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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欲海突围】(1-167)作者: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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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海突围】(1-167)作者:文长

【欲海突围】(1-167)
作者:文长
字数:482284




  【内容简介】情欲、性欲、物欲纠缠反复,欲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小说
不仅有情欲的迷恋,还有性欲的迷乱,不仅有军营欲火,也有城乡暧昧。兽性与
人性搏斗,变态与清醒挣扎。双我叙述方式开创先河,别具一格地刻画出了一个
壮阔的社会画面。作品情节曲折,如诗如画;不唯情色,但唯优美,很好地处理
了可读性和文学性的关系;意识流、黑色幽默和存在主义等艺术手法运用娴熟,
是本年度《凤凰》原创最具实力的作品之一。

[ 本帖最后由 林子口 于 2013-10-14 18: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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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一章(上)

  关于我们先介绍我自己:四川人,较长时间在北方生活,目前回到家乡。一
个桀骜不驯的自由撰稿人。能吃能喝能玩,能文能武能想,具有优美的语言功底
和丰富的社会阅历,其作品既富有激情又充满了沧桑感。曾两次获全国好新闻奖,
并有部分文学作品散见报刊杂志。为文美,为人诚,为友真。再说说你们:1、
你们是上帝。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持续爆发的动力;2、欢迎批评。你们的每一句
批评、吐槽,都是我改进的方向;3、真诚交友。「为文美,为人诚,为友真」
是我做人的准则,我和你们肯定能成为朋友;你们之间也肯定能成为朋友。我会
在适当的时候公布我的QQ,视情建群,或请热心朋友帮助建群,因为我没有太
多的时间与大家交流,我要把主要精力用在创作上。一点断想:关于红尘红尘是
什么?是飘忽即逝的时间,还是生命对于广宇的一种态度,抑或是灿烂无比的历
史,向人类敲响的一声声警钟?那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坐车向预定的目标进发,
道路坎坷不平,两边布满沟壑,汽车显得疲惫而颠簸。「一旦翻车,我们这一车
人将在顷刻之间结束生命,想一想人活着也没多大意思。」有人开始发表感叹。
有人马上附和:「这次地震,很多人坐在家里、坐在教室里,还不是稀里糊涂地
失去了生命。」

  「就是不翻车,就是不地震,我们这些人还能活多久,几十年后都是一杯泥
土。」

  有人也附和道,「我早就看破红尘了,什么名利呀、美女呀、事业呀,都是
过眼烟云。乞丐一生是死,领袖一生也是死。想通了,就这么混吧!」听了他们
的话,我脑子里翻江倒海:是啊,人生是短暂的,大红大紫是一生,默默无闻也
是一生,卑鄙猥琐是一生,堂堂正正也是一生。难道这一生就没有什么区别吗?

  难道红尘要被所有人看破,这才是人生的本质吗?一个声音对我说:他们说
得很对,人生于红尘,将归于红尘,快收敛你的雄心壮志吧。可另一个声音却在
我心中大喊:人生有无穷的意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的。正因为人生短暂,
红尘绵绵,我们才不能做一个匆匆过客,加油吧——时不待人,红尘催人!——
正文第一章(下)关于本书这是三个男人和一对母女的爱欲纠缠,这是一个曾经
的流氓和地痞迷乱的倾诉,兽性与人性的搏斗,变态与清醒的挣扎,着力反映出
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嬗变。小说里不仅有迷乱的情战,还有激烈的枪战;不仅有
普通百姓的生活反映,而且有大佬们的蟹行写照。双我叙述方式开创先河,别具
一格地刻画出了一个蛊惑仔的人生、情感轨迹,刻画出了一个人沉沦、较量、挣
扎、突围,最终走向觉醒的复杂心路历程。作品情节曲折,引人入胜;矛盾丛生,


               笔满篇;

  语言新美,词句奇绝;人物生动,惟妙惟肖。这是部分章节在某个小网站发
帖时的评论:这是一部奇特。新颖。超好看的小说。作者肯定要给我们刻画一个
蛊惑佬似的人物,从一个侧面反映变形期的社会现状。期待……我很喜欢这部小
说,但让我好像在读我一个朋友与情人的故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在小说我好像找到了他的影子。我期望你的下一章节mzj4567你的小说写
得很好,情节也很吸引人,很想知道最后的结局,希望能早点看到!你的文笔挺
好的,个人感情的描写并不像有些读者说的可有可无,这反而使人物更加有血有
肉,更丰满。lanney563我可是半夜爬起来看完了你写的文章,为什么
还没有下文啊?我现在每天上网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你是否续了下文,可不能老吊
我们的胃口啊!cjpen真的写得太好啦;无论是情节、人物刻画还是线索这
些小说的基本要素,还是小说深层次中流露出的人性;都在这部小说中表现得相

               当出色;

  宏大叙事表面隐含的是作者的良苦匠心!很好……写得经典。人物内心描写
细腻,每个任务刻画得栩栩如生……作者快点更新吧。大家都等不急了

          正文第二章性舞欲蹈的时代(上)

  这是一个性舞欲蹈的时代,这是一个不管什么人,他的心理、生理都容易出
现混乱的时代。我这样想着。沙胖子突然说:「老大,今天值得庆贺,晚上咱们
乐一乐。」

  他说的值得庆贺之事是我申请开办的「奥运宝贝咖啡屋」的营业执照今天终
于办下来了。

  我说:「乐一乐就乐一乐,又不是女人的波波,有什么大不了的。」

  乐一乐这样的事对于我旷山峰来说真是小菜一碟。我41岁,有着一个成熟
男人的标准身材和魅力,1。76米身高,70公斤体重,平时,我穿着西装,
打着领带,温文儒雅,谈吐得体,加之我在军队里待过几年,外观一副正经的样
子,绝不给人留下飘浪、淫浮之感;走起路来腰板挺直,绝不走内八字或外八字
步,旁人一看还以为我是正人君子。我的伪装能力真是了得!到目前为止,只有
我自己和我的几个哥们知道我的底细。

  晚上9点刚过,我开着那辆路上「捡」来的「凯美瑞」和沙胖子、王刚、李
味、白健全一行出去找乐。这沙胖子1。70身高,体重超过90公斤,王哥相
貌俊朗,身手不凡,李味1。72米身高,戴一副眼镜,白健全个子不高,但做
事情雷厉风行。

  本来我们打算到新三路新开的一家「藏吧」去看藏妹,大家一路幻想着藏妹
嘴里和肉里散发出的酥油味,李味咂着嘴巴吞着口水,准备大干一场。

  可半途我们又改变了主意。

  夏日的J市靓妹迎风招展,各种花香扑鼻而来。有谁能经得住这种诱惑呢?

  白健全说藏妹黑,不如顺手牵羊抢个「沙姐」玩一玩。我原来有个误解,以
为「沙姐」带贬意,后来才知道J市人口中的「沙姐」即靓妹,就象沙瓤西瓜一
样的甜爽可人。白健全这么一说,大家纷纷说好。

  丽江路酒吧一条街「沙姐」云集,我们把车开到这里,然后开始慢慢地觅食。

  一个穿白裙子的「沙姐」边摇着身子边打着电话,李味说这骚娘们连乳罩都
没穿,一定很骚,我去嘫(粘乎之意)她一下,说着下车向那沙姐走去。我将车
停在路边。大家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李味,心想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这个「沙姐」

  肯定搞定。只见他与她说着什么,「沙姐」直往后退,李味步步紧逼,「沙
姐」

  突然放开嗓子骂了一句:「夯客(傻瓜、蛮骚之意)。」

  李味闻听此言扭头便走,快步回返,上了车连连说:「傻人,假正经,不懂
生活。」

  大家扫兴地继续前行。在丽江路与大理路交界处见一穿吊带的「沙姐」扭着
时装步在孤独的踟躇,大家说这女人功夫一定很深。王刚主动请缨。这小子酷帅,
十个女人有九个会败在他的裤裆之下,而且还有一身功夫经常哀叹无用武之地。

  只见他走过去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将「沙姐」轻轻一撞,「沙姐」一个趔趄,
王刚伸手将她抱住,「沙姐」刚要骂人见是一酷哥马上换作笑脸,身体直往王刚
身上靠。可不知为什么王刚竟将她推了出去。回到车上王刚说:「远看一朵花,
近看是蕃瓜。脸上长着蝴蝶斑,满口都是黑虫牙。恶心,晦气。」

  白健全说,怪我,我们要去藏吧现在哥几个都开心够了,哪像现在这样土头
土脑,要不咱们现在还去。沙胖子说,办什么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咱们到滨河路
去碰碰运气。

  滨河路河风送爽,垂柳拂面。这里是情侣们和野鸳鸯的天堂。我把车开到一
个岔口,然后大家坐在车上耐心地等待着猎物。来往之人大都成双成对,个别单
身女人又奇丑无比。

  猎物终于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沙姐」走走停停,好象在等待着她的梦中
情人。大家屏住呼吸,王刚轻轻将车门打开。那「沙姐」刚一靠近,王刚、沙胖
子、李味、白健全几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出,王刚手持一把明晃
晃的匕首,一个锁喉,几个人便将那「沙姐」弄上了车。那「沙姐」吓得不敢扑
腾,还来不及求饶就被哥几个用不干胶带粘住了嘴,蒙住了眼。

  我驾着「凯美瑞」飞一般将「沙姐」拉到白健全位于清水小区B区的单元楼
里,哥几个将她往屋里一推,约10分钟左右他们出来了,说老大这「沙姐」有
几分姿色,现在是白条鸡了,你先上,我们在外面等你。我刚刚打开电视,听了
大家的话,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径直去到里屋,然后将门反锁。

  屋里开着台灯,灯光十分柔和迷离,正适合做爱。那「沙姐」四肢被绑在床
脚,脖子处和腰上也被拦了两道绳子,上身只剩「B杯」下身已被褪光。我脱掉
裤子,然后上去解开她的乳罩扣。她的鼻子「嗯」着,四肢动着,似乎抗议,似
乎哭泣。我不理会,准备向下推进。想这「沙姐」这么嫩,皮肤净白细腻,肯定
还是处女。我不知道已经终结了多少女人的处女生涯,所以现在既兴奋又麻木,
既熟悉又陌生。女人挣扎得更加厉害,两只腿如蛇一般扭动,她知道我要干什么,
她知道还有几个男人在等待着上她,她在作着绝望的抗争。

  这时,我发现了她左腿上那颗大大的红痣,是那样清晰,是那样熟悉,纵然
我是地痞,我是流氓,我麻木而坚强,可我还是惊呆了,脑子里轰然一声巨响,
差点瘫倒在她身上。我站在床下镇定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撕掉女人眼晴上嘴巴上
的胶带,那鹅卵形的脸一下子呈现在了我的眼前,是那样姣美,是那样的相像,
我仿佛在梦中,浑身颤动不停——故事的精彩不在话下,文字的优美不在话下;

  只是,主线与副线的相对分离、双主人公的写法,朋友们是否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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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二章性舞欲蹈的时代(下)

  女人眼含泪花,鼻子还在不停地「嗯」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叫着。

  我坐在沙发上镇静了有5、6分钟,然后走过去,对女人说:「我问你话,
你必须如实回答。不许乱叫,不许撒谎。如果你不配合,那几个人这在外面等着
呢,他们可体壮如牛后果你应该很清楚。现在也许只有我能救你。」

  女人直点头。

  我走过去将她嘴上的胶带撕掉,然而坐回沙发。问道:「家是哪儿的?」

  「就在J市。」

  女人声音很小,很怕别人听见的样子。

  「今年多大?」

  「十九。」

  「父亲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很小父亲就离开了我们,我记不清我的父亲了。我母亲也不告
诉我父亲是谁。」

  「你母亲是谁?」

  「你问我母亲干啥?」

  「你必须如实回答,不然……」

  「温,温雪玉。」

  「真是温雪玉?」

  「骗你干啥。叔叔。」

  这女人一声叔叔,叫的我是浑身更加颤抖颤粟。现在再年轻的女人见了我都
叫哥,好久都没有听到过叔叔的称呼了。

  她接着说,「我还年轻,刚上大学,我想活,你放了我吧。」

  「你叫什么名字?」

  「温莎。」

  我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浮想联翩,温雪玉的影子突然一下子占据了我的心
智,整个人如石一般僵硬。

  「叔叔,你救救我吧!」

  温莎在哀求我。

  还未等我回话,哥几个在外面敲门,「老大,玩够了没有,该我们了。」

  温莎慌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一定要说话算话,放了我吧,求求
你的,我不想死。」

  我把门打开,白健全腾地钻了进来,嘴里说着老大我上,手里解着裤带。我
一个耳光上去,白健全一下瞢了,说老大你,你。我骂道,滚,快滚,再不滚我
废了你。白健全提着裤子就跑了出去。

  我给温莎松了绑,对她说:「有我在,你不用怕。」

  我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式,而在20分钟之前我还是那样的无耻。

  温莎边梳头边问我:「刚才你还那么粗暴,现在为什么又要救我?」

  她肯定不相信我会平白无故地救她。

  「我这人就是这样反复无常,高兴了可以救你,不高兴了可以杀你。」

  「想得到我的好感,准备长期霸占我。」

  「也不一定。」

  我说着扶起温莎往外走。哥几个目斜口歪地看着我,嘴里自言自语,看来老
大喜欢上这「沙姐」了。在哥几个看来我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多年来我
的言行就说明了这一点。

  我开车将温莎拉到离J市大学大门约200米的地方停下,说「你下车吧。」

  温莎这时表现出出人意料的坚强,她左手扶着驾驶座椅靠背,嘴里说:「你
救了我我要感谢你,但你们侮辱了我我要打你,老流氓。」

         说着右手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

         正文第三章温莎给了我一记耳光(上)

  温莎给了我一记耳光,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她已愤然下车。可她站立不稳,走
不了几步便倒下了。

  要是其他人胆敢煽我的耳光那她就死定了。我是谁?我是地痞,我是流氓。

  我可以欺负别人,别人不能欺负我。这是一个强肉弱食的时代,你是弱者,
特别是你是女人你就永远处于被蹂躏的境地。可今天面对温莎的耳光我竟是那样
的逆来顺受,承受了这一耳光我的内心似乎才有了些许的平静。

  看见温莎倒下,我急忙跑过去将她扶起。

  「你滚,老流氓。我不要你管。」

  温莎浑身瘫软可嘴还很硬。

  我说:「我不管你你就可能一晚上躺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快说你怎么了?」

  「我我头晕。」

  美尼尔综合症,我的脑海里马上闪出了这么几个字。温雪玉就有这个病。于
是问道,「快告诉我你是J大什么系的,我好送你回去。」

  温莎犹豫了一阵才说:「中文系203宿舍。」

  我将温莎扶上车,然后径直将她送到了宿舍。

  宿舍里非常混乱,几个女生闲聊的,听音乐的,睡觉的,一派幽闲、懒散的
样子。房间里气味非常难闻。大家见我扶着温莎进来都非常惊讶,纷纷问怎么了。

  我说犯病了倒在路边,幸好我碰上了,便将她送了回来。

  几个大学生「沙姐」七嘴八舌地赞扬我是好人,是活雷锋。

  那天我穿着西装,胡子刚刮过,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这一帮刚出家门的女
大学生哪知我是一匹来自沙漠的狼。

  我掏出名片给她们一人发了一张,名片上写着:J市奥运宝贝咖啡屋董事长、
总经理旷山峰。那一帮女生一片哇塞,说原来是旷总呀,难怪风度翩翩。我说一
般一般,打发日子,混口饭。

  一个叫刘佳的长得十分洋气有点象张柏芝的女孩说:「都当老板了,还这么
谦虚。我想到旷总的咖啡馆里去打工,勤工俭学,不知游总肯要不。」

  一个显得土气但五官也很标致的叫梁娟娟的女孩也说:「我最近正在找地方
打工,请旷总一定帮个忙。我家里穷,不打工这书就念不下去了。」

  我说,你们的要求我可以考虑。不过目前你们应该照顾一下生病的同学。

  姑娘们纷纷说,不要紧,给她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其实我也知道美尼尔综合症最好的治疗就是睡眠。

  温莎一躺下便再不说话。我让女同学们照顾好她便走了。

  我刚出了J大,沙胖子就打来电话,问老大将那「沙姐」送到了没有,路上
加没加钟。我臭骂了他一顿,让他们早点休息,白天还有事干。沙胖子说兄弟们
很兴奋,再玩一会儿就休息,不会误事的。

  我开着车回到位于「欧典」的家中。心里很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更
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烦躁。近年来我发现自己的性心理突然出现了问题,有一段时

  间我只有与不同的女人才能激起我的性趣;有一段时间我又特别喜欢30岁左右

  的女人;有一段时间我幻想着与小白脸男童缠绵,虽然我是地地道道的异性
恋,但这种幻想又实实在在地出现过。有一段时间我又十分渴望看到处女红,可
温莎……

  第2天早上,也就是2月21日早上,我睡得正香,沙胖子突然打来电话,
说老大不好了,白健全找不到了。我说白健全找不到继续找呀,他还能死了不成。

  沙胖子说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找不见人,电话也是关机——

         正文第三章温莎给了我一记耳光(下)

  我打了一个激灵,问道:「我说沙胖子,你们昨晚都干啥了?」

  「老,老大,也没干太出格的事。就是,就是你走了后,我们又弄了个沙姐。」

  沙胖子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我才基本弄清事情的原委。昨天晚上我送温莎走
了后,哥几个欲火中烧。沙胖子说卫生间里有自慰器谁不行了谁用,结果大家都
不愿意用那玩艺儿,说不舒服而且只有一个。白健全说他下去髯一个「沙姐」来
玩,大家都表示同意。后来白健全不知在哪个发廊吊了一个江苏女人,大家一看
还真有几分姿色,都夸白健全有能耐。可女人一看4个男人等着她就不愿干了,
说身体吃不消,要不她再去带一个,一人接两人的活还差不多。哥几个哪熬得住
呀,说你再带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带来,万一不来了不把哥几个憋死呀,4个就
4个,一人给你200元,你一次就挣800元,很多女人想接这种甜活还接不
上呢。女人勉强同意,4人轮番上阵。那女人两个回合下来就直叫吃不消,说要
休息。可兄弟们哪等得及呀,特别是王刚一身的内功,女人直说哥哥你能不能轻
一点……搞就搞了,这种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是搞完后只给了女人20
0元,女人不答应,说定好的800元,我遭了罪你们不能欺负人,说着眼泪流
了下来。王刚故技重演,掏出明晃晃的匕首,说你这个婊子不知死活,给你20
0元就不错了,再哆嗦放你的血。女人吓得一溜烟跑了。

  沙胖子说:「那婊子走了后我们也各自回家了。今天早上找白健全找不见,
肯定是那女人报了案,警察把白健全抓走了。」

  我脱口而出:「你们这伙蠢猪,搞了人家不给钱,一点信用都不讲,现在报
纸上、电视上天天说要讲诚信,建设和谐社会,你们成天看报纸看电视白看了。」

  「是,老大,这个事做错了,责任在我。」

  沙胖子忙不迭地说。

  我继续骂道:「责任在你,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以我的判断,那女人要真
是报了警,肯定告你们轮奸。你们等着吧,白健全一招供,你几个都得进局子,
一人判你们个10来年,说不定还是无期。」

  「那,那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出去躲一躲。」

  「躲个屁,你能躲到哪儿去,你能一辈子不回J市?还有什么网上通缉、国
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令,就你们那个智商,能躲十天还是半月?通知大家,马
上到我这里开会。」

  「是,是,我马上通知他们开会。」

  本来还想再睡,让沙胖子这么一气,睡意顿消。打开电视,J市新闻正在直
播:本市清水花园B区昨晚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是一名20岁左右的女性。目前
警方已经封锁现场,正在进行现潮验电视屏幕上,警察拉起了警戒带。我好像看
见了我们那个战友李果毅对,就是李果毅清水花园B区昨晚发生一起命案,难道,
难道,沙胖子他们做的案?沙胖子说了假话?——

          正文第四章清水花园命案(上)

  不要认为你是万能的。警察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你个人更是无法包揽社会
事务,每个人都不得不承认警察有时必须面对失败;不要动手打任何人。当有人
对你说:「你有本事你打撒」这句话时,你千万别动手,这类人是个十足的溅骨
头,他就等你动手后找你玩。父辈有句话说的叫「千万不打溅骨头」;不要过分
相信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不是说什么时候都不相信人,但职业决定了,有时连自
己的老婆都不要相信;不要向英雄人物学习。英雄是可敬的但你不必去学,不然
你将付出生命的代价;不要去求领导配支枪。有了枪,很多时候也就有了危险。

  一不小心丢枪,你将成为全国的反面典型。面对罪犯用枪,不管你对不对,
检察院和督察都会对你进行审查。

  这是2008年2月21日早上,我开着416号警车,心里想着昨晚一个
朋友通过电子邮件发给我的《忠告人民警察》准备找地方解决早餐的问题。这时,
手机骤然响起,一看是110指挥中心打来的。说真的,我们这些警察天不怕、
地不怕,就怕110打电话。特别是双休日和节假日,当你好不容易与家人团聚
一次的时候,当你紧绷的神经刚刚放松的时候,110来电话了,你的神经立马
又得收紧。为什么警察寿命都不是很长,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原因。枕戈待旦闻警
即动;纵有千难,使命使然。

  我叫李果毅,J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打队大队长。身高1。75米,皮肤稍
黑,性格自我感觉豪爽。

  这时,只听女接警员用清脆但很急促的声音告诉我:「李大队,清水花园B
区2幢发生一起命案,苏局指示你们迅速赶到现场。」

  「请再重复一遍。」

  「清水花园B区2幢发生一起命案,苏局指示你们迅速赶到现场。」

  「明白。」

  我心里不爽,但嘴里答得却很干脆。要怪只能怪犯罪分子,何必跟接警员过
不去呢。我一边挂断电话,一边开始拨打杜习海、简梅、张思峻的电话,命令他
们迅速赶往现场。哥几个一边抱怨还没吃早饭、大清早就有人报丧晦气,一边答
着:马上。

  他们几个都是科班出生,不是政法学院就是警院毕业。特别是简梅芳龄28
岁,1。70身高,五官端正,英姿飒爽。张思俊、杜习海都是2、6岁。

  我在部队干了8年,从部队转业到警察队伍又是15年了,到现在才混了个
正科级干部。外界一听:刑侦支队重案打黑大队大队长,以为我很神奇,以为我
有多么了不起,会对我肃然起敬。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明白,除了工作,我什么都
没有。工资待遇,按照过去传统说法,公安干警只是略低于军队干部,但实际上
我只拿了同级别军官的三分之一。住房公积金少得可怜,以至于按揭一套二手房,
还有一屁股帐没还完。同时转业的战友阴立仁早已身家过亿,成了「立仁集团」

  董事长,虽然领导和群众对他褒贬不一,但有钱能使磨推鬼,纸醉金迷的生
活是少不了的。另一个战友旷山峰虽然目前不是什么「董事长」但也早就械,日
子过得非常滋润。我倒不是羡慕他们那种生活方式,人各有各的活法,只是心里
别扭。

  同样的资历、一起的战友,我比他们唯一多的就是工作,可以说是这工作没
完没了,往年就不说了,进入2008年,到目前还没有休息过一个完整的节假
日和双休日。……

  进入清水花园B区,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干刑警这么多年,使我的第六
感特别灵敏。犯罪现场总是有一种很特别的气场,而这种很特别的气场对于常人
来说也许司空见惯,但它却会触动我们刑警那根敏感的神经。就像警犬,它能敏
捷地扑捉到哪怕是藏得非常隐匿的嗅源。我有一种预感,这是一起非常棘手的凶
杀案。

  如东分局和当地派出所早已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一大早便吸引了一大批围
观的群众。我穿着便装,出示警官证后进入案发现场。案发现场在清水花园B区
2幢4单元304号。分局局长张波、分管刑侦副局长邹士强、刑侦大队大队长
朱正华已经先期到达。见我到了,张波说:「李大,你这个救星终于来了。」

  「张局长埋汰我啊。」

  我问:「现场怎么样?」邹士强答道:「初步判断,他杀。」

  他停了停接着说,「罪犯有反侦察经验,现场清理得很干净。目前还没有发
现什么有用的物证。」

  我仔细地观察,发现这是一套两室两厅的住房。房间的陈设很简陋,据我的
判断应该是用于出租的。死者背面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反向绑在身后,下身
赤裸,脖子上勒住一根尼龙绳。看来死者是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窒息而死的。

  「是谁报的警?」

  我问。

  「是房东庄大娘。」

  邹士强答道。

  「庄大娘在什么地方?」

  我又问。

  「就在楼梯间过道里。」

  「带她过来。」

  庄大娘被带到。看样子她有60多岁。她眼睛迷离躲闪,不敢看沙发上的死
尸,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她是租房的,在这里住了有半年了,叫,叫,杜晓倩…

  …今天是月初,该交房租了。她经常很晚才回来,所以,所以,我想早上…

  …可是敲了半天门就是没人应,我就打开了门,一眼就看见她死在沙发上,
吓得我差点晕过去……——故事的精彩不在话下,文字的优美不在话下;只是,
主线与副线的相对分离、双主人公的写法,朋友们是否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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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四章清水花园命案(下)

  我在现场仔细地观察。现场虽然很脏乱,但确实经过处理,一个灰色拖布倒
在门口,看来犯罪嫌疑人是用它来打扫痕迹的。我在靠近窗户的沙发边发现一支
手机手写笔,便装作系鞋带,悄悄用手机拍照,并将它先装进物证袋,然后塞进
裤兜。这是谁的手写笔呢?死者的?犯罪嫌疑人的?如果是犯罪嫌疑人的?

  市局和分局的痕检人员从死者的阴道内提取到遗留的精液。「看来死者生前
或者死后与人发生过性关系。」

  他们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因为现场用拖布进行过清理,再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现抄过反复勘验和拍
照后,死者的遗体被拉到市局刑侦支队进行进一步的解剖。

  这时,市局分管刑侦的苏亮副局长和刑侦支队长左英兵也已赶到。简单地听
了汇报后,苏副局长指示:「市局刑侦支队负责对现场进行进一步的勘验、对死

  者进行法医学解剖;分局和派出所负责核查死者身份、走访群众看能不能找到有

  用的线索。「

  说完这些,苏亮副局长把我和左英兵支队长叫到一边,神情严肃地问:「李
果毅,怎么没有见到你的重打队的人。」

  「我已经通知他们了。」

  我说,「他们可能还在来的路上。」

  「什么?还在来的路上?我都来了,他们还在路上。这还怎么办案?」

  苏副局长显得很不高兴,「告诉你,李果毅,今天下午局里召开案情分析会,
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案件的基本情况。」

  「是。」

  苏副局长一行刚走,杜习海、简梅、张思峻就赶到了。「头,怎么样?」

  杜习海问道。

  我一肚子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什么怎么样?我什么时候通知你们的?就
是跑步也早该到了,你们都是老警察了,怎么这么没有时间观念?要是上战场,
你们现在赶来只能送死。别人有粉都打在脸上,而你们却把粉打在屁眼里!」

  杜习海、简梅不说话,张思峻不答应了:「我们能来就不错了。你们公安局
给我们配的什么车嘛,简直是老爷车,到现在还开跑了几十万公里的普桑,走到
半路车就坏了。车烂在路中央,我们不管能行吗?」

  「什么,你还有理了。车坏了,你们不能打的?」

  「上班时间,哪打得上啊?」

  「你们不能出示警官证,强征。」

  「有那么急吗?到时老百姓投诉,你管啊!」……

  下午要开案情分析会,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而杜习海几个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没办法,我只得带着他们重回案发现场。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吃早饭的原因,还是因为刚才有些生气,到了现场我竟然
有一种昏眩的感觉。那种「杀」气再次扑面而来。分局刑大的人在给杜习海他们
介绍情况,而我靠在刚才拣手写笔的窗台边一言不发。

  这是一起什么样的杀人案呢,情杀?仇杀?激情杀人?谋杀?犯罪分子反侦
察的意识那么强,房间清理得那么干净、从容,为什么阴道里的精液没作清理?

  为什么会遗留一支手写笔假如那支手写笔是某个犯罪嫌疑人的?双手反绑,
从背后勒住脖子,令对方窒息而亡,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案例。对,看到
过,看到过,慢慢想,慢慢想。这时,《检察官被迫杀人案》浮出了我的脑海—
—某地一个犯罪集团为勒索钱财,先行绑架检察院工作人员夏某,后又绑架与夏
某素昧平生的电大学生王某。强迫夏某强暴王某,并胁迫其用绳子勒该女子。整
个过程夏某都是被蒙着眼的,强暴时也是有人按着他进行的。勒王某脖子时,夏
某的脖子也被绳子套着,后面有两个人勒他。疑犯称,如果他不勒王,就要勒死
他。

  由于夏某当时眼睛被蒙,不知道王某是否死亡,认为当时可能把王勒晕了…

  …

  似乎有点相像,有点相像。想到这里,我的眼皮猛烈地跳动了几下……对,
如果这样推理,很多问题都好解释。可是证据呢?犯罪嫌疑人呢?——

           正文第五章死者杜晓倩(上)

  整个上午,我们都在清水花园B区。

  我们先是走访了B区特别是2幢4单元的住户。结果非常令人失望。

  「昨晚很安静呀,没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那个女人啊,一般都是白天睡觉,下午5点过出门,很晚才回来。与我们
没有接触的。」

  「你们公安机关要教育这些房东,有房子也不能乱出租。不三不四的。经常
半夜三更带莫名其妙的男人回来睡觉。很不利于我们小区的和谐社会建设,要是
让一些青少年看见了,更要祸害下一代,这个责任谁来负?」

  我们只好再次询问房东庄大娘。

  「庄大娘,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问话。」

  我说,「你回忆一下这个死者,就是杜晓倩租房的经过。」

  庄大娘战战兢兢,似有眼泪要流。「我不是已经说了吗?还要我说什么啊?

  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了她吧。我杀她,也得有个理由嘛。「

  我赶忙劝解道:「庄大娘,是谁杀了她,我们公安机关正在侦察,我们绝不
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我们只是想了解杜晓倩租房的经过。你
作为一个公民,作为一个房东,人死在你的出租屋里,你有责任配合公安机关侦
察办案。」

  「租房的经过?」

  庄大娘若有所思,「原先这个房子是我在住,儿子在外地工作,女儿也嫁人
了。一个人住着孤单,也没个人说话。后来我就想搬到同一个小区我女儿那里去
住,既可以帮他们看家、做饭,这个房子还可以给后代挣点钱。开始女儿不同意,
她说自己的房子租给别人别扭,我们又不缺钱,如果觉得孤单可以随时到她家去,
她也随时可以过来陪我。可我固执,不听女儿的话,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钱没
挣多少,却惹了这么一摊晦气事情……我是通过房产中介租房的,记得那是去年
9月底的样子,房产中介给我打电话,说我要出租的房子有眉目了,有人下午4
点要来看房子。下午4点,看房子的人来了,我一看是一个年轻姑娘,她长得嘛
很漂亮,打扮得很时髦,上身穿的是粉红色的短衣,下身穿的是牛仔裤。我问他
是干什么的,她说在什么酒店当领班,外地人,一个人在J市。她就是杜晓倩。

  她一眼就把我的房子看上了,因为我们这个小区安静、优美。我当时问过她,
每月1200元的房费必须提前支付,她说可以,我还说房子不能搞得太乱,她
说没问题。然后我们又谈了租房期间物业管理费、电费、水费、天然气费等事情。

  基本上是我怎么说,她都同意。就这样,她就住进来了。我们很少见面,也
就每月收一次房租。她也很讲信用,只要我来收房租,她从来没有拖欠过。可是
她这一死,以后这个房子就成了凶宅了。还不知道有没人愿意租哦。「

  「你复印过她的身份证吗?」

  我问。

  她说:「我是通过中介介绍来的,他们可能有登记。我没有复印过她的身份
证。」

  我又问:「房屋中介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来着?你看我这个记性……好像是叫宏发房产中介吗什么的。记不
清楚了。」

  「有人说,这个杜晓倩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过夜,你清楚不清楚。」

  「我只管收钱,至于她带谁来,我倒是不清楚。」

  看来庄大娘知道的也就这些了。接下来我把人员进行了分工。简梅进一步找
庄大娘的女儿了解情况;张思峻去查找叫「宏发」的房产中介;我和杜习海直奔
清水花园保安部,调取昨晚的录像资料。

  保安部章经理对我们的到来似有准备。「知道发生了命案,我叫他们把昨晚
的录像资料已经准备好了。昨晚在大门值班的小柳、小邱,本来今天白天该补休,
我也叫他们待命。」

  他说。

  「谢谢。」

  我说,「那就先把小柳、小邱叫来。」

  一会儿,保安小柳、小邱便到了。我问:「昨晚是你们在值班吗?」

  「是的。」

  「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员和车辆没有?」

  「没有啊。」

  「杜晓倩,就是那个死者,你们有印象没有?」

  「有,但没有说过话。因为她长得很漂亮,而且一般回来得很晚。像是,像
是小姐。」

  「昨天晚上杜晓倩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

  「真的。在警察面前,我们哪敢说假话。」

  我让小柳、小邱先回去。然后问章经理:「你们这个小区人员和车辆进出不
登记吗?」

  「车辆凭出入证,没有出入证的不让进,因为小区里车位太少,已经不能满
足业主的停车需要了,所以外面的车辆一般进不来。人员嘛,因为进出的人员太
多,没法登记,以前要求登记,因此发生过矛盾,还打伤过我们的保安。现在就
不要求登记,只是要求保安注意观察,发现那些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就进行盘
查。」

  说到这里,章经理也是一脸难色——

           正文第五章死者杜晓倩(下)

  看来只能在录像资料里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了。

  我和杜习海把录像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看似很平静。从晚上8点到第
二天凌晨3点,进进出出500来辆车,都显得从从容容,没有慌慌张张的。

  犯罪嫌疑人就在小区里?这种可能性太小了。从初步了解的杜晓倩的生活规
律来看,她跟小区里的人没有什么交往。人肯定是从外面进来的。怎么进来的呢?

  步行?保安没有看见杜晓倩进来啊?而且,从犯罪现场来看,犯罪嫌疑人绝
不是一般的混混。看来开车进出的可能性最大。

  我对章经理说:「请你们保安部的人配合一下,我们把这些车一辆一辆地进
行核对,看能不能从中发现线索。」

  「没问题。」

  章经理说。

  我又拍拍杜习海的肩:「你就辛苦一下,带着保安部的人一起干。」

  「那你呢?」

  杜习海问。

  「我有我的事情。」

  我说:「要快,我等你们的结果。」

  我一个人来到车上,将靠背放低,慢慢地想,清水花园B区杀人案,或者叫
杜晓倩被杀案,抑或都不对,应该叫「2。20」杀人案。对今天是2008年
2月21日,杜晓倩被杀是在昨晚,不用说,这个专案最终将被命名为「2。2
0」杀人案……

  我正想得出神,电话响起,又是「110」指挥中心打来的:李大,下午3
点在市局综合会议室召开奥运安保动员会,请你参加。

  什么?奥运安保动员会?我这里有一起命案,能不能请假?

  领导有指示,奥运安保事关全党、全国形象,所有人不得请假。

  事关全党、全国形象?对啊,可是,奥运在北京,离我们很远啊,我这个命
案破不了,才是最现实的。不过,领导总有领导的道理。看来「2。20」专案,
只有像过去一样,抽空、加班来完成了。

  如东分局派人送来了盒饭。我没有胃口,但强迫自己将它吃完,因为不知道
下一顿饭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吃完盒饭,我打电话给简梅:「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

  简梅说,「庄大娘女儿说的与庄大娘说的几乎一模一样,没有新东西。」

  我又问张思峻:「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张思峻说:「头儿,宏发房屋中介是查到了,杜晓倩也确实是他们介绍给庄
大娘的,可是,杜晓倩登记的身份证号码是假的,我在人口信息库里根本找不到
她的存在。」

  「好吧,差不多你们还回到清水花园来。」

  我说,「叫上简梅,我们碰碰头。」

  「好叻。」

  我正准备问杜习海,他的电话就过来了:「头,快来,有情况。」

  杜习海、章经理和几个保安显得有些兴奋,见我走近,杜习海说:「我们发
现了两辆可疑车辆。」

  「为什么是两辆呢,或者说为什么是这两辆呢?」

  我问。

  章经理说:「这里面大部分车我们都熟悉,也都有登记,只有这两辆车,虽
然有出入证,但登记上却是别的车辆。」

  「一辆是宝马,车牌号是J。68668。」

  杜习海说,「我已经叫家里内勤查了,车主是阴立家。」

  「阴立家?」

  我的眼皮跳了几下。这阴立家是我的战友阴立仁的三弟,过去见过一两面。

  阴立仁三兄弟,还有一个二弟阴立业。三兄弟分坐「阴立」集团一、二、三
把交椅,这几年J市老百姓围绕他们的说法是各种各样。

  杜习海接着说:「另一辆车是一辆凯美瑞,车牌J。03552,车牌与车
辆本身不匹配,车牌原是一辆别克商务车的,车主早就报失。估计车子本身也是
被盗车辆。这两辆车的嫌疑都很大。」

  「先不忙下结论。」

  我说,「把这辆车进出清水花园的录像调出来,我看看。」

  录像很模糊,车牌勉强能看清。里面好像坐满了人,开车的……拉近……再
拉近……这人我好像见过,旷山峰,对,就是旷山峰,我的另一个战友。虽然很
模糊,但他的轮廓是很有特点的,我绝不会搞错。

  真是命运,一起杀人案,将我们三个战友在相隔将近二十年后,又一次联系

              在了一起——

        正文第六章征服罪犯比征服领导容易(上)

  奥运安保动员会下午3点准时在市局综合会议室召开。

 各位副局长按照各自分工分别就社会稳定、治安防控、破案打击等方面进行

  了安排部署。苏亮副局长是分管破案打击的副局长,他在对各个县分局的立
案数、破案数、打击数进行指标量化后,语重心长地说,同志们,虽然我们公安
机关下了很大功夫,作了很多努力,但我市的社会治安环境仍然不是很好,老百
姓对治安的满意度还不是很高。特别是抢劫、抢夺、QJ、杀人案还时有发生,
在群众中引起了一定的恐慌。就在今天早上,准确地说是在昨天晚上,我市又发
生一起命案,初步判断是他杀,目前,我们正在紧张地侦破之中。命案必破啊!

