月心中颇为感动:「凤吟,您对我如此信任,我真的非常感激!」

  赵凤吟柔情无限地看着他的眼睛,眼中如梦似幻,呢喃道:「抱抱我好么?
让我在虚幻之中多找到一点真实的感觉……刚才梦中我豁然顿悟,唯有爱,才是
灵魂孤独的最佳解药。」

  无月轻揽美人腰肢,但觉入手温软如绵。

  赵凤吟低声吟道:「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
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
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月下美人,深情如斯,无月忍不住将美人腰肢紧了紧。美人臻首微抬,和他
脉脉凝视,二人眼中情意渐浓,二人的体温渐渐升高,她脸儿红红、眼中似要滴
出水来,深情无限地道:「无月……要吻吻我么……」

  两张火热的嘴唇缓缓地接近、接近,再接近,轻轻地贴了一下,又分开,再
凑上去相互缓缓磨擦嘴唇,渐渐擦出致命的火花。美人「嘤咛」一声娇吟,二人
已紧紧吻在一起,急不可耐地索要对方的舌尖,相互搅动缠绕,感觉心神俱醉。
美人但觉自己的魂儿,似乎都已被檀郎的舌尖给勾走了!她隐隐有些明白,自己
之所以会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因为眼前这位奇异的少年,不费吹灰之力,
便已深深地触及了自己的灵魂!

  身体的颤抖,很容易被坚强的意志控制住,可是若灵魂在剧烈地颤抖,又当
如何?赵凤吟便是如此,冥冥之中,她和无月的魂儿已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不停
地颤抖着,娇吟着,越飞越高……她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变成了一座即将爆发的
巨大火山,沸腾的岩浆把山体不断地撑大、撑开,直至爆发的边缘!她急需爆发
一次,彻底地疯狂一回……

  贵妃椅上轻解罗裳,冰肌玉肤耀眼生花,紧紧缠在一起的两付胴体因热吻的
深入,渐渐难耐地扭动起来,雪白的肌肤之上似乎抹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两人
都没有闭上眼睛,都深深地凝视着对方深邃的眼波之中,那无边无涯的柔情。对
视的目光似乎在相互撞击,绽放出丝丝火花,就像两条原本孤独的灵魂,在爱的
推动下,正在无声地交流与融合……

  美人双腿夹住无月腰身,腰肢轻摇,胯间在他下体上难耐地磨蹭了几下,感
觉到了那根硬硬的东西之所在,忍不住将湿热酥痒处贴了上去,开始缓缓地耸动
腰肢,感觉着棒头在私处来回磨蹭的快感。她的耸动再也没有停止,且越磨越用
力,节奏也越来越快……

  无月经验丰富,深知美妇和少女的区别,美妇大胆主动,这种主动邀请之意
再明白不过。少女娇羞矜持,怎么也做不出这种稍显放荡的动作的。所以他采用
的调情方式也大为不同。

  但听她娇喘吁吁地呢喃道:「无月,你那儿早就硬了,很想要我对么?还装
得那么正经。」

  无月急促地喘息着道:「面对你这样的美人,面对如此深情,若我还不动情,
简直就不是男人了……呼呼!」

  美人娇嗔无限地道:「既然想要,为何还穿着裤儿?我都脱光了,这样不公
平……」

  无月想抬高下身要脱裤子,却被她双腿盘住,脱身不得,不由得急道:「我
的好公主,您这样夹住我,我怎么脱啊?」

  美人道:「若这样你就脱不了,岂非有损你天下第一情圣之美誉?」

  无月奇道:「我啥时候得了这样一个称号?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赵凤吟道:「当今天下谁不知你身边美女无数,个个对你投怀送抱?抛开数
量不说,若只论美色,大内后宫都要略逊一筹,连父皇都有些嫉妒你哩!所以江
湖中人给你送上了这个称号。你可得当心,嫉妒你的男人一大堆,别走到街上被
男人们乱棍给打死,咯咯~」

  这一阵调侃,二人初次出格亲热的生疏和尴尬之感立时消弭于无形。

  无月吃吃地道:「我竟如此有名了么?嗨~其实老皇爷也不用嫉妒我,大不
了我和他对换不就得了?」

  赵凤吟对着他的胸膛饱以粉拳,娇嗔地道:「你这个小色狼,连我的母后,
母仪天下的正宫娘娘也想染指么?」

  无月涎皮涎脸地道:「那样你就成了我的女儿,倒也不错,嘿嘿~」

  赵凤吟道:「少跟我胡扯!老实交代,你已经有过几个女人?有五个没有?」

  无月心中哀叹,这女人啊,若母爱是第一本能,第二本能非吃醋莫属了!这
还没成为自己的女人呢,就开始吃醋了?

  然而公主发问,草民不认真对待是不行的,脑子里大概过了一遍,一时之间
竟未能数清楚。

  赵凤吟不依地在他的腰上拧了一下,娇嗔无限地道:「好啊!多得数不清是
么?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无月忙道:「哪有数不清的?只是你猛然间问起,没心理准备罢了,就六个,
再多一个也没有了。」

  「啊~六个!你敢让我一个堂堂公主排老七?我掐死你!父皇后宫佳丽虽多,
但能被宠幸的也就三四个而已。」长公主说到做到,不过掐的不是无月,而是他
的小弟弟,纤手轻挥,将无月的裤裆拉了下去,铁杵噌地一下弹出,打得她手背
生疼!

  她一把扭住那根袭击自己的罪犯,尚未开掐,已惊呼一声:「天啊~你不过
一个半大孩子,这东西咋这么大啊?长度少说也有六寸,真是个怪男孩!我那英
年早逝的驸马,最多也只有四寸半,难怪那些女人都把你当宝!」

  无月嘟囔道:「那是因为我人好,哪是因为这个?你又没见过其他男孩的,
咋就断定我是怪男孩?」

  赵凤吟神秘地道:「姊姊我啥没见过?不久前才见过章小奇,哦不、萧小君
的,勃起时长度还不到四寸半,比驸马的还短,也更细。」

  无月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作势便要起身,却被美人搂住脱身不得,嗔道:
「啧啧~瞧瞧你那样儿!自己都不检点,还要自己的女人守身如玉?别不高兴,
我还没说完呢,那天是我去找若文有事,结果闯进去却看见……然后我又悄悄地
离开了。他实际上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喜欢上你之后,各方面是挺关照他的,
可跟他啥事儿也没有!」

  无月这才释然,随即又颇为吃惊地道:「小君哥哥居然跟若文阿姨?这……
这……简直太不象话了!」

  赵凤吟撇了撇嘴:「你的红颜知己难道又都是少女么?别看若文已年近五旬,
宫中女人保养得好,依然一头青丝,看起来就象四旬不到的美妇。她不仅不显老,
还有了身孕。对了,这事儿你可不许对任何人说!」一边说话,手上也没停下,
一直在揉捏着肉棒,似乎怎么也玩不够。

  无月心道:若文阿姨的确跟三十七八佳人差不多。感觉嘴唇吻得都有些发酸,
他这才放过那双淡红樱唇,嘴唇下移到美人腋窝下,鼻子在柔细腋毛之间拱来拱
去,他很喜欢闻这儿的味道,幽香之中带点儿很特别的淡淡肉味儿……

  美人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吃吃地道:「别舔那儿,好痒哦~」

  无月嘴唇再稍稍下移,含住那团销魂的副乳舔舐起来,但觉柔软娇嫩无比,
随即向圣女峰进发,那片稍显突出的粉红色乳晕肯定不会放过,边舔边用脸颊轻
轻磨蹭乳头。

  

             第314章名人名器

  这种要接触不接触的挑逗令美人愈发难耐,乳头迅速凸挺变硬,无月先欣赏
了一番,但见如樱桃般大小,颜色呈比乳晕稍深的淡红色。显然她并未自己给女
儿哺乳,乳头无论大小还是颜色都和其他中年美妇不同。他一口将其含进嘴里,
婴儿般啯吸起来,感觉美人娇躯猛地绷直并颤抖起来,急促的娇喘变为了呻吟。

  她的体质如此敏感,令无月大为满意,通常熟妇大奶头被人啯吸惯了,有反
应也不会这么快!把两粒乳珠都蹂躏够了之后,他嘴唇再次下移,越过一片平原
来到一个谷地,那是美人的柳腰,再然后是平坦、柔软和温暖,而且愈发娇嫩的
小腹部,无月心中不由暗叹:「宫中女人的确保养的好啊,小腹一点赘肉都没有!」

  在小腹尽头是个三角地带,首先遇到的是个一握大小的小山丘,越过山丘之
后便是一片断崖。断崖之上沟壑纵横,其间生长着稀疏纤长的茸毛。他的唇儿在
断崖上由上往下缓缓滑过,被一颗硬硬的凸起物刮了一下,美人娇躯随之抽动几
下,噢地娇吟一声!

  他定睛看去,那是一颗比黄豆略大、比花生米略小的,闪闪发亮的红珠。红
珠此刻已将大半身子探出它原先居住的洞穴,如同少女小小的分红乳珠。他先用
舌尖舔,继而用双唇叼住,边舔边啯吸,再然后干脆将唇片紧紧顶住它来回挤压
研磨……

  美人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略带哭腔的鼻音叫道:「无月,我好难受!想爱
你~快抱紧我、亲亲我~我受不了……」

  无月支支吾吾地道:「我马上就来爱你~」嘴唇已进入断崖上的幽深峡谷,
这儿就象尚未开垦的处女地一般,唇儿紧闭,峡谷外尚有柔细草丛遮天蔽日,显
得十分隐蔽而又神秘。

  他用嘴唇揉开一条缝儿,首先嗅到一股淡淡异香。香味儿?此处怎会有香味
儿?熟妇通常都有股淡淡的腥味儿才对啊?即便是少女,顶多淡一些而已,难道
公主在此处用了特殊香料?

  带着一连串疑问,他深处舌尖舔了舔,舔出一缕蛋清,他眼睛往下一瞟,这
缕蛋清黏在舌尖上,被扯得长长的,闪闪发亮,却依然藕断丝连。他又多舔了些,
放到舌头上仔细品味,味道居然也跟蛋清差不多,怪好吃的!然后呢,他的舌尖
探入谷底,天啊~那里面又热又湿,真是娇嫩无比,简直就象没用过一样!

  他的舌尖再次向下,越过一个小孔时,在上面来回扫动了几下,但闻美人嗷
嗷两声,小孔突然张大了一些,溢出一缕涩涩的液体。这个不太好吃,舌尖连忙
再次向下,这儿的味道突然变得很浓,他也想不出具体是什么味道,是薰香?有
点象,但是不对,反正不难闻。不仅不难闻,而且嗅着嗅着,他不由得愈发亢奋
起来,屌儿又涨大了一些!

  发出这股诱人味道的所在,似乎是个深不见底的幽洞,洞口紧闭,然而就象
一个没有开口的温泉泉眼,从里面正源源不断地渗出甜美温泉。无月似乎嫌温泉
渗出的速度不够快,将嘴唇紧紧贴住泉眼猛吸起来,顿时吸入一小口,舌尖搅动
品尝,这是介于生鸡蛋蛋清和蛋黄之间那种味道。

  无月将脸稍稍移开一些,将私处全貌尽收眼底,裂缝紧闭,两侧坟起的琥珀
色双唇比乾娘薄,却比大姊稍显厚实,其上生长着不算浓密的褐色柔细阴毛,使
得肉唇颜色显得稍深。一抹长长的嫣红将肉唇劈为两片,其下端有朵羞答答的玫
瑰静悄悄地开,两片娇小玲珑的嫣红花瓣根部之间,过渡为淡淡粉色,显得出奇
地娇嫩,其间溢满一汪闪光发亮的蛋清。

  他瞧得意乱情迷,忍不住赞叹不已:「公主这样年纪的美人,下面难免乱糟
糟地显得难看,唯独我的凤吟人美,这下面更美,我好爱这朵小玫瑰啊!」

  将嘴贴上去将那一汪蛋清呼哧一声,一口吸干,未曾想立马又有温泉渗出,
再次将那朵娇美的玫瑰滋润得发出淡淡光晕,并重新在玉门之外布上一层晶亮黏
膜,随着温泉源源不断地渗出,这层黏膜如同气泡般往外慢慢涨大,形如一道水
晶之门,那股奇异的、蛋清般的味道愈发浓烈,这是雌性发情的强烈信号,向檀
郎无声地暗示着自己的迫切需要。

  见此场景,年纪不大、经验却已非常丰富的无月心道:今儿可万万不能在里
面射精,否则老皇爷又要多添一个外孙了。天啊~未曾想凤吟此处竟如此娇嫩美
丽,我那宝贝缇儿是她女儿,不知会柔美到何种程度?真是想想就……

  念及于此,口水都快下来了。

  他不解地道:「凤吟,你都生过女儿了,这儿怎么还如此娇嫩啊?简直就跟
处子一般!」

  赵凤吟腻声道:「驸马走得早,即便在的时候,也并未住在一起。你以为驸
马能够随便和公主圆房么?驸马尚公主,各个朝代都有严格的制度,千禧朝也不
例外,简单点儿说,若非我招他或经过我的同意,他也不能进入我的内室,一个
月能有一次就不错了。还有就是可能和我天生体质有关,生缇儿时我可差点难产
而死哩!」

  无月哀嚎:「那我也得静候公主传唤,才有机会咯?作驸马好麻烦啊!」

  赵凤吟道:「只要你有那个能耐,每月除了那几天,我天天传你侍寝,随你
想怎样就怎样,还不够么?」

  无月试着将舌尖探入泉眼之中,想品尝一下里面的滋味儿又有何不同,然而
比较费劲,顶得舌尖有些发酸才算拱进去半寸,边迫不及待地用舌尖搅动着四壁
品尝起来,感觉那股异味儿愈发浓烈,开始带点酸涩。

  美人带着哭腔的鼻音再次叫唤起来:「天啊~无月,难受死了!怎么能舔那
儿?呜呜……不要、不要再舔啦!」不过女人就是奇怪,明明喊不要,玉腿却将
他的头夹得紧紧,胯部猛地向上挺动,似乎想迎合他的深入。

  无月被这双柔软温暖的玉腿夹得没头没脸、暗无天日,简直透不过气来!却
听美人心慌慌地呻唤道:「无月,我要爱你~好好地爱你,快来抱紧我,我好想
亲亲你!我~我头好晕……」

  无月趁势将头从玉腿之间奋力拔出,重新趴到美人身上,肩带被她双手、下
身被她双腿立即紧紧钳住,如同陷身于蜘蛛精的盘丝洞,又如同整个陷入八爪鱼
的触须缠绕之中,再也动弹不得!

  美人香唇急不可耐地紧贴上来,尚未容他张嘴,那条灵巧滑腻的香舌已急慌
慌地撬开了他的牙关,气势汹汹地来找他的舌头打架,当然不是拳击,而是舌头
抱在一起摔跤,无月的舌头三两下便被摔倒在地,任由美人香舌恣意蹂躏,那股
强大的吸力,几乎将他唾液吸干。他不干了,也赶紧吸取美人香唾,嗯~还真挺
香!

  尚未等他吸上两口,他的舌头呼地一下,就象吸面条一般被她吸进嘴里,然
后含住他的舌尖,象吃奶一般猛烈地啯吸起来!

  无月支支吾吾地道:「凤吟的高深武功似乎都使到床上来了,浑身劲儿咋这
么大啊!」

  美人大声呻吟道:「我还嫌劲儿不够大,简直恨不得把你摁进我身子里面!」
双腿把爱郎下身箍得更紧,胯部猛烈地耸动起来,将痒处抵紧铁杵来回研磨,似
想借此止痒。

  无月被撩拨得性发如狂,哼哧哼哧地道:「凤吟,欲速则不达,想让我进去
不用使这么大劲儿,我那根东西被挤得贴在肚子上……挺不直就进不去,要四两
拨千斤,你且稍稍松开一些……」

  美人纤手伸了下去,捞住铁杵猛地掰直,对正幽洞。无月哀嚎一声:「天啊~
公主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咋就这么粗鲁?差点被你掰折了!」

  美人以一种如梦似幻的腔调呢喃道:「别鬼叫了,快进来吧,我的宝贝儿!
这些日子以来,我那儿想你都快想疯了,每夜都要想得流口水!你再不进来,即
便我没把它掰断,进去后夹也要把它夹断啦……」

  「嗷!……」这是棒头挤入洞口、又被蛤口一圈肌肉钳住肉棱那一刹那,美
人快美难言,再也抑制不住,所发出长长的、销魂的呻吟声。

  无月也爽得狂喘一气,尚未等他有所动作,美人臀部向上一挺,钳住他后腰
的双腿猛地一收,已推动屌儿向深处挺进!

  美人也许过于心急,直到蜜道之中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如同火龙入体一
般!她才想起无月之物不能象这样使用,急忙停下,大喘几口气。虽尚未到底,
但一种异样的充实感,不仅迅速填满了她那久旷之身,更以爱的力量充满了她那
空虚寂寞的心灵!

  待剧烈的膨胀疼痛渐渐消失,她和无月才又开始动,共同努力探寻幽洞更深
处,二人的热吻变得激烈而狂暴,似乎真想将灵魂通过口中,彼此死死地缠绕在
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熟妇好还是少女好?通常的说法是各有千秋,但最佳境界是熟妇和少女的混
合体,在床上如同狼虎之年的熟妇般风骚,身子却又如同少女般娇嫩。公主就属
于这类!

  这是迄今为止,最令他销魂的女子!她不象乾娘和大姊那般粗暴,也不象花
影那般柔弱,她多谋善断、柔情似水、善解人意、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堪称将门
之中的才女,书香门第之中的女将。她的身上,几乎拥有华夏女子应该具备的所
有优点。

  棒头渐渐深入。他但觉玉门非常狭窄,进入后感觉非常特异,幽洞内壁上皱
褶极多,层峦叠嶂,其分布和形状形形色色,有的肉褶之上还布满半硬半软的肉
钩,皱褶数量极多,感觉至少也有三层,自己初次尝试进入,犹如披荆斩棘一般,
时常有种已经到底的感觉,可多钻刺几下,挤开堆满蜜道之中的无数肉褶之后,
竟然还能继续深入!那颗红珠,也不知隐藏在多么幽深之处?

  这样的蜜穴,往往令性器短小的男子无法到底,即便长大者,也容易受其蒙
蔽,尚未到底便半途而废,无能做到蛟龙戏珠,进而获取美人芳心!

  还好,无月并非凡品,遇上如此挑战,也不必经过脑子,冲天钻本能地自发
启动!一时间棒头灵动如蛇,见缝插针,如同行驶在芦苇荡狭长弯曲水道之中的
快艇一般,又象一条遨游四海之游龙,突破重重阻碍,最终,在那颗鲜艳红珠之
上,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即便如此,无月也已额上见汗,累得气喘吁吁,感觉和大姊破处时一般艰辛,
只好趴在美人温软怀里一动不动,暂且修整一下。尚未待他缓过劲儿来,被棒头
抵住的那颗红珠突然律动不止,蜜道迅速收缩,四壁带动着无数皱褶和肉钩产生
强烈的抽搐,从四面八方重重地挤压、揉搓着自己的屌儿!

  无月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素书》对女子十大名器之中有关「十重天宫」的
描述,眼见公主不断地扭动着水蛇般腰肢,发出梦艺般的娇喘,辗转反侧、挺身
蠕动,他尚未开始抽插,便有种快要失控之感,那无比湿热的幽深之处,简直就
是人间仙境!

  不错,这就是女子十大名器之中,排名第十的十重天宫!

  蛟龙戏珠!在公主而言,这是生平第一遭!立时两眼翻白,玉颊之上潮红阵
阵,浑身冰肌玉肤之上,也如同抹上一层胭脂般,散发出淡淡红色晕光,黛眉紧
锁,双脚上扬离开爱郎后腰,越抬越高,似乎这样能让爱郎可以更深入一些,再
深入一些!美人大口急促喘气之余,死死吻住爱郎双唇竭力吮吸,似想吸出檀郎
爱之灵识!

  无月一向在床上纵横无敌,多少有些轻敌之心,加之他此刻也算久旷之身,
常言道骄兵必败、哀兵必胜。忽然间上下同时遭遇猛吸,令他措手不及!一股热
流自小腹中涌出,霎那之间便迅速壮大,变得势不可挡!马眼本能张开,不受控
制地吐出一口龙涎!

  无月不想在里面射,想要抽离,却被美人缠得紧紧,脱身不得。他急忙施展
忍精术,再搭上少阳心经,居然通通无效!

  他心慌慌地哀求道:「呕呕~我的凤吟宝贝儿,先停停好么?我……我快忍
不住了!哦~呼呼~」记忆中,在床上向美人开口求饶,似乎还是首次?嗯,不
对,好像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还是……

  美人此刻亢奋之极,双腿越抬越高,已接近灵欲之巅,岂肯轻易放手?她反
而竭力地搂紧爱郎,胯间上挺,只望结合得更深更深,嘶声娇吟道:「无月快爱
我~不要离开,千万~呕呕!好难受、里面好痒哦!何必要忍?放开胸怀,让咱
俩猛烈地爱一次……」

  虽然无月尚未开始抽插,然而冲天钻的钻探动作却不仅没有终止,反而跳动
钻刺得更加有力,居然在红珠之上钻开了一条缝隙。这道口子紧闭数十年,期间
只在生下灵缇时被撑开过一次,此刻一旦被爱郎钻开,索性张开了小嘴,让龙头
深深地嵌入其中,且继续搅动不止!

  美人但觉眼前突然变得白茫茫一片,娇躯僵直,脑海中一片空白,任由小腹
内那股汹涌热流,在体内横冲直撞,冲上后脑,冲破阴关,红珠猛地张开,生平
第一次,吐出一大口花精!阴关一开,便难遏难止,红珠有节律地痉挛张合不已,
接二连三地泄出一股又一股阴精……

  无月阳关本已摇摇欲坠,马眼再遭火热阴精浇淋冲刷,哪里还控制得住?他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抵抗,大吼一声,一大股一大股的火热阳精,也疾冲而出!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洋洋洒洒、相互对泄,一时间天旋地转,如登仙界,但
觉世间万物忽然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水榭中,深情相拥!

  ……

  从春梦中醒来,发现已是亥末时分,她可是平生头一次昏睡这么久才醒,想
想自己刚才的确激情迸发得过头了!

  她静静地趴在无月胸前,感受着他急速起伏的胸怀、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
息声,但觉人生之美好,已莫过于此!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赵凤吟才发觉自己
依然紧紧抱着无月不放,似乎怕他突然飞离自己身边一般。

  抬头一看,见无月正直盯盯地看着自己,这位矜持的贵妇不由娇羞得无地自
容、双颊绯红,她窘困得简直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不由得面红耳赤、语无
伦次地道:「刚才我们怎么……我~」

  无月被美人娇羞如小女孩儿的娇声媚态给彻底迷住了,只顾痴迷地看着这位
风姿绰约、美艳绝伦的中年美人儿,哪儿还答的上话?

  赵凤吟见自己徐娘半老,但依然淡雅美丽的容貌仍然能令自己心爱的男孩倾
倒,不禁芳心暗喜,她定了定神,轻挽了一下散垂的秀发,这才端庄地低声道:
「无月,也许是我俩前世有缘分,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促成了咱俩的结合,我
不想再瞒你,我对你爱意早生,以前之所以对付你,只因双方处于敌对阵营。经
过一夕激情,今生妾心已非君莫属、非你不嫁!但我已三十八岁。经过那番销魂
之后,是否会嫌我年纪太大?」

  无月摇了摇头。

  赵凤吟又娇声道:「那你愿不愿娶我这个比你大了二十来岁的大女人?」

  无月在她羞红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公主如此高雅美丽,我求之不得,怎
会嫌弃?」

  赵凤吟痴痴地看着他玉雪般光洁的脸庞,纤纤玉指由他脸颊上轻轻滑过,轻
拂他的发梢,半晌半晌,才柔情无限地道:「无月,你知道么,这一刻我有多么
地幸福,又是多么地满足!驸马在世时,他虽能够满足我肉体上的空虚,却无法
触摸到我孤寂的灵魂。父母和缇儿能够抚平我心灵的空虚,却又不可能满足我的
欲望。只有你,既充实了我的肉体,而且我深切地感受到,咱俩的灵魂在那最美
妙的时刻,也紧紧地相依相偎!这就是灵欲交缠的最高境界吧!」

  无月道:「能得美人垂青,实乃在下荣幸。对了,不少人都知道我在您这儿,
若待的时间过长,恐有些不妥,就怕坏了公主名节。」

  赵凤吟调笑道:「现在不妥,难道先前你抱着我,把你的小和尚头钻进我那
里面乱搅乱动就很妥当么?我浑身上下都被你亲了个遍,我的名节已被你坏的很
彻底了!不过你若嫌此处太打眼儿,以后我带你到我的密室中相会,那地方很隐
秘,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那么个地方,连缇儿都没进去过。你想我了,就
说一声,我就到那里面等你。现在我就带你去看看,好么?」

  无月点头道:「好~」

  二人穿好衣服,赵凤吟带着他一路向西行去,行约五六十丈,来到凤吟居北
面十丈外的一栋不大却很僻静精雅的小院中,无月问道:「听灵缇说,这儿不是
思静园、您的书房么?」

  赵凤吟点头微笑着道:「是的,密室就在里面。」

  她拉着无月的手穿过一片曲径通幽的花园,进入那栋二层小楼,来到一楼雅
厅角落,掀开一付画轴,按动机关,壁上现出一道暗门。

  她笑了笑道:「从这里下去就是了。」

  进入暗门,居然不见甬道,只有一个五尺圆径的深井,且石壁滑溜无比。她
将无月抱在怀里,施展壁虎功攀下井壁。

  无月轻功不弱,也会壁虎功,但伤愈不久、石壁又是如此滑溜,他也无能施
展,只好由她挟带而行。途中他乘机大肆轻薄,掀起美人胸襟,裸露出雪白的酥
胸,不断在隆起的乳房上,特别是敏感的大奶头上又亲又咬。

  美人但觉有异,心下一荡,差点儿真气不继摔落井底!不禁吃吃一笑嗔道:
「无月乖点儿~现在别闹,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无月却相继不理,甚至把手伸入美人裤档去摸阴部,弄得美妇手脚酥软、难
以行动,春情难抑地娇吟起来,平时武功那么高强的她,此时简直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才来到井下约五丈处,已是井底,只见她伸手在壁上按摸了一阵,
井壁上又现出一道暗门。

  无月下地,欲向里走,却被双颊潮红的美妇一把搂住,喘息着狠狠地道:
「刚刚把我弄得这样就不管了么,你继续摸呀,让你吃奶吃个够!」

  

             第315章密室密友

  说完扒光身子,搂着无月亲热起来,捞住冲天钻一阵揉捏,把他推倒在地毯
上,扒下他的裤儿,轻轻给了疲软的屌身一巴掌,又伸出如葱玉指弹两下垂头丧
气的棒头,「小和尚,该起床给妈妈请安啦!」

  她跨在无月胸前、高高翘起的肥臀朝向无月,方才被冲天钻狠狠捅过无数次
的红肿玉门仍充分张开着,红红的阴道口现出小指头大小的小孔。

  大丛萋萋芳草掩映间那团高高隆起的紫红色厚厚肉唇若隐若现,如熟透的大
蜜桃般诱人食欲,无月的指头伸入黏着星星点点蜜液的幽谷间上下滑动,眯缝着
色眼说道:「凤吟胸前吊着两个木瓜,这儿又鼓起一个红彤彤的大蜜桃,难怪你
们女人这么喜欢吃水果,原来都是水果种植户。」

  美妇俯身低头亲吻棒头,舌尖在马眼上来回扫动,含含糊糊地反驳道:「咱
们从少女时代就种起来的木瓜和大蜜桃还不是给你们男人吃的,想想都亏大!」

  伸手摸摸胯间,她皱眉惊呼道:「天啊!我下面鼓起好大一坨!都怪你这个
怪蛇,把人家捅得这么肿!」

  马眼遭灵动舌尖如此舔舐,一阵钻心奇痒涌上无月心头,呲牙裂嘴地呻唤起
来,天啊!凤吟不仅年纪和容貌气质与梅花差不多,连骚骚的动作都跟她一般无
二,喔!受不了!嘴里反击道:「凤吟自己发情了,下面自然会膨大涨红,咋能
怪小人?我从这个小洞儿里吸出一点果汁,却要灌回去那么多牛奶,弄不好来年
还送您一个胖娃娃,算算还是我吃亏些。」

  他忍不住伸手拨弄一下那个殷红小孔,洞儿猛地收缩一下,又缓缓张开,缓
缓溢出一缕清凉甘甜的琼浆,夹杂着淡淡腥味儿,那是精液的味道,怕怀孕赵凤
吟方才已挤出的差不多,尚留少许残余,她风情万种地娇嗔道:「就喜欢玩人家
那儿,还没捅够么?」

  无月用指头刮起一缕琼浆送到舌尖上尝尝,啧啧连声赞叹不已:「如此甘甜
的琼浆,如此温热紧窄的小洞儿,我怎么玩得够捅得够呢?好想伸舌头舔舔,可
惜够不着。」指头探入涨红的阴道口撩拨里面的粉红嫩肉。

  赵凤吟长长娇吟一声,皱眉难过之极,「噢!洞儿里面好痒!」小孔蠕动着
收缩夹紧指头一阵啃噬,就像婴儿的小嘴在啯奶,或许觉得仍不过瘾,胯间后移
凑向无月的脸,欲求不满地扭摆着腰肢呻唤道:「我凑过来你就够、够得着了…
…」

  无月的舌尖被蠕动不已的洞儿啯吸的麻酥酥地好爽,鼻端飘来少女般芳香,
忍不住喃喃地道:「凤吟的小洞儿紧紧地不说,水儿又清又亮、一点儿异味也无,
隐含诱人食欲之幽香,就像少女般娇嫩,啧啧!真是保养得好啊!」

  美妇也一脸陶醉地欣赏着眼前弯刀般杀气腾腾的伟岸长屌,眼中满是图腾般
的崇拜,舌尖继续撩拨着涨得血红的棒头,已被她拨弄得张开大嘴的马眼中更是
血红一片,张合间似在诉说着无穷无尽的欲望!

  她腻声赞道:「我的月儿也很棒哦,刚才在我那里面跳得那么凶、射得那么
猛,这会儿妈妈一召唤它又起来站岗了,而且腰杆挺得笔直,真是妈妈的模范士
兵!」

  星眸微阖、嘟起红唇亲吻马眼,宛若面对最心爱的小情郎,喃喃地道:「妈
妈爱月儿,更爱你这个小和尚,侍弄的妈妈好舒服哦!来,妈妈要和我的小和尚
亲嘴儿……」

  她转身面向无月,腰肢款摆着把玉门凑向棒头,冲天钻一柱擎天如旗杆般直
立不动,坚硬无比,伴随着销魂的颤动,她都不用手扶便很容易让棒头找到玉门,
翘臀耸摇间火热马眼和火辣辣的阴道口相互研磨,断断续续地发出淫靡之极的吱
吱水声,带给双方的快感是如此强烈,呼吸和娇喘渐渐急促。

  赵凤吟娇靥涨得通红,销魂地呻吟道:「噢!小和尚和妈妈上面的嘴巴亲过
了,现在该亲吻妈妈下面这张小嘴儿啦……」

  大约觉得下面的两张小嘴亲吻够了,她腰肢耸摇着翘臀缓缓下沉,棒头滋地
一声钻入阴道口之中,继续下沉,紧窄火热的阴道将冲天钻一截一截地吞噬掉,
到底之后她长呼一口气,黛眉紧锁、咬着下唇呻吟道:「天啊,里面要涨,好痒
噢!我喜欢大屌,我要月儿的大屌儿!」

  她双手撑在无月胸腹两侧轻微耸动一下,棒头和宫口研磨引发强烈快感,忍
不住又嘶嘶呻唤一声!她温柔而缓慢地耸摇着,动作幅度不敢过大,她不想那么
快泄身,也怕无月过早射精,她希望细细感受一番销魂的过程。丝丝缕缕的快感
在脑际渐渐堆积,对高潮的渴望使她对身子渐渐失控,腰肢耸动的幅度和力度越
来越大,时而上下左右来回旋扭、时而上下大幅度抽插……

  噼啪水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无月的眉头皱起来了、越皱越紧,脸上露出
难过的表情,嘴里不时发出嗷嗷的呻唤,她很满意他的反应,在自己销魂的同时
令他如此舒服那是最好不过。

  最后她找到一种绝佳的交媾运动方式,那就是坐实在他身上、似乎已在跳动
不止的棒头死死抵在宫口前边,前后挺动一下,马眼重重地刮过宫口又拱入宫口
后边的凹陷处!

  「嗷嗷!老天!好痒好舒服啊!头好晕……」过于剧烈的快感令她忍不住淫
叫起来,无月脸上也是爽得要死的样子!

  「呜呜!」她猛烈地前后挺动起来,体内无穷无尽的欲望如堆积千万年的巨
大火山,从未如此渴望再来一次酣畅淋漓的大喷发,她已急不可耐!

  但觉棒头一硬一涨,灵动如蛇地硬生生钻入了某个所在,留守在洞外的一截
屌身也进来了,吱吱一声齐根没入!先前那一次棒头虽也钻入过,但绝未钻探得
如此深!伴随着棒头在深处肆无忌惮地摆头和有力地勾撩挑刺,撕裂般疼痛偏偏
伴随着奇痒钻心!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仅此一下便足以令她欲仙欲死!

  天啊!世间还有如此极乐么?但觉屌儿倏地涨硬到极致,似又暴长一截,她
心慌慌地涌起一个念头,小坏蛋快射精了!

  她拉起无月上身,和他紧紧相拥激吻,颤声道:「月儿要射了么?再坚持会
儿,我要舒服、要高潮!下面在亲嘴儿,上面也要亲……」

  热吻激烈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啧啧之声不绝于耳,二人的脸快速地、迫不及
待地变换着交接角度,似想找到吻得更深最深的方式,二人下体的动作也随之剧
烈起来、拼命地耸摇挺动着,愈发密集的噼啪水声就像华美乐章即将进入高潮的
高亢前奏!

  上下交攻之下二人爽得一塌糊涂,然而她身上有个地方此刻涨得好难受,渴
望受到同样强烈的刺激,伴随着似母爱又似情爱的浓浓情愫,她好想喂奶!颤声
呻吟道:「噢!乳头好涨好痒!月儿,来!快吃妈妈的奶!」。

  左手把住他的头按向高耸酥乳,右手托起涨大的乳房把大乳头塞进他嘴里,
乳头被用力啯吸得更痒,连心尖儿似也痒起来了!他吃奶的模样好像我的婴儿,
真是好可爱!缇儿没吃过我的奶,倒让月儿吃了,嗷嗷!天啊,真要命,受不了!

  由于在下井时欲望被勾起,已憋了好一阵,这时候如此深入猛烈地交欢,她
忍不住高声叫床连连!

  无月道:「凤吟,小声点,我怕上面有人听见……」

  美妇呻吟道:「哎哟!我也不想叫这么大声,谁叫你搞得我这么……人家憋
不住嘛!好……好痒~好舒服哦!」

  但觉无月的棒头猛地前后跳动起来,有节奏的点头动作越来越有力、幅度越
来越大,他射精了!这是她脑际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她嗷嗷尖叫起来,欲仙欲
死地攀上灵欲之巅、泄得洋洋洒洒,下体颤栗着良久不止,她眼前一黑、脑际一
片空白,身子似漂浮起来,晕了过去。

  其实无月并未真的射精,刚才已射过一次,他认为再射精或许会伤身,若非
遇上梅花这等霸道的主他尽量还是有所控制,热吻着高潮中昏天黑地的美人,让
她泄得更加淋漓尽致。

  赵凤吟神智回复之后,娇慵无限地道:「噢!无月,刚才好美哦!」勾住他
的脖子献上红唇再度热吻起来。

  半晌之后她的情欲曲线再度拔高,但觉屌儿仍硬梆梆地杵在阴道深处,被火
龙棒撑得满满,涨涨痒痒之感分外难耐,阴道不由自主地收缩几下,娇声道:
「无月,你这根丑东西咋、咋还这么硬?」

  无月嘿嘿地道:「您不是说过它是您的模范士兵么?公主尚未下令撤退,它
只好轻伤不下战场啦。」冲天钻受到如此挑衅,棒头立马重新活跃起来,在里面
灵动如蛇般摆动起来。

  美人高潮余韵中敏感无比的宫口受不了如此撩拨,忍不住又死死地搂紧他纵
送起来,结果自然是高潮接踵而至,一浪接一浪且一浪高过一浪,来得越来越快
也愈发销魂蚀骨!

  数度高潮后,赵凤吟心满意足地在他脸上猛啃一阵,但觉爱死这家伙,这才
放过他,拉着他的手进入暗门,沿甬道往里走去。转过两个弯,进入一间密室,
赵凤吟点燃烛火。

  无月抬头一看,这是一间布置典雅而豪华的女子香闺,四处散发着淡雅幽香。

  赵凤吟笑道:「这地方除我之外,再无人来过,你是我唯一的深闺蜜友,也
是进入我这私人禁区里的唯一客人。」

  无月笑道:「我是不是您那下面唯一的客人呢?」

  赵凤吟娇笑道:「以前不是,但从今以后,那儿就只有你才能进入了。」

  看着风情万种的美人和她那娇媚的笑容,无月不由得又转身搂住她大肆轻薄,
亲吻着她鬓边秀发,柔声道:「那就好~凤吟,您真是好美!除了刚破身时那头
几次,令我忍不住要射的,您还是头一个,真担心您会怀孕啊!」

  赵凤吟毫不在意地道:「怀上就怀上呗!你怕什么?」

  无月道:「倒不是我怕,而是替您担心!凤吟,您若孀居生子,会不会引起
一些麻烦?」

  赵凤吟黛眉微蹙道:「父皇一直对我心怀愧疚,不大会干涉我的私人问题,
麻烦的是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言官对皇室宗亲的各种花边新闻盯得最紧,早朝时若
在朝堂之上公然提出此事,倒是会让天下人认为我是个淫荡公主。不过呢,若是
咱俩成了亲,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无月忧心忡忡地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赵凤吟脸色大变,打断他的话道:「怎么?你不愿娶我么?」

  无月忙道:「那倒不是,能得公主垂青,实乃小可荣幸!可问题是,乾娘早
已有话在先,必须要做大,后来她把正室之位让给了大姊,您、您看这个……」

  赵凤吟柳眉一挑,气呼呼地道:「她想做大就做大么?缇儿又咋办?难道你
竟要缇儿做小?」

  无月更是头大如斗,沉吟半晌后才说道:「这事儿大姊和灵缇可以协商解决,
我居中调停,总之绝不让灵缇受委屈便是。」

  「那我咋办?难道我就可以受委屈么?我也不能做小!」

  「凤吟先别着急,我也没、没说要您做小呀。上次在紫山听乾娘说,她把正
室之位让给大姊后,成亲时她位居太上夫人,地位倒也尊崇,这种名分同样适合
您。」

  赵凤吟想了想,自己总不能跟缇儿争吧?太上夫人就太上夫人吧,听来跟太
上皇一样,虽缺少实惠,至少名义上还位居正室夫人之上,只好有些委屈地道:
「那、那也将就,我做你的第一太上夫人也成!」

  无月挠挠头,大感为难地道:「听乾娘说起,她已占了第一太上夫人之位,
烟霞居次席……」

  赵凤吟气急败坏地嚷嚷道:「她凭什么?笑话!到时我请父皇下旨,招你为
驸马,看她能咋样?能做小都不错了!」

  无月忙道:「凤吟,最好不要这样,此事以后慢慢商量嘛。我那乾娘脾气暴
躁,把她惹急了会出事的。」

  赵凤吟一听,更加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道:「罗刹女王脾气暴躁,难道我
就是好欺负的么?我堂堂千禧朝长公主,难道太上夫人你都要让我排到第三?你
怕她我可不怕!斗了这么多年,也未见输给她!」

  见她如此一付好斗模样,无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道:我好容易将两家说
和,罗刹门和天门在江湖和战场上也许不会再斗下去了,可乾娘和凤吟之间的矛
盾如此不可调和,彼此争斗看来不可避免,这可咋办呢?

  两位女子都是王室长女,同样地惊才绝艳,个性要强,都是不肯退让的主,
他还能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于是,这场晚宴他是乘兴而来,结果是不欢而散!

  回到烟雨楼已是半夜子时,灵缇却仍坐在暖阁中,正低头刺绣。无月走上前
伸头一看,绣的是一树梅花,已绣完大半,但见一针一线绵密繁复,端的是惟妙
惟肖,绣尽寒梅那欺霜傲雪之神韵!

  他不禁赞道:「真是好一幅上等苏绣!对了,你怎么还没睡?」

  灵缇见他一脸愁云惨雾,也没说什么,放下苏绣,进厨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
的雪蛤汤,看着他喝下。将玉碗拿回厨房,在里面收拾一阵,又走进卧室将锦被
铺好,然后打来热水,服侍他梳洗一番。直到他上了床,灵缇才在贵妃椅上和衣
躺下,准备睡觉。

  无月叹道:「灵缇,你是个好姑娘。我现在伤势已经好转,你不用再如此衣
不解带地伺候我啦。咱俩老是同居一室,你一个姑娘家,传出去对你影响不好。」

  半晌之后,灵缇才出声:「咱俩本就一直在一起的,这样也没什么不妥。别
人怎么想,很重要么?」

  无月道:「即便不说这个,你一个堂堂郡主,象这样侍候人,未免太委屈你
了吧?」

  灵缇淡淡地道:「我就喜欢侍候你,怎么啦?」

  无月知道再说下去,她必定又要生气,只好闭嘴。临别前凤吟好斗的模样和
那番赌气话浮上脑际,想起未来她和紫烟、灵缇和大姊之间的名分问题,冥思苦
想半晌,均无良策,他总算尝试到诸女之间难为夫的苦楚了,心中烦闷无比,翻
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对面贵妃椅上,也不时传来灵缇悉悉嗦嗦翻身的声音,看来她也一直睡不着。
又过半晌,忽听灵缇问道:「你好象睡不着?」

  无月道:「你好象也是,在想什么呢?」

  灵缇道:「你身上有我娘的味道,怎么回事?」

  无月回来时她就发现了,这个疑问已在她脑际盘旋良久,憋了老半天还是忍
不住问了出来。

  无月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好长长打个哈欠:「我困了,有话明
儿再说吧。」说完装着蒙头大睡起来。

  灵缇暗自咬咬下唇,每每说到他的痛脚,他都以这种方式对付我!心中愈发
肯定自己的怀疑没错,大感气苦,在那个梦中他和母后胡来,未曾想现实中也是
如此!

  无月所说的有话明儿再说不过是一句搪塞,他知道第二天不会有人再跟他说
啥了。果然从清晨起床开始,灵缇一直拉长了脸,压根儿没看他一眼,更别说说
话了,只不过该做的事儿,她倒也一件没耽误。

  无月心想这样也好,免得她旧事重提,自己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拖一时
算一时吧,但愿她别气坏了身子。至于明天?明天会如何,谁知道?

  午后,见灵缇一直不搭理自己,无月倍感无聊,在楼下花园中瞎逛一圈,也
不见她跟过来,感觉问题严重!他心中不由得发愁,凤吟母女和紫烟母女之事暂
且不说,眼下协调好凤吟母女之间的关系却是当务之急,该咋办呢?若处理不好,
可能会造成乾娘和大姊之间那种水火不相容之势!可感情之事极其复杂,谁又肯
退让一步?

  筹思半晌他依然无计可施,索性不再去想。冰儿花枝招展地走了过来,笑吟
吟地道:「小姐没空,婢子来陪公子逛逛吧。」

  无月问道:「是小姐要你来的么?」

  冰儿咬咬下唇,反问道:「小姐要我来和我自己要来,对公子来说有何不同
么?」

  无月笑笑:「当然不同了,这正是红娘和红拂女之间的差别,呵呵!」此女
身为丫鬟不仅懒惰无比,而且居然谈吐不俗,也不知她身上还有啥独特之处未被
自己挖掘出来?他对冰儿是越来越好奇了,既然要掉书袋,这可是他的长项,今
儿不妨奉陪到底。

  冰儿淡淡地道:「看来公子误会了,我既无红娘的善解人意,也没有红拂女
的大胆多情,不过见公子独自闲逛无聊,来陪陪你罢了,既如此公子还是自个儿
继续闲逛吧,小婢失陪了。」言罢盈盈转身、作势欲行。

  「冰儿姊姊,等等!」无月忙叫住她,这位丫鬟中的千金举止间自有威仪和
淑女风范,显然绝非寻常人物,令他兴起一探究竟的念头。

  美人站定,回眸百媚生,笑吟吟地道:「公子先是一闷棍把人家打翻在地,
气尚未喘过来呢,这会儿又叫得这么亲热把我捧上了天,啥意思啊?做你的姊姊
我可不够格,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被无月叫过姊姊的丫鬟多了,叫起来既亲切又自然,「也没别的意思,只是
当我觉得某位女子值得我尊重之时,我就会叫她姊姊,这跟她的身份没啥关系。」

  美人定睛仔细看了看他,不住点头道:「我知道影儿姊姊为啥会中招了……
无论对什么样的女子,公子说的话总是人家最爱听的,而且从你的眼中看不出一
丝虚伪、就像完全发自肺腑,至于是不是如此就只有你自个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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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6章奇特的冰儿

  她这一口京片子倒是听得无月分外悦耳,郑重其事地道:「这一点冰儿姊姊
大可放心,我绝对为自己所说的每句话负责。」言罢也上下打量她一番。

  冰儿脸上一红,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期期艾艾地道:「婢子身上有何不妥么?」

  无月见她杏脸桃腮,一副午后春困模样,问道:「你好像刚起床?用过早点
了么?」

  「不劳关心,婢子将就公子剩下的午饭吃过了。」

  无月难为情地道:「我的剩饭?这怎么好意思,难道厨房竟不肯为姊姊另做
么?」

  「不是厨房不肯……其实能吃上公子的剩饭可是好多丫鬟梦寐以求之事呢,
将来公子家里若多上我这么一位,你就不用担心每顿饭浪费粮食了。」

  无月笑笑:「姊姊也太抬举我了。」随即皱眉道:「你老把午饭当早饭吃,
对身子可不太好。」

  倏地他似有所觉,抬头看看楼上,见灵缇凭栏而立,正静静地看着自己这边,
他忙招招手喊道:「灵缇,在屋里闷了大半天,下来透透气散散心吧!」

  灵缇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背影消失在雅厅之中,宣告冷战尚未结束。

  无月回头,见冰儿看看楼上,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讪讪一笑,抬腿继
续散步,感觉身侧的冰儿仍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禁皱眉道:「我脸上长花儿了
么?」

  冰儿噗嗤一笑:「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情侣间怄气时各自的表情很有趣,
也有些好奇,故而想仔细研究一下,以便自己将来堕入情网时可以参考参考……
唔~刚才我好像也有点儿跟你赌气的意思,是否已经一头摔进去了啊?这事儿也
得好好琢磨琢磨。」

  无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脸上,反击道:「我觉得姊姊脸上倒长了一朵花儿,
桃花!可是春困发幽情了么?嘿嘿!」

  冰儿摸摸脸上,「是么?可能是小姐今儿给我上妆浓了些,下次一定改进,
希望不要引起公子的误会,咱可是正经贵族之家的女儿,才不像你说的那样……
能不能说说,小姐为何要跟你赌气?」

  无月点点头:「你谈吐不俗、姿态娴雅,这个我看得出,不过对小姐的私事
如此好奇,可不是一个好丫鬟的行为。」

  冰儿轻挽鬓边柔细飘发,不以为然地道:「小姐的事也是我的事,关心一下
行不行?」

  无月啧啧连声地道:「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长公主殿下,不愧是她家的丫
鬟,不过你这话令我感到费解。」

  「哦?这话也有何不妥么?」

  无月想了想,说道:「我有种感觉,你的言行举止如此不俗、绝不仅仅是因
为出生于贵族之家那么简单,能否说说,还有别的缘故么?」

  冰儿的脸立马拉长,「是么?看来公子比我更好奇,在凤吟宫这可不是什么
好习惯,公子自个儿独自散步吧,婢子失陪了。」言罢转身款款而去,留给他一
个越来越小的背影。

  「喂!我又……」无月很不习惯独自散步,想叫住她,可她已消失在大厅之
中,只得罢了。

  遭遇主婢如此冷落,他烦闷无聊之际,心中忽然灵机一动:我如此沉重的内
伤用龙凤真诀阴阳融汇双修之术都能治愈,何不在影儿身上试试?

  念及于此他不禁狠狠捶了自己一拳,暗骂自己何以如此糊涂!他匆匆上楼,
转遍几个房间,最后在暖阁中找到灵缇,依然在忙活她的刺绣,冰儿坐在一边手
托香腮、百无聊赖地看着小姐娴熟地飞针走线。

  他张了张嘴,发觉灵缇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不管是否对牛弹琴了,挠挠头
说道:「冰儿,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或许能疗治影儿姊姊的沉重伤势,这会儿
想过去试试。」

  话是对冰儿说的,眼睛却看着灵缇,等了半晌,见她毫无反应,无月走也不
是、不走也不是,傻兮兮地站在当地大感尴尬。

  冰儿看看小姐又看看他,瞪眼道:「脚长在你腿上,要去就去呗!难道需要
小姐为你护法?」

  无月目注灵缇讪讪地道:「那倒不用,我去找……」猛地想起灵缇正是为凤
吟之事大生闷气,忙打住话头,转而说道:「我去了。」

  灵缇仍未抬头,甚至眼皮子都没跳一下,只是全神贯注在刺绣之上。无月只
好转头看看冰儿,冰儿朝他眨眨眼、又挥了挥手。

  他知道这丫头对灵缇非常了解,便转身出门而去,心想凤吟多半还在思静园,
他急匆匆赶过去,原本守在院门边门房中的静儿换成了魂儿,见了他忙上前敛衽
见礼道:「公子好!找娘娘有事么?」

  无月笑笑:「嗯,上午我见静儿姑娘守在这儿。」

  魂儿又欠欠身,「她回那边看护大姊去了,换小婢在这儿值班。」

  「别如此多礼,那太见外了,我来找娘娘正是为了影儿姊姊的事儿,娘娘还
在里面么?」

  「还在,多半在书房里面吧,公子进去找找看?」这儿是娘娘的书房重地,
跟疏影香榭差不多,等闲人等禁止入内,不过她知道无月例外。

  无月点点头,绕过假山鱼池上楼,直入书房,没人。他想了想,又下楼来到
楼下雅厅屋角,掀开那幅仕女画轴,不知如何开启暗门,只好伸手拍了几下,叫
道:「凤吟,您还在下面么?」

  等了一会儿,里面毫无反应,莫非她没听见?他又加力敲了几下,半晌后才
听里面没好气地哼哼道:「我听见了!敲这么重干嘛?想拆屋子么?明确告诉你,
若做不成老大,我从此与你断绝关系,你也别来找我了!」

  无月低声下气地道:「好凤吟,别这么任性好么?我来是为了影儿,想试试
以龙凤真诀为她疗伤是否有效。」

  里面沉默片刻,但听美人气冲冲地道:「那你快去呀,巴巴地跑来找我干嘛?」

  无月陪笑道:「凤吟功力高深莫测,请您为我护法好么?」

  里面恶狠狠地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的女子做那事儿,我还没那么
大的肚量,恕贱妾无法奉召,你找若文去!」

  无月想想也对,屁颠屁颠地赶到前院若文居。朱若文见了他,如获至宝般地
把他拖入香闺,抱住他一通热吻,喃喃地道:「我的宝贝儿,把娘娘这位倾国倾
城的大美人勾上了床之后,难得你还想得起我这个老女人。这会儿我好想你,正
想派丫鬟去请,未曾想你就来了,莫非知道奴家屄痒痒了、特意赶来灭火么?要
么就是想妈妈了,还是阿姨的奶子大,才能喂饱你?」

  无月一看她如此浪态,说话竟如此骚浪入骨、大反常态,心知一时半会儿是
走不掉了,何况要求人家帮忙,先交公粮也对,心中有事也顾不得过多调情,扒
光美妇的长裙和亵裤,老天!胯间膨大涨红得……以劈开的大蜜桃已不足以形容!

  合拢的饱满玉腿将它挤得高高隆起,累累赘赘毛茸茸地好大一坨吊在胯间,
与白花花的深深腹股沟和隆起的小腹形成明显的倒八字形,在黑乎乎一大片倒八
字形浓密阴毛的反衬下显得愈发雪白丰隆、分外诱人!他掰开美妇双腿,幽谷边
丛生的卷曲屄毛上横七竖八地糊满一缕缕白浆。

  「若文的桃儿涨得好红好大哦,看似真的发情啦!看得小生怕怕,恐怕喂不
饱您。」

  美妇胯间夹紧他的下体急不可耐地猛烈耸动扭摆着,吃吃地道:「小坏蛋看
似比我还猴急,莫非娘娘喂你吃奶没喂饱么?她为了保持身材并未给缇儿哺乳,
奶水自然不多,咯咯!」

  「若文可别乱说,我和娘娘……」

  「少来!疏影香榭虽然隐秘,但你在里面和娘娘干了些啥我照样知道,你敢
否认么?」

  无月不是不敢,而是不愿,他没有对自己喜爱的女人撒谎的习惯,「无论如
何,这事儿可不能出去乱说。」

  「人家是多嘴多舌、不知轻重的长舌妇么?」

  「若文当然不是啦!而且精明能干,颇有诸女大姊之风,我爱死您啦!对了,
瞧您的模样,似乎一点儿也不吃醋?」

  「我倒是很想吃醋!可我有这资格么?能在娘娘和缇儿碗里刨口饭吃,分沾
点儿雨露我已经很满足了……」可看她表情,分明不像她嘴里说得那么淡定,
「喔!长屌儿又起来了,小和尚头不安分地摆动着,是不是又想钻进妈妈的小洞
儿、给妈妈播种了?」

  无月吃吃地道:「可惜若文肚儿里已被种上,没法再播种啦。」

  朱若文一脸向往地道:「我好想早些把胎儿生下来,好腾出肚儿让宝贝儿给
妈妈播种。正想怀上你的种子,那样才能真正成为你的女人。」

  无月趁机说道:「那我这些日子得省省,待您腾出肚儿后再射给您。」那样
就无需为了节省精力而作弊了。

  美妇瞪眼道:「少来!每次都不许偷工减料!既然来了,不喂饱妈妈休想离
开我的肚皮!」

  「好好,都依您!」他以老汉推车的姿势手握棒儿,棒头挤入红肿湿滑的阴
道口搅动一阵,吱吱水声令他亢奋。

  美妇却是万分难耐、里面骚痒难禁,不断叫着:「快进来呀,小坏蛋!搅得
人家小洞儿里面好痒!」

  无月下体往前一顶,胯间与胯间交接紧贴,将长屌送入阴道,里面太过湿滑,
轻易到底,他来回抽插几下,随即猛地往深处用力顶去!

  棒头与敏感花心重重一撞,美妇顿时骚叫起来,「嗷嗷!我的小肉儿好棒,
顶得妈妈里面好痒!对,就这样!使劲儿顶,把妈妈的骚屄捣烂,肏出妈妈的阴
精!肏得妈妈流尿!」

  随着无月越来越大力地抽插,绣榻嘎吱嘎吱地摇晃起来、噼啪水声越响越急,
狼虎之年的淫妇母猫发情叫春般的叫床声更是堪称惨烈!双腿勾紧无月的后腰、
阴道夹紧长屌疯狂地耸摇扭动着,迎合他越来越猛烈的抽插和冲击,胯间红桃越
涨越来、越来越红,与卵蛋一次又一次地重重撞击,叭叭之声不断!

  冲天钻开始了类似射精的表演,火龙棒涨硬挺直得无以复加,棒头猛烈点头,
火热马眼张得大大地紧贴在花心口内,烫得美妇浑身一震,娇躯禁不住哆嗦起来!

  「嗷呜!屌儿好硬好舒服!小肉儿射得好猛啊!我、我要丢、丢啦!宝贝儿
使劲冲,妈妈要……嗷嗷!」伴随着龇牙咧嘴地一阵尖叫,她飘飘欲仙地攀上了
巅峰,泄身泄得好不畅快!

  无月当然没真的射精,至少他得把今天的份额留给影儿,不过他清楚,眼下
自己的任务远远尚未完成,要满足若文这等欲求不满的风骚熟妇哪有如此容易?
还得继续努力才能过关。

  朱若文双眼瞪得大大、星眸迷离,狂喘不止。无月伏下身温柔地亲吻她,知
道她此刻最需要这个,好半晌她才稍稍平静下来,晕红桃腮上满是七情六欲,深
深地凝注着爱郎,娇喘不止地道:「无月,我的迷死人不偿命的好郎君,我好爱
你!没想到天上真的会掉馅饼、还偏偏砸到我头上,真是好幸运!无月,好好爱
我、永远不要抛下我,好么?我会把你当最心爱的丈夫和最疼爱的儿子看待!」

  无月诚心诚意地道:「好的,若文,我会好好疼您的,咱的内伤都是您治好
的,我会记得您的恩情,永远……」

  美妇动情地搂紧他开始了第二轮交媾……跟无月在一起她永远没有最销魂的
时候,每每以为自己已攀上高潮的极致,可随后接踵而来的更高峰又会带给她另
一种全新的、更加极致的快感体验,似乎永无止境,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这会儿就是如此,三四轮战罢,她已泄得头晕眼花、找不到北,只知拼出最
后一丝力气搂紧檀郎竭力地纵送迎合着,情欲亢奋得只想就这样抱住他一直做下
去、永远别停止!

  然而她的体力跟不上燃烧得越来越猛烈的情欲,如此折腾半个多时辰之后,
她已瘫软如泥,浑身玉雪肌肤上如同染上一层胭脂,娇媚欲滴如盛开的牡丹!

  她已没力气下地,想坐起来都有气无力,只好用裆部本已湿透的亵裤草草擦
拭一下无月和自己的下身。

  见冲天钻依然一柱擎天、蛇头蠕动扭摆着,显得杀气腾腾、凛凛然不可一世!
她不禁惊呼道:「天啊,我的小坏蛋,射了那么多次你还没够么?人家可没力气
侍候你啦!」

  这话正中无月下怀,却做出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说道:「我的好若文、我的
大大的美人儿,您好了,可我咋办?眼下还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哩。」

  美妇茫然摇头,心服口服地认输,即便她再想要,可阴道内已严重充血红肿,
再捅就真的要破了。

  

            第317章奇功救影儿

  无月皱眉沉吟半晌,其实心里啥也没想,状似无奈地道:「要不,这会儿我
去和影儿试试,看能否以龙凤真诀疗治好她的沉重伤势、让她苏醒过来?」

  朱若文双眼一亮,或许这的确是个可行之策,无月不就是这样痊愈的么?抱
住他亲吻一阵,虽无法再纵欲,但胸中情爱却愈发炽烈,觉得怎么都爱他不够,
吻得气喘吁吁地道:「好呀,我的宝贝儿,休息会儿你就去试试吧!」

  无月趁机说道:「可影儿伤势如此沉重,我怕行功过程中出啥问题,请您替
我护法好么?」

  谁知朱若文却一口回绝:「无月,我也想影儿丫头早日痊愈,可你不想想,
我再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得要死的情郎和别的女子
那、那个呀!换位思考一下,你也无法忍受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和别的男人那
样吧?」

  无月长叹一声,那是当然!所以他也没法强求,又和她卿卿我我一番之后,
他离开了若文居,被清风一吹、神智清醒过来,他才蓦然发觉自己来此完全是白
跑了一趟,还得回去求凤吟帮忙。

  思静园门房外,魂儿见他跑得满头大汗、脸上却略显苍白,忙掏出手绢替他
擦汗,关切地道:「为了大姊之事累得公子来回跑路,小婢实在感铭五内,你没
事吧?」

  一阵风吹过,一绺长发拂上玉颊,在玉人红唇边飘拂,无月伸手为她挽好柔
发,认真地说道:「这是我份内之事。」

  魂儿呆呆地看着他,随即臻首低垂不语。无月道:「我还得进去找娘娘。」

  魂儿点点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大厅之中。无月在雅厅暗门边忙活半天,
这次更是一点动静也无,可他势必不能放弃,只好一直呆在那儿不停敲击、不时
呼唤几声……

  不知已过去多久,外面天色渐暗,快到晚饭时间了吧?魂儿进来收拾东西,
发现他独自呆在雅厅一角,过来惊讶地道:「公子还未找到娘娘么?」

  无月苦笑道:「不是没找到,而是娘娘不愿见我。」

  魂儿把他拉到桌边坐下,柔声说道:「公子坐一会儿。」言罢起身出门。

  大约一盏茶功夫她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茶盘,纤纤素手挽壶、为他斟上一
杯香茗,问道:「娘娘一向对公子挺好,咋会不想见你?公子可是得罪娘娘了么?」

  无月尴尬地一笑:「有一点。」其间恩怨有些说不出口,只是把自己姑且一
试救影儿的想法详细说了一下。

  魂儿盈盈下跪,对他连连叩首。他忙不迭地扶起魂儿,「姑娘不用多礼!」

  魂儿眼睛红红地道:「多谢公子还能想着她。小婢这就去求娘娘,娘娘跟大
姊感情深厚,我想她会答应的。」

  她出马果然比无月管用,不一会儿暗门开启,赵凤吟走了出来,看也不看他
一眼,满脸寒霜地道:「走吧。」

  一行三人来到凤吟居,魂儿守在大姊厢房门外,赵凤吟特意叮嘱道:「记住,
任何人都不许进来。」随即进屋,把房门关好。

  二人来到影儿床边,赵凤吟眼中满是怜惜,而无月则是心碎。赵凤吟转头看
看无月,随即又把目光投注到影儿脸上,眼中有一丝犹豫、又似下定决心般长叹
一声。

  无月明白她眼中含意,拯救影儿势在必行,不能再拖了,然而即将出现的场
景对她而言是种痛苦的煎熬。

  赵凤吟知道无月和影儿之间的事,但亲眼目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她的手
掌贴在影儿紫宫大穴上,催动体内独一无二且浑厚无比的真气流转,为影儿体内
注入大量真气,让影儿身体各部位机能暂时得以恢复一点,她已全力施为,能多
恢复哪怕一点点也好,无月施术的成功率会高一些。

  随后无月掀开锦被,万分小心地褪下影儿的衬裤和亵裤,将她的双腿分开一
些。赵凤吟忍不住闭上双眼,再看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

  无月小心翼翼地把影儿的下阴分开些,露出今生今世向他开启的第一扇少女
处子之门,他的命也是她替他捡回来的,或许影儿对他的意义尚不止于此,就像
北风那样。不消说,这种情形下他的情感可谓丰富,却岂会有那种欲望?然而若
不充分勃起,根本无法进入干瘪的玉门和萎缩的花道。

  好在他的少阳心经奇妙无穷,运气冲开千机锁,冲天钻缓缓直立而起,依然
硬如铁杵,然而它似也能体会主人的心情,不再象平时那样杀气腾腾、而是充满
万缕柔情。

  良久良久没听见任何动静,盘坐绣榻上的赵凤吟忍不住微微睁眼,见此情形
忙又紧闭双眼,只是伸出玉掌贴在无月气海穴上,默察他体内真气运行状况,竭
力凝神静气好为他护法,以免出现意外。然而她始终心潮澎湃,一时间哪里沉得
下心来?

  无月把下身送入影儿双腿间,试着和她交接双修。他进入得异常艰难和缓慢,
因为影儿长期昏迷、卧床不起,玉门严重萎缩且缺乏润滑,他只能一点一点地推
进,而且是进一退二,生怕弄伤了她。

  或许就像北风一样,影儿跟他也有某种心灵感应,似乎也在竭力接纳曾令她
销魂蚀骨的冲天钻的到访,总之,比无月预想中还是要轻松些。

  里面也是冷冰冰的,就像她浑身上下一般,她所有的生命迹象仅仅局限于大
还丹保住的那一丝微弱脉搏上。艰难到底之后,赵凤吟总算下定决心似的睁开美
丽杏眼,见他已是满头大汗,忙抽出手帕为他擦拭。

  无月一动不动地杵在里面,足足一盏热茶功夫之后,才让棒儿在里面缓缓蠕
动一下,唯恐伤了影儿那里面……

  约半个时辰过去,也许是由于灵魂的召唤,影儿浑身僵硬如故,膣道中却渐
渐分泌出少许蜜汁!

  虽然量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无月仍大感振奋!为了救活影儿,他有的
是耐心,继续锲而不舍、温柔而缓慢地蠕动着……

  外面天已全黑,不知已过去多长时间,他终于在影儿体内射精之后,继续将
棒儿杵在瓤内,马眼贴住紧闭的花心口,张嘴吻住她的乌青双唇,以少阳心经催
动龙凤真诀双修大法……

  第一个大周天,他但觉双修真气在影儿体内运转得艰难无比,可谓举步维艰,
绝大多数经脉都难以通行!足足又是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感觉到有丝丝真气,
由影儿口中反哺回来!

  三个大周天行功完毕,虽然有了大量精液和少许少女蜜汁的润滑,他仍万分
小心地缓缓退出瓤内,大大地长呼一口气,虽然疗伤之路还很漫长,但他终于打
开了一个突破口,心中的喜悦,实在难以形容!

  他冲赵凤吟笑笑:「好了。」

  首度阴阳双修终于结束,对赵凤吟而言就像有一年那么漫长,她在一旁早看
得春潮泛滥,也顾不得先前发生的不快,忍不住抱住他亲热安慰一番。

  无月一边和美人热吻,左手攀上酥胸,右手探向美人胯间,但觉玉门已湿滑
一片,热烘烘地似在咬他的指头,忍不住凑在她耳边低语:「好凤吟,昨夜弄了
那么久,这会儿里面又痒了么?是否需要模范士兵进去巡逻一番?」

  美人被他此言撩拨得愈发难熬,声若蚊呐地道:「要、要它进来……唉!你
真是我命中的魔星,看似这辈子离不开你啦!」

  无月心中稍安,女人似乎就是这样,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些难题或许并非
自己想象中那么难以解决也说不定?

  刚从影儿体内抽出的冲天钻又钻进长公主尊贵无比的红红宝蛤口,那里面可
就比影儿湿滑温热多了,哦!还不仅仅是温热,而是火辣辣,而且把棒儿咬得死
紧,生怕它逃离或滑出一般!

  无月也感觉很爽,忍不住大力抽插起来,当然,不能像对待若文那么用力,
毕竟凤吟花径多年不曾缘客扫、蓬门昨夜始为他敞开,跟老吃老做的若文没得比。

  昨夜的销魂体验尚残留于脑际,且女人每每赌气之后愈发容易动情,赵凤吟
很快便到了高潮,泄出大量宝贵元阴滋补于他。无月倒也不自私,龙凤真诀再度
运转三个大周天,以双修之法令双方均有所获!

  见合璧双修对影儿多少有些效果,他不由得联想道:既然用此奇功有望治愈
影儿的沉重伤势,北风姊姊是否也同样可以呢?若真是那样,自己辛辛苦苦前往
西昆仑岂非白白辛苦一场?

  转念却又想道:北风姊姊是刀伤伤及心脉,和影儿心窝遭掌力重击完全不同,
北风姊姊是严重外伤,而影儿纯属内伤。合璧双修之法或许对北风姊姊根本无效,
何况上次前往梅花谷总算找到自幼失散的母亲,也算不虚此行。唯一遗憾的是,
母子间却发生了令人不齿的性关系,这得失之间、谁又说得清!

  他伤愈之后本想尽快重返罗刹门,好早些前去探望紫烟、大姊和北风姊姊她
们,那儿还有许多他非常挂念之人,可一来不知周岩的心结是否已然消除,二来
眼下需要为影儿合璧双修、疗治内伤沉疴,也只好暂时耽搁下来。

  随着阴阳融汇双修的日渐深入,影儿的伤势逐渐得以好转,比无月痊愈得更
加缓慢,但却点点滴滴积累着疗效,假以时日、曙光终将重新显现于她的眼前!

  转眼已是四月下旬,大地迎来漫山遍野处处花开的时节。自从被救回凤吟宫,
无月不是卧病在床就是忙于为影儿疗伤,一直没机会出去散散心。这天上午,灵
缇带他骑马出去游览附近燕山山脉风光,山间野花已经纷纷绽放、争奇斗艳,大
片绿草如茵,显得色彩缤纷,经历严冬之后,见到如此美丽风光,实在令人心旷
神怡!

  二人玩得非常开心,日落西山之后,发现已远离凤吟宫。当晚赶回已不太可
能,灵缇便带着无月来到附近的白马小镇上。

  小镇位于一处四面环山的小盆地之中,发源于燕山山脉东段的柳河,沿盆地
西侧,由西南向东北穿越盆地,环绕五指山半圈,在五指山东北与滦河合流。

  柳河就像一把利刃,在盆地西部的南北方向各劈出一道山口,柳河边那条土
路穿越这两道山口,是小镇通向山外的唯一道路。灵缇骑马一路向东,来到镇外
山脚下、一栋僻静别致的小四合院大门外。

  

             第318章萧家主妇

  院门前一排修竹环绕,显得清幽雅致。灵缇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大门,和无月
将两匹马牵进去栓在小院里。

  灵缇带着他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无月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家具少得可怜,
且全都铺满厚厚一层灰尘,看似许久无人居住,不由得皱眉问道:「灵缇,这座
小院似乎没人住啊?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灵缇道:「两个多月前我闲来无事,带着冰儿、影儿她们几个四处逛逛,见
此地依山带水,四周均为群山环绕,风景绝佳,小镇上干干净净,很少有闲杂人
等进来,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我很是喜欢,便找镇上张员外讨价还价,买下了这
座小院儿。这座院子紧邻山麓、远离小镇,附近也没有别的人家儿,非常清静,
我才花了不到一百两银子,真是便宜得紧!」

  无月心里默估一阵,以这座小院儿两进共八间的规模,还不到一百两银子,
的确算得上非常便宜了!不由得笑道:「你还真会讨价还价,要换我,恐怕得掏
两百两银子啦!」

  灵缇道:「居家过日子,我不精打细算行么?」

  无月叹服不已,「你一个皇室贵胄、金枝玉叶,家里那么富有,居然如此通
达持家之道,实在难得!」

  灵缇道:「家里再有钱也是我娘的,这儿才是我的小窝,自然得好生经营!」

  无月道:「好一派贤妻良母的风范!若是一个大家族,还非得有你这样一位
主母来主持日常生计不可。」

  灵缇定定地看着他,很认真地道:「你真的这样认为么?那你觉得,我有资
格做萧家的主妇么?」

  无月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忽地想起乾娘和大姊母女,心中又不
禁咯噔一下,暗道:麻烦了!我这儿把话说得太满,乾娘和大姊那儿可不好过关!

  灵缇见他忽然间变得愁眉苦脸,忙问道:「怎么,可有什么碍难之处么?」

  无月皱眉道:「原本紫烟姊姊早早提出要占据正位,可大姊一直为此忿忿不
平,母女俩关系闹得很僵,最终紫烟姊姊拗不过大姊,已答应把正室之位让给大
姊……唉!我大姊可是难缠得紧,要她让出正位,恐怕……」

  灵缇道:「紫烟姊姊?不就是一个月之前你梦中时常呼唤的那位红颜知己么?
她到底是谁?」

  无月道:「她便是我的乾娘。」

  灵缇不满地道:「你还真是擅长母女双收啊!往往还是先收母亲,后收女儿!
你叫她紫烟姊姊,叫她女儿又叫大姊,不觉得很乱套吗?」言来忿忿不平,话中
若有所指!

  无月心知,灵缇对自己和凤吟之事仍耿耿于怀,非常不满,忙岔开话题道:
「不过冥冥之中我早感觉到你的存在,已有言在先,绝不会委屈你的!」

  灵缇嘟起嘴儿说道:「你那位大姊可是大名鼎鼎、威风得紧!人称罗刹魔女,
前些时在济南府杀得官军溃不成军,据说」宁见活阎王,就怕蓝孔雀「已成为官
军中最为流行的口头禅,意思是说但凡见了罗刹魔女头顶上那半截蓝孔雀翎,赶
紧逃命要紧!如此人间威凤,我可斗不过她!」

  无月忙揽住她柔软腰肢,在她嫩红玉颊上香了几下,很认真地道:「别担心,
还有我呢!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最爱最爱的宝贝儿!你那么善良温柔,我是
绝不会容忍任何人欺负你的!」

  灵缇揽住他颈项,凑上樱唇和他热吻起来,喃喃地道:「你这话我相信!」
其实最令她忐忑不安的,还是那个迄今尚未露面、却似乎无处不在的小魔女!

  缠绵亲热一阵,已是晚饭时间。灵缇和无月来到镇上,在一家饭馆随便吃了
点东西。

  饭后二人开始逛街,买了一大堆日用品、柴米油盐之类,还买了些家具,将
两匹马背上驮得满满,来回跑了好几趟。

  回到小四合院,二人合力将比较笨重的家具和物件先摆放到位,然后灵缇便
烧水烹茶,小镇上买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茶,也只好将就了。灵缇烹好茶,让无
月坐在大堂上品茗休息,他如饮甘露,但觉平生从未品尝过如此香茗!

  灵缇在各屋里均点起烛火,屋里屋外足足忙了两个多时辰。

  到得深夜午时,厨房柴米油盐、餐室之中的桌椅、雅厅之中的名家真迹和茶
具、暖阁之中的洗漱用具,以及卧室之中的卧具和梳妆台之类,全部就位。到处
打扫得干干净净,一个温馨的小窝,已初具规模!

  带无月浏览一遍之后,灵缇喜滋滋地道:「你看,这才象是我们自己的家!」
最后将无月带进餐室,一桌美味佳肴已经做好,两人坐下就餐。

  无月坐在窗明几净的餐桌旁,对灵缇的勤俭持家、勤劳和做家务的效率之高,
又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不禁叹道:「我们在此共同生活,的确有种家的温馨之
感,唯独就是太辛苦你了,连丫鬟也不带一个!」

  灵缇道:「我感觉我们本就是这样生活的啊!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不觉得
辛苦。」

  无月道:「你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美丽也是最贤慧的,能娶你为妻,真是
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灵缇夹了一些牛肉和木樨肉到他碗里,满心喜悦地道:「你的伤刚好不久,
要多吃点肉和鸡蛋,补充营养。其实……还在渑池,我们第二次见面时,我心里
便已认定你就是我的夫君。否则我怎能那样对你?每天还不避嫌疑,帮你擦洗身
子……」

  无月道:「当时我想的可是病不忌医,若文阿姨不也帮我擦洗过嘛。」

  灵缇道:「可我并不是大夫啊,你真是木头脑袋!一个少女除非爱极了你,
已非你不嫁,怎么肯为你做那样的事?说到乳娘,我才真是笨啊,竟未瞧出她那
么大年纪,也会对你有了那种心思……想起那天夜里……真是气死我啦!」

  就在这时,外面倏地传来一阵衣袂飘风之声!

  无月大吃一惊,忙长身而起,莫非绣衣阁或飞鹰门高手阴魂不散、又跟到这
儿来啦?他手按腰间刀柄,凝神待敌,转头对灵缇说道:「咱俩刚到此地安家,
立马就有访客来了,还真是殷勤啊!灵缇你呆在这儿,我出去瞧瞧!」言罢长身
欲起。

  灵缇伸出纤纤素手按住他的肩头,若无其事地道:「咱家虽没有做事的丫鬟,
但招待客人的门房还是有的,吃饭吧,没事。」

  无月怔怔神,但听外面隐隐传来很轻微的兵刃交击之声,似乎越来越远,也
无人喝问,随后响起一阵惨叫,在这座院子四周此起彼伏……

  灵缇又夹些菜到他碗里,他却有些吃不下,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灵缇受
到伤害,他忍了半天终还是忍不住地问道:「灵缇,听动静可谓来者不善、身手
奇高,你一点儿也不怕么?」

  灵缇往嘴里夹了一口米饭,「在凤吟宫附近我若都要怕,就哪儿都不用去了,
更遑论与你携手出游。」

  大约三刻钟之后外面彻底平静下来,随即一阵细碎脚步声响,一位美人施施
然而入,看她的神态就像刚在闺房中精心梳妆一番、要出去赴约一般。

  

            第319章大隐隐于市

  无月奇道:「冰儿……姊姊?你啥时跟来的?」

  冰儿欠欠身说道:「公子,我一直都在,你瞧不见而已。」随即转向灵缇说
道:「小姐,飞鹰门太过分,这次连二号人物都出动了,是否该……」

  灵缇挥挥手说道:「外面情况如何?」

  冰儿答道:「除了黑二带伤侥幸得脱,其余尽数伏诛,尸体已让人带到山上
掩埋。」

  无月心知飞鹰门中的杀手是以姓氏带排行来表明身份,黑二该当是仅次于门
主阴天下的头牌杀手了,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就被打发了么?

  灵缇点点头,「冰儿,辛苦你了。」

  「小姐不用客气。」冰儿欠欠身看了无月一眼,转身盈盈而去,走得同样婀
娜多姿。

  无月张大的嘴巴到此时尚未闭上,倒不是因为吃饭,看着月光下美人曼妙的
背影,但觉飘逸若仙,不禁吃吃地道:「灵缇,难道冰儿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顶
尖高手么?」

  灵缇淡淡地道:「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我身边真有吃闲饭的么?」

  无月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怎么看冰儿都觉得不对劲,眼下已发掘出她的第三
项独特之处,也不知除了这些还有没有?

  吃完饭已经很晚,灵缇侍候无月洗漱已毕,为他铺好床服侍他歇息,折腾半
天他也乏了,很快便沉沉睡去。灵缇在厨房里又忙碌一阵,完了洗漱干净、回屋
关好门窗,吹熄多余烛火,只留下一支燃着,脱掉衣裙钻进无月的被窝。

  被角掀开时敞风,不小心把无月弄醒。二人挤在一张并不算大的床上,阵阵
少女幽香飘来,令他有些心猿意马,说道:「灵缇,嗨~我到底是该叫你灵缇呢,
还是该叫你凤离?」

  灵缇歪着头想了想,很可爱地笑道:「叫我凤离听起来很温馨,因为前世你
要么叫我凤儿、要么叫妹妹,不过」凤离~凤离「,听起来就象」分离「一样,
真不知前世我的父母为何给我取这样一个不吉利的名字,害得你我一番生离死别,
费好大劲儿才找到你。以后我就叫灵缇,你叫我缇儿好了。」

  无月点点头:「缇儿,你还是未婚少女,我们这样挤在一起睡,似乎有些不
妥?」

  灵缇笑道:「没办法,这家里只有一张床。」

  无月对自己的定力实在没信心,若身边是一个已经人事的美妇还无所谓,可
她是仙枝玉叶的灵缇,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自惭形秽之感袭上心头,唯恐亵渎佳
人,想了想说道:「我还是睡地上好了,以前在渑池都这样睡的。」说完坐起身
来便欲下床。

  灵缇一把拉住他,竟依然若无其事地道:「不要睡地上,这是咱家的床,你
哪儿也不用去。抱着我,好好睡觉吧!」言罢挥手熄灭唯一剩下的那支烛火。

  无月依言揽住她的温软娇躯,闭眼睡觉。

  作为尚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和少年同床共枕灵缇本该羞怯不安才对,尤其对
她这样一位矜持守礼的少女而言,可是在灵缇感觉中,二人本该如此相依相偎,
并无丝毫不妥之处。

  无月似乎也是如此,可黑暗中幽香愈发浓郁,一时间他哪能睡得着?但觉四
处一片黑暗虚无,唯有怀中软玉温香。盈盈一握的腰肢偶尔款摆一下,总会令他
绮念丛生。

  灵缇一样睡不着,那无比悠长的梦中自己和他缠绵悱恻的场景一一浮现,那
种销魂蚀骨的高潮余韵似乎尚残留脑际,她的呼吸渐渐急促,下意识地把他当作
夫君,和他亲热的记忆似乎很遥远、又似近在眼前,二人最习惯的那种亲热姿势
她居然都记得很清楚,于是,她习惯性地伸出了手……

  无月忽觉颈项被一双玉臂紧紧缠住,香风习习,一双温软香唇凑了上来,在
黑暗中搜寻着什么,由他脸上轻轻扫过,然后,在他嘴唇上触了一下!

  他的心顿时噗通狂跳!轻轻地碰触着她那灼热红唇,颤声道:「缇儿,我的
小美人,我的宝贝儿……」

  灵缇如梦似幻地呢喃着:「无月,我爱你……你要记住,咱俩是永生永世的
爱侣,即便世间毁灭,也不会分离……」

  阵阵香风扑面,如兰似麝。无月将玉人紧拥入怀,对着红唇痛吻下去!

  霎那间丝丝缕缕的云气由四面八方涌来!这团云气越聚越厚,形成一个结界
般雾障,将这对心心相印的不灭灵魂笼罩其中!

  二人似乎同时回到梦中的那一刻,对方身上的味道是如此熟悉。灵缇身上,
有股兰花般的典雅和高贵,无月之龙麝异香勾魂夺魄……令人如此迷恋,但愿永
远沉醉其中……

  灵缇幽幽地道:「那天夜里,当我发现乳娘竟是用那种方式为你治愈内伤沉
疴,我简直气死了!我倒不是怪乳娘,毕竟她治好了你的内伤……我气的是你!
每天晚上我都陪在屋里,你竟熟视无睹,却和我娘和乳娘都好上了。难道……难
道我的身子对你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吗?」

  说话间,灵缇已脱光自己和无月的身子,对自己手法竟如此熟练,连她自己
也感到惊讶……

  如此温柔典雅、高贵端庄的少女,竟一再表现得如此主动,令无月一时间无
所适从,搂紧她喃喃地道:「缇儿,你对我怎会没有吸引力?只是……只是我太
在意、太珍惜你了,不忍在成亲之前玷污你的清白,害你得到一个未婚失贞的坏
名声。在我想来,一定要举办一场最最隆重的婚宴,将缇儿八抬大轿娶进萧家大
门,才对得起你!」

  灵缇听得心中感动,吻得愈发痴情缠绵,「咱俩的缘分是由老天注定,隆重
的婚宴和八抬大轿我都要……不过我觉得,两个人只要爱了,世俗礼教算不得什
么。若那梦中属实,咱俩便早已有夫妻之实,上一世你让我吃尽了苦头,饱尝生
离死别之苦,今生得好好补偿我,不要再无故失踪,不要为别的女子神魂颠倒,
让我魂牵梦绕、寻寻觅觅,我要你、你好好爱我……」

  无月心钧摇荡地道:「缇儿,我、我真是……若是皇上知道他的长外孙女早
早失去贞操,会不会派大军来抓我这个淫贼?」

  灵缇低声道:「这里是宣辽军的地盘,没我娘的许可,没有其他军队敢于闯
入……我已等不及,我想让你知道,我的身子才是你永远的归宿……婚宴可以补
办、八抬大轿可以稍缓,可我不能容忍你和一个个女人纷纷好上,却把我晾在一
边儿……」

  淡淡红唇贴得更紧,香舌勾动无月舌尖缠绵悱恻,相互吮吸良久,再也不忍
分开……

  无月但觉怀中娇躯忽然变得很热,灵缇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不时地轻轻地娇
吟一声,听在耳中是如此销魂!

  他爬到灵缇身上,手握凸挺椒乳,由乳基开始活动,渐渐揉向乳峰,轻轻挠
动淡淡的乳晕,不时轻触娇嫩乳头,最后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红樱桃,缓缓揉搓,
体验着少女羞答答的乳头缓缓膨大变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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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0章龙凤双修

  灵缇嘤咛一声,不安地扭动着腰肢,玉腿张开,动作娴熟无比地夹住无月右
腿不时地磨蹭几下。无月但觉少女神秘地带芳草如茵,不算很浓密却也不少,磨
蹭之间右腿上感觉毛茸茸的,紧贴自己右腿肌肤之上的萋萋芳草之间,感觉有片
方寸之地热烘烘的。

  他忍不住伸手摸去,鼓起的柔软小山包之间,有一条闭合得已经不那么严实
的湿热裂缝,裂缝下端便是美人的桃花源,正如同泉眼一般缓缓溢出缕缕温泉,
使得处女地显得有些湿滑温热,他食指按住泉眼附近缓缓画圆,滑腻感渐渐弥散
开来……

  无月下面早已一柱擎天,棒儿涨得有些难受,不禁调整姿势,将棒儿顶住那
团暖暖的软肉,棒头撬开裂缝,由上到下反复磨蹭谷底娇嫩媚肉……

  灵缇「嗷嗷~」一声长长娇吟,将他搂得更紧,腰肢扭摆,迎合着棒头的挑
逗。那种痒酥酥的感觉竟是如此熟悉,令她有些欲罢不能。

  在无月的感觉中,灵缇的反应不象娇羞无限的怀春少女初次献身,就像大姊
当初那样,反而更像春心荡漾的少妇一般。他微微移开下体,让屌儿绷直,用手
摁住棒头往下压,对正少女玉门,喃喃地道:「缇儿宝贝儿,我要你……」

  灵缇心中一阵紧张,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又似充满期待,低声而坚定地叮
嘱道:「你要永远记住,我是你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唯一。即便沉沦无边苦海,我也绝不会忘记,你一
直陪伴着我……」无月不再迟疑,下体往前一送,缓缓顶入……

  破体而入的一刹那,灵缇身子猛地绷紧,可说紧张到了极点!对这样一个时
刻她早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尤其那晚见到乳娘如此销魂的神情,对这种事也不再
那么恐惧。可她精神上虽已是少妇,却依然是处子之身,事到临头,仍有种对未
知未来的紧张之感。

  好在无月对开垦处女地已有足够经验,总是进二退一,撑开一段先巩固一阵,
再向深处缓缓推进半寸左右,层层推进……

  随着小鸡头的缓缓深入,伴随着一声解脱般的长长叹息,娇躯又缓缓松弛下
来。

  大半截棒儿已然进入,无月但觉由玉门到秘道较深处,宽度一直没什么变化,
就像一根竹筒一般,内部又直又深,每隔半寸左右便会遇上一圈紧箍的肉褶,阻
障着小鸡头的前进,竟酷似竹节一般!一直到棒儿几乎齐根没入,感觉小鸡头才
总算找到了半硬半软、却温热异常的花心,错非是无月,若是阳物尺寸正常的其
他男人,棒头根本就找不到花心,忙碌抽插半天,始终刺激不到那最为敏感之处,
自然无法让美人获得高潮,只能是无功而返!无月这支又长又灵动如蛇的冲天钻,
与灵缇却恰恰配合得妙到豪巅!

  二人一旦相逢,只需欢合一次,彼此都很容易攀上灵欲之巅,从而再也无法
舍弃对方。这对天赐良缘的金童玉女,果真是天生一对、地上无双!

  小鸡头缓缓研磨着花心,无月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素书》之上,有关女子十
大名器中排名第二的一枝独秀的描述,心中不禁大为激动:灵缇的就是一枝独秀!
根据《素书》上的介绍,一枝独秀和冲天钻堪称天生一对啊!我寻寻觅觅,终于
把她找到啦!

  激动之余他的动作幅度难免加大,弄疼了灵缇。她黛眉紧皱,却不愿吭出一
声!随着冲天钻的深深楔入,她感觉里面如同纳入一条火龙般,被撑得又涨又热,
从未有过的涨痛感阵阵袭来,令她一时无法适应。

  然而无论怎样,她一心取悦爱郎,竭力做出一付很享受的模样,就像那晚乳
娘快到高潮时的那种神态,连喘息呻吟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可在无月这位床上高手面前,她还嫩点,这点小伎俩咋骗得过他?心中好笑
之余,赶紧放慢小鸡头的蠕动幅度和力道,等待灵缇慢慢适应,同时对她加意爱
怜,绵绵情话纷纷出笼,热情热吻一直不断……

  半刻钟之后,也不知是自我催眠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灵缇腰肢的
款摆和挺动迎合变得自然起来,一如悠长梦中那般娴熟无比,连快感渐渐堆积之
感也跟梦中一般无二!秋水双眸睁得老大,直愣愣地看着无月,精致美丽的琼鼻
沁出粒粒细密汗珠,鼻翼翕张不止,呻吟声越来越大,将无月搂得越来越紧。

  耳鬓厮磨间,无月但觉她玉颊一片火烫,虽暗夜中无法视物,也知道她此刻
一定是满脸潮红,用唇儿亲吻她那美丽无比的鼻尖,感觉一片冰凉。他的嘴唇亲
吻着火热玉颊,缓缓移向少女娇嫩的鬓边绒毛。灵缇这片淡黄色绒毛,是他所见
过的少女中,最最娇嫩也是最为美丽的!怎不令他流连忘返?

  摩挲亲吻良久,才轻轻含住耳垂吮吸起来。灵缇「呕呕」叫出声来,娇躯拱
起如弯弓一般,下体狠命地贴向无月,喃喃自语:「无月~哦!无月……我的龙
麝,我要你~」

  无月但觉里面猛地夹紧,感觉舒爽之极!忍不住低声道:「缇儿,感觉好点
儿没有?」

  灵缇难耐之极地皱眉道:「无月你动啊!使劲点儿~我要!」

  无月立马加大耸动节奏!冲天钻似乎也感受到主人心意,开始加大对花心的
蹂躏力度!

  一时间,强烈的快感纷至沓来,灵缇颇有应接不暇之感。一股热流突如其来
地由结合处冲出,迅速蔓延全身,直冲脑际!但觉脑门轰然一响,灵缇浑身一阵
抽搐,迅速引发花心深处一系列连锁反应,里面忍不住有节律地痉挛起来,隐隐
有一股热汁破体冲出!

  灵缇使出浑身力气搂紧无月,指尖已深深陷入他后背肌肤之中,竭力让棒头
死死地顶住花心口内,似乎那样才能感觉到那种陌生而美妙的极致快感!

  在灵缇嗷嗷尖叫着泄身的同时,无月已紧紧吻住她那双火热樱唇,害得她几
乎无法呼吸,习惯性地运转龙凤真诀、开始了阴阳融汇双修……

  顿时,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真气流冲进他的体内!无月猝不及防之下,差点
打乱他的双修节奏。惊诧莫名之余,他忙镇定心神,竭尽全力引导那股浑厚纯净
之极的元阴之气,沿正确经脉运行起来。这股真气在二人体内缓缓流动,变得越
来越强大,也越来越精纯,运行三个大周天之后,无月才收功歇息下来。

  令他更为奇怪的是,自己不仅没有一点房事后的疲劳,反而精力充沛,双眼
于漆黑一片之中似已能视物!他隐隐能看见灵缇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眼中
满是喜悦和深情。

  此刻灵缇的感觉也和他一般。刚刚泄身之后,她有种脱力的感觉,头晕目眩
之际浑身乏力,但感觉欲仙欲死一般,非常舒服!可此刻高潮余韵尚未过去,她
也感觉浑身热乎乎地似乎充满了力量,也能在黑暗中看清无月那无比满足的表情,
令她感觉非常欣慰!

  二人有所不知的是,由于二人均为仙体凡胎,这一结合,加上龙凤真诀阴阳
融汇双修,彼此体内的先天仙气迅速茁壮起来,已将先天仙气修炼至第三层境界!