  今年是奥运年,我们一定要树立政治意识、忧患意识、大局意识,牢记职责、
肩负起神圣使命,努力使我市的治安环境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局长许正戈年前刚刚上任,我是第一次在正规场合听他讲话。他说话声音洪
亮、掷地有声。听说他是外地交流过来的,以打黑出名。他讲了很多,大都是事
业心、责任心方面的老生常谈。有两点对我触动较大。

  他说——举办奥运会是中华民族的百年梦想、千年盛事。中华民族曾经创造
了光辉的历史和灿烂的文明,为全人类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进入近代以后,旧中
国饱受西方列强侵辱,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1940年鸦片战争以来,
多少仁人志士,革命先烈为了中华民族独立、自主、富强而前赴后继,英勇奋斗,
经过辛亥革命到新民主主义革命,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中华民族终于站起来
了,建立了社会主义的新中国。新中国成立后,我们经过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开
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使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强国屹立于世界的东方。一百
多年来,中华民族始终以坚忍不拔的意志,百折不挠的精神,持之以恒的努力,
在艰苦奋斗、自强不息,实现伟大复兴的道路上跋涉。俯仰百年,北京奥运会既
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上的一次盛事,又是一个宏伟的目标,是一次漫长的征
程,更是一次伟大的出发。追赶世界潮流,融入世界发展,中华民族承担着一份
沉甸甸的责任,续写着古老文明的荣光。1990年7月,邓小平同志在视察北
京亚运村时提出:「中国要申办奥运会。」

  从1993年首次申办到今天成功举办,中国人民对奥林匹克运动的执着追
求和满腔热情始终没有减弱。北京举办2008年奥运会是世界人民赋予的一项
神圣权利,举办一届高水平、有特色的奥运会是包括我国56个民族在内的全世
界人民的期盼和祝愿,是百年梦想,千年盛事……

  他说——我们市虽然离北京比较远,但中华民族是一个大家庭,我们的国家
是一个整体。我们要为奥运做贡献,就要立足本职、着眼本地,严厉打击犯罪,
充分发挥护城河作用,为奥运会的顺利、圆满举办营造和谐、安宁的外部环境。

  可是,就像大家知道的那样,我们的工作还不十分令老百姓满意。就在昨天
晚上,清水花园发生一起命案,在社会上影响很大,网络、电视开始炒作。我们
要眷破案,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为奥运会献礼。这个会议结束后,我们要马上召
开案情分析会。最迟,明天上午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回应公众的疑问。

  听了许局长的讲话,还不要说,对于奥运、对于怎么为奥运做贡献,我的思
想认识还真是提高了一大截。特别是对于清水花园命案,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令
人耳目一新。外地早就搞了,而我们这里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看来许局长并
不是浪得虚名,还真有两刷子。我这样想着,会议已经结束。

  在离开会场的路上,刑侦支队长,我的直接领导左英兵叫住我:「果毅,马
上到指挥中心召开案情分析会,市局这边由你主要发言。」

  「你是刑侦支队长,怎么叫我发言?」

  我说,「你们这样当领导,也太轻松了。」

  「你小子就是牢骚多。你是重案打黑队队长,你不发言谁发言。」

  左英兵陪着笑脸。

  我还是不搭不理:「重案打黑队队长,P都不顶。」……——

        正文第六章征服罪犯比征服领导容易(下)

  我一贯以为,征服罪犯比征服领导容易。子曰:「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
中矣。」

  「行寡悔」我做得到,然「言寡尤」我却做不到或者说做得不好,所以禄便
不在其中。左英兵说我牢骚多,不假,在领导面前我是牢骚多,但这并不代表我
不敬业。面对犯罪,我义无反顾。

  我来到指挥中心时,大家基本都到齐了。只等许局长。LED画面中间显示
的是杜晓倩被杀时的现场,旁边有清水花园B区的嘲等,适时监控的道路、重要
目标画面被挤到了一边。

  如东分局局长张波介绍了接处警的情况。然后,他说,按照苏局长的安排,
分局的同志对杜晓倩的身份进行落地查证。到目前为止,只知道杜晓倩生前是
「茵梦湖」酒吧陪酒,人口信息查不到与之匹配的有关信息,估计用的假名。

  刑侦支队痕检和法医也分别介绍了情况:犯罪嫌疑人反侦察意识非常强,现
场进行过处理,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痕迹。受害人21岁左右,死前与人发生过
性关系或者死后被人JS,身体内的遗留物属AB型血。初步判断她是被人从背
后勒住脖子窒息而亡的,脖间勒痕很深,死亡时间是昨晚23时30分至今天早
上0时30分之间。

  「李果毅,你说说。」

  苏亮开始点将。

  「初步判断杜晓倩是他杀,清水花园就是第一现场。」

  我说「通过我们侦察、调查,房东庄大娘报的案,她及她的家人作案的可能
性不大。杜晓倩平时与小区内的人员来往很少,小区内人员作案的可能性较小。

  杜晓倩每天下午5点过出小区,然后到『茵梦湖』酒吧上班,凌晨1、2点
才能回来。有小区群众反映她经常带一些陌生男人进来。可昨天晚上清水花园保
安并没有看见她回来。「

  「没有看见并不代表她没有回来。」苏副局长打断我的话,「还有一种可能,
就是她昨天根本就没有出去,而一直被犯罪嫌疑人控制在屋里。」

  「苏局长说得很有道理。」

  我说,「但我们首先假定她昨天出去了,然后又回来了。这主要是先要把她
死前当天的情况弄清楚……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死者是怎么回来的。保安
都没有看见,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坐车,而且是与犯罪嫌疑人一起坐车回来的。

  通过我们对清水花园昨晚的监控录像的排查,还真有收获,目前发现有两辆
可疑车辆。因为清水花园车辆出入实行出入证制度,而且外来车辆一律不能进入,
所以这两辆车显得尤其可疑。一辆是宝马,车牌号是J。68668,它昨晚2
1点51分进入清水花园,0点22分离开。另一辆是一辆凯美瑞,车牌J。0
3552,车牌与车辆本身不匹配,车牌原是一辆别克商务车的,车主早就报失。

  估计车子本身也是被盗车辆。它21点42分进入,22点22分离开。目
前看这两辆车的嫌疑都很大。「

  「那大家讨论一下,这是一起什么性质的命案呢?」

  苏副局长说。

  左英兵马上接话道:「我认为是图财害命。犯罪嫌疑人以为这些小姐有钱,
不惜铤而走险。」

  「情杀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张波说,「由于时间短,死者身份没有核实,死者的社会关系还是一片空白。

  但从现场来看,死者房间没有明显翻动的痕迹。所以情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当然也包括仇杀。「

  一直坐着静听的许局长突然发话:「李,李啥毅,你说说。」

  许局长对我还不是很熟悉,名字都叫不上来。

  「许局,我叫李果毅,木子李,水果的果,毅力的毅。」

  我说,「我觉得这起案子有些蹊跷……」

  「接着说。」

  许局命令道。

  我说:「本来不成熟的想法,没有经过印证的想法我是不说的,但许局想听,
我就说说我的看法。这起案子有些蹊跷,犯罪分子反侦察的意识那么强,房间清
理得那么干净、从容,为什么死者身体内的东西没作清理?是故意留下,是挑战
警方能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就是,你说说啊。」

  许局很专注的样子。

  「我看到过一个案例,也许你们都看过,叫《检察官被迫杀人案》讲的是某
地一个犯罪集团为勒索钱财,先行绑架检察院工作人员夏某,后又绑架与夏某素
昧平生的电大学生王某。强迫夏某强暴王某,并胁迫其用绳子勒该女子。整个过
程夏某都是被蒙着眼的,强暴时也是有人按着他进行的。勒王某脖子时,夏某的
脖子也被绳子套着,后面有两个人勒他。疑犯称,如果他不勒王,就要勒死他。

  由于夏某当时眼睛被蒙,不知道王某是否死亡,认为当时可能把王勒晕了…

  …「

  说道这里,我停了一下,「清水花园这起案子,也是双手反绑,从背后勒住
脖子,令对方窒息而亡,再加上身体内的遗留物,我觉得有些相像。」

  我的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哗然。有说有道理的,有说乱猜测的,更有一些人
说现在办案重证据,重案打黑队的还信口开河。

  苏局长说:「李果毅也说了,这是他不成熟的想法。大家不要议论了,还是
请许局长作指示吧。」

  许局长正如我猜测的那样讲案件定名为「2。20杀人案」市局成立破案指
挥部,有许局长亲自任指挥长,苏亮任副指挥长,张波、左英兵等任成员。他要
求一定要在明天早上新闻发布会前,核实清楚死者身份,案件初步定型,而这些
重要的工作,全部由李果毅牵头,其他人配合。

  他说:「李果毅刚才的一些想法,虽然没有经过印证,但反映出他动脑筋,
他们把当晚清水花园进出车辆作为突破口的思路也是正确的,目前要进一步核实
可疑车辆,进一步扩大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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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七章咱们唱歌喝酒去(上)

  参加完局里的案情分析会,我正准备回到重打队办公室梳理一下今天晚上的
行动思路。许局长要求在明天早上新闻发布会前必须弄清死者的身份和案件的基
本情况,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我这么多年办案的经验,杜晓倩这样的
人,一般都用的是假名假身份证,目的是不让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的真实生活状
态。正因为如此,很多犯罪分子总是把黑手伸向她们这样的人群,刑侦战线很多
无名尸、无头案都与她们这个人群有关。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死者的身份
和案件的基本情况呢?

  可就在这时,儿子班主任张璇打来电话:「李果毅,你那个儿子又闯祸了,
他把同学打了。你快到学校来一趟吧。」

  「他把同学打了?严重吗?」

  我问。

  「伤倒不严重,可性质很严重。」

  她答。

  「张老师,你看我这会正忙,能不能不去。你帮我处理了,先给伤者治病,
花多少钱,我给。行不?」

  「不行。」

  这个杂种,专给老子惹事。我在心里骂着。手里拨打简梅的手机,让她通知
杜习海、张思峻,晚上9点先到重打队办公室集中,然后统一行动。

  儿子李翱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自从我和她妈离婚以后,他是既没娘,
又没爹,跟孤儿差不多。大的坏毛病倒是没有,就是喜欢打游戏、打篮球,学习
上靠混,考试时靠抄。中考时我还是托了很多关系才勉强让他上了个三中,一个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学。就这样三天两头的给我惹事。

  惹完事承认错误,言犹在耳又惹事。都高中了,一点压力都没有。

  我来到三中张老师办公室时,儿子正在接受张老师的训导。一米八二的个子,
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上去就想踢他一脚,被张老师挡住了。

  「你们这些家长,怎么就知道打啊?」

  张璇老师说。

  我手指李翱:「快说,怎么回事?」

  「邱八这小子欠揍。」

  李翱说,「他仗着自己老爹有钱,是个富二代,成天欺负女同学。」

  「你小子肯定是和别人争风吃醋了。」

  我说着就抡起了巴掌。

  李翱向旁边一闪:「我才没有争风吃醋呢,就是看不惯。」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欺负女同学了。」

  「他强行和女同学耍朋友,一月换一个,谁要不答应,他就霸王硬上弓。」

  「什么,霸王硬上弓?」

  我说,「这还得了,欠揍。」

  李翱一听马上来劲:「老爸,你都说他欠揍,那我揍他是应该的吧。」

  「什么,你还有理了。我说他欠揍,那也应该由公安机关来揍,由我来揍。」

  「别,别,你们公安机关现在是弱势群体,刑讯逼供是违法的。你揍他,那
叫知法犯法。」

  张璇老师在一旁都笑了。

  我问:「张老师,对方伤重吗?」

  「不重,只是头上起了一个包。」

  张老师说,「估计也不用停课。」

  「以后下手轻点。」

  我拍拍李翱的头。

  「yes,sir。」

  李翱一个立正、敬礼。

  我心里想笑没笑出来,可张老师又笑了,「你们这一对父子啊……这一次就
这样了,你去忙吧。如果再有下一次,校长可已经说了,是要……」

  离开学校,我到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面,然后来到重打队办公室。

  晚上8点50,杜习海、张思峻和简梅准时到来。我简要传达了下午案情分
析会的精神和许局长的要求,然后问他们几个下午的进展。张思峻、简梅说没有
新的情况,杜习海说又把昨晚进出清水花园的车辆反复核查、分析了一遍,还是
J。68668和J。03552得嫌疑最大。

  「今天晚上我们的工作重点是查清杜晓倩的真实身份。」

  我说,「只有一个晚上,难度非常大。大家准备一下,咱们唱歌喝酒去。李
白斗酒诗百篇,我们今天也来个酒后求天仙,也许『茵梦湖』酒吧,杜晓倩她就
再现。呵呵。」

  大家面面相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今天怎么这么不合常规——

          正文第七章咱们唱歌喝酒去(下)

  「茵梦湖」酒吧其实与它的名字不太协调。这里没有温馨、浪漫的情调,没
有如诗如梦的氛围,有的只是无尽的喧嚣和歇斯底里的吼叫。大厅的中央走台的
歌女在摇摆着唱歌,领舞的舞女在不知疲倦的扭摆,钢管舞女在摆着各种撩人的
造型。陪酒女在不停的穿梭,如蛇的缠腰和半裸的乳沟永远是那么的涨眼。酒鬼
们在喝着、扭着、闹着,男男女女在没完没了地纠缠、肆无忌惮地调情。整个大
厅弥漫着一种腐朽的味道,或者说是杜晓倩们尸臭的味道。

  这种格调与我们警察是格格不入的。

  好在「茵梦湖」不仅有演艺大厅,它还有许许多多的KTV包厢。我们要了
一个中包,点了一打破。我说,「简梅等会开车,不许沾酒。」

  我们三个男人不到20分钟便将一打破搞定。

  杜习海酒量不行,已有半分醉意。「头,我不行了,今天就不喝了。」

  「想喝还没了呢。」我说。

  「我是给你节约钱。」

  杜习海说,「你的工资就那么多,公家又不给报。」

  「不说那么多了。叫服务生。」

  我说。

  张思峻站在门口大声地叫道:「服务生,服务生……」

  等服务生到了,张思峻说:「服务生,生,把我,我们老板的相好叫来。」

  「请问你们老板的相好是哪位啊?」

  服务生不解地看了看张思峻,然后又瞟了瞟我。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

  「谁啊?」

  「杜,杜晓倩。」

  看来哥几个跟了我一段时间,知道我的工作方法。喝酒是不得已。进了包厢
不点酒别人不让待,而且它有最低消费,不喝酒也得给钱。不喝白不喝。你说你
是警察,以为别人会怕你?那你就错了。连李翱这些中学生都知道,警察现在是
弱势群体。先不说酒吧里养的打手什么的,弄得你一时不好脱身。保不齐他给你
来个投诉,说你警察喝霸王酒,在酒吧消费不给钱。这下才真正的麻烦,领导可
不管你是不是工作,肯定让督察查。结果怎么样先不说,闹得满城风雨,全局上
下都会说你李果毅在酒吧喝酒,而且喝酒不给钱。

  「杜,杜晓倩。」

  服务生也开始结巴,「她,她已经死了。」

  「什么。」

  张思峻怒目一睁,「你敢骗爷们。」

  「没,没有。今,今天警察已经来了解情况了。我们经理下午开会时说的,
还说让我们不要乱说,影响生意。」

  「真晦气。那,那把上次和杜晓倩一起来侍候我们的那个沙姐叫来。」

  「我不知道是谁?」

  「记,记不清楚名字了,只知道她和杜晓倩关系比较好,姐啊妹的叫个不停。」

  「你是说肖茵茵?」

  「对,就是肖茵茵。」

  不一会,肖茵茵就到了。她还以为找到生意,不想她一进门我们就亮出了警
官证。她一下就害怕了。我们说不用怕,我们今天也不是来抓你的。我们是来了
解杜晓倩的情况的。肖茵茵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杜晓倩最近傍上了一个大
老板,姐妹们还羡慕呢,不想她没福气消受,莫名其妙地死了。至于她的真名,
谁也不知道,家在哪儿?从来没问过。

  「那你回忆一下,杜晓倩傍上的这个大老板叫什么名字?」

  我问道。

  「忘了。」

  肖茵茵说,「上次她说来的,名字很难记,忘了。」

  「那你能记起什么?」

  「只知道她过去有个男朋友,叫马东,在银杏酒店打工。」

  「确认吗?」

  「应该不会错。」

  我们马上赶到银杏酒店,酒店已经快要打烊。马东还在。

  「马东,我们是警察。」

  说着,我亮出警官证,「现在有一起杀人案,需要你配合调查。」

  「杀人案?」

  马东显得很惊讶。

  『杜晓倩你认识吗?「

  「认识,可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马东说他和杜晓倩是因为吃饭认识的。杜晓倩喜欢吃他们酒店的一道清蒸南
瓜,经常来吃,一来二去就认识了,然后拍拖。后来,杜晓倩嫌他没钱,又散了。

  「杜晓倩死了,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马东显得非常紧张,额头冒出了冷汗,「你们该不会怀疑是
我杀死她的吧?我们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

  「至于谁杀死杜晓倩的,我们正在调查。」

  我说,「今天主要是让你配合查清杜晓倩的真实名字和家庭地址。」

  「我们在一起时间不长。」

  马东说,「只记得她经常接到一个地方的电话,有几次是座机打来的,我不
经意看到是W市那边的区号。」

  「W市?」

  「没错。」……

  我们马上回到重打队,打开电脑。在人口信息库里比对W市与杜晓倩年龄相
仿的人,特别是姓杜的。真是大海捞针。凌晨4点过,简梅一声尖叫,找到了。

  看来还是女同志心细。

  我们围过去一看:杜学英,1985年10月22生,照片与杜晓倩极为相
像。

  「马上给W市公安局发协查通报。」

  我说。

  「算了。」

  杜习海说,「公对公,明天下午能有回音就不错了。我有个警校同学在W市
治安支队工作,一会儿就搞定。」

  我们一边等杜习海同学的回音,一边和衣趴在办公桌上眯一会。7点刚过,
杜习海同学的回音到了,证实杜晓倩就是杜学英,家里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她,
正着急呢。

  紧接着,市局公共关系处的电话也来了:「李队长,杜晓倩的身份查清了没
有?新闻发布会的稿子我们已经基本写好了,就等你的情况了。」——

        正文第八章想法证明白健全只是嫖娼(上)

  「我们没有杀人,只是。」

  沙胖子惶恐地说,「可是,可是,白健全失踪了,这会儿十之八九在局子里
了。」

  其他哥几个也如惊弓之鸟,或坐或站在我的客厅里忐忑不安。我往客厅中央
的沙发上一仰,右腿架在左腿上。虽然房间的光线很暗,但我仍然戴着墨镜,嘴
上叼着别人前不久送给我的几支「哈瓦那」雪茄中的一支,一声不啃地听着大家
内心惶恐的外露。

  李味说:「这下大祸临头了,白健全那把瘦骨头肯定架不庄察的刑讯逼供,
他迟早会将我们供出来的,我们还是早做打算吧。」

  王刚把衣服一脱,拳头一挥,「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先把那婊子找着,把
她剁成肉泥。再到局子里把白建全抢出来,可不能让咱们的兄弟再受苦了。然后
我们亡命大涯,大不了当绿林好汉。」

  沙胖子比他们有思想一点,加之对我的思路有所了解,所以一直不敢轻易说
话。这时他见王刚越说越离谱,便说:「王刚兄弟,现在都21世纪了,还当什
么绿林好汉。说点实际的可行的吧。」

  我见大家乱扯得差不多了,便「嗯」了两声,大家立即屏住呼吸,仔细地倾
听我的看法与安排。

  我说,首先大家不要慌不要乱。有什么可慌的?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要生存,
事业要发展,就必须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天上掉美元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发
生了也不是我等人能碰得上的。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饿其体肤,空乏其体。干什么事不经受挫折不经受打击?世界上什么事能一帆风
顺?前怕狼后怕虎不如回家抱媳妇,还坐在这儿干嘛?

  说到这我用凶狠的眼光将大家扫视了一遍,见大家噤若寒蝉,便接着说,其
次要讲科学讲方法,不能盲目蛮干。什么砍人呀,抢人呀,都是行不通的自投罗
网的做法,要动脑子,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面包总会有的。遇事不冷静还能干什
么大事?还不如到街上去当小混混。科学的方法才是可行的。什么是科学的方法
呢?比如想法证明白健全不是QJ犯、LJ犯,而只是一般的嫖娼犯;比如花钱
捞人,这些就是科学的方法。现在的官儿、现在的警察有几个不爱钱的?

  听了我的这一番话,哥几个才如梦初醒:原来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糟。

  我接着说,第三,明确纪律,加强组织领导。这件事的发生提醒我们,没有
纪律,没有组织领导是不行的,是要惹出一些不必要的乱子的。大家既然称我为
老大,大家既然在一起混,乱糟糟的肯定不行,从现在起要眷结束这种无序的状
态。我想,总的来讲我们要学习共产党的方法,实行民主集中制,重大事情集体
讨论决定,少数服从多数,个人服从组织,反对自行其事,反对个人英雄主义。

  平时实行首长负责制,谁是你们的首长呢?我就是你们的首长。大家必须绝
对地服从我的领导,必须绝对地服从我的指挥。沙胖子担任秘书长,负责日常事
务的协调。大家有事可以直接向我报告,也可以通过沙胖子转达。我提议,大家
以后再不要叫我老大,一律称呼我为首长。叫老大老百姓听见了以为咱们是社会
上的混混,警察听见了以为咱们是黑社会。

  沙胖子赶紧表态:「是,首长。」

  李味、王刚想了想也纷纷说,是,首长。

  接着,我和大家一起研究了营救白健全的方案。第一步,赶快搞钱打通关节,
以减轻对白健全的审讯力度。由于开办「奥运宝贝」目前我们资金非常紧张,急
需搞到一笔钱,实在不行就只有向我的老战友、阴氏黑帮老大阴立仁借高利贷了。

  第二步,搜遍白健全住处附近发廊,寻找那个江苏婊子,千方百计找到她卖
淫的证据,以便在关键时刻开脱白健全。第三步,如果进入法院审判程序,就要
聘请全市最好的律师为白健全辩护。这几件事都很重要,但最关键的是钱,有了
钱什么事都好办。搞钱的事由沙胖子和王刚主要负责,两天之内必须拿出方案。

  寻找江苏婊子的事由李味负责,时间上是越快越好。聘请律师的事视案情的
发展再定。

  大家各自受令,分头实施去了。

  其实,我的内心也是非常的惶恐,只是故作镇静。大家一走,我才发现我的
全身都已湿透。想到这件事这么棘手,我异常的烦躁,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然后
顺手抓起一个不知是谁喝过的茶杯,狠狠地砸了下去。茶杯四分五裂,如我横七
竖八的心情。

  我冲了一个凉,换了一身衣服,心情才稍有好转——

        正文第八章想法证明白健全只是嫖娼(下)

  夏日的阳光灿烂地照射进我的屋子,它明媚而又妖冶,一如女人性感的胴体。

  它在我的屋子里驻足,赤裸裸地引诱我、挑逗我。

  这时,我接到了一个「沙姐」的电话,这个「沙姐」就是温莎宿舍的梁娟娟。

  「旷总吗?我是梁娟娟呀。」

  梁娟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乡土味道。乡土养人,谁说土地里长不出美人呢。

  我说:「是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托我什么事?」

  「就是到你那里打工的事呵。」

  「哪有这么快啦。」

  梁娟娟说她要见我,要当面再一次向我表达她的求职愿望。我说我有事,以
后再说。梁娟娟很不情愿地挂了电话。

  可过了一会儿,梁娟娟又打来电话,说她没见到我心里不踏实。我百无聊赖,
心想送到嘴边的馒头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而且我最近对处女有不可竭止的
渴望,梁娟娟应该还是一个雏吧?我在心里问着自己。

  我约梁娟娟在「晶熙」大酒店见了面。这「沙姐」穿着一件廉价的白色连衣
裙,倒显得清纯靓丽。我们点了几样菜,要了一瓶冰白。梁娟娟能吃能喝,也不
象一般的农村孩子那么腼腆,话挺多的,一再说感谢旷总的盛情款待,工作的事
就请旷总多费心了,我家里穷,不找一份工作大学就上不下去了,既然已经出来
了我就再不愿回到农村里去了。

  我心想你这黄毛丫头不知山有多高水有多深,看我怎么把你搞定。于是说:
「哪我们就找个地方谈谈你工作的事吧?」

  梁娟娟不谙世事的样子:「好啊!」

  我们来到「乾都」卡拉ok量贩,刚进包厢,梁娟娟便说太热了,旷总你热
把衣服脱了吧。这「沙姐」说着就来脱我的衣服,两个高地顶住了我的山峰,我
浑身顿时一热,猛地一把将她搂住。梁娟娟嘴里说着,旷总,不要,嘴却乱晃着
贴了上来。

  我心想,这「沙姐」看来还是个老手,不过这念头转瞬即逝,因为在最初时
刻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她浑身不经意的颤栗。

  「我把我的初吻都给了你,旷总,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梁娟娟说着站起来脱掉了连衣裙。这「沙姐」身体虽然不是很白晰,但黝黑
的皮肤恰给人一种降的美感,特别是那优美的曲线确实无可挑剔。一种强大的冲
动顿时弥漫我的全身。

  梁娟娟再一次倒入我怀中的时候,我几乎变成了一头狂野的狮子。她略显笨
拙地配合着我,梦呓般地说着:「我要做你的情人……我要做你的情人……只要
……只要。」

  她嘴里的「钱」字虽没出口,但我还象被电击了一样,一把将她推开。

  这「沙姐」迷惑地看着我问:「怎么啦,旷总?」

  她问这话时脸一点也不红。

  「你又不是妓女。」

  我狠狠地说,「穿上你的衣服,快滚。」

  她很不情愿地穿着衣服,嘴里怯怯地说着:「旷总,那我工作的事……」

  我板着脸,「你要卖还不容易,J市宾馆、花雨大酒店,生意肯定很好。」

  「那不是不安全吗/察抓住了丢人得很,大学肯定也上不成了。求求你让我
在你那里上班吧。」

  「以后再说,现在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要不然我剁了你。」

  梁娟娟慌忙逃走。

  我一个人坐在包厢里,回想刚才的事自己都觉得不可理解,这么纯净的「沙
姐」竟然被我拒绝,这显然不符合我的性格。也许她暗示了钱,对,这该死的钱。

  不是对付梁娟娟的钱,对付她的钱还是卓卓有余,而是白健全那边,我的兄
弟白健全还在局子里,而我现在却没有钱去捞他,我能在这里独享风月吗?——

       正文第九章温莎左腿上那颗大大的红痣(上)

  整个晚上我被一种极为烦躁的氛围笼罩。

  一会儿想梁娟娟的风骚,想我的反常;一会儿想温莎左腿上那颗大大的红痣,
那鹅卵形的十分姣美的是那样相像的脸。更多的是想白健全。

  今年是奥运年,中国人扬眉吐气。我似乎也一扫往年的晦气,「奥运宝贝」

  咖啡厅已经通过审批,梦想多年的事业就要起步,已然丰满的羽翼就要振翅。

  可是乐极生悲啊!白健全突然失踪,他参与了清水花园的杀人案吗?可从沙
胖子他们讲的情况来看,好像没有。他会不会在沙胖子等走了后欲火难平,做下
了这一惊天大案?

  我相像着……

  沙胖子他们走了后,白健全一个人看着电视,想就着电视催眠慢慢入睡。可
越看越兴奋。温莎是那样漂亮,可老大一个人独占,江苏婊子鸡肋,而且还三、
四个人,想起了还恶心。这长夜难眠,该怎么度过呢?白健全辗转反侧。最后他
穿好衣服,一个人走出了房间。

  清水花园B区,暗夜静谧,路灯迷离,风吹树叶轻轻着响,半月高悬轻舞霓
裳。这一切都撩拨着白健全那颗不安分的心。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倩影。

  那是个单身女子,一个人站在窗边观赏夜景。多美的夜啊I是她没有想到,
一个人看到最美丽的东西的时候,也是她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物极必反。

  她好像怀着相思,那样专注,那样投入,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临近。看风景
的人正被风景掩盖下的人所看。

  白健全被这个美丽的倩影深深的打动。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姑娘所处的位置,
发现了一根刚好可以攀爬的下水管道,盘算好进攻的方向和路线。然后像暗夜里
的猎豹,躲在湿漉漉的树丛中,睁着绿莹莹的眼睛,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等啊,等啊,姑娘终于离开了窗户。然后又等啊等啊,姑娘房间的灯终于熄
灭。经过这漫长的蛰伏,白健全的浑身早已胀满力量。他就像豹子出笼,迅速沿
着下水管道攀爬到了姑娘刚才站过的窗户。窗户竟然没关,他很轻易地进入了房
间。

  可是,这时他才发现,姑娘并没有睡,而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到
有人从窗户上进来,姑娘从半睡中突然惊醒,但还没有等他叫出声来,白健全已
经将她制服。别看这小子瘦,但浑身都是肉。他飞快地将姑娘的嘴巴堵上,然后
找绳子将她的双手也绑上。

  白健全说,你不要怕,我既不谋财也不害命。

  姑娘嗯,嗯地挣扎。

  你问我想干什么?嘿嘿,你知道的。白健全说着,露出他的色狼本色,既不
谋财也不害命,那只能是劫色咯。

  姑娘嗯,嗯着,更加猛烈地挣扎。

  白健全哪管那么多。他将姑娘摁在沙发上,退去她的裤子,毫不犹豫地从后
面进入了姑娘的身体。

  白健全的欲火终于泄掉,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姑娘眼含泪水,在嘤嘤地哭
泣。

  本来这一切就该结束了。可就在白健全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忽
视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姑娘的眼睛。他忙着泄欲,却忘了蒙住姑娘的眼睛。这
可是祸根啊。姑娘一旦报案,那些有经验的刑侦专家通过她的描述,就能很快画
出他的画像,然后全市通缉,也可能是全国通缉。他白健全就要长了翅膀也将插
翅难逃。况且同住一个小区,保不齐这姑娘过去见过自己,知道自己在那里住,
到时候警察来个瓮中捉鳖。QJ罪可是重罪啊,不判个十年八载的才怪。

  于是这白健全一不做二不休。他置姑娘求生的凄美的眼神于不顾,残忍地用
绳子将她勒死……

  我浑身一个激灵,突然一下站了起来。白健全杀人了?谁能说他不会杀人呢?

  白健全在欲火中烧的情况下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想到这,我恍惚又看到了……

  白健全带着手铐、脚镣,两边被两个法警紧紧地夹着,面前是一个庄严的法
官。法官用洪亮的声音宣判到:白健全因犯故意杀人罪,被J市中级人民法院二
审审定维持一审判决,判处白健全死刑,立即执行——

       正文第九章温莎左腿上那颗大大的红痣(下)

  法场上,白健全被蒙着脑袋,跪在中间,他的身后是一排威严的武警。白健
全高声大喊: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他的身后,武警举枪射击。叭,叭,
叭,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兄弟,兄弟……

  就在这时,沙胖子突然来了电话:「首长,搞钱的事有方案了。」

  我说:「好吧,咱们一刻钟后在我家里碰面。」

  「是,首长。」

  沙胖子声音很高。

  我从刚才的幻境中走出来,到洗脸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往沙发中央一座,摆
出一副首长的架式。刚才的惊恐荡然无存。有一个寓言不是讲了吗,耶稣在星期
五被钉上十字架,那时是全世界最糟糕的日子,可是三天后就是复活节。只须等
待三天,一切便恢复正常了!

  十五分钟后,哥几个准时到了。他们一律在门口站得毕直,嘴里说着:「首
长好。

  我说坐吧,他们才轻手轻脚地走到我的旁边坐下。

  沙胖子讲了搞钱的方案:中美自控是一家效益非常好的民营企业,他们的资
金流动很大,特别是过两天他们要发工资……

  「no,no。」

  不等沙胖子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中美自控,一家高科技企业,对我
市的发展贡献很大嘛,老百姓很拥护嘛,搞一家发展很好的高科技民营企业,而
且老百姓还很拥护这家企业,那我们成什么了,土匪?连绿林好汉都不如?要搞
就要搞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搞那些老百姓深恶痛绝的人。」

  沙胖子想了想问:「你是说搞立仁集团?」

  我说:「我没有具体说,但你们去想,而且马上去想,马上去办。晚上十二
点,咱们再次碰面。」

  他们走了后,我还在想,老百姓拥护的企业咱们坚决不能搞,老百姓反对的
企业咱们坚决搞。哪怕不合法,起码也合理。

  你就说「立仁集团」所属的一些化工企业,暴利,等于变卖国家资源,只顾
自己发财,不顾环境代价,不顾老百姓死活。你看那成天冒着黑烟的高烟囱,你
看那堆成山,比一般小山还大的垃圾,周围的老百姓还怎么生活?上次新闻里还
报道,「立仁集团」黄河化工厂周围的黄河村三组、四组村民上访J市市政府,
反映庄稼歉收、村民癌症高发,要求黄河化工厂停产或者搬出黄河村……

  还不到晚上十二点,沙胖子几个就回来了。他们说,想了想还是要搞「立仁
集团」的钱,特别是黄河化工厂,这几年周围老百姓怨声载道。告他们的钱老百
姓拥护。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关键是情况摸清没有?」

  我问。

  摸清楚了。沙胖子说,黄河化工厂这几年效益一直不错,周转资金很大,可
他们一般都是支票转账,而且财务室防备森严,没法下手,可他们下面车间的财
务室防备较松。而车间财务室一般只有在职工发工资时才存放大量的现金,我们
打听好了这几天他们就要给职工发工资,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下手。

  「情报确不确切。」

  我问。

  「绝对没问题,」

  沙胖子接着说:「财务室紧挨车间,都是平房,晚上因有工人上班,一般无
人看守。如果车间里是200多人的话,一次发工资就应该在40多万,当天发
一部分,剩下的至少也在20万以上。」

  「上班的工人怎么办?」

  我问。

  「这个,这个还没想好。」

  沙胖子结结巴巴。

  我看了他一眼,沙胖子的额头马上冒出了虚汗。我说:「这个方案很好。」

  我的话一出口,沙胖子便如释重负:「谢谢首长夸奖。」

  我接着说:「一些关键的地方还需要完善。上晚班的工人的问题,咱们可不
可以用制造停电的方法让他们上不了班?」

  大家茅塞顿开,纷纷说:「可以,可以。」

  「美军轰炸南联盟时使用了石墨炸弹破坏南斯拉夫的电力系统,咱们可以借
鉴这个方法。当然我们没有石墨炸弹,但我们有普通铁丝,粗一点的,制造高压
线路的断路。」

  我盯着王刚说,「王刚略通电理,这件事由你负责。要选准线路,找比较隐
蔽的地方下手,使电力系统无法及时修复。当时又是晚上,他们肯定会放弃当晚
修复的打算,等到第2天我们的事早已办完。」

  我又盯着李味说:「李味负责探听化工厂发工资的消息,要把情报弄准确,
把要下手的财务室周围的地形弄熟悉。」

  我停了停又说:「我和沙胖子开车接上王刚,会合李味,下半夜2、3点下
手。每个环节都不许出任何问题,谁出了差错,谁就跳河自裁。」

  「是,首长。」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正文第十章温雪玉的美丽与高洁(上)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沙胖子几个为找钱的事忙乎去了。

  我呢,成天就琢磨、相像整个搞钱的过程,以及过程中的细节。孔子说: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我不敢说自己是君子,但外表一定要让别人看着是文质彬彬。每当重大问题,
我都要反复推敲,必要时一定要进行「想定作业」「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我曾
经给哥几个上课,叫《细节决定成败》凡事必作于细,成于细。细节决定命运,
细节决定成败。估计,可能、大概是做事的大敌。细节是一种积累,是一种智慧。

  要善于从每件事的每一个细小过程做起,反复、比较、推敲,积细成流,积
小成大当时,把哥几个听的是云里雾里、目瞪口呆。

  这天,我起了床,一看太阳高照,心情就有点爽。于是打电话给沙胖子:
「你们几个情况摸得怎么样?」

  「正在摸。」

  沙胖子说。

  「怎么这么慢啊?」

  「首长耶,月底才发工资的。就这两天了。」

  「那我们是不是研究一次?我心里没底。」

  「好啊。」

  刚挂断电话,我又改变了主意。这么好的天气,我要去看一个人,是的,我
要去看一看温莎。

  于是我下楼,找了一个饭馆吃了午饭。然后就近找超市买了500多元钱的
营养品和零食,然后驾着「凯美瑞」径直向J大开去。

  路上我给沙胖子打电话:「我现在有点急事,碰头的事往后推。」

  「首长,你看我们马上就到了……」

  我不耐烦地骂道:「罗嗦个屁。我现在有事,你们几个先把方案往周密地整。

  什么时候碰头听我的通知。「

  「是,首长。」

  沙胖子的口气有点无可奈何。

  我将车子停在J大门口,徒步向校园走去。来到温莎宿舍时,宿舍里十分地
安静。我轻轻地推开门,刘佳和梁娟娟都不在。梁娟娟在我这里捞钱的美梦破灭,
这会儿不知又跑到哪里寻找发财之道去了。本来我以为能碰见她,告诉她工作的
事别着急,我会给她安排的。今天天气好,我的心情也好,所以我突然变得特别
的善良,不愿看到梁娟娟这样的女大学生继续堕落下去。

  可就在不久前,我还在疯狂地制造着堕落。

  温莎正在午睡,她睡得很熟,美丽的脸庞挂着一丝惆怅。我满怀一种非常复
杂的心情看了她足有5分钟以上,然后将买来的东西放在她的床边,准备就这样
无果地离开。

  在这5分钟里,我的脑子里翻江倒海。我在犹豫叫不叫醒她,我在设想如果
叫醒她,当她看见我时会是怎样的反应,我这个淫亵过她的流氓怎样来应对。我
在猜度着她的身世,她到底是阴立仁的女儿还是我的女儿。如果她是我的女儿,
我今生怎样背负乱伦的恶名。

  我最终没有叫醒温莎,或者说我最终没敢叫醒她。

  就在我刚要开门离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把你的脏东西拿走。」

  这是温莎的声音。我回过头,见她已经坐起。她两目圆瞪,恨恨地接着说:
「你这个老流氓,你不把东西拿走,我就叫人啦。」

  「你叫啊,你不怕丢人就叫啊,」

  我露出了痞子相,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估计你不想让大家知道吧?」

  「知道什么了?知道什么了?你有那个胆吗?你敢做吗?知道了又怎么样?