  接下来这些日子,二人继续四处游玩,每天,灵缇都会拉上无月在山间朝阳
处,要么撒下几颗百合花的种子,旁边种上一株梅花幼苗,说是将来就可以和和
美美;

  要么种上一株栀子花树,灵缇言道:「栀子花又名同心花。闻道离鸾思故乡,
也知情愿嫁王昌。尘埃一别杨朱路,风月三年宋玉墙。下疾不成双点泪,断多难
到九回肠。庭前佳树名栀子,试结同心寄谢娘。唐彦谦这首《离鸾》道尽世间的
缠绵情爱,以及诗人愁肠寸断的心境。」

  要么种上一棵红豆树,灵缇也有讲究:王维《红豆》诗云,红豆生南国,春
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无月大惑不解地道:「缇儿,你种上这许多种花卉干嘛?有些品种是无法适
应此地寒冷气候的。」

  灵缇娇憨地道:「我不管,难得来尘世间一趟,我想留下一些咱俩来过的印
迹,多多播撒一些爱情种子,愿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尤其是幻锦和精卫,
唉!也不知二人现在咋样了……」

  无月问道:「幻锦和精卫可是挺要好么?」

  灵缇点点头,「幻锦很爱精卫,其实这两人都是你很要好的朋友,你一点儿
也不记得了么?」

  梦中有些事她实在不方便告诉无月,反正,终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她唯一
的心愿,是那个小魔女可以例外、永远被排除在无月的记忆之外。

  无月莫名其妙地挠挠头,「我的好朋友?咋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游玩一个多月之后,二人才返回凤吟宫。

           

  转眼又是八个多月过去,到了是年底,千禧皇朝调集二十万大军,以辽东总
兵官史泰来为主帅,分兵四路讨伐女真金国,以报贵德堡被夺之仇。

  消息传来,这是沙尔温遇见过的前所未有的危机局面,毕竟他所能动员的兵
力最多不过区区六七万而已,于是急召长女火速返回慕容领地,全力备战。

  慕容紫烟刚产下无月的长女不足三月,得到父王的加急密函后不敢怠慢,立
即带着周韵、晓虹及相干人等乘巨雕返回金国首府老寨,和父王密议一番之后又
匆匆赶回阿城治所,厉兵秣马、加紧备战。

  齐天格格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遣人通知萨哈连岛上的二领主粘娜,将岛上第
三暴龙军三千长毛兵尽数带来,乘坐皮筏渡过大部分冰封的北海海峡,风尘仆仆
地赶到阿城,和第二暴龙军一起参加魔鬼训练。对她而言,通过大战抢夺地盘最
为重要,可大大增强以后逐鹿天下的资本。不过,考验晓虹的时候到了,这或许
也是中原历代王朝的悲哀。

  第三卷完,请看第四卷)

                第四卷

              第321章鬼混

  燕山凤吟宫。凤吟居大厅左侧第一间厢房之中,被翻红浪,影儿仅着肚兜和
亵裤,酥胸、翘臀、后背和玉腿露出大片冰肌玉肤,和无月相拥热吻。龙凤真诀
果然神奇,经过前段时间坚持不懈的阴阳融汇合璧双修,影儿不仅伤势痊愈,先
天真气茁壮不少,丝丝缕缕的先天仙气虽极其微弱,几乎感觉不到,总算也在她
的体内埋下了种子。

  反应在体貌上的变化堪称巨大,她的肌肤变得晶莹剔透,看似比重伤前更加
美丽娇娆,加上她的拼死相救,无月对她万分疼爱。这不,影儿虽已痊愈,无月
仍以疗伤为借口时常夜宿她的房中,与影儿宛若夫妻一般恩爱缠绵。赵凤吟知道
他玩的猫腻,却也不好点破,只要他按时到自己这儿报到、上缴公粮即可。

  当然对无月而言,为影儿疗伤也影响到他返回罗刹门寻亲访友的计划,当然
其中也有周岩的因素,这些日子以来他时常梦到师父、北风、大姊和丽儿等人,
然而他的性格多少有些随遇而安,不愿为做不到之事而烦恼。

  经过无月不辞辛劳的日夜耕耘,影儿不仅伤势痊愈,冲天钻龙麝异香的催情
功效发挥到极致,少女娇躯越来越敏感,变得跟如狼似虎的熟女一般,和无月热
吻一番之后,她渐渐娇吟起来,含情脉脉、脸儿红红地看着他,眼中似要滴下水
来,她又想要了。

  腾出一只勾着无月脖子的纤纤玉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颈项和肩背,
缓缓向下,捞向那根屡屡令她欲仙欲死之物,冲天钻从未让她失望,早已起床站
岗放哨,等候玉人的到访。

  无月皱眉呻唤一声,「影儿丫头,在榻上你可越来越不像淑女了。」

  影儿娇声说道:「人家就想要嘛,管他象什么!」

  无月探手摸摸她胯间涨红的大蜜桃,在湿热的沟壑中掏摸一阵,丝丝缕缕的
温泉溢出,弄得他手上滑腻腻的。

  见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两根手指张合间拉出一缕亮闪闪银丝,影儿脸上一
红,「以前我可没这么多,这半年多来不知怎么搞的,变得……对了,这么长时
间我的肚儿一点消息也没有,是咋回事?」

  无月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好明说,含含糊糊地道:「你还年轻,着什
么急呢,等咱们玩够了自然就有了。」

  影儿当然着急,总觉得有了他的孩子心里才踏实,低声说道:「按那些有经
验的稳婆的说法,算算时间,我这两天很容易那、那个……」言罢四肢大张、八
爪鱼一般紧紧抱住他,腰肢挑逗地扭动着,纤手拍了拍他的后腰。

  多情少女火一般的激情点燃了他的欲望,下体耸动几下顺利入巷,二人如胶
似漆地结合在一起,影儿紧紧缠住他、压榨他,猴急的模样似乎恨不得把他吸干。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为疗治影儿伤势,每每以龙凤真诀进行双修他都得把元阳灌
注到她体内一次,不过都是算好时间的。

  影儿平时的表现不是这样的,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匹种马,他知道影儿想
要的是什么,虽然很不情愿,觉得现在有些过早,但不愿拂逆其意,还是把她想
要的给了她……

  疏影香榭,长公主容光焕发如花季少女,与无月手拉手并肩踏雪寻梅,踱步
在假山幽径上,多情公子不知是在赏花还是在欣赏美人,长叹一声道:「美人娇
靥与绽放寒梅相映生辉,不知是花美还是人更美?」

  与无月相依相偎久了,这些美人无论年纪大小,都会出现年轻化倾向、显得
愈发美丽娇媚,不过首先得是美人胚子才成。

  美人报之以白眼,轻咬下唇问道:「昨晚我让静儿去找你不遇,是否又跑去
和影儿丫头鬼混了一夜?」

  「凤吟,您知道我得用龙凤真诀为影儿疗伤,咋能叫鬼混呢?」

  美人撇撇嘴,「影儿为救你而重伤,你尽心竭力为她疗伤自是义不容辞,不
过眼下这丫头已然伤愈,你还按往常的节奏和她卿卿我我,那就是鬼混了。须知
她是花季少女,你俩来日方长,而我韶华渐逝,愿君多采撷,须知花开堪折直须
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想想,是否该多抽点时间来陪陪我?」

  无月噗嗤一笑:「无论说啥凤吟的大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好好~我就多陪
陪您,这不就在您身边嘛。」

  他伸手揽住美人腰肢抚弄一阵,将她搂在怀里面面相对,美人知情识趣地星
眸微阖、檀口轻启,似期待着什么。无月痛吻过去,嘴里啧啧有声,禄山之爪渐
渐攀上高耸玉峰,轮番揉捏柔软双乳……

  美人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娇喘着道:「山径风大,好冷!哦……」带着长长
娇吟尾声。

  无月双臂一紧,「我把您抱紧一点。」

  美人脸上写满七情六欲,嘟起红唇说道:「嗯……还是冷,咱俩进入香榭围
炉而坐,就不……」

  无月凑在美人耳边吃吃地道:「再活动活动,就更不会冷了。」

  美人晕红双颊,媚眼欲滴地娇声道:「什么样的活动如此见效?」

  「采花行动。」

  「呸~小淫贼,成天就知道这事儿!」

  「凤吟不想么?那就算了,咱俩就这样吹吹风、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好。」

  「唔~既然你想要,咱俩还、还是进去吧?」

  无月揽住她的柔软纤腰抬腿就走,做出一付心急火燎的模样,心中暗笑,这
位才华横溢的知性熟美人即便心中再想,也不肯承认是她想要,宁肯挖空心思地
暗示他提出要求,自己若不顺势而为、岂非大煞风景?

  外面冰天雪地、香榭中温暖如春,并非有暖炉,而是美人心中春意盎然,她
象春天的蝴蝶般翩翩起舞,朱若文的霓裳羽衣步她也会,虽非她最厉害的轻功,
却一定是最美丽的,每一次旋身便会有一件羽衣翩飞而下,耀眼雪肤微露,渐渐
扩大,玉臂、粉腿和隆胸一一呈现,狐狸精一般美艳妖媚的肢体动作令无月大开
眼界,端庄淡雅如凤吟竟做如此勾人之舞,实令他始料未及!

  编织成细密蜘蛛网一般的蚕丝绣花织物做成的肚兜和亵裤薄如蝉翼、窄窄地
绷在娇躯之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紫红色乳晕若隐若现、硕大乳头顶起两颗
大大凸点,胯间黑森林在雪肤映衬下分外显眼,被裤裆勒住的浓密阴毛紧贴玉门
之上,两侧则毛茸茸地蓬松在外。鸭梨形肥臀以夸张的曲线异军突起,被窄窄亵
裤绷紧显得愈发凸挺。

  冲天钻一阵躁动、立马有了反应!

  美妇回眸斜乜一眼,媚眼一闪,大约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又一个旋身纵体入
怀,献上一个深吻。无月将她抱上贵妃椅,以娴熟而优雅的动作把她变成一直肥
白羊,埋头于黑森林之间寻幽探胜,渐渐嘴里发出啧啧之声,间杂着啪嗒水声,
「实未想到我的凤吟也有如此骚浪之时,水水好多!」

  美妇低头看去,雪股间被生生塞进一个不断蠕动的头颅,热热的舌头舔舐着
敏感之处,禁不住又是一阵燥热,「你也不算算,有多少天没来报到啦?能忍这
么久,连我都很佩服自己……」

  「好好,今儿一并补上。」无月伸舌舔净嘴边琼浆,爬到上面吸乳。

  美妇骚痒痒地嘤咛一声:「我和你娘同年,莫非把我当妈妈,每次都要吃人
家的奶奶?」

  无月伸嘴堵住红唇,支支吾吾地道:「您真坏,每次都想占我便宜,冒充别
人的妈妈很爽么?」

  「做你的妈妈很爽!唔~快拿开你的脏嘴,舔了人家下面又来亲人家,好恶
心!」

  「那您刚才为啥亲我的棒儿,莫非认为您下面比我还脏么?」

  美妇宠溺地捏捏一柱擎天的伟岸长屌,实在爱死它啦!羞不可抑地道:「这
根宝贝那么香,好古怪!」

  无月坏坏地道:「既然觉得香,现在就喂您吃?用哪张小嘴?」

  美人腰肢拱起往上一挺,此时无声胜有声。无月支起上身跪坐在她胯间,手
握冲天钻抵住膨大涨红的玉门一阵摇晃,龟头在阴道口边上下左右来回滑动,吧
唧吧唧的水声听来分外销魂。

  赵凤吟黛眉紧蹙,呼吸倏地急促起来,痒酥酥的洞口引发深处一阵奇痒,咬
住下唇忍耐一阵之后,见檀郎并未进一步采取举动,忍不住揽住他的后腰一拉、
腰肢往上一挺,骚痒痒地娇吟道:「小坏蛋!人家饿了那么多天,你还这样逗人
家,莫非影儿和你那位若文阿姨喂你吃奶吃得饱了……」

  实在足够湿滑,冲天钻挤开层层嫩肉顺利滑入,无月往里猛顶一下,棒头重
重撞击花心!见她双眼忽地瞪大、呲牙裂嘴地长长娇吟一声,似满足又似痛苦,
他这才噼啪噼啪地抽动起来。

  美妇腰肢耸动迎合着,表情像极找回失踪多时的宝贝,「噢!里面好涨啊!
我要……要你这根大屌儿,嗷~好舒服!若是我个人专用的就好了!」

  无月一边耸动下体,俯下上身吻住她,吃吃地道:「您重新开发一个童男就
可以专用了。」

  「少来!人家就要你这根!喔喔~它又在里面捣乱了,勾、勾得人家好痒!」

  诚如她所言,她不仅年纪与梅花一样,连敏感的体质也一般无二,与无月欢
合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咋那么容易到高潮,遇上这金枪不倒的家伙每次都令她高潮
连连、泄得欲仙欲死,高潮一浪接一浪接踵而至,这次也不例外……

  无月为节省弹药,这次并未射出,自己既然住在烟雨楼,不能太冷落灵缇,
需索无度的若文每每令他疲于招架,还有影儿和哈日娜……

  经过一番颠鸾倒凤,风停雨歇之后,赵凤吟起身收拾残局,发觉自己用力过
大,椅垫全掉落地毯上了。

  穿好衣裳之后,她依偎在无月身边,又是一番亲热缠绵之后,身心都得到极
大满足,这才想起正事儿,和他讨论起大举讨伐金国之事。

  无月忧心忡忡地道:「老皇爷能下此决心的确很不容易,然而我很有些担心,
此举会迫使金国原本因为金主逐渐老迈、为争夺王储之位而相互暗斗不止的各派
势力紧密地团结起来,若慕容格格全力支持她的父王,以金国的实力全力与朝廷
对抗,前景可有些不妙!」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长公主以宣辽军为主力率大军出征,要想彻底击败父女
联手的女真金国不是那么容易,但毕竟是二十万大军啊!他还是隐隐有些为紫烟
她们担忧,毕竟从小到大他最亲近之人全在那边,包括大姊和北风姊姊等人,覆
巢之下、焉有完卵?

  赵凤吟深以为然,叹道:「可不是嘛,在主帅的任命问题上父皇不愿采纳我
的意见,让宣辽军统帅赵龙领衔出征,而且太子对此役的获胜似乎胸有成竹,大
约不愿眼见宣辽军之战功过于显赫,在他的一力坚持之下,把我麾下的宣辽军排
除在讨伐大军之外,部署在辽西一带的宣辽军主力并未被调往辽东,只是在最精
锐的宣府铁骑中抽调了三千人马作为机动部队,在赵廷的率领下随大军出征。」

  然而对她来说,以举国之力倾力出击,已是彻底解决东北边疆女真人威胁的
唯一机会、恐怕也是唯一手段,所以大军开拔前她特意遣使向史泰来做了一番详
细交代,并将自己在上次辽东大战中的心得体会和经验教训告诉他,希望他未雨
绸缪、精密策划,力争以明显的兵力优势击败沙尔温,她自己也好安安稳稳地呆
在凤吟宫,与无月相依相偎,享受和平宁静、琴瑟和鸣的爱情生活。

  然而她也明白,至于史泰来是否听得进去就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按时下流
行的说法,他不是自己这条线上的人,她只能尽人事以听天命了。

  

              第322章战端

  无月不解地道:「太子殿下怎会如此有信心?」

  「或许是他没有亲身体会吧,我可是见识过女真重装铁骑在野战中的强大威
力,上次以帝国最精锐的宣府铁骑对阵奇克特军、人马一万对一万的较量,若不
出奇谋很难击败对手,即便这样也仅仅是打垮对手而已,奇克特尚能一搏,谈不
上完胜,更别说与沙尔温麾下五六万铁骑直面交锋了。官军机动性不强的步兵兵
力优势,面对女真军未必能占到多大便宜。」

  无月觉得自己的立场实在很尴尬,或许无论哪边惨败都不是他乐见的结果?
「难道朝廷中就没有有识之士,都如此盲目乐观么?」

  赵凤吟黛眉微蹙地道:「按说在上次辽东大战中史泰来应该有些体会,不过
从他回复给我的信函来看,对我的意见和警示并未给予足够重视,或许当时守城
重担主要压在宣辽军统帅赵龙身上,史泰来体会并不深。但愿他别先入为主,以
为我只是虚言恫吓、故意打击他的必胜信心。」

  「您给了他怎样的警示?」

  赵凤吟道:「就像你刚才分析的那样,来自北方慕容大军的威胁,我提醒他
一定要未雨绸缪,把数万精锐部署在大军左翼西辽河一线、建立起缓冲地带,这
样即便遭遇南下的慕容大军猛攻,好歹也能抵挡一阵,为调整兵力部署争取到足
够的时间,以免到时措手不及。我个人感觉,掩护好大军左翼的安全是这次大战
的重中之重!」

  关于这个问题,无月的体会恐怕比她更加深刻,暮云府精卫队中的壮年队员
均为曾随紫烟转战辽东女真各部的精锐嫡系,当年全都参加过九部大战,其中包
括在西昆仑荒野里与他好上的夜天情等人,紫烟亲率铁骑突击的那种势不可挡的
强大威力他可是耳熟能详,加上现在还有大姊这位悍将辅佐,讨伐大军若不按照
凤吟的建议保护好左翼,恐怕下场跟九部联军……问道:「他似乎听不进去?」

  「呃,他在回函中说他研究过慕容格格征服瓦尔喀和骨嵬部那两次大战,慕
容军所能集结的兵马大约在四五千左右,他虽未明说,但言下之意大约就是不足
为患了。」

  无月默然,他从未去过阿城,紫烟也未对他过多介绍那边的情况,他所能了
解的一鳞半爪都是听大姊等人说的,对慕容领地的真正实力也不是很了解。

  诚如史泰来信中所说,紫烟和大姊在金国北疆的两次重大军事行动、出动的
人马的确都没超过五千,与泺口大战时罗刹门集结的精卫队铁骑兵力差不多,以
如此有限的兵力对付方天戟的数万胶东驻防官军还行,在二十万中央野战部队组
成的讨伐大军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史总兵不重视这支力量也有他的道理,毕
竟若能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消灭沙尔温军,那将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不世功勋!

           

  萨斯喀山位于浑河流域东那堡东南方百余里、金国首府老寨西北方五十余里
附近,周边山势为缓坡地形、不算高,但常年被茫茫苍苍、高壮挺直的针叶林所
覆盖,由于面积极广且森林中光线黝暗,走在其中很容易迷路,所以被当地的辽
东女真人称为萨斯喀黑森林,是他们传统的狩猎场之一。

  山区中央就像被巨大的天外飞石砸出一个硕大的凹坑、形成一个占地极广的
盆地,盆地周围大多数坡地的山势都比山外陡峭得多,这或许与当初盆地的成因
有关,山势稍缓处也被大片密林所覆盖,几乎无路可行。发源于长白山的浑河支
流洪康河就像一把利刃、由东北方劈开萨斯喀山穿越盆地,蜿蜒地流向西北,在
那儿又劈开一道山口流向山外,继续向西北流经东那堡后汇入浑河。

  这两道河谷便是进出这个盆地的必经之路。

  这次大会战,千禧帝国二十万讨伐大军主帅史泰来吸取了以往和女真军决战
的教训,兵分四路夹击金国首府老寨,他多少还是听取了长公主的部分建议,采
用的是稳扎稳打的战术,一步步压缩女真铁骑的腾挪空间,让对手的重装骑兵机
动性优势无从发挥。他虽然并非长公主派系,但对她杰出的军事才能和天赋还是
非常敬服的,毕竟取胜才是关键,当然回去怎样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千禧帝的报复行动早在沙尔温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位年纪跟自己差不多、
也行将就木的老迈皇帝火气还这么大,上次不过因为辽东遇罕见雪灾、各部落生
计困难,自己借口千禧帝昏庸率众到边境掳掠一番罢了,也并未占据千禧朝多少
地盘,未曾想千禧帝这次竟出动如此众多的精锐野战主力气势汹汹而来,显然是
打算和自己倾力一搏!

  沙尔温别无选择,集结起部落大联盟所有人马,得数万精甲铁骑,慷慨陈辞
一番之后、歃血誓师出征。

  千禧四十四年十一月下旬,千禧帝国讨伐大军中的西路军五万将士作为前锋
部队率先开拔,为取得突袭奇效,能征惯战的前锋主将石鳞下令麾下作战部队轻
装前进、粮草和辎重尾随于后,一路昼伏夜行、人含草马衔枚,于腊月初一清晨
已悄然逼近金国首府老寨!

  然而如此大军在金国地盘内的行动,要想保持隐秘是不可能的,只能缩短女
真军的反应时间而已。沙尔温综合各方面汇集上来的情报,估算了一下千禧四路
大军赶赴老寨附近的时间,除了这支西路军行踪诡秘、进展神速外,其余三路大
军都走得有板有眼,反应在每天不断变化的巨大军事地图上,很容易预判那三支
粗大蓝色箭头的攻击方向和即将到达的位置。

  他最善于利用重装骑兵的机动性优势、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战术,面对这支
西路军迫在眉睫的威胁,他当机立断、立即率主力前往迎战。他必须尽快歼灭千
禧帝国这支看来最不好对付的前锋部队,好腾出手来一一对付随后赶来的其余三
路大军。

  五日上午巳时,两军在萨斯喀山西北山麓的缓坡下迎面遭遇。

  由五万千禧军步兵和宣府铁骑三千人马组成的圆形大阵与五六万女真铁骑在
山坡下的旷野上展开了一场生死决战,场面蔚为壮观,厮杀得惨烈异常。

  由于讨伐大军人多势众,这支前锋部队中许多参战官兵都是首次奔赴辽东前
线与女真军激战,并无恐惧心理,心中个个充满必胜信心,经过史总兵精挑细选
的前锋官石鳞倒也得力,临危不乱、指挥有方,与宣府铁骑统领赵廷配合默契,
圆形长枪大阵在女真铁骑的楔形攻击队形一波接一波山呼海啸般的往来冲击之下,
遭到长柄弯刀猛砍、狼牙棒一阵乱砸,虽伤亡不小,基本还能保持阵型不乱。

  血腥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萨斯喀黑森林西北方这片原野上杀得
可谓血流成河!眼看一时无法彻底击垮对手,沙尔温下令鸣金收兵,埋锅造饭,
准备明日再战。

  不到一天的激战下来,晚饭后石鳞下令清理伤亡情况,麾下前锋部队的伤亡
竟高达六千多人!赵廷这边宣府铁骑的情况好些,伤亡百余人。

  石鳞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他还是首次遇上如此强悍的对手,在战前动员大会
上长公主的话回荡于耳际,看来要想凭借手中这五万兵力击败对手,的确殊为不
易!赵廷长期率军在草原上与游牧轻骑兵作战,对女真军重装铁骑的攻击战术相
对适应些,只是对手更加强悍而已。

  当晚石鳞、赵廷和几位骨干副将密议一阵,传令全军将士鞍不离马、甲不离
身地在营地中卧地休息。到半夜石鳞下令全军人含草、马衔枚,摸黑经由萨斯喀
森林中的那道西北洪康河谷悄然向盆地中转移。

  然而如此大规模的部队行军,要想保持隐秘是不可能的,这一行动很快被女
真军探马察觉,并飞报仍在中军帐中秉烛面对地图、研究应敌之策的沙尔温。他
立马派侍卫通知麦汗、乌雅齐格、奇克特和尚明等子侄和各大部落首领前来,在
中军帐中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听完父王的情况介绍后,麦汗首先发言,他认为石鳞军经过昨日一战伤亡很
大,在广阔原野上与己方重装骑兵交锋吃了大亏,因而敌将石鳞才把部队转移到
萨斯喀森林中,企图凭借复杂地形限制己方重装骑兵的机动性优势,再与己方进
行决战。他的意见是:乘胜追击!

  他的见解很合理也很有代表性,奇克特、尚明和多数大部落首领也是这种看
法,连沙尔温也听得连连点头,心想二小子终于开窍了,能说出如此条理清晰、
简洁明了的意见。

  F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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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3章鏖战

  静静地听完麦汗发言后,乌雅齐格表示了不同意见:「我认为该谨慎行事,
咱们若追敌进入萨斯喀森林洪康河谷,正如二哥所说的那样,那种地形不利于我
军骑兵的展开,在那儿与敌决战并不合适。我的意见是分兵一万入谷追敌,再各
分出一万人马分别卡住西北、东北这两道河谷和几个要点,将敌军围在盆地中,
其余三万多人马负责打援,全歼石鳞西路军后再腾出手来对付另外三路人马。」

  麦汗反驳道:「萨斯喀黑森林洪康河谷的确不利于我军展开,但盆地中是片
广阔的开阔地带、地势平坦且植被稀疏,并不妨碍我军数万铁骑的纵横驰骋,我
的意见是分兵守住两道河谷和几个要点是势在必行,但主力应该乘胜追击,尽快
歼灭敌军,咱们才有充裕的休整时间、调头对付其他三路包抄过来的千禧军。」

  其他人也纷纷发言,但几乎是以上述两种意见为主,持麦汗意见的占多数,
但乌雅齐格英明神武、颇有乃父之风,他的意见即便只有少数人支持,但仍值得
重视,与会之人一时间争持不下。

  沙尔温反复掂量半晌,决定冒险采纳二子的意见,倒并非认为五子偏于稳妥
谨慎的意见不对,关键是时间!面对千禧帝国分进合击的四路大军,他必须和时
间赛跑,才有可能做到各个击破,为争取到这宝贵的时间,他别无他法、必须冒
险!

  征战疆场数十年来他经历过无数次冒险,大多以出奇制胜告终,长女跟他一
般,也深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永远没有绝对稳妥的应敌策略,所以适当的冒险
也已成为他指挥作战的一种习惯,他当即调兵遣将,按二子的意见做了一番部署,
随即自率主力星夜进入洪康河谷,一路追击前进,直到进入那块广阔的盆地之中。

  女真铁骑的机动性优势的确明显,石鳞和赵廷率军转移到盆地中刚搭好营帐
不久,女真军已尾随而至,他们也没时间休息,依然以长枪兵排头、原地结阵以
待。

  为争取时间沙尔温已等不及天亮,命大军燃起无数火把,连夜发起猛攻,打
算在盆地中一举歼灭这支最先赶到的千禧军精锐!

  几场激战下来,石鳞以精兵五万布下圆形大阵承受女真军铁骑一波又一波的
轮番冲击。他将赵廷的三千宣府铁骑部署在圆形大阵中央作为突击部队,在关键
时刻堵住被冲开的缺口。

  激战由凌晨开始,人仰马翻和声嘶力竭的喊杀之声一直持续不断,沙尔温急
于吃掉他们,麦汗、乌雅齐格、奇克特和尚明等理政大臣麾下的重装突击铁骑几
乎是轮番上阵,发动攻击的时间间隔很短,几乎都不超过一刻钟,并且有越来越
短的趋势。

  赵廷左手扶鞍桥、右手握缰,策马立于中军骑兵队列阵前,凝神注视着圆形
大阵周边的作战情况,他的战甲和黑色风氅上已是血迹斑斑。他和石鳞都很清楚,
单纯的防守绝对是守不住的,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作为这支军队中唯一的骑兵
部队,人马不多的宣府铁骑是唯一的突击力量,只能用来救急。

  石鳞则率麾下将领们策马在圆形大阵长枪兵后面留下的环形跑道上来回驰骋,
给阵前的密集长枪兵们鼓劲儿加油,不断地大声告诉他们、给他们打气鼓劲儿:
「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咱们的大部队就在后面,很快就会赶到!阵型绝不能被冲
散,否则大家一个都逃不掉!」

  手持长枪迎敌的将士们见石将军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骑马来回奔跑,纷纷士
气大振,与挥舞着长柄弯刀和狼牙棒、蜂拥而来的女真铁骑玩命死磕,血战不退,
圆形大阵虽不时被女真军突入,但很快又被后续部队补上,总体阵型依然保持完
整。

  激战至中午,石鳞军将士们从昨夜到现在尚未吃上一口热饭,又饿又累,体
力严重透支,咬牙坚持到现在已很是不易。就在这时,圆阵东北角出现严重混乱
的局面,呐喊厮杀声、兵刃撞击声与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中,一支女真军以整齐的
楔形攻击队列势不可挡地闯入阵中。

  赵廷凝神看去,正是老对手奇克特率数千铁骑成功突入圆阵,然后来个中心
开花,纵兵四处攻击官军长枪阵列的侧后!步兵兄弟们实在抵敌不住,圆阵被撕
开一个硕大的缺口,后续如狼似虎的女真铁骑正源源不断地挥舞着弯刀和狼牙棒、
呐喊着蜂拥而入!因敌军全是人马披甲的重装骑兵,进展奇快,被打开的缺口有
越变越大的趋势!

  若圆形大阵被彻底搅乱,必将全军覆没!赵廷不敢迟疑,从鞍袋中拔出沉重
的铁枪,高高举起枪尖往东北方一挥,率全体宣府铁骑向奇克特军猛扑过去!

  为了给宣府铁骑留下驰骋空间,石鳞排阵时在密集步兵阵列的四个方向上、
都为中军留下了一条宽达数丈的驰道,赵廷麾下轻骑兵的冲击速度比女真铁骑更
快,如平地卷起一团乌云扑向突入阵中的女真军。

  两支铁骑迎面相撞,双方骑士均弓马娴熟、擅长马上格斗,对冲纵深达十余
丈,双方均有不少骑士被撞落马下,被弯刀砍、长枪刺和狼牙棒狠狠砸下!骑兵
军团相互冲击那一瞬通常伤亡较大,随即双方便纠缠在一起相互恶战,兵刃撞击
声、厮杀呐喊声顿时响成一片,比刚才更加惊心动魄!

  这种硬碰硬的骑兵较量愈发血腥惨烈,双方都不缺乏血战的悍勇之气,战斗
结果往往比的是哪方人马更多、实力更强。赵廷心知己方在这方面不占优势,忙
对策马过来采取补救措施的石鳞喊道:「石将军,快把后备队调过来补缺口,并
安排刀斧手对付突入阵中的敌军掉队单兵,奇克特这厮由我来对付!」

  他一夹马腹,在几个副将的簇拥下挺枪直取奇克特!

  二人已不是第一次交锋,上次奇克特中计吃了大亏,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大吼一声、吼声如雷,挥舞沉重长柄弯刀迎了上来。

  赵廷听不懂奇克特在吼叫什么,但多半不是啥好话,便也毫不客气地吼道:
「这次老子照样让你吃瘪!」相准对手来势,挺枪抖出七朵枪花猛刺过去!

  俗话说兵刃一寸长一寸强,他手中铁枪可单手握持且长过奇克特手中的长柄
弯刀,有效攻击距离更远,他自不会放过这等先发制人的机会。仅右手握持如此
沉重的铁枪竟能抖出七朵枪花,的确不愧是长公主帐下一员虎将!

  奇克特见识过他的厉害,倒也不敢怠慢,枪尖堪堪近身时也不用弯刀格挡,
而是猛地侧身偏向另一侧,眼前晃动的七支闪亮枪尖到底哪支是虚、哪支是实他
也无从判断,一概避过了事。铁枪从身侧迅疾滑过,他挺直虎躯呼地一声、弯刀
力劈华山猛然砍下,他也够牛,仅以右手挥动沉重长柄弯刀,依然势大力猛,刀
法施展开来也更加灵活多变。

  赵廷收回伸直的右臂,双手握牢枪柄上举迎向猛砍下来的雪亮弯刀,耳边顿
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一股大力冲向双臂,他忙屈臂弯腰,借此缓冲一下如此势
大力沉的一击,即便如此马背也略微一沉,跨下骏马唏律律一阵马嘶!他暗自皱
眉嘀咕:女真人都吃的啥?这厮的劲儿这么大!

  双方马头迅疾地交错而过,相互恶狠狠地瞪视一眼,牠俩也是老对头了。赵
廷不敢怠慢,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在近身搏斗时稍短的兵刃更有优势,对手的
长柄弯刀除了砍下的力量大,往往还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果然耳边呼呼风声再
次袭来,奇克特反手一刀向他横扫过来,他竖起铁枪再次格挡,又是一声巨响!

  挡下这一击之后他把铁枪当棍使,双臂交错用力,铁枪抡圆了横扫而出,翻
江倒海般砸向奇克特,同样虎虎生风!

  应付这样的攻击,骑在马背上无法闪避,奇克特也只能竖起弯刀格挡。和二
人上次交手一样,数十个回合之内双方斗得旗鼓相当,到得后来力量更足的奇克
特便渐渐占据上风。

  但赵廷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副将们在各自捉对厮杀之余也给他提供了有
力的支持。宣府铁骑对单兵冲杀、小队协作配合杀敌以及集群冲锋等各种战术的
训练都非常到位、基本功扎实,且马上实战经验异常丰富,除了单兵作战能力强,
其强悍的战斗力更体现在协同作战方面,这是长公主麾下所有部队的共同特色,
当然,钢铁一般的纪律是做到这一点的基本保证……

  交手五十合之后,借双方战马交错而过的间隙,赵廷抬眼打量了一下战场形
势,但见宣府铁骑将士们三军用命、个个血战不退,与女真重装铁骑缠斗在一起,
令对手无法在己方圆阵中任意驰骋。

  

             第324章柳暗花明

  由于奇克特这支前锋突击力量被堵住,女真军大部队无法由打开的缺口源源
不断地涌入,缺口没有再继续扩大,危急局面稍稍稳定下来,但仅凭他手下这三
千轻骑,要想将奇克特军赶出圆形大阵却也力有不逮。

  好在石鳞指挥五千后备队赶上来了,这些留在阵中的生力军个个手持长枪、
密集锋利枪尖指向冲入缺口的女真军,他们喊着整齐的口号相互呐喊打气,一步
步地向前、缓慢却不可逆转地往缺口方向推进……

  女真重装铁骑的优势在于突击,和赵廷的轻骑兵陷入缠斗、失去冲击的速度
优势之后,面对这些层层叠叠缓缓压上来的蚂蚁雄兵方阵,奇克特反而有些无计
可施。在宣府铁骑和后备队全体将士的拼命努力下,虽不再那么完整、差点彻底
崩溃的圆形大阵总算得以弥补。

  赵廷率队回到中军阵中,总算又可以喘口气了,手下的轻伤号排队找随军大
夫包扎伤口,重伤员和阵亡将士们也全都被抬了回来。随石鳞大军出征,虽缺少
骑兵,其他兵种倒也齐全,不用将士们分心去料理自己的重伤或阵亡战友,自有
救护队做这些杂事。

  赵廷按惯例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每位阵亡弟兄的担架前,一一含泪和他们
告别,并对重伤的将士们加以慰问。自投身宣府铁骑以来,每次大战中他都会面
对这样的生离死别,早已习以为常,将士们也一样,值得他和将士们自豪的是,
宣府铁骑阵亡官兵们几乎全是捐躯于塞外疆场,他们是拱卫帝国北疆、开疆拓土
的中坚力量!

  他知道走了一批人,部队又会补充一些新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自古皆
然,但他坚信宣府铁骑的光荣传统会一直延续下去,因为这是一支上下一心、有
理想有信仰的军队,他们不是为某个人或某个家族而战,而是为华夏大民族的利
益而战。

  石鳞在一批副将和参将的簇拥下骑马过来,在他身边翻身下马,满怀感激地
说道:「这次多亏赵兄挺身而出,否则可麻烦啦!」

  赵廷笑笑:「这是卑职份内之事,石将军不用客气。」

  二人寒暄几句,赵廷苦笑道:「石将军,还是赶快吩咐伙夫们埋锅造饭吧,
战事紧张,各部队可以轮班吃饭,虽然轮换时会出现一定的混乱,给敌人一些可
乘之机,可眼下将士们一个个饿得肚子咕咕叫,再不吃饭可要坚持不住了。」

  石鳞抬眼看看战场四周,小规模的战斗仍在持续,若是指挥协调得当,换班
吃饭应当行得通。到得末时,全军将士才总算吃上热饭,力气恢复不少,个个脸
上不再萎靡不振,似乎勇气也回来一些。

  趁此机会沙尔温果然又发动了一轮大规模强攻,激战持续整整一下午,直到
天黑时分女真军的攻击强度才稍稍衰竭一些,其间赵廷率宣府铁骑又出动多达三
次。

  石鳞、赵廷和麾下将领们策马巡视阵地,夜幕下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草地上和岩石间血迹斑斑、血腥味刺鼻。部队并未搭起营帐,士兵们个个怀抱长
枪就地卧倒休息,兵不解甲、马不离鞍,枕戈待旦,虽然疲惫不堪,但一有风吹
草动,他们便得起身迎敌。

  到得凌晨时分,阵阵声嘶力竭的喊杀声再起,心急如焚的沙尔温又开始发动
新的一天的第一轮猛攻!他没法不着急,巨大军事地图上另外那三支粗大的蓝色
箭头开始出现许多分支,四散开来的小股部队侦查追踪不易,许多蓝色小箭头已
不知所踪!若再不抓紧时间歼灭石鳞军,他的处境堪忧!而且根据地就在身后不
远处,就此率军撤退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又经过整整一个上午的激战,石鳞军伤亡愈发惨重,但却为主力部队的行动
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因为千禧军以步兵为主,时间对他们来说尤其宝贵。第一次辽东大战之后临
危受命的史泰来倒也并非庸才,他本是行伍出身,作战经验丰富,经过他的一番
调兵遣将,千禧军主力部队三路大军全都分散开来、各自行军,利用地形的掩护
迂回包抄到老寨附近各自指定的地点集结,已对女真军渐渐形成大纵深的合围之
势。

  等到不断有探马来报,四面八方都发现有千禧军出现,沙尔温才感觉自己的
部队已陷入重围,情势极其不妙。对他来说,更难受的是肚子里还有个孙悟空,
那就是石鳞军,整整一天半的工夫他也未能把这支部队吃掉。

  然而无论是石鳞还是赵廷都不愿继续呆在盆地中央,因为给养是个大问题,
以飞鸽传书和史大帅取得联络之后,双方约定时间采取行动、里应外合,史泰来
派重兵向西北洪康河谷发起进攻,石鳞军以宣府铁骑为前锋开始突围。血腥激战
再起,至午后终于打开缺口,石鳞军得以脱出女真军重围。

  接下来是紧急的救死扶伤行动,突围而出的官兵们个个精疲力竭、衣衫褴褛,
身上血迹斑斑,有的抬着阵亡和重伤的战友,有的扶着轻伤员,形同难民队伍一
般排成长长的队列、步履蹒跚地走出洪康河谷。经过清点,这支劫后余生的部队
伤亡竟超过三分之一、达一万八千余人,石鳞忍不住嚎啕大哭!

  石鳞的西路军和赵廷的宣府铁骑一部虎口脱险,意味着沙尔温即将大难临头!

  面对当前极其严峻的战场形势,沙尔温的第一反应是打算利用自己麾下全是
骑兵的机动性优势,迅速转战到战场外围,跳出千禧军利用明显兵力优势构筑的
大纵深包围圈,然而他的想法落空了。

  史泰来布下包围圈之后并未立即发动强攻,而是按长公主的建议步步为营,
在各个方向上以挖掘壕沟的方式慢慢向盆地中推进,渐渐缩小包围圈。这些壕沟
宽和深均达三四丈,一层层往前挖掘,战马没法一跃而过,官军部分士兵负责挖
掘壕沟,壕沟之后则布下长枪阵严阵以待。

  女真军只好跳下战马,用云梯搭在壕沟之上,挥舞着弯刀冲向官军长枪阵,
展开一场又一场惨烈厮杀。

  这样的激战每天都在包围圈的各条战线上进行,然而女真军兵力处于绝对劣
势,眼下又失去重装骑兵强大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优势,一时间陷入一场对他们极
其不利的消耗战之中。

  以这种方式,地势相对平坦的两道河谷率先被千禧军一步步蚕食,留守河谷
的女真军渐渐被挤进萨斯喀森林盆地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真军伤亡越来越大,却依然无力阻止千禧军的包围圈越
缩越小,沙尔温终于感觉自己的确老了,已有些力不从心,从前任他自由驰骋的
战场,以及随时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全在他掌握之中的战局,眼下,
他已失去控制……

           

  辽东战场上女真军主力被围的喜讯传来,千禧帝龙颜大悦,心中暗自得意:
真要出全力扳手腕,你沙尔温一介蛮子岂能扳得过英明神武的赵胜衣!他当即传
旨嘉奖诱敌有功的石鳞和赵廷及其麾下全体将士,并遣使勉励史泰来,嘱咐他再
接再厉、力争全歼沙尔温军,以示对他屡次挑衅的惩罚。

  赵凤吟比父皇更早获悉这一天大喜讯,也不禁感到欢欣鼓舞,她吩咐影儿在
疏影香榭中摆下酒席邀无月赴宴,朱若文、灵缇和凤吟宫中所有头面人物全都到
场作陪,大家饮酒赏梅、庆贺东征大军旗开得胜。

  席间赵凤吟言道:「史总兵采用出奇兵拖住女真军主力的策略,排兵布阵稳
扎稳打、层层推进,牢牢捆住了沙尔温的手脚,让女真重装骑兵的优势无从发挥,
不失为上策,加上全军将士用命,有望立下不世奇功。不过他在西辽河地区并未
留下重兵、只是分兵数千布防,这或许是当前唯一的隐患。」

  无月道:「您前几天遣使又提醒过史大帅,他目前尚未调整部署么?」

  赵凤吟看着坐在下首的魂儿问道:「辽东前线有没有史总兵调整兵力部署的
消息传回?」

  魂儿臻首低垂,似乎正在想啥心事,或许不知娘娘是在问她,竟毫无反应。

  坐在她上首的影儿碰了碰她,她才如梦方醒一般地站起来惊问道:「娘娘在
对小婢说话吗?您、您说什么?」

  赵凤吟黛眉微蹙,挥挥手说:「你坐下,虽然并非正式场合也别分散精力。」
把方才问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魂儿摇头答道:「密探传回的消息小婢每天清晨都整理好汇报给娘娘了,尤
其辽东前线的相关消息更加不敢遗漏,眼下暂无最新的消息。」

  

             第325章贻误战机

  赵凤吟喃喃地道:「看来我还得再提醒他一下,但愿他尽快采取行动。」转
头看着魂儿说道:「你马上用飞鸽传书通知赵将军,让他提醒史总兵尽快抽调数
万人马在西辽河一线设防,以防慕容大军南下。」

  魂儿答应一声、躬身退下,匆匆而去。

  朱若文长叹一口气:「娘娘,不是贱妾扫大家的兴,以史泰来的性格,多半
听不进娘娘的提醒,认为您是危言耸听。」

  赵凤吟沉吟半晌,说道:「看来咱们还是得有所准备,以防万一。无月、缇
儿,明儿一大早我要召集宣辽军和宣府铁骑所有高级将领开会,提前做些准备,
你俩愿意参加么?」

  无月笑道:「好啊,我当然愿意啦!灵缇,你呢?」自内伤痊愈之后,闷在
凤吟宫中颇为无聊,暂时不方便回罗刹门,除了平时和灵缇等人偶尔结伴出游便
再无其他活动,此刻听得或许有机会上前线参战,年轻气盛的他难免有些激动。

  灵缇黛眉微蹙,从内心来说她不太乐意参与此事,可见无月如此热衷,也只
好点头说道:「好吧,到时我陪你去。娘,会议地点在哪?」

  「这次的主要议题是后勤准备,主管军需的几位将领也得参加,与会人数较
多,会议地点改在前院大殿吧,那儿宽敞些。」言罢她目注无月说道:「你知道
我为何想邀你参加么?」

  无月呆了呆,身为华夏儿女保家卫国乃自己份内之事,还能有啥讲究么?好
在他冰雪聪明,顿时恍然大悟,然而仍不动声色、甚至有些戏谑地道:「娘娘的
神机妙算,草民岂敢妄自揣测?」

  赵凤吟咬咬下唇,「无月,我跟你说过多次,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地玩心眼儿
没用!」

           

  金国首府老寨附近的萨斯喀黑森林。对史泰来而言,这是一个千载难逢、足
以永载史册的机会,诚如长公主所言,截止目前,他的调兵遣将没出现一点错误,
颇有名帅风范。然而接下来,他似乎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随着这样一场伟大的、激动人心的胜利即将到来,看着巨型军用地图上那一
圈圈越缩越小的包围圈,他变得更加小心谨慎,唯恐出现一点点差错,于是下令,
部队每天只能推进一条壕沟,牢牢圈住女真军即可,不得冒进求功、急于求成,
违者杀无赦!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简单归纳为
一句话,就是兵凶战危!

  须知战争本身就是一种冒险,是一种勇敢者的游戏,主帅要有一种看准时机、
不惜甩出所有筹码梭哈的勇气和魄力;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所谓诸葛亮的算无遗
策纯属神话,否则蜀为何灭不了魏?战场上除了拼智谋,更要拼将士们的勇气和
决一死战的雄心!

  时间原本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一向希望速战速决的都是女真铁骑,他对此深
信不疑。然而,由于第一次辽东大战慕容格格军并未南下,令他忽略了金国北方
还有一头虎视眈眈的猛虎,长公主屡屡遣使提醒他这一点,也并未引起他的足够
重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并未见识过慕容大军的真正威力。

  当然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作为高级将领他不仅熟读兵书战策、实战经
验丰富,而且对战史的研究也是不遗余力,其中自然包括二十余年前同样发生在
此地的九部大战,然而问题是,无论写历史还是写战史,神州大陆有个不成文的
坏习惯,决定性的功勋和眩目的光环全集中在最高统帅头上。

  于是慕容格格决定性的浴血奋战被忽略,虽非全部抹杀,但至少是大部分,
包括她其后的一系列征伐和开疆拓土,在中原史家和著书者看来,一位女人不可
能建立起如此不世功勋,有关战事进展情况多半传闻有误,在未加核实的情况下,
他们按自己的思维习惯把慕容格格扭转战局的事迹改写为沙尔温出奇兵力挽狂澜,
慕容格格的名字都很少出现在中原史官编撰的辽东战史上……

  所以,史泰来此刻眼中只有英明神武的沙尔温,没有纵横无敌的慕容格格,
无论长公主如何提醒和警告他,慕容军始终无法引起他的高度重视,在他想来,
沙尔温已集结起辽东几乎所有大部落旗兵参战,眼下他已被自己率军牢牢地包围
于此地,其余中小女真领主和部落首领所能集结的兵力又能有多少?岂能是他麾
下这二十万大军之敌?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包围圈中的女真军的确伤亡巨大,且严重缺乏给养,
不得不杀马充饥,杀完了副马,只好连主马也杀,这些女真猎人对战马的感情极
其深厚,每每都是含着热泪杀掉自己的爱马兼亲密的战友。

  情势越来越恶劣,这些女真勇士不怕牺牲也不怕流血,可他们怕饥饿,从部
落生存于这片酷寒的白山黑水间那时候起,他们就经常面对饿死的威胁,从醒事
的那一天起,他们的所有努力和挣扎几乎都是为了填饱肚子!

  如今,饥饿再一次无情地向他们逼来,一种在他们看来极其窝囊的死亡方式
正渐行渐近……

  史泰来不愿分出重兵布防西辽河一线的确是错误,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有建
立不世功勋的绝好机会,胜率高达九成以上!因为,千禧军全力出击的时机已经
出现!该是他梭哈的时候了!

  然而,史泰来依然坚持他的稳扎稳打战略不变,在他看来,这一行之有效的
战略已紧紧扼住沙尔温的咽喉,没有改变的必要,既有成功经验,他为何还要急
于发动总攻、去冒无谓的风险?

  千里之外的长公主不禁扼腕叹息!若换成她,绝不会放弃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中原人出于保守的习惯性思维,总喜欢把曾经成功的经验应用于未来,在瞬息万
变的战场上,这种习惯性思维尤其可怕!

  她一直认为史泰来只是一个将才而非帅才,在讨伐女真金国之前曾力主父皇
任命宣辽将军赵龙为大军主帅,就是因为这一点,然而未果,主要是因为太子坚
决反对,反对的理由表面上冠冕堂皇,但真正的原因很简单:赵龙作为宣辽军统
领,乃是长公主的心腹嫡系。

  她简直无语!放眼整个千禧皇朝,还有哪位将军能比赵龙更富有指挥数十万
大军进行大规模作战的经验?尤其是和塞外异族铁骑进行大规模野战的经验?不
错,赵龙的确是她麾下猛将,可大敌当前,主帅的个人倾向性甚至比能力还重要
么?这是中原人比习惯性思维危害更大的一种处事方式!其实这是种很自私的处
事方式,完全可以置国家民族和广大民众的利益于不顾!

  由于史泰来决策不力,缕缕贻误千载难逢的战机,在萨斯喀森林盆地包围女
真军主力之后未能及时加以歼灭。

  紧接着,一场无休无止的大雪下来,原野上到处都是冰天雪地,千禧军中相
当一部分乃是千里迢迢从中原赶来此地参加大会战,将士们从未遭遇过如此酷寒
的天气,这下终于见识到了白毛风的厉害,人站在野外,留下的鼻涕也会立马冻
结成冰!尤其来自长江以南的那些部队,更因酷寒造成不小的非战斗减员。

  这场大雪纷纷扬扬,一连下了好几天,依然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不断接到
麾下将领们有关部队因冻伤减员的消息,史泰来愈发下不了发动总攻的决心……

  结果是,历史在重演,长公主和无月最为担心的情况出现了!

  在民族生死存亡关头,温罕家族各领主空前团结起来,慕容格格也放下了和
异母弟之间的权力争斗,遣长女火速率军南下救援被困的父王。除了时间以及沙
尔温的对手不同之外,这一切和当年九部大战激战正酣之时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不知结果是否也一样?

  正如赵凤吟当时预感的那样,上次辽东大战后沙尔温采取的共治国政等一系
列积极举措,在这次辽东大战正当他陷入绝境之时、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获得了丰
厚回报!而因循守旧的中原王朝将再一次遭遇灭顶之灾,更具讽刺意义的是,正
因父皇不愿变革,导致她没有足够的参政议政的权力,以至于她手下这股强大的
势力被人为地排除在讨伐大军之外!

  这种情况与温罕家族刚好相反,父皇既不愿象沙尔温那样舍、焉能有得?内
部已然腐朽的庞大千禧帝国大厦在抗衡女真旋风袭来之际,天意毫不犹豫地选择
站在了沙尔温一方。更令她痛心的是,若不痛下决心立即进行变革,千禧朝还将
遭遇一个个历史性的悲剧重演,天意还将一次次地站在女真人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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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6章天降战神

  这不,一位光芒甚至盖过慕容格格的天降战神冉冉升起于金国北方天空,如
彗星般眩目璀璨,正势不可挡地横扫而来!

  两千第二暴龙军和三千第三暴龙军长毛兵倒拥有一万多匹悍马,慕容领地内
五大部落加上萨哈连岛虽气候严寒,人口数量不多,但也并非只能集结起这点兵
力。

  一一来慕容紫烟觉得尚未到显示实力的最佳时刻,二来南下的两支暴龙军的
兵力虽仅有区区五千,可据她通过训练考核与观察,其破坏力却非常巨大,加上
有天才的晓虹相助,足足抵得上数万女真雄兵,若仅仅用于为父王解围应该是够
了。

  她对长公主和晓虹的能耐做过分析比较,二人均长于谋略,长公主更全面一
些,文武双全、经验丰富老道;晓虹天赋更加出众,这主要体现在对人性的把握
方面,她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灵敏嗅觉,总能提前知晓对手在面对复杂战场局势
时心中大约会想些什么、打算怎么做,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做到先发制人。

  若是她俩各率大军决一死战,会是一种什么结果?慕容紫烟不禁饶有趣味地
想道。

  这次出发前,晓虹曾语气沉重地提醒她:「夫人当知道,这次出征对我意味
着什么,希望您不要忘记当初的约定。」

  慕容紫烟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对广大的中原人来说,那是一种屈辱,晓
虹这是在为他做出牺牲,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此关键的时刻慕容紫烟并未亲率大军南下实乃事出有因,为无月生下的长
女刚满月不久,这孩子可是未来萧家的首席继承人,或许还不止于此,在她心目
中的分量不言而喻,当年力挑华山丢失了刚满月的岩儿,她可不愿重蹈覆辙,自
己为温罕家族已经奉献得够多,这一点父王必能理解。

  人均配备两三匹悍马的两支暴龙军行军快速,如一团乌云漫过一片片林海雪
原,西辽河区区三千千禧军一触即溃、根本无法延缓其步伐,五千重装骑兵突然
出现在千禧军主力左翼!

  周韵按照晓虹的部署,采用斩头截尾的战术,她率第三暴龙军突击千禧军环
形大阵西北方的龙头,艾尔菱率第二暴龙军攻击东北方的龙尾,打算在搅乱敌阵
之后,两支暴龙军最终在千禧军环形大阵的左翼挥师,将包围圈砸开一个大大的
缺口,然后将大批战马和给养物资运送给被围的女真军。

  这是晓虹排兵布阵的习惯,先了解地形地貌,找出战略要点,然后派出奇兵
突袭,如同点穴一般,一击必中!

  她已了解清楚,萨斯喀盆地就是森林中相对平坦的一块凹地,形如巨龙,龙
头和龙尾便是湍急的洪康河通向森林外大片原野的那两条河谷,乃进出盆地的咽
喉要道,盆地周围大部分地势陡峭,有些地方虽坡势较缓,但沼泽密布、山高林
密,不便于大军展开。史泰来之所以能困住沙尔温,便是因为牢牢地卡住了洪康
河谷这两个战略要点。

  按照晓虹事先的安排,周韵随军征用了大批民伕,用马车载运大量土石和原
木,随着大军的推进,填平必经通道上那些纵横交错的壕沟。

  齐天格格依然一马当先,挥舞着那根超级狼牙棒突入敌阵!或许是天意使然,
这位天降战神更喜欢父亲,眼下却为她并不喜欢的母亲的部族浴血奋战,来对付
父亲的同胞,而且是为了同是中原人的情郎。

  她的战斗方式依然没什么花巧,就是闯入敌阵,将对方的阵型搅得四分五裂,
让身后的暴龙军重装骑兵楔形攻击集群进一步将其冲散,接下来便是无情的追逐、
策马撞击和猎杀,这是对付步兵大阵行之有效的方法,虽类似于蛮干,但唯因其
战力过于强悍、无人能撄其锋!

  千禧军将领见这位鬼面敌将勇不可挡,纷纷挺枪拍马上前与她交手,意图阻
止对手的横冲直撞,可没人能接得下她的一棒重击,侥幸不死者也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她在己方阵营之中左冲右突,用手中巨棒夺走一条条无法超度的魂魄。

  尤其可怕的是,齐天格格军中那些长毛兵个个身高体壮、力大无穷且形貌怪
异,令千禧军将士们魂飞魄散,以为对方有罗刹天神相助,在他们的眼中,那位
鬼面罗刹便是天神的化身,她手中那根盘旋飞舞的巨棒便是天帝用于惩罚人类丑
恶灵魂的无敌金箍棒,无情地夺走人们的灵魂和肉体,每一棒砸下,必有一条鲜
活的灵魂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有时一棒下来,会有两条魂魄寂灭!

  其实他们的想法没错,她的确是纵横三界无敌的罗刹战神投胎转世、因孽缘
牵缠而历劫红尘,与生俱来的强悍力量岂是凡人可以抵敌?

  处于包围圈内层的千禧军将士们听得外围响起一片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慌
乱之际尚未回过神来,已被齐天格格挥军掩杀过来!

  包围圈西北方是史泰来中军帐所在的龙头位置,乃环形大阵重兵集结之处,
被冲开一个大大的豁口之后,他急忙调兵遣将、组织力量予以填补。然而那些纵
横交错的壕沟固然能阻挡女真铁骑,对他麾下那些步兵部队的机动部署也造成极
大的麻烦。

  他只好下令填平环形大阵外围处于行军通道上那一段段壕沟,经过好一阵忙
乱,把兵力集结过来,尚未结好阵型应付那些可怕的长毛罗刹鬼,兵力更显薄弱
的东北方洪康河谷方向又传来阵阵喊杀之声!

  又一支可怕的重装骑兵团突入环形大阵,同样锐不可挡!如同有人在龙尾上
重重地踩上一脚!

  史泰来脑中一阵空白,听着麾下参将不断前来汇报战况,不禁又是一阵透心
凉!好可怕的进展速度!他苦心经营的环形大阵已处于全盘崩溃的边缘!

  在他的布阵中,龙头和龙尾同等重要,在萨斯喀森林盆地,那两道洪康河谷
都是牢牢卡住被围女真军的咽喉要道,一旦被砸开一个大大的口子,数万被围女
真铁骑将蜂拥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他麾下的步兵军团虽然庞大,然而机动性太差,离了萨斯喀森林和盆地的依
托,在广阔的原野上,他的部队将立于无险可守的危险境地,就像陷入狼群包围
之中的牛群,只有一头接一头任狼宰割的份!

  眼下他觉得自己面临一个选择,该是顾头,还是顾尾?

  是否能由危局中当机立断地选择一条可以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的路,这就是
帅才与良将的根本区别。可惜长公主再次不幸而言中,史泰来是将才而非帅才,
不仅不擅长做这样的选择题,甚至他给自己出的这道选择题根本就是错的!

  牵涉到二十万将士的生命问题,他从未感觉到自己肩上的压力是如此之大!
他再次犹豫不决起来,站在巨型军用地图前,看着从两道洪康河谷方向掩袭过来
的那一根根蓝色箭头。

  七八位参将显得异常忙碌,在他们的笔下,那一根根蓝色箭头正快速向前推
进,并分成无数根更加细小的箭头!

  史泰来不禁愁眉紧锁,陷入冥思苦想,首先是悔不该不听长公主的一再警告,
未对慕容军给予足够重视,不错,南下的慕容军的确人马不多,可是其战力是如
此可怕,他终于见识到慕容大军那种摧枯拉朽的真正威力!然而此刻悔之无益,
他得考虑如何收拾残局。

  眼下他已将预备队全部投入前线,环形大阵上除了这两个重点方向,其余地
方已没有能够抽调的多余兵力,听得外围传来的阵阵喊杀之声,被围女真军主力
已在蠢蠢欲动,四面八方都在发生激战,被沙尔温在任何方向上砸开一道口子都
是灾难。

  那么在两条河谷地区相互抽调兵力呢?就这样都已经抵挡不住,若是重点保
住一处,另一处必然更加漏洞百出……

  他正左右为难之间,宣府铁骑统领赵廷浑身浴血,急匆匆走进中军帐,「史
大帅,眼下战局越来越不利,末将建议放弃西北洪康河谷,立即传令全军向东北
洪康河谷集中,趁敌军尚未在萨斯喀盆地中会师之机打通那条通道,把部队就近
转移到东那堡,据城死守,当能挡住女真大军。末将愿率麾下三千铁骑向西北方
洪康河谷攻击前进,以吸引敌军主力,为大军的撤退争取宝贵的时间!」

  这或许才是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的正确选择!

  史泰来也把令自己犯愁的问题大概说了一下。赵廷不禁皱眉,其实史大帅眼
下该考虑的不是顾头还是顾尾,他给自己出的选择题应该是:东北和西北这两道
洪康河谷,该由哪边突围?

  

             第327章痛苦抉择

  赵廷的想法是,萨斯喀黑森林西北方百里外就是城墙坚固的东那堡,那是目
前尚由千禧讨伐大军所控制且距离萨斯喀森林最近的城堡,若他率宣府铁骑向西
北洪康河谷攻来之敌发起反扑,突围而出的女真军必将集重兵于西北河谷进行拦
截,这样一来,千禧军主力部队冲出东北河谷的希望大增。

  当然他这样考虑是基于对女真铁骑的了解做出的一个预判:沙尔温军将很快
如被困猛虎般破围而出,且悍然发起猛攻!作为一位百战名将,他率军作战的风
格受到长上和赵大帅的很大影响,习惯基于对战场形势的预判做出决策,并非仅
仅根据战场形势的发展而随机应变,这样与敌交锋时就能处处抢得先手。

  他麾下那些勇敢的轻骑兵如今正在西北洪康河谷与那帮恐怖的长毛兵决一死
战,他还从未打过如此窝囊的战役,或者说,他还从未遇上过如此强悍的部队,
虽然双方人数相等、都是精甲骑兵,然而他见识过他们的厉害,客观地说,象这
样硬碰硬地决一死战,他麾下宣府铁骑万余主力若全数在此,或许尚能一搏,可
他只能是想想而已。

  眼下,他麾下骑兵加上步兵大阵根本挡不住那帮强悍之极的长毛罗刹,更何
况敌阵之中那位鬼面煞星更是超级恐怖,他和几位副将合力斗她也是抵挡不住,
几个回合下来他便伤成这样,他还算是最幸运的,在将士们拼死相救之下侥幸得
脱,那几位副将已被那根超级狼牙棒砸得稀烂!

  步兵大阵已乱作一团,不仅帮不上忙,反而纷纷涌入他的骑兵部队之中,对
他的调兵遣将造成极大妨碍。可即便这样,宣府铁骑所有将士们没有辜负他们的
光荣称号,没有违背他们在长公主面前发下的誓言,即便一个个被狼牙棒砸死、
被长毛罗刹们手中沉重的长柄战斧劈死,却没有一个人退却,依然前赴后继,付
出巨大伤亡,仍勉强支撑着西北洪康河谷方向,不至于全盘崩溃!

  可他心里很清楚,战场上仅凭勇气是不够的,最终还是靠实力取胜,随着时
间的推移,全盘崩溃已不可避免,眼下还只是灾难的开始,若不立即采取行动,
后果难料!

  战局迅速恶化至此,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史泰来很容易便能做出跟他一样的预
判,问题是史泰来尚心存侥幸、不愿去想如此恶劣的结果,更不愿基于这样的判
断来考虑问题,这就是他和赵廷思维方式的差别。

  他回头看着赵廷,不禁动容道:「赵将军辛苦了!你伤得很重,得赶紧找随
军大夫为你裹伤!」

  赵廷晃了晃,因失血过多,有些头晕眼花,然而他咬咬牙站定,「我的伤不
打紧,战局危如累卵,如今围歼女真军主力已不可能,二十万大军之中步兵居多,
大帅可要早些打定主意,若能把部队转移到西北方百里外的东那堡,里面粮草等
物资储备充足,在那儿进可攻、退可守,吸引金军主力攻城,等待长公主率大军
赶来,咱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这会儿时间,已有参将叫来大夫为他处理伤口。卸下战甲之后,大伙儿不禁
倒抽一口凉气,好家伙!他身上右肩背和左侧背被砸得血肉模糊,露出白骨、血
流如注,换作他人早已倒地不起,不禁纷纷暗赞:好一条铮铮铁汉!

  大夫让他灌下一坛酒,伤口上也浇上些,拿着羊肠线的手直哆嗦,简直都不
知该如何下手缝针,最终只能选择那些主要的出血口缝上,就这样就缝了百多针,
把巾巾吊吊的碎肉割下、清理干净血迹后再包扎上。

  缝合伤口的过程中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史泰来,希望他早
些下定决心。

  史泰来走回到军用地图之前,这会儿功夫,那些蓝色小箭头又推进不少,而
且象天女散花一般四处扩散,已深入阵中,同时向环形大阵左翼移动,离被围女
真军主力渐行渐近。

  他的思路仍缠绕于他给自己出的那道选择题之中,不禁长叹一声:「赵将军,
若选择由东北洪康河谷撤出盆地,势将遭到被围女真军反扑,盆地南边那些部队
恐来不及撤退……」

  赵廷皱眉道:「末将会让手下弟兄们尽量多坚持一些时间,即便丢下三千具
尸体,也要给南线将士们争取更多的撤离机会,毕竟咱们的主力集中于这两道洪
康河谷方向,如今以尽量减少损失为要!」

  史泰来明白他的意思,实在不行,只能丢车保帅,南线那三四万将士能撤出
多少算多少了!直到目前,伟大的胜利和可耻的败退之间转换得太快,他尚未从
急转直下的战局中彻底清醒过来,心中暗忖:这可是数万将士啊!自己来辽东上
任之前所指挥的部队也不过就这么多兵力,说放弃就放弃么?赵将军说得还真轻
松啊!

  他不禁皱眉道:「南线那些将领不会同意的……赵将军稍安毋躁,且容我想
想,再想想……」

  赵廷眼见主帅如此犹豫不决,不禁想起出发前面晤长公主时的那番谈话,心
中暗叹,长上一向料事如神,这次也没看错,史大帅的确只是一位将才,而非帅
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按长上的设想,以赵龙将军为主帅,宣辽军为大
军主力,即便无法获胜,至少应该不会是眼下这种局面,当然若是长上亲征就更
不用说了!

  作为皇室宗亲,他对太子殿下与长上之间的尖锐矛盾再清楚不过,作为长上
的亲信嫡系他坚决站在她这一边,无论是治军风格还是治国思路,他坚信长上的
想法和做法是正确的……

  然而眼下想这些没用,无论如何,他即便救不了大军,至少也得让手下这支
伤亡近三分之一的铁骑逃出生天,长上麾下的部队从未出现过全军覆没的情况,
他绝不能为她添上这样一条可耻的记录!

  外面环形大阵北方杀声震天!

  第二、三暴龙军重装骑兵团分成无数小队在千禧军阵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哇哇怪叫的长毛兵们如入无人之境,个个高大健硕如铁塔,骑在高头大马上如轰
隆隆移动的小山、怪异而恐怖,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千禧军士兵人仰马翻!硕大沉
重的长柄战斧挥舞间,无数千禧军士兵人头落地!

  齐天格格也算遇上了一块硬骨头,宣府铁骑将士们在她那根无坚不摧、纵横
飞舞的尖牙巨棒之下死战不退,这进一步激发出她的残忍本性,她喜欢并尊重这
类强硬的对手,而她尊重对手的方式一向是全力出击,狼牙棒挥舞得更急、砸下
的力量更大,能逼她运集内力使棒才能应付的对手不多,眼下这支奇怪的骑兵团
就是!

  他们披挂的战甲精良,纪律严明,阵型保持得十分严密、彼此协调配合默契,
他们个个悍不畏死,始终有十余骑围住她缠斗,前面的被她砸烂,后面的又策马
冲上,一波接一波……

  然而即便这样,他们也无法阻挡她和第三暴龙军前进的步伐,她本是罗刹战
神之化身,她的力量绝非人世间所能拥有,绣有温罕家族字样的鹰旗在她的身后
飘扬,硬碰硬,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挡住这面以一次次辉煌战绩汇集而成的荣耀
鹰旗!

  赵廷硬撑着重伤之躯大踏步走出中军帐,翻身上马回到自己的部队,让参将
传令部队迎着敌军来势发起反冲锋,各部冲出这道洪康河谷之后,到西北方百里
外的东那堡会合。

  那儿虽然离金国首府老寨依然不是太远,但城墙坚固、大可据险死守。他相
信败报传回京师之后,长上很快便会率军赶来,守住这样一座要塞对未来战局的
发展极为有利。这便是长公主麾下宣府铁骑和宣辽军将士们一贯的思维方式,无
论在多么恶劣的条件下,也不会忘了为整个战局竭尽全力地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力量!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之下,白毛风呼啸着肆虐大地,劈头盖脸地刮在将士们
的头上和身上,冰寒刺骨!

  接到突围命令后,宣府铁骑将士们扔掉马鞍后的褡裢,将阵亡和重伤的战友
们抱上各自副马的马鞍后面,用绳索绑牢,将厚厚的积雪刨开来仔细搜寻,希望
没有遗下任何一个战友,当然,友军兄弟们的尸体实在太多,战情紧急、实在顾
不上了!

  完了之后他们齐齐上马,轻伤的继续坚持战斗。

  赵廷眼见麾下差不多一半将士的副马上都捆有重伤或阵亡的战友,忍不住潸
然泪下、痛哭失声!投身宣府铁骑以来,他还从未遭遇过如此严重的伤亡,超过
三分之一呀!而且在激战过程中还会继续增加!

  

             第328章孤军突围

  他身上经过包扎的可怕伤口仍在流血,眼下他嘴里也在流血,是咬出血的,
他的心也在流血!

  可是,瞬息万变的战场没有供他伤感的时间,他奋力拔出兵器袋中的沉重铁
枪一挥,勇敢的草原骑兵们抡圆了满是血迹的弯刀、呼啸着冲向那些散开成无数
小分队的长毛罗刹。

  赵廷大声招呼友军步兵将士们跟在自己身后一起冲,可那些官兵已被长毛罗
刹及其鬼面首领吓坏,哪敢向前冲?只想躲得离敌军越远越好、没命地往盆地里
面人最多的地方挤,危难时刻中原人的羊群效应体现得淋漓尽致。

  身为名将,赵廷一向注重了解麾下将士们心中的所思所想,对中原人这类羊
群效应的成因和荒谬之处做过一番研究,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一群沉默的羔羊、
任人欺凌和宰割也能默默忍耐,只要见到大多数人都跟自己一样便甘之如饴,可
一旦有野心勃勃的阴谋集团出于一己私欲站出来振臂一呼,他们也不管对与错、
是否正义,不经脑子思索便群起响应,极尽打家劫舍之能事,将满腔怒火渲泄在
同样辛苦谋温饱的无辜受害者身上,最终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仍将一无所得,历朝
历代如火如荼的农民大起义多半如此。

  反映在战场上,他们胜则奋勇争先、唯恐少砍下一颗人头,败则一哄而散、
往往弃主帅于不顾,历史上中原高级将领因此被杀被俘者不计其数,以至于到得
后来,统军将帅们面对超强对手往往望风而逃……

  还好自己麾下的将士没这毛病,否则也无法成就长上的赫赫威名,他不禁长
叹一声,这些友军将士们不懂战场上险中求生的道理,只好自率宣府铁骑向西北
洪康河谷外冲去。

  还好,齐天格格是来为女真军解围的,并非全为杀人,她一心想早些冲向环
形大阵左翼晓虹指定的那个地点,为被困的姥爷解围,对于冲上来的这些勇敢轻
骑兵,她和第三暴龙军铁骑在兵刃所及的范围内能杀就杀,杀不了的就让他们冲
过去了事,只要不来阻挡她的部队就好。

  赵廷率这支宣府铁骑残部得以脱身,逃出生天!

  在鹅毛大雪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千禧军兵败如山倒,一时间自相践踏、死伤无
数,不少人被赶入由厚厚积雪所掩盖的沼泽之中,被活活吞噬,其状实在惨不忍
睹!

  齐天格格正杀得性起,前方又扑来一员猛将,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视界不清,
她二话不说挥出巨棒,咣当一声兵刃交击的巨响,对手在马上晃了几晃,居然接
下了这一棒,她正待挥出第二棒,对手已急叫:「大小姐,是我!再来一棒末将
可要趴下啦!」

  大小姐向上掀开鬼面具凝神一看,却是艾尔菱,正甩着双手龇牙咧嘴哩!她
呵呵笑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魔鬼训练,艾将军咋反倒越来越不经砸啦?我一
向没怎么监督你训练,是否不知以身作则,训练时偷懒?」

  艾尔菱苦笑道:「不是我不用功,而是大小姐的神力进境神速,这次砸下的
力道又比上次大多了,唉~我的双臂好疼!」

  大小姐身后,仍骑着那匹浑身白斑的青骢马的贞雯也往上掀开面甲,有些幸
灾乐祸地嘻嘻笑道:「论无敌神功末将不及艾将军,但论挨揍的功夫末将倒是强
多了!」

  大小姐回头瞪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老子经常虐待你?我用这根棒子
砸过你么?」言罢作势挥棒。

  贞雯吓得猛缩头,忙道:「小姐对小婢爱护得紧,当、当然没有啦!」

  大小姐不怀好意地道:「老子知道了,你倒是很希望那根棒子砸,哦~不是
砸,是捅!真是个小骚货!」这话透出神髓,她的双腿不禁夹紧马鞍蹭了几下,
不知怎地,每次大战后她都会情思如潮、想他得紧,继而情欲亢奋,越是惨烈的
大战愈发严重!

  她是为他的理想才穿上这身笨重铠甲的,若是跟他在一起,好玩的事情多的
是,就象在长白山天池上那样,每天她都能想出十多种不同的新玩儿法,整日价
和他嬉戏玩闹、相亲相爱的时间都不够,才不愿玩这种杀人的游戏!

  贞雯还在嘀咕个不停,可她的心绪已飞离此处,压根儿无心去听。

  第二、三两支暴龙军胜利会师,会师地点也正好就在环形大阵北方千禧军兵
力最为薄弱之处,这一切都是晓虹事先算计好的。

  大小姐和艾尔菱拨转马头当先向南冲去,两支暴龙军和赶着无数大马车的民
伕们紧随其后,大车上有大批物资给养,以及那些民伕从森林中采集出的大量土
石和原木,负责为大军填平所经之处的那一道道壕沟,拉车的也全是久经战阵的
精壮女真战马,用于补充给被围女真军。

  包围圈终于被打开,获得大批物资和战马补给的被围女真军如猛虎出笼,策
马冲向乱作一团的千禧军,一阵猛杀猛砍!

  差点吃大亏的沙尔温身为一代枭雄,自然知道那两道洪康河谷的重要性,解
围后的第一道命令便是让五子乌雅齐格和八子奇克特各自率军,迅速占领了那两
处战略要地。

  史泰来眼看大势已去,这才终于下定决心,仓惶下令撤退,可他的部队主要
由步兵构成,哪里跑得过如狼似虎的女真铁骑?四处乱窜的千禧军被数万女真铁
骑象赶鸭子一般赶向盆地之中,继而象圈地一样迅速抢占盆地四周所有战略要点!

  结果,史泰来的部队反被女真军包围于萨斯喀森林盆地、那片冰天雪地的茫
茫原野之中,他指挥将士们辛辛苦苦挖掘出来的这一道道壕沟,反倒成了困住他
的锁链。一群公牛,就这样被圈在这道锁链之中。

  沙尔温可不象史泰来对付他那么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而是围住敌军后接连
不断地由四面八方发动猛攻,采用分割包围、一块块吃掉的战术,没用多少日子
便让这支千禧帝国庞大的讨伐大军灰飞烟灭!

  此役千禧军先胜后败,而且是惨败,几乎全军覆没!仅两千余宣府铁骑因主
帅赵廷临危不惧、指挥得当,带着伤亡的战友们突围得脱,这也是千禧帝国二十
万讨伐大军之中,唯一成建制逃出生天的部队……

  第二次辽东大会战胜利结束之后,齐天格格之声威在金国更加不可一世!

  对女真猎人们而言,每次战争都是获得财物、女人和奴隶的机会,每次战后
的论功行赏必不可少,这也是女真猎人们作战勇猛顽强的原因之一。

  慕容紫烟是真心为父王解围,可大小姐才不管这些,这次她本就是有目的而
来,她希望在辽东女真腹地争得一块地盘,这样在未来部落联盟大会上的新汗争
夺中她可屯重兵于此,对老寨形成巨大威胁的同时就近监视乌雅齐格系的人马,
为无月的上位争取更多的筹码,她早已暗自打定主意,若部落联盟大会上猛安谋
克们不同意推举冒充郭尔吉的无月继承汗位,她打算蛮干、以武力压服他们!

  所以她在这方面更不会客气,跑到姥爷中军帐中嘻嘻哈哈地说道:「我说姥
爷大汗,这次孩儿顶风冒雪地跑这么远的路赶来帮您,分给我的那份儿若是少了
我可不干!」

  沙尔温拉拉她的辫子笑道:「就知道你这鬼丫头一向斤斤计较,姥爷啥时候
亏待过你?嘿嘿~那些长毛鬼还真是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肯为韵儿如此卖命,
可见我的长外孙女更加厉害,呵呵!」

  大小姐扭扭腰不依道:「都已是自己人,您还这样说他们,这有些不好哦?
姥爷快点说嘛,打算赏我些啥?」

  麦汗一向最是疼爱她,对这位外甥女再了解不过,岂会不明白她那点鬼心眼?
上前拍拍她的肩假意责备道:「韵儿,那么多领主和部落首领浴血奋战,就你跑
进父王的大帐来讨赏,真是皮厚!」

  大小姐嘿嘿地道:「二舅没见外面等了一大帮人,个个双眼发绿等着向姥爷
领赏呢,孩儿只是胆子比他们大而已!」

  沙尔温笑道:「年轻人就该这样,贪心些才有闯劲儿,才能打下更多的地盘,
胆子大才敢打硬仗,姥爷和你娘当年就是这样,才能有今天的局面。」边说边揪
须微笑,很有些洋洋得意。

  麦汗笑道:「可不是嘛,父王的英明神武够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好学学……
嗯~浑河边这片旷野用来牧马和围猎倒是不错……」言罢随手指指地图上贵德堡
东偏北百余里外、浑河北岸的萨尔素堡附近,不露声色地瞄了外甥女一眼。

  大小姐心领神会地拍手笑道:「就是嘛,我手下那帮长毛兵块头太大,非要
高头大马才行,那块地用来给我牧马最好!」

  

             第329章长房嫡孙

  沙尔温走到巨幅地图边想了想,笑道:「那儿原先是浑河部的地盘,后被千
禧朝占去,如今夺回之后我本就打算将浑河部迁回去的,韵儿既喜欢这块地盘,
就把浑河部以及附近几个小部落一并赏你、作为你的新领地吧,不过好多领主都
盯着这块地盘呢,这得要在部落联盟大会上经过猛安谋克们通过才行。」

  大小姐瞪眼道:「那孩儿也要参加大会,谁敢反对我就要他好看!」她的思
维模式跟娘差不多,一向喜欢用拳头说话。

  沙尔温道:「韵儿已是萨哈连岛上的领主,也算大领主之一,当然有资格参
加,不过在大会上可别乱来,不可坏了部落联盟大会的规矩。」他知道这丫头破
坏力惊人,唯恐她真的在大会上蛮干,赶紧打预防针。

  大小姐嘻嘻笑道:「姥爷放心,孩儿再怎么胡闹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才不
象您想的那样不知轻重。」

  沙尔温揪须大笑:「就是,韵儿若敢胡闹定会挨板子!」作势挥手要打屁股。

  大小姐猛地跳开,不依道:「姥爷真是老不羞,孩儿这儿只有郭尔吉表弟一
个男的能打,您和二舅都不行!」

  沙尔温面露惊喜之色,沉声说道:「哦?这孩子当年真的没……眼下跟在东
雅身边么?」已有些风言风语传入他耳中,说是已被他处死的长子楚必塔之次子、
他的长房二孙当年并未夭折,而是被长女私下收养,他对此将信将疑,如今果然
听韵儿提起,自然要打听一番。

  这孩子自幼聪明伶俐又不失沉稳、仪表不俗,小小年纪便隐然有王者风范,
他和东雅都非常喜欢,圈禁长子那年这个不到十岁的长房二孙夭折时他难过了好
久。

  长子当年协助主持部分军政要务,是他最有力的臂助、以及他和各大部落首
领心目中未来汗位继承人的极佳人选,可长子年轻资历浅,心胸偏狭、操之过急,
柄政之后过于独断专行、恣意打骂虐待异母弟和有功之臣,搞得众叛亲离而被圈
禁,甚至被杀,唉……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当年他下令处死长子并非因为心狠手辣,而是有迫不得
已的苦衷。雄才大略的他需要强有力的力量支撑,大家同心同德、朝着宏伟目标
共同奋斗,出现尖锐矛盾他就得调整,正常手段无法协调时他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求得整体的团结。

  他依仗的力量一是温罕家族成员,如胞弟沙尔莫、长女东雅和长子楚必塔等
等;其二是联盟内各部落首领。长子代他主持军政事务时没处理好各种关系,招
来这两大力量多数成员的怨恨,他若不断然处置,这两大势力会出现内斗分裂局
面,除掉长子后才使得各派势力又重新得以整合。

  当然副作用也有,首先引来东雅的强烈不满,迁怒于当初带头反对长子的乌
雅齐格,家族内这两大势力从此明争暗斗不休,侄子尚明处事不周加剧了这一矛
盾,令他在垂暮之年不得已再次做出调整,提出共治国政的猛安谋克制度,使得
温罕家族不至四分五裂,效果同样显著,萨斯喀森林大战危急时刻东雅大军南下
解围、自己反败为胜并取得意料之外的巨大战果,所获甚丰,在舍与得之间他觉
得自己做得比千禧帝好得多,所以天佑女真,战场上才会出现如此奇迹般的结果,
为此他感到自豪!

  其次是他长期以来的内疚,而且无法对任何人诉说!随着逐渐老迈愈发严重,
原配夫人德尔玛去世前他在病榻边发誓要善待她的孩子,她才放心地闭眼、万分
不舍地看着三个尚年幼便没娘的孩子、走了……可他食言了,为她扫墓时他总要
恳求她的原谅,诉说自己复兴鲜卑大帝国的远大抱负和不得已的苦衷,作为男子
汉该当如斯,如今他也快随发妻而去,他想她会原谅自己的。

  所以,确认二孙尚在人世,他高兴之余也颇为挂念,心想东雅未免太多心,
长子即便有天大的不是,他也不会降罪于长房嫡孙头上。可回头想想:长房三个
孩子自幼丧母,从小相依为命,长姊如母,东雅打小没少护着两个胞弟,当年他
征战女真各部时次子麦汗还小,长女和长子已逐渐带兵,并肩作战、战功显著,
姊弟感情尤为深厚,后来东雅为了温罕家族的利益远嫁中原,圈禁长子后,所谓
墙倒众人推,东雅唯恐胞弟的妻儿被人欺负,回老寨省亲时首先是要去探视一番,
她当时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同时他心中一动,这孩子将来若能成为新汗继承人选甚至登上汗位,或许也
是天意使然,让这孩子取回很可能本属于他父亲的汗位继承权?同时,也算自己
对长子的一种补偿?将来与发妻在天国重逢时,她也会感到高兴吧?

  大小姐点头不语,主要是觉得言多必失、唯恐露出马脚,她刚才这样说只想
点到为止、为将来无月在部落联盟大会上的出场埋下一个伏笔,看姥爷的表情,
她觉得已达到目的。

  麦汗立马缓和气氛,笑道:「听韵儿的语气,他定是你的情郎咯?哪天带来
让姥爷和二舅瞧瞧,我也挺想念这位二侄子呢!」

  大小姐言道:「嗯,他人在中原,时机合适的时候娘会带他前来向长辈们请
安的。」心中想起无月,她脸上立马写满了七情六欲,倒真是一付情思缠绵的模
样。

  麦汗瞧她的神情似乎不愿多提此事,或许是不愿让父王想起那段不愉快的往
事吧,毕竟下令处死亲子、谁会好受?他也就知情识趣地不再多问。其实大小姐
才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心怀鬼胎而已!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何必多言?

  在当天举行的部落联盟大会上,按金主的意见,新征服的原属千禧朝的辽东
地区,倒有三分之一的地盘划归齐天格格名下,成为继萨哈连岛之后她的第二块
领地,作为对她作战勇猛、解围有功的嘉奖,那片领地中最大的部落乃是浑河部,
部落首领为泰格。萨尔素。

  上次为了完颜部尚明可是见识过了她的厉害,这次大战中更是威风八面、锐
不可挡!对于自己的领地西部出现如此恶邻,他感觉到极大的心理压力,在会上
对金主提出的这条奖励措施极力表示反对,然而只是徒劳,女真人崇拜英雄,萨
斯喀森林大战之后齐天格格头上已被添上这样一顶光环,比她娘当年在九部之战
后的声威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些部落首领之中拥戴者众。

  见这可恶的家伙又来跟自己作对,大小姐才不管他是不是长辈,恼怒之下已
在盘算该如何收拾他,幸而他的反对无效,否则会上不好发飙,会后少不得要他
好看!再说了,既然做了隔壁邻居,她的整人花样别出心裁、层出不穷,往后有
的是暗算他的机会,睚眦必报也是她的主要性格。

  女真贵族们这边厢隆重庆祝、个个又大捞了一笔,对千禧朝而言却是一场灾
难,此役不仅损失大量野战部队,而且无数辎重和装备尽落敌手,好容易在辽东
重聚起来的士气遭到沉重打击,对国力日渐衰落的千禧帝国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这次大战之后的形势,比第一次辽东大战时更加严峻,女真军乘胜扩大战果,
辽河以东已插遍黄龙旗,辽西地区也暴露在女真军猛烈的攻击火力之下!脆弱的
辽河能阻挡女真铁蹄轰隆隆前进的步伐么?

           

  天门密探组织效率奇高,辽东前线惨败、讨伐大军覆没的惊天噩耗,长公主
再一次不幸率先获悉,她没功夫去抱怨什么,收拾眼前这个烂摊子才是当务之急!
即便明知赵氏江山已摇摇欲坠,作为皇室中流砥柱,她也得竭力阻止它轰然崩塌!

  由于形势严峻,她匆匆赶往大定堡宣府铁骑驻地,还好,第一次辽东大战之
后她有先见之明,已将宣辽军总后勤基地东移到此地,否则,要等户部的蔡尚书
为大军开拔凑足粮草和辎重,怎么也得十天之后了,她怎能等那么长的时间?

  好在宣府铁骑和宣辽军各级将帅们效率极高,人人都成了兼职的军需官,协
助负责后勤辎重的主官整整忙碌一天,凑够能应付十万大军需求的物资、装备和
给养,随时准备随大军奔赴前线。

  赵凤吟一直忙碌到掌灯时分尚未消停下来,不断有将帅进来向她汇报和请示
各级部队的战备情况,晃得她眼睛都花了,可没办法,她必须争分夺秒!

  直到子初时分,她在行宫中仍没功夫坐下来好好喘口气,魂儿端着一个托盘
走了进来,奉上三碗老参汤,分别送给她、无月和灵缇。

  无月关切地道:「瞧您忙得满头大汗,坐下来歇歇吧,喝碗参汤滋补一下身
子。」

  赵凤吟揉揉太阳穴依言坐下,对无月说道:「你也喝一碗,虽然伤势早已痊
愈,你也得注意保养身体。」

  

             第330章征战沙场

  无月点点头,端起碗一饮而尽,灵缇对魂儿挥挥手,示意自己不喝。

  赵凤吟满意地笑笑,端起水晶碗正待喝汤,父皇的圣旨下来了,钦赐长公主
宣府铁骑龙形兵符和宣辽军虎形兵符各一面,诏令她尽快率军奔赴辽东前线,务
必遏制住金虏在辽河流域咄咄逼人的攻势,以挽回败局。

  宣旨的大太监刘宇恭恭敬敬地奉上圣旨,一脸讨好地道:「长公主殿下,来
时老皇爷让奴才私下捎句话,说是希望娘娘别把上次那件事放在心上。」

  虽未明说,赵凤吟自然知道父皇言中所指,但却并无下文,即使不方便让刘
宇传话,总不至于连含糊其辞的表示都没有吧?看来父皇也仅仅有些歉意而已,
并无励精图治的决心……

  她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多谢刘总管,请代我向父皇问好。」同样也不愿
再多添上一句,她就是要让父皇知道自己心中的强烈不满,希望逼他采取一些积
极的措施,即便不能全按自己的思路大刀阔斧地革新,至少也要往这个方向上靠
靠,哪怕只是一点点。

  刘宇走后,无月好奇地问道:「娘娘,宣府铁骑和宣辽军的兵符本就在您的
掌握之中,老皇爷干嘛还要赐您兵符,岂非多此一举?」

  赵凤吟把那两只金碧辉煌的锦盒递给他,说道:「你打开来瞧瞧。」

  无月取出一看,形状、图案与凤吟手中的那两块墨玉兵符完全一样,同样精
致而威武,只是摸起来坚硬得多,拿在手中沉甸甸地,也不知由何物制成?

  赵凤吟见他依然一脸困惑之色,便解释道:「看不出来吧?这两块兵符乃深
埋北海亘古不化的厚厚冰层之下的玄铁所制,这种玄铁乃北山女真赠送给父皇的
宝物,坚硬无比、永不生锈,取其永恒之意,依太宗皇帝订下的千禧律,意味着
这对兵符将永归我手、世袭罔替,即便父皇……也一样,这也意味着,将来这副
重担会落到你的肩上,你舅舅不用再打这两支铁军的主意了。」

  后面这句话是对灵缇说的。她以一种类似怜悯和遗憾的眼神看看母亲,却没
说什么。

  赵凤吟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问道:「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对为娘似乎
很不屑的样子?」

  灵缇黛眉微蹙,淡淡地道:「您不觉得,这样下去很累么?既然要拉我垫背,
为何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再说?」

  赵凤吟长叹一声道:「我也想像你这样,成天有情郎相伴,到处游山玩水。
可惜,我没有你那么能干的母亲,否则……」

  言罢轻挽鬓边散发,意味深长地看着无月,举止间风情万种。

  无月看得一呆,小腹下窜上一股热流,同样都是美人,凤吟那双媚眼简直是
勾魂夺魄,每每令他情不自禁!见母女俩又似要拌嘴,他照例得赶紧当和事佬,
免得冲突加剧,忙打岔道:「明天大军就要开拔么?」

  赵凤吟点点头,黛眉微蹙地道:「你真的要随军出征么?须知兵凶战危,这
样的大会战绝非江湖争斗可以相提并论,上阵杀敌之际我或许顾不上你,再好好
考虑一下吧?」

  无月慨然道:「家国危难之际,您一个巾帼女子都能挺身而出,我堂堂须眉
男儿更应该为民征战沙场!」

  赵凤吟黛眉一挑,「为民?难道不为国?」

  无月直言道:「是的,这些年来,我对朝廷的许多做法很有些看不惯,若非
如此,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不过无论如何,第一次辽东大战之后女真军退兵
时大肆屠城,大批辽人惨遭屠戮,若任由这帮兽军杀入中原,不知会有多少百姓
遭难,后果何其可怕!」

  赵凤吟哦了一声,淡淡地道:「老子道德经有云,治大国若烹小鲜。你且说
说,若由你来治国,又该怎么做?」

  无月沉吟半晌,缓缓地道:「帝王制律、内阁执政,放权分层治理,就像太
宗皇帝和前内阁首辅大臣张楷之所倡导的那样。可实际上,这些年来朝廷是在倒
行逆施,各种极不公平的现象司空见惯,百姓苦不堪言不说,且引来无穷外患,
长此以往……」

  赵凤吟拍手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就说嘛,你绝非池中之物,我相
信千禧朝最终会向那个方向发展的,你要有信心,所以么,你上前线锻炼一下也
好,最好是既为国、又为民。这次我只能带上十万大军,你去了抵得上另外十多
万,与我率宣辽军倾巢出动的效果差不多,呵呵~」

  无月奇道:「我一人能抵十多万宣辽军雄兵?我这人其实有个优点跟您一样,
那就是有自知之明……」

  赵凤吟仔细看看他的表情,咯咯笑道:「你不是一向说我是个精明的商人么?
既是商人,就绝不会把帐都会算错,否则岂非很容易蚀本?何况这笔帐很好算,
你一人足以挡住慕容大军,撤往东那堡固守待援的赵将军来函,说这次南下解围
的齐天格格军势不可挡,据他估计,宣府铁骑全军出动、竭尽全力,也不过勉强
匹敌齐天格格麾下两支铁骑中的一支而已,若是慕容全军南下,岂非要宣辽军十
多万雄兵才能抵挡得住?」

  无月皱眉道:「您别总喜欢瞎联想好么?我啥时说过我和慕容格格有何关联?
更别说齐天格格了,我还是从您嘴里知道这个称号的。」

  赵凤吟不动声色地道:「那我倒真是好奇,缇儿明明在张氏花园告诉过你,
要你遇上危险时就到凤吟宫去找她,可你在走投无路之际,居然舍近求远不来雾
灵山,非要千里迢迢地奔赴辽东,请问你是想去投奔谁?不过作为母亲,有一点
我很确定,一个小孩被人狠狠地欺负之后,第一反应总是要回家找爹娘告状,你
是否也是这样?」

  无月没再说什么,他很清楚,这种事儿越辩解越糟,还不如给她一个莫测高
深。

  赵凤吟盯着他看了很久,她这样说就是为了刺激他,以验证自己的判断,因
为这一点很重要,可她看了半天愣是没能看出啥名堂,他还是跟平常一样的那种
表情,幽深双眸晶莹剔透,脸上不笑也跟桃花一样灿烂,精致好看的唇角永远自
然上翘,给人一种似笑非笑之感,看得久了,她非但没看出一丝破绽,反倒忍不
住心神荡漾起来。

  她忙收回目光,缇儿还在,可没机会亲热,别弄得自己浑身难受……

  同时下来的,还有另外一道给户部的圣旨,诏令户部尚书火速筹备大量军需
物资拨给宣辽军,为争取时间,经费由皇宫内库支取一半,户部筹集一半,若延
误大军开拔,杀无赦!

  户部尚书乃是内阁六部大臣之一的蔡广进,作为千禧朝财务总管,他的政见
与长公主和内阁首辅大臣顾尚楷一致,今年不过五十岁,是内阁六部大臣中最年
轻的一位,却看似六十多岁的老人,没办法,由于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他手头
很是窘迫,各地赈灾、练兵备战等等各方面都需要大量经费,每年的开支编制加
上应急支出都超出国库的一倍还多,他哪来那么多银子?

  即便这样,老皇爷真是越老越财迷,通过太监总管刘宇大肆圈钱,刘宇所掌
管的皇宫内库中金银堆积如山,宁愿放得发霉也舍不得拨给他应急,几年下来他
焦头烂额之下,头发都急白了。

  他接过圣旨之后,双手忍不住发抖,宣辽军二十多万大军同时开赴前线,所
需的粮草、辎重和战时军饷等等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这次财迷的老皇爷总算知道
形势异常严峻,抑或是心疼为国鞠躬尽瘁的长女吧,居然舍得自掏腰包垫付一半
经费,可另外的一半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几乎要把国库搬空才够应付。

  他也想全力以赴地支持宣辽军,尽快凑够二十多万大军出征之需,可其他日
常开支咋办?总不能让所有朝廷官员饿着肚子办公吧?再说了,即便不缺钱,采
办各类军需物资也要花费时间,可近年来各级官员一点也不体谅他的难处,晚发
一天薪俸便要对他大发牢骚,办事效率却越来越低下,靠他们,唉……

  眼看着刘宇宣旨之后转身就要走,他忙上前拉拉他的衣袖,愁眉苦脸地套近
乎道:「刘总管,看在咱俩多年好友的份上,请您回去后向皇上美言几句,内库
能否再多支付四分之一?我这边儿实在凑不够另外一半啊!」

  这家伙身上全套穿戴和佩饰少说也值上万两银子,他的内库么……

  刘宇摆摆手,一付爱莫能助的模样,「蔡兄,不是小弟不愿帮忙,老皇爷是
绝不会答应的,就这样他已心疼了好半天,若非是长公主殿下亲自出马,老皇爷
绝不会舍得自掏腰包的。您老别以为内库里有多少钱,每年不过就靠一点盐税和
矿税之类的,老皇爷还在为怎样才能增加收入而犯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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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1章时尚

  看着刘宇扬长而去的背影,蔡广进无奈地摇摇头,立即忙自己的去了,尽力
而为吧,无论如何,他相信长公主会理解自己的苦衷的……

  第二天,诚如赵凤吟所料,朝廷的军需物资筹集和准备情况远远跟不上她的
节奏,她派辎重部队搬空了大定堡基地的所有军需库,等待户部筹备的军需物资
运到之后,再逐渐予以充实。

  大定堡基地这些物资来自她封地收入中的绝大部分,她这样做也并非全是出
于大公无私,户部尚书蔡广进乃是内阁大臣中她的铁杆支持者之一,她不希望他
为此事获罪,以至在朝堂上失去一个盟友。其实她为此付出的代价还不止这些,
宣辽军若能全军出动,除了获得一个难得的实战机会,她在排兵布阵上也得心应
手许多,战线至少可往东推进百里左右,为辽河西岸建立一个战略缓冲地带。

  可她认为这样做也值得,诚如无月所言,她就是一个精明的商人,简称奸商,
之所以如此不顾劳苦,屡屡亲临前线浴血奋战,说得冠冕堂皇些是忧国忧民,就
像无月真心想的那样,或是为父皇分忧,可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捞取更多的政治
资本,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或者说是野心?

  她一向认为政治和军事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而且这两方面的能力她都同样
出色,这可不是她自封的,大多数大臣都是这样认为的,她认为父皇驾崩之后,
自己至少有资格摄政。

  准备停当之后,她再次亲率宣府铁骑和宣辽军十万大军紧急挥师东进,马不
停蹄地赶到辽河西岸沿线,下令各部队,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一定要牢牢守住西
岸各军事要点。

  她率军出征一向以凌厉攻势著称,讲究先发制人,死守并非她的风格,无奈
她能带来的兵力有限,和女真军相比难占上风,再考虑到眼下金军正士气如虹,
她没有发动大规模反攻的实力,觉得还不是开赌的时候,先稳住阵脚再说,提振
士气才是当务之急。从军多年,千禧朝历代名帅中,几乎没人比她更清楚士气的
重要性!

  当然她也明白,仅靠死守是守不住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于是她率宣府
铁骑在辽河西岸、辽州堡以北数十里外的蛇山扎营,以此作为宣辽军总部兼宣府
铁骑的前进基地。

  她一向认为,为自己的大本营选择一个理想的地理位置是一门战争艺术,可
以为全军将士提供一个坚不可摧的战斗堡垒和精神依托,伤兵有一个安全的疗治
场所,阵亡者的遗体能一个不落地临时集中到这儿,最终被带回家,少数惊慌失
措者能在这儿找回安全感,重新鼓起士气;最关键的是,她要让全体将士知道,
她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除非下令撤退,她和大本营永远不会后退一步。

  在这方面她堪称顶尖高手,她的大本营面对各种对手从未被摧垮,这也是宣
辽军和宣府铁骑能打硬仗,绝不轻易言退的原因之一。所有杰出的统帅都有一个
共同点,麾下全体将士对统帅有绝对的信心,这一点她无疑做到了,而且做得很
好,反映在战场上,她平生未尝一败;在江湖争霸上,即便面对罗刹女王这等级
别的对手她也很少失手。

  这次又如何呢?其实她也没太大把握,并非仅仅因为勇冠三军的齐天格格,
更因为赵廷来函中所描述的、齐天格格解围之战时的排兵布阵可谓妙到豪巅,就
像武林高手点穴一样轻而易举便瓦解了官军的环形大阵,取得四两拨千斤的绝佳
效果,堪称近百年来少见的经典战例之一,说明齐天格格军中有一位丝毫不逊色
于自己的高人,这才真正可怕!

  她感受到一种无形却有质的心理压力,征战多年,她还从未有过这种不良感
觉,否则她也不会让无月跟来冒险了,说是让他来军旅中接受磨练?废话,他在
那方面如此骁勇善战已令她心满意足,还需要磨练啥?实际上,她坚信自己的猜
测没错,慕容格格就是罗刹女王,齐天格格就是罗刹门大小姐,无月则是她俩的
宝贝!