  我在在乎。「

  温莎声嘶力竭,边叫边抓起我给她买的东西向我投了过来。

  「我还会来看你的!」

  我边说边躲闪着逃了出去。

  一离开温莎的宿舍,我便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扶正墨镜,整好衣饰,
装出一幅人样走在J大的大路上。

  阳光热辣辣地照着这所全国B不知名但在本地响当当的院校。春天来了,温
暖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周围似乎有了鸟儿的鸣叫。莘莘学子们成群结队往校园里
赶,准备参加下午的课程。男学生有叼烟的,女学生有露胸的。现在的大学生呀
随着时代的步伐正在放纵着自己。特别是像J大这样的学校,学习似乎已经不重
要了,关键是有地方读书,有地方交往,有地方让青春慢慢成熟。

  在校门口,我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女人的脸庞,她40出头,或者显得更
年轻一些,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套裙,头发自然地盘起,提着一个精制的拎包,脸
上淡淡的忧郁更衬托出了她的美丽与高洁。

  「温雪玉。」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要太大——

         正文第十章温雪玉的美丽与高洁(下)

  温雪玉愣了一下,然后盯着我看。我取下了墨镜。她终于认出了我,「你是
旷山峰?」

  「是啊,我是旷山峰。」

  我们向路边靠了靠。温雪玉说:「你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我可是半老徐
娘了。」

  「不,你才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和以前一样的油嘴滑舌,」

  温雪玉说,「怎么样,小孩多大了。」

  「单身一人,哪有小孩哟。」

  温雪玉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这是她内心悲痛的流露。她说:「还是应该
成个家,再不要晃下去了。」

  我说:「成什么家哟,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

  心里想,自从你离开我,今生我就再没有成家的打算了。

  「哎,你到这里来干啥?」

  温雪玉问。

  「看一个朋友的小孩。」

  我撒着谎,并明知故问,「你呢?」

  「我女儿在J大,这几天她身体不好,我来看看她。」

  我脸略微一红,可能是心生内疚,然后吞吞吐吐地说:「你女儿都上大学了。」

  「可不是吗,我们都老了。」

  「可你依然显得那样年轻呵,」

  我说,「能不能将你的电话告诉我?」

  温雪玉犹豫了一下,然后告诉了我她的手机号。

  和温雪玉分手后,我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温莎真是她的女儿。我的天耶,好险啊。我旷山峰差点
酿成千古奇恨。那样的话,我有何颜面再见温雪玉?就是到了黄泉,阎王爷也不
会放过我的纵然我放纵、报复,但基本的人伦纲常还是有的。如果连人伦纲常都
没有,那与猪狗何异?我经常很矛盾地提醒自己。

  同时我也愉悦起来。看来我的第六感没错。好天气带来好心情啊。认识温莎
是一个错,可是这个错说不定能给我带来好运。自从温雪玉和阴立仁离婚以后便
消声匿迹,一晃就十来年过去了。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地想着她,并把对她的思
念转化成一种暴戾,发泄到其他女人身上,多少女人因此遭了殃。这些天我冥冥
中有一种感觉,就是我会见到她,可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就是今天。

  一切好像是在做梦!——

        正文第十一章怎么把保险柜抬来了(上)

  李味很熟练地混进了黄河化工厂。他扮成收废品的,几天来不停地在化工厂
里转悠。和平年代大家的和平麻痹思想确实严重,阴立仁也不例外。他把注意力
全部放在歌厅、酒吧这些高危行业,对这家化工厂,他以为只要防住大规模的、
群体性的老百姓围攻就行了,对单个进入的,一般性的问问,盘查并不认真。

  黄河化工厂因为生产一种外国人淘汰产品而闻名,这种产品因为污染很大、
外国人搞不下去了,就进行产业转移,中国人赶快把它捡起来。用的是国家的矿
石资源,污染的是老百姓的环境,产品在国际市场又十分抢手,所以效益十分的
好,产品供不应求,工人加班加点。

  这样的好事阴立仁怎么会放过呢。最初的投入也就几百万,现在固定资产已
经近亿。赚了钱,污染了环境,你总该回报一下社会吧,帮村里修修路、建个希
望小学啊什么的,可阴立仁不。因此周围老百姓曾经围堵市委、市政府,反映庄
稼歉收、村民癌症高发,要求黄河化工厂停产或者搬出黄河村。

  阴立仁还是不急,老百姓围堵的是市委、市政府,又不是我「立仁集团」就
是围堵「立仁集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公共事件,着急的仍然是市委、市政
府的主要领导和警察,他们会来为你排忧解难的。

  据说J市市委、市政府现在也是骑虎难下。黄河化工厂能换来美元,但环境
污染确实很大。可要关停这样一个企业,不仅对本市的经济建设影响很大,而且
厂里上千工人也没法消化。就这样徘徊、犹豫,黄河化工厂每次都有惊无险,工
厂照样生产、烟囱照样冒烟,阴立仁照样赚钱。

  转眼到了月底,这天工厂发工资,合成车间的财务员将工资领回后,突然接
到丈母娘病危的消息,便将工资放进保险柜里,去处理抢救丈母娘的事情去了。

  李味及时将情况报告给了我。他是通过等着领工资的工人骂娘声中获取情报
的。

  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机会。

  王刚购买了超绝缘棒,选了一个隐蔽的山脊,将几根粗粗的铁丝挂在了通往
黄河化工厂的高压线路上,直搞得火花乱炸、猫头鹰乱飞。黄河化工厂骤然停电。

  王刚在干这些事时自然采取了反侦察措施。他的脚下套上了一次性塑料袋,
他的手上始终戴着手套,他用过的工具一律带离现场。

  上夜班的工人们一见停电,有的嘴里骂骂咧咧,他X的,看来今天白跑了,
钱是挣不成了。

  骂归骂,心里倒快乐着,难得有这样一个娱乐和睡眠机会,平时有事请假都
请不上,今晚停电,不亦乐乎,于是纷纷回家抱老婆陪老公会情人去了。

  整个黄河化工厂一片漆黑,只有偶而穿过厂区的汽车车灯如鬼魅般闪烁。

  我和沙胖子在我家里看电视,等王刚他们一切准备就绪,然后开着「凯美瑞」

  向黄河化工厂进发。

  「要是有枪多好啊,92式、64式手枪,都行。中国的短枪在世界上并不
落后的。」

  我在心里想。

  我是有名的神枪手。当年在步校,我的单双杠3练习以上,木马2练习以上
一蹋糊涂,而射击除第一次实弹射击莫名其妙地走过一次火以外,手枪、半自动
步枪、自动步枪、轻机枪、重机枪、高射机枪、火箭筒可以说全部优异。前两年
通过一个熟人到军区靶场检验枪法,先进行精度射击,结果我的长枪10发子弹
打了98环,短枪10发子弹打了95环,震惊四座。沙胖子等哥几个愿意听我
指挥,一是因为我的自以为超常的智力,二便是因为佩服我的枪法,三才是因为
我为数不多的钱财。

  虽然,到现在我们并没有一把真正的枪——

        正文第十一章怎么把保险柜抬来了(下)

  夜里两点左右,我们先接上王刚,然后与蹲伏在工厂内的李味会合。

  这家工厂非常的松散和杂乱,它建在山脚下,建筑成梯次分布,一进大门那
一片比较高,是生产区,往下是生活区和家属院。从生活区到生产区汽车需绕行,
徒步要爬一条足有100多级台阶的坡道。我们准备动手的成品车间财务室刚好
就在坡道的上方。

  我开着小灯,将汽车开到坡道的下面,停在山脚下不易觉察的地方,然后问
李味:「车间里确实没有人吗?」

  「确实没有。一停电工人们便纷纷回了家,刚才我一个人假装喝醉了找厕所
进去走了一个来回,没有发现有人。」

  「财务室的具体位置弄清楚了吗?」

  「弄清楚了。下午工人等着领工资,死劲地敲财务室的门,我早记下了,就
是进去左边第2间。」

  李味说得非常确切。

  我适时发布了行动命令:「好,脚上戴上一次性塑料袋,手上戴上手套,头
上戴上头套,各人带一把刀。刀是自卫的,不能随便出鞘。能成就成,不能成就
撤。不能伤人,更不能要人性命。沙胖子负责前线指挥,我在这里接应。行动。」

  大家用低沉的坚定有力的声音回答:「是,首长。」

  然后悄无声息地下了车,沿坡道台阶爬了上去。

  这是一个无月的春日夜晚,周召漆黑静谧,微风轻轻送爽,只有高高的桉树
树叶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冷静地坐在汽车里,用心感觉着哥几个的行动。15分钟过去了,他们还
未下来,20分钟,25分钟过去了还不见他们的身影,我有点着急。我对兄弟
们绝对的信任,这样的买卖过去我们也做过几起,从未失过手,只是担心时间越
长,风险系数越大。

  将近30分钟的时候,哥几个抬着保险柜下来了。我轻轻开动并未熄火的汽
车,哥几个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好像一切都很顺利,并未碰见人,也未碰
见车,我们十分顺利地离开了厂区。

  这时,我才问道:「怎么把保险柜抬来了。」

  沙胖子说:「报告首长,实在打不开,只好将它抬走。」

  原来哥仨开始一直都很顺利,王刚是开锁高手,很容易地将财务室的门打开
了,可保险柜怎么也打不开,弄了10几分钟未果,便只好将它搬走。好在这只
保险柜并不大,哥几个搬起来也不吃力。

  出了厂区,我们放松了一半。然后选了一条上山的盘山公路,开到半山腰将
保险柜抬到一片松树林里将它砸开,取出钱,其他帐单之类的和被砸坏了的保险
柜一并弃之山野。

  事情并不复杂,多了一点周折而已。

  回到我的房间,哥几个将钱一数整整40。6万,大家击掌庆贺。我拿出3
万元,给他们3人一人一万,然后将其余的钱装进了我的保险柜。

  近年来,社会上流行一句话:「钱是搬家的」大意是说钱作为流通货币,今
天在你家,明天在我家,今天装在你的保险柜,明天就有可能装进我的保险柜。

  这句话讲得真好。

  哥几个都是老「游击队员」了,并没有过分喜形于色。不过这件事这么顺利,
让人真是感觉到爽。我见大家眼巴巴地看着我,便安排道:「现在大家赶快回去
睡觉,近几天外出不要太多,特别是不要大把地花钱。」

  想了想,我又说:「目前有有3件大事要办:一是公司开业庆典的筹备,这
件事由沙胖子负责;二是打捞白健全的事,这件事由王刚负责,一定要弄清他的
生死,如果被警察抓了,就要探明关押的地点,能拿出捞人方案最好;三是寻找
江苏婊子的事,继续由李味负责。3件事都很重要都不能马乎都必须抓紧。」

  「是,首长。」

  大家纷纷与我告别。

  沙胖子见王刚、李味走后,靠近我轻轻地说:「首长,是不是让沙依过来陪
陪你。」

  我「嗯」了一声表示同意,沙胖子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沙依是沙胖子的妹妹,当年从某农业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跑来投靠沙胖子,
不幸被我看上,断断续续地跟了我3、4年了。对她我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有一段时间她突然提出要跟我结婚,沙胖子也婉转地表达了这个意愿。我说
我跟沙依结婚,沙胖子就要当我的大舅子,到底谁是老大?从这以后兄妹俩再不
敢提这件事。我和沙依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混。当然,没有我的允许她是肯定不敢
嫁人的。

  沙依来时我刚冲完凉,当时天已微亮。我将窗帘拉死,开了一盏落地灯,然
后将已脱得一干二净的郭依绑在一个硬扶手硬靠背的沙发上,抓起我刚脱下的短
袖衬衣拧成条状向她身上不轻不重地抽。抽轻了不刺激,抽重了容易对她的皮肤
造成伤害,所以只能这样不轻不重地抽。

  我是虐待狂,她是受虐狂。

  刚刚经受了强大精神压力的我,确实需要释放……——

       正文第十二章简梅将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扔(上)

  上午9点,市局综合会议室,J市公安局新闻发布会准时举行。新世纪都市

  报、新世纪商报、新世纪经济日报、新世纪法制报、新华网、新世纪新闻网、J

  市日报、J市晚报、J市电视台、J市广播电台等几十余家省、市新闻媒体,
部分群众和市局部分民警参加了新闻发布会。

  市局公关处方处长主持新闻发布会,市局主管刑侦的苏亮副局长作为新闻发
言人以及刑侦支队长左英兵在主席台就座。

  发布会上,市局党委委员、副局长马进向新闻媒体及公众就案件侦破情况进
行了通报。2008年2月21日早上,J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到群众报
警称,在市区清水花园B区一套居民房内发现有一女青年被杀。接警后,J市公
安局、如东公安分局两级公安机关刑侦部门迅速赶赴现场进行勘验。经公安机关
的紧张侦察调查,现已查明,死者杜学英,化名杜晓倩,W市人,生前在J市
「茵梦湖」酒吧工作。死者被人从背后勒颈而亡,基本排除自杀可能。

  由于该案发生在奥运年,发案地点又在居住小区,社会影响恶劣。案件发生
后,J市领导高度重视,市委书记、市长等先后作出重要批示,要求公安机关全
力侦破此案,确保社会治安稳定。

  鉴于案情重大,市、区两级公安机关立即启动命案侦破工作机制,成立「2。

  20「专案侦察指挥部,由市公安局局长局长许正戈任指挥长,抽调市、区
两级公安机关精干警力2成立」2。20「专案组,由苏亮副局长兼任专案组组
长,组织开展案侦工作。

  苏亮副局长的主体发言一结束,记者开始提问。新世纪都市报的女记者首先
发问:「请问发言人,死者生前是否遭受过性侵,犯罪嫌疑人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案件尚在侦破之中。」

  苏亮副局长显得十分老道,「有关其他情况需等案件侦破之后,警方才与公
布。」

  「那警方对侦破此案有没有时限呢?」

  J市晚报记者问道。

  苏副局长清了清嗓子,慷慨激昂地说:「案件侦破是一件十分复杂、艰苦的
事情,我们要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但我们会本着命案必破的原则,科学组织,
忘我工作,加班加点,争取早日破案。我们有决心、有信心、有能力侦破此案。

  至于时限,我想奥运会前,我们一定要以此案的成功侦破,让全市人民欢度
奥运,向奥运会献礼!「

  发布会现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说的比唱的好听。」

  一进办公室,简梅将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扔,冷不丁来了一句。她柳眉上翘,
两目圆睁,小刀脸微微紧绷。

  新闻发布会重打队全部参加了。她肯定是对发布会有了感慨。

  「你说谁啊?」

  张思峻问道,「这么大的火。」

  简梅气呼呼的:「说你谁,你说了吗?你唱了吗?」

  「我哪有资格啊。」

  「这不结了吗。」

  「我是怕你这种情绪影响专案组破案。」

  「你操的是哪门子心?我们有决心、有信心、有能力侦破此案。」

  哈哈,大家一阵哄笑。

  简梅的父亲简一雄是我的前任,1998年前担任刑侦支队重打大队的大队
长。就在那一年,南方遭遇百年不遇的洪灾。J市的灾情也很严重。

  当时我刚刚从区局调到市局刑警支队,在简一雄手下当一名普通民警,他是
我的老师。我十分佩服他干练的作风、丰富的经验和嫉恶如仇的品格。

  我记得在抗洪救灾最关键的时刻,J市的救灾物资,比如麻袋、锹镐之类价
格疯涨,特别是政府需要调用的挖掘机被人为的控制,不能及时到达抗洪现场,
致使广大驻军战士、民兵和预备役人员只能靠一些简单的工具,靠手挖装袋,场
面令人震惊。原因是这些挖掘机几乎都在建筑挖沙场上,经济效益十分的可观,
政府调用将会影响他们的经济效益。而整个J市的沙石市场几乎被一个人所垄断,
这个人就是阴立仁。那是阴立仁的原始积累时期。

  加之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有群众给市委、市府和公安机关写信,状告阴立仁
暴力垄断J市沙石市场,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十分震怒,要求公安机关坚决予
以打击。

  经过周密侦察,阴立仁手下一个姓宗名雄绰号叫「棕熊」的利用公安机关和
水利部门抗洪救灾、无暇顾及的时机,正带着5、6台挖掘机偷采政府明令禁采
的一段河流的河沙。

  我们义愤填膺。洪水肆虐、河堤险象环生,他们不仅不参加抗洪,反而破坏
抗洪。简一雄带领我们重打队火速赶往现场。

  当时下着瓢泼大雨,天空阴暗低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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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二章简梅将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扔(下)

  有人劝简一雄,还是先报告局里,按照局里统一部署,然后再采取行动。

  简一雄说:「警情就是命令。机会稍纵即逝。现在犯罪分子那么嚣张,我们
还在那里开会研究、拿方案、作部署,这样的警察还有血性吗,还有正义感吗。」

  「可是我们的枪领不出来,这样赤手空拳地去,是不是很危险。」

  大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平时我们的枪是统一保管的,每次遇到警情,需
打报告,领导审批,再到枪库申领。可是当天领导都到抗洪一线去了,枪一时半
会肯定领不出来。

  简一雄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不能等。现在抗洪形势这么紧张,我们还反
复地去找领导,不好。如果我们今天一举将犯罪分子拿下,就可收缴5、6台挖
掘机,将是对抗洪救灾最大的支持。机不可失。」

  出发前,他只是在电话里给时任刑侦支队支队长的苏亮作了汇报,让他给局
领导报告,请求特警及时支援。

  我们到达现场时,现场的景象与情报里所说的不太一样。河水咆哮着在旁边
流过,而5、6台挖掘机却静静地躺在那里。现场一片狼藉,却好像没有一个人。

  「走,前面好像是一个工棚,我们去看看。」

  简一雄说着,飞也似的奔了过去。

  小道非常泥泞,我们举步维艰。我们喊着,简大,你慢一点。

  可他好像没有听见。

  简大进到工棚不到一分钟,有4、5个人从工棚里跑了出来。

  我们走近一看,简大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好像他的后脑勺遭到钝器的猛击,
不省人事。我们喊着:「简大,简大……」

  我们一边叫救护车,一边去追那几个人,一边给苏亮支队长打电话请求支援。

  苏亮说:「特警都在抗洪一线,最迟也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

  那几个人已经跑出去很远。我们喊话,别人根本不理,我们手里又没抢。不
过,如果有枪的话还不知道该不该用,敢不敢用。我在心里想。

  简一雄经过紧急抢救,命是保住了,可却没有苏醒过来,成了植物人,不能
说也不能动。

  十年了,简一雄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案件算是破了。为什么算是破了呢?因为凶手确定了,「棕熊」可人却没有
抓到。「棕熊」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亮支队长后来升任局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

  四年后,简一雄的女儿简梅政法大学毕业,她参加招警考试,定向报考刑侦
支队痕检,顺利考进。两年前,在她的见解要求下,她被调到重打大队。

  「当时那天情况确实很特殊。天下着大雨。特警都在抗洪第一线,也不能全
怪苏局。」

  我多次劝她。

  她反问:「你相信吗?」

  「我真是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跟紧一点,那样的话,简大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我说。

  「你跟紧一点?」

  恐怕连你都要搭进去。

  我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杜晓倩,不,是杜学英的案子吧。」

  「是啊。」

  杜习海说,「这个案子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领导很重视,老百姓很关注,
压力大啊。」

  我问:「大家有没有好的思路?」

  张思峻说:「我们哪有啊。就看李大您了。」

  「这样。」

  我说,「简梅配合痕检,你过去干过的,到W市杜学英家进一步核实情况。

  提取杜学英亲属的DNA,回来后进行比对。关键是要调查出一些有用的情
况。

  看她的家人知道些什么,特别是那些与案件有关联的情况。「」为什么是我
去呢?「

  简梅问。

  我说:「我不是说了吗,你过去干过痕检。」

  「可是我现在是重打队的。」

  「这项工作本身也是重打队的重要工作。你的工作干好了,说不定能直接帮
助破案。」

  简梅再不说话,只是狠中有怨地盯了我一眼。我心里一惊。这姑娘喜欢和我
呆在一起,说是要跟我多学东西。平时时不时关心我的生活,说是学生关心老师。

  28岁了,也不谈恋爱,说是不急,等她爸的仇报了在成家也不迟。昨天晚
上,我们在酒吧喝酒时,其实简梅早就悄悄将单买了,我要将钱给她,可她坚决
不要,说我那点工资,还要抽烟,还要养儿子,别逞强了,弄得我脸都有点红了。

  「那我们呢?」

  张思峻迫不及待地问。

  「你们有的是事干。」

  我说,「你们集中警力在那两辆嫌疑车上下功夫。另外就是杜晓倩手机最近
的通话记录。那两辆嫌疑车我重复一下:一辆是宝马,车牌号是J。68668,
它前晚21点51分进入清水花园,0点22分离开。另一辆是一辆凯美瑞,车
牌J。03552,车牌与车辆本身不匹配,车牌原是一辆别克商务车的,车主
早就报失。估计车子本身也是被盗车辆。它21点42分进入,22点22分离
开。」

  我停了停继续说:「第二辆车,也就是凯美瑞里面坐的人叫旷山峰。牌子是
套的,可人是真的,我们也可以从人着手。以人找车,以人破案。」

  杜习海和张思峻睁大了惊奇的眼睛,李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的多了。我说。

  这一刻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自从当警察以来,我时刻也有这样的预感

                ——

          正文第十三章他就是阴立仁(上)

  这一次我的预感再一次正确。

  屋漏偏遇连阴雨。清水花园的案子还未理出个头绪,黄河化工厂又发案了。

  左英兵打电话给我:「果毅,黄河化工厂又发案了,你快过来一下。」

  「什么案子啊?」

  我问。

  「钱被盗了。」

  「钱被盗了?小案子,叫我们重打队干嘛?」

  「不仅盗窃钱物,还盗窃保险柜。」

  左英兵说,「保险柜是什么?金融设施。苏局长指示要眷破案。」

  「哦,那我马上过去。」

  我说。

  我让杜习海集中精力去查那两辆车。我带着张思峻赶往黄河化工厂。

  黄河化工厂里已是一片嘈杂。勘察的警察、协助的厂里工作人员、讨要工资
的工人。

  我简单看了一下现场,感觉犯罪嫌疑人反侦察的意识非常强。现场没有留下
一个指纹、脚印。事先盘子踩得好,行动中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与清水花
园的案子如出一辙。

  正在这时,有人给110举报,说是在盘山公路半山腰,发现一个砸坏的保
险柜。左英兵让我和如东刑大的朱大迅速赶过去看看。

  这是半山腰的一片紧挨盘山公路的松树林。被砸坏的保险柜和一些散落的账
单,使这里显得非常的狼藉。看来,犯罪分子没法直接打开保险柜,所以采取搬
走保险柜这样的笨办法。既然能把保险柜搬到这里,说明就有交通工具。可是这
盘山路也是水泥硬化,找不到半点车辙。松林里本就杂乱,不容易留下有用的痕
迹,再加上这阵子大家手忙脚乱,报警的看热闹的,希望天上掉馅饼的,这种发
生在市区边缘、人口密集地的、与钱财有关的案子,现场保护从来就很难。

  「保险柜是用铁器砸开的。保险柜上、一些账单是有指纹,但估计不是犯罪
嫌疑人的。」

  如东刑大的朱正华大队长对我说。

  我想了想,说:「所有证据、痕迹妥为保管。估计不是犯罪嫌疑人的?那也
要采集起来,一个一个地进行排除。」

  「行。」

  「这个现场还要进一步勘察,报警人、知情人的笔录要做全。这些工作你们
如东先干着。等会儿看领导怎么安排再说。」「是。这个案子也不大,怎么劳驾
市局的呢。」我和张思峻刚回到黄河化工厂,左英兵就打电话:「苏局让你们过
来开案情分析会。」

  「你是支队长,你在就行了,还要我们过去干嘛。」

  我说。

  「苏局的指示,你有什么想法,就跟苏局请假。」

  左英兵经常这样拿局里领导、市里领导来压我。

  我只好说:「那行,我马上就到。」

  可是到了合成车间,我还是忍不住将车听了下来。我仔细地观察周围的地形,
脑子里快速地进行着犯罪过程重现……月黑风高,犯罪嫌疑人有预谋地制造了停
电,然后一辆汽车鬼魅一样的驶入。合成车间在生产区的边缘,在它的西南面是
生活区。生产区和生活区一高一低,从生活区到生产区汽车需绕行,徒步要爬一
条足有100多级台阶的坡道。犯罪嫌疑人肯定是绕行到生活区紧靠生产区的地
方,然后徒步爬上台阶,盗走保险柜的。

  我沿着台阶慢慢往下走……夜深人静,一辆汽车驶入生活区,大家都在酣睡,
有谁看到,看到了并且在意这辆汽车呢。犯罪嫌疑人从下车到盗走保险柜,快的
话十几分钟,在晚上,也就是一瞬的功夫。

  生活区的路面也是硬化的。我慢慢地找,终于在紧靠路面的一块泥土上发现
了一个很明显的车辙印。这个路面还是很宽的,如果是正常行驶,永远压不到泥
土里,就算两辆车相会,只要不是生手,也应该压不到泥土。而且车辙印这么深,
不像是匆匆压过。看来这个车在这里停过。它因为想停得不引人注意,所以比较
靠边,因为时间长,所以车辙印深。

  我对张思峻说:「快,叫痕检来把这个车辙印取下。」

  这时,左英兵又打来电话:「果毅啊,你怎么还没来啊?这里都炸开锅了。」

  「炸开锅了?为啥?」

  我不解地问。

  「工人把厂里的办公大楼围了,要工资呢。」

  「把办公大楼围了?有领导嘛,要工资也不能问我要啊。」

  我到厂办公大楼前一看,果然几十个工人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工人们喊着:
要工资、要生存,月底了老婆小孩等钱买米,等等,七嘴八舌。

  市局特警和如东分局的警察扎起人墙,防止人群冲击办公大楼、冲击办公设
施、冲击楼里的领导。

  我出示证件,从一角钻进了楼里。

  来到3楼会议室,里面坐满了人。抽烟的、说话的,跑动的,会议室乱成一
锅粥。主席台坐着苏亮,还有一个比他官大,好像是市政府的一个副秘书长。两
人都拿不定主意,不停地瞟坐在旁边的一个带着墨镜,穿着咖啡色风衣的人。哦,
这个人我认识,而且十几年前还很熟悉,他就是阴立仁。阴立仁1。72米左右
身高,也是41岁,脸色阴郁,不苟言笑。

  副秘书长说,阴总,工人把这里围着,你看怎么办啊?

  你们是领导,问我干什么?阴立仁不阴不阳地说,不是有警察吗,该怎么办
就怎么办。

  副秘书长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阴总,市委书记、市长的意见是你们先拿出钱
来,把工人的工资发了——

          正文第十三章他就是阴立仁(下)

  阴立仁说,哎呀,我的领导,你们以为我是造钱的啊,我们搞企业的也难。

  而且,我们平时纳税,你们,你们警察就有职责保护我们的利益。怎么办?

  你们赶快破案呀,把钱找回来,我马上发给工人。

  听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那你的意思,你们把钱丢了是警察的责任了?」

  苏副局长马上站了起来:「李果毅,这里有你说话的权利吗?你给我坐下。」

  「怎么没有我说话的权利,没有我说话的权利叫我来干什么?」

  我不依不饶,「按照《企业事业单位内部治安保卫条例》你们企业有责任搞
好内部安全保卫,而且,公安部门、金融部门多次要求不能存放大量现金,你们
竟然存放了四十多万,而且没人职守,你们没有责任吗?」

  阴立仁扶了扶墨镜,向我看了一眼:「哦,果毅啊,你说得也有道理哈,那,
那,我们先把工人的工资发了,你们可得把钱给找回来哦。」

  「这个,哪个也不敢给你打包票。关键是你们要搞好内部管理、内部防控,
防止类似的问题再次发生。」

  阴立仁不阴不阳地看了我几眼,然后悄悄地跟手下说话。

  过了一会,副秘书长宣布道:阴总决定先拿出20万,按比例给个人发放部
分工资。会议室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工人们很快就散了。阴立仁和副秘书长也起身离开,只留下黄河化工厂的领
导和警察进行案情分析。

  会议室有了些许的平静。

  化工厂保卫科的卢科长首先介绍了一下情况:昨天是我们厂发工资的日子,
合成车间的财务员将工资领回后,突然接到丈母娘病危的消息,便将工资放进保
险柜里,去抢救丈母娘去了。过去也有过类似的现象,虽然没有这次现金多,但
从来没有发生过丢失的问题。犯罪嫌疑人情况摸得很准,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
比较大,我们正在配合警方进行内部审查。对了,昨晚本来有夜班,不知道什么
原因突然停电,工人们才离开的,不然,车间一晚上都应该有人的。我们问了供
电部门,昨晚可能因为风太大,一起短路,烧坏了变压设备,所以今早才恢复送
电。

  如东分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邹士强接着说:犯罪嫌疑人手法老到,所以外部
作案的可能性也很大。关于停电,有人故意造成的也有可能。但我们沿着线路查
看了一边,没有发现问题,再有就是昨晚化工厂大门保安严重失职,大门开着,
保安在睡觉。

  苏副局长点名让我说说,我说,从第一犯罪现场、第二犯罪现场也就是丢弃
保险柜的地方来看,犯罪嫌疑人准备充分,我初步判断他们有交通工具,把车开
到生活区下面停下,然后步行上了台阶,盗走保险柜的。

  苏亮马上借驴下坡:「李果毅说得有道理。那这个案子成立一个指挥部,我
任指挥,左支队任副指挥,下面成立专案组,李果毅任专案组组长。」

  「不行。」

  我说。

  「为什么不行?」

  苏副局长很不高兴。

  「我还有清水花园那个案子。」

  「那个案子可以放一放。」

  「那可是命案那。」

  「命案怎么了?你知道阴总是什么吗?他是市人大代表,他逼着我们眷破案,
我们能马虎吗?」

  「市人大代表怎么啦?市人大代表的钱就是钱,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或者
说是贱命?」

  「你,你,」

  「关键的关键,许局长给我下了军令状,你也给全市人民说了,清水花园的
案子要在奥运前破。」

  苏亮呼呼地出气,再不说话。

  左英兵见状,便说:「这样吧,苏局,这个案子由我和邹局牵头,以如东刑
大为主,力争早日破案。」

  「那就这样吧。」

  苏副局长说完,气匆匆站起身,走了——

        正文第十四章简梅他们终于回来了(上)

  苏副局长气匆匆走了,其实我也十分的生气。也不知道别人还说了些什么,
自顾自地驾车回到了办公室。

  我心里想,犯罪分子他不管你忙不忙,他不管你是不是为成功举办奥运做准
备。他一旦有了犯罪的动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实施。公安民警疲于奔命,全
都是犯罪分子惹的祸。可是作为领导,你要知道个轻重缓急,什么事情是大事,
什么人来抓大事,你心中应该有个数。事情再多,工作再忙,都不能眉毛胡子一
把抓啊。我就搞不清楚了,苏副局长当领导干部这么多年了,难道他连这些最基
本的工作方法都不知道?清水花园案件与黄河化工厂案件,一个是命案,一个是
侵财案件,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怎么会颠倒了呢?一个老百姓的一条命还不及
一个老板的40多万元钱?

  我不是不想破黄河化工厂的案子,也并不是不关注这件案子,但我知道清水
花园的命案更重要。我多么想我是一个超人,一夜之间将黄河化工厂的案子和清
水花园的案子全破了,一夜之间将所有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但谁都知道,这绝
对是不可能的。

  难道他是有意为之?就是要把一个老板的40多万元钱,放在比一个老百姓
的一条命更重要的位置?那他就更不应该了。这些年我们天天在说,要树立社会
主义法治理念。什么是社会主义法治理念?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法律面前人人
平等、公民的法律地位一律平等。有钱的人法律地位就高,没钱的人法律地位就
低?这不叫法制,这叫人治!

  想着想着我的气慢慢就消了。这些年有很多事都是这样,每次遇到不公正的
事情,也没谁做我的工作,自己想着想着就过去了。

  我把张思峻叫来:「我们俩合计一下黄河化工厂这件案子。」

  「你不是不管这件案子吗?」

  张思峻说,「刚才还顶撞了苏副局长,现在怎么又出尔反尔?」

  「我说不管,但不等于不研究。」

  「可是,这个案子已经交给别人了。」

  「交给别人就不能研究啊?」

  「那你说能就能呗。那你说怎么个研究法?」

  我思忖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怎么觉得最近这两件案子给以前我们以前办
的案子有点不一样。清水花园的案子我们暂且不说,就说黄河化工厂这件案子,
我感觉有精心的谋略在里面,不是那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案件。情报之准确,策
略之得当,手法之干练,反侦察之成功,就像盗贼中有支特战队……」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案子破不了?所以你不接它。」

  张思峻问。

  「不,不,不,任何犯罪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我说,「你比如说突然的停电,你以为是偶然的吗,再有他既然能获取情报,
那他无非是采取人力和技术两种手段,从本案来看,采取技术手段获取情报的可
能性是没有的,也是不会有太大作用的,那他肯定是采取人力手段,而且这也不
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对吧。」

  「对啊。」

  张思峻睁大了惊奇的眼睛。

  「我现在感兴趣的不是案件本身,相反是犯罪心理。今天看到阴立仁我就在
想,阴立仁在J市可是鼎鼎大名,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黄河化工厂这几年因为
污染严重,周边老百姓多次上访市委、市政府,可以说是引起了民愤。你说是周
边老百姓干的,应该谋划不会这么周密,算计不会这么精准。那会是谁呢,他会
不会专门针对阴立仁、专门在太岁头上动土呢?他会不会有劫富济贫心理呢?」

  张思峻茫然地看着我,一个劲地摇头。

  算了,算了,不说它了,还是回到我们的本分吧。清水花园的命案,这才是
我们的本分。我想着、说着,突然问张思峻:「简梅有消息了吗?」

  「应该就这两天回来吧。」

  我说:「你找机会再一次询问银杏酒店的马东,看他还知道一些杜学英的什
么情况。」

  「好。」……——

        正文第十四章简梅他们终于回来了(下)

  简梅他们终于回来了。

  左英兵主持召开「2。20」案件刑侦支队内部案情分析会。简梅汇报了这
次去W市的情况。她说,W市公安局给他们提供了热情的帮助,杜习海的同学也
出了不少力。杜学英的父母都才50岁不到,而且都在W市里打工,家庭生活条
件不算差,不是很缺钱。家里修了新房,而且只有她一个小孩。

  据说杜学英自型羡慕虚荣,人也长得漂亮,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重点高中,
本来家里想让她上职中,她不愿意,跟着老乡外出打工。先是到了浙江那边,挣
了一些钱,有三、四万的样子,拿给家里用于修房。然后说浙江那边太远,经常
想家,便到了J市,说是在美容院上班。平时基本上两三天就要给父母亲打电话,
最后一次是2月20日下午打给她父亲的。据她父母讲,杜学英心性高,家里多
次给她介绍男朋友,他都看不上,这两年她的同学很多都结婚了,但是她并不急。

  她父母说布清楚她在J市有没有男朋友。

  痕检人员说,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就像大家所期待的一样,杜晓倩就
是杜学英,相似率99。99%.张思峻介绍了他再一次询问银杏酒店马东的情况。

  马东说,杜学英与他分手,一方面是嫌他穷,但更主要是她又傍上了一大款。

  据说这个大款是阴氏家族的。因为好久没有联系,其他方面也说不具体。马
东的说法与我们在「茵梦湖」掌握的情况是一致的。

  杜习海先是介绍了那两辆嫌疑车的情况,J。68668宝马车,是「立仁」

  集团三当家阴立家的。J。03552凯美瑞车,这是一辆套牌车,李大说
车上坐的是旷山峰。旷山峰,男,今年42岁,转业干部,据说最近正在筹办一
家咖啡店。因为没有领导的进一步指示,就没有开展更进一步的侦察工作。然后
他又介绍了杜学英手机的通话情况,杜学英遇害前手机通话频率比较高的,除了
家里就是阴立家。2月20日下午,他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晚上9点过,阴立
家给她打过电话。

  「晚上9点过,阴立家给她打过电话」我心里一个咯噔。

  听了大家的汇报,左英兵说他要请示一下苏副局长,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侦
察方向。他走了出去,几分钟后回来,说,「苏副局长说,专案组集中精力开展
对旷山峰的侦察。」「旷山峰?」

  我说,「从种种迹象来看,阴立家嫌疑更大,为什么重点不是阴立家?起码
也要同时开展侦察啊。」

  「苏副局长说,『立仁集团』是我们市有影响的企业,阴立仁又是市人大代
表,对阴立家的侦察要慎重,要研究,要请示领导。」

  「阴立家又不是阴立仁,为什么要慎重,要研究,要请示领导?」

  「这个是苏局长说的,可能……」

  简梅一下子站起来:「可能什么啊,可能是官商勾结吧。」

  左英兵脸一下子红了,「简梅,你怎么这样说呢。」

  我一看要乱,马上把话接过来:「那好吧,我们按领导的指示办。」

  我是这样想的,简梅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一生,
那样的话,我就太对不起简一雄了。至于阴立家,如果是他做的案,他绝对是跑
不脱的。

  我们回到重打队办公室,简梅还是气呼呼的。我安慰道:「放心吧,小简,
任何人都没有超越法律的特权,任何人的违法行为都将依法受到追究。」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对,任何人都没有超越法律的特权,任何人的违法行为
都将依法受到追究!