  在华山,在渑池,那位强悍美人的表现简直令她笑掉大牙,作为一代枭雄,
也爱得太痴了吧?至于那位破坏力惊人的大小姐,灵缇曾对若文偶然提及,为他
不惜和母亲翻脸,最后竟想和他同归于尽,为此将罗刹门第一悍将北风刺成重伤,
差点伤重不治身亡,真够刚烈的啊!无月那次路过张氏花园,便是外出为北风寻
访神医的……

  除了眼前紧张的战局,她尚需考虑的是,是否需要发动朝廷的力量彻底铲除
罗刹门这颗毒瘤……在反复权衡自己的利益得失之下,她觉得那样做弊大于利,
首先她会失去无月,其次罗刹门的存在对她本人没有太大的危害,且没了罗刹门,
她的天门也没了存在的必要,而天门的对手已逐渐由罗刹门变成绣衣阁,成为她
和太子抗衡的一颗重要棋子……

  想清楚这些之后,她的信心渐渐又回来了,她还是那位从不打无把握之仗的
长公主,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她不会开赌,看来这次也不例外。当然一旦上了赌
桌坐庄,她的赌法只有一种:梭哈!

  休整一天之后,她便挥军渡过辽河,以宣府铁骑为主力向常安堡发起猛攻,
这是金军沿辽河以东部署的、攻击辽西的四大兵力集结地之一。

  渡河很顺利,因为在大军休整的这一天时间里,她已派人先行铺设好两条隐
藏在水面之下的浮木桥,她的大军和辎重部队可于夜间在蛇山和前线之间来去自
如,不知底细的敌军却利用不上。

  无独有偶,她这次遇上的又是老对手,金国八王子奇克特。当然这绝非巧遇,
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她很喜欢这个老对手,只因他最好欺负。这跟她是女人也
有关系,女人一旦欺负某人,得逞之后便会养成习惯,且乐此不疲,妻管严是怎
样练成的?通常就是如此练成的,因为有些男人被女人欺负惯了也会上瘾。

  在她看来,无月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她在沂南北部山区绑架过他,把他弄
得半身不遂,流落渑池街头乞讨为生,他并未心生怨恨,一纸相召他便乖乖来到
张氏花园,还巴巴地送给她两万两银票用来补贴阵亡将士的家属……

  类似情况不胜枚举,她经常设套算计这位很好欺负的老实男人,他总是这样
以德报怨,导致她养成依赖性,几天不欺负他一次便念念不忘,最终的结果是深
深地爱上了他。她也知道,无月身边不少女子的情况跟她类似,也都非他不嫁。
在他的有力推动下,被女人欺负是种光荣的理念已渐成时尚,包括他的发型和服
饰已成为千禧朝贵族青年争相模仿的对象,淡紫色成为最昂贵的衣料颜色……

  只是不知,奇克特是否属于这种男人?是否愿意追赶这种时尚潮流?

  面对长公主在城下的挑衅和点名邀战,奇克特生怕中计,闭门死守,先看看
她会施展何等诡计再说。任由城下骂得多难听,宣府铁骑将士甚至用长长的竹竿
挑起一条女人的裙子、上面用大大的女真文写上奇克特字样,象举旗一般在城下
策马兜圈子,他也不为所动,自己麾下的战士们个个勇猛善战,只要坚守城堡,
看那个狡猾的女人能把自己咋样?

  当夜,他高卧行营之中,白天长公主激将法失效,遂下令对西城门发起试探
性进攻,被他麾下将士们密集而精准的箭雨射退。长公主招来十余台抛石机猛轰
城墙,用擂车撞击西城门,虽也砸开几个窟窿,但钻进来的少数敌军被轻易击退,
窟窿很快被堵上。

  在城头上指挥一阵之后,他觉得这等强度的攻城战不值得他这样一位万余铁
骑的主帅来费心,遂将守城之事交给副帅维达负责,他自己则回到行营之中专心
研究地图,筹思如何排兵布阵,消灭长公主的这支部队,为上次的失败报一箭之
仇。

  入夜之后,原本风平浪静的东城门方向忽然传来喊杀之声,听来战况十分惨
烈!他忙带着亲兵骑队前往查看,尚未来到地头,遥见东城门已然洞开,无数火
把光照下,大量敌军骑兵已蜂拥入城,和自己麾下的骑巡队重装骑兵正捉对策马
冲杀、展开激烈巷战!

  据东门守将浑尔汗汇报,一刻多钟之前,前往东门外大宝山范河源头小溪中
汲水的兄弟们返回后,被敌军二百余精锐骑兵乔装悄悄尾随而来,在城门尚未关
牢之际突入城内,身后尚有不知多少人趁势冲了进来,领头的两位敌将骁勇无比,
而且不少人还会飞檐走壁,窜上城头杀伤了不少弓箭手,眼下他正在组织兵力发
起反击。

  

            第332章螳螂与黄雀

  奇克特下令:「设法关闭东城门,将涌进城中的千禧蛮子给我消灭掉!」

  浑尔汗「喳~」地应诺一声,翻身上马,率赶来增援的麾下铁骑向敌军发起
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反冲锋。重装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委实惊人,仅仅是这种地动
山摇一般的声势就足够骇人,与攻入城中的宣府铁骑迎头相撞,异常惨烈的骑兵
大混战顿时在街头四处展开!

  敌军阵中一员悍将骁勇无比,手中长柄大砍刀舞得虎虎生风,几位勇士合力
战他也有些抵挡不住。浑尔汗大喝一声,挥动着长柄弯刀策马上前,直取敌将,
二人战至一处,一时间难分胜负。

  三条夭矫如龙的身影在城头上倏突来去,在幽明不定的火把光焰中,在女真
猎人们寒光闪闪的刀光之中盘旋飘舞,惨叫声不时响起,不少向城内外的突袭部
队不断放箭的女真战士被那柄诡异的弯刀砍倒,被那柄锋利无比的短剑刺中。

  不少黑衣剑客簇拥在三人周围,以手中长剑与大批恶狠狠地扑上来、凶悍之
极的女真猎人展开一场殊死血战,看似不仅不落下风,甚至是游刃有余?仔细看
看他们的装束、娴熟的出手和杀人技巧,以及坚毅的神情,原来却是赫赫有名的
龙战旅高手们!

  难道竟是长公主亲至?不象,在插在城头上那无数支火把的辉映下,那两条
并肩作战、灵动之极的身影飘逸出尘、姿容绝世,宛若一对金童玉女,正是无月
和灵缇,那位率龙战旅高手护卫身侧的则是一身戎装的影儿。

  射向下面的箭雨渐渐稀疏下来。来自头上的致命威胁减轻不少,刚与浑尔汗
激战十余回合,正勒转马头面向对手的哈达不禁长舒一口气,高高举起长柄大砍
刀向城头上挥舞三圈,表示感谢。

  无月在城垛边向哈达挥了挥手作为回应,随即回头分别和灵缇与影儿互击一
掌,「吔~」地一声以表示鼓励,赞不绝口地道:「灵缇,我一向自诩轻功不弱,
实未想到你的轻功竟如此出神入化,施展开来翩若惊鸿,如天女散花,是如此赏
心悦目,且武功高强如斯,令我甘拜下风,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灵缇看似有些苦恼,显然如此炫示武技并非出于自愿,她无奈地道:「我一
个女儿家本不该玩这种杀人游戏,若非你上阵总是冲在最前面,我才不愿如此胡
闹哩,无论如何,希望这次你能马到成功!」

  无月一脸怜惜地拍拍她的香肩,叹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非要跟来的。
可我这不是逞能,你想想,奇克特这支兽军在上次辽东大战中大肆屠城,大批辽
人惨遭屠戮,死于他的屠刀之下,若不加以遏止,下一步就要轮到中原百姓们头
上了!」

  灵缇点点头,「若所有朝廷官员都能像你这样为民着想,天下就太平了,百
姓自然不会受到异族的欺凌。」

  无月叹口气,说道:「所以说真正的长治久安,是要公平治国,做到举国上
下一心,中原如此之大,异族自然不会有任何机会,娘娘心目中的治国模式很好,
这需要皇室核心成员共同努力,你也应该多多支持她。近年来正因为朝廷的倒行
逆施,才导致天下大乱,世道往往就是这样,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灵缇低声说道:「你说的或许很对,可我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关心
你,只要你肯做正事儿,我都会全力支持,只要别成天沾花惹草就好。」

  无月皱皱眉正想说什么,见四周影儿率龙战旅高手们仍在浴血激战,忙道:
「咱俩光顾着站在这儿说话,那些女真人逼上来了!」

  他提起弯刀正待杀进战圈,忽地感觉脚下轻微颤动起来,年初在塞外的长期
逃亡生涯,使得他对这种异动分外敏感,忙转头看向城外,黑沉沉的夜空之中,
东边大宝山方向,似有轰隆隆的响动隐隐传来,在四周阵阵厮杀呐喊声中显得若
有若无。

  他伏地倾听一阵,倏地脸色大变,冲灵缇急叫:「糟了,奇克特这厮在城外
有伏兵!」

  他伏在墙头向仍在街道上浴血奋战、拼死攻向北城门方向的哈达大声吼道:
「哈达大哥,带人速退!东边出现大批敌军骑兵!」

  哈达闻言色变,忙向与他并肩作战的一位宣府铁骑参将叫道:「张兄带部队
快撤,我和禁卫队殿后掩护!」

  危急时刻张参将也无暇推辞,手下千余轻骑兵若是陷入女真军前后夹击、被
堵在东城门附近,后果不堪设想!他忙拨转马头唿哨一声,带队冲向东城门。

  浑尔汗狞笑道:「想走么?没那么容易!」也不再和哈达单打独斗,长柄弯
刀挥动三圈,率麾下重装骑兵猛冲过来。

  哈达也顾不上是否以卵击石,率手下两百轻骑兵迎头而上,轰隆隆马蹄声越
来越疾,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巨响,相互砍杀的沉重兵刃交击之声、骨骼断裂声
和惨叫声响成一片,整齐的阵型被重装骑兵强大的冲击力搅得稍显散乱,这支小
部队在大量披甲悍马的左冲右突之下,如同大海之中的一叶孤舟,顿时陷入苦战
之中,伤亡颇大。

  然而没有一名禁卫队战士退却,在宣府铁骑和宣辽军这两支光荣的部队中,
没有主将的命令,擅自撤退是种耻辱!

  城东原野上倏地燃起大量火把,成为一片由无数光点点缀而成的海洋,铺天
盖地而来,少说也有三千人马,离刚刚冲出东门不远的千余宣府铁骑已不足一里
之遥!

  无月见状心急如焚,冲城下急叫:「张将军,带部队速速撤往北门!」

  张参将焦灼万分地叫道:「萧公子和……咋办?」大敌当前,他可不敢叫出
郡主二字,那会招致女真军对她的拼命围攻!

  灵缇大声说道:「没时间啰嗦了,咱们自有脱身之法,敌军势大,你们快走,
否则来不及了,这是命令!」

  郡主有令,张参将无奈,只好带队速退。无月回头看向城里,哈达和禁卫队
已被女真铁骑堵在六七十丈外那道十字街口之中,他顾不得再和城头上的女真猎
人们缠斗,忙招呼龙战旅高手们跃下城头,齐齐跨上战马,留下灵缇、影儿和龙
战旅两百多骑守住东城门,他带着其余百多人马拼命杀向那道街口,拼死为哈达
解围。

  灵缇急叫:「无月,你那边人马太少,我跟你去!」

  无月无暇多说,大声喊叫:「守住城门更重要!」言罢策马冲向城内!

  身后灵缇焦灼的叫声远远传来:「你一定要小心啊!」

  的确,与围攻禁卫队的大批女真重装骑兵相比,他身边这支龙战旅骑兵小队
简直不值一提,然而战力却也不可小觑,因为个个都是行伍出身、能征惯战的武
功高手,若论上阵冲杀,绣衣阁和飞鹰门那等纯粹的武林高手根本无法与之相提
并论。

  当然他也是无奈,必须留下大部分龙战旅高手死死守住东城门,否则一旦被
女真军占据并关死,他和灵缇及龙战旅高手们尚可凭借不俗轻功设法越墙出逃,
哈达及禁卫队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以这四百龙战旅高手凭借不俗轻功偷偷尾随到大宝山汲水的女真骑兵小队身
后、夜袭东城门的计策是他提出的。

  他的计划是,自己率龙战旅一部趁敌军尚未关闭城门之际冲进去,迅速掠上
城头,解决箭术精准的女真射手,为突进城堡的一千多宣府铁骑将士解除来自头
顶的威胁,然后由哈达率禁卫队这支奇兵趁敌措不及防之际迅速杀向北城门,设
法打开城门将守候在城外的宣府铁骑主力放进来,由东、北两个方向夹击奇克特
军,将他赶出城外。他自信四百多名龙战旅高手守住东城门应该没有问题。

  然而未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似粗犷的奇克特竟精通用兵之道,在大
宝山麓密林中埋下大量伏兵,他带来的这支人数不多但堪称全军尖刀的奇兵,反
倒成了包子馅儿,眼看就要被围住群殴!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殿后的哈达及禁卫队救出来!这是他首次率军作战,
说起来他并非宣辽军将领,凤吟肯把手下最精锐的力量交托于他,全是出于对他
的信任,让他放手进行实战磨练,出师不利不说,若是再将禁卫队葬送敌手,全
军将士会如何看待自己?难道真甘心被人说成是一个只会取悦女人的小白脸?何
况哈达还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他若出事,自己怎么向哈日娜交代?

  

             第333章陷入重围

  他收刀入鞘,由鞍袋中拔出铁杆长枪,啼声嘚嘚、毫不犹豫地策马撞入黑压
压一片的敌阵之中,马身和马蹄遭到强壮的女真马及马身上下沉重铁甲的猛烈撞
击,不禁一个趔趄,差点将他甩下马背,他堪堪稳住身形,一柄长柄大刀划过一
道寒光闪闪的圆弧砍向他的右肩,同时一根沾满鲜血的狼牙棒呼呼生风地横扫他
的左腰背,风声劲急、势大力沉,显然膂力极大!

  间不容发之际他伏身马背之上,锐利刀锋由他头顶掠过,被头盔圆顶弹开,
然而巨大的撞击力依然令他一阵头晕眼花,他来不及眨眨眼,手中枪杆迅快绝伦
地向上一撩,顺着狼牙棒来势将其拨开向上,同样由头顶掠过!

  他双手虎口一麻,忙牢牢握紧,锐利枪尖向下一沉,依然指向挥棒敌兵的腹
部,噗地一声,三匹战马因冲势惯性,相互挨挨挤挤地错开,那位女真骑兵腹部
中枪,被他挑落马下。

  这不是决斗的时刻,他无暇理会身后的敌骑,自有龙战旅高手替他解决,他
催马竭力冲向那道街口,眼前和空中各种各样的长兵器挡在身前,女真战马布满
全身的坚硬铁甲撞得他及跨下坐骑疼痛不堪!

  然而他没有退路,只能挺枪竭力向前冲,能冲多远就多远,和走马灯一般冲
过来的重装骑兵一一交手、冲杀、血战,除了汗透重衣,他身上已三处负伤,且
伤势不轻,依然咬牙苦忍。

  他付出的代价也值得,已有四名女真骑兵被他挑落马下,不是腹部就是胸部
中枪,估计凶多吉少。

  越往前冲,砍向他的锋利长柄弯刀、砸向他的沉重狼牙棒和撞向他的铁甲战
马,就越多越密集,倏地他但觉眼前寒光闪烁、呼呼之声大作,两把长柄弯刀和
一支狼牙棒同时向他攻来,狼牙棒砸头、弯刀分别砍向右肩和左肋,无论是招架
或格挡均无法应付这一波猛恶攻击。

  砸向头顶的狼牙棒已迫在眉睫,他唯有横举铁枪格挡,兵器相撞发出咣当一
声巨响,一股大力涌来,他右臂顺势一沉,枪柄下倾,堪堪挡住砍向右肩的长柄
弯刀,又是咣当一声响!跨下坐骑连遭重击,马背也不由得一沉,他暗自叫苦,
女真猎人的膂力咋个个都这么大!

  然而那柄抡圆了砍向他左肋的长柄弯刀,他无论如何也没法招架,只好缩身
下沉,准备以左臂硬挨一刀!

  他身侧的龙战旅高手救应不及,眼看无月就要变为独臂残废,大惊失色之际,
一杆铁枪奇快绝伦地伸过来,叮当一声响,替无月挑开了弯刀,雪亮刀锋闪过一
道圆弧由他眼前掠过,劲急风声带来一阵寒意!

  无月暗叫侥幸,但见这支铁枪枪尖一沉,噗地一声刺入使刀的女真骑兵胸腹
之间,将他挑落马下,眼看是不能活了!

  耳边无比关切的女子娇脆话音响起:「无月,你没事吧?」

  正是影儿杀到,为他挡下足以重创他这一击!当然攻向他的绝不止这三件兵
器,剩下的,都被身侧的龙战旅高手们替他接下了。

  「影儿,我没事儿!谢谢你!」

  「谢啥?咱们快冲过去!再晚哈达大哥恐怕就撑不住啦!」

  无月大声嚷嚷道:「你带了多少人马过来?城门那边更重要,留下的人马少
了不行!」

  影儿也嚷嚷道:「我独自杀过来替你挡刀的,人马都留在城门边,别啰嗦了,
咱们快冲!」四周太过嘈杂,二人非得吼叫着才能让对方听清,实在费劲!

  又经过一番血战,终于,他和影儿带着这群人马不多却悍勇无比的龙战旅将
士,硬生生地挤到那道街口边,为哈达的禁卫队砸开一道缺口,双方合兵一处,
且战且退。

  不断有战士被长柄弯刀砍中、被狼牙棒砸落马下,伤亡越来越大,待退至东
城门下,灵缇和留下的两百多龙战旅战士加入战团,压力才稍稍减轻一些。

  他和灵缇并肩作战,她那挥舞铁枪的英姿看得他不禁一呆,没想到这丫头马
背上与敌交手也挺有一套,且毫无惧色,他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城外那阵阵喊杀
之声令他大惊失色!

  回头一看,张参将麾下的部队并未来得及走脱,已被蜂拥而来手持火把的女
真铁骑追上,双方发生激战,渐渐有被大批重装骑兵团团围住之势!

  城里的女真军浪潮般一波波地向他们涌来,张参将那支轻骑兵也渐渐被压制
回来,被堵在城头之下,若不速速夺路而逃,他带来的这些人马将遭到前后夹击,
在数千女真铁蹄的践踏之下,恐将全军覆没!

  然而城里街道上扔下了近百名宣府铁骑将士,多数是遗体及部分重伤号,无
论是龙战旅还是哈达手下的禁卫队骑兵们,均不愿丢下战友,个个死战不退,他
该怎么办?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该强令撤退之际,全由重装骑兵组成的女真大军已堵死了
他们的退路,除了拼死血战,多杀得一个算一个,再也别无他法!

  为哈达解围之战已令他极度疲劳,龙战旅将士们在影儿的率领下、团团簇拥
在二人周围,个个死战不退,女真铁骑倒也无法冲到他和灵缇身边,安全倒是暂
时无虞,然而城头上又冒出黑压压一大片女真射手,密集箭雨铺天盖地而来,且
精准无比!

  宣府铁骑将士们除了挥舞刀枪和敌军血战,还得不时地抬起左臂以绑在臂上
的圆盾遮挡不断嗖嗖飞来的长箭,无法专心应敌,伤亡加大不说,跨下战马一匹
接一匹地被射倒,只好在战友的支援下回身换乘副马。

  然而看看城头上箭雨如此密集精准,将士们换乘的副马也纷纷中箭、倒地不
起,照这样下去,眼前这支骑兵快要变成步兵了,在女真重装骑兵的集群冲击之
下,将演变成一场真正的屠杀!这是女真猎人们最为擅长的!

  无月再也没法安安稳稳地待在马背上了,转头对灵缇苦笑道:「今日如此局
面全是由我造成,将你和部队陷入敌军重重包围之中,真是对不起!」

  灵缇镇定地摇摇头,示意他不用说这些,而且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图,说道:
「你伤得不轻,我带龙战旅上去解决那些可怕的射手。」言罢拔出短剑一挥,迅
疾却不失轻灵飘逸的轻功身法施展开来,飞身而起,一马当先掠向城头。

  影儿见郡主轻身涉险,哪敢怠慢,留下数十人马保护无月,立马率龙战旅高
手们齐齐如大鹏展翅一般由马背上冲天而起,与城头上的敌军展开第二轮惨烈厮
杀,每消灭一个射手,城下的战友便会减少一些伤亡,至少也要搅得他们没法专
心射箭!

  然而局面越来越不容乐观,看着将士们纷纷落马,无月心如刀绞!他终于明
白一个道理,领军出征与决斗完全是两码事,作为将领光有勇气、决心和智慧,
以及饱读兵书战策还远远不够,在临战前还必须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绝不能
遗漏任何一个细节,更不能意气用事!

  另外必须具备猎人一般敏锐的眼光和灵敏的嗅觉,在为猛兽布设陷阱之时,
必须要有丰富的经验,有辨识陷阱的能力,时时提防别掉进别人的圈套,当然,
这需要天赋和通过大量的实战来不断地磨练、慢慢地积累,这方面紫烟和凤吟均
堪称顶尖高手,她俩的实战经验,或者该说是不断率军击败敌军的经验非常丰富,
那种猎人的本领是逐渐磨练出来的,而紫烟本身就有猎人的天赋。

  当然晓虹也是个中高手,甚至比她俩有过之而无不及,晓虹也是足不出户,
却总能料敌如神,但那纯粹是天赋使然,没办法,人比人、气死人!他不得不承
认,若论率军作战,自己或许还真不是那块料,既无实战经验,看似也没多少天
赋!

  就拿今晚的战事来说,在跟踪金军那支汲水骑兵小队之时,自己就该分遣各
路探马将大宝山及其附近的森林和山谷仔细搜索一番,若能事先发现敌军伏兵,
自己便能及时向凤吟建议,调整排兵布阵,也不至于设套不成,反而掉进猎人的
陷阱,遭到如此惨重的损失。

  扑上城头的灵缇、影儿和龙战旅高手们与敌展开一场激战,杀敌多少倒是其
次,关键是使得那些女真猎人没法安心地弯弓搭箭,城下部队来自头顶的威胁顿
时得到缓解。

  然而即便这样,在强悍的女真铁骑往来冲杀之下,人马又居于弱势的宣府铁
骑已渐渐支撑不住,且战且退来到东城门下,与无月、哈达合兵一处,和冲上来
的女真铁骑展开血腥惨烈的殊死搏斗!

  

             第334章名帅之风

  形势,越来越不容乐观。然而无论是哈达、张参将、龙战旅还是他俩麾下的
将士们,虽然许多已血染战甲,但个个都不象无月那么悲观,他们并未失去信心
和士气,只要这两样不丢失,只要还有人能战斗,他们就不会被敌人击溃、冲散
和打败。

  因为他们知道,长公主就在附近,他们并不是独自在战斗,只要有她在,就
不会允许部队被敌人全歼。正是这种信念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击败强大的对手,
一次又一次走向辉煌的胜利,谁要轻言击败这支赫赫有名的铁军,还没那么容易!

  无月可不能这样想,所以他焦灼不安地骑在马上,三处伤口血流如注也一无
所觉,目光在城头上和城下两处战场梭巡来去,心中的寒意越来越重。

  灵缇、影儿和龙战旅将士们激战之处往北数十丈外的城头上,奇克特显然也
不会这样想,他正一脸狞笑,望着城下负隅顽抗的这帮残兵败将,下意识地大大
张了张嘴,又猛地阖上,似乎想把他们一口吞下。

  他太渴望眼前这场胜利了,这帮轻骑兵曾令他吃尽了苦头,饱尝屈辱的战败
滋味,那场大战他折损了两千多人马,两千多啊!那些大部落首领麾下的旗兵总
数也不过就这么多!

  他仔细扫视几遍战场,这次圈住的敌军骑兵比这个数字大概也少不了多少,
而且士气如虹、战力如此强悍,看来全是精锐中的精锐,他总算找到一个可以狠
狠咬上千禧朝长公主一口的机会,就算是一种报复吧?就眼下看来,那只是时间
问题,他打算将城下的敌人解决掉之后,再转过头来围攻城头上这帮高手,这些
家伙人数不多,可的确非常难缠。

  就在此时,城下女真大军南北两侧同时传来激烈的喊杀之声!

  奇克特心中一跳,忙极目远望,仔细盘算一阵之后心下稍安,从这两个方向
涌来的火把规模上,他估计敌军驰援的骑兵兵力并不占多大优势,大可一战。想
想也是,宣辽军主力目前被长公主部署在辽河西岸各城堡中抵御父王大军的攻击,
宣府铁骑也有部分兵力留在那边作为预备队,能与他一战的骑兵绝不会比他多。

  一场拉锯战在城下展开,由于是骑兵大战,双方人马捉对厮杀、相互交冲混
杂,又是夜战,场面显得混乱,可谓里三层外三层,谁也没法完全围住对手,甚
至没法击溃对方,无数火把象蜿蜒长蛇一般相互缠绕,融合在一处之后,再也分
不清哪些是属于宣府铁骑,哪些又是属于女真大军?

  双方的人马纵横交错地混杂在一起,一时间杀声震天!

  鏖战一个多时辰之后,双方互有伤亡,渐渐已至深夜。夜猫子毕竟只是少数,
双方大部分将士激战这么长的时间之后,生物钟开始发挥作用,极度的疲劳感迅
速袭来,杀人动作变得迟缓下来,如同梦游一般。

  在这段时间里,士气大振的哈达和张参将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他俩率领麾
下将士们重新拼死杀回那道街口,将留在街头的六十七具阵亡战友的遗体和十三
名倒地不起的重伤号抢回,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才在龙战旅高手们的支援下且战
且退,仍由东门撤出常安堡。

  就像两位重量级的角斗士,无论是千禧朝长公主还是金国八王子奇克特,大
约都看出今夜没法奈何对手,于是双双鸣金收兵,终止了这场谁也无法用重拳彻
底击倒对手、血腥惨烈的自由搏击。

  不过总体而言,长公主这一方的损失要大得多,伤亡多达四百余人!

  回到宣府铁骑位于辽河东岸缓坡上的营地,公主中军帐里,影儿将无月身上
那三处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之后,灵缇亲自给他敷上灵药并包扎伤
口,心疼得直咬牙。历经如此惨烈的大战,她倒是未曾受伤,就像在渑池南街上
血战罗刹门第一悍将北风的精卫队一样,龙战旅将士们不惜牺牲地拼命保护她,
在他们看来,让公主和小郡主受到敌人的伤害,比杀了他们更加严重。

  无月悔恨交加地对赵凤吟说道:「真是对不起,害您折损不少精锐,唉~看
来我还真不是领军作战的料!」

  赵凤吟柔声安慰道:「别泄气!这是你第一次领军作战,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我本来也是想让你实战锻炼一下。你要明白,一场大战并非双方列阵对圆,一场
大规模冲杀了事,而是由类似于今晚这样的无数次战斗所组成,俗话说胜败乃兵
家常事,一场战斗的胜负算不得什么,关键是要能笑到最后,就像高手决斗一样,
相互打得头破血流不算啥,以精准有力的组合重拳将对手打得倒地不起,那才是
真正的胜者!」

  无月赧颜道:「唉~谢谢您这番话,我心里总算好受一些,也明白了一些领
军作战的道理。其实回来时,我原想与其继续待在军中成为笑柄,还不如打道回
府算了!」

  赵凤吟瞪眼道:「你若真就那样走了,我留下还怎么个玩儿法?说不得也只
好拍拍屁股走人啦。」

  无月苦笑道:「都这样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

  赵凤吟笑道:「那又该如何?难道抱头痛哭便能消灭奇克特大军么?若真那
样,我马上跑到城下对着他大哭一场,哭得苍天感动,保佑我旗开得胜。」

  无月顿时无语,凤吟总是这样,越是大敌当前反而愈发嘻嘻哈哈,言来荤素
不忌,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倏地他心中一动,且慢~或许,这便是名帅的特
质之一么?

  接下来这几天,赵凤吟和奇克特各出奇招、斗智斗勇,双方不时发生千余人
级别的遭遇战,彼此各有胜负,但奇克特的主力始终未曾出动,主要是他还想看
看,长公主还有何花招未曾使出?待这个精明狡诈的女人把花拳绣腿使完,就该
轮到他重拳出击,用一击精准有力的上勾拳把她打倒在地了!

  这样一来,常安堡始终不动如山。看来他死活都不愿被女人欺负了。

  长公主找不到下口之处和可以供她挥舞粉拳的憨厚脊背,恨得直咬牙,当今
天下男人被女人欺负已成时尚,一个最好的榜样就在他的眼前,这人咋回事?被
女人欺负一下又不可耻,何况是她这种级别的大美人,好多男人想被她欺负还不
够格呢!

  她只好耍赖,以宣府铁骑主力负责围城和打援,又从西岸的蛇山大本营招来
五千宣辽军将士,趁夜横渡辽河水面下的浮木桥,带来大批攻城装备,于清晨突
然出现在城下,负责向常安堡发起猛攻。

  这是一场惨烈的城堡攻防战。无数宣辽军将士象蚂蚁雄兵一般沿云梯和各类
攻城重装备爬向城头,被一次次推下来,摔伤不少将士,城头上箭矢如雨般飞来,
也造成大量伤亡。然而云梯和攻城车,依然一次次重新竖起,将士们继续锲而不
舍地往上爬,拼命地涌上城头,和女真猎人们展开血腥的肉搏战!

  连日来,在抛石机、冲城车等大量各种各样的攻城重装备的连续猛轰和撞击
之下,常安堡西城门和附近的城墙已是满目疮痍,出现了十余处丈余宽窄的缺口
和窟窿,宣辽军将士们蜂拥而上,奋不顾身地扑向缺口。

  挥舞弯刀的女真猎人们也纷纷上前堵死各个缺口,阻止宣辽军突入城内。每
个缺口和窟窿处都在发生激战,惨叫声此起彼伏,双方都是拼命向前,踩着战友
的遗体前赴后继、舍命扑杀对手!

  不时有宣辽军将士突入缺口、被女真军援兵逼退,再次突入、再次被密集弯
刀和箭雨硬生生挤出……如此反复争夺那一块块血流成河的方寸之地,都是寸土
必争,战斗进行得异常艰苦、血腥而惨烈!

  如同罗刹门中的精卫队和罗刹旗兵一样,云梦战队中无论是龙战旅、宣府铁
骑还是宣辽军,同样都是些悍不畏死的勇士!这些斗士的杀人本领或许稍逊于作
为职业杀手的女真猎人,可在激战中个个都不要命,拼命向前,也实在可怕!

  数天下来,宣辽军伤亡已达一千八百余人,长公主不为所动,又从蛇山大本
营调来五千人马,继续围住常安堡猛攻,伤亡数字进一步上升到两千多人。

  奇克特有些慌了,在萨斯喀森林盆地中被围那么长时间,最终虽反败为胜,
然而当时那种滋味非常憋屈难受,心中至今尚有些阴影。父王攻击辽西的四支大
军之中,离他最近的尚明军远在南方百多里之外,且忙于渡河发动攻势,无法派
来援军。南方蒲河对岸的贵德堡距此地倒是只有不到二十里,可降将孙尔尼手下
由辽人组成的部队战力不强,贵德堡也遭到宣辽军的攻击,更没法派兵支援。

  

             第335章良宵苦短

  每天都要面对那帮悍不畏死的攻城大军,奇克特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实在
不希望再次落到需要杀战马充饥的那种地步,他麾下的女真勇士们对战马的感情
跟他一样深厚,感觉就跟杀战友差不多!

  另一方面,他感觉长公主的花拳绣腿已施展得差不多,就像一场签下生死状
的重量级自由搏击,他一直在闪躲,让开要害部位承受对手的挥拳猛击,截止目
前他的抗击打能力很好,对手却似已失去耐心,已发起孤注一掷的最后猛攻,出
拳大开大合,看似越来越重,下颌那个要害部位的破绽却也越来越大,是时候挥
出精准有力的上勾拳,将她打翻在地了!

  嗯~最好不要一拳把她打死,这娘儿如此有劲儿,还很美貌,在床上杀得她
哇哇乱叫应该很过瘾吧?他忍不住把手伸下去,开始意淫起来,想象着那娘儿在
自己身下辗转呻吟……下面那东西好硬……

  他麾下这万余铁骑同样很硬,绝不惧怕任何对手,他和麾下将士们一样,早
就跃跃欲试,急于开门冲杀出去!无论是裆下的小门儿还是城门。

  不过他玩女人的经验非常丰富,也知道在床上男人把女人干得哇哇乱叫只是
假象,最终被打倒的总是男人,所以他一定要非常小心,既要捅得女人很舒服,
自己却不能随意射出。就这样弄了一会儿,总感觉到喉不到肺,终将爱妾那拉欣
招来侍寝,那是一位叶赫部美女,解决了燃眉之急。

           

  可惜,他正在意淫的那位大美人,最近几天夜里都在河东缓坡大营、她的中
军帐中被一个生龙活虎的男人干得哇哇乱叫。

  作为大军统帅,她和对手差不多,大战期间日理万机,那方面的需要反而愈
发强烈。此刻她正秉烛独坐中军帐,双眼在案头上的地形图上来回梭巡,目光游
离不定,显然心不在焉。

  她心中不禁暗骂,缇儿年纪轻轻,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却一点也不体谅为
娘的难处,天黑后非要拉着无月去赏雪,天寒地冻,在山坡上吹白毛风难道很舒
服么?哼~分明是不想让他来陪我,等她到了我这年纪,便知道女人的第二春过
了可就没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中就像过了几年,终于听见外面响起石子落地的
声音!她心中大喜,忙走到帐外遣开禁卫队值夜卫兵,静静等待,那是她和无月
约好的暗号。

  不一会儿帐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如小鸟一般,春风俏步地扑向帐外,将
双手冰冷的小情郎一把拉了进来,将厚厚的门帘掩好,回身抱住他心疼地道:
「我的儿,可把你冻坏了吧?快把手放进来暖暖!」

  无月双手伸进她的胸襟,塞入乳沟之间一阵揉弄,不满地道:「您又来占我
的便宜,老想做我娘,真不象话!」

  绮年美人喃喃地道:「这样才刺激呀!我和你娘梅花同年,难道不够做你娘
么?哦~今夜咋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不知伊人在水一方,正望穿秋水么?」

  无月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刚才和灵缇一边赏雪,一边苦思破敌之策,雪
地反光下,东北方两河交汇处的双城河段和东南方蒲河贵德河段两处人影幢幢,
似有人活动,可是还要铺设两处浮木桥么?」

  美人深情地道:「这事儿我来做就好,亲爱的,你只管好好爱我,就是对辽
东前线最大的支持,被爱滋润的女人才会有灵感,唔唔~」

  美人的话对他的自尊心造成一定损害,不愿听她再说,只好以实际行动来贡
献自己微薄的力量,深深吻住灼热红唇,顿时被牢牢吸住,舌头不由自主地被吸
入她那大大张开的唇舌之间,不禁暗惊她的热情之炽烈!

  他支支吾吾地道:「如此轻贱老公,实在该、该罚~唔~」

  美人腰肢不安地扭了几下,娇喘嘘嘘地道:「当今本就是男人征服女人,女
人征服天下,你就认命吧,多花点儿心思来征服老娘才是正经!」

  无月一窒,却没法反驳,当今世道本就如此,转过话头问道:「天儿这么冷,
您咋穿得如此单薄?」

  美人心痒痒地道:「外面虽冰天雪地,帐中炉火正旺,温暖如春,我穿那么
多干嘛?反正你来了也要脱的,与其让你脱耽搁时间,倒不如我先准备好,唔…
…」

  二人一边热吻一边移向行军床边,这会儿功夫美人果然已熟练地脱得一丝不
挂,顺便将他也扒得精光。她实在很想装得淑女一些,不愿表现得太主动、太露
骨,可诚如她所言,良宵苦短,她不想浪费每分每秒。

  躺倒在床上,她同样很直接地分开双腿,伸手做出抱抱的姿态,风骚入骨地
媚声道:「我的宝贝儿,我的男人,我爱你,快上来呀,让老娘好好疼你,我的
儿……」

  在女人面前他一向是听话的乖孩子,忙趴在美人怀里,将脸埋入高耸柔软的
酥乳之间,从雪白凝脂堆的底部开始吻起,渐渐接近乳峰,发觉乳头已膨大得跟
紫葡萄一般,硬硬地,忙张嘴叼住,细细地品尝啯吸起来……

  凤吟说得不错,她在许多方面都跟梅花很相似,第十五期美人榜上她排名第
三,梅花第四,二人同样风华绝代、娇娆多情,在床上也同样热情如火,与端庄
淡雅的慑人风度形成极大反差,对他的爱也同样介于母爱与情爱之间,欢好时都
特别喜欢与他母子相称、喂他吃奶,作为渲泄母爱的最佳方式,然后是亢奋情欲
的满足。

  美人低头密密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下颌挤出美丽性感的双下巴,啧啧的啯奶
声令她倍感刺激、无比亢奋,「我的儿,每次吃奶你那儿就硬得要命,可是吃妈
妈的奶很刺激、想肏妈妈的屄么?」几乎每次在一起亲热她都要说这样的话来调
情,简直乐此不疲!

  他的嘴在两只硕大硬挺的乳头之间来回梭巡,已高高凸出、布满肉疙瘩的紫
红色乳晕也不放过,珠圆玉润的雪白肌肤上现出一道道艳丽的红痕,「我也不知
道,可是我很喜欢……」

  痒痒涨涨的感觉由乳头不断袭来,将缕缕灼热感传递到下身,刺激得牝户迅
速湿润、肿涨,她情不自禁地道:「听你说起,进入梅花谷时,你们并不知道彼
此是母子关系,你如此阳光,魅力之强堪称师奶杀手,梅花看似二十许人,又如
此美丽,你俩多半相互爱慕,堕入情网了吧?」

  她边说边抬手轻挥,烛火应手而灭,帐中立时陷入一片黑暗,有光亮的情况
下,如此禁忌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但黑暗中说来却倍感刺激!

  无月并未回答,这等烝母之事能少点人知道最好,他的嘴一路下移,来到那
座茂密的大森林之间,舌尖在硬挺如黄豆的红珠上舔舐一阵,陷入肉缝之间,贴
住美人下面这张湿滑的樱桃小嘴,将一汪热烘烘的淫液吸进嘴里,慢慢品尝,有
股淡淡的女人幽香,凤吟这儿保养得很好很干净,没啥不良异味儿,他的舌尖钻
入玉门,在上方那片凸起的粗糙处扫来扫去……

  美人的娇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呻吟,梦呓般喃喃地道:「你一定也这样舔过
梅花的屄吧?舔妈妈的水屄滋味儿如何?屌儿一定翘得高高地,想肏妈妈的骚屄
吧……噢~好痒啊……」

  他的嘴里又涌进一股,比方才更加大股的蜜汁,冲天钻顿时硬如铁杵,美人
的话不仅令她欲火焚身,也刺激得他欲罢不能,在山洞中和梅花母子相认那个夜
晚的情景令他刻骨铭心,那种很想却又不能的滋味,唉~美人拉拉他双臂,他善
解人意地重新爬到她身上,铁杵顶向湿热玉门,但觉纤纤玉手伸过来一按一拨,
小鸡头已陷入温软湿滑的小洞之中,他臀部一沉一抖,小鸡头兀自长驱直入,撞
向半开半闭的敏感花蕊!

  和灵缇不同,凤吟的洞穴足够湿滑且挡道的层层肉褶缠得不那么紧,猛力顶
入不会弄疼她,反而是她最喜欢的插入方式。

  美人腰肢向上一拱,迎向他的冲刺,同样硬挺敏感的小鸡头和宫口迎面相撞,
她不禁皱眉,娇躯一阵绷紧,大大地呻唤一声。

  此刻二人结合得如此紧密,下面涨得满满的感觉令她无比满足,忍不住伸手
勾住他的脖子,送上红唇和他热烈接吻,现在还不到她使力的时候,她只想将满
腔的爱通过唇舌之间传递给他,「哦~无月,我爱你!告诉我,你也爱我!」

  无月缓缓抬高下体,再慢慢沉下,他很喜欢听这种缓慢抽插发出的噗~嗤~
水声,和她好上近一年来,感觉她的身子变化越来越明显,起初娇羞无限、欲迎
还羞,玉门中涩涩的,显然已多年未曾行房,后来渐渐地变得畅通无阻,且在他
的不断耕耘下越来越浪,也越来越大胆主动,想想她千禧朝长公主的身份,干劲
儿立马就来。

  他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和力量,杆杆到底,撞得花心酥痒难禁!就像奇克特意
淫的那样,她开始哇哇乱叫起来,不是她想吵得别人睡不着觉,是她想忍也忍不
住,当然她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听见,在卫队撤走之后,方圆三十丈之内不会再有
一个人,她的灵识告诉她,近十年来没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进入禁区来偷听。

  无月不断地做着重复运动,玉人如此美貌,身子妙不可言,蜜穴又是十大名
器之一的十重天宫,带给他的快感是如此强烈!

  然而最近他有种怪怪的感觉,自己首次随军出征,出师不利不说,似乎倒成
了公主的慰安男,每夜都恨不得把他召进中军帐,没有一个多时辰脱不了身。仅
仅这样他倒不怕,公主在战场上的能耐他望尘莫及,在床上作战嘛,嘿嘿~正好
相反,不仅能杀得她惨叫连连,就像眼下这样,而且绝不会象寻常男子那样虎头
蛇尾,最终在女人怀里轰然倒下。

  其实,麻烦的是二女之间难为夫,还是两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还是母女俩!
和公主的暧昧关系令灵缇大为不满,入夜之后不是邀他踏雪,便是拉着他赏月,
结果他只好把夜间分成上下半场,分别陪伴母女俩,搞得比白天更加忙碌。

  不错,他和灵缇乃天作之合,她绝对是他心目中独一无二、足以母仪天下的
爱妻人选,然而公主的热情他没法置之不理,这和他也喜欢她、与他的人生理想
有关,与他不忍拒绝女人也有关。

  当然,公主雍容华贵,韵味十足,浑身上下珠圆玉润,集性感、成熟、风骚
于一体,浓浓的女人味令他流连忘返,床上如狼似虎的表现令他酣畅淋漓,在这
种情况下,只好屡屡置灵缇的柔情于不顾了。

  他已渐渐适应帐中微弱的光线,看着媚眼迷离、黛眉紧锁的绝美面庞,听着
她难以抑制的声声浪叫,他不过刚捅进来抽插得十多次,下面不断传来的噗嗤水
声已越来越大,静夜里显得异常响亮,可想而知她有多么需要!

  美人双腿越抬越高,绷紧的腰肢弯成弓形,死死夹住坚不可摧的男根,忘情
地浪叫道:「无月我的儿,我需要男人,使劲儿肏~哦~好痒,骚屄好痒,我要
夹、使劲儿夹你的大鸡巴……」

  畅通无阻的蜜穴顿时变成泥泞小道,灼热嫩肉层层叠叠地缠绕上来,与肉棱
相互刮磨,卡进卡出,快感倍增的同时,进出不再那么顺畅,冲天钻自发启动,
棒头灵动如蛇,寻缝抵隙,如同行驶在蜿蜒狭窄河道中的快艇一般突破重重阻碍,
再次和宫口发生重重撞击!

  这种快感又自不同,对美人而言更加致命,她每每夹紧之时,便是十重天宫
发动之时,蜜道会变得极度敏感,即便阳具够长,若小鸡头突破十重天宫的层层
阻截到达宫口后还能不射,那样的男人已寥寥无几,再重重地撞上那么数十下,
她想不泄身都不行!

  可惜天下几乎找不到这样的男人,偏偏他就是,不止能撞数十下,再来数百
次都没问题,而且每次撞击之时小鸡头在宫口中都会停留一会儿,如射精一般销
魂地剧烈跳动,天啊~她泄得欲仙欲死,心跳强度和频率至少比平时要大和快上
十倍,似要跳离心窝!

  她再次被她心爱的男人征服,她渴望无月像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征服自己,就
像她渴望征服天下的欲望一般强烈!

  于是待她稍稍缓过劲儿来,她又缠着他要第二次,每次刚被他捅进来将洞中
撑得满满的那一刻,总是如此舒服、无比满足,令她欲罢不能,只想不断地品尝
那种销魂滋味。她深知男人要想征服女人非常困难,更别说彻底征服了,但他能,
不但能征服她的心,还能满足她那战时无穷无尽的情欲。

  她不明白每次大战为何总会如此亢奋,在和无月好上之前便是如此,那时候
她只能躺在这张行军床上自慰,虽然到喉不到肺的无法真个销魂,却也聊胜于无。
有了这个宝贝之后,感觉是如此幸福和满足,每次泄得一塌糊涂之后,她击败任
何对手的信心便会增长一分,她对无月说的那句话绝非妄言,她从未想到野心勃
勃的自己会如此迷恋一个男人,相比之下,天下和权势似乎不再那么重要。

  无法阻挡的尖叫声间隔期越来越短,越来越声嘶力竭,每次高潮来临时她都
把他搂得这么紧,指尖深深嵌入他背上的皮肉之中,她的双腿已高高抬起,向上
伸直,呈倒八字形张开,力图与他结合得更深更彻底更紧密,恨不得如此连在一
起、永不分离!

  由无月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知道他忍得很辛苦,她渴望他猛烈地射进来,
他和梅花乱伦时也会射进去吧?不知梅花怀孕没有?母亲和久别重逢的儿子抱在
一起纵欲交媾,一定很刺激吧?被儿子搞大肚子是何感觉,天啊~节间分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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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6章肉搏

  可她又很怕他射进来,若不慎怀孕,父皇那儿可不好交代,毕竟自己身份特
殊,到目前她尚未想好以何种方式嫁给他,他一介江湖草莽,连一官半职也无,
父皇是绝不会同意的,可是即便让他坐上宣府铁骑副帅之位又如何?那太屈才了,
他也不会愿意,做一个依附于自己的小白脸。

  可他的确是个小白脸啊,也的确有一飞冲天的潜力,可不依靠女人的力量是
万万不行的,男人的自尊心啊,真是莫名其妙,若能依附于一个强大的男人为自
己打天下,我才求之不得呢!可眼下这样的男人似乎绝种了,至少在千禧朝是如
此。

  世间在沉沦,万物在毁灭,只剩下她和他紧紧地抱在一起天旋地转,如同大
海孤舟,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峰顶浪尖轰击得晕头转向,已数不清泄身多少次……

  和每次欢合一样,直到东方泛白,这场殊死的肉搏战才宣告结束,无月最后
实在挺不住,只好按每日定量拔出来射在裤头上,然后抱着瘫软如泥的美人进入
梦乡。

  所有高级将领都知道长上有晚睡晚起的习惯,每日基本上都要到巳时左右才
会起床,开始每天繁忙的工作,所以无月也大可安心睡觉,不虞被人打扰,出帐
时她总会先行出去为他打掩护,以她的聪明才智,无月也不用担心别人发现自己
和长公主的私情。

           

  作为一名久经战阵的将领,奇克特很重视对部队驻地周边地形的了解。若因
为上次辽东大战的灵山之役便认为他是个凭父王上位的无能之辈,那未免失之草
率,毕竟,英明神武的沙尔温子女众多,岂会放心将万余精锐铁骑交给一个败家
子?其实,奇克特能拥有如此大的领地和拥兵上万,全是他浴血奋战、东征西讨
的结果,跟他的大姊和五哥类似,只是战功没那么煊赫罢了。

  他并不绝对相信地形图,亲自带副帅维达和副将浑尔汗仔细巡视过附近地形,
常安堡位于一块小盆地之中,乃是一块三面环水、一面依山的风水宝地。西北濒
临辽河,东北及南面分别为辽河的两条支流范河与蒲河,辽河与范河在常安堡正
北、隔河相望的双城堡交汇,唯一不环水的东边耸立着大宝山,盆地西部到辽河
之间为一片森林坡地,东西两头低、中间高。

  这是辽河流域一个很小的三角洲盆地,形如弯月,方圆不足三十里,但却很
肥沃,人称肥沃弯月。范河与蒲河虽不宽,但因落差较大,水流湍急,冬季很少
封冻,今年稍稍有些反常,在范河与辽河交汇处的双城河段和蒲河的贵德河段冰
层较厚,造成上游水位比往年稍高一些,但不太明显。

  千禧朝长公主的攻击部队扎营之处便位于盆地西边那片森林坡地之下。

  第一次辽东大战之后,常安堡和辽河东岸沿线诸多沦陷的城池一样,在金军
撤退时被屠城,被大火烧成了废墟,当地辽人要么逃往辽西沦为难民,留在此地
的则被金军屠戮殆尽,沦为一片荒芜之地。

  在辽东局势稳定下来之后,辽东总兵史泰来分遣部队进驻这些城池,成为千
禧朝位于辽东前线的边陲军镇,然而还不到一年,战后重建工作尚未全面展开,
逃离的难民尚未来得及返回家乡,第二次辽东大战爆发,金军在萨斯喀森林围歼
千禧军主力之后,向千禧朝辽东守军发动全面攻势,一路势如破竹,常安堡守军
望风而逃,这座无人居住的城堡再次落入他的手中。

  为避免重蹈覆辙,他派出侦骑将大宝山和数条可以藏兵的河谷统统搜索数次,
均不见伏兵,他这才鼓起勇气,点起大军开门迎战,并未忘记留下两千兵力防守
城池,以免像上次那样被长公主遣奇兵偷袭得手,导致腹背受敌。

  清晨,双方在常安堡城下列阵相对。

  长公主这次见他一直不上当,似乎急了眼,全是采用硬碰硬的作战方式,攻
城是如此,在城下两支拥兵近万的骑兵之间大规模的血腥冲杀同样如此。

  战至下午申初时分,双方各有胜负,宣府铁骑的伤亡稍大一些。然而仅从伤
亡数字并不能完全反映战役的激烈程度和宣府铁骑将士们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在
如此硬碰硬的交锋中,他们真正见识到了女真重装铁骑在野战中的无穷威力!