  杜习海问:「李大,下一步怎么办?」

  「怎么办?按照领导的指示办。」

  「怎么按照领导的指示办呢?」

  「传唤旷山峰。」

  我说,「简梅,不,杜习海负责办理传唤证,记着要让苏副局长签字。其他
人做好资料准备。」

  旷山峰被杜习海、张思峻准时带到。这小子近几年不太见也不见老,眉毛还
是那么浓,连阔还是那么亮,还是那么英俊、还是那么潇洒,还是那么玩世不恭
的样子。我们见了面,只是淡淡地握了一下手。

  旷山峰坐下,满不在乎地左顾右看了一会,然后摘下墨镜,那在手上。

  我问,简梅作笔录。

  「姓名。」

  「旷山峰。」……

  「旷山峰,你2月20日晚上在干什么?」

  我问道。

  旷山峰,眉头一扬,好像不经意地松了一口气,「2月20日晚上,过了这
么久,我得想想。」

  「好好想想,认真回答。你的任何言语,都将记录在案。」

  「别吓人,我知道,我的任何言语都将成为呈堂供证。」

  在一旁的杜习海沉不住气了:「老实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公安
局。」

  我用眼色制止了杜习海,心想,旷山峰「干革命」的时候,你娃还穿开裆裤
呢。

  「好好想想,你2月20日晚上在干什么。」

  「哦,想起来了。在家看电视。」

  「有谁证明?」

  「我一个人,有谁证明。」

  「那我再问你,2月20日晚上你到过清水花园没有?」

  「好像去过,又好像没有去过。听说清水花园那天晚上除了人命,你们该不
会怀疑是我杀了人吧。」

  「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去过没有?」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那你在询问笔录上签字,然后就可以走了。」

  「好吧。」

  旷山峰在询问笔录上签了字,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小子明显在说谎,而且我看他就是监控录像上那个人。李大,你怎么就
让他走了?」

  杜习海问。

  「没办法,没有证据。」

  我说,「你以为那个监控录像能证明什么?那么模糊,他完全可以不承认是
他自己。不让他走?传唤时间不能超过12小时,到时候你还得让他走。」——

  正文第十五章男人放松,酒和女人(上)

  「什么?公安局要传唤我?」

  那天我正跟沙胖子聊天,突然有人敲门,沙胖子去开完门,然后回来对我说,
公安局要传唤首长。

  「首长,是不是黄河化工厂的事漏了?」

  沙胖子悄悄问我。

  我不吭声,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河化工厂的事漏了。公安局要传唤我,
公安局要传唤我,会是什么事呢?先不管他。我把墨镜戴好,然后对沙胖子说:
「叫他们进来吧。」

  进来三个警察,有一个好像见过,是我们这个社区的民警,其他两个没见过。

  其中一个立定然后问我:「你是旷山峰吗?」

  我扶了扶墨镜:「我是旷山峰。」

  「我们依法对你进行传唤。」

  说着出示警官证和传唤证。

  我拿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必须的。假警察多了去了。万一是阴立仁或者什
么名不见经传的混混绑架我怎么办,所以必须看清楚。另外,就是真警察,现在
正在抓执法规范和执法程序规范,手续不全,我也可以不理会。

  「传唤,我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

  我故作镇静。心里再虚也不能表现出来。我是久经沙场的人,在几个携察面
前,岂能俊容失色。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几个携察年轻,看得出来有一丝丝的慌张。

  「好吧,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你们走一趟。」

  我的话一出口,警察们好像松了一口气。

  临出门我给沙胖子递了个眼色。

  在去公安局的路上,我反而平静了许多。因为我简单回顾了一下黄河化工厂
这件事,感觉没什么疏漏。就是有什么疏漏,我基本上是在幕后,他们要传唤也
传唤不到我头上啊。

  汽车在有节律的颠簸,我却一下子又想到了沙依。

  我就是这样,越紧张越走神,越有压力越想放松。男人放松,一则是酒,二
则是女人。酒有时候是个好东西,高兴的时候是个好东西,不高兴的时候就不一
定了。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而女人不一样,不管是高兴的时候还
是忧愁的时候,都能让人舒张血管,云里雾里。爽则更爽,愁则转爽。

  那天完事后沙依便悄悄地离开了。我从不喜欢与女人相拥而眠。当兵以后我
就独自一人睡觉,已成习惯。我想没有女人能改变我的这种习惯,除非是温雪玉。

  自始至终沙依都没有说一句话,显得温柔而淑静。其实她也是大学生,也很
有思想,在我高兴的时候也喜欢听她分析一些事情。但总的说来我讨厌女人絮语
中午看《J市早报》一下子就看到了有关黄河化工厂保险柜被盗的消息:「如入
无人之境黄河化工厂保险柜不翼而飞」正如我设想的那样,工厂工人吵翻了天,
警方还没有任何破案线索现在有些高科技犯罪,网上的、电信的诈骗,我会去干
这些事吗,那不伤天害理吗,我肯定不会干的。回归传统,在传统中体现智慧,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正想着入迷,汽车就停下了。

  我被带到了刑侦支队。这个地方我路过几次,对里面的情形也打量过几番,
想不到真进来了。

  你猜是谁传唤我?李果毅,这个烂人,虽然平时来往不多,但终归是老战友
啊,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当他问我2月20日晚上的事
情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就落下了。可想而知,整个过程我都是一推六二五。我
又没干过什么,你又不敢刑讯逼供,说那么多干什么。

  从公安局回来,整个一天我基本上都躺在床上。外面太冷,心里觉得晦气。

  打开电视,成天播报的就是南方的雨雪冰冻灾害还有就是美国的次贷危机。

                从1

  月10日起中国浙江、江苏、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重

  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等

  19个省级行政区均受到低温、雨雪、冰冻灾害影响。其中湖南、湖北、贵
州、广西、江西、安徽等6省、区受灾最为严重。截止到1月31日18时,因
灾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已经达到了537。9亿元:随着2006年美国房地产
泡沫破裂,华尔街金融风暴冲击,全球股市大幅下跌,愈演愈烈成为全球金融危
机!

  贝尔斯登破产,雷曼兄弟倒闭,美林证券被吞并,华盛顿互助银行告急!

  离2012世界末日还有好几年,世界就开始颠乱。我心里想。

  第2天早上9点过,我正想起床,手机突然响起,是本市一个陌生座机,一
接突然听到了失踪好多天的白健全的声音:「老大,我是白健全。」——

  正文第十五章男人放松,酒和女人(下)

  「你死到哪儿去了,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老大,我在局子里,他们说我强奸、轮奸。」

  「什么?说你是强奸犯、轮奸犯?你看你那尕身体,谁信呀。」

  我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

  白健全说:「警察相信,他们成宿成宿地审问我,他们还把我的手反铐在桌
子上,也不让我打电话。我都几天没有刷牙了。」

  我放低声音:「你不要急,我们正在想办法捞你。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在高原路派出所。老大,你快一点啊,我实在受不了啦。」

  「你没连累其他兄弟们吧?」

  「放心吧,老大。」

  放下电话,我不禁在心里感叹道:这白健全还真是「钢铁战士」啊。

  我洗漱完毕,便打电话把王刚叫来。「白健全的事怎么样了?」

  「首长,我找几个道上的朋友打听了,都不知道他被关在哪里。」

  王刚虽然性格粗野不羁,这时脸上也泛起了微红。

  「你那些道上的朋友都是酒肉朋友,能办成什么事。」

  我说,「白健全被关在高原路派出所,你找个人给他送点生活用品去,顺便
捎上两条烟。你自己不要出面防止把你也关进局子里。」

  「是,首长。」

  王刚说着出去办事去了。

  我开始思考捞白健全的办法,可想来想去所有的思路都往阴立仁身上集中。

  开始也想到了李果毅,可是觉得他虽然在公安局,但官不大,说话不算数,
而且还一本正经。所以只有找阴立仁。用阴立仁的钱去贿赂阴立仁,呵呵,太滑
稽了。

  可也没有别的办法。我这位老战友、「立仁」集团老大,他是J市家喻户晓
的人物,肯定在白道上也有不少关系。

  我拨通了阴立仁的手机,接电话的是他的手下。我说:「我找阴总,我是他
的战友旷山峰。」

  阴立仁仁接过了电话:「山峰啊,怎么给我报喜来了?我就说嘛,做成了这
么漂亮的一单生意,也该给老战友打个电话,让我也分享一下你的喜悦嘛。」

  我一惊,「立仁,我怎么听不懂。我能有什么喜事?喜事都在你的身上呵。」

  「你就别装了,黄河化工厂的保险拒不是你干的?在J市除了你还能有谁有
这样高超的手法。你不要以为黄河化工厂是我的就不敢说,我是大老总,下面的
人丢了钱,他会赔,关我屁事。而且那几个钱,在我这里就是毛毛雨啦,不要太
在意咯。」

  阴立仁故意很放松,放松得有些不自然。

  但却是一惊,心想,这阴立仁也够阴的,他怎么比警察还厉害?浑身不知不
觉冒出冷汗,可嘴上还是说:「你就别瞎猜了,你知道我是做正当生意的。黄河
化工厂的事我也是从晚报上知道的。」

  阴立仁阴阳怪气地一笑,「做正当生意的,你是说我吧。好了好了,咱们老
战友之间就别绕了,快说找我有什么事吧。」

  我心一横,说:「立仁,是这么回事,我有个兄弟叫白健全被别人污陷,关
进了高原路派出所。我知道你在世面上路子宽,能不能找个人帮着说个话,没有
证据就给放了算了。」

  「这不就是小案一个,小菜一碟吗,」

  阴立仁话锋一转,「你拿20万来,我去帮你打通关节。」

  「20万?太多了吧,你知道我又不是你那样的大老板,再说最近手头也有
点紧。」

  「我知道20万对你来说不多。这样吧,你把钱送过来,我给你老战友一个
面子,安排你与J市公安局的苏副局长和高原路派出所的谢所长吃个饭。」

  「有把握吗?」

  「什么话,我叫他们,他们什么时候敢不来。」

  「哪好吧,我就豁出去了,等一会儿我叫人把钱送去。完了你安排我与苏副
局长、谢所长见个面,就在太阳大酒店吧,日子由你定,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我坐在沙发上足足沉思了有30分钟,不是舍不得20万元钱,
反正是不义之财,来得快去得也快,何况是取之于阴立仁用之于阴立仁。而是阴
立仁这样明确地说黄河化工厂的事是我干的,是他猜的、蒙的,还是有什么把柄,
自己吃不准。我还自以为这是一件得意之作,现在看来说不定成了「豆腐渣工程」

  我打电话叫来了沙胖子,将我的忧虑告诉了他。

  沙胖子也颇为诧异:「会不会是我们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

  「也说不准。」

  我说。这沙胖子不愧为军师,一下子说到了我心里最担心的事情。

  「首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阴立仁要是从我们内部打开了缺口,以后
的事就不好办了。万幸的事到目前为止,阴立仁还没有报案的打算。」

  「他不会报案的,」

  我说,「这个人我太熟悉了,他对黑吃黑这一套精通得很。刚才我让他帮忙
捞白健全,他要了20万元,还说是给老战友一个面子。」

  然后我和沙胖子一起分析了我们内部可能出问题的环节,分析来分析去,疑
点都集中在了李味身上。到目前为止,我对沙胖子是信任的,王刚刚刚见过,没
见他有什么异常,唯有这个李味的嘴巴时常漏风,叫人很不放心。

  「首长,我叫人把他做了。」

  郭胖说。

  我摆摆手,说:「急躁的毛病又犯了。现在只是猜测,又没有真凭实据,对
自己的兄弟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动不动就要人命呢,怎么能做违法的事呢?静
观其变吧。不过要从这件事吸取教训,这个保密工作要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保
密如保命啊!」

  「是,首长。」

  沙胖子说,「那我现在是不是把钱给阴立仁送去?」

  我点了点头。心想,阴立仁,这钱你暂且拿去。钱是搬家的,今天到你家,

            说不定明天又到我家——

  正文第十六章一股电流闪击我的全身,(上)

  旷山峰不羁地走了,我的心里反倒很不是滋味。

  战友传唤战友,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它绝对应该算得上是一出悲剧。

  这小子一定怪我事前没有知会一声,打个电话啊什么的。可能吗?我是谁,
我是人民警察。

  虽然在三个战友里面,我是最清贫的,但我头顶国徽,肩扛正义,代表着法
律的尊严。

  是警察,就要忠诚,忠诚于法律,忠诚于人民。「忠诚可靠、秉公执法、英
勇善战、纪律严明、无私奉献」是人民警察的警魂。我敬奉三国大将关羽,关羽
能跃居历史名将之上,历代皇帝加封他为「协天护国忠义帝」、「神威远镇天尊
关帝圣君」由武将升为「君」、「帝」皆因他义薄云天、千秋忠诚!

  山峰啊山峰,我们虽然是战友,但你和阴立仁,不管你们谁犯罪,谁践踏了
法律的尊严,我都将义不容辞地将他绳之以法。

  不由得想起刚当兵的时候。

  那时候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我和旷山峰、阴
立仁是一个闷罐车皮拉到西北的那个不知名的地方的。不知道坐了多少天的车,
在骨头快要散架的时候,终于到了我们的军营。说是军营,其实就是戈壁滩上的
一个院子,院子很敞,有操场、单双杠等,就是不见房子。才刚刚10月底,可
是这里的北风已经呼啦啦地吹了,吹在脸上冰疼冰疼的。

  「我们住哪儿呀?」

  有人怯怯地问。

  「谁在说话?」

  接兵连长拉高了嗓子吼道,「队列里不许说话。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一名
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了,是战士就不能把自己等同于老百姓,就要服从命令听
指挥。大家明不明白?」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明白。

  不一会儿,来了一些老兵。接兵连长开始分班。阴立仁分在一班,我分在十
一班,旷山峰分在十二班。班长带我们到班里。那时候对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
生疏,稀里糊涂的,就被班长带到了地下。「这叫地窝子,冬暖夏凉,很舒服的,
比住在地面的房子里好多了。」

  地窝子?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一种住的地方叫地窝子,
难怪地上不见营房咧。可是它真的有那么好吗?我怎么一进来就觉得这里面有很
大的一股霉味?

  新兵训练是艰苦的。立正、稍息、正步、齐步、跑步、单双杠、木马、射击。

  不几天,大家脸上普遍褪了皮,手上也开始裂口子。

  班长说,你们应该去买点「百雀羚」、「棒棒油」最起码也得买点「宝宝霜」

  擦了就会好些。

  原来以为当兵威风凛凛的,想不到当兵还这么麻烦。还要用女人用的化妆品。

  老百姓只看到当兵的阳光、阳刚的一面,真不知道私底下他们的苦与累!

  我们这批兵来自四个省份。大家外出一般都是找老乡结伴。外出是有比例的。

  也许是天意,我当兵第一次外出,就是和阴立仁、旷山峰三人一起的。也不
知道是谁找的谁,反正来自一个地方,反正是老乡。

  阴立仁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很有城府,旷山峰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玩世不恭。当
兵这么苦,他们好像没感觉一样。

  我们到了县城。说是县城,在内地也就一个小镇那么大。一条街,几个店。

  我们买了洗漱用品、棒棒油、信纸、信封等。一看时间还早,就说找个地方
喝酒。

  好久没有喝酒吃肉的感觉啊。

  好不容易找了个饭馆,又脏又臭,也没什么菜,顾不了那么多了,要了酱猪
头,花生米,三个人便喝起来。边喝边说,就和几口就行了,千万不要让班长闻
到酒味,不然要挨处分。

  酒还未过三巡,进来几个地痞,说是我们占了他们的地方,要我们挪地方。

  原来这里冷,房子里都升着火炉,我们来得早,把靠火炉近的那张桌子占了。

  旷山峰一下站起来:「什么意思,难道这里还是你买下的不成。」

  呵呵,整个县城都是老子买下的,怎么了?不服气?臭当兵的。

  其他几个地痞也在起哄,「当兵的,傻嚯嚯,钱不多,水忒多。」

  服务员跑来劝架。对我们说,这几个是有名的泼皮,全县城没人敢惹,你们
还是让一下吧。

  旷山峰说:「几个地痞怕什么,我们还偏就不让了。」

  挑头的那个,提起一条板凳就扑了过来。阴立仁向旁边一闪,一个绊子,那
家伙就是一个狗吃屎。我和旷山峰上去就是一顿拳脚。打完我们就跑。那几个地
痞追了一阵见追不上,只好做罢。

  路上,我们订立攻守同盟。回去后谁也不许泄露喝酒、打架的事。谁泄露谁

              就天诛地灭——

  正文第十六章一股电流闪击我的全身,(下)

  我们三个曾经也是生死之交啊,我这样想着……

  杜习海冷不丁问我,把我的回忆打断。他问:「J。03552凯美瑞车,
这是一辆套牌车,李大,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从这辆车下手?」

  我故意问道:「怎么个下手法?」

  「一是抓住他套牌的把柄,可以从违反交通法规着手,让他说出一些我们想
知道的事情。二是可以从套牌的来龙去脉深挖他的一些犯罪历史。」

  杜习海说得头头是道。

  简梅不愿意了:「我觉得你杜习海脑子进水了。你这是侦察方向有问题。李
大那天说了,从种种迹象来看,阴立家嫌疑更大,要重点侦察阴立家。」

  杜习海不服气地说:「我们可以两边同时开展侦察嘛。」

  张思峻这时接话道:「两边同时开展侦察,实际上干活的就我们几个人,人
手够吗。」

  「可是案子发生这么多天了,我们好像还没有多少进展,急啊。」

  杜习海说。

  「心急吃不得热汤圆。急有什么用。」

  简梅说。

  「是啊,急有什么用。」

  我说,「谁说我们没有多少进展?起码在短短几天里我们把一个无名女尸身
份得到了确认,而且我们还做了许多艰苦细致的调查摸排工作,目前来看侦察方
向也是基本正确的。破案如大海捞针,既要靠智慧也要靠运气。犯罪分子狡猾得
很,哪有那么容易就抓住的。只要我们心里有法律,不懈努力,运气肯定在正义
这一边。」

  「李大,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作报告了?」

  杜习海说。

  张思峻说:「李大,你说点具体的行不?到底下一步怎么办?」

  「下一步怎么办?」

  我看看大家,说,「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们说?」

  简梅不解地看着我。

  「对,大家说。」

  我说,「今天没事了,大家可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晚上放松放松,会会恋
人啊,做做饭啊,总之要换换脑子,明天一上班,都给我集中精力想下一步怎么
办。」

  大家一阵欢呼,说李大给我们放假了,今天晚上可以放心干点自己的事了。

  千万别打电话啊。有什么事,李大你给我们挡着啊。

  杜习海、张思峻一闪就不见人了。简梅还在那里不知忙着什么。

  「简梅,你怎么还不走啊?」

  「你说让我们会会恋人,我又没有恋人,那么急干嘛?」

  「没有恋人可以找啊。」

  「在没有找到之前,我要你陪我。」

  简梅说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看。

  看着她那深情的目光,我一阵心跳加速。「让我?我?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我们两个走在街上,别人一定将我们当成一对父女。」

  「你有那么老吗?你把我父亲叫师傅,我们最多也就同辈人。」

  「就算是同辈人,也不可能。」

  「不嘛,今天晚上,我就要叫你陪我。」

  简梅说着,跑过来一把拽着我的胳膊。

  一股电流闪击我的全身,我的脸一红。「放开,像什么话。」

  「你,你,什么意思嘛?你不就是嫌我不温柔嘛。」

  简梅说着,一溜烟跑了。

  我急忙说:「简……」

  话未说出口,人已不见了。

  简梅,你温柔。谁说人民警察就只有「侠骨」就没有「柔情」谁说人民警察
就只有「铁面无私」就没有「风情万种」可是,你纵有无限柔情,你纵有风情万
种,那也是另外一回事。

  我只需要你的侠骨和铁面。

  我想起了赵小曼,我的前妻,李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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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七章这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女人(上)

  ……

  近几天有一个女人的影子老在我的脑海里盘旋,她就是温雪玉。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女人,这是一个令人刻骨铭心的女人,这是一个令
人矢志不渝的女人。不可否认,她影响了我的人生轨迹,她影响了我20岁以后
的生理和心理。我曾经是那样的痴迷于她,以至于她跟了阴立仁后,我顿时茫然
无措,失魂落魄,失去了生命的动力,少言寡语,心情抑郁;茶饭不思,骨瘦如
柴;夜晚失眠,浮想联翩;精神分裂,人格变形。曾经在长达3年多的时间里,
我都是依靠安定和谷维素维持大脑的基本正常运转。再后来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
子,仇视社会,报复社会;仇视女人,摧残女人。从一定意义上讲,是温雪玉造
成了我的堕落。她是我的女神,又是我的敌人。

  我就是这样矛盾。人的成长,始终伴随着矛盾的,可以说贯穿一生。不过,
矛盾又是统一的,不然,人如何发展进步呢?只不过,这个统一,各人各不相同。

  有人统一后的结果更差,有的人更好,有点轰轰烈烈,有的平平淡淡。这里
的统一,是各种矛盾后的最终结果。我属于轰轰烈烈那种人,但这是一种什么样
的轰轰烈烈呢?

  这么多年来,她的影子牢固地占据着我脑海中关于情感情调的那一部分,很
多女人都试图将它赶走,但最终都没有成功!

  我必须要眷见到她,这种想法是我在J大门口碰见她时就产生了,而且这两
天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约温雪玉见面比想象的要容易一些。我打通她的手机说想要见她,她略为迟
疑了一下便同意了。

  「北岛」咖啡厅,一个富有诗意的具有东洋气息的场所。咖啡厅里各种藤萝
缠绕,气氛静谧而淡雅,一名年轻的美女十分投入地弹着钢琴曲《致爱丽丝》穿
着紫色服装的服务妹和服务生在有条不紊地侍候客人。我和温雪玉要了一个包厢,
这样的话我们的谈话更随意一些,也不会影响到其他客人。

  其实,在这种优雅的场所我还是挺绅士的,暴烈、浮躁跑得无影无踪,一种
善意的微笑不需要经过任何伪装便浮上脸面。兽性消循,人性回归!

  当然,我将要开业的「奥运宝贝咖啡屋」不可能办成这个格调。它肯定是一
个既雅静又火爆,既文明又粗野的场所。我要开辟一条咖啡屋经营的新渠沟,我
要寻求一条谋取暴利的新道路。

  温雪玉今天穿着一件粉色套裙,白晰的皮肤被映衬得细嫩柔滑,加上她的天
生丽质,不知情的一定以为她只有三十二、三岁。她面带淡淡的忧愁,举止从容
不迫、稳重大方。进了包厢,她在沙发上与我相隔80厘米的地方侧向坐下。然
后说:「本来我也很想找你聊一聊,这么多年来这种想法天天都在折磨着我。可
是我有心理障得,这个你应该能理解。」

  她说着眼晴里竟有了泪花。

  我的鼻子也开始有点发酸,等服务妹点完饮品,我问道:「我们可能有17
年没有见面了,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

  温雪玉说,「我与女儿相依为命,虽然有些孤苦,但总算挺过来了,现在女
儿也上大学了,我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说到温莎我的脸上微微一红,「你女儿都上大学了,你挺幸福的。你女儿是
……」

  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你也不成个家,就这样混。」

  温雪玉说着轻轻抽泣起来,「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我在你面
前是个罪人。」

  我也泪眼朦胧,「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什么选择的权利哟,都是阴立仁这个王八蛋……他害苦了我。」

  「对于你与阴立仁,我不想说更多的话。可是你后来怎么又在很短时间内与
阴立仁离婚了呢?」

  「一言难尽呀。」

  温雪玉一脸的无奈,一脸的无助,一脸的无辜——

      正文第十七章这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女人(下)

  我掏出面巾纸递到温雪玉手上并乘机抓住她的手进而想亲吻她。这是我多年
来梦寐以求的事,这是我多年来趋之若渴的事。我头昏目眩,仿佛又回到了17
年前。可温雪玉却镇定地用另一只手礼貌地挡住了我。

  她说:「山峰,你也应该成个家了,再不能这样下去了。你看你这几年都干
了一些啥事,你以为我不清楚?我知道你这是在报复我,你不仅在报复我,也是
在报复社会,但你不能拿自己的青春拿自己的生命做代价呀。」

  「你知道,我的心中只能容得下你。」

  我好像腼腆得像个初恋的处男,脸上似乎有了红晕,手脚无措,目光迷离。

  「世上的女人多得很,你现在要找,十七、八岁的也能找得上。我已经是半
老徐娘了,而且又离过婚。我早就发誓,这辈子再不嫁人了。」

  「在我心中你永远年轻。」

  我说的是真心话。

  「你再别说这些傻话了。我求你了,山峰,再别这样下去了。」

  温雪玉话语中带着哀求。

  正在这时阴立仁打来电话。真是太巧了,十几年来我第一次见温雪玉,N年
来阴立仁第一次打电话给我。就像约定一样。太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当然,阴立仁不会无缘无故打来电话的。他还没有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什
么。一定是我上次托他的白健全的事有了眉目,20万看来他可以吃定了。

  阴立仁说苏副局长和谢所长给我约好了,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

  我谢过他,匆忙挂断了手机。

  通话的时间非常短,可温雪玉还是有所察觉,「刚才电话里好象是阴立仁的
声音?」

  她说,「全J市的老百姓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可以与他来往。」

  「没事的,雪玉。」

  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我们最近有点生意上的交手,完了就了。我不可能
与他成为朋友,不仅因为他是那样的人,更主要的他是我刻骨铭心情敌!」……

  太阳大酒店是家五星级的酒店,它是目前J市最好的酒店。当官的有钱的对
它是趋之若骛,老百姓包括普通公务员对它只能是临店羡食。第二天下午6点钟
我和沙胖子准时到达这家酒店,先察看了豪包和服务员,甚觉满意,然后来到一
楼大厅,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等二位警官。这两人我对不上号,我让沙胖子在酒
店门口盯着,看见从警车上下来的就问话迎接。约摸6点半,沙胖子顺利地接上
了苏副局长和郭所长。我迎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说:「苏局长、谢所长大驾光临
不胜荣幸。」

  「旷老板,你面子大呀,搬动了阴总,我能不来吗?」

  苏副局长说话中气很足,嗓门很大。郭所长唯唯诺诺,一个劲地点头,完全
没有平时的派头。局长在,所长自然就是配角。

  在豪包坐定,鲍鱼、鱼翅、辽参一上,不一会儿4个人便喝了4瓶茅台酒。

  苏副局长舌头发硬,断断续续地说:「旷,旷老板,我够给你面子了。公安
部的『5条禁令』你知道,知道吗?让上面发现了是要被免职开除的我说的是工
作时间啊,现在是晚上,没事。工作时间我绝对不会喝酒的,你,你想给我下套?

  休,休想。唉,最近真是忙得很,清水花园命案,黄河,黄河化工厂保险柜
被盗,工人等着领工资,上面,上面催着破案,忙得我们成,成天不着家。「

  我心里想,成天不着家?成天不着店就好了。

  「案,案子能不能破?」

  我问,然后悄悄观察苏副局长的表情。

  苏副局长满脸通红,好像没什么表情,他结结巴巴地说:「破,破个屁,犯
罪分子狡猾得很,手法高,高,实在是高,比高家庄还高,线索无,没,没有一
点线索,没,没留下一点痕迹,怎么,怎么破?谁有能耐谁,谁,谁……不过啊,
这件案子涉及到阴总,那,那是阴总的钱啊,不找回来,能行吗?哎,你问这么
多干嘛,又,又,又不关你的事。」

  我心里笑道:你这个笨猪,你怎么知道不关我的事。嘴里说:「是,是,不,
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随便问问,关心治安形势。」

  「快,快说说你自己的事,事吧。」

  「是这样的,我有个兄弟叫白健全……」

  我将事情给苏副局长说了一遍。

  苏副局长听完了,问谢所长:「有这么回事?」

  「有,有这么回事,但事情不,不象旷老板说的那样。告白健全的女人有证
据,她拿,拿来了短裤,上面有很多人的精液,其中,其中就有白健全的精液,
化,化验过的。」

  「白,白健全这人不检点,那个女,女人说不定是个卖淫的。」

  我说。

  「好像是个卖淫的。」

  谢所长说。

  「卖淫的平白无故地,地告你干嘛?无风不起浪,浪,对吧。」

  苏副局长说,「这事有点麻烦,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社会主义法制理念教育,
正,正在搞执法,执法规范化不过旷老板说了,谢所长你们对白健全能照顾一点
就照顾一点,能打点擦边球就打擦边球。女人嘛,女人嘛就,就是麻烦,搞了就
搞,搞了就搞了嘛,还告什,什么状嘛。」

  谢所长答道:「是,我们按照苏局的意思办。」

  我说,女人就是麻烦,要不要给苏局长、谢所长找点麻烦?

  苏副局长说哪怎么行,共产党员、人民警察怎么能干这些事呢?

  我说不是让局长干坏事,只是听说最近这家酒店娱乐城从北京来了一批野模,
想让局长了解了解她们,看她们嘴里有没有什么破案线索,这也是为了工作嘛。

  苏副局长一听眼开眉笑,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我说,既然是为了工作,那就
见见她们,说不定还能破个大案呢。

  沙胖子给苏副局长和谢所长各开了一个房间,然后又各花2000元给他们
找来了野模。安顿好后沙胖子问是不是给我也找个野模?我说喝多了不行了,得
赶快回家。什么野模,家模也不行了。说真的我不愿喝酱香型的酒,但很多官员
觉得只有喝它才上档次,我也只好舍命陪小人。

  回到家里,我吐得一塌糊涂、一干二净,直到吐出了胆汁——

  正文第十八章钱不多,水忒多(上)

  旷山峰不羁地走了,我的心里反倒很不是滋味。

  战友传唤战友,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它绝对应该算得上是一出悲剧。

  这小子一定怪我事前没有知会一声,打个电话啊什么的。可能吗?我是谁,
我是人民警察。

  虽然在三个战友里面,我是最清贫的,但我头顶国徽,肩扛正义,代表着法
律的尊严。

  是警察,就要忠诚,忠诚于法律,忠诚于人民。「忠诚可靠、秉公执法、英
勇善战、纪律严明、无私奉献」是人民警察的警魂。我敬奉三国大将关羽,关羽
能跃居历史名将之上,历代皇帝加封他为「协天护国忠义帝」、「神威远镇天尊
关帝圣君」由武将升为「君」、「帝」皆因他义薄云天、千秋忠诚!

  山峰啊山峰,我们虽然是战友,但你和阴立仁,不管你们谁犯罪,谁践踏了
法律的尊严,我都将义不容辞地将他绳之以法。

  不由得想起刚当兵的时候。

  那时候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我和旷山峰、阴
立仁是一个闷罐车皮拉到西北的那个不知名的地方的。不知道坐了多少天的车,
在骨头快要散架的时候,终于到了我们的军营。说是军营,其实就是戈壁滩上的
一个院子,院子很敞,有操场、单双杠等,就是不见房子。才刚刚10月底,可
是这里的北风已经呼啦啦地吹了,吹在脸上冰疼冰疼的。

  「我们住哪儿呀?」

  有人怯怯地问。

  「谁在说话?」

  接兵连长拉高了嗓子吼道,「队列里不许说话。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一名
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了,是战士就不能把自己等同于老百姓,就要服从命令听
指挥。大家明不明白?」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明白。

  不一会儿,来了一些老兵。接兵连长开始分班。阴立仁分在一班,我分在十
一班,旷山峰分在十二班。班子带我们到班里。那时候对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
生疏,稀里糊涂的,就被班长带到了地下。「这叫地窝子,冬暖夏凉,很舒服的,
比住在地面的房子里好多了。」

  地窝子?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一种住的地方叫地窝子,
难怪地上不见营房咧。可是它真的有那么好吗?我怎么一进来就觉得这里面有很
大的一股霉味?

  新兵训练是艰苦的。立正、稍息、正步、齐步、跑步、单双杠、木马、射击。

  不几天,大家脸上普遍褪了皮,手上也开始裂口子。

  班长说,你们应该去买点「百雀羚」、「棒棒油」最起码也得买点「宝宝霜」

  擦了就会好些。

  原来以为当兵威风凛凛的,想不到当兵还这么麻烦。还要用女人用的化妆品。

  老百姓只看到当兵的阳光、阳刚的一面,真不知道私底下他们的苦与累!

  我们这批兵来自四个省份。大家外出一般都是找老乡结伴。外出是有比例的。

  也许是天意,我当兵第一次外出,就是和阴立仁、旷山峰三人一起的。也不
知道是谁找的谁,反正来自一个地方,反正是老乡。

  阴立仁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很有城府,旷山峰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玩世不恭。当
兵这么苦,他们好像没感觉一样。

  我们到了县城。说是县城,在内地也就一个小镇那么大。一条街,几个店。

  我们买了洗漱用品、棒棒油、信纸、信封等。一看时间还早,就说找个地方
喝酒。

  好久没有喝酒吃肉的感觉啊。

  好不容易找了个饭馆,又脏又臭,也没什么菜,顾不了那么多了,要了酱猪
头,花生米,三个人便喝起来。边喝边说,就和几口就行了,千万不要让班长闻
到酒味,不然要挨处分。

  酒还未过三巡,进来几个地痞,说是我们占了他们的地方,要我们挪地方。

  原来这里冷,房子里都升着火炉,我们来得早,把靠火炉近的那张桌子占了。

  旷山峰一下站起来:「什么意思,难道这里还是你买下的不成。」

  呵呵,整个县城都是老子买下的,怎么了?不服气?臭当兵的。

  其他几个地痞也在起哄,「兵哥哥,傻嚯嚯,钱不多,水忒多。」——

  正文第十八章钱不多,水忒多(下)

  服务员跑来劝架。对我们说,这几个是有名的泼皮,全县城没人敢惹,你们
还是让一下吧。

  旷山峰说:「几个地痞怕什么,我们还偏就不让了。」

  挑头的那个,提起一条板凳就扑了过来。阴立仁向旁边一闪,一个绊子,那
家伙就是一个狗吃屎。我和旷山峰上去就是一顿拳脚。打完我们就跑。那几个地
痞追了一阵见追不上,只好做罢。

  路上,我们订立攻守同盟。回去后谁也不许泄露喝酒、打架的事。谁泄露谁
就天诛地灭。

  我们三个曾经也是生死之交啊,我这样想着……

  杜习海冷不丁问我,把我的回忆打断。他问:「J。03552凯美瑞车,
这是一辆套牌车,李大,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从这辆车下手?」

  我故意问道:「怎么个下手法?」

  「一是抓住他套牌的把柄,可以从违反交通法规着手,让他说出一些我们想
知道的事情。二是可以从套牌的来龙去脉深挖他的一些犯罪历史。」

  杜习海说得头头是道。

  简梅不愿意了:「我觉得你杜习海脑子进水了。你这是侦察方向有问题。李
大那天说了,从种种迹象来看,阴立家嫌疑更大,要重点侦察阴立家。」

  杜习海不服气地说:「我们可以两边同时开展侦察嘛。」

  张思峻这时接话道:「两边同时开展侦察,实际上干活的就我们几个人,人
手够吗。」

  「可是案子发生这么多天了,我们好像还没有多少进展,急啊。」

  杜习海说。

  「心急吃不得热汤圆。急有什么用。」

  简梅说。

  「是啊,急有什么用。」

  我说,「谁说我们没有多少进展?起码在短短几天里我们把一个无名女尸身
份得到了确认,而且我们还做了许多艰苦细致的调查摸排工作,目前来看侦察方
向也是基本正确的。破案如大海捞针,既要靠智慧也要靠运气。犯罪分子狡猾得
很,哪有那么容易就抓住的。只要我们心里有法律,不懈努力,运气肯定在正义
这一边。」

  「李大,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作报告了?」

  杜习海说。

  张思峻说:「李大,你说点具体的行不?到底下一步怎么办?」

  「下一步怎么办?」

  我看看大家,说,「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们说?」

  简梅不解地看着我。

  「对,大家说。」

  我说,「今天没事了,大家可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晚上放松放松,会会恋
人啊,做做饭啊,总之要换换脑子,明天一上班,都给我集中精力想下一步怎么
办。」

  大家一阵欢呼,说李大给我们放假了,今天晚上可以放心干点自己的事了。

  千万别打电话啊。有什么事,李大你给我们挡着啊。

  杜习海、张思峻一闪就不见人了。简梅还在那里不知忙着什么。

  「简梅,你怎么还不走啊?」

  「你说让我们会会恋人,我又没有恋人,那么急干嘛?」

  「没有恋人可以找啊。」

  「在没有找到之前,我要你陪我。」

  简梅说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看。

  看着她那深情的目光,我一阵心跳加速。「让我?我?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我们两个走在街上,别人一定将我们当成一对父女。」

  「你有那么老吗?你把我父亲叫师傅,我们最多也就同辈人。」

  「就算是同辈人,也不可能。」

  「不嘛,今天晚上,我就要叫你陪我。」

  简梅说着,跑过来一把拽着我的胳膊。

  一股电流闪击我的全身,我的脸一红。「放开,像什么话。」

  「你,你,什么意思嘛?你不就是嫌我不温柔嘛。」

  简梅说着,一溜烟跑了。

  我急忙说:「简……」

  话未说出口,人已不见了。

  简梅,你温柔。谁说人民警察就只有「侠骨」就没有「柔情」谁说人民警察
就只有「铁面无私」就没有「风情万种」可是,你纵有无限柔情,你纵有风情万
种,那也是另外一回事。

           我只需要你的侠骨和铁面——

        正文第十九章生怕阴立仁认出了温莎(上)

  白健全的事还真是很麻烦,花出去了20多万元,陪苏副局长喝酒,醉得吐
出了黄疸、瘫软了几天,可事情还是没有大的进展,让我颇为心烦。

  这天我将李味叫来,问他寻找江苏婊子的事进展得怎么样?李嘴说:「报告
首长,这几天我生病了,还没顾得上。」

  「生病了,生什么病?」

  我问。

  李味吞吞吐吐,「感冒,重,重感冒,浑身酸疼,头昏脑胀,起,起不了床。」

  我面露愠色,「这件事给你安排的时间够长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目,一
点感冒就要卧床,而且一卧就是几天,你心中还有没有兄弟?你对得起白健全吗?」

  「首长,我,我错了。我这就去找。」

  李味站得毕直。

  「行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这几天你配合沙胖子进行公司成立典礼的筹备,
再出什么差错,新帐老账一起算。」

  李味不停地说是,是,是。

  李味走后,我叫来了王刚,让他负责寻找江苏婊子。然后又叫来了沙胖子,
和他一起草拟了一个公司成立典礼的议程和邀请佳宾的初步名单。公司成立的时
间定在了3月8日。

  我对沙胖子说:「我们现在成立公司了,一些配套的东西还得有。『奥运宝
贝』咖啡屋的装修我很满意,不需要再动大的工程,只需添置部分杯具,用不了
多少钱,招聘师傅和服务员的事也要抓紧,他们的工资满一个月才发。现在的问
题是车,我现在再开这个『凯美瑞』,后遗症太多,车本身来路不正,几个假牌
子,现在不像过去,交警查得紧,所以剩下的20来万我决定用来买一辆车,就
『广本』吧。这辆『凯美瑞』你们也不能开,把它处理了。其他资金的周转你再
想想,等成立那天还可以收一部分礼金,然后再补上。」

  沙胖子谦恭地说:「首长决策英明,是应该换辆好车了,钱的问题我来想办
法。我这就去办。」

  沙胖子一走,梁娟娟就打来了电话,问我:「旷总,你有没有时间,我现在
想见你。」

  「又想见我,又想脱裤子?」

  我说,「我今天没情绪,最近手头也有点紧,以后再说吧。」

  「那我工作的事。」

  梁娟娟近乎哀求。

  我见不得贱女人,想就此回绝她,可念头一转,说:「小梁啊,人我倒是需
要,可用你一个人嘛又不够,还得到其他地方去招。这样吧,你让你们宿舍的温
莎、刘佳也一起来,你工作的事就肯定没问题了。」

  「可是,可是她们家庭条件好,不需要打工,而且打工还会影响学习,她们
不一定答应。」

  「打工可以学很多社会知识,而且我们咖啡馆一般都是下午才营业,你们下
午大部分是选修课,对学习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我说了她们要来你就来,她们不
来你就别来了。我们咖啡馆的保底月工资对你们大学生可是1600元哦。」

  「1600?」

  梁娟娟有点喜出望外,「旷总,我肯定能做通她们的工作。位子要给我们留
下啊!」

  过了一阵,梁娟娟果然打来电话,说经过她的又哭又笑,又嗲又闹,温莎、
刘佳终于同意到咖啡馆来打工,不过温莎提出她要弹钢琴,不当服务妹。我说可
以,我正缺一名弹钢琴的,正发愁呢,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要求她们3月
8日中午1点前必须赶到咖啡馆参加开业仪式。梁娟娟满口答应。……——

        正文第十九章生怕阴立仁认出了温莎(下)

  3月8,真是黄道吉日。这天艳阳高照,「奥运宝贝」咖啡屋高朋满座。咖
啡屋门前挂着「开业庆典」的横幅,我们的员工和服务妹服务生清一色穿着运动
套装站成3列,普通来宾站了5、6列,前方站着大小官员和莫名其妙的各种老
总,「水肿」、「浮肿」一应俱全,阴立仁、阴立业、阴立家3兄弟也站在其中,
他们和带来的7。8个打手一应穿着短袖黑唐装,戴着墨镜,开着宝马车和沙漠
王子越野车,耀武扬威。我们请来的军乐队奏着破锣一般声响的乐曲,听得人浑
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过也煞是热闹。群众把这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甚至造成
了交通堵塞。

  仪式由沙胖子主持,他首先介绍了各位来宾,然后由我致词。

  我首先代表公司员工对公司的成立表示热烈的祝贺,对各位来宾的到来表示
衷心的感谢。然后我介绍了公司的服务宗旨,无非是要为市民提供一个休闲聊天、
情侣交流、商务对话的理想场所,要给广大市民提供一个知奥运、想奥运、盼奥
运的最佳氛围,要给贫困大学生提供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我们的服务员以在校
大学生为主,她们文化素质高、敬业精神好、领悟能力强、交流方法活,一定能
够给大家提供满意的服务。

  我的祝辞蠃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我有意识地观察了3位大学生的表情,梁娟娟在傻乐,刘佳眼睛不知望着什
么地方,温莎在忧郁地沉思。阴氏3兄第的目光也在她们的脸上地扫来扫去。我
心里非常的紧张,生怕阴立仁认出了温莎。

  而就在此时,一件更让我紧张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李果毅一帮子人穿着便
衣,也出现在了外围。莫非他们有了新的发现?莫非他们以为黄河化工厂的钱被
我用在了「奥运宝贝」咖啡屋,今天来个人赃并获?莫非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就等今天一网打尽?我心里想着,浑身不知不觉起了毛毛汗。但我表面还是装得
很镇静。

  就在这时沙胖子又按照下面的程序,邀请「唱不够」KTV量贩的石老板致
词。

  仪式在不知不觉中结束,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群便散了。

  阴氏3兄弟带着打手连招呼都不打就气呼呼地走了。他们可能感到受了冷落,
连个讲话显摆的机会都没有。可是我能让他们讲话吗?市民都知道他们是哪一路
货色,对他们再就恨之入骨,只是敢怒不敢言,如果群众认为我们「奥运宝贝」

  咖啡屋与他们的关系过于紧密,以后谁还敢来我这里喝咖啡?怎么知奥运、
想奥运、盼奥运?不邀请他们不行,因为前几天阴立仁还帮我约了苏副局长,邀
请他们又冷落他们,这就是我的打算。说不定这样对「奥运宝贝」的生意会有帮
助呢!