  他们已竭尽全力、个个声嘶力竭地呐喊得口干舌燥,干粮袋中的各类肉干还
有剩余,行军水囊却早已空空如也!好在长公主麾下的所有部队运转效率极高,
不仅野战主力,后勤保障部队同样如此,在将士们的嘴唇渐渐变得干裂,很是难
受之时,大批伙夫们已用马匹驮着甘甜的井水及时赶来,很快散开融入到宣府铁
骑后军阵中为将士们送水。

  听着他们挥动马鞭的噼啪声,将士们如闻仙乐,后队和留在中军附近的预备
队将士们纷纷轮换着来到伙夫们身旁,先渴饮一番,再往水壶中添水,完了他们
还得尽快上前替下正在与敌激战的兄弟部队,让他们下来休息一下、喝喝水。

  第八骑营统领李都司由卫兵手中接过水壶喝足后抹抹嘴,抬眼看看那些正在
忙碌的伙夫们,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只是来送水而已、何需如此多的伙夫?而
且也没听见他们平时送饭送水时惯常的吆喝声,他凝神瞧去,怪道!自己虽不能
叫出伙夫们的名字,但也不会个个看上去如此陌生,即便战事紧张需要抽调民伕
弥补人手不足的炊事营,也不至于自己连一个也不认识吧?

  出于本能反应,他拔出长剑大喝一声:「伙夫有问题!大家小心!」

  与此同时,那些伙夫们纷纷由马背鞍袋中拔出雪亮弯刀,一个个抡圆了如砍
瓜切菜一般、扑杀身边前来取水的战士!随着一声声惨叫,战士们一个个中刀倒
地!

  李都司大急,宣府铁骑战士们个个都是能征惯战的勇士,啥时变成了这种迟
钝的待宰羔羊?他厉吼道:「弟兄们快拔出武器动手啊!杀死这些伙夫!」带着
卫兵便待扑上前扑杀附近那些杀红了眼的冒牌伙夫,然而刚跑出几步他便但觉天
旋地转、萎顿于地!

  水中有毒!他心中呐喊,随即昏厥过去!

  但听己方阵后乱作一团,传来阵阵惨叫和此起彼伏的喊杀之声,赵凤吟忙于
指挥部队与奇克特军激战,实在脱不开身,只好委派宣府铁骑副统领孟广带人前
去察看究竟,无月和灵缇也随行前往。

  到得地头一瞧,地上已死伤一片!无月下马瞧瞧倒地不起的战士们,其中大
多数身上并无伤痕,他大感奇怪,在梅花谷中随梅花采药那么长时间,他对医理
多少有些了解,仔细检查一下后急道:「孟将军,倒地的战士们全中了烈性迷药!
这是怎么回事?」

  一位幸未中毒、正带队与偷袭之敌激战的下级将官匆匆策马过来,言简意赅
地对孟广说明了情况,最后言道:「……这些假冒伙夫的女真人随后扔掉水桶、
跨上战马集结成无数个十人小队,挥舞弯刀在阵中四处扑杀已毫无抵抗能力的战
士们,唯有尚未及喝水、并未中毒或中毒较轻的官兵们能与之抗衡!」

  「得尽快遏制他们在阵中横冲直撞地四处捣乱!」孟广虎吼一声,手提铁枪
迅速带人马冲向那些女真骑兵,留下两名参将集结起尚未中毒的战士们分头行动,
一半跟着副统领对付敌人,一半继续救助中毒倒地的战士。无月心知这种烈性迷
药并不致命,即便不服药躺上一天也会醒来,但就怕留在场中遭到女真人的砍杀
或铁蹄的践踏,白白添上伤势甚至是阵亡。

  于是他和灵缇的主要任务是协助那位参将带人将中毒者迅速转移到中军帐附
近的安全处,他已吩咐救护队紧急按方配药,军情紧急,若能早些将中毒的战士
们救醒自然更好。

  孟广在后军那边的激战仍在继续,喊杀声震天!冒充伙夫的这批女真奇兵显
然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虽然人马只有数百,但战力极其强悍,孟广率千余
人马一时间竟无法将其围歼,甚至短时间内也无法阻止对手在己方阵中破坏力极
大的左冲右突,若将己方整个后军阵型完全搅乱,情势将变得极其不利!

  唯一比较幸运的,是随着李都司那声厉吼,当时尚未喝水和中毒较轻的将士
们迅速醒悟过来,纷纷以最快的速度上马结队,在各自小队长的指挥下相互协作
配合、有组织地对女真突袭奇兵展开激战,同时分出部分人手救护中毒的战友,
以免他们遭到不必要的伤害!所以混乱局面倒也不至于变得不可收拾,待得孟广
率援军赶来,很快便控制住了局势。

  

             第337章前后夹击

  无月瞧得不禁暗叹,不愧是一支临危不乱的铁军!「灵缇,你待在这儿别动,
我去帮孟将军对付这帮偷袭者!」

  言罢他挺枪策马冲向已合兵一处、在宣府铁骑后军阵中四处捣乱的数百女真
骑兵,一根铁枪使得出神入化,与他们展开激战,百余名龙战旅高手紧随其后。
灵缇岂能放心眼看他涉险?也带着身边两百多龙战旅高手策马尾随而去,全力扑
杀这股后患无穷的女真精兵!

  然而麻烦的是后军对面,也不知从哪儿又源源不断地冒出两千余女真铁骑,
气势如虹地冲杀过来,与突入阵中这股女真奇兵里应外合、共同对付孟广麾下的
部队。同时,前方遥遥传来的喊杀声突然变得更加激烈,奇克特也趁机发动了迄
今为止最为猛烈的攻势!

  宣府铁骑遭遇女真猎人们娴熟无比的前后夹击,且后军阵中中央开花,即便
是长公主亲率的宣府铁骑也有些难以招架,整整一下午的激战下来,到得黄昏时
分,宣府铁骑将士们已竭尽全力,拼命想扳回劣势,然而似已无力回天。

  眼见己方阵型堪堪要被奇克特的偷袭夹击战术搅乱,长公主当机立断地变阵,
传令孟广集中力量,将后军阵中的那颗毒瘤能杀则杀、暂时无法杀掉的则驱逐出
去,然后,随着影儿手持帅旗一阵有规律的挥动,四处散开迎敌的阵型迅速如刺
猬般收拢,形成外围骑兵往来旋转驰骋、迎战袭来敌军的圆形大阵。

  这种由骑兵构成的循环不息的圆形大阵妙用无穷,威力远超步兵圆阵,其中
最大的好处是总能有生力军面对女真重装铁骑的轮番猛烈冲击,待他们变得疲劳
或伤亡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有内层的后备队轮换出来迎敌,如此循环不息……

  面对这个亮出可怕尖刺的轻骑兵大集群,奇克特虽出奇兵收到奇效,但要彻
底击溃宣府铁骑也实在无能为力,这时天色已晚,从清晨至此双方鏖战整整一天、
均感疲惫,于是他也鸣金收兵,以待明日再战。趁夜间休息,他还得再琢磨一下
该如何排兵布阵,狠狠收拾这个已黔驴技穷的狡猾女人!

  夜色笼罩血腥战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殷红鲜血染红了茫茫雪原,小规模
的冲突和战斗仍时有发生,但双方的主要精力都用于趁着夜色救死扶伤,那些小
规模冲突主要是因为争夺伤员所致。无论是女真军还是长公主的部队,都有一个
共同特点:对阵亡将士的无比崇敬和尊重,无论是敌方、还是己方的。

  所以没人会干涉对方带走自己阵亡的战友,然而倒在雪地上各个角落呻唤着
等待救护的重伤员就不同了,今天的激战宣府铁骑吃了大亏,这样的伤号遍地都
是,下午尚在激战中时只要战局稍稍缓和些,将士们便会集结成许多十人骑队、
带着副马和救护人员火速赶去四处搜寻、救护受伤的战友……

  到得收兵罢战后,他们仍不知疲倦地四处搜寻、希望不要遗漏任何一个,偶
尔会遇上同样也在救死扶伤、却企图伤害或带走己方伤员的女真骑兵小队,将士
们自然拼命也要抢回己方伤员,当然这样的冲突并不激烈,毕竟大部分女真猎人
认为对付倒地不起的伤者并非勇士所为。

  收兵回到河东缓坡处的宣府铁骑大营之后,各级将官顾不上喘口气和吃饭,
忙着清理今天大战的伤亡情况。

  下午那批女真精兵假冒伙夫的详细情况很快查明,原来激战至午后,炊事营
心知将士们携带的水必定已喝光,便遣出三百余人往前线送水,因为今天全军将
士们体力消耗巨大、炊事营还得留在大营中忙着为将士们准备丰盛的晚餐,所以
送水者绝大部分为辽西征集来的辽人民伕,结果途中遇袭,被女真军在水中下药
并假冒伙夫前往战场……

  各部队的伤亡情况很快陆续呈报上来,参将们拿着一份份报告下部队经过详
细核对和统计,确定无误后写出伤亡清单汇总,令孟广看得心如刀绞!伤亡高达
一千五百余人,不包括已被救醒的中毒官兵,其中阵亡和重伤号近半!他不禁泪
如泉涌,记忆中这支光荣的铁军出现如此重大伤亡的情况实属罕见!

  长公主显然也很不好受,当晚难得地没了召无月侍寝的心情,甚至似乎连入
睡的心情也没了,与无月和灵缇秉烛对坐,也不知在嘀咕些啥?夜色渐深,仍有
些高级将领不断地在她的中军帐中进进出出,汇报情况、探讨军情……

  话说奇克特的心情却好得很,夜宿常安堡城下的大帐之中,这位辣手摧花、
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金国八王子、女真名帅多少有些洋洋得意,今天自己这一记
漂亮的下勾拳果然精准无比地重重击中了千禧帝国长公主的下颌,打得她头晕眼
花、满地找牙!念及于此他不禁磨了磨牙,似乎想感受一下上次令自己吃尽苦头
的这个对手的痛楚,今天这一役堪称漂亮的复仇之战……

  可不对啊,既然击中了她的要害部位,咋不见把她彻底打趴下、竟还能对我
龇出尖牙呢?显然,她那丰腴美丽的双下颌砸上去的手感虽然很爽,但显然还不
是她的要害部位。

  莫非她的阴部才是吗?嘿嘿~棒儿捅进她那儿只会让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舒
服得哇哇叫,老子反而要跌盔卸甲,才不能干这傻事儿!这肯定不是,那么,她
的真正要害到底该是哪儿呢?明天我又该往她身上哪个部位使劲儿?

  他正苦思破敌之策,直到半夜子时仍毫无睡意。倏地,外面隐隐传来阵阵哗
哗哗的声响,不太象风吹树梢那种间断性的、毫无规律的哗哗声,而是连续不断,
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

  这是怎么回事?他起身大步走出帐外,倒不用披衣,他连战甲都未卸下呢,
征战疆场多年,能令他警惕得披甲躺下歇息的对手,只有长公主一个!他向帐外
执勤的卫兵喝问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卫兵队长答道:「有……有种哗哗哗的声音,起初很小,就象风吹树梢,现
在声音越来越大了,可听不出是啥名堂。」

  奇克特可不敢大意,忙喝令道:「马上向敌营派出探马,看看是否他们在捣
鬼!」

  「喳!」那名队长答应一声,传令去了。

  他的手下效率极高,侦骑很快前来回报:「启禀八王子殿下,敌军营帐犹在,
但已是一座空营,里面没有一个人!」

  奇克特变色道:「你们咋知道?进去看过么?」

  侦骑队长答道:「属下带人发起骚扰性攻击,敌营之中虽亮着火把,但没有
一点反应,我们便冲进去查看过一番。」

  奇克特有些纳闷:那狡猾的女人又在搞什么鬼?她猛攻常安堡这么多天,付
出这么大的伤亡代价,白天一战更是损兵折将,如今又莫名其妙地撤军?难道女
人终归胆小,真是被老子白天的组合拳揍怕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就看见了水。

  大量的水,汹涌澎湃地向他的营地涌来,来势奇快!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便
淹上了他的膝盖位置!

  他大惊失色,赵凤吟要水淹常安堡!赶紧大声喝令:「大家上马,快退!」

  他骑在马上踏波而行,由于西门附近的城墙已满目疮痍,洪水由缺口汹涌灌
入,常安堡已被淹,他把守军也统统撤了出来,所有部队跟着他向西趟洪水前进,
那边是向上的缓坡,敌军那座空营的所在地,水势较小。

  敌营之中果然已空无一人,水势也已淹到战马的大腿根位置,他带队继续前
行,水位逐渐降低,可尚未等他放松心情,他的脸色却变得更加冷峻!

  他眼前出现了一条壕沟!前些日子以来,他的大军在萨斯喀盆地被这样的壕
沟牢牢困住,已成为他久久难以忘却的噩梦,没想到这么快他又不得不面对!

  那是一条很宽的壕沟,至少也有四五丈宽,至于多深他看不出来,因为里面
全是飘着浮冰的浑浊洪水,水势湍急,且长长的壕沟向两侧蜿蜒而去,幽暗的火
把光照下,一眼根本看不到头!

  他正待下令部队骑马泅渡过去,壕沟对面山坡上、黑暗中,倏地嗖嗖之声大
作,飞来无数箭矢!

  身边不时有惨叫声传来,骑射可是女真猎人的拿手好戏,他忙下令麾下将士
们弯弓搭箭,发起猛烈还击,但也只能毫无目标地射向前方那片黑暗中,没听见
对面山坡上有多大动静,也不知射到人没有?

  双方对射一阵,将士们伤亡越来越大,他忽然想起这不是办法,忙下令全军
熄灭火把,免得成为对方的箭靶子。

  水位还在渐渐升高,黑暗中泡在飘着浮冰的冰冷河水之中,那滋味实在难捱,
他只好下令部队冒着如雨箭矢淌进壕沟之中、向对面的敌军发起强攻。

  

            第338章痛打落水狗

  又是一场血战,沿这条水流湍急的长长壕沟边再度展开。然而这次不再是机
会均等的公平决斗,而是一场屠杀,一场针对一眼看不到边、黑压压一大群落汤
鸡的屠杀!

  正在另一头等着打落水狗的无月想想也是,凤吟强煞也是个女人,老是和奇
克特这样一尊壮汉抡圆了拳脚自由搏击,总是有失她作为千禧帝国头号淑女的高
雅风度!的确,或许因为她多一分成熟风韵,在无月心目中这方面的排名,连灵
缇也得稍显下风。

  然而奇克特却顾不上风花雪月,连随军带来的那位叶赫部爱妾那拉欣也已被
活活淹死,他眼前的箭雨越来越密集,对面壕沟边的雪亮枪尖在星月之下发出一
大片寒光,实在太过密集,看上去就像连成一片。

  一个半时辰过去,这条壕沟已被鲜血染红,无数被长箭射死的、被长枪捅死
的和被活活淹死的人和马漂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付出惨重代价之后,奇克特依然无法率队冲过这条该死的壕沟!他该怎么办?
难道要他的重装骑兵调头向东,去翻越那座高高的大宝山?即便他真想爬山恐怕
也做不到了,身后越往东水位越高,他原先的营地估计已淹至没顶,难道退回去
游泳么?

  好在此刻已天色微明,他终于能勉强看清他的对手了,好家伙!壕沟对面山
坡上密密麻麻全是披甲战士,少说也有一万多人,个个亮甲怒马,远的弯弓搭箭
不断射出密集箭雨,近的个个手持长枪,正严阵以待,和他麾下这大群落汤鸡形
成鲜明对比!

  他浑身湿透,在冰冷的洪水中、在凛冽的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麾下将士们
也跟他一样,他明白,想攻上对面缓坡显然已不可能,可四面都是水,他该往哪
个方向撤退呢?

  唉~被女人欺负既然已是一种时尚,看来他最终也不能免俗!

  所以他决定敬鬼神而远之,最终选择了南偏东方向,打算横渡蒲河,向贵德
堡撤退。不到十里的路途,因为是逆水而行,走来却十分艰辛。他已派人调查清
楚,这次洪水泛滥乃是因为辽河与范河交汇处的双城河段,以及蒲河贵德河段两
处同时决堤造成的,由于地势原因,此地时常洪水泛滥,变成一片沼泽地带,这
也是盆地虽然肥沃,但居民一向不多的原因之一。

  然而这次洪水泛滥显然出自人为,因为眼下是冬季,并非汛期,据侦骑回报,
这两处决堤的河段下游均被厚厚的冰层和土石堵死,造成上游水位比平时正常水
平高出一丈有余,而且河对岸均有敌军骑兵,人马在数百左右,这是人为造成两
处河段同时决堤的明显证据。

  不少战马已被活活淹死,失去战马的将士们在水中载浮载沉,不少人只能抓
住战友的马尾往前游,其余的只能被无情的洪水冲走,泅渡途中这一数字不断增
加,令他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他已不敢去想伤亡数字这个问题,只需看看
身后的队伍规模,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率残部千辛万苦地来到蒲河贵德河段,河对岸东南方的贵德堡已遥遥在望。
只需横渡夹杂着冰凌的蒲河,他和他的将士们就安全了。

  他惊魂初定,但听对岸一声喝令,嗖嗖之声响个不停,一阵阵密集箭雨无情
地向他们飞来。他举起绑在左臂上的盾牌遮住上身,同时拔出佩刀舞得风雨不透,
竭力拨开射向胯下战马的长箭,由于是泅渡,所有战马已卸下沉重铁甲,他必须
保护马匹,然而很不幸,箭雨过于密集且势大力沉,他无能将其完全挡开,马脖
子上连中数箭,顿时血流如注,垂下高昂的头,随波逐流。

  他身披沉重的铠甲是没法游过湍急的蒲河的,他身边的几名卫兵忙策马游过
来,其中一位将他扶上马背,自己跳入水中拉住马尾往前游。

  他转头四望,不少将士跟他一样,坐骑纷纷中箭倒毙水中,只能解下身上的
铠甲奋力往前游,然而失去铠甲的保护,纷纷中箭毙命!

  他心急如焚地大吼道:「叫大伙儿快跟上,往前冲!」他已没有退路,河对
岸敌骑不多,只要鼓起勇气冲过这道要命的河流,那些骑兵是挡不住他麾下这些
女真勇士的,他坚信!

  终于上岸,尚未等他喘上一口气,一员银甲小将已挺枪策马向他冲来,身后
数百轻骑兵紧随其后。

  奇克特从鞍袋中拔出长柄弯刀迎上前去,这不是他用惯的那柄,而是卫兵的,
提在手上轻了不少,也只好将就了。那员小将手中铁枪抖出五朵枪花,势不可挡
地向他刺来,他自恃身披铠甲结实,不闪不避,抡起大刀兀自向对手头上砍去!

  对手显然不愿与他玉石俱焚,枪柄举过头顶格挡锐利刀锋,但听咣地一声大
响,双马交错而过,他不仅暗自佩服对手的膂力,居然挡得住自己这势大力沉的
一刀,心念未已,但觉左腿一阵疼痛!

  他忙低头一看,原来对手枪杆抬高之后枪尖自然下倾,随着战马猛恶的冲势
刺穿了他小腿上那块不太厚的前护甲。当然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勒转马
头准备再度冲向对手。

  他的那帮参将和卫兵见主帅负伤,忙呼啸着冲上来,簇拥着他往贵德堡方向
疾驰而去,另有几名参将挥舞着大刀和那员小将战至一处,一时不分上下。其余
将士们蜂拥上岸,纷纷拔出武器和对方冲上来的数百轻骑兵恶战起来。

  奇克特怒吼道:「老子要回去杀光这帮混蛋,这段河堤肯定是他们掘开的,
老子要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竭力想拨转马头再战。

  他身边一员参将急道:「大帅,您贵为王子之尊、大军的统帅,不能轻履险
地!区区数百骑兵不是咱们的对手,可虑的是敌军主帅若设有伏兵在此,大帅可
就危险啦!」

  奇克特久经战阵,倒并非意气用事之莽夫,闻言冷静下来,暗忖道:对啊,
若是大军被这小股骑兵吸引在此,为赵凤吟那贼婆娘争取到调兵遣将的时间,幸
存的将士们眼下已疲惫之极,冻得瑟瑟发抖,到时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他勒住奔马看向厮杀声一片的河岸,手下将士们陆陆续续仍在上岸,敌骑渐
渐抵挡不住,且战且退,将士们显然杀红了眼,正穷追不舍,他急忙传令下去:
「穷寇莫追,让他们去吧!」

  两刻多钟之后,大多数将士都已上岸,他依然不肯离去。女真各部居于苦寒
的白山黑水间、地广人稀,每条生命都无比宝贵,尤其是铁血勇士!所以他还得
等等,后面应该还有掉队的部属,他们的妻儿老小还殷切地盼望着勇士们光荣回
家呢!

  又是两刻多钟过去,上岸的越来越少,越往后,好半晌也见不到一个。

  他想了想,向身边的参将吩咐道:「马上派人去贵德堡,让孙尔尼将军征集
大批皮筏,尽快搜救落难的兄弟,除了伤者,所有阵亡兄弟的尸体都要给我拉回
来!随我征战多年,我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成为孤魂野鬼!」

  言罢他终于忍不住伏在马背上嚎啕大哭!任身边参将们如何劝慰,他依然悲
不自胜!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权势显赫的八王子有令,原千禧朝降将孙尔尼不敢怠慢,不过一个半时辰的
工夫便征集到大批皮筏和民伕赶到蒲河边上。他手中兵力有限,且同样被宣辽军
分兵攻城,没法派兵支援八王子,唯恐他怪罪下来,眼下只能竭尽全力博取他的
欢心了。

  经过半天的打捞,陆陆续续找回两千多伤者,个个腹大如鼓,十之八九为重
伤,已奄奄一息,贵德堡中的大夫倾巢出动,紧急加以救治,女真各部落人户都
不太多,尽量多挽救一条生命无比重要!

  另外还有五千多具尸体,多数是淹死的,还有活活冻死的,被长箭射、长枪
捅死的,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无论奇克特多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悲痛地下令,清理伤亡情况。结果是,阵
亡五千八百三十二人,已彻底失去战斗力的重伤者一千八百五十三人,尚有五百
二十三人失踪,估计已遭不测,轻伤者不计……

  他吓了一跳!这么说来,自己麾下万余勇士,即便加上轻伤者,也不过仅剩
下区区两千人?他暴跳如雷,当即传令:「我不管!继续搜索,那五百多人老子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孙尔尼一时头大,因为这些失踪人员多半已被洪水冲进辽河,可让他怎么去
找?可也没招,只好让大批民伕把皮筏划进辽河,就当大海捞针吧?另外他还得
负责疏通河道,让洪水退去,这项工程倒不是很大,役使民伕们将堆积在那两段
河道的浮冰和土石重新挖开后,洪水沿两处决堤的河口灌进辽河以及蒲河下游。

  

              第339章吃醋

  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到第二天下午水位就下去了,常安堡地区成为一片沼
泽。在捞人和泄洪的整个过程中,附近地区仍有不少敌军骑兵呼啸来去,或许见
都是民伕,敌骑倒也并未为难这些人,只是袖手旁观,唯独见到女真伤兵他们会
上前抢人,有些失踪者便是成了俘虏,但人多嘴杂,准确被俘人数无法统计。

  水落石出之下,在沼泽中又找到一百二十三具女真勇士的尸体。宣辽军攻城
时伤亡也不小,但阵亡将士的尸体一具也未见到,多半全被带走了。

  奇克特虽恨得咬牙切齿,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他这位狡猾如狐的老对手,与他
对阵过的千禧军统帅中,能做到这一点、如此体恤麾下将士的可谓绝无仅有。

  他想起的第三件事,是请求父王紧急遣大军前来,和千禧朝长公主再次决一
死战!

  沙尔温遣使将这个不争气的八子痛斥一番,并未理睬其增兵请求,孙尔尼那
些皮筏沙尔温倒是用得上,他打算挥军过河,攻击辽西沿岸各城堡,以巩固他最
近攻取的辽东地区,攻城需要大量兵力,他自己手头还很紧张,哪有余力分兵给
这个原本英勇善战、这一年来却忽然变得很笨的败家子去瞎折腾?

  其实英明神武如他岂能不明白?并非八子忽然变笨,而是八子两次遇上的同
一个对手太过厉害,几乎可与纵横无敌的东雅比肩!想起长女,他不由得又联想
起呆在萨尔素堡新领地的韵儿,若能由她率军前去对付千禧长公主的宣府铁骑,
至少也能势均力敌吧?

  唉!只是可惜,韵儿留驻萨尔素堡的第三暴龙军全是来自萨哈连岛上的长毛
蛮子,距此地遥遥五千多里,由长女领地治所阿城南下驰援后严重水土不服,一
个个上吐下泻,根本无法参战。他原先还怀疑是韵儿有了这片富饶的新领地后玩
得兴起、变得消极避战,遣使前去察看一番后情况的确属实,还招来韵儿好一通
抱怨,说自己不相信她呢……

  且说那员银甲小将与奇克特军脱离接触之后,驻马遥望一阵,向上掀开面甲
露出一张惊世骇俗的绝美容颜,竟是无月?他对身旁一人叹道:「哈达大哥,真
是太可惜,奇克特这家伙学精了,居然没上当!」

  他身旁那两人也掀起面甲,正是哈达兄妹。哈达笑道:「这没啥,长上眼下
重点是要指挥大军挡住沙尔温对辽西各城堡的猛攻,也没指望要把奇克特斩尽杀
绝,就这样已经够他喝一壶了!」

  哈日娜也说道:「就是,这次射箭大赛真是过瘾!光是我就至少射出了两百
多支,拉弓拉得我手都软了!长公主娘娘还真是有先见之明,预先在这儿储备了
两千多把长弓和数万支长箭,就这样都尚未射完哩!」

  无月挥挥双臂笑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比你强,我应该射了不止四百五十箭,
双臂一点事儿没有,据目测统计,射杀射伤百余人,呵呵!」

  哈日娜嘟起嘴儿说道:「你是男子,咋能跟我一个姑娘家比?我哥哥可比你
射得更多,奇克特的坐骑便是他射死的。」

  无月点头道:「奇克特那厮劲儿还真大,实在难以对付,刚一交手,差点把
我的铁枪砸飞,双臂到现在还疼呢!不过运气不错,铁枪被他砸得下斜,靠马的
冲势无巧不巧地刺中了他小腿前护甲,也不知刺伤他没有?若是再战几个回合,
我可抵挡不住!」

  哈日娜替他揉揉双臂,关切地道:「你没事吧?奇克特可是有名的猛将,即
便是成了落水狗,我哥哥也未必是他五十合之敌,你能刺伤他已是很不错的表现
了!」

  无月长叹一口气,说道:「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未能全歼
奇克特军总是有些可惜!第一次辽东大战后这家伙屠城最为彻底,不知有多少辽
人命丧其手!那一枪未能刺死那恶贼,真是遗憾啊!你想想,这次若非长公主临
危受命,再次力挽狂澜,这帮杀人恶魔便会冲向辽西,包括朵颜和插汉部等地势
将变成人间屠场!」

  哈达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个萧兄弟可以放心,长上和她麾下的全体将士是
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咱们过去吧,别让郡主等得太久了。」

  无月点点头,带着数百轻骑兵沿蒲河向西南方驰去,不到半个时辰之后,这
群轻骑兵驰入蒲河边一条隐秘的峡谷之中,谷底比较宽敞,地面也不算很崎岖,
但有一片片针叶林遮掩,挂满枝头的积雪将谷口妆点得银装素裹,远远看去也并
不显眼。

  一位体态欣长的蒙面少女策马迎上来,身后跟着一大群雄赳赳气昂昂的黑衣
骑士。少女远远地便喊道:「无月,你没事吧?」

  无月策马来到她身前,说道:「我这是去痛打落水狗,能有啥事儿?只是可
惜,没把那帮家伙引过来,否则非让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全军覆没不可!」

  少女伸手拍拍他的马头,关切地道:「我才不关心奇克特是否全军覆没,只
要你没事就好,你也真是,非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害人家担心死了!」

  无月叹道:「若论设圈套,我还真没法跟长公主相比,自己煞费苦心谋划一
番,还累得你带着龙战旅和宣府铁骑两千精锐跟我过来跑一趟,结果劳师动众、
一无所获!」

  少女说道:「可不是,我娘就说嘛,这帮女真猎人本就是设陷阱的祖宗,而
且惨败之后个个杯弓蛇影,哪会那么容易上你的圈套?不过你也不用灰心,毕竟
头一回上阵打硬仗,你的表现简直令人吃惊,娘和赵帅、孟将军都对你赞不绝口
呢!」

  无月知道,灵缇所说的二人分别是宣辽军统领赵龙和宣府铁骑副统领孟广,
萨斯喀森林大战中,成功撤往东那堡的赵廷率所部坚守城池,金军将领尚明分兵
三千围攻数日,城池巍然不动。考虑到他伤势过重,麾下将士连连血战,十分疲
惫,黄昏后凤吟已遣孟广率两千轻骑去替换赵廷和他那支饱经创伤的铁军。

  他想了想,说道:「对了缇儿,你娘那边可有消息过来么?」

  「我娘还在山坡上大营那边,已分遣一千宣辽军攻占兵力空虚的同州堡,打
算等洪水退去之后她再进驻常安堡,与孟将军的东那堡形成互为犄角之势,作为
在辽东的战略据点,吸引金军的兵力,以减轻辽西守军的压力。」

  无月奇道:「要洪水退去,得将咱们派人堵死的那两处河道重新挖开,我才
从那边过来,没见你娘派人去疏通河道啊?」

  灵缇道:「娘说这不用咱们操心,这儿是辽东,已被女真人视为自己的地盘,
他们会做这件事的。」

  由于奇克特并未上他的当,继续留在此地已毫无意义,一行两千多骑出得峡
谷,通过临时搭设在水面之下的浮木桥跨过蒲河下游,若是不知情的人,根本看
不出水下有浮桥,因而也不用毁去,在辽河蛇山河段也有一座这样的浮桥,使得
山坡上的驻军和辽西的蛇山大本营之间可以来去自如。

  来到山坡上森林中宣府铁骑主力部队的驻地,赵凤吟出来拉着无月的手走进
中军帐,拍拍胸脯说道:「你咋在哪边待了这么长时间?害我担心死了!早跟你
说过,奇克特一定会向那边逃窜的。」

  无月笑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在那边守株待兔啊!」

  赵凤吟摇摇头,说道:「我是让哈达带人在那儿用强弓射他们,能杀多少算
多少,可没打算让你去充当什么诱饵,须知穷寇莫追,那帮女真猎人可不是吃素
的,哪有那么容易上当?也就缇儿会跟着你胡闹,你俩还真称得上是夫唱妇随啊!」
言来隐隐有些酸意。

  无月揽住她那柔软的腰肢笑道:「连女儿的醋都要吃,该罚!」拥住美人便
是一阵痛吻!

  美人娇吟一声,被爱郎吻得意乱情迷,片刻之后脸儿酡红,忍不住娇喘起来,
狠狠心轻轻推开他,嗔道:「你还真是色胆包天,撩拨得人家……这儿随时都会
有人进来禀报军情,若被人看见你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竟敢亵渎堂堂千禧朝长
公主,看父皇会不会砍下你的脑袋!」

  无月嘿嘿笑道:「若被老皇爷知道您堂堂长公主之尊,竟时常夜召我这样一
个野小子侍寝,他老人家也一定会和您断绝父女关系!」

  赵凤吟露出向往之色,喃喃地道:「那正好,咱们就去占山为王,你做山大
王,我做压寨夫人,那多美啊,免得操这么多心。」

  无月抗议道:「我一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您竟让我去做一个打家劫舍的山
大王,岂非焚琴煮鹤、大煞风景?我才不干!」

  

             第340章风花雪月

  美人瞪眼道:「你是被压寨夫人抓上山的山大王,做不做可由不得你!」

  禄山之爪在美人娇躯上下来回梭巡,又是一阵痛吻,无月支支吾吾地道:
「卿乃佳人、奈何做贼?」

  美人一阵筋酥骨软,不安地扭动着腰肢,骚痒痒地道:「你且忍忍,等到夜
里咱俩再……」

  无月在美人无比香艳的红红粉腮上啵地香了一口,吃吃地道:「到夜里再怎
样呀?」

  美人媚眼欲滴地啐道:「明知故问!就是你这个小色鬼成天想的那事儿呀。」

  无月嬉皮笑脸地道:「我的美人儿,您想不想呢?」

  美人吹气如兰,对他耳语道:「你说呢,我的小情郎……半天一夜不见你,
我可就想得心慌。」

  随即她不知碰到什么,不禁面红耳赤地惊呼起来:「天啊~你好色!就这样
你那儿就、就起来了,咋这么敏感!」话虽如此,仍是忍不住伸手捞住,揉了几
下过瘾。

  无月心里默念,小弟弟快给我下去,别这么丢人!忽然想起什么,正色道:
「哦~今晚可不行,正是月圆之时,灵缇已与我约好到河边赏月的。」

  美人不满地道:「既然没时间,还来撩拨我……我不管,无论你多晚回来我
都等你,人家想了嘛。」

  「凤吟咋越来越敏感啊,简直是一点就燃,怎么都喂不饱。」

  「我们这种年纪的女人,再不好好享乐可就老了!」随即她撇撇嘴:「你们
这些小家伙,成天满脑子风花雪月,也不看这是啥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河
边赏月?你俩到底是来帮我打仗的,还是来谈情说爱的?」

  无月嘿嘿地道:「戎马生涯也有铁血柔情嘛。」

  美人不屑地道:「据可靠情报,尚明大军就要北上来对付咱们,你俩若是靠
铁血柔情便能退敌,我拍拍屁股就走。」

  无月皱眉道:「凤吟被誉为千禧皇朝第一淑女,一向谈吐温雅得体,最近咋
老说粗话?」

  美人娇嗲嗲地道:「还不是跟你这野小子混久了,近墨者黑!」

  无月有些郁闷,自己说话很粗野么?不愿再和她多说灵缇,免得打翻醋坛子,
便转移话题道:「凤吟的大局观之强实在无人能及,为了搏大、不惜舍小,取得
如此辉煌的胜利,宣辽军和宣府铁骑三千余人的伤亡代价也值了。」

  赵凤吟黛眉微蹙,长叹一声道:「若是时间允许,我是绝不会这么做的!为
此我也犹豫了好长时间,可战局如此糟糕,我必须尽快鼓舞军心,让辽西各地守
军稳住阵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无月点头道:「我知道你一向爱麾下将士如兄弟手足,做出这样的牺牲一定
会很难过的。」

  赵凤吟甩甩头,似想甩掉满腔烦恼,幽幽地道:「是啊,须知奇克特只需稍
稍听到一点风声便会夺路而逃,占据常安堡这座空城毫无意义。好在这一地区平
民绝迹,也为我施展水淹七军之计提供了可能。我并非一下子完全堵死河道,水
位上涨较慢,只是入夜之后才让上游河水猛涨,他唯恐再中上次那种圈套,派出
的侦骑只知搜索大宝山和几条山谷,并未特别留意到水势的变化。」

  无月想了想说道:「即便如此,他若时常派出侦骑留意四周的动静,也能看
出猫腻的。」

  赵凤吟痛苦地道:「所以我只好强攻常安堡,牢牢吸引住他的注意力,让他
以为萨斯喀森林大战官军覆灭之后我已黔驴技穷,只好和他硬拼,否则我便无法
从容搭设浮木桥,更没法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堵塞那两处河道。唉~和女真铁骑
摆开架势硬碰硬野战,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创对手,若有别的办法可以速
战速决,我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下午咱们中计遭遇奇克特军前后夹击、出奇兵中央开花,也在您的计划之
内么?」

  赵凤吟臻首微摇,「那倒不是,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该更能体会胜
败乃兵家常事了吧?只要不是决定性的惨败就行……其实奇克特诡计得逞之后反
而帮了我一个忙,所谓骄兵必败,正因他获胜后放松警惕,昨晚竟未放出侦骑,
我才能从容部署、下令完全堵死两处河道令上游水位暴涨,然后于深夜北风呼啸
之时令宣辽军将士悄然掘开河堤。」

  无月心服口服地直点头,这一席谈话令他受益匪浅,所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当以昨天这个昼夜的情况为最!他又问道:「听灵缇说,您分兵一千攻取了同州
堡,仅凭区区一千兵力能挡住尚明大军么?」

  赵凤吟道:「我这次匆匆率军赶来,手中兵力有限,辽西沿岸乃是战略要点,
必须留下重兵布防,辽东这边只能靠机动灵活的宣府铁骑来支撑局面,实在派不
出更多的兵力。」

  无月不解地道:「宣府地区尚驻扎有十多万宣辽军,您在这边已站住脚跟,
为何不把这些部队统统调过来?那样的话,还可以让尚明尝尝您的厉害!」

  赵凤吟皱眉道:「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为赶赴前线
这十万大军准备粮草、装备、给养和辎重已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即便有父皇严令,
也根本指望不上效率低下的朝廷官员,全靠我封地内的战备物资暂时垫支,就这
样也已达极限,忙得大家人仰马翻,好多将领都临时身兼军需官之责,若再多上
十多万人马,后勤根本无力支撑!」

  无月道:「既如此,您何必又要分兵去占据同州呢?」

  赵凤吟解释道:「那是一处战略要点,我要想在辽东站稳脚跟,牢牢牵制住
尚明军,就必须拿下那座城堡。再说我并非孤军作战,女真叶赫部一向与朝廷交
好,是辽东女真的死敌,这次叶赫部出兵三千赶到同州相助,若非这样,同州虽
然兵力空虚,想要如此顺利地攻下也没那么容易。有这三千叶赫军驻扎同州相助,
应该能守得住。」

  无月心中一跳,忙问道:「领军前来的是哪位?」

  赵凤吟道:「库尔丁兄妹俩都来了,跟朝廷的感情还真是没得说!」

  无月皱眉道:「库尔丁兄妹这样做,不啻于和沙尔温翻脸,难道不怕宣辽军
撤退之后,遭到沙尔温的报复么?」

  赵凤吟摇摇头,「等局势稳定下来之后,我只带宣府铁骑班师,宣辽军这十
万大军将常驻辽西,危急时刻可以助兄妹俩一臂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弄不好
我也得长留此地。再说兄妹俩此次带兵前来,已全换上宣辽军的铠甲和旗帜,很
少有人知道这支部队来自叶赫部,这点你不用担心。」

  无月怜惜地道:「凤吟,您以千金之躯驻守在这塞外边陲,可是既艰苦又危
险啊!」

  赵凤吟脸上露出坚毅之色,「我也不想啊,可没办法,自先祖太宗皇帝建立
这支部队伊始,皇朝北疆的安全便是宣辽军义不容辞的责任,但凡有塞外强族崛
起,对皇朝构成最大威胁的方向,就是宣辽军的驻防之地。这支部队乃是支撑皇
朝的脊梁,所以主将均为皇族,诸如宣辽军统领赵龙和宣府铁骑统领赵廷。从父
皇将宣辽军与宣府铁骑之兵符赐予我手的那一天起,这便成了我的使命。」

  无月叹道:「唉~身为皇室核心成员,百姓看见的只是您那显赫的权势和光
鲜的外表,其中的无奈又有谁知?」

  赵凤吟幽幽地道:「嗯~其实,若能让我选择,我情愿啸傲山林,寄情于山
水之间,再有知心爱人陪伴,吟诗作赋,那才是既浪漫又幸福啊!要说赵龙经历
数次大战之后,已越来越有名帅之风,这次大战前我力主由他率宣辽军出征,这
对他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期望他往后能独当一面,我也好放下这付沉重的担
子,可惜啊!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不说了,政治和军事从来不分家……」

  无月喟然道:「不过此事也不能全怪史大帅,若非慕容大军南下,沙尔温本
已成为瓮中之鳖。」

  赵凤吟痛心疾首地道:「你错了,即便没有这事儿,战场形势也是瞬息万变,
他明明已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该开赌时不开赌,后来明明赌输了还舍不得丢卒保帅,
导致全军覆没,赵廷身受那么重的伤,随他参战的宣府铁骑遭遇前所未有的巨大
伤亡,想想我就生气!当时我多次遣使那么提醒他,一定要留意北方,他就是听
不进去,这样的人当此重任,简直是我朝的悲哀。」

  她想了想又说道:「上次听你的意思,慕容格格不是不愿搅入两国战事么?
这次怎么……率军南下的鬼面悍将齐天格格无人能敌,据赵将军来函所言,他和
几位副将合力斗她,两三个照面下来他便被对手的狼牙棒砸成重伤,将士们蜂拥
上前拼死相救他才得以幸免,几位副将则被砸得稀烂!须知赵廷一代名将、智勇
双全,否则也做不上宣府铁骑这支铁军的统领,连他都不堪一击,想想真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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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1章幕后高人

  无月好奇地道:「若是您亲自出马,能抵挡得住那位齐天格格么?」

  赵凤吟沉吟半晌,缓缓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道:「根据赵将军的描述,如
此强大而可怕的力量似乎不该出现于人间,我估计最多能接得下她六七百招!」

  无月不禁咋舌,「不可能吧?即便是我乾娘那么厉害,您也能和她硬撼千招
以上而不败,这可是我在华山亲眼所见。」

  赵凤吟说道:「我一点都没夸张,你知道我出道以来为何很少败绩么?便是
因为我有自知之明。人应该有自信,但过于自信便是狂妄自大,迟早会吃亏!更
可怕的是,那位齐天格格军中似乎尚有一位神秘高人在幕后出谋划策,无人知其
来历,实在堪称劲敌!这次辽西争夺战若有这支部队参与,我可没把握能守得住,
无月,你了解齐天格格的详细情况和这位神秘高人的背景么?」

  无月忙撇清道:「上次我也没说啥呀!不过按常理猜测,慕容格格父王有难,
她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至于齐天格格和那位高人,我跟您一样茫然。我想,只要
您不去打浑河边萨尔素堡齐天格格那片领地的主意,她是不会来对付您的。」

  美人仔细地看了他半晌,从他的表情仍看不出任何名堂,不禁叹息一声:
「心爱的,咱俩已是事实上的夫妻,有些事儿你还是不肯明说,城府是否太深沉
了些?」

  无月痛苦地道:「这不是城府深,而是做人的原则问题。凤吟,您是官方人
物,而且还是核心高层,看待问题有您自己的立场,可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
家国有难,我自当竭尽所能,您让我还能怎么说?」

  美人靠在他肩头上,喃喃地道:「我的确是千禧朝核心成员,可你别忘了我
也是女人,是女人就会感情用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出卖你,包括你的亲人。」

  无月慨然地道:「正因为我相信,才会那样说的。总之您放心,若齐天格格
的魔鬼部队真的向您的部属动手,山人自有妙计让她退兵。」

  美人眨眨眼,酸溜溜地道:「你这话让我浮想联翩,且让我猜猜,齐天格格
大约不用说了,她背后那位神秘高人会不会也是你的红颜知己呢?」

  无月忙道:「凤吟别瞎想,难道您忘了自己曾说过,我并非池中之物么?在
下胸怀锦绣,智谋韬略可也不差哩!」

  美人撇撇嘴,戏谑地道:「少来!你那么能耐,干嘛没能让奇克特上钩?我
瞧啊,你最大的能耐就是引诱女人上钩,而且是姜太公钓鱼那种!」

  无月赧颜道:「那是意外,嘿嘿~对了,这次叶赫军前来相助,库尔丁兄妹
来见过您么?」

  「战事非常紧张,暂时还没有。」随即美人警惕地盯着他说道:「咦~你咋
对这事儿如此感冒?叶赫雅黛被誉为女真第一美女,莫非……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又想打她的主意?」

  其实,无月不过是想找叶赫雅黛打听一下情儿的下落,已快一年过去了,她
一个小孩子孤苦伶仃地流浪在外,他托人四处打听,自己和灵缇也外出寻访多次,
始终音讯全无,叫他如何不着急?

  他苦笑道:「瞧您想哪儿去了,我是想找兄妹俩打听一下是否有那孩子的消
息,唉~」

  美人抱住他,在他脸上重重地啵了一下,娇声道:「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哦!
等战局稍稍稳定下来,我就陪你去一趟同州堡。兄妹俩跟我也是好朋友,顺便去
看看他们也好。唉~每当想起在常安堡城下光荣捐躯的那一千五百余名宣辽军和
宣府铁骑将士们,我就好难过!还有四百多重伤的勇士已丧失劳动能力,今后的
生计都成了问题,仅靠朝廷的微薄抚恤金哪够啊?想想都头疼,只好自掏腰包贴
补了!」

  无月心情沉重地点点头:「凤吟,别难过,您应该知道,为了同胞免遭异族
铁蹄的践踏,他们心甘情愿做出这样的牺牲,回去后为他们建一座祠堂,供奉所
有阵亡将士的英灵,让子孙后代永远记住这些勇士光荣的名字!无论如何,您成
功了!据我所见,随奇克特上岸逃出生天的残兵败将不足五分之一,须知参加萨
斯喀森林大战的金军总兵力也不过五六万,此战歼敌近万,足以鼓舞全军的士气!」

  他说得没错。女真大军渡过辽河之后,分兵向西岸各主要城堡同时发起猛攻,
千禧军全体守军在常安堡大捷的鼓舞下,在协同作战的宣辽军将士们的带动下,
军心大振,个个浴血奋战,拼死守城。每一波爬向城头的金军士兵,迎接他们的
都是密集的箭雨、砸下的沉重檑木、点燃的桐油、雪亮的钢刀和锋利的枪尖。

  许多城头被金军爬上来之后,展开反复拉锯战,一日间某处城头上双方数易
其手的惨烈战况在各地轮番上演。每每在城堡即将陷落的最危急关头,宣府铁骑
总能及时赶到向围城的金军发动猛攻,予以解围。

  且说孟广率军赶到东那堡城下之后,与主帅的部队趁夜里应外合,将围城的
尚明军一部赶到城东,得以顺利换防。

  当无月看到赵廷拖着重伤之躯,身后跟着两千余扶伤携死的骑兵回到常安堡
城下的大营,将士们浑身伤痕累累,几乎人人带伤,但个个腰板仍挺得笔直,见
到出营相迎的长公主时,那整齐而响亮的呐喊之中,蕴藏着一种不屈不挠的强大
精神力量!