  估摸阴氏兄第该回到他们公司的时候,我拔通了阴立仁的手机:「立仁呀,
怎么坐都不坐一下,一眨眼就走了?」

  「看见你的公司搞得那么好我眼红呀。」

  阴立仁言不由衷地说,「另外,你那里高朋满座,那顾得上我哟。」

  「立仁呀,我们是老战友,照顾不周多多愿谅。你们能参加我的开业庆典我
是蓬壁生辉呀,要不咱们晚上找个地方坐一下?」

  「你就别客气了,你今天刚开业,还是好好做生意吧,发财了可别忘了我啊,
就这样吧。」

  阴立仁说着挂断了电话。

  等我送完客人走进咖啡馆时,发现包厢、雅坐、散坐都已基本坐满了人,8。

  8折的优惠,加上很多人都想沾点喜气,客人还能少得了?

  沙依作为大堂经理,既管调拔人手又管收钱,忙得有章有法。温莎目不斜视
地弹着她的钢琴,刘佳、梁娟娟等服务妹服务生跑前跑后,虽然有点乱,但大家
的脸上都挂着欢快的笑容。

  我第一次走进公司办公室,沙胖子、王刚、李味都在里面,大家见我进来,
全体起立向我道喜:「恭喜首长,贺喜首长。」

  我往老板桌旁的老板椅上一坐,示意大家坐下,然后说:「同喜,同喜。」

  然后脸色下沉,「开头太顺了其实不见得就好。还是那句话,任何事物的发
展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我们要有这种心理准备。以后大家除了完成分配的任务外,
没事都来公司上班,我们也要进行考勤。」

  「是,首长。」

  李味这时站起来说:「首长,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这里有沙依照看着呢,
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乐一乐?」

  「放屁,胡说。」

  我一顿臭骂,「你都今天是我们公司开业的大喜日子,还能干这些事吗?干
这些事晦气,会影响公司的生意。今天不要说找女人了,就是自己解决都不行,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哥几个面面相觑,一个劲地点头称是。

  「你们都蹲在这里干什么,到各个部位看看啊。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报告。」

  沙胖子他们走后,屋子里一下子清净下来。

  李果毅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呢?他们来干什么?为什么又不声不响地走了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正文第二十章传唤?不现实(上)

  「当警察也太窝囊了,看到犯罪分子在那里耀武扬威,我们却无能为力。」

  简梅在发着牢骚。

  杜习海说:「你怎么知道他是犯罪分子?」

  「我就知道。而且你们也知道。」

  「证据呢?」

  「证据,证据,我会找到证据的!」

  「这不结了,你现在还没有证据。公安机关执法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
准绳。刑事司法部门要做到职权由法定、有权必有责、用权受监督、违法受追究。」

  「呵呵,」

  张思峻接话道,「我们杜哥社会主义法制理念教育搞得扎实啊,都能背得下
了。」

  「去,去,去……」……

  原来,那天一上班,我就让大家集中精力想下一步怎么办。经过一晚上的休
息,大家似乎思维开阔了许多。

  杜习海说,旷山峰这边还得抓紧。他那天明显在说谎,很容易就能抓住他的
把柄。他的车是套牌车,这是他的薄弱环节。而且听说他的周围也有几个小兄弟,
说不定在他们身上可以找到突破口。

  简梅说,阴立家才是最大的嫌疑。旷山峰是在说谎,但他也就是一个社会油
子,杀人的事不一定敢干。相反,阴立家,阴氏家族这些年在J市干了些什么?

  你们能不知道?他们敢杀人,对吧?为什么不从阴立家下手?杜习海说,关
键是证据。

  简梅说,证据,证据,我会找到证据的!

  我想了想,说:「大家也别争了。凭我的直觉,我同意简梅的意见,阴立家
的嫌疑更大。」

  「好啊,好啊,李大支持我。」

  简梅高兴得像个小孩,「李大,那我们干脆传唤阴立家?」

  「传唤?不现实。」

  我说,「苏副局长已经定了调子,不经过他允许,谁敢传唤阴立家?」

  「自己人给自己人使绊,简直是内奸。」

  简梅气呼呼地说。

  杜习海接话道:「也不能这么说,领导有领导的考虑。」

  简梅说:「领导有领导的考虑?关键是领导向着谁考虑。」

  张思峻说:「那破不了案,领导承不承担责任?他不把所有责任推给我们?」

  「这样吧。」

  我说,「我们今天集中精力去查阴立家与杜学英的通话记录,然后进行分析,
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我们办了有关手续,然后来到中国移动J市公司如东分公司,找到杨经理,
说明来意。杨经理很配合,只是说,关于这两个人的手机通话记录,公安机关好
像查了几次了。

  「实在不好意思。」

  我说,「因为案侦工作需要,这次我们需要将一年来这两个人之间,以及他
们与其他人的通话、短信情况进行掌握。」

  「那得用好长时间哦。」

  杨经理说:「你知道我们是企业性质的,人员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那就请杨经理多多费心了。」

  我的话虽然软,但有一种内在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那,那,好吧。我马上安排人手专门为你们服务。」

  要把一年来阴立家、杜学英两个人之间,以及他们与其他人之间的通话、短
信全部打出来,真还不容易,整个过程用了将近4个小时。看起来很长,但在整
个办案过程中,它又仅仅是一瞬。

  时间对于刑侦工作来说,赛过了金钱,因为它事关生命。子在川上曰:「逝
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我们搞刑侦的就时常有这种感觉。时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它压得你喘不过
气来。面对犯罪分子的嚣张,面对人民群众的期待,面对层层领导的督促、督察,

           你不得不飞马还要加鞭——

  正文第二十章传唤?不现实(下)

  可是,面对如此大的压力,公安保障又显得很无力。不像军队「保障有力」

  公安这种条块兼顾、以块为主的管理方式,公安民警纳入公务员序列的这种
模式,造成很多弊病。比如,我们长期讲的也是有据可查的公安民警的工资只是
略低于军队干部这句话就越来越成为一句空话、假话。

  当时打完那些通话、短信记录,早就过了吃饭时间。我只得请大家吃完面条。

  不能吃得太好,没有时间也没有钱。目前,我身上还有两千多元零七碎八的
发票无法报账。

  面条也是饭,也能充饥。好多农民还不能保证每天吃上面条呢?

  可是,这杜习海、张思峻说,光吃面条下午饿得快,李大,是不是给加点肉?

  我说,好,好,好,加点肉就加点肉。简梅是女的,就不加了吧。简梅说,
你们加,为什么我不加?大家说,你是女的,害怕你发胖。简梅说,发胖总比挨
饿好,我要加!

  吃完面条,我们就直接来到办公室。

  大家拿出那一大堆通话和短信记录,纷纷说,这么多,密密麻麻的,怎么查
啊。

  我说:「先查最近一个月的。」

  杜习海说:「只查一个月的,哪打这么多干嘛。」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呢。」

  我显得有些不高兴,「我说先查最近一个月的,并没有说其他的不查。简梅。」

  「哎。」

  简梅答道。

  「你把其余的作为物证保管起来。注意不要丢失,还要注意保密。」

  「是。」

  其实,阴立家与杜学英的通话记录杜习海已经查过。阴立家与杜学英的通话,
在杜学英死前一个月有40多次,平均一天一次多。但实际通话不是平均的,有
时候一天几次,有时候两三天也不通一次电话。短信的话,很少,只有两三条,
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而且都是杜学英发给阴立家的。最后一次通话是2月20
日晚上9点23分,通话时间为4分21秒。此后,杜学英的电话就再没有和别
人通过话。

  我提议,我们来模拟一下传唤阴立家,让他说说那天晚上的情况。简梅提问,
杜习海模拟阴立家。

  简梅:「请你说说2月20日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阴立家」2月20日晚上,时间长了,记不清了,可能和兄弟们在一起喝
酒吧。

  简梅:「你给茵梦湖酒吧一个叫杜晓倩的打过电话吗?」

  「阴立家」打过,又好像没有打过。真的记不清了。

  简梅:「你好好回忆一下。」

  「阴立家」回忆不起来了。警官,回忆起来,我一定告诉你。

  简梅:「那我帮你回忆,9点23分你打电话给杜晓倩,通话时间为4分2
1秒。」

  「阴立家」你们都知道了,何必问我呢。

  简梅:「你知不知道,你和杜晓倩通话过后不久,她就死了。」

  「阴立家」是吗?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简梅:「你是和她最后通电话的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和杜晓倩的死没
有关系呢?」

  「阴立家」警官,请你注意你的用词。我都说了,那天晚上我和兄弟们在一
起喝酒,你要人证明?那我可以给你找出一大帮。杜晓倩死了跟我什么关系?你
再这样诱供,当心我到督察那里控告你。

  简梅气得呼呼的,一下把本子摔在桌上:「阴立家,我看你嚣张得了几天,
我一定将你绳之以法。」

  说着竟然做出了格斗动作。

  张思峻急忙拉住她,简梅,你干什么呢?他是杜习海。

  看着这一幕,我陷入了沉思,看来,如果真有一天传唤阴立仁,在询问的技
巧上还得好好琢磨一下。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一招必
须用在阴立仁、阴立家身上,不然的话,一切都将前功尽弃。现在有人不让传唤
他,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呢。可是,简梅他们懂吗?

  这时,我的一个「朋友」打来电话,说阴立仁三兄弟3月8日要参加一个什
么「奥运宝贝」咖啡屋开业仪式。我问,三兄弟全部参加?他说,是的,三兄弟
全部参加。我又问,什么人啊,这么大的来头,一下子惊动了阴氏三兄弟。他说
具体不清楚,听说是阴立仁的一个战友。

  阴立仁的一个战友?难道是旷山峰?很有这种可能。看来旷山峰这小子这次
动静还不小啊。

  3月8日我们突然出现在「奥运宝贝」咖啡屋开业仪式上。一看场面还真不
小,各种老总来了不少,当然,在这些人中尤以阴立仁三兄弟最引人注目。

  旷山峰为什么会邀请阴立仁呢?据我所知,他和阴立仁之间一向不和,特别
是因为温雪玉,闹得不可开交,难道他们冰释前嫌了,难道他们之间因为一件特
殊利益重新纠缠在了一起?

  这时,旁边的简梅满脸紧绷,拳头紧握,她咬牙切齿地:「阴立家,我今天
一定要把你抓回去审问。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杜习海、张思峻赶紧从两边将她抓住。

  「简梅同志,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人民警察,一切行动听指挥你知道吗?我
们现在没有传唤证、逮捕证,你凭什么抓他?」

  我说。

  好在仪式很快结束,阴立仁三兄弟一溜烟跑了。

  这便有了简梅回到办公室的那一幕……——

        正文第二十一章温莎又一次扇我耳光(上)

  奥运咖啡馆刚开业的几天里生意确实不错,每天的营业额都在1万元以上。

  这样算来一年赚它一、两百万不成问题。几年后,我就有可能成为千万富翁。

  它能这么长久的繁荣吗?我真的不敢想象。我不是天生的悲观主义者,但我
也不是一个盲目的乐观主义者。

  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清醒的,只是在兽性发作的时候我才糊涂。

  每次见到温莎时我都非常的清醒,我清醒我曾经干过什么。我猥亵过一个花
季的少女,她是我痴迷一生的女人——温雪玉的女儿,而且她还很有可能……每
次见到温莎都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在冲击着我。在别人面前我是老大、首长,在
她面前我是小人、畜牲,在别人面前我气扬紫高、扬威耀武,在她面前我琐琐猥
猥。每天下午她都和刘佳、梁娟娟准时来上班,看见我就象看见一只咖啡杯一样。

  在她眼中我不是什么老板,而只是咖啡馆里的一副杯具。她是那样的美丽,
就象她母亲年轻时一样,而且似乎更有气韵。她很少说话,成天专注于弹琴,对
周围帅哥们仰慕的目光视若无睹,不象刘佳成天疯疯癫癫,也不象梁娟娟寻找各
种机会与客人「交流」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来我的咖啡馆打工,是梁娟娟的
哀求所致,还是天生的善良使然,抑或有其他的目的?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是「龙
潭虎穴」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是「狼池狮笼」那天晚上的经历她忘记了吗?

  哥几个并没有认出温莎就是那天晚上的「沙姐」他们只知道这几个大学生是
我找来的,虽然几只鹰眼老在几个女大学生身上乱转,但是慑于我的权威目前还
没有人敢冒然下手,不过以后就不敢说了。

  这天下午我见客人不多,温莎的钢琴弹得也是十分的散乱,便走过去叫她:
「温莎,到我办公室去一下。」

  我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射向了我和温莎,有淫荡猥亵的目光,
也有嫉妒的酸葡萄的目光。温莎略为沉思了一下,然后停止了弹琴,站起来有意
挺胸抬头向我的办公室走去。

  这时沙依走过来,脸色十分尴尬,说:「旷总,我把最近公司财务方面的情
况向你报告一下。」

  「我现在有事,等我有时间的时候我会叫你。」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走了。

  梁娟娟这时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酸溜溜地说:「旷总,是不是要干活?

  粗活脏活还是由我去干,温莎还要弹琴呢。「

  我心里骂道好个「沙妹」要「挺身而出」呀,可说真的我不是很喜欢你。嘴
里骂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怠慢了客人扣你的工资。」

  「是,旷总。」

  梁娟娟猩猩然离去。

  温莎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口,也不看我,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进了门,让
她也进去,然后将窗帘拉开并把窗子打开,一方面透透气,另一方面减轻她的心
理压力。我坐到老板椅上,示意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然后问道:「来我的店
里打工是自愿的还是……」

  「肯定不是自愿的。」

  温莎说。

  「那你干了这段时间还习惯吧?」

  我又问。

  「无所谓,就当是练琴。」

  温莎说,「哎,你问这么多干啥?我习不习惯与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来打
工你就发工资,我不来了你就不发。我从来不把你当老板,你这样的老板大多是
社会渣滓。想套近乎?白日做梦去吧。」

  「你看我是你叔叔辈的了……也就想关心,关心一下你。」

  在温莎机枪般的点射下我有点结结巴巴。

  「你不配,我也不需要你的关心。还有没有事?没有事的话我就走了。」

  温莎说着站了起来。

  我急忙走过去想拉住她,「温莎,你……」

  不想温莎对着我的脸就是一耳光,嘴里骂着老流氓,然后摔门而去——

        正文第二十一章温莎又一次扇我耳光(下)

  这一记耳光异常的、果决、清脆、响亮,打得我一下子就懵了。我灰溜溜地
回到老板椅边,摸着脸颊颓然地坐下,两行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是挨打后
委屈的眼泪?抑或是良心发现自责的眼泪?我不清楚,反正眼泪止都止不住,擦
都擦不干。好久没有这样哭过了,今天终于哭了,而且是被一个17、8岁的女
大学生打哭的……

  晚上6。30分左右,我见众人没有注意便悄悄地溜出了咖啡馆。出发前我
已仔细地将泪痕洗尽,然后对头发进行了梳理。其实我用不着悄悄地溜出去的。

  我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谁也不会管我,谁也不敢管我,只是今天我怕见
人,特别是怕见熟人。

  我驾着那辆新买的「广本」轿车,沿着滨河路转了一圈,然后将车泊在「太
阳」大酒店门前,上了酒店二楼的酒吧。

  酒吧里人并不多,我要了一瓶马嗲利,挑一个角落坐下。

  脸上似乎还是火辣辣的,看来只有酒精才能让它麻木。

  这时我的思绪非常的复杂,一会儿想一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打我,我要复仇,
我要杀了你,我要撕了你,我要砍了你;一会儿又想温莎我淫亵了你我有罪,我
是地痞我是流氓,你打得好,你再打吧,一耳光、两耳光、三耳光、四耳光、五
耳光,无所谓。想着想着一瓶酒就喝得差不多了。

  醉眼望去,酒吧里已经坐了许多的人,各种打情骂俏和缠绵私语如鼓击耳,
我的浑身上下骚动起来。

  这时一个30岁出头的女人手里提着一瓶酒向我走了过来,她在我的对面坐
下,「先生,一个人喝酒好孤独哟,我来陪陪你吧。」

  这女人的声音就象某个女明星,是那样的具有磁性,勾人魂魄。我说:「好
啊,有你这么漂亮的美女陪我喝酒我肯定不醉。」

  「你是海量,」

  女人说着给我倒上了酒,「来,为我们的相见,为我们的缘分干一杯。」

  我一口干掉,然后说:「说得好,缘分,哈……」

  女人说,你看你笑得多开心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咱们
再干一杯。我心里想这JN还挺有文化的,有文化的JN我喜欢,想着想着又把
一杯酒干了下去。这时感觉酒吧开始旋转,灯光开始闪乱,我的头支持不转始向
桌面上靠。女人说,先生,你喝高了,我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说着她扶起
了我。

  我们坐了电梯,然后不知是进了哪一层的哪一个房间。

  女人非常地疯狂,不停地用手抓我的全身,用嘴咬我的肩膀……

  好象是温莎在煽我的耳光……

  半夜醒来,我拉亮了台灯。

  女人也被惊醒。她说:「我的眼光不会错,你还真行。那些鸭子油头粉面,
浑身的脂粉味,有的还很不中用,还是你行。」

  我一听原来这女人不是JN,是找鸭子的。她把我当鸭子玩。

  「我知道你不是鸭子,但钱还是照给。」

  女人说着拿出了一叠人民币。

  我已穿好衣服正准备离开,见女人把钱递了过来,便一把抓住,然后狠狠地
朝她脸上摔去,「你虽然有钱,但在我眼里你还是鸡,甚至比鸡还恶心。」

  人民币胡乱地飞舞,然后散落了一地——

         正文第二十二章江苏婊子找到了(上)

  从又一次煽我耳光的那一天开始,温莎似乎显得开朗了一些。每天上班时都
能与其他人打招呼,当然除了我以外。我在她眼里继续是咖啡馆的一幅杯具。有
时客人少的时候还能与沙依、刘佳、梁娟娟等打堆聊聊天嬉笑。

  咖啡馆冷清的装修里似乎透出了一丝阳光。这一丝阳光使这里一下子充满了
朝气,也使这里显得更加温馨浪漫。

  看来压抑的内心得到适当的释放后可以减轻人的心理负担。患自闭症的人如
果让他与野兽进行一次生死搏斗,而且他最终战胜了野兽,那么他的病情肯定会
大大地缓解甚至有可能痊愈。因为他的大脑经历了一次生与死的洗礼,因为他通
过战胜野兽恢复了自信,因为他有了炫耀的资本,用不着再自闭。当然这些都是
我的臆想,谁的孩子患了自闭症应该通过医生进行科学治疗,千万不要听我胡说
八道而把孩子放进动物园的老虎或狮子笼里去。

  那么,温莎,只要你高兴,只要你愿意,你就把我当野兽,你就把我当老虎、
当狮子,你就勇敢地与我搏斗,你就一往无前的战胜我!你就再煽我几记耳光吧!

  那几天,这种想法时时在我心中徘徊。

  这天晚饭后,咖啡馆里不一会儿便坐满了人。温莎全神贯注地弹着她的钢琴,
美妙的音乐如纯正的巴西咖啡从她的手指下流出,人们伴着琴声饮着咖啡,陶醉
在这诗一般的氛围中。

  这时两个喝醉了的小混混互相搀扶着来到了咖啡馆,嚷着要包厢。

  沙依说:「对不起,包厢已经全满了。」

  「满,满了也得找,找一个。」

  醉汉们说。

  「实在对不起,确实没有包厢了,下次来一定满足你们的要求。」

  沙依脸上堆满了仆人见到主人般笑容。

  「如果真的没有包,包厢了,就让你们这里的漂亮『沙妹』陪,陪我们出去,
出去唱歌。哎,哎,弹钢琴这位『沙妹』还挺漂亮的,就,就是她了。」

  醉汉们说着就要去拉温莎。

  这时刘佳跑了过来,说对不起,两位先生,刚好有客人要走,可以腾出包厢
了,你们进包厢里坐吧。

  俩醉汉进了包厢也不点饮料,只是一个劲地嚷着要小姐。刘佳说我们这里没
有小姐,请俩位先生自重,我们的包厢是有最低消费的,你们快点饮料吧。醉汉
们说,什么没有小姐,你不就是吗,再把弹钢琴的叫来,就你们俩了,说着就来
抱刘佳。刘佳机智地说俩位先生别忙,我去叫弹钢琴的,然后乘机脱身,向我的
办公室跑来。……

  这天王刚打电话过来,说江苏婊子找到了,我让他回公司慢慢说。王刚来后,
我们又叫来沙胖子——故事的精彩不在话下,文字的优美不在话下;只是,主线
与副线的相对分离、双主人公的写法,朋友们是否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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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二十二章江苏婊子找到了(下)

  王刚说:「首长,这江苏婊子终于找到了。可费劲了,白健全住处周围3公
里范围的洗头屋都找遍了,最后在狗屎巷一家洗头屋找到了她。」

  「准确吗?不会弄错吧。」

  我问。

  「绝对不会错,我的鹰眼还能有错,何况还K过她。J市的江苏婊子非常少,
她一说话我就认出了她。」

  王刚说,「这女人见的男人多了,她一点都没认出我,把我当P客,一点警
惕性都没有。」

  沙胖子调侃地说:「你本身就是P客嘛,没有乘机」王刚的脸一下红了,
「没,没有,她告了我们的兄弟白健全,我恨不得把她掐死,哪有心情搞她。」

  「这种心态可不好,让你找她是有目的的,她是有用处的。」

  我说。

  「我知道,首长,我的脑子这个弯还是转得过来嘛。」

  王刚颇为得意,「那婊子问我是不是想打炮,我说想啊,然后假装一摸包说
带的钱不够今天就算了,小姐长得这么漂亮,下次一定搞你。」

  然后就跑回来向首长报告了。

  「这就对了。」

  我表扬了王刚。

  然后我们一起研究如何从江苏婊子身上打开缺口救白健全。郭胖说那还不简
单,带一把假枪或者带一把真刀,架在那婊子的脖子上,然后逼他撤诉。王刚说
实在不行给她几万元钱,让她撤诉算了。

  我沉思了一下说,从理论上讲这两种方法都是可行的。但是我们还是要把事
情想得复杂一点,把事情办得周全一点。你用枪对着她、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当时她可能因为害怕答应撤诉,但过后她可以跑可以躲。你用钱引诱她撤诉,她
拿钱后同样可以跑可以躲。到时候我们怎么办,我们就会没有一点退路,白健全
就有可能坐牢,甚至可能会连累你们。所以,我们必须有备无患。

  沙胖子和王刚连连说,还是首长站得高,看得远,想得深,谋得细。

  我接连踱了五、六个圈,思忖了足有五、六分钟,终于有了办法。我说,必
须弄到这婊子是鸡的直接证据。简单地录音还不行,上了法庭法官不一定采信。

  如果要录像的话又有一定难度,因为在洗头屋里没法录像,如果是到谁家里
的话这女人不一定肯去,她最近应该还是很警觉的,终归有一场官司在等着她,
不能让她联想到了什么。这样吧,还是由王刚出面,约她在某个宾馆干事,然后
由沙胖子负责偷偷地录像。

  我说:「王刚你就得牺牲一点J液了。」

  王刚说:「没事的,那玩艺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何况是为了咱们的白健全
兄弟,搞两次我都愿意。」

  「最好能搞两次,万一是第一次效果不好怎么办呢?」

  沙胖子说。

  「你个沙胖子,看老子让你搞十次。」

  王刚说着开始追打沙胖子。

  我把手轻轻一抬,示意他们停止,然后说:「我们把她卖淫的证据搞到手后,
然后再威肋她撤诉也好,用钱买通她撤诉也好,实在不行与她打官司也好,哪一
条行得通就用哪一条。另外,对与她在同一个洗头屋卖淫的洗头妹的行踪,最近
也要很好地掌控,关键时刻她们可是有力的证人。」

  沙胖子和王刚说,是,首长,我们保证完成好任务。

  就在这时刘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旷总,不好了,有两个
醉汉在闹事。他们开始要包厢,听说没有包厢就要拉温莎去陪他们唱歌。我好不
容易给他们腾出了一个包厢,进了包厢后他们又要找小姐,说没有小姐的话就让
我和温莎去陪他们。」

  「什么?那来的混混,敢在我这里闹事。」

  我一听肺泡都气起来了。

  「走,我们去会会他们。」

  王刚说。

  「走。」

  沙胖子也说。

  我们跟着刘佳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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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二十三章温莎气得脸色粉红(上)

  当我们跟着刘佳往俩醉汉的包厢急走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摇摇晃晃地出来
了,声音很大地叫嚷着找小姐呢,弹钢琴的怎么还在弹?怎么还不进去陪爷们?

  温莎很投入地弹着钢琴,五线谱似乎把她带入了另一个美妙的世界。就在这
时两只脏手突然放在了她那柔弱的肩膀上。温莎一惊,蓦地站了起来。

  醉汉们说:走,陪爷们玩玩去。

  温莎嘴里骂着流氓,流氓,流氓,起身就要往别处走。

  俩个流氓一人抓住了她的一只手,一个说陪我们玩会给你很多钱的,另一个
说「沙妹」的手好白好美哟,说着「叭」地在温莎的手上亲了一口。

  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了,很多美女在低声骂着流氓,流氓,
流氓,很多帅哥摩拳擦臂准备英雄救美。温莎气得脸色粉红,随着「啊」的一声
惊叫,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我三步跨作两步急忙上前扶住温莎,王刚和沙胖子以闪电般的动作扑上前分
别架住了俩个醉汉。俩个醉汉嘟嘟囔囔吵吵嚷嚷,怎么?要打架吗?老子不怕。

  爷们是顾客,爷们是上帝,当心到消协去,去投诉你们,当心到法庭去起,
起诉你们。

  我一看咖啡馆里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向这里张望,有的还跑了过来。如果在这
里收拾他们肯定会引起骚乱,从而影响咖啡馆的形象。于是让刘佳扶温莎下去休
息,然后对低声俩个醉汉说:「二位想找小姐是吗?走,我马上给你们叫俩个来,
一定要把你们陪舒服,陪安逸。不舒服、不安逸不要钱。」

  俩流氓不知深浅,一个劲说这还差不多,这还差不多,这才是把我们当上帝。

  王刚和沙胖子架着他俩就往包厢走。

  我又对其他顾客说,大家喝咖啡吧,小插曲而已,他们喝醉了,我们给他们
喝点醒酒汤,一会儿就好了,大家坐吧,大家坐吧。我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一
看就是儒商。大家好象真的欣赏了一段小插曲,然后又各自回到自己的正剧上去
了。

  到了包厢门口,我先示意其他服务员远离,尔后给王刚和沙胖子使了一个眼
色,王刚和沙胖子把俩个醉汉向包厢里猛地一推,俩醉汉分别一个「狗吃屎」摔
倒在了地上,里面的茶几都被挤到了墙边。

  那俩醉汉嘴里刚嘟囔了半句,打,打人啊?王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去对
准其中一个脸上就是一拳,直打得他鼻血狂喷四溅,腮帮子还移了位。然后对准
另一个脸上又是一耳光,只听「叭」的一声,那家伙便满嘴吐血冒沫,脸上迅速
起来5根红印,说不定牙齿也被打掉了两三个。

  俩个家伙还没反应过来,王刚和沙胖子便猛虎扑食般骑在了他们的身上,左
手抱住他们的狗头,右手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放在了他们脖子的动脉处。沙胖子
说,你们俩个敢乱动就要你们的小命。俩个流氓酒已经醒了一多半,一个劲地点
头,咿咿呀呀地,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当然他们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王刚和沙胖子用的都是我教他们的捕俘拳中的动作,他们经过了多次对打和
演练,又多次在「实战」中应用,而且王刚还练过散打,练过铁沙掌,一人对付
他们这样的10个醉汉也不在话下。

  我站在包厢的门口,麻木地看着俩醉汉,冷冷地说:「哪来的混混,敢在我
这里捣乱,不想活了。」

            俩混混一个劲地摇头——

         正文第二十三温莎气得脸色粉红(下)

  第2章欲火第6节第二十三温莎气得脸色粉红下「下次胆敢再来捣乱,拔你
们的皮,抽你们的筋,断你的根,要你们的命,听见没有?」

  「嗯,嗯。」

  「包厢最低消费300元,物品损失费300元,服务员精神损失费100
0元,一共给1600元,拿钱走人。要不然的话……」

  我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俩人中的一个挣扎着掏出一大把钱来。王刚数了16张100元的钞票,把
剩余的塞进他的兜里。我们是讲信用的,说1600就1600,多余的一分不
要。

  我给王刚和沙胖子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他们把俩醉汉提起来,反扣着手,装
着很亲密的样子将其推出了咖啡馆。俩醉汉屁滚尿流地跑了。

  还真够解气的。至从被温莎煽了耳光后一直想找个人出出气,今天终于让这
俩混混给撞上了。我真想上去亲自煽他们一人一耳光,不过为了维护自身董事长
的形象,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对他们下手。但终归出了一口恶气,令人颇觉舒畅颇
觉惬意。

  趁着高兴劲,我把沙胖子、王刚、沙依、刘佳叫进办公室,宣布道:「刚才
这件事首先要表扬刘佳机敏,其次要表扬王刚、沙胖子勇敢,郭依,罚那俩个混
混的1600元钱,刘佳、温莎、沙胖子、王刚各给200元,月底随工资发放,
剩余的800元记入公司的营业款。」

  王刚高兴地说:「打人既过瘾又拿钱,还有这样的好事。以后我天天打人。」

  沙依颇有点不自然,可能一方面别人都有份而她没有,天下的女人没有几个
不爱钱的,看着别人拿钱自己没份能够无动于衷的也没有几个;另一方面温莎无
功也受禄,她能够体味到我对温莎的感情不一般,所以嘴里蠕动了几下但最终没
有说出口。她不知道温莎所经受的惊吓,不是两百元能够摆平的,她不知道温莎
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会要了那俩混混的命。

  我没有理会沙依,而是问刘佳:「温莎怎么样了?」

  刘佳回答道:「没什么大事,她只是受了惊吓。」

  「这样吧,你现在就和梁娟娟一起带温莎回学校吧,让她好好休息。」

  我说。

  第2天中午该温莎正常上班的时间到了,可是她的琴声却没有响起。我象是
失落了什么一样,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显得局促不安。

  人就是这样的一种动物,当他习惯了某件事情以后,突然的改变,会使他的
生理和心理发生巨烈的变化。就象每天习惯了12点吃午饭,有一天突然午饭减
掉了,有谁会不骂娘呢?这也许就是条件反射吧。

  温莎的琴声是我每天必备的精神食粮!

  到了下午5点过温莎的琴声还未响起,我实在忍不住便走了出去。我问沙依:
「温莎没来吗?」

  沙依脸露鄙夷之色,她可能在内心讥笑我壮牛想啃嫩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嘴上回答说:「刘佳说温莎身体不好,今天来不了了。」

  我心里想这臭女人醋劲还大得很呢,看我哪天不高兴把你开销了。

  我冷漠地走过沙依。我能感觉到她在偷窥我的表情,但我依然呆板地往前走。

  我在寻找刘佳和梁娟娟,我要弄清温莎到底怎样了。

  在路过一个包厢的时候,我突然听见里面有男女调情的声音。仔细一听,原
来是这俩个狗男女,肺泡都快要气炸了,于是一脚把包厢门踢开……——

       正文第二十四章李味和梁娟娟半裸着身体(上)

  李味和梁娟娟半裸着身体,十分惊诧地看着我。我扑上前去,左手抓住李味
的衣领,右手对着他的瘦脸左右开弓。

  「旷总,我,我,我……」

  李味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半天说不出话来。

  梁娟娟也在一边瑟瑟发抖。

  我鼻子里「嘿」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随手将包厢门重重地关上。

  回到办公室,我依然气愤难平。刚才那一对狗男女的淫腔淫调又在耳边回荡:
梁娟娟说:「李总,你要多照顾我哟。」

  「你长得这么心疼,又是大学生,我能不关心你吗?」

  李味说,「这个店里有什么事就跟我讲,我绝对给你摆平。」

  「李总,你真好。」

  「娟娟,你真乖。让我亲一下吧。」

  「嗯。」……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么气愤难平,为什么会对于自己亲
如手足的兄弟大打出手。平时带着兄弟们花天酒地、荡情肆意、放浪不羁,而今
天李味和梁「沙味」的行为为什么会惹出了我的火气呢?也许近日的烦躁还没有
得到真正的渲泄,需要以某种形式爆发,也许李味和梁娟娟自咖啡馆开业以来,
被我发现的第一对乱来的男女,有一种神圣的东西被玷污的感觉。慎初啊,如果
第一次不刹住,以后就会乱套。真有点说不清楚。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这
个当首长的当老大的生活当是如斯,何以苛求属下呢?但既然打了就打了,没有
什么对不对的问题,我就是真理,我就是教科书。

  就在这时,李味敲门。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玩具手枪,在手里不停地摆弄,
然后让他进来。我不是怕他跟我动粗,他绝对没有这个胆量,只是拿一把枪才足
以显示我的威严。哪怕是假枪。

  李味一进来就对着我扑通一声跪下了,然后两只手不停地抽自己的嘴巴。抽
了一阵子后说:「首长,我混蛋,我傻B,我太岁头上动土,我狮嘴里拔牙,我
狼群里乱嗥。首长,我真不知道梁娟娟是你的女人。你废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但你千万不要开除我。我跟你这么多年,我只愿做你的狗,不愿做别人的犬……」

  我说:「你站起来吧。」

  「首长,我有罪,我不敢。」

  「有那么严重吗。我说让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从来不敢。」

  李味说着站了起来,站得毕直,眼晴看着地板,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我把假手枪往老板桌上「叭」地一扔,李味浑身一抖。我厉声问道:「谁告
诉你梁娟娟是我的女人?」

  「是梁娟娟说的,不,是我猜的。我不是有意要给你戴绿帽子。」

  我差点笑出声来,略一停顿,我说:「李味,不管梁娟娟是不是我的女人,
不管她是谁的女人,哪怕她就是你的女人,但你在营业时间与员工鬼混,是不是
违反了公司的规定?」——

       正文第二十四章李味和梁娟娟半裸着身体(下)

  「是,我下次不敢了。」

  「我们这个咖啡馆目前还是清静之所,你带头在这里乱搞男女关系,对不对?」

  我在说「对不对」时声音很高。

  「不对,不对。首长,你不要开除我,我只愿做你的狗,不愿做别人的犬。」

  「好吧,你下去反省吧,罚款200元,从这个月的工资里扣除,下次再犯
一定重罚。说不定看门狗都让你当不成,好自为之吧。」

  好,好,好。

  李味一走,我才突然想起温莎的事来。温莎到底怎么样了?我怎么顾了李味
与梁娟娟,把她却给忘了?我说我今天这么烦恼,是不是与没有听见温莎的琴声
也有关系?她那如清泉,如甘霖般的琴声在我的脑海里萦绕,但就是呼之不出。

  我迫不及待地拔通了沙依的电话,让她把刘佳叫到我办公室来。不一会儿刘
佳便进了我的办公室。

  「旷总,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温莎今天怎么没来?」

  「她妈妈今天过生日,她请假了。」

  「噢,」

  我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她昨天受了惊吓,又病了呢。没事了,你回吧。」

  刘佳走后,我翻了一下日历,8月23日,对了,是温雪玉的生日。曾经很
多年我都记得这个日子,但后来一想起这个日子我就头晕目炫,我就不能自持,
生活不能自理,慢慢地这些很具体的事便隐藏到了大脑的深处,而只有温雪玉那
美丽的容颜还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想给温雪玉打个电话,祝她生日快乐,
但又一想,温莎不是与她在一起吗,我的电话会不会引起温莎的追问,会不会牵
出一些不该牵出的事情?还是不要破坏她们母女的兴致吧。

  想起温雪玉,我就想起了我的另外两个战友。这两天好安静啊,阴立仁没来
找我的事,旷山峰也没来找我的事。黄河化工厂的事好像被人忘了?阴立仁捞黑
钱的机会太多了,他也许顾不上我,旷山峰呢?哦,他也许在忙清水花园杀人案。

  他上次传唤我,不就是因为清水花园的杀人案吗?命案必破,老百姓都知道,
够他忙一阵子的了。

  这时又有人敲门,我猜想肯定是梁娟娟。

  我的判断向来精准。梁娟娟进门以后两只眼睛空洞地、飘浮地、一切都无所
谓地、赤裸裸地看着我,「旷总,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说,「其实,我心里只有你。」

  边说边往我跟前走,然后一屁股坐在我的腿上,抱住我的嘴就是一阵猛亲。

  我喘不过气的,我不能自持,我大脑缺氧。但是我缺氧的大脑这时却浮现出
了温雪玉、温莎的容颜,浮现出了李味的嘴。于是我强硬地将她推开,说:「我,
我并没有吃醋,我也无意干涉你的生活,只是上班时间不能干与工作无关的事。

  所以,所以你本月的工资将会被罚款100元。「

  梁娟娟看着我冷漠的脸哇地一声哭了,「旷总,你知道我家庭困难,你千万
不要罚我的款。你要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罚我的款。」

  说着又坐入的怀里,嘴在我的眼晴、额头狂啄,一只手抓住我的手往她的胸
部上揉。她似乎有些执著,我想挣脱她的手却被她抓得更紧。她的身体也有节奏
地配合着手的动作,嘴里发出了似乎是刻意的呻吟声。

  我再一次难以自控,手不由自主地开始行动。

  梁娟娟这时发出了更加刻意夸张的呻吟声。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我知
道你喜欢温莎,我不在乎,我不吃醋,她当大,我做小,只要你心中有我。我,
我以后再不找李味了。」

  当她说到温莎的时候,我一下清醒过来,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温雪玉和温莎的
容颜,浮现出了李嘴的手。

  纵然是大学生,也不一定知道这些简单的生活常识。不知是谁对我说过,在
情人面前,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千万不要提她他的老公妻子或其他的情人,这会
让他产生前所未有的负罪感!从而使浪漫的气氛产生空前的逆转!

  我猛地站了起来,梁娟娟惶惑地看着我。

  她似乎不太清楚刚才还欲火熊熊的我怎么突然熄灭了火焰。纵有大学生的智
商和情商,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可以不罚你的款,但你现在必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我说。

  梁娟娟站起来,迷惑地看着我,不舍移步,不肯移步。

  我从抽屉里拿出了刚才玩弄过的那把假手枪,然后往桌子上又是一扔,「滚,
赶快滚,再不滚我嘣了你。」

  这「沙妹」一下傻了眼,她可能没有想到我有枪,她以为这是把真枪,我一
冲动就会扣动扳机,要了她那如花似玉的小命,于是在惶恐中噙着泪水拼命往外
跑。

  她哪里知道这只是一把假枪!——

        正文第二十五章我们又可以回到正题(上)

  「3。14」就这样不经意的来了。突如其来的来了。

  达赖喇嘛长年呆在印度小镇达兰莎拉,寂寞无比。虽说他时而到世界各地窜
访,但总因政见偏激,特别是西藏农奴制的阴影而不得人心。纵有藏青会、藏妇
会在哪里成天鼓噪,也终究是小虾掀不起大浪。据说达兰莎拉是一个很破的小镇,
1848年由占领印度的英军建立,印度教和佛教混杂。达赖有2万臧军,治安
管理性质的,没有什么战斗力,估计解放军的一个特种大队就可以轻松将它解决。

  达赖眼见有生之年再回布达拉宫、再过统治百万农奴的日子是不可能了,于
是,「和平」使者不再和平,暴力倾向越来越明显。「3。14」就是在这样的
背景下发生的。

  在这里说这些,是因为我是中国人,我是中国警察,维护国家安全和统一是
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虽然我对周围一些小人、一些贪官污吏看不惯,但那是我们
内部的事。让我当汉奸是绝不可能的!

  J市一下子显得浮躁不已、动荡不安。市民中特别是学生中,有义愤填膺的,
有愤愤不平的,有反对藏独的,有反对CNN的,有申请游行的,有制作了标语
横幅准备上街的。

  市民的意见无非是,国家给藏区投入那么多的钱,让藏民一下子从农奴变成
了主人,一些人还不知足,还要闹事,简直是……

  中华民族百年奥运梦今天就要实现,容不得有人搞破坏!

  打砸抢烧事件还在蔓延。据官方通报,仅在拉萨打砸抢烧事件中,就有18
名无辜群众被残害致死,382名群众受伤(其中重伤58人),242名公安
民警、武警官兵在值勤中伤亡(其中牺牲1人、重伤23人)。

  以纯专卖店那些被烧死的5名平均年龄只有20岁的年轻女孩,让J市人悲
愤不已。

  社会情绪显得十分脆弱,社会面控制显得十分棘手。

  重打队被要求全体出动,积极参与维护社会稳定和治安大局平稳。

  是的,我们是个社会主义国家,是个多民族国家。稳定压倒一切。没有稳定
的社会环境,就没有城市的发展,就无所谓改革开放,最终损害的还是市民的利
益。因此,各级都要求市民、学生和平、理性地表达诉求,把对暴乱分子的痛恨
转化为进行各项建设的动力。

  那段时间,我们要配合政府有关部门,对J市市民和学生的动向进行掌控,
对有游行、示威意向的市民和学生进行劝阻。劝阻的理由无非是,不要影响J市
正常的建设和生活秩序,不要影响与藏族同胞的姐妹感情。

  全市有2000个藏族同胞,要对他们进行近身保护,防止他们的人身、财
产受到伤害。对伤害J市藏族同胞的犯罪苗头、动机进行立案侦查。

  这项工作看似简单,但政策性强,容不得有半点闪失。所以必须尽全力。

  那段时间,清水花园命案侦破工作就被耽搁了。

  公安就是这样,它是国家的专政机器,也是地方党委、政府的专政机器。有
时候我们羡慕美国警察、英国警察的单纯,可以专心致志地破案和维护一方治安。

  而中国警察永远不可能。我们会有没完没了的行政事务性工作,我们要有意
想不到的领导交办的工作去完成。原来对这些我是有牢骚的,到了后来,我也慢
慢想通了。这是由中国的社会属性决定的。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老百姓的任何
问题都应该成为党委、政府和警察关注的重点。「有困难,找警察」虽然在有些
地方闹出了很多笑话,但它确实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很多地方的「110」接到
的信息70% 以上都是求助、无效信息甚至是报假警。袭警事件在全国彼伏此起,
虽然有人喊出了「零容忍」但警察是弱势群体的现状没有从根本上得到解决。法
律的权威自然不断的受到挑战。

  当然,保护藏族同胞人身、财产安全,是警察义不容辞的责任。

  好在J市还算平安地度过了「3。14」事件的辐射期。

  我们又可以回到正题,开始清水花园命案的侦察。我让杜习海、张思峻、简
梅,一个把主要精力用在盯旷山峰上,一个把主要精力用在盯阴氏三兄弟上,一
个把主要精力用在物证收集和研判上。

  杜习海反馈的信息是,旷山峰的奥运宝贝咖啡馆开业这几天,生意相当红火。

  旷山峰和他的几个「伙伴」成天呆在咖啡馆里,基本没有外出。期间只是发
生了一起治安纠纷,听说两个喝醉酒的混混到咖啡馆闹事,让打了到正题一顿,
还出了钱才得以脱身。

  「我们要不要以这件事为借口,再次传唤他?」

              杜习海问——

        正文第二十五章我们又可以回到正题(下)

  「这件事?治安纠纷?自然是治安部门的事情了。」

  我说,「关键是当事人是谁?还能不能找到?这俩混混『做贼心虚』,肯定
不会报案。你就是找到他们,他们也不会出面作证的。怎么传唤?」

  张思峻也没有得到阴氏三兄弟任何有用的信息。「唉,这案子真是一点线索
都没有。」

  简梅安慰道:「别气馁,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我就不相信他阴立仁能红
一辈子。」

  「问题是目前我们该怎么办呢?」

  「你再好好想想,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遗漏的线索。」

  张思峻想了半天,突然说,「有,有一条线索,但不是有关阴氏三兄弟的。」

  我一听,急忙问道:「快说啊。」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

  「有没有用说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他是有关旷山峰的。」

  「有关旷山峰的?」

  「我听阴立仁手下说,也就是2月20日那天,旷山峰一个手下,叫,叫白
健全吗什么的,因为QJ、LJ被抓起来了。好像作案的地点也在清水花园。」

  「是吗?有这么巧。」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如东刑大朱大队的电话:「朱大,听说2月20日那天,
清水花园还发生了一起QJ、LJ案?」

  「有这么个案子,我们正在侦办。」

  朱大队说。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们也没问啊。」

  呵呵,我们也没问,老刑侦了,2月20日那天清水花园发生两起案子,都
是多人,都与性侵害有关,难道就是纯属巧合?

  我们火速赶到如东刑大去了解案子情况。

  朱大介绍说,2月20日晚,高原路派出所接到一个江苏女人报警,说有人
在清水花园QJ、LJ了她。派出所民警采取蹲坑的方式,在夜里12点过将犯
罪嫌疑人抓获。犯罪嫌疑人叫白健全。他一直不承认自己犯罪。我们也怀疑这是
一起因为嫖资问题引起的纠纷。但对方准备起诉,一口咬定就是QJ、LJ。案
件正在侦办,不久就将移交检察机关。

  「就抓了一个嫌疑人吗?」

  「就一个。犯罪嫌疑人死活不肯交待,我们又不能刑讯逼供,又害怕真的弄
成冤假错案。所以这个案子只有看检察院的了。」

  回到刑警支队,我们很快得到证实,白健全真是旷山峰手下的一个混混。这
就不难解释那天晚上旷山峰的车为什么会出现在清水花园了。他也参加了QJ、
LJ,他们只QJ、LJ,与命案无关?

  「看来,旷山峰与这两起案子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李大,是不是可以并案
侦察。」

  杜习海说,「阴立家的嫌疑可以解除了。我的感觉还是准吧?」

  「你的感觉?你有什么感觉?」

  简梅说,「我还是认为阴立家的嫌疑最大。」

  我不理他们,找到左英兵,拉上他就到了苏亮办公室。苏副局长刚好在。

  我简要汇报了一下白健全案子的情况,并说了我的想法。

  苏副局长沉思了半天,说:「白健全这个案子我听说过,但听了也就听了,
没有太在意,也没有往命案上想。还是果毅有头脑。这两起案子完全可以并案,
旷山峰这一档档人嫌疑重大,阴立家的嫌疑可以排除。」

  「是不是可以并案现在还不好说吧。」

  我说。

  「什么不好说,这不是明摆着吗。李果毅你怎么一会清醒一会糊涂。」

  「阴立家的嫌疑也不能解除。」

  「起码可以初步解除。」

  苏亮说,「把主要精力放在旷山峰上。这个人我见过,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就按照领导的意思办。」

  「另外,上级决定抽调一部分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同志支援其他地方的案件
侦办工作,这项工作任务很艰巨。」

  苏亮说。

  抽调一部分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同志支援其他地方的案件侦办工作?我琢磨
了半天,才想起其他地方是什么地方,支援他们是应该的,那些打砸抢烧分子理
应受到法律的严惩,可是它与我们重打队有什么关系呢?「经研究决定抽调重打
队的张思峻、简梅参加支援工作队。」

  「那我们的案子怎么办?」

  「你们的案子,不是很清楚了吗?就按照你刚才的思路搞,我相信很快就会
破案的。」

  「没这么简单吧。」

  我用胳膊推了推左英兵,意思是让他帮着说说话,可他好像没感觉一样。这
样的人真是适合当官,适合一辈子当官,我心里想。

  「就这么定了,你们把工作安排一下。」

  苏亮说。

  啥,定了?这不是乱整吗,我心一横便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苏亮有点仗势欺人的架势。

  我的怒火一下子就起来了:「没有许正戈局长的指示,谁也不能从重打队抽
人。」

  「我今天就偏抽了,怎么了,许局长那里由我解释。」

  「你敢抽我的人,我就敢告你。」

  说着,我将手上的笔记本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正文第二十六章简梅说,这叫调虎离山(上)

  「你敢抽我的人,我就敢告你。」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话一出口,便多少有些后悔。我是当兵
出身的,在公安又干了这么多年,部队和公安都有一个共同的要求:服从命令,
一切行动听指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连续顶撞苏亮,而且说出了「我就敢告你」

  这样的话。告他?凭什么?他有什么把柄在我手里?

  都说刑警是二蛋,是二百五,我看我就有点二。但我也反思过我的二,每次
二都是为了工作,为了维护正义,为了打击犯罪。没有哪一次是为了个人意气。

  作为一名肩负公平正义的人民警察,该二的时候不二也不对!

  比如这次,我就觉得我该二。虽然有些急不择言,有些后悔不该与苏亮正面
冲突,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如果像左英兵一样保持沉默,那么受损失的就是人
民的公安事业,就是那些生命、财产受损害的人们的利益。

  但我不知道我这样二的效果。虽然当时一下子把苏亮给震住了,左英兵也懵
了,但他们并没有说不抽我的人,只是「你,你,你,」

  个不停。

  我气呼呼地从苏亮的办公室出来,一个人向局办公楼后面的山上走去。这时,
我才才发现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不远处的东湖山有一种云雾蒸腾的感
觉,恰如我目前的处境。我一定要上山,去看看这云雾缭绕背后的风景。我边想
边沿着办公楼后面的水泥路上山,然后再沿着黄土坡路前行。这是一条行人不是
很多的山路。路两旁是一丛丛的灌木,间或有几棵松树,以及突然间扑腾出的大
鸟和奔突出的野兔。走到半山腰,一片火红、灿烂的嘲一下子把我吸引了,那是
桃花。已是3月中旬了,不知桃花已开,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好大的一片桃花
哟,好大的一片在雨中开放的桃花哟!我一向简单粗放,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多愁
善感起来。

  下山回到办公室,我突然来了写东西的兴致。虽然我之前从来没写过文章,
但我今天一定要忙里偷闲,一定要放戎捉笔。

  不知道几个小时过去了,我终于还是写成了文章《雨中桃花》—突然有一天,
天空中纷纷扬扬的尘埃被淅淅沥沥的小雨所代替。虽然寒意彻骨,但心中却陡增
了许多诗意。禁不住这小雨的诱惑,不顾泥泞,独自向东湖山登去。

  看满山灌木在小雨中绽开笑脸,看满坡野草在小雨中吐出新芽。成天蜗居斗
室,「不知风雨卷春归」一下子置身于春的海洋里,沉积了一冬的晦气,被小雨
淋得湿湿的,全部滴进了泥土,成了春天的肥料,滋养了那遍山小树满坡野草和
眼前这一大片桃花。

  猛一看见这一大片桃花,杜甫的诗句「桃花一簇开无主」便浮上了脑海。是
啊!这山人迹罕至,有谁知道这花已开,这春已来?

  这座桃园的历史起码也在八、九年以上,因为桃树已是相当的大,应该说已
到了生长的极限,因之开出的花也特别的繁稠。平时,桃园为了防止有人偷桃采
花,以围墙阻隔,渐渐地人们便忘了半山坡还有一座桃园。我也是几年前路过这
里,这以后再没有到过,至于「春花不愁不烂漫」的嘲,只因为春雨的召唤,才
有幸睹之。

  只见春雨无情地滴打着桃花,眼前是一片「摇落繁英坠红雨」的场面,那被
打落的花狼藉在树下。有些地方雨水成溪,携着桃花向山下流去,真是「落花有
意,流水无情」我的心中顿时充满了伤感,刚才的新奇与喜悦,被狼藉的桃花摇
落得支离破碎。呵,这雨中的桃花不正是一杯调乱的鸡尾酒?再有斑驳陆离的色
彩,也激不起我的兴致。

  我走到桃树底下,轻轻抚弄残花,幻想「流莺日日蹄花间,能使万家春意闲」

  的悠然与雅静,幻想暖风中桃园的鸟啼与蝉鸣。这时,从树冠中滴下的雨点,
打在脸上生疼,淋在衣服上湿滑,我不禁打了几个寒颤,眼晴幽怨地望着湿漉漉
的天空,望着湿漉漉的桃树以及桃树上那湿漉漉的花。突然,我发现残留的桃花
下长着一个个毛茸茸的果子。那是小桃。我心里一亮,这小桃,不正是那调乱的
鸡尾酒面飘着的一枚橄榄吗?

  在下山的路上,我想,春雨虽寒但却滋润了万物,桃花虽败但却留下了小桃,
我应该感谢春雨,感谢这雨中桃花,因为它将一颗果实嵌入了我的心中!

  我突然发现我太有才了,第一次拿笔就能写出这样好的东西。特别是结尾
「因为它将一颗果实嵌入了我的心中!」

  写得真好。

  旷山峰曾经写得一手好文章,叫我羡慕不已。我这篇文章如果让旷山峰看了,
他会如何评价呢?——

  正文第二十六章简梅说,这叫调虎离山(下)

  「一颗果实嵌入了我的心中」我心中真有这样一颗果实了吗?眼前的一切还
是这样纷纷扰扰、云遮雾绕,如果我的心中真有一颗果实,真有一颗定心丸,那
该多好啊!

  「李大,你在想什么啊?」

  简梅突然进了办公室,把我吓了一跳。

  「没,没想什么啊。」

  我嘴里说着,心里想,我想他们要抽你和张思峻参加工作队,我能说吗。

  「还没吃晚饭吧?」

  「没有。」

  「现在几点了,还没吃饭。快,拿去,卤肉夹馍。我就知道你没吃晚饭。」

  简梅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有两个卤肉夹馍。

  我拿出一个,一口就咬了一大块。

  「也不说声谢谢。」

  「我又没叫你买。」

  我说,「改天我把钱给你。」

  「不行。」

  简梅说,「今天我请你吃卤肉夹馍,改天你得请我吃顿大餐。」

  我不吭声。

  「不请是吧,那就把饼子还我。」

  简梅说着就来抢饼子。

  我正饿着呢,马上说:「好,好,好,下次请你吃大餐。」

  停了停又说,「今天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回家了。」

  「为什么回家?我专门来找你的。」

  「专门来找我的?什么事。」

  「等你吃完了再说。」

  简梅说着,来到我的跟前,「我看看你在忙些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发现了我电脑上的文章。

  「《雨中桃花》谁写的?」

  简梅问道:「莫非是你写的?看不出李大还会写文章啊。还真写得不错。可
是,可是,你从来不写文章,现在怎么有心情写文章了呢?」

  「写文章还分过去和现在吗?」

  我淡淡地说。

  「分啊。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写文章,真有你的。真是事
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什么火烧眉毛?」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

  简梅说,「可是我听说你为这事和苏亮摔笔记本了。」

  我一下子知道简梅为什么火烧眉毛了,原来她都知道了,我还以为他不知道
呢。

  「你爸最近怎么样?我得抽时间去看看他。」

  我有意将话题转开。

  可简梅紧追不放,「别转移话题。」

  「不就是让你们参加工作队吗?」

  我说,「组织定了,你们就去呗。」

  「看你说的轻描淡写的。这前前后后就是别人的一个圈套。」

  「圈套?」

  我一惊。今天,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情哪里不对劲,可怎么也理不清个头绪。

  圈套,圈套。难道我李果毅会中别人的圈套?我阅人无数,我破案一打,我
会中别人的圈套。

  「这叫障眼法,转移视线,调虎离山。」

  简梅说,「别人知道调不动你,就在我们身上打主意。目的只有一个,削弱
专案组的力量,让清水花园杀人案永远破不了。」

  简梅说的我目瞪口呆。这女子一向有思想,有深度,今天更是句句说在我的
心里面……——

  正文第二十七章我爸的身体状况,不得外传(上)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简梅同志。」

  我故作轻松的说。

  「你看,先是放出风来,说是旷山峰一个手下,叫白健全什么的,因为QJ、
LJ被抓起来了。好像作案的地点也在清水花园。让你,包括我们做出旷山峰与
这两起案子的关系越来越密切、阴立家与清水花园杀人案没有关系的判断。然后,
借成立支援外地工作队,抽走重打队的人,这不叫障眼法、转移视线、调虎离山,
叫什么?」

  简梅说的头头是道。

  我过去一向对女人有偏见,认为她们心思细腻、感情细腻、思考问题细腻,
但总是浮在表面,深度不够,形象思维能力不错,但逻辑思维能力欠缺。今天听
了简梅一席话,不得不令我对女人刮目相看。

  再看简梅,鼻梁高耸、眼睛放亮、皮肤黝黑,但英气逼人。因为她长得很像
师傅简一雄,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加之工作忙,真没注意到她是这样的降、
漂亮。

  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些心跳加速,脸也有些发热。

  「李大,你在想什么呢?」

  简梅问道:「不要有什么压力,马都有失前蹄的时候,关羽也会走麦城,拿
破仑也有滑铁卢,所以不要觉得丢面子。哈哈。」

  她说着笑起来。我也趁机笑一笑,掩饰住内心的悸动。

  我说:「不是,简梅,现在的人不会有你说的这么复杂吧。」

  其实我早已相信了她的话,我是在进一步的印证。

  「犯罪分子是狡猾的,有时候还是高科技的,他们看起来只会拿枪舞棒,动
辄拳脚相加,但他们也在适应社会,也在适应形势和科技,他们的信息战、心理
战,不比我们差。」

  信息战、心理战?我的心又咚咚的跳了几下。这场战役看来真的很不简单呀,
它可能是一场此消彼长的角力,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那么,身为人民警察,我能看着犯罪分子扬威耀武吗?我能看着犯罪分子挑
战公平吗?我能看着犯罪分子显摆智商吗?不能,绝对不能!纵然粉身碎骨,我
也要拨开重重迷雾、层层保护、垂垂挣扎,直捣黄龙,揪出真凶,保平安奥运,
还太平人间!

  可是,眼前的问题是苏亮要抽走张思峻、简梅,而且我已经与他发生正面冲
突,我该如何应对呢,而且工作队说走就走,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阴谋得逞?

  不行,这个事情必须和许正戈局长汇报。可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过
了,局长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了,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看来
只有等明天了。

  「简梅,你是希望到工作队还是留在专案组?」

  我明知故问。

  「我啊,无所谓,都是革命工作。」

  简梅说,「关键是专案组的任务结束没有,如果案子破了,找到了真凶,叫
我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可是苏局已经作了决定,你说我们怎么办?」

  我问。

  简梅笑一笑说:「怎么办?这是领导考虑的问题,我一个小民警,还能怎么
办。」

  「既然没有好的办法,只有听天由命了。走,送你回家。」

  我说。

  「不,你想不出好办法,我今晚就不睡觉。我在这陪你想办法。」

  简梅有点撒娇。

  「走吧,傻丫头。没有办法我能睡得着觉。」

  我说,「马上12点了,再不睡觉,会长眼袋,会变丑的。」

  「丑就丑,到时候看起来更般配。」

  简梅说着伸了伸舌头。

  「说什么傻话呢。」

  我说着问道,「哎,你爸睡了没有?」

  「我爸啊,精神着呢。白天睡觉,一到晚上就精神,把我妈整得够呛。」

  「那我现在送你回去,顺路去看看他,行吗?」

  「行是行,但我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关于我爸的身体状况,不得外传。」

  「就这条件?」

  「对啊。」

  「我答应你。」

  路上,简梅告诉我,她提这个条件是有原因的,她爸现在虽然瘫痪在床,但
神智已经清醒。关键是她爸已经清醒这件事,外界还没有人知道,她也不想让人

               知道——

  正文第二十七章我爸的身体状况,不得外传(下)

  简一雄已经清醒?这又是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真的清醒了吗?是半清醒还是全清醒?他的清醒又意味着什么呢?

  世界上有很多奇迹,而任何奇迹的创造,都会有人做出比奇迹本身还要感人
的牺牲!

  后来我知道,简一雄清醒这一奇迹的创造,就是因为他的妻子,那个我们称
为张嫂的人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张嫂没有固定工作,在简一雄身体健壮那几年,
她主要靠在街边卖炒河粉贴补家用。因为她的炒河粉味道好,回头客很多,所以
生意很好,有时候挣的钱比简一雄还多。正因为生意好,有时候竞争同伴会寻衅
滋事,一年中总有那么一两回被别人打得头破血流的。有时候还会被城管撵得到
处跑。但为了生计,她很顽强地坚持着自己的生意。纵然简一雄是警察,是重打
队队长,但只靠他一人的工资是无法维持家庭正常运转,无法供简梅上学的。纵
然简一雄是警察,他也没法介入妻子与别人的纷争、无法介入妻子与城管的矛盾。

  要在国外,一个警察养活妻子甚至几个妻子和几个子女是不成问题的。而在
中国,完全靠一个警察养活一个妻子和一个子女,如果这个警察不贪、不黑的话,
那只会是天方夜谭。中国特殊的社会结构、成长历史和人口现状,注定了我们这
一代人要做出几倍于别人的奉献和牺牲。看到国家在不断地发展,看到人民的生
活在一天天地好起来,纵然有人把警察称之为「弱势群体」纵然有人还在不断地
挑战警察的权威也就是挑战法律的权威,但我们,我们的警嫂,我们的子女还是
无怨无悔!

  简一雄瘫痪以后,虽然简梅很快参加了工作,虽然有各种保险和救助,但简
一雄的医疗是一笔庞大的开支,家里的经济捉襟见肘。张嫂不能正常卖炒河粉了
听说有时候趁简一雄睡着了,偷偷出去卖一两个小时,一有时间就给简一雄将侦
探故事,讲简一雄过去的办案经历这些都是简一雄过去讲给她的年复一年,日复
一日,奇迹终于发生,简一雄在昏睡了10年以后,竟然清醒了。

  跟着简梅来到她家,张嫂热情地开了门。「果毅啊,你好久都没来看你师傅
了。」

  「对不起,张嫂。不是忙嘛。」

  「再忙也要来啊。你师父可是想着你们啦,而且你也有时间没有吃我的炒河
粉了。」

  「妈,看你,就知道炒河粉。」

  简梅说,「李大是来看我爸的。」

  「好,好,你爸正精神着呢。过去当刑警养成晚睡的习惯,现在身体成了这
个样子了,还改不了,一到晚上就来精神。」

  张嫂说着带我来到简一雄床前。

  简一雄正看着电视。中央电视台一台,正在播放午夜新闻,西藏「3。14」

  事件的画面,世界各地华人的抗议示威。

  看见我来了,嘴里依依呀呀的,应该是叫我坐下。简梅给我搬来凳子,我坐
下。仔细一看,这不像是一个瘫痪病人的房间啊,屋子整洁,空气清新,床上虽
然有许多报纸、杂志啊,但很干净。简一雄思维是清醒了,但身体仍然是高位瘫
痪的,他只能靠两个枕头靠在床头。窗台边有一根长长的细细的竹竿,我猜它是
简一雄用来按对面那台老式电视机的。

  这时简一雄又依依呀呀的叫个不停,我问:「简梅,你爸是不是有什么话要
说。」

  简梅说:「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真的吗?那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李果毅,你混蛋。」

  我睁大了眼睛,「不会吧。」

  「不信你问他。」

  「师傅,她说的对不对?」

  简一雄一个劲地点头。

  「你为什么骂我呢?」

  简一雄又一阵依依呀呀。

  简梅说:「他说,你干刑警这么多年,还中了别人的转移视线、调虎离山之
计。」

  我目瞪口呆,简一雄这么清醒啊,难怪简梅……原来都是简一雄的智慧。

  我问道:「谁的转移视线、调虎离山之计?」

  「他说,这还用问吗,阴立仁、苏亮的转移视线、调虎离山之计。」

  我问简梅:「你怎么知道师父说的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语言,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第二天一上班,支队办公室就通知张思峻、简梅参加工作队,下午3点带齐
装备和生活用品,在局办公楼前集合统一出发。

  刑警支队和特别是重打队一下子就炸了锅……——

      正文第二十八章在温雪玉的身上亲吻、抚摸(上)

  那天上午,我拔通了温雪玉的手机:「雪玉,我是山峰。给你送去一个迟到
的祝福,生日快乐!」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真是鬼精鬼怪的。」

  温雪玉说。

  「怎么记不得,其他人的生日能忘,但你的不能忘。」

  我说,「本来昨天想约你吃饭,可考虑到你和女儿要享受天伦之乐,所以推
到今天怎么样?」

  「吃饭就算了,有你的电话就够了,谢谢你了。」

  温雪玉言不由衷地说着拒绝我的话。我从她的语气中能听得出来。

  这时,我毫不犹豫地说:「雪玉,我一定要请你吃饭,给我个面子,你知道
我这人挺倔的。地点你定。」

  「那,既然这样,」

  温雪玉迟疑了一下说,「那就到我家里吧,晚上下班我自己做自己做,就在
我家里吃。你下次再请我吧。」

  「真的吗?幸福怎么来得这么突然,我不是在做梦吧。」

  「也就是吃个饭,有那么严重吗?」

  「关键是你亲自做的饭,意义不一样哟。我准备中午饭都不吃了,晚上大快
朵颐。」

  「好吧,那我就多做点。」

  温雪玉告诉了我她家的住址,提醒我如果找不见的话就打她的手机。

  我心想,在J市还没有我找不见的地方,何况还有这么明确的地址。同时另
一个声音又在问我,那么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你不找温雪玉呢,为什么你不寻温雪
玉呢?我哎了一声,心中自圆其说地回答:可能是我在犹豫我在彷惶,可能是我
在沉沦我在堕落。

  下午大家都上班的时候,我伴着温莎的琴声,换上西装,打上领带,犹豫了
一下最终摘下了墨镜。然后告诉沙胖子和沙依看好店,就出去了。

  我驾着「广本」车,听着明星们集体演唱的「北京欢迎你」将自己和车一起
汇入了J市的滚滚车流之中。

  春日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J市,路两旁的松柏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在春风
里显现出勃勃生机,大街上的广告彩幅随处可见,似乎在提醒人们这是一个充满
商机的时代,步行道的男女开始敝怀露肩意气风发,仿佛要抓住这一年中的春天
尽早展示生命与青春。

  我先在「好小仔」洗了头,进行了轻松的头部按摩,花了一个多小时,然后
在超市挑选了一些生活日用品,花了一千多块钱,在给温雪玉挑生日礼物的时候
颇犯了一阵愁。温雪玉骨子里很清高,她又是那么的文雅与漂亮,我送什么礼物
给她呢?我几乎跑遍了J市所有的大商场和妇女用品商店。给她买衣服吧,这方
面我实在太外行,给她买香水吧,我又实在不清楚她喜欢用什么样的香水,最后
还是花一万多元给她卖了一部数码摄像机。晚上6点半的时候,我到花店挑了一
支鲜艳的玫魂。

  不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耐心。平时我是很少转商店的,平生也是
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转商店,而且很愉快,并不觉得累。

  当我满抱着东西出现在温雪玉面前的时候,她颇为惊讶,一边接着东西一边
说:「你这是在搬家吗?」

  「我倒是想把家搬过来,只不过怕你不同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地幽默轻松。

  「又耍贫嘴。」

  「这叫贫嘴吗?这叫心声。」

  「年龄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肉麻。」

  这时我才发现我手中的玫瑰花,于是郑重地献给温雪玉,「虽然迟到,但还
是要祝你生日快乐!」

  温雪玉眼含泪花,「谢谢,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男人的玫瑰花。哎,
不说了,咱们还是吃饭吧。」

  我说:「哎哟,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不过别忙。」

  然后拿出摄像机,「现在可以了。」

  温雪玉更加惊讶,「怎么,你还买了摄像机?你怎么知道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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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二十八章在温雪玉的身上亲吻、抚摸(下)

  「心有灵犀呗。」

  「其实不是我想要,是温莎。看见别人有数码摄像机,她都羡慕死了。」

  「现在不就有了吗。」

  我边说边把摄像机调好放在高处对着饭桌。

  「是啊。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在我家里吃饭,而这第一次就给我带
来了这么多的惊喜。不说了,咱们吃饭吧。」

  温雪玉说着熄灭了电灯,点燃了蜡烛,然后打开一瓶「五粮液」「咱们不喝
酒,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让我多吃一点。」

  「不,要喝。」

  温雪玉态度很坚决。

  我想起了十几年前的温雪玉,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

  不知不觉中,一瓶酒便被我们喝完了。

  我说:「雪玉,还么多年,你怎么没有再成一个家。」

  「成家?世界上的男人都被我看透了。也许,也许我在等。」

  温雪玉喝了酒后就象十几年前那么漂亮。

  「等,等谁呀?你肯定是在等我。」

  说着,我抓住了温雪玉的手,她略为紧张一下便任由我抚摸她的手,我趁机
将她拉入我的怀里。就象十几年前一样。我轻轻地抚摸着温雪玉,轻轻地吻着温
雪玉。她迎合着我。

  我说:「今晚我不走了。」

  温雪玉不说话,而是牵着我的手进了她的卧室。想不到温文尔雅的她,还有
这么热情似火的一面。快40岁的女人,她的优雅中的成熟,她的矜持中的感性,
着实让我着迷。

  卧室里的台灯早已打开,一切显得温馨而浪漫。我像是回到年少时代,浑身
热血沸腾,感觉飘飘欲仙。我尽情地在温雪玉的身上亲吻、抚摸,惊奇地发现她
的皮肤竟然还是那么的紧俏和圆润,就和十几年前一样。而她的性情却比十几年
前浓烈得多,我们双双都被融化。

  这一晚,我做了一回很正常的男人。生理和心理都很正常。其间我想到了温
莎,想到了她和温雪玉大褪上的红痣,并轻轻地用手在温雪玉的大腿上抚摸,那
颗痣还在,当时我内心有一阵内疚,不过这种内疚很快就被激情覆盖了,淹没了。

  第2天一早,温雪玉便起床做好了早点,然后她去上班。她是公务员,按时
上班已成习惯。

  我在温雪玉的床上睡到10点过才起床,然后冲了澡,将她准备好的早点吃
了。一切就象在自己家里一样。

  我驾着车往咖啡馆走,扬声器放一首前几年的老歌,杨臣刚的「老鼠爱大米」

  心里想,我与朱丽莎的关系绝对不是老鼠爱大米的关系,那种由饥饿由食物
链形成的关系,绝对不适合于我们。我们有着真正的纯洁的跨越了时间的爱情!