  他不禁肃然起敬!神州数千年来始终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这些民族的脊梁。
同时他又不禁暗自叹息,中原历代统治者过于醉心于争权夺利,上台后个个私欲
无限膨涨,枉费一代代民族英雄们抛头颅、洒热血!

  辽西城池攻防战已持续半个月,这一串城堡就像钉子一般,将沙尔温大军牢
牢地钉死在辽河西岸那片狭长的河滩地带,无法再前进一步。尚明军对宣府铁骑
主力占据的辽东同州堡、常安堡与东那堡这一片铁三角地区的进攻同样没多大进
展,战局再次陷入胶着状态。

  经过这一系列艰苦卓绝的城堡攻防战,才总算遏制住女真军势不可挡的如潮
攻势,千禧军更是士气大振,两国在辽河两岸的争夺转入战略相持阶段,辽东军
事形势得以彻底扭转,重新稳定下来。

  这时已是十二月下旬,临近农历春节,在无月的催促下,赵凤吟放下手头的
繁重军务,在两千龙战旅黑衣骑士的护卫下前往同州堡。

  见到叶赫雅黛,无月首先对她上次帮助自己摆脱绣衣阁的追踪表示了感谢,
其次是问候小方的近况,最后才问起情儿的下落,这是他的习惯,重要事情总是
最后说。

  据叶赫雅黛说,情儿当时的确到叶赫堡待过一段时间,随后便死活要求派人
将她送到朵颜部去,后来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无月兴奋地回头,对哈日娜说道:「情儿多半是投奔你去了,咋没听你提起
过呢?」

  哈日娜皱眉道:「三月份我和哥哥随大军由辽东返回,驻扎在土河畔的大定
堡时,曾回家待了几天,没听我父母提起过此事呀?莫非情儿是那以后才去的?
对了,大定堡对岸就是年初咱俩南逃时曾停下歇脚之处,你还记得么?」

  无月道:「我当然记得,怎么啦?」

  哈日娜很遗憾地道:「当时我若知道你要投奔的人就是长公主,就会直接带
你躲进大定堡避难,你便不会落入绣衣阁的手中受那么重的伤,影儿姑娘也不会
遭难了,当时你咋就不明说呢?」

  无月回忆了一下,也是悔之不及,若影儿当真……自己将情何以堪?不禁喃
喃地道:「可当时你也并未告诉我,大定堡便是宣辽军重兵驻扎地之一呀。」

  哈日娜有些委屈地道:「当时我想你是朝廷钦犯,对官军唯恐避之不及,就
没跟你提起此事,毕竟宣辽军也是官军嘛。」

  既然事已至此,无月也无心再纠缠于这个问题,眼下打听情儿的下落才是当
务之急,他转头问叶赫雅黛,派人送情儿去朵颜部大概是什么时间?根据叶赫雅
黛的说法,果然是在哈日娜兄妹俩回家探望父母之后。

  哈日娜见他如此着急,忙道:「我这就返家一趟,看看情儿是否还留在那儿,
至少也可以问问父母有关她的下落。」

  无月挠挠头难为情地说道:「好吧,只是辛苦你长途跋涉,真不好意思!」

  哈日娜笑道:「没事儿!」也不再啰嗦,大踏步走了。

  赵凤吟对哈达说道:「你带些兄弟陪她一块儿回去,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
孩子上路不安全。」

  哈达答应一声,敬礼,也追了出去。

  无月回头对叶赫雅黛说道:「情儿在叶赫堡待着挺好,她干嘛一定要走呢?」

  

             第342章检阅美人

  叶赫雅黛眨眨眼说道:「你一定怀疑我虐待了她吧?绝对没这事儿!不过那
孩子的确跟我合不来,兴许是这个原因吧?再说当时我见她就象掉了魂儿一样,
由于语言不通,便拉着小方驾着牛车四处转悠,逢人便打探你的下落,我可留不
住她……」说到后来隐隐有些委屈。

  无月再次摸摸脑袋,赧颜道:「嗨~我不是那意思,那孩子一向阴阳怪气、
古怪得紧,我岂会怨您。」

  他琢磨半天,心中还有一个不解之谜,一直压在心里,令他耿耿于怀,和库
尔丁寒暄几句之后,他忍不住对叶赫雅黛说道:「不知在下是否有幸,瞻仰一下
叶赫大军的威仪?」

  叶赫雅黛笑道:「当然可以,我这就带你去。」

  赵凤吟和库尔丁有要事商议,并未同往。

  叶赫雅黛和无月并肩而行,见他一付欲言又止的神色,叶赫雅黛心思玲珑剔
透,岂会猜不出他的心思?脸上微微一红,有些扭捏地说道:「你借故邀我出来,
并非只为检阅叶赫大军吧?」

  无月嗫嚅着道:「我是想、想问……」玉颊涨得通红,也没能把话说得稍微
完整些。

  叶赫雅黛幽幽地道:「你别问了,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说出来就
没意思了。」

  这时刚好走到无人的转角处,无月鼓起勇气拉住她的手。她并未挣脱,无月
已明白七八分,忍不住揽住美人腰肢,喃喃地道:「雅黛,您那样做只是为了报
复慕容格格么?」

  叶赫雅黛脸上更红,却也并未推开他,答非所问地道:「我只是奇怪,你明
明说是慕容家子弟,身为千禧朝钦犯,被李天秀带着绣衣阁的人追得到处乱跑,
这会儿又和千禧朝长公主打得火热。今天见她陪你同来,我真是好吃惊,这到底
是怎么回事?」

  无月无奈地叹道:「您和长公主都堪称天下最精明的女子,做任何事都要算
计得清清楚楚,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叶赫雅黛终也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幽幽地道:「可是,无论多么精
明的女子,最终都会成为你的俘虏……这些日子以来,我觉得自己就像中了邪,
原以为那不过是一次极其偶然的邂逅,梦中却始终无法摆脱你的影子,还有你的
纠缠。只是不知,你心里是否有我?」

  无月喃喃地道:「咋会没有!」熟门熟路地亲吻美人一番,接着把自己的来
历,以及和那些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一解释给她听,当然,有关罗刹门之事
只字未提。

  这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听得这位女真第一美人咋舌不已,奇道:「照这
样说,你跟慕容格格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你上次明明威胁我,说我若不马上把
你送回辽东女真,慕容大军便会踏平叶赫堡,老实说,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她很重义气的。」

  美人啐道:「信你才怪!我还不了解她么?无利可图之事她才不干,除非…
…再说说长公主,你明明是朝廷钦犯,她竟大摇大摆地把你带在身边,为了你不
惜和有太子殿下做靠山的绣衣阁翻脸,这又如何解释?」

  「这话您我之间说说就算,可不能出去瞎说,那可是杀头之罪。」

  美人惊叫道:「我的天!天下最杰出的两个女子都被你一网打尽了,你还真
行啊!」

  无月再度吻上她的红唇,含糊不清地道:「还有您,我的女真第一美人……」

  于是他对叶赫大军的拜访行动,变成了对美人的检阅。那个夜晚如梦似幻,
令他真假难辨,眼下他得找找那种真实的感觉。他的检阅很仔细也很专业,女人
身上所有敏感之处他了如指掌,连疑似易动情处都未遗漏。

  美人已瘫软如泥,二人搂搂抱抱地来到叶赫军营地,却并未下令召集将士们
集中到广场,而是钻进她的临时香闺。

  无月的双手已不满足于在衣衫外流连,掀开貂裘长袍下摆,捧住美人俏臀一
阵揉捏,弄得她很是动情,贴住红唇又是一阵痛吻,喃喃地道:「雅黛姊姊,这
么久不见,想起过我么?」

  美人双眸迷离,深深地凝注着他,眼中似要滴下水儿来,幽幽地道:「怎会
不想?在那个疯狂的夜晚,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似有一团火焰,
最后身不由己、梦游一般摸黑进入你的屋里,其实,我也说不清心里是怎么想的,
的确有报复的想法,可似乎又想跟你有某种关联,或者该说,是受到你那强大魔
力的深深吸引……」

  「我的美人,我爱你!让我来好好疼爱你吧……」

  他动作熟练地替美人宽衣解带,她欲迎还休,拉拉扯扯之间已露出一具圆润
柔美的雪白胴体,这种年纪的美人介于窈窕少女和丰腴熟妇之间,燕瘦环肥正相
宜,他的嘴贴上了雪峰,在山麓和峡谷中徘徊一阵,渐渐攀上峰顶,舌尖在那圈
微微凸出的艳丽乳晕上来回扫动,一些类似鸡皮疙瘩的肉芽如雨后春笋般怒挺而
起,在舌尖的勾撩挑刺之下,紫葡萄迅速膨大,呈现出勾魂荡魄的嫣红……

  他将葡萄叼进嘴里,细细品尝,美人呼吸猛地急促起来,娇吟着道:「我是
你姊姊,又不是你娘,干嘛吃姊姊哪儿?好~好难受哦!噢~」

  「俗话说长姊如母,吃姊姊的奶也应该嘛。」

  美人脸上绯红,啐道:「小变态,就喜欢找妈妈!」

  她忽地想起什么,从包袱中拿出一条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白绢,珍而重之地
递给他看,中间洒满点点滴滴的血迹,看来已有些时日,成了暗红色。

  无月皱皱眉:「这是?」

  美人脸上更红,啐道:「你早已不是处男,居然明知故问,装糊涂么?」

  无月讪讪地道:「没、没想到你还是处子……」

  美人气道:「我本就是叶赫部有名的老姑娘,你若不信,尽管去叶赫部随便
找人打听打听!」

  无月赧颜,嗫嚅着道:「我当然信了,只是……只是感觉,你一心只为部落
求生存,似乎并不需要我负责……」

  美人瞪眼道:「少来!作为我的第一个男人,应该也是唯一的男人,你敢不
负责!何况正是为了部落能继续生存下去,我才更要嫁给你!」

  无月色迷迷地道:「既如此,姊姊就该表现得热情一点,好好履行妻子的义
务。」

  美人含羞带媚地道:「说来这还是我的第二次,我已够放得开的了,你还要
我怎样?要我主动投怀送抱么?我可做不到……」

  言语间无月已脱光自己的衣衫,美人一眼瞥见那根东西,不禁惊呼一声:
「老天!这、这东西咋这么吓人,那天夜里是这根东西么?它、它是怎么弄进来
的?」

  无月吃吃笑道:「不是这根东西,难道还是别的男人干的么?」

  美人脸上一红,啐道:「小坏蛋,难道希望你的女人被别的男人那、那个么?」

  严重上翘的铁杵向前挺了挺,在美人小腹下撞了一下。美人慌慌张张地道:
「坏蛋~你要干嘛?」

  无月肉肉地道:「帮老公揉揉。」

  美人玉颊迅速变成一块红布,然而想想,还是勉为其难,尽点做妻子的义务
吧?纤纤玉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如同火中取栗一般小心翼翼,指尖触及灼热脉动
的棒头,里面似隐藏着火山一般的强大力量,如遇蛇蝎般忙不迭地缩手!

  「弟弟,它好猛哦,我好怕!姊姊虽已三十出头,可还跟姑娘差不多,你一
定要温柔一点啊!」

  「姊姊不用担心,我会让你调整好状态,进入之后就好了……」无月把美人
摁倒在床,分开玉腿,舌尖灵动如蛇,去探访那座桃花苑,稀疏的褐色阴毛下,
嫩红的馒头已剖开一条颜色稍深的密合缝隙,若是夹一根香肠吃下去滋味一定不
错!

  两片红唇如羞答答的玫瑰花瓣儿,正含苞待放,舌尖伸过去挑了一下,美人
娇吟一声,有些紧张地浑身绷紧,花瓣儿颤动起来,舌尖伸进花瓣之间的缝隙,
试图调戏花蕊,却被花瓣夹住无法得逞,他很有耐心地来回扫动,花蕾开始慢慢
绽放,露出娇嫩花蕊……

  舌尖毫不犹豫地探入,在灼热凝脂堆中仔细寻找那个娇羞的小洞儿,在最湿
润的地方他找到了那个所在,不过舌尖要进去似乎比较困难,他只好在洞口徘徊,
挖井一般让它尽量多地冒出温泉,否则如此密道他是很难进入的……

  但觉美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娇吟声越来越大,胯间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前挺
动,似想和他的嘴贴得更加紧密,蜜汁已溢出不少。他但觉差不多了,便趴伏到
她的身上。

  美人一阵紧张,忙死死地吻住他,似想借此缓解紧张情绪。无月柔声道:
「咱俩又不是第一次,姊姊怕啥?」

  美人梦呓般地道:「那次我也迷迷糊糊的,一切好象梦游一般身不由己……
如今清醒白醒地,难免紧张,弟弟可要慢点儿哦!」

  无月右手握住棒儿,将小鸡头对正玉门,缓缓旋动几下,小鸡头在凝脂堆中
挤来挤去,终于滑向密合的小穴,轻轻加力,小鸡头已陷入其中,他轻轻地上下
左右撬动着,棒头被夹紧的感觉分外销魂,令他流连忘返!

  如此磨蹭得数十下,美人受不住了,但觉瓤内一阵空虚,痒痒涨涨地,有种
渴望被充实的感觉,她的双手不知不觉地揽住无月的腰,下面不安地扭动了两下。

  这样的动作虽极其轻微,然而经验丰富的无月自然明白,这是美人在发出邀
请,下体往里一顶,稍稍深入一些,为裹缠上来的嫩肉所阻,他往外抽离一些,
用稍大些的力量再顶入……

  他下体一耸一耸地,就像打桩一样,又长又硬的铁杵不断深入,突破一层层
交缠上来的肉褶,在蜜液的润滑下终于缓缓到底,棒头抵住半软半硬的宫颈头,
冲天钻的摆头功能开始发动,如公鸡啄米一般一上一下地不断研磨着。

  宫口连续遭遇数十次这种类似男子射精般的跳跃磨蹭之后,美人浑身鸡皮疙
瘩都起来了,但觉瓤内被撑得满满的感觉已不再令她满足,深处那骚痒难禁之感
真是要命!

  「嗷~我的好弟弟,你动动呀,姊姊好、好难受……」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下体向上拱起,希望能楔入得更深,最痒之处挠不到的感觉,真是受不了!

  对这样的大美人无月一向有求必应,依言抽出棒儿,小鸡头退回到洞口处,
再稍稍加力顶入,方才对花心的一阵磨蹭,蜜液已由宫口中大量涌出,但听「噗
嗤」一声,冲天钻已长驱直入,撞上已变得敏感的宫口,射精般跳动几下之后抽
离,再顶入,如此不断重复着,力道渐渐加重……

  美人的下体也忘形地耸动起来,天衣无缝地迎合着他的抽插节奏,两条雪白
圆润的玉腿越翘越高,因为她渐渐发觉,这样能令他更加深入。

  经过两百多次抽插之后,美人的五官已发生扭曲,有点难看,一直深情凝视
着他的双眸变得迷离,火热的激吻似乎有点妨碍她那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不时侧
脸大口直喘粗气……

  由美人的表情和浪叫的音量,无月知道,可以进入第二阶段了,再次顶入时
他使出了八成力道,比上一次足足加重了一倍,棒头和宫口猛烈撞击,火花四射!
给二人都带来同样强烈的快感!

  密合的宫口情不自禁地抽搐一下,张开一条缝隙,又吐出一缕温热的蜜汁,
比任何一次量都大。张开的缝隙很小很不明显,与生育过的妇人相比显得微不足
道,可身经百战的冲天钻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了,顿时亢奋起来,蓟刺如雨后春笋
般冒出,棒头顶住宫口,向那条缝隙发起定点猛攻,勾撩钻刺、仿真射精等绝活
纷纷出笼……

  这才是叶赫雅黛第二次献身于这个男人,且不说他身上那股龙麝异香已令她
情动如潮,棒儿上的蓟刺不断刮磨敏感嫩肉,棒头带着销魂的跳动缕缕钻刺宫口
更令她难以忍耐!娇躯越绷越紧,下体挺动迎合的幅度和力量越来越大,玉腿越
翘越高,黛眉紧锁、眼神空洞失神,脸上肌肉扭曲,鼻翼快速翕动,美丽的鼻尖
冒出密密汗珠,樱口大张,似要喘不过气来,已无暇理会他的淫声浪语。

  无月则相对轻松些,这一阶段的工作可以交给冲天钻自行完成,他只需死死
顶住不动,不要抽离即可,只是蜜道越收越紧,小鸡头与媚肉磨擦间快感倍增,
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呼吸同样急促。

  小鸡头对宫口无休无止的蹂躏令大美人忍不住尖叫出声,疯狂地耸动着下体
迎合着布满蓟刺的棒头在宫口处的钻刺和撬动!

  两条绝美的雪白肉体紧紧缠在一起,深深交合于一处的下体销魂地蠕动着,
虽没有抽插,可亢奋的钻头在宫口附近极其活跃,那儿正是美人蜜汁的发源地,
灼热而湿滑,依然不时发出「吱吱」水声,与粗重的喘息和销魂的呻吟混响,就
像一曲充满原始本能和销魂快感的美妙乐章!

  难以描述的快感如大海波涛,一浪接一浪、一浪高过一浪地向她袭来,比上
次的感觉更加销魂,她搂紧无月的腰部,下体高高地向上挺起,竭力想让棒头深
入一点、再深入一点,让又尖又硬的棒头重重地钻磨愈发敏感的宫颈口,似想将
这个顽皮的小和尚头纳入其中。

  那里面是她最敏感的性感带,自从数月前那个疯狂而迷离的夜晚被无月探访
过之后,她已深深迷上那种深入到极致、也痒到极致的感觉,连带着深深迷上了
这个男人,其实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先爱上他才有了那种不似人间的快感,还
是先迷恋上那种感觉才深深地爱上他的?

  象她这种宫口高潮型的女子通常很难得到满足,可男人若是足够强悍,能深
入到常人难及之处,带给她的高潮也很致命!

  无月无疑便属于这样的男人,普天之下寥寥无几。冲天钻异常忙碌,给双方
都带来无限欢乐,他却成了坐享其成的懒汉,阵阵射意袭来,只好上齿咬住下唇,
将汹涌射意压制下去……

  他的忍精术在昆仑双姝那等如狼似虎的熟妇面前都管用,此刻更没问题,放
松下来之后,他闲来无事,眼前已膨大硬挺到极致的乳头唤醒了他的恋母本性,
忍不住张嘴叼住大乳头,啯吸得啧啧有声……

  极为难耐之下,美人低头瞄了他一眼,立即被他那婴儿般的吃奶模样给牢牢
吸引住,乳头好涨好痒啊,与下面几乎不分轩轾,却又相得益彰、彼此共振,上
下两点的快感交流融合、相互叠加,令快感倍增。

  天性的母爱倏地涌上心头,难遏难止,一发而不可收拾,那一刻,她觉得无
月就像她的宝宝,她一直想要的小宝宝,忍不住密密亲吻着他的额头和脸蛋儿,
销魂地呻吟着道:「噢~宝贝儿,妈妈的宝贝儿,妈妈爱!」

  母爱、情爱和勃勃欲望交缠,成为一种烈性催化剂,使得情欲如同发酵的面
团一般疯狂滋长,她愈发难熬,浑身绷紧、抽搐,乳头和宫口处涨痒到极限,好
难受啊,她已喘不过气来,感觉快要无法呼吸!

  美人那销魂的颤抖愈发明显,瓤内已湿滑到极限,热得令他受不了,棒头被
灼热嫩肉夹吸着,被冒出来的无数小肉芽啃咬着,嫩肉层层叠叠地缠绕上来,快
感越来越强烈,他不得不再次施展出忍精术。

  美人更加难熬,宫口遭遇的蹂躏太过猛烈,终忍不住再度抽搐几下,张合间
又甩出几缕火热蜜汁。

  灼热蜜汁浇头,小鸡头暴涨、亢奋之极,竭尽全力地向狭窄的宫口之中钻去,
经过不懈努力,终于硬生生地挤了进去!

  那是一个更温暖、更销魂的窝儿。最深处最痒最涨的所在被布满蓟刺的尖硬
小鸡头挠得几下,美人感觉自己快要疯掉,竭尽全力地搂紧无月一动不动,细细
地体会,满满地品味,神智渐渐模糊,只剩下一种,即将爆发的感觉……

  酸、胀、酥、麻,奇痒难熬!难以形容、无以复加!美人脑际轰然一声,终
于火山爆发,灼热岩浆四射飞溅!

  她大声尖叫起来,面部扭曲,似痛苦,又似极度欢乐,紧紧贴在他脸上的弧
线精致美丽的鼻尖变得冰凉,粒粒细密汗珠不绝如缕地渗出,「呜呜~呕呕!使
劲!啊~好痒……要……要丢!嗷嗷~啊啊~」

  她嚎叫着、粗喘着攀上情欲之巅,宫口有节律地痉挛起来,张合不已,冒出
大股大股的火山岩浆,爆发的感觉好美啊!

  她脑际一片空白,无月则见她翻起白眼,眼神空洞、失神,八爪鱼般缠紧的
娇躯松弛下来,瘫软如泥……

  美人花径于数月前仅仅打扫过一次,但这次似乎很敏感,在无月的不懈努力
之下,眼见她已翻过好几次白眼,虽未曾叫得很厉害,或许只是出于矜持强自压
抑而已。

  他也已爽到了极点,眼见美人又翻起了白眼,那里面已被冲天钻捣得惨不忍
睹,多捅几下便会令她哇哇乱叫,打算不再忍耐,准备开闸泄洪,给美人肚子里
种下一个小宝宝,好将她牢牢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第343章欲拒还休

  不再施展忍精术之后,在美人瓤内的夹吸之下,射意顿时汹涌而来,他正待
开闸泄洪,但听远远地传来三声连续的呼唤,「无月,你在哪儿?」

  间隔半晌,同样的三声呼唤再次响起,稍近了些……然后是第三次,这是小
雨独特的习惯,无论是敲门还是呼唤他,其实就是灵缇的习惯。

  那是灵缇!无月顿时慌张起来,汹涌的射意消逝得无影无踪!记得灵缇曾说
过,她有凭借气味找到我的能耐,若被她闯到这儿……天啊~那可就糟了!

  他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穿衣,焦急地道:「姊姊也快起床穿上衣裳,若被灵
缇捉……在床就麻烦了!恐怕又得一个月不理我,她最擅长这个!」

  美人但觉筋酥骨软,懒洋洋地道:「你好过的女人也不少了,为何独独如此
怕小郡主?」

  无月急急地道:「她不同,她可是我的未婚妻!」

  美人不满地瞪眼道:「难道我就不是么?」

  无月陪笑道:「姊姊当然也是,可同样都是妻子也有区别,你懂的……」

  美人当然懂,女真女子或许不太善妒,但对名分可是很在意的,她忙问:
「那姊姊该排在第几?」

  无月心慌意乱之下哪想得清楚?随口说道:「除了前三任姊姊挑,当然,那
得要别的女子同意才成。」

  美人奇道:「你是一家之主,难道就不能硬行规定么?」

  无月苦笑道:「我若有那能耐就好了!以后姊姊就会知道,她们可个个都是
母老虎,未来萧家我这所谓的一家之主只是傀儡而已,连制订一条家规的资格也
没有。姊姊别啰嗦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快起来呀,急死人!」

  他的穿衣速度比脱衣时快上好几倍!美人看得目瞪口呆,怕他的耳朵被郡主
拧下来,只好拖起疲惫的身子直起身来,三两下穿好,下床时晃了几晃,幸亏被
无月扶住才未曾摔倒。

  他也没时间让美人慢慢恢复体力,施展轻功抱着叶赫雅黛一路飞奔,迎向呼
唤声传来的方向,急于向心目中唯一的娇妻报到,快到地头时他赶紧放下怀中美
人,气喘嘘嘘地出现在灵缇面前,一脸讨好地道:「灵缇,你咋找来啦?」

  灵缇黛眉微蹙地道:「你不是过来参观叶赫大军的么?参观到哪儿去了?」

  无月老脸一红,讪讪地道:「唉~雅黛姊姊的部队罗哩罗嗦的,到现在尚未
集合好,害我等了好半天。」回头向叶赫雅黛猛使眼色。

  美人会意,向小郡主含笑招呼一声,匆匆而去。

  灵缇见她满脸潮红的模样,还有啥不明白的,暗自咬碎玉齿,气道:「就这
点儿时间,你都要……天啊~世上咋会有你这种男人,偏偏让我遇上,真是倒霉!」

  心里已在琢磨,该拿多少天来不理睬他,以示惩罚!

  她那痛心疾首的神情令无月心疼不已,遥远的记忆中,每每被她抓到现行,
他都会有这种深深的愧疚之情,恨不得和所有其他女子统统断绝那种关系,一心
一意地和她厮守在一起,疼爱她、照顾她,永生永世。

  可一转眼,但凡灵缇不在身边,遇上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他总是难以自禁,
重复犯下类似的错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性格上的缺陷,不善于拒绝别人,尤
其是美人,每次犯错之前他都会有种侥幸心理,认为灵缇这次不会发现的,他内
心无愧,他真的只爱她一个,至少是最爱她的。

  可糟糕的是她大多数时候都会抓到他,无论他和别的美人藏到多么隐秘、多
么难以找到之处去亲热,就像眼下这样,那时候他还不知灵缇有循着气味找到他
的能耐,这是她侦破他失踪案件的不传之秘,岂会轻易告诉他这个罪犯?

  每次被抓现行,灵缇和他都会难过一阵,若再来上一些日子不理他,他更受
不了,他最怕这个!

  所以,他忙扶住灵缇的双肩,含情脉脉地道:「灵缇宝贝儿,看着我的眼睛!」
他很有信心,若灵缇有能耐钻进他心里,在里面只会看到她的影子,至少是最显
眼的那条身影。

  灵缇抬头,他那对深邃晶莹的眼波之中,情意是如此深沉、又是如此纯净,
如同亘古燃烧、永世不灭的爱之火焰,她的心迅速融化,她确信那是世上最深沉
的一种爱!

  无月诚挚无比地说道:「灵缇,你一定要相信,我有多么爱你!我最最想要
的只有你,哪怕每分每秒都不想离开你!」

  灵缇再也抗不住了,靠进他怀里幽幽地道:「我相信你的话,既如此,你干
嘛还要去招惹那许多女子?真让人受不了。」

  诸如此类的神情和话语,让她一次次地败给他、原谅他,渐渐成为一种纵容,
纵容他一次又一次地犯下同样的错误,可她又能如何?她是如此爱他,他便是她
的全部,没有任何力量能让她选择离开他。

  她真的很无力,最强有力的惩罚手段便是不理他,那会令他也很痛苦,可那
又怎样?过上一段时间他便会故态复萌。所以每每见他无故失踪,她唯有一次次
地去找他,而且多半都能找到,弄得自己痛苦不堪。

  无月沉思半晌,说道:「上一世咱俩一直在一起,可这一世不同,在你之前
我已认识那些女子,欠下许多恩情,我必须报答,才养成了这种不良习惯。」

  灵缇依然有些不乐意地道:「难道欠了别人的恩情就非要以这种方式来偿还
么?爱可不是等价交换。」

  无月摇摇头,「当然也不全是,就像大姊和北风姊姊,我跟着她俩一起长大
的,到底是什么感情连我也分不清楚,总之非常深厚,然后我才与你重逢,你且
说说,我能见异思迁么?」

  灵缇隐隐记得,上一世自己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可那又怎样?幼时二人就
像冤家一样,争抢玩具,在长辈面前争宠,相互敌视,到了少女怀春时节,二人
又相互躲避,互不往来,那种古怪的感觉到现在她仍有些印象。

  再后来,似乎发自本能,她喜欢跟无月在一起,他似乎也一样,就那样静静
地坐着,什么话也不想说,身边离得远远的人儿稍微动动,便会令她心弦颤动,
她越来越陶醉于这种感觉,总喜欢偷偷地看他,见他转过头来又赶紧避开,就像
捉迷藏一般。

  可是尚未进入恋爱季节,他同样已经有了好些女人,几乎全是和他母亲一般
年纪的中年美妇,他被那些女人给带坏了,他是她们的小宝贝。从那以后她时常
找不到他,只好循着他的气味四处搜寻,那是种很特别的味道,她对此非常敏感,
总能借此找到他的踪迹。

  好多次撞见他躲在某个女人的香闺之中,象婴儿般被女人抱住喂奶,有事甚
至发现他正和女人做、做那等事儿!

  他对女人越来越游刃有余,把那等油嘴滑舌施展到她身上,脸皮越来越厚,
有时竟对她动手动脚,起初她很反感,但渐渐地……火热的怀抱越来越令她意乱
情迷,他的无耻举动逐渐升级,亲她的额头,到她的脸,最后,在她的欲拒还休
之下夺去了她的初吻。

  她发现跟他在一起是如此美好,如此幸福,她深深地爱上了他,无力自拔,
在一个月圆之夜,一番亲热、一阵热吻,无数次地重复山盟海誓之后,她的心燃
烧起来,烧得她身子好热好热,又一阵长长的深情激吻之后,他一次又一次地告
诉她,她是他唯一最爱的女孩,那一刻,他几乎是她的全部,父母的教诲和女孩
该遵从的三从四德被忘得干干净净……

  他轻车熟路地试探着,想要解除她的武装,她很害怕,可是心想,自己的心
都交给了他,何在乎这个身子呢?她情不自禁、稀里糊涂地和他偷吃了禁果,印
象中虽然并未成亲,但她觉得自己永生永世都是他的妻子……

  和他好上之后,她把他盯得更紧,无月还是龙麝?管他呢,都是他~无月倒
是变得规矩了些,除了跟她在母后座前侍候,那位自称王母娘娘的女人真是我的
母亲么?嗨~咋尽联想到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他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待在
家里陪伴他的母亲九天玄女娘娘……

  乱七八糟想起一大堆,灵缇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也不知那是自己的前世经历,
抑或只是一连串梦?她臻首微抬,怔怔地道:「少找借口,即便前世咱俩一起长
大,你一样先就有了好些女人,还不承认自己花心么?我记得,你娘,也就是我
的乾娘,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无月想起梅花,脑际同时浮现出九天玄女娘娘的飘逸身影和绝世容颜,她也
自称是自己的母亲,她俩都有着绝世容光,却不知灵缇指的是谁?他不解地道:
「那又怎么啦?」

  灵缇没再吭声儿,下面的话她已说不出口,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母子乱伦在
尘世间为人所不齿,在那个世界应该也一样吧?可、可她有一次去他家里,好像
是想拉他去月宫参加嫦娥仙子的飞天多少日子的庆典,竟、竟发现他和乾娘一丝
不挂地躺在床上,抱在一起正、正在做那等事儿,乾娘那声嘶力竭的浪叫声,到
现在她还记忆犹新!

  ……

  二人默默地并肩而行,他转头看着灵缇,眼中现出痴迷之色,她的侧面轮廓
也是如此美丽动人,简直令他百看不厌!心痒难挠之下,忍不住将她揽进怀里,
在无比可爱的美人额和玉颊之上重重地亲来亲去,亲得啧啧有声,愈发过瘾之下
舍不得放手。

  小美人轻轻推推他,啐道:「这是在公共场合,注意点儿影响!」

  

             第344章美女卫队

  这也是无月最爱她的地方,永远是如此端庄高贵、娴淑典雅。

  来到前面广场上,叶赫雅黛已将三千叶赫旗兵集合起来,排成整齐的队列欢
迎郡主和无月的检阅。

  其实参观叶赫大军只是无月的借口,私会美人一解心中疑惑才是目的,他向
广场上大概扫视一眼,和库尔丁兄妹俩手下几个主将装模作样地寒暄一番,有些
心不在焉。

  然而排列在叶赫雅黛身侧的女兵卫队却令他眼前一亮,顿时打消了离开的念
头!

  他一个个仔细瞧去,简直大开眼界,暗叹叶赫部出美女真是名不虚传,女兵
们个个英姿飒爽、貌美如花,至少是他最喜欢的那种类型,或许自幼在他的审美
观形成过程中,受到北风姊姊的影响极大?

  见他一付看得口水直流的模样,灵缇脸色又沉了下来,天下怎会有如此好色
的男人?但凡见了美女便这样!

  叶赫雅黛却将他拉到一边,低声地道:「我这卫队如何,都是美人吧?若你
喜欢,将来我出嫁时让她们跟着我陪嫁,真是便宜你了,成亲时可得把我的名次
排前面一点!」

  无月吓了一跳,「娶小姐难道还兴打包奉送女子卫队么?若是这样,我的夫
人们可以组成一个足以攻城拔寨的红粉兵团了!」

  叶赫雅黛似乎并非那种善妒的女子,闻言笑道:「嘿嘿~让夫人们为你打天
下,你安安稳稳地坐江山,那有啥不好?」

           

  宣辽军蛇山大本营,黄昏时分,营地中一派忙碌景象,各级将佐指挥战士们
将辽河两岸前线撤下来的官兵伤员们抬进营地中央一顶帐篷中,由随军大夫将轻
重伤员区分开来后分类抬进其他帐篷,分别加以疗治。

  重伤员经过紧急处理后,将和阵亡将士的遗体一起被妥善送回大定堡基地,
进一步接受精心治疗,轻伤员经过敷药、包扎处理之后,最多等到第三天清晨便
会主动要求重返前线,他们知道大战期间兵力紧张,个个求战心切,许多轻伤号
都是被搜救队强行带回来进行治疗的。

  每天抬下来多少人,几乎就得从蛇山大本营抽调多少后备队增补到辽河两岸
前线各城堡之中,经过简单疗治的轻伤号是主要来源,阵亡将士与重伤号的缺额
则由陆续从宣府和大定堡两大基地调来的少量宣辽军将士予以填补,以保持辽河
前线十万大军的有生力量。

  阵亡将士的遗体和重伤号则每两天往大定堡基地转运一次,长上有严令,无
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把阵亡将士的遗体和重伤号遗弃在战场上,连残肢断臂都
尽量不要遗漏。

  宣辽军高级将领们明白,长上的御人之术和她的排兵布阵一样出神入化,对
麾下将士们各种各样的心态了如指掌,她这样做并非仅仅是为了安慰阵亡将士们
的亡灵,以及让重伤者摆脱死亡的威胁,另外也是做给活人看的。在这块神州大
陆上,人们或许并不惧怕死亡,却害怕死无葬身之地,成为孤魂野鬼,那样将永
世不得超生!

  所以,这条规定在龙战旅、宣府铁骑和宣辽军中一直得到很好的贯彻和执行,
在激战正酣的战场上为抢回一个重伤号或一具战友的遗体,有时搜救队遭遇敌军
突袭,甚至会牺牲两三名勇士的性命,但将士们觉得,付出这样的代价也值得,
谁能保证自己哪天不会象遇难的战友一样倒下?

  渑池恐怖南街之战是唯一的例外,那几乎是全军覆没,但事后幸存的龙战旅
将士们依然招来大队人马,将所有被精卫队埋葬在荒山野岭的遗体取出,并送回
宣府大本营,让家属们一一瞻仰遗体,请得道高僧超度亡灵之后,再隆重地安葬
在烈士公墓,并立碑纪念。

  中军帐中的宣辽军统帅、宣辽将军赵龙反而显得清闲许多,他今年不过四十
多岁,千禧帝长兄之子、长公主的堂兄,既是皇室核心成员,也是千禧军中文武
双全的一代名帅,以儒雅潇洒和用兵如神著称,追随长公主在北疆大草原上征战
多年,颇得长上雷厉风行、多谋善断之神髓。内阁大臣之间私下议论,均认为老
皇爷驾崩后长公主若真能摄政,最有潜力的兵马大元帅接班人便是他。

  至今多数内阁大臣仍在扼腕叹息,萨斯喀森林大战若是由赵龙主持,绝不会
落到如此结局。战前在主帅的人选安排上,兵部尚书卢龙曾为此据理力争,可惜
内阁大臣们在执政方面或许还有发言权,军权则被老皇爷牢牢抓在手中,他的接
班人太子殿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帝国精锐部队的统帅无一例外全是皇室核心
成员,兵部尚书名为全军主管,基本上是个闲职,只是负责根据皇上的旨意颁发
委任状和调动军队之类。

  卢尚书的提议,其实也是长公主和大多数内阁大臣的意见,却在御前军事会
议上被老皇爷一口否决。太子殿下及太子系势力的坚决反对是原因之一,另外还
跟一个奇特现象有关,近十多年来,在军队调动上老皇爷似乎专门和内阁对着干,
多数内阁大臣们赞成的他往往一定要反对,反之,他们坚决反对由史将军统军出
征,老皇爷则站在太子一边力排众议、一意坚持。

  这些天来虽戎马倥偬,赵龙每天晚上仍要抽出大量宝贵的时间来研究萨斯喀
森林大战中的每个部署和细节,希望总结出经验得失作为前车之鉴,念及史帅屡
屡错失出手良机,他也不禁大感痛惜。

  他此刻正端坐案头秉烛读书,作为实战经验极其丰富的一代名帅,他深知熟
读兵书战策的重要性,那毕竟是作为军事天才的前辈绝世智慧和丰富实战经验的
结晶。手下各级将佐都很精明强干、效率极高,这支大军就像一部高效而精确运
转的织布机,即便遇上突发事件也有相关部属及时解决,繁杂的日常事务更是用
不着他和长公主操心,他只需把精力放在战略部署等大的方面,这为他留出了不
少的读书时间。

  随着参将们在他的中军帐不断地进进出出,他随时得翻看一下各部队陆续送
来的每日伤亡报告,并根据各城堡的战况调整一下兵力部署,由参将们负责传令
实施。

  最初的八九天,金军攻势猛恶,辽河两岸的城堡攻防战进行得异常血腥、惨
烈,西岸战线中段的汤州堡曾一度被金国五王子乌雅齐格大军攻陷,那是辽西重
镇兼战略要地,不容有失,驻防于辽西的宣府铁骑一部星夜驰援,他也紧急抽调
三千预备队赶去支援,趁敌立足未稳,助守城官兵发起一波又一波自杀式的猛恶
攻势,将金军赶出城堡,继而又被攻陷,一个昼夜间汤州堡竟数易其手!

  他和乌雅齐格就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不惜一切代价地向这座满目疮痍的战略
要地投入大批有生力量,双方将士都杀红了眼,在血流成河的每段城头上寸土必
争,汤州堡成为一座不折不扣的绞肉机,每天的伤亡都在千人上下,长箭、连弩
机等各类兵器和攻城装备的消耗量更加惊人!

  经过五六天的反复血腥争夺,如此惊人的消耗战令手头兵源紧张的沙尔温心
疼不已,乌雅齐格终于下令停止了这种不要命的攻城方式,城堡最终仍被宣辽军
握在手中。长公主与八王子奇克特在常安堡城下的恶战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却也
付出了三千余人的沉重伤亡代价。

  那几天每个晚上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每见一位参将进来他都会心
惊肉跳,委实不愿接过某支部队报上来的伤亡统计报告,那上面巨大的数字令他
心如刀绞!

  每支部队的搜救队每时每刻都在超负荷运转,救治受伤的战友,搜集阵亡将
士的遗体,向后方大定堡基地转移重伤员,蛇山大本营中的全体将士都投入到紧
张的救护和转移工作中,每天直到午夜他的中军帐外才会渐渐安静下来。

  他在塞外征战多年,敌手几乎全是强悍的草原骑兵,部队也很少出现如此大
的伤亡,眼下来到帝国东北边疆面对全新的对手,他不得不承认,女真不满万、
满万无人敌这句话,的确很有道理!

  然而他对自己的部队很有信心,若是一对一单打独斗,他的战士绝非女真猎
人的对手,然而率领这支进退有据、上下一心的大军,他绝不惧怕任何对手,当
然他对堂妹更有信心,能建成如此高效协作的部队,除了太宗皇帝手创的这两支
部队的光荣传统,她也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成果显著,即便是那支南下解围的恐
怖罗刹奇兵,相信她也有办法对付。

  在他的印象中,堂妹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打了,就一定有信心!

  

             第345章铁甲怪客

  最近五六天来,女真军或许伤亡也不小,显得有些疲惫,攻城强度明显减弱,
部队伤亡迅速下降,他总算可以喘口气了。他已彻底理解堂妹这种战略部署的正
确性,以十万宣辽军和五六万女真铁骑展开大规模野战,绝对凶多吉少,然而在
攻坚方面的确不是女真铁骑的强项,这是堂妹的另一个优点,在诸多战略选择中
总能做出正确决策,即便偶尔不是最优,也非常接近。

  照眼下看来,以他的丰富作战经验,沙尔温退回辽东只是时间问题。

  月上中天,已是深夜时分,气温急剧下降,外面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这儿的
冬季比他无比熟悉的塞北大草原更加严寒。

  营帐中的将士们忙碌一天,纷纷围火而眠,中军帐外的巡逻队将士们虽然身
披厚厚的皮袄和战甲,阵阵白毛风仍无孔不入地钻进来,冰寒刺骨,浑身血液似
乎都已被冻僵,唯有不停地活动和跺脚才能保证血液循环起来!

  倏地听得上空传来一阵清冷威严的声音:「速叫长公主出来见我!」

  数十名巡逻队将士抬头一看,对面禁卫军宿营帐顶上站着一个浑身披挂寒光
闪闪的板甲、头戴圆顶铁盔和鬼面具的怪人,那身板甲显然是量身打造,插满帅
府周围的火把光焰下,隐隐可见精美的百合花纹,压制成型的铁甲将衣衫和浑身
肌肤遮挡得严严实实,手腕和脚踝上均有筒形护甲,连双手也有关节灵活的铁套,
活脱脱一尊战神金刚,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这全套披挂少说也有数十斤重,竟未将帐顶压塌,似乎并不笨重。

  巡逻队哨长一阵纳闷儿,他带人一直在这附近巡逻,一点动静也无,这人是
何时闯进来的?忙喝问道:「你是谁?为何夜闯大营?」

  那人的语气很是不耐:「别管我是谁,照我的话去做。」

  这会儿功夫,周围已涌来大批人马,那座帐篷中的禁卫军将士也涌了出来,
将帐篷团团围住,纷纷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铁甲怪客,想爬上去抓人又怕把帐顶压
塌,于是有人动手打算拆除帐篷,大伙纷纷向前相助。

  听见中军帐外闹哄哄地,赵龙出来查看究竟,见状喝道:「来者何人?意欲
何为?」

  铁甲怪客朗声说道:「赵将军,幸会,刚才我的话没听见么?我来此找长公
主有事相询,并无恶意。」

  赵龙沉吟着道:「可惜,长上一大早有事走了。」心中暗想:长上何等人物,
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铁甲怪客沉声问道:「赵将军,可知她去了何处?」

  赵龙随口敷衍道:「这个就不知道了,长上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要去哪儿
是不会告诉咱们的。」

  铁甲怪客双拳握紧,铁套发出咔咔声响,显得极为不耐,看看赵龙大帐右侧
那座最大的营帐,顶上有长公主的紫色凤形旗帜,显然就是她的中军帐了,不禁
恨恨地道:「我不信有这么巧,我一来她刚好就离开了,而且赵将军作为宣辽军
统帅,竟会不知顶头上司的下落,你当我是小孩子么?」

  赵龙道:「尊驾实在不信,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他话音未落,铁甲怪客忽然发怒,咆哮道:「既如此,我自己去找!」

  身形如弹丸般直冲而下,鬼魅一般撞入人群,兀自掠向长公主的中军帐。

  将士们纷纷拿起武器上前阻截,挡在去路上的将士们见铁甲怪客风驰电掣般
扑来,也未见怪客出手,却有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大力袭来,个个被撞得弹飞丈
余之外!

  在赵龙看来,就像一支巨大的爆竹爆炸开来,数十名被撞飞的将士就像四射
飞溅的纸花。

  将士们唯恐这位不速之客伤及统领,悍不畏死地拼命蜂拥上前,欲以血肉之
躯誓死保卫统领。

  然而,视死如归的勇气在实力相差不太悬殊的情况下管用,面对这种超自然
的力量却显得不堪一击,他们如此不要命地扑上前去,只攻不守地发起群殴,除
了被那条快如闪电的身影撞得东倒西歪,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即便看准那条飞
掠的身影算好提前量挺枪猛刺,枪尖尚未近身便已被那股狂飙掀翻弹飞,更别说
拦住对手了!

  寒光闪闪的利刃和尖锐的枪尖在铁甲怪人眼中竟如玩具一般,连手都未抬一
下,径直向长公主中军帐中撞去,眨眼功夫已消失其中,倏地传来一声恐怖的咆
哮:「想躲么!」

  里面乒乒乓乓、噼里啪啦一阵巨响,赵龙尚未反应过来,那顶中军帐已如同
巨伞一般凭空飘起,随即在空中变形、唰唰声中被撕裂,坠地时已化为一团熊熊
火焰,将中军帐中那些被捣得稀烂的家什引燃!

  狂风呼啸中,风助火势,邻近赵龙的大帐首先被引燃,并有快速向周围蔓延
之势!

  将士们只好留下部分人手警惕地盯牢怪客,其余统统找来工具上前灭火。

  铁甲怪客身形如鬼魅一般飘落到另一座帐顶之上,并未干涉灭火行动,很是
火大地吼道:「明天夜里我会造访常安堡大营,希望能见到长公主,否则要你们
好看!」

  言罢身形一闪不见!

  将士们相顾骇然,这是人还是鬼?

  身为独当一面的宣辽军统领,赵龙当然不会为此事让长上操心。第二天一早
他便赶到常安堡大营,长期的漠北大草原征战生涯,他早已跟长上学会如何巧妙
地铺设陷阱,且精通九宫八卦、奇门遁甲,别说猎物,他设下的圈套连经验丰富
的顶尖猎手也会防不胜防!

  在宣辽军将士们的努力之下,一个半时辰之后,环绕长公主的临时官邸已布
满各式各样的机关陷阱,有底部满是尖刺的陷坑、由儿臂般粗细的铁棒制成的囚
笼、铁丝编织而成的巨网、女真人猎虎的铁夹子……洋洋洒洒,不一而足,但凡
他和将士们能想到的花样全都用上了。

  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名堂,四面八方皆有机关,看上去却无任何异样。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赵龙这才长舒一口气,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息,浏览
着参将急忙为他铺开的地图,寻思在当前战局下的兵力部署该如何调整。在他看
来,那位铁甲怪人无论有多厉害,也已是瓮中之鳖,不值得他再浪费精力。

  当夜子初时分,铁甲怪客如期而至,依然不见长公主现身,怪客顿时发飙,
疯狂地在临时官邸中横冲直撞,赵龙的判断没错,而且超过了他的预期,几乎所
有的机关埋伏和陷阱全被铁甲怪客碰到,并触发!

  在关键时刻他的判断从未出错,作为一代名帅、宣辽军统领,他的任何一个
微小的判断失误也会付出将士们流血牺牲的惨痛代价,然而他的判断力对眼前这
人似乎例外。

  并非这些埋伏和陷阱未被触发或已失灵,而是没有一样能困住那人,全被怪
人的铁拳砸得稀烂!

  隐入天花板中的那个硕大铁笼是唯一未被触发的陷阱,也是最精巧最厉害的
机关,赵龙正感到遗憾,怪人在疯狂的打砸过程中不知怎地发现了这个结实的玩
意儿,竟掠上屋顶,硬生生拖出铁笼一阵乱砸乱踢。

  儿臂粗的铁围栏岂有那么容易被砸烂?不知她碰到哪儿,终于砰地一声巨响,
铁笼牢牢合上卡死,将铁甲怪客象老鼠般锁在里面。

  赵龙大喜,抹抹满头冷汗,暗叫侥幸,然而片刻之后他又变得目瞪口呆!