  就在这时沙胖子打来电话:「首长,你在哪里?」

  「我在去咖啡馆的路上。」

  「有两件事要向你报告。你是先听重要的,还是先听不重要的?」

  「罗嗦个屁,一件一件地说,不着急。」

  「那我先说对我们来说不重要,对国家来说很重要的,就是西藏发生打、砸、
抢、烧事件,死了十几个人,在国际国内都引起了很大反映。」

  「你个沙胖子,他们闹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对了,我们还是中国人吧,我们也要支持奥运吧,他们这一闹事,
不是影响国家稳定,影响我们赚钱?同时也影响奥运举办?」

  「对,对,对,还是你沙胖子觉悟高。」

  「都是跟首长学习的。」

  「快说跟我们有关的。」

  「跟我们有关的就是,昨天和今天有人趁拉萨骚乱捣乱,店里来了几波人,
说是收保护费,都让我打发走了,可目前这两个人,说是阴立仁的部下,还是要
收什么保护费,我处理不了。」

  「什么?收我的保护费,我什么时候轮到阴立仁保护了。妈那个巴子,让他
们等着。」

  我随口骂了一句脏话,心里竟生出了些许的歉意,是对温雪玉的歉意。我想
我今后还是少说或者不说脏话的好,还是尽量绅士、儒雅一点的好,这样才对得
起一个人。

  我能做得到吗?——nul

        正文第二十九章阴立仁同样是纸老虎(上)

  那天沙胖子说有两个人,说是阴立仁的部下,要收什么保护费,他处理不了。

  我急忙赶回去,将车开到咖啡馆门口停好,进到办公室把墨镜戴上,然后叫
沙胖子把那两个人带来。不一会儿,沙胖子、王刚、李味带着两个穿黑色唐装的
人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我一看就知道他们确实是阴立仁的手下,因为在J市只有
钟不仁的手下才能穿这种衣服,其他人不敢穿也不愿穿,大家要穿唐装也是穿红
色的或黄色的。我示意他们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们就不客气地很牛皮地坐
下了,并且都翘起了二郎腿。我顿生厌恶,心想这阴立仁是野驴,手下也全都成
了野驴仔了。沙胖子他们3个成一字站在靠门的一边,警惕地盯着二位黑衣唐装,
随时痛打准备冲上去痛打野驴仔。

  「快说吧,二位有什么事?」

  我故意把调子拖得很长,肯定比阴立仁还长。

  其中一个说:「旷总,你看我们是阴总的手下,今天奉命来收取保护费。」

  「保护费?」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朗朗乾坤,伟大神州,光天化日,月亮可鉴,什么
保护费。」

  二位黑衣唐装可能没有想到我有这么文雅,比阴立仁文雅,一时半会没有听
懂,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你看你们能这么太平地做生意,全靠我们阴总
的保护,所以要收保护费。」

  「你们阴总的保护?那警察是干啥吃的。你们阴总能代表国家?能代表法律?」

  「警察哪顾得过来,现在有多少大案要案、命案奸案警察都破不了,哪还管
得了这么多。国家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要你们阴总来保护?」

  「是呀,是呀。」

  我把桌子一拍:「放你娘的狗屁,吃黑钱吃到我的头上来了。你们去问一下,
我是你们阴总的战友!」

  「旷总,我们知道你是阴总的战友,要不然……」

  王刚一声怒吼:「要不然怎么啦,你敢啃老子的球?」

  「啃你的球又怎么啦。」

  俩个人说着站起身来,手飞快地往腰里摸。

  沙胖子、王刚、李味早有准备,就在俩人起身的一刹那已经掏出了身上的匕
首,然后飞身来到俩人跟前,并用刀锋抵住了他们的喉咙。两人乖乖地停止了动
作。沙胖子他们很熟练地下了俩人的土制手枪。

  我从抽屉里拿出我的那把假手枪,把玩了两下,然后「噗噗」地对着枪口吹
了两口气,「王八蛋,不想活了。」

  说着我将枪口对准了俩人。

  那俩黑衣唐装顿时两腿发软,嘴里下蛋,忙不迭地说:旷总饶命,旷总饶命,
旷总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旷总看在阴总是你老战友的份上
饶了我们吧。

  「回去告诉阴立仁,我旷山峰不需要他的保护。」

  「是,是。」

  我知道这俩人不过是阴立仁手下的狗,不过我今天要打狗给主人看,于是慢
不经心地说,一人两耳光长个记性,以免今后乱咬人。王刚上前对准两人的脸就
是猛抽,直打得他们鼻血乱飞、牙齿吐落。然后我示意放人留枪。

  阴立仁的俩黑衣唐装保护费没收上不说还丢了两把枪,被打得鼻青脸肿灰溜
溜地逃走了。在J市这可是捅破天的事。阴立仁一定会气得肥肠痉挛,面部瘫痪。

  这不仁不义的家伙肯定会想出歪招邪招来对付我的,具体是什么招我说不太
清楚,反正这家伙该出手时从来没有收过手,这一点全J市的老百姓都知道。

  不过我天生就不怕阴立仁,这一次同样不会怕他。毛主席说过美帝国主义是
纸老虎,阴立仁同样是纸老虎!——nul

        正文第二十九章阴立仁同样是纸老虎(下)

  我照样优哉游哉地过着我的日子,只是每天不太外出,守在办公室等阴立仁
的电话,同时防止阴立仁及其爪牙再来捣乱。可几天过去了,钟不仁竟没有一点
动静。

  难道我的判断错了?不可能,我坚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世界上的许多事情都在不断地印证着我的判断。这天下午,阴立仁终于打通
了我的手机:「山峰呀,干啥呢?」

  「等你的电话呀。」

  我不无调侃地说。

  「你真是小诸葛呀,就知道我会打电话?」

  「谁让我们是老战友呢。」

  「山峰,你上次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今天怎么样,要不我来请。」

  「还是我来请吧。」

  「不,我来请。就在太阳大酒店吧,晚上6点,咱们不见不散。」

  「好呗,晚上6点,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我将沙胖子、王铁、李嘴叫来,告诉他们阴立仁要行动了,他请
我晚上吃饭,你们说我去不去?李味说首长,这是地地道道的「鸿门宴」来者不
善,善者不来,阴立仁心狠手辣,他手下的打手个个杀人不眨眼,此去凶多吉少。

  沙胖子说去了危险,不去就是我们怕他,以后我们在J市就没法混了。王刚
说去就去,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给他来个同归于尽。

  听了大家的发言,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去是肯定要去,就是龙潭虎
穴也要走一趟。不去不符合我的性格,也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我喝了一口水,然后接着说,「我设想阴立仁今天晚上在整个酒店都会埋下
许多杀手,但我们刚进酒店的时候他不敢轻易动手,因为那时酒店进出的人比较
多。他肯定会把下手的地点放在包厢里,再一个就是吃完饭出酒店的时候,因为
吃完饭后人相对较少,如果包厢里没有下得了手,他肯定会在这时孤注一掷。包
厢比较封闭,放黑枪的可能性不大,这就给我们灵活处置、见机行动提供了可能。」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我接着说,到时候大家一定要听我的号令,不要慌乱,具体应对方案是这样
的……好了大家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精神饱满地赴宴。

  等王刚和李味走后,我让沙胖子照看好前台,我带沙依出去办点事。

  我驾着车带着沙依径直回到「欧典」家中。沙依知道我要干什么,所以进了
屋便去冲凉,我也紧跟着进了浴室。

  微凉的热水哗哗地冲洗着我和沙依的身体,我们在水中紧紧地抱在一起。水
的润滑使她的身体显得是那样的富有弹性,她就象一条水蛇紧紧地把我缠绕沙依
说:「旷总,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好。」

  我说:「我每次都对你很好,只是好有不同的方式。」

  「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要我了。」

  「我不是忙嘛。」

  其实完事后我就有些后悔,觉得对不起温雪玉。都是阴立仁这个王八蛋害的。

  我在心中坚定地说:阴立仁,你等着瞧,阴立仁,我不怕你!

  约摸下午5。30分的时候我穿好衣服,然后携沙依回到了咖啡馆。沙胖子
等3人已在门口等着我。沙依下车后,他们便上了车。沙依问,又干啥去?我说,
别管那么多,你把店照看好就是了。

  「广本」车豪迈地向前开进,我不由自主地唱起了那首军营里的歌——日落
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风卷红旗映晚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35632,65312,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其中第3句歌词实在记不起了,我随口就编成了「风卷红旗映晚霞」他们3
人根本就不会唱,但也跟着我一起乱嗯嗯——nul

          正文第三十章果毅和P3(上)

  我推开重打队的办公室,一阵灿烂的阳光正把整个重打队照亮,人一下子就
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原来,重打队的房间正好是西晒,每天下午阳光充足。现
在是暖春时节,重打队突然显得很温暖。

  未来是扇门,打开就是阳光!

  杜习海、张思峻、简梅他们见我回来,马上围了过来,大家纷纷说:头,许
局长肯定赋予你什么秘密使命。

  我说,什么秘密使命,是继续挨批。许局长批评我们工作不够主动,案件进
展不大。批够了又害怕我撂挑子不干了,又反过来安慰我。

  简梅说:「这许局长,他最后要不安慰你,我还真以为他是昏官呢。工作不
够主动,案件进展不大,责任在谁?在领导,在苏局、左支,我们都是跑腿的,
领导指哪打哪。」

  「许局长才不是昏官呢,要不是他我们已经参加工作队了,这会儿正在开拔
的路上,我们正在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什么案件啊,跟我们似乎都没关系。可
我们现在还在这,没走。就像做梦一样。」

  张思峻问道,「李大,肯定是你求许局了?你是怎么求的?」

  「是我给许局打了电话,可是他没理我。」

  我说,「可能是苏局后来醒悟,和许局商量将你们换了下来。」

  说完这话,我自己都觉得很违心,很不自然。苏亮言犹在耳:「你同意也得
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我今天就偏抽了,怎么了,许局长那里有我解释。」

  杜习海接着说:「应该是许局和苏局商量的结果。」

  简梅不屑地说:「和苏局商量,那不等于与虎谋皮?」

  杜习海急了:「你这什么话呢,难道苏局还成敌人不成。」

  「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领导,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
人。」

  简梅说。

  张思峻哈哈一笑:「听着很耳熟,但不无道理。」

  我心里想,「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领导,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
有永远的敌人。」

  应该不仅仅是简氏名言,嘴上说:「好了,好了,我们还是想想下一步怎么
办吧。」

  想了一想,我又说:「白健全的案子我们是不是应该介入得更深一点。」

  「似乎有联系,似乎又没联系。」

  简梅说。

  「应该是联系越来越大。」

  我说,「下一步杜习海把主要精力用到白健全案子上来。」

  「那旷山峰呢,就不管了?」

  杜习海问。

  「要管,当然要管。简梅来接替你管。分工是相对的,哪边有情况,人力向
哪边集中。」

  我的话还未说完,手机便响了。我一看,是一个「朋友」打来的,便走出办
公室,来到过道。

  「有情况向你反映。」

  「重要吗?」

  「很重要。」

  「那你说吧,我身边没有人。」

  「不,我要当面向你反映。」

  我想了一想,这个「朋友」是我前几年发展的,他从特种部队复员,被「立
仁」集团招募,现在是阴立仁的外围保镖,不是最贴身、更不是最贴心的。我们
因为一次偶然机会认识,他流露出对「立仁集团」胡作非为的不满,我们成为
「朋友」平时我基本不使用他,今天他主动联系我,肯定有重大情况。

  「那好吧,半个小时后,我们在老地方见面。」

  「行,不见不散。」——

          正文第三十章果毅和P3(下)

  我回到办公室,对杜习海等几个说,我家里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处理一下,
让他们在办公室待命。

  然后,我驱车来到J市城东南面的一个鱼塘,从后备箱拿出渔具,开始了我
的垂钓。来不及准备鱼饵,但我的样子还是很像。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约摸一刻钟的时候,「朋友」来了。他是打的到鱼塘边上,然后走路过来的。

  手里依然拿着一副简单的渔具。

  「这么急,有什么情况?」

  我问。

  「是这样的,今晚J市可能要出大事。」

  他说。

  「什么大事?有那么严重吗?」「有。也有可能是解决阴立仁德好机会。」

  「有这么严重啊,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前几天,阴立仁,具体讲是阴立家派了两个打手到旷山峰新开
的咖啡馆去收保护费,不仅没收到,反而被缴械、侮辱。今天晚上6点,阴立仁
在太阳大酒店请旷山峰吃饭。」

  「请旷山峰吃饭?」

  「对啊。我看见阴立业、阴立家还有几个骨干今天都在阴立仁处不停地开会、
密谋,而且我们得到通知,要求下午5点前必须到公司。后来,我悄悄打听,才
知道今晚阴立仁要收拾旷山峰。」

  「旷山峰答应去赴宴吗?」

  「应该是答应了。」

  「哦,我知道了。你马上离开,慢慢走到公路边去打的。为了你的安全,我
不能拉你。今晚你还是按照立仁公司的安排,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的不要管。

  如果你露出破绽,被阴立仁发现什么,一定要咬住,不能松口,并想法自行
脱身。

  如果你被警察抓住,也不能暴露身份,我会想法让你脱身。记住了吗?「

  「记住了。只是被阴立仁发现让我想法自行脱身,可能有点难。」

  「所以你要善于自我保护。安全第一。」

  「如果我被阴立仁害了,会不会评为烈士?」

  「这个,这个,得看你做出的贡献。关键是要学会自我保护。」

  「好吧。我走了。」

  我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是两千块钱。他接过往裤兜里一塞,走了。

  我突然又把他叫住。「这样,考虑到最近情况比较复杂,你与我的联系可能
会较多,以后你找我,使用另一个号码。」

  然后我让他记住了我的另一个号码。现代社会,一机双卡的好处。这个号码
我从来没有启用过。

  「另外,今后你的代号叫P3,特殊情况可以亮明代号。而且以后要对你建
档立案、定期定评定奖。」

  P3话也不说就走了。

  我收拾好渔具,然后上车。

  路上,我看见P3还在艰难地向公路边跋涉。为了他的安全,我不能拉他。

  我边开车边想,前几天,阴立家派两个打手到旷山峰新开的咖啡馆去收保护
费,不仅没收到,反而被缴械、侮辱。今天晚上6点,阴立仁在太阳大酒店请旷
山峰吃饭,旷山峰欣然应允。难道旷山峰不知道阴立仁摆的是鸿门宴?

  我要不要提醒一下旷山峰呢?作为战友能看着两个战友互相残杀吗,能看着
一个战友被另一个战友伏击?被另一个战友宰杀?从心里讲我愿意帮助旷山峰,
不仅因为阴立仁强大,更因为阴立仁更无道。但在现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绝对
不能擅自做主,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我们的工作对象,因为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很有
可能参与或者间接参与了「2。20杀人案。

  我该怎么办呢?冒然行动可能会打草惊雀,听之任之、静观其变,如果J市
真的发生了惊天血案,影响社会治安大局平稳,我难辞其咎,我良心何忍。

  报告苏亮、左英兵?肯定是不行的,对于他们的立场我现在真的是没底了,
暴露P3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事情我真的不敢自作主张,又不能告诉苏亮、左英兵,剩下一条道,只
有报告许正戈局长了。

  我打通了许局长的电话:「许局长,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报告。」

  「很急吗?」

  「很急。」

  「那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我现在在回局里的路上,可能10分钟就到。」

  我到许局长办公室时,还有两个人在给他汇报工作。许局长见我来了,马上
将他们打发走。

  许局长听了我的汇报,沉思了足有10分钟,然后说:「对这件事,我们要
总体上把握这样一个原则,高度重视、沉着冷静;灵通信息、静观其变;着眼大
局,适时处置。就是说这件事是我上任以来最棘手的一件事,我不是怕谁,我是
怕打草惊蛇,我是怕我们兴师动众,到头来走漏风声,暴露内线,一痴。而且当
事人是市人大代表,是我们专案的工作对象,确实要慎之又慎。但是,我们又不
能直面犯罪而不制止,又不能容忍有人挑战J市的社会治安大局平稳。」

  我静静地听着。

  过了一会儿,梁局长又说:「这样吧,果毅,你现在的任务,一是保持情报
信息的灵通顺畅,二是今晚6点以前赶往太阳大酒店,重打队秘密进入酒店内,
密切注意动向,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向我报告。我将安排特警、武警在太阳大酒
店500米周围待命。另外,这件事不告诉相关局领导是不可能的,但我会妥善
保护情报来源,尽量保密。关键看你了,你要拿捏得当啊。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我走出许局长办公室,隐约听到许局长叫秘书通知市局相关局领导、相关警
种主要领导5点在他办公室开会,不得请假;通知特警支队30人,武警支队3
0分别乘坐运兵车,下午5点在局里集结待命——

       正文第三十一章用血肉之躯抵挡钢枪铁弹(上)

  晚上6点左右的J市车水马龙,太阳大酒店门前男来女往,使人不禁概叹有
钱人多、贪杯者多、纵情者多。我带着沙胖子、王刚、李味一行4人,豪迈地走
进太阳大酒店,挺胸抬头,神若天兵,目光直指前方,视周围的人流如无物。这
种架式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进电梯以后我告诉大家轻松一点,没必
要这么紧张,阴立仁不是秦始皇,我们更不是荆柯,要灵活机智,要藐视敌人,
要成竹于胸,要敢打必胜。哪怕再危险,也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听了我的话,大
家相视一笑,神态轻松了许多。

  到了阴立仁订的包间,门口两个打手挡住了我们,让我们先在门口等着,然
后进去通报。王刚有些沉不住气,我示意他冷静,心想中国有句古话现在还常常
被人们挂在嘴边,这就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刘邦尚能忍受「胯下之辱」我等受
点阴立仁的冷遇又有何妨。他愈是这样派头十足,愈是说明他在虚张声势。

  过了将近5、6分钟的样子,阴立仁终于让我们进去了。这间包间富丽堂皇,
超大无比,中间放一张足以容纳16人就餐的餐桌,四周是沙发和茶几,靠门的
右边还有一个卫生间。阴立仁腿上坐着一个年约22、23岁左右的身材颀长的
沙妹,他的手伸在她的内衣里。

  眼见我们进来,阴立仁放下沙妹,几步跨到我的跟前,用他那刚刚还攥着沙
妹奶子的手一把握住我的手,装出很热情的样子说:「哎呀,旷总,你真是爽快
人呀!」

  我敏感地听见他把对我的称呼由山峰改成了旷总,笑里藏刀的人都有这个习
惯,当他愈甚显得尊敬你的时候,就是他心里对你恨之入骨的时候,当他愈甚显
得相见甚欢的时候,就是你最危险的时候。不过我早就了然于胸,不怕你阴立仁
诡计多端。于是也装出非常高兴的样子:「阴总,你请客我还能不来吗?战友嘛,
何况阴总又是本市响当当的老大,我岂敢不来。不过你还是叫我山峰听起来舒服
一点,也显得亲切一些,什么旷总呀,你知道我是小本生意,就是生意再大点在
你面前也不敢称总,你日进万金,在J市也只有你才能称总呵。」

  「你看你看,还是喜欢耍嘴皮子,」

  阴立仁说,「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开始吃饭吧,我们两个老战友好不容易
坐到一个桌上,今天一醉方休。」

  阴立仁学电影上黑帮老大的架式,击了两下手掌,5、6个服务小姐鱼贯而
入,各种珍馐美馔便摆了一桌子。

  我心想,阴立仁呀阴立仁,你今天才叫我真正见识了什么是阴,什么是狡,
什么是笑里藏刀、文攻武伐。

  阴立仁往桌子的中央一坐,那个沙妹坐在了他的左边,我自然地坐在了他的
右边。沙胖子等3人站在门跟前靠我这一边,阴立仁也有3个打手站在靠他那一
边。6个人一色的双手放后、两腿分开成跨立姿式,个个威武干练、凶气腾腾。

  我的3个人如苍鹰,他的3个人如野驴,我在心中默默地想:苍鹰虽然不是
很强大,但斗野驴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来,给我们换上一个大杯子。」

  阴立仁说,「旷总啊,咱们虽然是老战友,又同在J市,十几年来却很少见
面,吃饭好象还是第一次,都是我的不对,这样我自罚一大杯,你就随意。」

  说着端起一大杯茅台,跟我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我知道这是阴立仁在将我的军,他一口干了,我能随意吗?于是我说:「阴
总,我不胜酒力,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那个沙妹「啪,啪」地鼓了两下掌,然后把一只手放在了阴立仁的腹根部,
放浪地看着我说:「旷老板,好酒量。」

  我说:「过奖,过奖,我好象,好象已经醉了。还是阴总酒量大,美女,你
不给阴总敬一杯?」

  阴立仁说不敬了不敬了,还是吃点菜吧。我望着满桌子的菜竟不知道如何下
筷,心想也太夸张了,3个人点了这么多菜,无非是显阔斗富。

  那沙妹不知今天有事,抓住阴立仁硬要敬酒。阴立仁不喝,沙妹不依不饶,
惹得阴立仁「叭」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才老实。沙妹本想拍马屁,不想拍到了马蹄
子。趁这个时候我给王刚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到卫生间去看一看有没有埋
伏。王刚往卫生间走,阴立仁的一个打手也跟了进去。王刚出来后对我摇了摇头。

  阴立仁气呼呼地对着我说:「旷总,我最讨厌女人掺乎咱们爷们间的事了,
找打。最近老有人给我找事,我手痒得很呢。」

  我知道阴立仁仁快要进入正题了,便一边哼着一边装醉头往桌子上靠——

       正文第三十一章用血肉之躯抵挡钢枪铁弹(下)

  阴立仁接着说:「来,咱哥俩再干一杯。」

  我说:「我不行了。不喝了不喝了。」

  阴立仁岂肯罢休,自作主张地把我们的杯子又倒满了酒,嘴里说:「说好了
一醉方休,来,我敬你。」

  我知道这一杯下去俩个人肯定都醉,我醉了群龙无首,而阴立仁醉了还有阴
立业、阴立家。好呀,你小子还敢在我小诸葛跟前耍心眼子,我吃你这一套吗?

  于是我说:「立仁,我真的喝不了,再喝就现场『直播』了。」

  「山峰,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阴立仁提高了嗓门,看来要摊牌了,「前几天你打伤了我俩兄第,抢了我两
把枪,我都没跟你计较,今天我好心敬你的酒你又不喝,你太不把村长当干部了。」

  我给他来了个以柔克刚,不慌不忙地说:「阴总,前两天那俩人是你的手下
吗?我还以为是街头上的小混混冒充你的手下呢,跑来收什么保护费。我想我的
老战友是做正当生意的,怎么会收黑钱呢,所以教训了他们一下。不知者不为过
呀。」

  「旷山峰,你少跟我装。」

  阴立仁说,「在J市还没有人跟我阴立仁作对的,咱们是老战友,你一点都
不支持我的事业。说真的我并不缺钱,你看我今天,随便一花也得抵你一、二个
月的利润,但收保护费是道上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

  我不卑不亢地责问。

  「不成文的规矩。既然是规矩,就是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我把头抬起,斩铁截钢般地说:「我还就是不交。」

  「旷山峰,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不交今天就走不出这个屋子。」

  阴立仁说着将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是他们行动的信号。

  说时迟那时快,我左手掏刀右手抓住跟前的酒杯,将满满一杯茅台酒泼在了
阴立仁的脸上,嘴里说着:「阴立仁,你说了不算。」

  阴立仁正想掏枪,我的刀锋已经顶在了他的脖子,他机械地停止了动作。他
的3个打手也是刚想掏枪便被王刚一拳两腿打翻在地,还没等反映过来,3把匕
首便已对准了他们的喉咙。我猜想今天警察可能会汇聚太阳大酒店,所以让王刚
等人不要带枪,只带匕首。要用我们的血肉之躯抵挡阴立仁的钢枪铁弹。

  阴立仁门外的打手一下涌进来好几个,前面的对住我刚才坐过的地方就要开
枪,我早已将阴立仁推到了前面,有人喊不要开枪,阴总在前面,但有一个二愣
子还是扔出了一把匕首,只听阴立仁「哎哟」一声,肩部便流出了污黑的鲜血,
那沙妹也是「呀」的一声,然后钻到了桌子下面。

  「谁干的,王八蛋,我宰了你。」

  阴立仁在慌乱中骂道。

  那一帮打手一下傻了眼,一看我的刀口抵在阴立仁的喉咙处,一个个都不敢
轻举妄动。

  这时我放大声音说:「谁动我就杀死阴立仁,我们来个鱼死网破。阴立仁,
你可知道我跟你一样心狠手辣呀。」

  就在这时,阴立仁德手机响起。阴立仁望着我,我想了想,示意他接。只听
电话里有人问他是不是在太阳大酒店,让他不要惹事,赶快离开。

  放下电话,阴立仁急忙命令道:「都别动。」

  然后对我说,「山峰,咱们可是老战友,千万别动刀动枪的。」

  「我不动行嘛。」

  「不就是几个保护费嘛,我作主不收了,兄弟们的工作我来做。」

  「那好,大家可是听见了的啊。」

  我将刀锋往阴立仁的喉咙顶了一顶,「让你的手下靠后。」

  「靠后。」

  「枪放下。」

  「你得送我们出去。」

  说着我将刀抵在了阴立仁的腰上,然后拥着阴立仁就往外走。沙胖子、李味
居前,王刚居后。阴立仁的几十个打手在距我们5、6米远的地方团团将我们围
住,我们走他们走,我们停他们停。我在人群中发现了阴立业、阴立家的影子。

  更惊奇的是我又一次发现了李果毅的影子。

  酒店的客人见我们这个阵势,有人说是拍电视剧,有人说拍电视咋不见摄像
机,肯定是黑帮火拼,于是大家纷纷躲避。

  我见沙胖子他们都进了车,于是我屁股坐在驾驶座上,嘴巴对着阴立仁的耳
朵悄悄说:「你的手下把你的肩弄伤了,回去后一定要把他宰了。另外你肯定也
不会忘记,如果警察找我们的话,我们老战友是在闹着玩,如果其他人问,我们
是在拍电视剧,要不然……」

  然后我将他一推,「呜」的一脚油门便把车开了出去。阴立仁的那帮打手急
忙躲闪,几秒钟便被我们抛在了身后——

  正文第三十二章李味说:我想吃奶(上)

  我说:「兄弟们,现在干什么?」

  李味说:「报告首长,我想吃奶。」

  沙胖子说:「你要吃奶?回去找你妈去。」

  大家一阵狂笑。

  李味又说我想吃藏妹的奶。

  我说好,咱们就到藏吧去吧。

  王刚道我们还没有吃饭呢,咱们先去吃烤肉吧,纯正的J市烤肉,羊肉肥的
流油,羊腰嫩的如水,再整点二锅头,那个香啊。不是巴西烤肉或韩国烤肉可以
比的。说着咂咂嘴。

  大家说好,我们先去吃烤肉了。

  我们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烤肉店,点了几把羊肉和羊腰子,自己动手烤了起
来。然后要来2瓶二锅头,不一会儿,大家便边烤边吃边喝起来。

  真是太开心了,肉肥腰嫩酒香关键是阴立仁这老大不过如此而已,不堪一戏
整个过程丝丝如扣,就是电视剧导演也很难导得如此好,不费一枪一弹,阴立仁
便挂了花,傻了眼,气了肺,丢了脸。一个字,爽。

  吃完后,我便将车开往藏吧。藏吧的门口站着5、6个穿藏服的迎宾藏妹,
见我们进去异口同声地说:「扎西德勒」这些藏妹也不知道有几个是纯的,别看
她们都穿着藏服,说不定还就是汉族姑娘。如果要玩真正的藏妹,你必须跟「妈
咪」反复叮咛。

  进到里面,我们一人要了一个包厢。我因为喝得比较多,而且是茅台酒和二
锅头掺和着喝,所以进了包厢便躺在沙发上睡了。酥油和奶茶的味道阵阵袭来,
可还是挡不住温雪玉的影子如期而至……

  那是18年前,我从步兵学校毕业的第2年。因为我发表了两篇豆腐块文章
和一首诗,被调到了师部宣传科当干事。两篇豆腐块文章记不清楚了,那首诗还
有点印象。《沙漠里说爱情》——沙粒是别人散布的流言蜚语如同金戈铁马般袭

  来不太成熟的沙棘纷纷落地再也酝酿不出天然琼液而胡杨林则是一堵傲然的墙每

  年春夏都有情爱发芽海市蜃景是永恒的第三者站在地平线上用媚笑招手秋天的沙

  蓬折枝而往半途被骆驼客用手取暖红柳用手紧紧地抱住恋人诱惑成为它心中虚幻

  的风景干旱是无形的吵吵嚷嚷旷日持久的考验恋人的耐性一根貌似高大的白杨猛

  然枯朽重重地甩在甜蜜的温床上芨芨草却在渴望种集结什么也无法阻止它不断生

  长师部在一个山沟里,错落有秩地建着十几排平房。西部的山及山沟大部分
都是光秃秃的,而这里却不同,到处长满了野草和野花,因为祁连山融化的雪水
形成了一条小沟流经这里,所以大家都叫它红沟——

  正文第三十二章李味说:我想吃奶(下)

  红沟的日子是单调的、寂寞的。那时正是我性生理和性心理都发育成熟的时
候,不可遏止的欲望催促我不停地用其他方式来解决问题,可这也只是简单地解
决了生理问题,而心理问题靠「自扣」是没法解决的。少男怀春,加之我天生是
个情种,于是愈加的孤独和愁闷。写东西就成了我唯一的精神寄托。那时每天我
都要写1至2篇(首),有诗歌,有散文,各种报刊时不时发表一点我的东西,
精神也就有了些许的寄托,虚荣心也就得到了些许的满足。后来我想,写东西的
人为什么被称之为「骚客」就是因为他的生理欲望没有得到满足或没有得到完全
满足,所以他才骚,所以他才用写东西的方式来达到欲望的部分发泄。浮躁的人
是写不出东西的或者说是写不出好东西的,他们不可能成为骚客,而只能被称之
为政客或嫖客。当然,我这种理解有曲解《离骚》之嫌,何况曾国藩还曾经说过
「穷而后著书」权当一家之言。

  刚到师部不久,我就发现了一大片野兰,它傍着红沟,长得十分茂盛。那时
我对花卉的认识十分肤浅,就象我对女人的认识一样的肤浅,所以,一开始我并
不知道它是兰花,只觉得在干旱的戈壁山沟有长得如此葱郁的花草真是难得,那
箭簇一般硬的茎、油彩一般绿的色,吸引我时常去观察它、欣赏它。就这样我认
识了温雪玉。

  那天我在野兰边散步的时候,看见一个身材修长、面若粉桃、穿着两个兜绿
军服的女兵。那时,我们干部穿四个兜的军服,而战士穿两个兜的军服。她也在
欣赏野兰,并时不时蹲下用那粉嫩的手理一理野兰的叶。在这空旷的戈壁山沟,
这样的仙女般的女子对我的吸引力可想而知。我走近她,问道:「请问这是什么
草。」

  她闪动着水汪汪的大眼晴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可理解地说:「什么草呵,它
是兰花。还是文人呢,连兰花都不认识。」

  我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你怎么知道我是文人?」

  「怎么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旷山峰旷干事,何况我们还是一个科的。」

  「你也是宣传科的?」

  「是啊。」

  「干什么工作的?」

  「放广播代管图书室。」

  我心里想难怪不认识,原来广播员住在礼堂那边,离科部有很长一段距离。

  这个科又不开会,加之我不窜门,所以目前我还只认识科长一个人。

  「想什么呢?」

  她又问。

  我说:「我在想你是管图书室的,那以后我看书就方便了。

  「没问题呀,图书室的书还挺多的,你想看了随时都可以找我。不过你的文
章写得那么好,你也得帮助我。」

  「可以呀,咱们互相帮助。但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温雪玉。」

  「挺洋气的名字。」

  「名字洋气人不洋气有什么用。」

  「人也洋气,你不觉得你很漂亮?」

  「是吗,难得受到旷大干事的夸奖。」

  这一席话说完后,我与温雪玉便成了熟人,彼此坦然了许多,交谈也更为融
和。然后我们慢慢地往回走,边走边介绍各自的情况,由此我知道了她是J市人,
父亲是某国营厂的工会主席。

  见到温雪玉后,她的影子便驻留在了我的脑海。我对她一见钟情,因为她的
美丽,因为她的纯洁,因为她的天真和开朗那时的温雪玉是开朗无邪的当然也因
为戈壁滩的军营里男人很多女人很少。

  虽然有男人多女人少的缘故,但温雪玉的优雅与高贵却是天成的,再多的女
人也没法与之相比,所以我从来也没怀疑过这种感情的真挚。

  过了两天,我便寻机找温雪玉借书。当时正是操课时间,图书室里没有其他
的人。

  温雪玉挨着我站着,和我一起挑书。一种成熟的少女的体香飘进我的鼻子,
我顿时心猿意马。但那时的我非常纯情,温雪玉也是非常圣洁,我不会也不敢拥
抱她亲吻他。

  就那样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在只有两个人的图书室里我踟躇了半天,也没有
挑着一本书。这时,温雪玉问我:「你都喜欢看什么样的书?」

  「当然是文学名著。」

  我似乎有点清醒了。

  「你看这部书怎么样?」

  我一看是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托夫》顿时心花怒放,「就是它了。」

  那天,在我就要离开图书室的时候,温雪玉似乎也有点依依不舍。她试探着
问我:「晚饭后,咱们再去看兰花?」

  我说:「好啊!」……就在这时,沙胖子他们进到我的包厢,一下子把我从
梦中吵醒,大家纷纷说,首长,要睡觉回家睡去,睡在这沙发上,既花钱又难受
藏妹也没摸成。我说,我愿意,碍你们什么事了?大家便不再啃声。

  然后我问,你们完了吗?大家答,完了。

  我又问,藏妹舒服吗?大家答,真舒服。我一声令下,出发。

  路上沙胖子说:「首长,在你的英明领导下,我们特别能战斗。」——nu

                 l

       正文第三十三章温雪玉轻轻挽住了我的胳膊{上}

  以我对阴立仁的了解,他是一个十分狡猾、深沉的家伙。

  他会对我恨之入骨,但他又绝不轻易对我动手,他要寻找机会然后给我以致
命的一击。

  不出我的所料,第2天一早阴立仁便给我打来电话:「山峰啊,我昨天好心
请你吃饭,你怎么动开枪了,害得我脸上受了伤,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还疼得
厉害。」

  他说话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好像很沉着的样子,真是鸭子死了嘴还硬,到死
都不忘装B,拿不下老总的架子。

  我毫不客气地说:「阴立仁,你如今比我还会装呀。到底是好心还是司马昭
之心,摆在那,我又不是小学生,还让你忽悠?我问你,你埋伏那么多打手是干
啥的?」

  「你看你这不就多疑了吗,象我这种身份的人走哪儿不多带几个人行吗?遭
别人绑架了怎么办?他们是保护我安全的,不是用来对付你的。真要对付你,早
把你打成马蜂窝了。」

  「你肯定想把我打成马蜂窝,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看你说的,不就是几个保护费嘛,至于吗?咱们还是老战友呢。这样吧,
昨晚我也说了,你的保护费就不收了,咱们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是老战
友、好朋友。」

  「那就谢谢了啊。」

  挂断电话,我在心里骂道,好无耻的家伙,明明是黑的还要把自己的漂白,
随时都带着防晒霜啊,够阴险的了。不过好啊,斗心眼我还能斗不过你阴立仁。

  然后,我把沙胖子、王刚、李味叫到办公室。

  我说:「兄第们,昨晚一役,我们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第一次与阴氏集团
正面冲突我们就完胜而归,说明我们这个集体特别能拼搏、特别能攻坚、特别能
战斗。我们之所以能够取得这次胜利——一是判断正确。我们的战前想定完全符
合客观现实,因此算是准备充分,对策得当;二是反应迅猛。战局千变万化,战
机稍纵即逝,当时的形势是千钧一发,如果我们稍有迟疑,后果不堪设想,经此
一役,我们更深刻地体会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三是勇敢顽强。阴氏黑帮
的几十条枪、几十把刀对着我们,如果我们临阵畏缩、贪生怕死,必然会堕入万
劫不复之深渊,大敌当前勇者胜。毛主席说过,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而不是武器,
事实说明,只要我们勇猛顽强、敢打必胜,就可以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就可以
战胜任何强大的敌人。」

  大家纷纷说,首长分析总结得对,一言中的,入木三分。

  我让沙胖子从最近咖啡馆的营业款中取来2万元,连我在内4个人一人发了
5000元。

  「大家辛苦了,这点钱就算慰劳大家。」

  停了一下我接着说,「不过阴氏集团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他们肯定还要给我
们制造麻烦。据说阴氏黑帮仅收保护费一项一年就要收入几千万元,他们为了防
止骨牌效应,防止其他人效仿,肯定要把我们作为进攻的重点目标。所以我们一
定要保持警惕,加强防范要严明纪律,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坚决听从指挥,坚
决服从命令,做到令行禁止。要加强协作,牢固树立协调意识,树立一盘棋思想,
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团结一致,密切配合,坚决反对各自为战、互相攻讦
的行为。」

  哥几个一致点头称是。我说你们可以走了,大家便拿着钱喜滋滋地出去了—

               —nul

       正文第三十三章温雪玉轻轻挽住了我的胳膊{下}

  一阵悦耳的琴声飘进来。温莎总是在我高兴的时候把我的喜悦推向高潮,而
在我愁闷的时候,她又能给我以无限的慰藉。我伴着琴声走出去,一直走到钢琴
旁。咖啡馆特有的醇香和温莎少女的青香飘进我的鼻子,我仿佛又看见了在红沟
边欣赏野兰的温雪玉。温莎弹钢琴的手恍若温雪玉理野兰的手,优雅的气韵、粉
桃般的脸,把我的思绪一下子就拉回到了从前……

  那天吃完晚饭,温雪玉来到了我的办公室兼宿舍。我们一个科的人都将脖子
伸了出来,看着温雪玉往我的房子走。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女人的一举一动都
会成为男人们追逐的焦点。可温雪玉好象没有感觉到这一点,她那么坦然地,旁
若无人地迈着她的脚步。不过,她只在我房里站了不到一分钟,然后我们便一起
往外走。大家又伸长了脖子盯着我们看,似乎要弄明白我们将要干什么,将要去
向何方。虽然我知道部队有明文规定,就是男干部不能与女战土谈恋爱,可与女
战土散步并不等于谈恋爱呀,我就那么自然地、自豪地与温雪玉肩并肩地走向了
旷野,走向了戈壁。

  我们边走边谈边扔石子,戈壁静静地倾听着我们的呼吸与心声,感受着这千
百年来少有的青春和活力。漠风轻轻地吹拂着我们的脸宠和衣角,传递着我们彼
此紊乱的心跳、彼此青春的气味和彼此倾慕的讯息。戈壁滩上除了石子其实什么
都没有,骆驼刺和芨芨草也不多见。

  我们就那么愉快地走着,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后来我们不知不觉地走
到了红沟的上游。红沟的上游是山坡,溪流顺山坡而下,所以显得溪水并不多,
实实在在的是涓涓细流,但水却非常的清澈,溪底光滑的石子亲晰可见,仿佛我
和温雪玉透明的心。

  我说:「雪玉,你就象这清澈的溪流,给了我心灵的清凉与慰藉。」

  温雪玉还是睁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长长的睫毛闪动了几下,然
后说:「你们写东西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会说话,专拣一些甜言蜜语讨女孩子的欢
心。」

  我说:「你不觉得我说的是真心话?我说假话是会脸红的,你看我的脸红了
吗?」

  「脸不红说明你是老油条。」

  「什么老油条呵,步校几年全是青一色的男人,毕业又分到这戈壁滩的军营,
在团里时没有女兵,没有女干部,老百姓也要在营区几公里外才能看到,而且女
人全都是红脸蛋,你没听说,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吗,再说我今年也才21
岁,我想油也没条件啊。」

  「所以你就后悔、失望,然后靠写作来发泄自己的感情。」

  「现在不后悔、不失望了。也许这就是上苍的刻意安排吧。」

  我们再无语,然后沿着红沟往下游走,一直走到那一片野兰葱郁的地方。我
们细细地观察,细细地欣赏。我想,野兰,你的花儿总有一天会在这里开放的。

  天将既黑的时候,我们往回返。

  夕阳的余晖把天边照得瑰丽无比,几只云雀唱着歌儿在空中翻转翱翔,牧羊
人赶着羊群往回返,师部的灯火若隐若现。

  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温雪玉轻轻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们就那样慢慢地走,
一直到师部门口才分开……——nul

       正文第三十四章小手自然落在我的裆部(上)

  其实,那天我和简梅在下午5点刚过就进入了太阳大酒店。我们在大厅一隅
坐下。我要了一杯茶,简梅要了一杯咖啡。

  这太阳大酒店2、3楼是酒店,4、5楼是KTV,5楼以上才是住宿。住
宿率应该在50% 左右。所以平时显得很清静,只有到了晚上,这里才显现其酒
绿灯红的本性。

  据说,酒店准备开发温泉、黄桶浴之类,进一步招徕客人。黄桶浴还好理解,
这温泉?在城市中心,在大酒店里,哪来的温泉?