  粗壮结实的铁围栏之间,竟莫名其妙地出现一道门户?并非笼门,机关锁得
很牢靠,铁栏间出现的这道门虽比普通门户窄许多,但供那位铁甲怪客高大健美
的身躯自由进出没有任何问题。

  铁甲怪客似乎更加生气,进进出出地对着铁笼又咆哮着一阵猛砸,虽未能砸
烂,只是把铁栏杆弄得七歪八扭而已,怒火似也渲泄不少,回头对他冷冷地道:
「长公主以英明神武著称,这就是她的待客之道么?」

  赵龙老脸一热,彼此敌对,兵不厌诈、越诈越好,但用来对付这个很厉害却
看似比较纯真的家伙,他的确有些难为情,不禁讪讪地道:「实因长上的确不在
此地,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尚祈见谅。」

  铁甲怪客恨恨地道:「我不管!希望赵将军及时传讯于她,明天夜里我会再
来,再重申一遍,我对她没恶意,可到时若还不见人,我便烧掉你们在辽河两岸
的所有营地,今夜先略作示范!」

  言罢怪人飞身而起,身影如鬼魅般乱窜,所过之处纷纷冒出浓烟,继而燃起
冲天大火,也不知铁甲怪客洒出何种引火之物,火势很快便燃烧得如此猛烈!

  熊熊火光之中,那条身影在空中绕行一周,同样莫名其妙地忽然消失不见!

  赵龙无奈,只好赶紧指挥将士们灭火,除了排兵布阵出神入化,他还有一个
优点跟长公主一样,那就是有自知之明。看来,不向长上汇报是不行了,对付如
此超级恐怖的家伙,绝对大大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因为那不是靠人多势众可以解
决的,似乎智谋也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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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深情如海

  赵凤吟在同州堡尚未待上两天,便从蛇山大营和常安堡纷纷有飞鸽传书来报,
内容都差不多:一位鬼面披甲悍将连夜来孤身连闯数座大营,身形快如鬼魅,在
部队各驻地如入无人之境,将士们拼死蜂拥上前围攻也抵挡不住,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怪人来去自如。怪人口口声声叫嚣着要找长上,遍寻不见之下开始发飙,将
长上蛇山大本营的中军帐和常安堡的临时官邸捣得稀烂,四处纵火,已烧掉部分
营帐,损失不小,而且怪人声称,长上若再不出现,她便要烧掉大军所有营地!

  无月暗叫苦也,以怪人如此做派,是大姊的可能性极大,心想:不知是谁将
我在凤吟这儿的消息透露给了大姊?她这样做多半是为了找我,唉~不是我不愿
回去,只因……

  他也无比思念这位暴躁任性却深情如海的大姊,若非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巴
不得早些飞回她的身边。更关键的是,若不赶紧回去阻止大姊,以她的性格,挑
衅行动必将步步升级,后果难料!

  于是他拉着赵凤吟和灵缇起身,辞别库尔丁兄妹,打算尽快赶回常安堡。

  短短的相聚之后又是长久的离别,叶赫雅黛望着他匆匆而去的矫健身影,满
怀伤感,好在长公主这次在辽东会待上一段时间,她还有机会前往常安堡和情郎
相见。

  赵凤吟不理会他的连拉带拽,好整以暇地跟在他身后走向马车,看着他死死
拉住灵缇的另一只手,不禁大皱其眉,这家伙无论在多么急迫的情形下也不会忘
记他的小美人,当然实事求是地说,对她这位大美人也是,她这才好过一些。

  无月急道:「您走快点儿行么?」

  赵凤吟不紧不慢地道:「咦?那人找的是我,你这么着急上火地干嘛?」

  无月一窒,脸上迅速恢复平静,同样慢条斯理地道:「我只是担心大军营地
被夷为平地,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作为大军统帅,如此不顾将士们的安危,这
可不是您的一贯风格。」

  赵凤吟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若你是太监,天下便没有正常男人了!唉~
昨夜被你折腾得好……眼下还腰酸背痛哩,你要我怎么走得快?」

  她嘴里却说道:「那当然不是我的风格,我知道你去了他们便会没事,可却
担心你被她抢走,真是矛盾啊,也不知该不该回去,你还催我?」

  无月摇头叹息:「不知所云!」懒得理她,加快脚步走向长公主御用豪华大
马车。

           

  贵德堡往东百多里外、浑河北岸的萨尔素堡,一位中年白袍壮汉静静地伫立
城头,眼中闪动着泪花。他名叫泰格。萨尔素,女真浑河部首领,此刻他正仔细
地打量着眼前这片无边无际的林海雪原。

  这儿是浑河部数百年来的聚居地,百余年前,强大的千禧帝国出兵经略辽东,
将他们和几个女真中小部落赶出了这片家园,将这儿变成千禧帝国在辽东的边陲
军镇。斗转星移,一位女真英雄横空出世,就像海纳百川,将彼此血腥征战不休
的女真各部落团结起来,组成一个日渐强大的女真帝国。

  曾经不可一世的千禧帝国却已日薄西山,萨满诸神是公平的,天下没有永恒
的主人,一个王朝不能跟上时代前进的步伐就一定会被淘汰。随着女真帝国的不
断扩张,他和其他几个部落首领带着各自的部众又回来了。当然,和他们一起回
来的,还有他们的新领主:齐天格格。

  这样一位领主带给他们的并非屈辱,而是骄傲,因为她已是所有女真人心目
中的英雄、萨满战神之化身。他觉得自己的部族这些年来实在幸运,或许是因为
他们不懈的努力,获得萨满诸神的眷顾,不断有女真英雄象彗星般崛起,尤其温
罕家族更是邀天之幸,可谓群星闪烁,先有雄才大略的沙尔温,然后是骁勇善战
的慕容格格,文韬武略兼备的乌雅齐格,以及无敌天下的齐天格格……

  这儿也是齐天格格位于浑河领地的治所。萨尔素堡中心一座跨院里有一栋二
层楼的木屋,坐北朝南,楼上楼下各有房屋七八间,此地这样的建筑并不多见。
一队身强体壮的披甲长毛女兵跨骑高头大马、手持长柄战斧,正饶着这栋楼来回
巡逻。

  楼上最大的那个房间里,中间燃着一座硕大的火炉,一条高大健硕却不失柔
美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窗前。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终于停歇,夜空星月满天,她懒洋洋地抬起双臂,贞雯
和小翠正一左一右地为她披上全套板甲,戴上头盔,并为她拉下那片鬼形图案的
铁制面具,遮住那张宜嗔宜喜的绝美面孔。贞雯和小翠的动作很熟练,这三天晚
上她俩都在为小姐做同样的事儿,可谓熟能生巧。

  慕容家大小姐并非需要铠甲的保护,因为里面有一层防护力更佳的金属丝软
甲,可她喜欢这样的造型,觉得很酷,另外,她相信无月认不出她这身怪异的打
扮,打算见面时倏地掀开面甲,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但愿他觉得是个惊喜吧?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多半被那位倾国倾城的小郡主
迷住了,没准儿见了大姊爱理不理也说不定?嗨~你神经呀,枉你跟他一起长大,
他是这种人么?唉~也难说,总感觉他对我就真像小弟一样,亲情有余、热情不
足,到底有多少夫妻之情,可难说得很……

  心里乱糟糟地披挂整齐,她正待掠出窗外,扑向那浩瀚的星空,去讨回她的
心爱之物。只要他在长公主那儿,铁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对此她坚信不疑。

  贞雯一把拉住她,央求道:「小姐,让小婢跟您一起去吧!」

  大小姐回头,两个黑森森的眼孔中满是不耐,叱道:「你跟去做什么?给老
子滚开!别怪我不提醒你,这两天老子心情不好,少来招惹我!」

  贞雯求道:「小婢只是担心您若闹得太过火,恐怕……」

  大小姐一个大脚将她踹出门外,从这儿到常安堡挺远,以她的绝世轻功也得
花费些时间,她今夜的计划是把常安堡一把火夷为平地,明天夜里是宣辽军位于
蛇山的大本营,后天……总而言之,长公主既然率军前来,自己有的是办法逼她
现身!

  其实她并不想对付长公主及其麾下的大军,即便她想这样做,母亲和晓虹也
不允许。为了赖在这儿按兵不动,她不惜向姥爷撒谎,说她带来的长毛兵水土不
服,病倒了一大片,光说说是不行的,姥爷若是这么好骗,就不是雄才大略的沙
尔温了。

  所以,她还真让第三暴龙军这三千长毛兵全都病倒了,具体做法是下毒,当
然是不致命的那种,唯有她的长毛女卫队除外,她喜欢这些听话的傻大个儿随侍
身侧,跟她们说话她得仰起头,这种感觉很爽。跟着师祖那么多年,她对各种毒
物可谓了如指掌,让母亲中招的合欢花在她眼中不值一提。

  中毒的长毛兵大多是上吐下泻,还有两百余人的症状是发疯,冲进东南方尚
明的领地内惹是生非,即便是得了癫痫症,但生女真野蛮的本性和掠夺的本能倒
未丢失,打伤尚明领地不少族人,抢回不少财物。尚未等尚明来得及发函向姥爷
告状,她已将那帮恐怖的疯子连同抢来的财物全数抓回,装模作样地痛责一顿。

  当然她这番装模作样只有暴龙军将士们能看得出来,因为她若真的要责罚这
些发狂的长毛兵,该被关进鼠笼或蛇笼被一点点啃食掉才对。

  尚明有苦难言,心知她是为了上次自己扣留完颜部旗兵而故意报复,然而找
不出任何证据,那帮长毛罗刹的确得了狂病,大夫也是这样诊断的,正设法医治,
他在伯父跟前告状也是白搭,甚至他都未能要回失物,因为已被瓜分,要想一一
索讨谈何容易?

  最后尚明感觉,以后还是少惹这个既强横又霸道又无赖的晚辈为妙……

  然而为了找出无月的下落,大小姐非得找宣辽军的麻烦不可,眼下还只是放
火,长公主今夜若还不出现,她就要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先从赵龙开始,然
后是赵廷、孟广……这些人对长公主很重要,杀他们性价比最高。

  她心里很急,今夜要做的事比昨夜多得多,她坚信晓虹的分析没错,截止目
前,那丫头所说的每句话事后都得到了印证,晓虹说的话就是板上钉钉,无月一
定在长公主那儿,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她实在等不及!

  她拧腰蹲身闪出窗外,眨眼功夫便窜出老远,随即但听身后遥遥传来一声娇
滴滴的呼唤:「大姊,且慢!」

  她毫不迟疑地电射而回,就像未曾离去一般好端端地凝立窗边,别人的话她
可以不听,但这位么,还是听听她说啥为好,「晓虹妹妹,怎么啦?今夜事儿多,
请长话短说。」

  

             第347章若有所失

  晓虹上前凑在她耳边嘀咕一阵,随即回头看看贞雯和小翠,二婢知趣地走出
木屋,并将房门关好。

  大小姐皱眉道:「就因为这个?唉~娘有些做法的确过火,连我都有些看不
过去,难怪……这好办,我有办法让岩弟离开,他本该去爹那儿尽尽孝心的!」

  晓虹说道:「若真是那样,小妹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大姊很快便能见到他,
何必又急于一时?须知他眼下铁定一心向着长公主的部队,大姊若闹得太过火,
重逢时可有些不好交代。」

  大小姐一屁股坐在虎皮交椅上,颓然道:「我相信妹子不会骗我,那就再熬
上一段日子吧……其实,只要知道他还好好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关于这个,大姊尽管放心,若我没有猜错,夫人应该已经见过他……」

  大小姐霍地起身,激动地道:「可有何依据?」

  晓虹沉吟半晌,缓缓地道:「那次夫人兴师动众、气势汹汹地找上地门,为
您的弟弟讨回公道,可却虎头蛇尾,这是夫人的性格和做事风格么?」

  大小姐摇头道:「当然不是。」她就是母亲的翻版,自己想做的事无人能够
阻挡,除了他……想到这儿,她眼前一亮!

  晓虹循循善诱地道:「那大姊想想,天下还有什么人能让夫人对一个小小的
地门投鼠忌器?」

  大小姐双拳攥得紧紧,颤声道:「对,十有八九是无月!」

  晓虹颔首道:「是的,当然还有十之一二的可能,是夫人遇上了长公主,艾
姊姊回来后我问过她,她在地门遭遇大批龙战旅高手,双方斗得难解难分之际,
一位美妇出来,和夫人寥寥数语就化解了那场血战,然后夫人便只带着周公子走
进山门,艾姊姊在山门外遥见夫人似乎上了一辆由大批龙战旅高手护卫的豪华大
马车,在里面待了很久之后才下车,到山门外吩咐艾姊姊就地扎营,说她要带着
周公子在地门住上几天……」

  大小姐重重地在额上擂了一拳,懊恼地道:「还是妹子细心,现在想来,娘
那次攻打地门的确很蹊跷,我咋就没想到找艾尔莎问问呢!妹子是说,马车中人
也可能是长公主么?」

  晓虹点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因为龙战旅是她的亲卫队,艾姊姊和龙战
旅堪称死对头,据她说,那次来的全是龙战旅中顶尖高手,而且阵容庞大,虽然
隔得很远,她仍能辨出那辆豪华马车上显眼的凤旗,那是长公主座驾的独门标识,
在神州,冒犯这辆马车中人便是犯上作乱、杀头之罪,所以马车中人也可能是长
公主,经过一番谈话,夫人与她握手言和,并留在地门和她谈判了几天。」

  大小姐皱眉道:「我娘岂会被那辆马车吓住?更何况长公主正是绑架我弟弟
的始作俑者,娘正想找她算账,以娘的性格,若真是遇上长公主,绝不会如此善
罢甘休!」

  晓虹说道:「小妹尚未说完哩,根据艾姊姊的描述,出来的那位美妇应该是
天门总管朱若文,长公主的奶娘兼心腹,她对夫人说的那几句话,将这十之一二
的可能性也排除掉了。」

  大小姐急急地道:「对了,她当时说了些啥?」

  晓虹回忆道:「据艾姊姊所言,她说的是,夫人或许不屑于跟她啰嗦,可这
儿还有一人,她相信夫人一定有兴趣先跟他(她)谈谈,此刻人就在这座山门里
面,可腿脚不便无法行动,只好劳夫人屈驾了。」

  她顿了顿,分析道:「据我所知,有资格乘坐那辆马车之人唯有长公主、灵
缇郡主和朱若文,根据密报,长公主当时似乎尚在由辽东撤军的途中,并未负伤,
至于灵缇郡主,夫人与她有什么好谈的?」

  大小姐双拳再次攥紧,「听妹子把她夸得天仙似的,我倒很想会会她!」

  晓虹没再纠缠于这个话题,接道:「而且,夫人回来之后的神情和言谈举止,
包括一些习惯性的细微动作,与去之前判若两人。无月失踪之后夫人一直有些萎
靡不振,可回来之后居然重新变得容光焕发,人又似年轻了几岁,咱俩都和无月
那、那个过,想必你也应该能想到,这一定是龙凤真诀的功效,当然,心情不一
样才是主要原因。所以么,小妹可以肯定,马车中人一定是他!」

  大小姐冲门外怒吼:「贞雯,快让鹰奴唤来巨雕!」

  晓虹黛眉微蹙地道:「大姊又要干嘛?」

  「我要赶去地门见见他!」

  贞雯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问道:「小姐要小婢做啥?刚才小婢在隔壁没听
清楚。」

  晓虹扬扬手说道:「没事儿,你回隔壁休息去吧。」

  随即转头对大小姐言道:「据艾姊姊所言,那辆马车在夫人带人离开紫山时,
也在龙战旅的护卫下向北而去,大姊去了也找不到人。」

  大小姐想了想,「那我就去阿城,找娘问个明白!天啊~无月腿脚不便,一
定是受过重伤,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晓虹劝道:「夫人明知咱们为了他……夜不能寐,回来之后却闭口不提此事,
必有难言的苦衷,你去问也没用,夫人肯定不会说的。至于他腿脚不便,大姊也
不用担心,若真无法治愈,夫人绝不会那么放心地返回围场,把他一个人留在那
边。」

  大小姐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都长着同样一颗脑袋,妹子咋把一切都能想
得如此清楚明白?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已过去大半年,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大姊
也好早些设法接他回来,妹子还真能沉得住气啊!」

  晓虹言道:「要说起来,这是大姊的家务事,所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若
非情急关心,今儿小妹也不该说这些的……」

  大小姐昂然说道:「无月咋就不明白,为了他,别说忽然不知从哪儿蹦回来
的岩弟,娘我都可以不认!」

  晓虹摇头说道:「大姊很了解他的性格,正因为他知道,无论多么归心似箭,
也不得不这么做,他已令大姊父母失和,母女之间也曾斗得不可开交,岂能忍心
……」

  大小姐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唉~他总是这样,宁可委屈自己也要为
别人着想。不过你放心,我是他的大姊,咱们这儿永远都是他的家,谁也无法阻
止他回来,无论是我娘,还是岩弟!」

  晓虹没再说什么,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大小姐又慨然道:「还有,以后别你家我家的,在我看来,以后咱们都是萧
家人,我是你们的大姊,懂么?有何想法尽管跟大姊说,我帮你们解决,别老是
闷在心里。」

  她已渐渐把晓虹当作自己的闺蜜,就像她俩的母亲一般,连她说话的语气都
跟母亲差不多,看来闺蜜也是可以遗传的?唯一的差别,是她的闺蜜比母亲的精
明老练得多,虽然年纪正好相反。

  晓虹点点头:「谢谢大姊,我明白。」

  她是真的明白,她母亲作为夫人的闺蜜日子过得挺潇洒,成天啥也不用操心,
自有夫人替娘搞定。她也一样,愿意跟着这样的老大,自己想做任何事都省心许
多,动动嘴而已,何乐而不为?

           

  赵凤吟和无月匆匆赶回常安堡大营之后,自然扑了个空,宣府铁骑和宣辽军
各处营地夜里平安无事,再未遭到骚扰。无月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很纳闷儿,
半途而废绝非大姊的风格,她若是真的发飙,乾娘绝对拦不住,这次是怎么啦?

  可无论如何,宣辽军和宣府铁骑的营地未再遭袭就好,只是未能见上大姊一
面,他心里实在遗憾,正如紫烟上次跟他说的,一切就像命中注定一般。或许是
因为,他的劫难尚未结束?

  由于有千余里路程,哈达兄妹俩知道他心急情儿的下落,披星戴月换马急赶,
也花了四天时间才匆匆返回常安堡,带回的消息却令他失望,情儿到了朵颜部之
后,见哈日娜不在家,待得很无聊,便返回了关内,告别时并未告诉洪布尔夫妇
她打算去哪儿,找人的线索再度中断。

  夜里无月躺在行军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眼前不断浮现出情儿当初脏兮兮
地流落于溧阳镇街头的情景,也不知是否有好心人肯收留她?接连两次辽东大战
令朝廷国库空虚,这次宣辽军奔赴辽东前线,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在千禧帝严
令之下户部竟也筹不出足够的钱粮,凤吟不得已自掏一部分腰包,朝廷徭赋越来
越重,百姓生计愈发困难,卖儿鬻女者不在少数,哪家百姓肯收养她这样的孤儿?
真是担心啊……

  每每念及,那孩子对他而言的确是个累赘,时常气得他暴跳如雷,对自己温
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形象造成严重损害,然而他似已习惯于那个猫咪般的小小身子
蜷缩在自己怀里。午夜梦回总要摸摸怀中,空空如也,深深的空虚感油然而生,
心里也空空的,倍感失落……

  第二天凌晨他留下一张纸条,失踪了。

  

             第348章追寻缅怀

  数天之后,无月孤身一人出现在大黑山以东那片森林边的萨满神庙中,虽然
嘴里一直排斥,但每每想起那个脏兮兮的倔强孩子,他心中总会溢满疼爱、涌出
深深的怜惜之情,算算时间,自己的头三个孩子肯定已经出世,虽尚未见到,父
爱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吧?

  正是这种爱驱使他长途跋涉、孤身前来,似缅怀又似追寻,缅怀的是随时都
得挺身而出、拼命保护她的那种感觉,正是这种保护幼小孩童的万丈豪情让他完
成了从男孩到男子汉的蜕变,虽然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极其可观、甚至差点丧命,
但他认为值得。

  他从前之所以被梅花瞧不起,就是因为他不像个男子汉,可他哪来的机会变
成男子汉?几乎所有身边亲近之人,他都是处于被保护的位置上,他啥时候有机
会去挺身而出、保护别人?

  正是情儿,这个可怜而弱小的孩子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所以他还要来追寻,
而且必须得孤身前来,追寻从前那条让他变成男子汉的艰辛旅途。他这次之所以
能随长公主出征,并毫无惧色地迎敌常安堡中的女真铁骑和悍将奇克特,便与这
条漫长的旅途有关!

  萨满神庙大殿里,西头神龛中那座微笑女神像果然已消失无踪,近一年过去,
地上尘埃更厚,他仔细辨认一番,地上依然是当初自己和情儿留下的足迹,显然
再无人来过。

  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问,这座神庙虽然僻处大森林边缘荒僻之地,但附近
百里内还是有少数女真猎人的,当初他和情儿投宿的猎户家便是,猎人们到森林
中打猎偶尔该会经过附近,萨满是他们信奉的神祀,理应进来参拜,若遇上暴风
雪这儿也是躲避酷寒的绝佳之地。

  这么长时间无人光顾神庙显然不合常理,原因何在呢?他又仔细查探一番,
在太阳神和九乳妈妈这两座萨满神像上找不出任何答案。

  后殿东屋里,屋角那堆已显得发黄的枝叶依然还在,那还是一年前情儿收集
起来的,当夜那极其诡异的一幕不禁浮现于眼前。情儿说那座微笑女神像曾对她
说话,临睡前又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半夜千万别出这间屋,切记切记!

  他当时不太在意,半夜在地窟中那位微笑女神曾提及纪灵仙这名字,后来灵
缇也提起过,可他怎么都想不起有这么个人。

  他沿后殿厢廊漫步来到西屋,此时天井中依然积雪,当初情儿挖掘雪堆的笨
模样历历在目,挖掘后留下的硕大凹坑尚未被大雪完全填平。他的双眼渐渐模糊,
就像当年思念小雨一般,他从未发觉,情儿对自己竟如此重要,他不禁扪心自问,
为什么?人们总是觉得失去的才更加可贵?

  他走到雪堆边上,拔出弯刀在凹坑处挖掘起来。师父赠送的这把宝刀削铁如
泥,对付厚厚的积雪自是小菜一碟,他都不用内力雪块便簌簌往下掉。每挖一阵
他便跳上雪堆把凹坑上面的积雪踩塌,把堆积在下面的散乱雪块扫开,以免重蹈
当初情儿被埋的覆辙。

  半个多时辰之后,他已往下挖出那条进入地窟的甬道,甬道两侧由夯土垒成,
倾斜向下沿甬道往前挖开丈余深后,他的整个身形已消失于地下甬道之中,再往
前挖已出现一些坚硬如石的冻土块。

  他把积雪和零散的冻土块刨开,渐渐显露一道门户,虚掩的腐朽木门上有个
锈迹斑斑满是泥土的铜锁扣。门户后也堆着厚厚的积雪,他跨过雪堆进入地窟,
右拐进入那间大厅,虽只是黄昏时分,地窟中仍很幽暗,他燃起火把举目四望,
里面景物依旧,萨满祭坛、法器和那些栩栩如生的挺立尸体依然如故,和那个恐
怖之夜毫无二致。

  经历过常安堡大战那等血腥惨烈、血流成河的场面,面对如此多尸体他倒也
夷然无惧,他走进人群,当初被他推倒的那具尸骸依然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这些
人是怎么死的?真是被微笑大仙所害么?莫非这儿早已被她划为禁地,擅闯者一
律变成这些冷冰冰的尸体,天长日久口口相传、以致无人再敢来么?

  他看向祭坛后面,那道门户也还在,里面那间稍小的地窟中,神鼓、神镜和
青铜面具等萨满神器也按原状摆放着,唯一缺了微笑大仙,她那凄厉怨毒的嚎叫
回荡于耳际,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在这个差点儿让他魂飞魄散的恐怖之地,眼前的一切几乎和近一年前毫无不
同,包括当初情儿收集起来铺在东屋屋角的那堆枯黄枝叶。

  天黑后无月便躺在这堆枝叶上,眼前却已是物是人非,那天半夜的情形不由
得浮上脑际,冥思苦想一番,对纪灵仙这名字依然毫无印象,然后他便沉入梦乡,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结果他梦见一双凄美绝伦的眼神呆呆地看着自己,
梦中的他依然在不断琢磨此事……

  迷迷糊糊中隐隐想起,似乎真有那么一个小女孩,自我介绍说她就是纪灵仙
吧?不过自己和其他人好象都不是这样称呼她的,所以对这名字没留下多少印象,
自己是怎样称呼她的呢?冥思苦想之下,深藏的记忆一点点挖掘,随之渐渐拼凑
出一张独一无二的绝世容颜……

  他发誓说过,绝不会抛下情儿,当时蜷缩在自己怀里那个又黑又脏又难看的
小女孩,真实和梦境渐渐重叠,两双眼神是如此相似,然而容颜却千差万别,这
是怎么回事?还有不时在眼前比划的纤纤玉手之后,渐渐映衬出一张模糊却万分
亲切的脸庞,她那茫然空洞的黑瞳中不见一丝光点,如同无星无月的黑暗天空。

  他心中一跳,竭力想靠近点看清她的脸,然而不仅身子休想挣动分毫,她那
比划的双手和容颜反而渐渐淡去、直至消失无踪,他忽然激动起来!虽然面目难
辨,但那种刻骨铭心的亲切感带着与生俱来的依恋,深沉如海,他好想追上她离
去的步伐,多想听听她那自有最原始记忆以来便一直伴随着自己的无比熟悉的脚
步声,却在一片黑暗中找不到方向。

  整整一夜他都挣扎于半梦半醒之间,思绪交替漂浮于前世旧梦与今生现实,
搞得彼此混淆、夹缠不清……

  或许这里真是他命中注定的是非之地,清晨他尚未睁开双眼,脑海里已有一
些似是而非的意识,那双大得离谱的眼睛浮现于眼前,是否跟当时一样、张开双
眼就能看见?

  就在这时,屋外呼啸寒风中倏地传来一些不太寻常的声响,无月心生警兆,
不由得握紧腰间刀柄,不过他仍未睁眼。经历过第二次辽东大战的洗礼,他变得
沉稳老练许多,心知越是在危急时刻越不能慌张,先搞清眼前的状况再说!

  沙沙声越来越明显,但却非狼群在雪地上奔跑的声音,他听到的这种声音要
小得多,若非灵识越来越强大,他几乎察觉不到,沙沙声渐渐化为一阵轻微的衣
袂飘风之声,霎那间便已到门外!

  无月睁眼、鲤鱼打挺跃起,拔刀并划出一道弧线,闪烁刀光堪堪迎上一支同
样锋利的剑尖,两相对撞发出一阵嗤嗤之声,继而是叮地一声轻响。

  他虎口一热,弯刀竟差点脱手飞出!

  凝神看去,那是一位黑衣蒙面人,瞧其身形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不错,此人正是飞鹰门五号杀手甄五,阴天下麾下杀手头目之一,无月在塞
外千里大逃亡时就是他负责带数十名杀手一路截杀,无月与他远远地照过面。

  当然这次出动的绝非甄五一人,他之所以能找来此地,乃是绣衣阁不知从何
渠道得知萧无月的行踪,便将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附近的消息通报给阴门主,阴门
主当下亲率一批顶尖杀手追踪至此。

  本门排名前十的杀手,这次竟出动多达四位,可想而知门主有多么重视这次
行动,必欲得之而甘心!近一年来门主煞费苦心想除掉这厮,然而长公主身边高
手如云,一直苦无良机,那次在白马小镇上本门还吃过大亏,除黑二哥负伤侥幸
得脱、其余杀手全部遇难!有一点甄五很奇怪,绣衣阁那些大内高手为何不自己
动手?或许这儿是金国境内,绣衣阁的人不方便闯入吧?

  二人出手均快如闪电,甄五的剑招深得稳准狠精髓、剑尖只在无月胸前划来
划去!无月胜在出刀奇奥玄妙,时而奇招突出竟也能突破甄五的防御剑气,迫得
他不得不收招自保,眨眼间二人已交手五招,却几乎很少发出兵刃交击的叮当之
声。

  无月但听衣袂飘风之声不绝于耳,心知对方还有其他高手赶到,忙挺刀斜斩
偏锋,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砍向甄五肋间,带着呼啸风声,逼得他不得不向右
一闪。

  

             第349章陷入绝境

  无月趁势跃出东屋门外,在厢廊上与追出来的甄五展开恶斗,他眼角余光一
闪,已有三四个飞鹰门杀手飞掠而来,纷纷拔出又窄又薄的利剑攻向自己。

  他心知这伙杀手绝不会讲什么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只好将弯刀挥舞得风雨
不透、奋力反击,无奈寡不敌众,暗忖与这些杀手缠斗下去绝非良策,不得不苦
思脱身之法。

  四个变成了八个!

  他不再迟疑,不等那四个杀手包抄上来,施展出绝世轻功且战且退,觑个空
子身子突然大鹏鸟一般斜飞而出,兔起鹘落般几个起落便已飞跃院墙冲出神庙,
杀手们穷追不舍,轻功同样不弱,关键是,院墙外居然也有飞鹰门伏兵!

  无月被围堵在院墙之下,只能做困兽之斗,不过一会儿衣衫已被薄而锋利的
剑刃划破七八处,所幸未伤到头脸,那是他防御的重点部位,也未受多少伤,只
是颈项上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而已,流下几滴血了事。

  倒不是他的护体罡气竟突然精进、厉害如斯,而是他那爱极他的乾娘送他的
那件金属丝软甲救了他,无月暗自得意,没点凭仗我岂敢独闯江湖?凭你们想伤
了我,也没那么容易!

  心念未已,倏地他心头涌上一阵寒意,就像冬天怀里被人贴身塞进一条毒蛇、
又象被人塞进一块冰,当初北风姊姊拉着自己滑冰时掉进天池冰窟窿里就是这种
感觉吧?

  当然他不是真冷,寒意源自一股杀气!无坚不摧的杀气!

  他抬眼,便看见那条令他终生难忘、刻骨铭心的黑影!此人残杀父亲、重创
自己和影儿,若非邀天之幸、机缘巧合,自己和影儿均难逃一死!

  然而无月尚未狂妄到在这种情况下就想报仇雪恨的地步,他心中此刻只有一
个念头,逃!

  阴天下身后还有数十名黑衣杀手!他或许连逃命也没有丝毫机会!

  他尚未想清该往哪个方向飞跃,那只恐怖的白玉般手掌已轻飘飘拍出,如羚
羊挂角般无迹可寻,他手中虽无利剑,但在无月眼中,这一掌却比天下最凌厉的
剑势更可怕!因为他尝够了这种摧心掌的苦头!

  同样的,这只手掌在他眼中越变越大,将自己胸前大穴全笼罩在凌厉之极、
冰寒刺骨的掌力之中,无形有质!依然和上次一样,阴天下是想先逼得他无法招
架,然后一击致命!

  阴天下不能容忍当年这条漏网之鱼活在世间,尤其他的身后势力如此强大,
若不斩草除根,自己和本门随时可能惨遭灭顶之灾,他时时为此寝食难安!

  也幸得如此,他的掌力并非聚集于一点,这无形中给了无月机会、也有了一
丝腾挪空间,他的轻功眼下更是今非昔比,只需有那么一丝缝隙,他便有冲天而
起、夺路而逃的机会。

  这个机会出现了,却不是在上方,而是左下角,于是在右侧背一柄利剑向他
攻来时便刺中了他,他顺势倒下,有贴身软甲的防护他并未受伤,堪堪倒地时他
双脚一瞪,泥鳅一般斜斜向左飞掠!

  然而阴天下亲自出手自然非同小可,无月并未完全逃出他那石破天惊的掌力
范围,右肩被无坚不摧的摧心掌力扫中,这下他是真的倒下了,当即晕倒在地!

  阴天下再度拍出重重一掌,这一下十拿九稳,直接结果他的性命!

  危急万分之际,但觉上空亮光一闪、星跳丸掷般急坠而下,眨眼间现出一个
疾冲而来的铁甲怪人,伴随着闷雷般咆哮:「你们混蛋!谁敢伤他!哇~嘎~啊!
哇呜~!」

  随即凭空刮起阵阵狂飙!伴随着伤人于无形的厉啸,已有十来个功力稍浅的
黑衣杀手不支倒地!

  铁甲怪人撞入黑衣杀手布下的防御圈,但听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过,铁甲
怪人所经之处的黑衣人全被撞得火花四溅般飞出老远,如同炸开的爆竹冲出的纸
花,怪人眨眼间便冲到阴天下当面!

  从铁甲怪人象天外来客陨落般出现,直到现在,说来话长,却不过眨眼间事,
于是阴天下拍出的那重重一掌,便结结实实地打在铁甲怪人的右臂上,发出噗地
一声闷响!

  阴天下狞笑起来,来人不管多厉害,被自己的摧心掌力击实,不死也得晕倒,
至少也得断臂!

  可铁甲怪人既未倒下,似乎也未断臂,甚至收住冲势的高大健美身躯连动都
没动一下,随即他发觉自己才有事,右掌好疼!就像打在一座铁塔上!

  嘴里嘶嘶呼气、右掌攥紧又松开好几次之后,他总算好过一点,这才有暇打
量当前的怪人,这突兀出现的家伙鬼脸铁甲蒙面、浑身披挂成型板甲,头顶圆盔
上摇曳着半支蓝孔雀翎,宛若一尊幽灵般的钢铁怪物!

  罗刹魔女?蓝孔雀?人的名、树的影,他心中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那些尚未倒下的二十多名黑衣杀手蜂拥而上,寒光闪闪的剑尖纷纷向铁甲怪
人刺来。然而鬼脸铁甲人宛若恶魔般锐不可挡,麾下顶尖高手伤亡惨重,阴天下
忙喝退手下,亲自出马与铁甲怪人决斗。

  他调匀呼吸,沉声道:「你是罗刹魔女?」

  铁甲怪人心不在焉,没心思理他,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无月,阴天下没
看错,怪人就是超爱折腾的周大小姐。

  第二次辽东大战进入最为血腥残酷的城池攻防战阶段已有半个多月,双方每
天都在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战线围绕着辽河西岸十余座坚城和东岸常安堡等三
座互为犄角之势的城堡犬牙交错,女真军鲜有进展,姥爷没法与千禧军比拼兵力
消耗,已在部署把大军撤回辽东等诸般事宜,这场旷日持久、对双方而言都堪称
艰苦卓绝的大战终于接近尾声。

  她前段时间在浑河领地萨尔素堡,精力主要花在折腾第三暴龙军将士方面,
弄得大多数不停地上吐下泻,少数人发疯般地冲到邻近的尚明领地去大肆骚扰,
以下毒等方式制造出长毛兵水土不服的假象,已达到避战的目的。若这样还不够,
她甚至不惜亲手灭掉这支恐怖的大军,总之她不会率军与长公主的部队激战,至
少现在不会,因为无月很可能就在长公主身边,她永远不会与他为敌。

  最近由于即将停战,她已把精力转移到训练暴龙军方面,然而自从成军后两
支暴龙军都经历过大战的洗礼,战训两方面都已进入正轨,日常工作被晓虹安排
得井井有条,无需花费她太多精力,便着手在浑河领地组建第四暴龙军,这儿土
地肥沃,不比慕容领地那般酷寒,领地内的浑河部和几个中小部落加起来人户数
不少,和母亲协商之后,她按老办法从这几个部落中筛选出五千人马进行训练。

  萨尔素身兼第四暴龙军的统领,在训练过程中尽职尽责,由慕容领地调来担
任副帅的塞尔吉做事憨直认真,加上有第三暴龙军协助训练,她轻松许多且训练
效果奇佳,想起家里的淑女训练班尚未结业,还等着自己回去加紧培训,便打算
催母亲早日返回沂南围场。

  临走前她心血来潮,独自乘雕出来随便看看,未曾想竟在此地遇上无月,顿
时激动万分,及时由巨雕背上落下挡住阴天下对心上人那致命的一击!

  她不知无月此刻伤势如何,心中徒自焦急万分!然而大敌当前,暂时顾不上
了,只能护住他不再受到伤害。无论是战场厮杀还是武林绝顶高手间的决斗,大
小姐一向不喜废话,眼下更是如此,只想速战速决,尽快救下无月!

  她虽不认识阴天下,但灵识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却探不出明
显的气机变化趋势,心知这是一个绝顶高手,刚才硬接下他那记霸道的摧心掌力,
愈发感觉自己灵识的判断不错,对手的武功即便稍逊于母亲、也当处于同一级别!

  她不敢怠慢,终于缓缓拔出那柄很少见光的弯刀,长短和外形跟无月那把刀
一模一样,刀名晓韵,乃幼时最为疼爱她的师祖所赠,与无月那柄弯月合称为晓
韵弯月刀,一对无坚不摧的鸳鸯宝刀!

  阴天下掌中也多出一柄又窄又薄的宝剑,双手握住剑柄缓缓举起,剑尖斜指
右上方,亮出一种古怪的起手势。罗刹魔女双手握刀举过头顶,刀尖直指天际,
略向后倾。

  二人相对而立。

  顶尖高手决斗,自有慑人威势,场中顿时安静到极点、落针可闻,双方将体
内真气提聚至极限,无形有质的凛烈杀气冲天而起!

  阴天下同样探不出魔女身上的任何气机变化,心中凛然,他的左脚稍稍前移
数寸,由对手双手握刀的姿势便能看出她一旦出手、必是雷霆万钧的一击!

  

             第350章紧紧相缠

  他必须尽快由对手身上找出一丝破绽抢先出手,否则绝对没有第二次出手的
机会,然而他失望了,唯有凝聚十成功力,毕其功于一役,抢先发动,剑尖拉出
五尺长的青幽幽剑光猛劈过去!

  周韵同时出手,刀锋从上直劈而下!

  二人同时发出无敌剑气硬撼对手,剑尖和刀锋沿各自的轨迹看似毫不相干地
划过,阴天下的剑尖拖着耀眼慧尾、狂暴剑气凝结为由右上方斜斜划下的直线,
直劈周韵。

  反观周韵手中弯刀寒光闪烁,挥出这一刀却无影无形、无声无息,毫无声势,
可凌厉剑光到了她身前半尺,便再也难以寸进。

  僵持眨眼间工夫,耀眼剑光倏地被某种刀锋般锐利的强大力量割裂开来,如
同被梭子舟尖头快速破开的海浪,有形剑气与无形刀光猛然相撞,发出轰然一声
震耳欲聋的巨响!

  周韵发出的凌虚剑气乘风破浪,后发先至!果然是惊天一击!

  凌厉剑气无形有质地破开并突破阴天下发出的猛恶剑气、掠过他的身体,随
即他身后的地上再次爆发出轰地一声巨响,被硬生生划出一道近十丈长一尺宽的
沟槽、竟深达三尺!处于这道沟槽上的所有黑衣杀手,无论武功高低、一律被一
劈两半!

  阴天下身子一阵摇晃,又勉强站定,与周韵相对凝立不动,半晌之后才做出
一个手势,两名黑衣人上前将他扶上马背,匆匆而去。

  周韵看似又硬撑片刻,眼见这伙飞鹰门杀手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上人正缓缓
睁开眼来,她那绷紧的心弦似乎一松、身形一阵摇晃,才颓然倒下!

  无月恰于此时苏醒过来,见状悲喜交加,铁甲怪人的形象他已耳熟能详,当
然知道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姊,忙爬到她身边急叫:「大姊怎么样?受重伤
了么?……呜呜呜!您快醒醒……呜呜呜……快醒醒啊!」呼唤几声见没有反应,
忍不住饮泣出声。

  他掀开大姊的面甲,见她双眸紧闭、美丽的脸上苍白之极,任他如何呼唤也
是一动不动。好容易与亲人相逢,却累得大姊身负重伤,忍不住趴在她的身上嚎
啕大哭起来,一时间悲不自胜,嘴里絮絮叨叨地倾诉着对大姊的满腔思念之情!

  半晌之后,周韵倏地张开双臂、死死搂紧他一阵狂吻,泪流满面地道:「无
月,哦~我的无月,大姊的心肝宝贝!你还没忘掉大姊,大姊真、真是好高兴,
好开心!」

  无月惊喜交集地道:「大姊没事么?那、那太好啦!」

  周韵撇撇嘴,支支吾吾地道:「大姊能……唔唔……能有啥事儿,那家伙才
有事!不知他是谁?蛮厉害的!不过要对付我,唔~还得再厉害些才行。」她一
向说话干脆利索,这会儿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小嘴儿没空,舌尖也和无月纠缠来
去。

  无月心有余悸地道:「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飞鹰门门主、我的杀父仇人阴天下,
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自然厉害啦!大姊既没事,为啥要倒下来吓我?」

  美人娇嗲嗲地道:「人家想看看你这个小、唔唔……小没良心的是否还记挂
着爱死你的大姊嘛!」

  她倏地黛眉紧蹙,急道:「这厮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么?你咋不早说,大姊这
就追上去杀了他,替你报仇!」

  无月忙拉住她,「大姊不急,他们已走了这么久,追不上啦。」

  周韵想想他的伤势要紧、也就罢了,万分关切地道:「无月,刚才大姊见你
晕倒,现在好些了么?」

  无月运气试了下,「头仍很晕,右肩麻木不仁……唉~若非有金属丝软甲的
防护,我恐怕得半身残废!」

  周韵忙撩开软甲伸出玉掌贴住他的气海穴,浑厚如汹涌洪水般的真气灌注他
体内强行走了一圈,真气过于霸道,由某些阻塞不通的脉穴硬生生挤过,疼得无
月龇牙咧嘴!

  周韵只好收回大部分真气,黛眉微蹙地道:「无月,你的右肩诸多经脉瘀塞
不通,伤势不轻,好在只是内伤,大姊得赶紧运功为你疗治,否则会落下后遗症,
可能会有点疼,你且忍忍。」

  言罢也不管他疼不疼了,闭上美丽双眸凝神内视,一边默察心上人体内伤脉
详细情况,一边催动沛然莫之能御的强大真气在他体内伤脉中披荆斩棘、势如破
竹地穿行而过,一如她那一往无前的强悍性格!没办法,她是个火爆脾气急性子,
连疗治内伤这等需要循序渐进、小心谨慎的活也干得大刀阔斧!

  这样的疗法见效极快,可就苦了无月,但觉因受伤本就隐隐生疼的瘀塞经脉,
一一被猛恶真气如刀割般猛地强行冲开,似能隐隐听见体内经脉发出不绝如缕的
啵啵之声,那个疼啊!而且是连续不断,连喘口气的间歇期也无!又怕害大姊分
神,他只好咬牙苦撑!

  即便这样,周韵也花了近半个时辰才总算大功告成,娇喘一声道:「呼~终
于好了!」

  睁开大大的美丽杏眼,见无月的下唇都被咬出血来,有些难为情地道:「大
姊太心急,弄疼你了!」

  无月揉揉右肩,刚才被大姊撩开衣衫和软甲疗伤,不仅疼而且冻得要命,忙
摇摇头道:「没事,长痛不如短痛嘛!大姊,咱俩还是回到神庙后殿东屋里再聊
吧,我在那儿燃着篝火,比外面暖和得多。」

  周韵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毫不掩饰自己无尽的爱,他这张脸咋越来越好看、
越看越漂亮啊?斜飞的眉愈发清灵,晶莹的黑眸更加幽深,闪动着勾魂夺魄的异
彩,怎么也掩饰不住丝丝缕缕的仙灵之气,动人心弦!尤其是,那里面蕴藏着强
大磁石般的魔力,瞅着瞅着,心弦开始剧烈颤动,就象天籁仙乐奏向最高亢华丽
乐章,她那高大健美的娇躯随之颤栗!

  她就象丢了魂儿,变得呆呆傻傻……不是象,是真的丢了魂儿,她的魂魄已
被那股无人能抗拒的强大魔力吸入他那深邃双瞳中最幽深之处,三魂在左、七魄
在右,再也挣扎不脱、化解不开,因为,似乎很久很久以前,那儿早已成为她那
魂魄的归宿……

  随即,她觉得自己的情欲在升腾,脑际刚涌上这个念头,便已蓬蓬勃勃冲动
得难以自禁!天啊~她爱死无月,好需要他啊!马上!不由得梦呓般呢喃道:
「大姊可是浑身暖融融的,心里就象有股大火在烧……大姊抱着你就不冷了……」
伸手与他紧紧相拥。

  无月笑笑:「见了大姊,我心里当然不冷,但身上还是有点。」

  「好吧,咱俩进去瞧瞧你的狗窝。」周韵扶着他起身。

  无月揽住她的腰肢带路,姊弟俩迅快奔回东屋之中。周韵三两下卸下浑身铠
甲和衣裳,把自己和无月脱得一丝不挂,久别的情侣再也难抑胸中澎湃激情,和
无月躺倒在枝叶堆上激情难耐地翻来滚去。

  她忽地想起什么,忙道:「对了,大姊见了你太激动,还忘了告诉……唔唔
……唔……」话未完樱唇已被无月牢牢堵住,深情热吻炽烈难耐。

  「大姊……啥也别说,影响激情……」无月一边热吻一边喃喃地道。

  「呼……唔唔……」美人挣扎着还想说,可耐不住爱郎如此热情,一番亲热
弄得她娇躯躁热发软,迷醉于缠绵悱恻之中再也顾不上很想很急于说的话,和他
疯狂地接吻和相互抚摸着,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爱和灵欲纠缠那种颤栗般的感觉,
颤声道:「无月,我的好弟弟,快爱我,好好地爱大姊!」

  枝叶堆上两具白花花的美好胴体紧紧相缠,下体深深地交合在一起,再也不
分彼此,这对从小一起长大、后成为情侣的姊弟俩剧烈地耸动逢迎着,快乐得嗷
嗷直叫,做了一次又一次,但觉怎么都吻不够、爱不够,浑然忘我、不知时光之
过。

  虽然已将大姊送上好几次高潮,但无月发觉大姊搂住自己的四肢依然有力、
阴关也极其牢固,元阴丝毫未曾泄漏,这或许与她得天独厚的天赋和后天的修炼
有关,对女子而言这固然是好事,然而他释放元阳之后大姊若不泄出元阴,他如
何能以龙凤真诀与她进行奇妙无穷的阴阳融汇双修呢?

  在短暂的休战间隙,姊弟俩抱在一起直喘粗气,他有些好奇地道:「大姊可
曾修炼过锁阴之术么?」

  周韵臻首微摇:「没有啊,无月,有啥问题吗?」

  「倒不是有啥问题,只是大姊阴关如此牢固,咱俩没法共同修炼龙凤真诀而
已。」无月把龙凤真诀阴阳融汇双修大法的诸般妙用向大姊详细描述一番。

  这位强悍的大美人一听此奇功有驻颜美容奇效,长期修炼且能象师祖那般羽
化成仙,自然见猎心喜,急忙忙地问道:「是么?快告诉大姊该如何修炼,我全
力配合你!」

  但凡女子都爱美,她自也不例外,是否成仙她倒无所谓,然而将来无月若是
得道成仙,自己却只能留在尘世岂不糟糕!况且师祖也在仙界,与师祖重逢乃是
排在她与无月花好月圆之后的第二大梦想,能和自己最亲的两位挚爱在仙界团聚,
她再也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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