  但不可能的事情即将变为可能。

  我曾经在这太阳大酒店被色过。那次,一位朋友请吃饭,酒足饭饱之后,又
要求我们一起去KTV。我以有事推脱。朋友不高兴了:「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啊,多年的朋友了。」

  我说。

  朋友说:「这不结了。」

  「但唱歌我真不会,嗓子特粗,还老跑调。」

  「我说你啊,朋友之间,嗓子粗怎么了?跑调怎么了,高兴。」

  我被连拖带拽到了KTV。

  稀里糊涂唱了一首歌——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

  你来自边疆他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

  战友,战友!

  这亲切的称呼这崇高的友谊,把我们结成一个钢铁集体,钢铁集体!

  这是我在部队学的几首歌之一。那时,每天吃饭之前,必唱《战友之歌》开
始我不理解,后来才慢慢懂了。饭堂如战场。一个班十一、二个人,四盘菜,在
这些如狼似虎的小伙子面前,如果不提倡战友之爱,那绝对是风卷残云、一扫而
光。你看那些北方战友吃馍馍、吃包子的劲头,现在想起都不寒而栗。两只筷子,
每只上面都串着亚扁的馍馍或者包子十来个。

  我唱的《战友之爱》必然如饿虎抢食,必然如榴弹加农炮,但是还是赢得了
阵阵掌声。

  我放下话筒回到座位,突然发现周围多了很多沙姐。这些美女漂亮自不必说,
妖娆自不必说,风骚自不必说。

  我有半刻的冲动,但马上稳住了阵脚。我是谁,军人、警察,这种情色的东
西与我们格格不入。

  本想推脱,但害怕别人笑我是土鱼,所以将就坐下,身边自然多了一位沙姐。

  我身边这位沙姐积极主动,「大哥,你的歌唱得好好哦。」

  「大哥你好帅哦。」

  「我们当兵的,不会唱歌」我明显的有些不屑。

  但沙姐并不理会,「大哥,我从型喜欢当兵的,现在都还找个老公是当兵的。

  你给我介绍一个好吗?「

  我不理她,她端起酒杯,「大哥,我敬你一个。」

  说着那只小手在我的大腿根部摩挲。

  我移动位子,将酒干了。

  沙姐马上向我靠拢,小手自然落在我的裆部。

  我站起来,对朋友说:「时间太晚了,我该走了。」

  「好嘛,那我就不留你了,下次啊。」

  我终于逃了出来。

  这太阳大酒店涉黄是半公开的秘密,听说治安部门也打过几次,但「野火烧
不尽,春风吹又生」野火够野,春风够劲。

  阴立仁不知与太阳大酒店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些,我竟然也偷偷看了一眼简梅。如果简梅他们要知道我曾经在这太
阳大酒店的KTV里唱过歌,旁边还坐着一位小姐,他们会怎么想呢,会说我下
流吗,会说我无耻吗,会说我冠冕堂皇吗?

             虽然我是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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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三十四章小手自然落在我的裆部(下)

  杜习海、张思俊他们在太阳大酒店的外面。我拨通了杜习海的电话:「外面
情况怎么样?」

  「很正常。」

  「什么很正常,注意观察,看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员。」

  按常理,今晚这么大的动作,阴立仁应该派出人员打前站,侦察情况。

  「好像有几个人比较可疑。」

  杜习海说。

  「不理他们,不要暴露。」

  我问,「移动电台带了吗?」

  「带了,刚听到特警、交警都已到位。」

  「好。一定要主要隐蔽,千万不要让人家看出你是警察,千万不要让人家看
见你使用移动电台。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报告。」

  「放心吧,头儿。」

  这时,将近晚上6点,太阳大酒店的人流开始不断增多。我竟然有一丝莫名
的紧张。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两位战友将在这里一决高下,另外一位战友在
这里冷眼旁观?还是因为害怕伤及无辜?

  P3的话又回响在我的耳边。

  「我悄悄打听,才知道今晚阴立仁要收拾旷山峰。」

  「旷山峰答应去赴宴吗?」

  「应该是答应了。」

  阴立仁真的会出现吗?

  旷山峰真的会出现吗?

  他们真的会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吗?

  我踹踹不安地等待着。

  简梅问,「如果他们真敢在这里火拼,我们怎么办?」

  我说:「要看情况。」

  「要看什么情况。」

  「要看许局长的决策。」

  「警情就是命令,为什么要看许局长的决策?」

  「警察是纪律部队,一切行动听指挥。」

  「这是你的借口。」

  简梅气呼呼地说。

  我平静地劝道:「简梅啊,作为一个警察,为了更多的胜利,有时候我们必
须得忍。」

  我本想说为了诱敌深入,感觉不妥。

  警察不能钓鱼、不能诱敌深入。

  不一会儿,阴立仁前呼后拥地来了,又过了一会儿,旷山峰也来了。

   太阳大酒店一下子多了许多莫名其妙、鬼鬼祟祟的人——nul

        正文第三十五章许局的话雷霆万钧(上)

  太阳大酒店灯光迷离,各色人等匆匆忙忙。

  大家似乎都在忙着赶场子、吃酒饭、玩耍乐,并不知道这里暗藏玄机。

  「大音无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阴立仁、旷山峰你们将在J市制造怎样的「大音」呢?

  如果真的你俩今天在这里火拼,不是你死就是他亡,J市的老百姓将会惶惶
不宁,明天的互联网将会一片热炒,平面媒体一片哗然。J市终于出名了。很多
时候,我去外地办案,一说我是J市刑侦支队的李果毅,别人就会问,J市在哪
里?属于哪里管?我得解释半天……从今以后不用解释了,一提J市,别人就会
说,J市啊,知道知道,上次你们那里……死了好多人啊。你们警察责任追究没
有?哪些人受牵连了?

  GDP不出名,美女不出名,坏事出了名!

  在这很短的时间里,我也设想了这件事的N个结局。最坏的结局就是「J市
出了名」而这种结局里面,必然有人死亡。这二人都是我的战友,谁的离去,都
是我不愿看到的。旷山峰自不必说,他就玩世不恭,如果因为玩世不恭丢了小命,
肯定可惜。阴立仁呢,J市很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可是,那是法律层面的问题,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的情况下,在没有经过审判的情况下,死于非命,也是枉为一
代枭雄。

  「要是阴立仁今天死了,肯定大快人心。」

  简梅悄悄对我说。

  我问:「为什么这样说?」

  「这不明摆着吗。他一死,J市的社会治安立马好转,我们也可以多几个休
息日了,说不定清水花园命案、黄河化工厂案子也都顺理成章地破了。」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死了阴立仁还有王立仁。况且,清水花园命案、黄
河化工厂案子不一定都是他做的。」

  我说,「简梅,你有点理想主义哦。」

  「我理想主义,你理性主义。」

  简梅说,「你理性得过了头。」

  「好,好,好,我理性得过了头。」

  简梅在与我争辩的时候,还是一板一眼、丝毫不留情面的。

  而我,注意力始终在周遭,根本无心与她争辩。

  这时的太阳大酒店依然是那样的静谧,赶场子的、吃酒饭的、玩耍乐的,各
自忙着各自的事情。真有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味道。

  旷山峰与阴立仁这会在干什么呢,谈判?谈成了吗,不可能,以我对旷山峰
的了解,他是服软不服硬。面对阴立仁这样强大的对手,他不可能退缩。而阴立
仁呢,他以心狠手辣著名,不敢是什么人,不管是不是战友,哪怕是亲属亲戚亲
友,谁挡他的财路,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予以铲除。暴力和血腥是他敛财的路径,
暴力越狂,他的资本发展越猛;血腥味越浓,他的资本积累越快。

  这时移动电台的耳麦想起了声音:「各组报告你们的位置。」

  「刑侦支队在太阳大酒店。」

  我悄悄地报告道。

  「特警在太阳大酒店500米处隐蔽待命。」

  「交警已在太阳大酒店周边道路卡口上岗。」

  「如东分局100名警力在分局大院待命。」

  「李果毅,李果毅。」

  这是许正戈局长的声音,「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急忙答道:「许局,目前两名当事人已经进入酒店。」

  「那间房子?」

  「不清楚。」

  「双方有多数人?」

  「一方好像有4、5个,另一方2、30个。」

  「什么好像?」

  许局长有些不高兴了,「你的情报不准确,我怎么部署警力?警力不够,处
置不当,处置不了,谁负责任?」

  我无言以对。

  「那你给我说一下,今晚动用警力处置的可能性有好大?」

            许局长又问了——nul

        正文第三十五章许局的话雷霆万钧(下)

  「可能性,可能性,」

  我结结巴巴,心一横,说道,「可能性不大。」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

  许局长说,「如果你判断不准,引起灾难性的后果,拿你是问。」

  停了一会儿,许局长发布命令道:「我们必须做好处置的准备,每个警种,
每个小组都不可掉以轻心……我命令,特警前行至太阳大酒店旁边50米的电信
大院里隐蔽待命,如东分局100名警力前往特警现在的位置待命。」

  「明白。」

  过了一会儿,「特警报告,我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待命。」

  「如东分局报告,我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待命。」

  「李果毅,」

  许局长叫到,「我现在已经和苏局到达特警待命位置,用不用警,处不处置,
就听你的了。」

  「明白。」

  天气还很凉爽,可我已汗流浃背。「用不用警,处不处置,就听你的了。」

  许局的话雷霆万钧,我李果毅的一句话牵扯J市的声誉,牵扯一大帮兄弟、
领导的前程,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我承担得起这样的压力吗?

  就在我倍感压力的时候,太阳大酒店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

  只见旷山峰拥着阴立仁往外走,阴立仁的肩部有血沁迹象一副无可奈何的样
子。阴立仁的几十个打手在距他们5、6米远的地方团团将他们围住,旷山峰拥
着阴立仁走他们就走,旷山峰拥着阴立仁停他们就停。亦不靠近,亦不离远。

  我在人群中发现了阴立业、阴立家的影子。

  酒店的客人见这个阵势,有人说是拍电视剧,有人说拍电视咋不见摄像机,
肯定是打架,打群架了,于是大家纷纷躲避,害怕血溅身上。

  在大多数人看来,要用警这是最恰当的时机。阴立仁的打手们基本都在,旷
山峰也在,可以一网打尽。可是,可是,看看周围这些无辜的老百姓,想想抓了
以后由于缺乏证据,阴立仁可能被释放,他的那些打手最多以非法持有枪支还不
知道是真枪、假枪罪判个3、5年,阴立仁仍然逍遥法外,反而打草惊蛇,我急
迫地、反复地问着自己:这是最好的时机吗?这是最好的时机吗?

  这时,耳麦里响起许正戈局长的声音:「李果毅,怎么听见太阳大酒店里这
么嘈杂?」

  「他们下来了。」

  「动武没有?」

  「没有看见。」

  「气氛如何?」

  「很紧张。」

  「需要用警吗?」

  「不需要。」

  我答得很果断。这是一种直觉,今晚不用动用警力。这是因为旷山峰占了上
风,可以免去死人。旷山峰好样的,你帮我解决了一大难题。下一步就看旷山峰
如何处理阴立仁了,如果他挟持阴立仁不放,也将十分棘手、麻烦。看他如何建
好就收。

  不出我所料,旷山峰见他的人上车,于是屁股坐在驾驶座上,嘴巴对着阴立
仁的耳朵悄悄说了一通,然后我将阴立仁一推,「呜」的一脚油门便把车开了出
去。阴立仁的那帮打手急忙躲闪,几秒钟便被我们抛在了身后。

  旷山峰不用说一路畅通,交警没有许局的命令,谁敢阻拦,他小子起码享受
了三级警卫的待遇。

  至此,我报告许局:「许局,搞定。」

  许局命令道:「交警收队,特警收队在单位待命,如东分局加强街面巡逻,
特别是加强阴氏集团周边巡逻,发现情况立即报告。」

  「明白。」

  「明白。」——nul

  正文第三十六章虽然挨批,心情也舒畅(上)

  我安排简梅、杜习海和张思俊到阴氏集团周围去盯着,看看阴立仁有什么动
作。零点钟准时收队。

  我径直去到许局长办公室。本想今天不立功也会受到表扬,立功就算了,表
扬一下,在许局长那里挣个好的表现,有利于今后工作,不想进门就挨了一顿批。

  「你看你李果毅,尽干手榴弹擦屁股的事。」

  许局长一脸严肃。

  苏亮也在,一看许局长发火,急忙说:「许局,你们说,我先走了。」

  说着退了出去。

  「许局,我觉得今天很好啊。」

  我争辩道。

  「好个屁。」

  许局急得都要拍桌子了,「那么多人在太原大酒店聚集,好多都带了家伙,
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吗?这是旧中国上海滩还是意大利西西里岛?这要传
到互联网上,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局长,你放心,他们横行不了几天的。」

  我接着安慰道:「许局你刚来,对J市的情况还不了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了。」

  「什么,我刚来就可以不管吗?」

  许局说,「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从入警第一天起,我们就有责任同犯罪房子
作斗争,就是一个普通公民,同犯罪分子也是义不容辞的,何况我还是局长,让
你指挥得团团转,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你说,J市今后发生枪杀大案,我们怎
么给人民交代。」

  「是不好交代。」

  我说,「但我今天确实觉得证据不足,不能肯定他们携带枪支没有,害怕打
草惊蛇,更主要的,更主要的,太阳大酒店晚上客人太多,周边流动人口密集,
不是处置的最好地点。万一伤及无辜……」

  「你这个考虑嘛不是没有道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可是,我们如何给上级、
给领导交代啊。」

  许局说,「这样,我给市委袁书记汇报一下,看他怎么说。」

  许局说着,打通了市委袁书记的电话。两人同龄一阵话后,许局挂断电话:
「袁书记让我到他家里去汇报。」

  看许局的脸色,袁书记似乎没有批他。但去了后呢,那就说不准了。

  许局边往外走边:「李果毅,你给我立个军令状,什么时候把今天的事情解
决好。」

  我知道他说的今天的事情是指阴氏集团的事情,「我给你立个军令状?我一
个人行吗?」

  「我就令给你了。要人给人,要装备给装备,市局技侦、网安等权利配合。」

  「只要领导支持,我就有信心。」

  「你说,什么时候?」

  许局步步紧逼。

  「时间嘛,」

  我想了想说,「奥运会前。」

  「这可是你小子说的啊,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今天的事情还没完,看袁书记怎么说。你给我24小时开机,随时等着挨
批。」

  「是。」

  「随时等着挨批」这就是我的处境,我的现状。拿钱不多,批评挨得不少。

  不过,许局说这话,我又爱听,要是其他人我早就毛了。

  我是典型的顺毛驴,谁批我我跟谁急。不过许局批我,我却心服口服。不是
许局官大,而是他身上那股正气,正义凛然,正气浩荡,不得不让人折服。

  而且,从今天许局与我的谈话中,我已经感觉到了许局是决心,就是要解决
阴氏集团的问题。这是全J市人民盼了好久的事情。干扰肯定会有,但许局的决
心是下了。我现在有了方向,有了目标,所以虽然挨批,心情也舒畅。

  我还是得感谢旷山峰,是他今天镇住了阴立仁。如果他今天软火,不仅他会
付出生命的代价,J市也会大乱,J市的警察也将无宁日。他给我们争取了时间。

  零点正,简梅他们打来电话,说一切平安。而许局的电话始终没有来,看来
他没有挨批,我也用不着挨批了。

  紧张了一天,我也该睡个安稳觉了——

  正文第三十六章虽然挨批,心情也舒畅(下)

  第二天准备上班,我嗅到小区花园里特别香,原来那几株丁香花开了。淡紫
色的花朵开得不那么灿烂,但香气十足。我目前接触的花朵中,丁香花是比较香
的一种。牡丹、芍药、菊花、榆叶梅都不如它香,有一种花比它香,那就是沙漠
里的沙枣花。沙枣开花那个香呀,我一生难忘。丁香香度不如沙枣,但比沙枣高
雅。每年丁香开花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古诗中那些吟咏丁香的诗句:「丁香空结
雨中愁」、「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从这些诗句中可以体味到丁香
的美丽、高洁、愁怨,特别是戴望舒的诗歌《雨巷》中所描写的「丁香一样的结
着愁怨的姑娘」令许多年轻人不能久久忘怀,有的人还会终身不忘——撑着油纸
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
的姑娘。……

  我虽然是粗人,但也粗中有细。这也拜旷山峰所赐。……到部队不久,旷山
峰就显露出他的文学才华。先后在报纸、刊物发表散文、诗歌,不久就调到团部
当了报道员,不久又提了干,当了干事。好像有几句诗——如果你就这样走了巴

  丹吉林沙漠将会从此没有生机如果你因此留下内流的弱水河又会变得女人的眼泪

  一样的纤细我至今还收藏着许多旷山峰发表的文章的剪报。有一篇散文《驼
鸣》写得真是精彩绝伦:很多人赞美驼铃,但就个人来说,我对于驼鸣之感念,
比之对于驼铃,要深刻一些。虽然我自己倾听骆驼的鸣叫,也就那么两三回,但
这种鸣叫如同平地钟声、空谷回音一般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第一次听见驼鸣是在巴丹吉林沙漠南沿,那时我刚刚入伍,对于西北的属性
不甚了解。有一次到八道泉乡办事,在一个小村子见到一大群骆驼。这里并不是
沙漠,最多也只能算是沙漠的边缘,能见到骆驼是我不曾想到的。所以一见到这
么一群庞然大物,远观它那怪异的脑袋、高高的驼峰,嗅着它们身体上散发出的
奇臭味,我先是一惊,心虚得很,后又觉好奇,因之久久不肯离去。这时驼群中
有谁发出一声振聋发馈的长鸣,其他骆驼也跟着鸣叫了几声。这长鸣如同沙哑的
老式火车汽笛一般,令我全身颤栗,一股凄凉漫进我的鼻子,透进我的心肺。那
是一种什么样的震撼哟,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慨哟,骆驼,你原来是世界上动物
里最伤感的一类。回到营房,我在清朝诗人姚兴滇的诗句里印证了我的体验:
「偶而惊闻忒默鸣,呜呜咽咽作哀声,凄凉境界伤心泪,铁石肝肠亦动情。」

  诗中的忒默即蒙古语骆驼之意。

  这以后,我有机会到巴丹吉林沙漠生活,见的骆驼多了,渐渐地对骆驼也就
了解了,也就不足为怪了,但驼鸣声总是很少听见。听见的是驼铃声。在甘肃酒
泉到内蒙古额济纳旗的简易公路上,在额济纳旗的街上,我见到过负重的骆驼,
它们伴着驼铃,坚定而又执着地迈进。驼铃声很清脆,很响亮,好象是在向人类
炫耀什么,就那样不停地「叮咚」这时偶尔传出一声驼鸣,把驼铃声压住,把那
种自豪感压得无影无踪,代之以一种最原始的频率,代之以一种悲壮和凄凉。

  在沙漠和草原,人们以骆驼肉为美味佳肴,特别是驼掌堪与熊掌媲美。但每
次见驼掌、驼肚之类的端上桌面,我都要仔细地盯着看,并不说话,更不食用,
见其他人吃得津津有味,心中就不断地传来骆驼的鸣叫,等大家把驼肉吃完,鸣
叫才能停止。这种折磨是刻骨铭心的。

  我曾经几次去过中蒙边境的策克边贸站,边贸站喂养了一大群骆驼。所以一
有到边贸站的任务,我总是抢着去,但每次都是去也匆匆,回也匆匆,眼见骆驼
在边防站周围的漠野上散漫,但总是无缘与其亲近。

  最近一次去策克,是去年的冬天。这次我有机会走出边贸站的院墙,到大漠
里去追逐骆驼。当时天空略微起沙,太阳灰蒙蒙的,骆驼们在漠野里转来转去。

  这里基本没有长草,加上是冬天,沙漠里什么都没有,所以骆驼们根本不是
在觅食,它们就那么随心所欲地转来转去。我知道骆驼吃饱喝足能管很多天,用
不着为它们的饱与饿担心。我想走近它们。这时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恐惧,有的
只是一种同情的亲近感,可它们并不理会我的好意,见我走近,便散开了。几匹
骆驼交替前行与灰蒙蒙的夕阳构成一幅美妙的剪影,这幅剪影是任何风景画家都
会为之动情的图画,它激起了我对美好事物的回忆,骆驼一下子成为我心中一座
壮美的雕像。

  越追不上,我就越想追。眼看就要触摸到一匹骆驼了,一丝胜利的喜悦快要
涌上喉咙,化为欢呼,可这时骆驼却突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鸣叫。这鸣叫在空旷
的漠野回荡,一直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是奔跑的缘故,在我听来,这次的
驼鸣已经没有了一丝丝的凄凉与悲壮,相反而是一种激越和慷慨,是一种无畏和
勇敢,就象是生命暗夜里的火把,把我浑身的热血一下子点燃了。

  这驼鸣将伴随我渡过很长的一段岁月!

  那一次,我把这份报纸拿给阴立仁看。阴立仁阴沉着脸说:「有球用,酸不
溜秋的。提干?我想提,随时都可以。」——nul

  正文第三十七章女人眼晴微闭,眼皮闪动(上)

  我们当兵那时,中苏关系没有改善,苏联在我边境屯兵百万,在蒙古驻着军
队,「备战备荒」的思想还深入人心。因此,新兵训练结束不久,我们就被分到
去守山洞。我和阴立仁分到一个排,所以我们守着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是一个永备工事,是专门对付苏联人的,战时里面既能发电,也能
储水、屯兵,还有野战医院。

  工事建好以后,没有战事,但得有人维护,我们便成了这守护工事的人。一
个排守一处,平时要见一下连首长都不容易,更不要说见团长、师长了。四周光
秃秃的,纯粹的裸山。老百姓也在5公里以外。照明靠马灯,通讯靠一匹老马。

  那个荒凉啊。旷山峰写过一篇《裸山》——不知道最初见到裸山是在什么时
候,是一种什么心境,说不清楚,加之时光流逝,一切便淡漠了。可我初见裸山
的时候,脸开始褪皮,就象植被脱离裸山一样,火辣辣的疼痛,这一点我长久地
记在了心中。

  后来,我曾经无缘无故地问自己,裸山是什么?是物质还是思想?抑或不是
山,而是从天上掉到地下的云彩?我想没有人能说清楚,也许有人心里清楚但也
说不确切。

  其实,裸山是一种「特产」就象「花儿」就象姑娘们红红的脸蛋,专属于大
西北,专属于我们这些不安分的人。不安分的人与裸山本质是一样的。因为不安
分而被扒光了衣服,剃光了头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不足以为怪。安分的人无缘享
此「殊荣」其实,裸山是一种风景。是一种粗犷和高远,是一种苍凉和悲壮,加
以混合,累积起来,然后被拍进电影里,摄进照片里,写进作家的文章里。唯一
没有进入我的梦里。那份虚幻,那份缥缈,比现实的裸山更让人心动,我会无法
忍受……

  我无数次远远地凝视裸山。有时它是黛铅色的,显得冷峻、挺拔。无数座黛
铅色的裸山排列在一起,我感到它们非常的凝重。有时裸山是纯黄色的,显得圆
滑、细腻。无数座纯黄色的裸山排列在一起,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些光溜溜的山脊
线,在眼前竖呈,活像鱼的脊背,有一丝丝的活泼。凝视着黛铅色的、纯黄色的
裸山,我感觉得到,那种被扒光了衣服的屈辱,那种被剃光了头的难堪。有时候,
只见风沙一吹,狼烟便起,犹如思绪成游丝状,在裸山之间,在旷野里徘徊。我
想这裸山是有魂的。一如人,人就是被扒光了衣服、剃光了头,魂魄也常在。

  我有过登上裸山的体验。那种豁然大度,有时仿佛要把我的心融化,有时又
仿佛要把我的人排斥在外,这也许就是人与裸山的辩证法。这时,我纠正了自己
一个十分错误的认识。过去我把裸山看成是一堆黄土,认为它不值钱。其实,裸
山除头皮是光秃秃的外,内脏有很多黑黑的矿石。我问采矿的民工,这些裸山下
面都藏着哪几种矿?他们说不清楚,可能心里清楚也说不出来。于是表情就痛苦
起来。我知道,灰尘掩盖的脸庞后面,不会再是黄土。其实我对他们太苛求了,
他们有足够的纯朴,足够的勤劳,足够的坚韧,已经不容易了。至于到底是什么
矿,那是科学家的事,那是矿主们的事。这是常识。就像我不能苛求裸山很快披
上植被一样……

  这就是裸山,这就是我们生活的环境。

  自从分到排里,阴立仁就成天阴沉着他那个驴脸:「他M的,还希望当兵能
长点见识,风光风光,哪知道把我们分到这,干这事,鸟不生蛋,驴不拉屎的地
方,还啥子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唉。」

  「别人都能待,为什么我们不能待。」

  我说。

  阴立仁说:「他们,他们本来就是这里人。在家连饭都没吃的,一家人穿一
条裤子,在这里管吃、管住、管穿。」

  「话不能这样说。」

  我说,「这永备工事总得有人守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兵是千日嘛。」

  「我没你这觉悟。」

  阴立仁还真没这觉悟,守山洞不久,他就开始「压床板」我们排长是个青海
人,人忒老实,成天哄着他,由着他,时不时的还送点病号饭。这日子过得还很

             滋润的——nul

  正文第三十七章女人眼晴微闭,眼皮闪动(下)

  其实,山下就是黄河灌区,成片的小麦绿油油的。特别是山下不远有一片沙
枣林。

  沙枣林每年5月开花,香飘十里开外。那阵子,我每天吃了晚饭,都要到山
下去散步。开始不知道沙枣花的奇香,只觉得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奇异
馥郁的香气呢,虽然沙枣林就在眼前,也不曾想到是它的花香。后来还是经人提
醒才知道的。于是,我经常沿着沙枣林边散步。排忧释闷,这是一个极好的去处。

  就那么嗅着沙枣花香专心致志地走。没有人能想象在沙漠里围着一片绿色的
沙枣林转圈的滋味,总之美极了。

  沙枣开过花之后,就会结出沙棘,当沙棘成熟的时候我就会钻进沙枣林品尝
沙棘。那小如指头、甜而有些涩的果子能酿出上等的饮料来。我独自一人悄悄地
享受着这天然琼液。沙枣的绿荫遮挡了酷热的阳光,在里面我能感觉到一种惬意
的阴凉。那沙棘果虽比不得苹果、梨之类的甘甜,更比不得提子、火龙之类的鲜
美,但它却是别有风味,食之如同咀嚼人生,甜中带着涩,涩中带着甜。

  我的生命终于在沙枣林里找到了快乐。在巴丹吉林的那些日子,这片沙枣林
成了我的避难所,什么样的苦难经过它的过滤都会变成涩中带甜的沙棘果,有生
以来的孤独、疲惫、失落、忧郁在沙枣林里一下子找到了阴凉,找到了花香……

  我在寻找自然的花香,阴立仁却在寻找淫欲的花香。

  有一段时间,我发现这小子老是悄悄地一个人出去,心生疑窦,他去干啥了
呢?这「鸟不生蛋,驴不拉屎」的地方。

  有一天,排长突然说他的一双黄胶鞋不见了。这双黄胶鞋是他攒下的,准备
寄回青海老家,给他父亲穿。

  排长在全排找了半天也不见黄胶鞋的踪影。于是下令全排点验。

  我们把背包等物品带上,在空地上排好。排长带着几个班长,一个一个地查,
结果一无所获。然后,排长又带着几位班长到每个战士的床铺上去查,一下就有
了收获,查出3个战士私藏子弹。这些子弹是战士们出于好奇,在实弹射击的时
候,悄悄留下的,平时拿出来看一看、玩一玩。黄胶鞋还是不见踪影。

  结果私藏子弹的战士受到批评,被警告下不为例。

  在整个点验过程中,阴立仁表面镇静,但那双贼眼却不停地闪动。我猜想黄
胶鞋是他偷的。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阴立仁给班长请假,准备到前面村子里的小卖部买牙
膏。

  阴立仁前脚走,我立马在后面把他掉上。远远地,我能看见他,他却看不见
我。

  到了山脚下的村子,阴立仁到小卖部买了一袋白糖,便亟不可待地钻进了村
东头的一户人家。

  我贴近那户人家,手指沾上唾沫,将窗户纸戳了一个洞。一阵驴粪味马上飘
了出来。

  这里的人都用驴粪、牛粪、马粪烧炕,所以家里有很重的粪臭味。

  「小帅哥,你怎么才来呀,想死老娘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凑近一看,那女人有30来岁,胖乎乎的,皮肤还算白净,这也许就是阴
立仁看上她的原因。

  「嫂子耶,差点没把我害苦。」

  阴立仁的声音,「上次给你拿的那双黄胶鞋,今天我们排长到处找。」

  「谢谢了,小兄弟,那双黄胶鞋你大哥已经穿到煤矿上去了,让他找去吧。」

  「你得好好谢谢我哟。」

  「嗯。」

  阴立仁坐在她家的炕上,女人边说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一口将
他的嘴噙住,一条温热的蛇信子顺势爬进了阴立仁的口腔。阴立仁顺势将这条蛇
信子紧紧噙住不放。女人眼晴微闭,眼皮闪动,呼吸急促,一会儿鼻子里便发出
了啍鸣声。阴立仁左手很熟练地解开了她的衣服,右手在两个乳房上游走。女人
同样配合,急迫地解阴立仁的裤带……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用手把窗户弄得哗的一声响——nul

       正文第三十八章老在一个地方捯饬的原因(上)

  这窗户哗的一响,阴立仁和女人都是一惊,匆忙停下嘴上和手上的动作,张
着四只惊恐的眼睛向窗户这边张望。

  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女人说:「可能是猫。」

  「可能是风。」

  阴立仁说。

  两人坐在炕沿,拉呱上了。

  「有时候晚上才吓人。」

  女人说,「一会儿这地方响一下,一会儿那地方响一下。一个人简直睡不着。」

  阴立仁问:「不是有小孩吗?」

  「小孩在他爷爷奶奶那边,」

  女人说,「我一个人哪带得了。」

  「一个人确实吓人。」

  阴立仁一副同情的样子。

  「遇到风季,那个北风呼啦啦的吹个不停,成宿成宿的,折磨人啊。」

  「大哥回来就好了。」

  「他,一个挖煤的,黑不溜秋,浑身酸臭,想起都倒胃口,没有一点欲望。」

  「可能是老在一个地方捯饬的原因,想换换口味吧。」

  女人骚情地举起拳头,阴立仁假装一躲,口里连连说:「以后嫂子寂寞的时
候,我就来陪嫂子。」

  「你呀,晚上又不敢出来。」

  「晚上不敢,白天,白天。」

  「也不知道你能待多久。」

  「我放复员了就带你走。」

  「真的啊?」

  「真的。」

  女人一动情,一把将阴立仁搂了过来,一口又将阴立仁的嘴巴叼上,一只手
飞快地伸进了阴立仁的下体。阴立仁也不甘示弱,一只手伸进了女人的阴部,使
劲地揉搓。女人突然「哇,哇」地叫了起来。

  这对都男女也太猖狂了。我一时义愤,又一次把窗户弄得哗的一响。这一次
动静更大。

  女人「啊」的一声,「你怎么射了?」

  「外面有人。」

  阴立仁说。

  「你们男人都这样,一点都不顾女人的感受。呜呜」我猜想阴立仁马上就要
出来,于是飞也是的跑了。

  此时的巴丹吉林沙漠正是风季,虽然是中午,但那个风刮在脸上还是生疼生
疼的。我顾不了那么多,就一个劲地跑。

  我完全被刚才那一幕震撼了。阴立仁啊阴立仁,男女之间不就这么回事吗,
你怎么控制不住自己呢,你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怎么可以和一个30来岁的女
人乱搞呢,男女关系可不是小问题啊,要让上级知道了,把你押送回家,你说你
丢不丢人嘛,要让女人的公公婆婆或者老公撞见了,不把你打残废才怪呢。

  毛主席说,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可阴立仁,你不能这样搞军民团结啊。

  你这是破坏军民团结!

  过去听别人说过,一双黄胶鞋就能搞到一个女人,不想还是真的。你阴立仁
竟然偷排长的黄胶鞋出来搞女人,也太缺德了嘛,排长的黄胶鞋是要寄给青海老
家他爸的,你却偷来搞女人,还有比你缺德的吗?难怪上次开玩笑,你说好久用
黄胶鞋出来试一盘。你不是开玩笑,你是真干啊。

  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到了驻守的山洞边上。我躺在沙地里,还在不停地想。

  过了有十几分钟,阴立仁晃晃荡荡地过来了,见我躺在那,问道:「果毅,
怎么也没午睡?」

  我说:「睡不着。」

  「我说嘛,这鸟不生蛋,马不拉屎的地方。」

  阴立仁说,「想睡睡不着,想吃吃不下。」

  「当兵是做贡献的,不是来享受的。」

  阴立仁惊奇地看着我,「你小子觉悟高啊。」

  「我觉悟再不高,也不会违反纪律。」

  我接着说,「也不会乱搞男女关系,也不会破坏军民团结。」

  阴立仁更加惊奇地看着我说:「我说谁在坏我的好事,原来是你小子。我可
给你说了,我的事你少管。」

  「我们是一起入伍的,」

  我说,「我能不管吗?」

  「我再说一次,」

  阴立仁眼睛已经红了,「我的事你少管,谁要坏我的事,我就要谁的命。」

               ——nul

       正文第三十八章老在一个地方捯饬的原因(下)

  不欢而散。

  「谁要坏我的事,我就要谁的命。」

  这话也太狠了。这是我出生到那时听到的最狠的一句话,而这话竟出自朝夕
相处的我的战友口中。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操课,一起睡地窝子,一起守山洞,
一起斗流氓。

  不知什么原因,阴立仁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我还真没有告发。不是因为他放了
狠话,也不是因为我怕死。

  我经常想,阴立仁现在这样荒淫无德,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要是我当时告发了他呢。

  期间,我也单独警告过阴立仁:「我没有告发你,不是怕你报复,而是觉得
你会因此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的事不要你管。」

  阴立仁还是恶狠狠的。

  这期间,旷山峰又在军区报纸上发表了散文诗《大漠之美(外一章)》——
大漠具有独特的美。

  当漠风停止其奔跑的时候,大漠静得象一潭湖水,那连绵起伏的沙丘,犹如
万顷凝固了的波涛。地平线如同少女一般,羞答答的,若隐若现。这时的大漠不
失其温柔,不失其优美。

  当漠风吹起的时候,大漠就变成了一片浑沌的世界。这时的大漠是涨潮的大
海,不断地扩张着另一种形式的美——粗犷和豪放的美;野性的美;阳刚的美;

  ……

  然而,只有在见到了载人飞船发射场,见到了发射人员黝黑的脸庞,见到了
他们的执著与坚强的时候,你才会领悟到大漠之美的本质,你才会领悟到大漠之
美的真谛!

  沙有了沙,便有了大漠。有了大漠,才有了这无边的瀚海。

  沙是漠风吹动下的浪花。没有漠风,它便失去了生命,纵有春天热情的呼唤,
也激不起它半点青春的涟漪。

  沙是漠野流动着的思想。没有漠野,它便失去了依附,纵有人类急切的期盼,
比惊不起它些许正常的想象。

  沙呵,你只象征着贫瘠,象征着痛苦吗?

  不,在你的身躯上不也长出了红柳和沙枣树么?不也建起了航天发射场么?

  不也有了火箭的轰鸣,不也有了歌声和欢笑么?

  多么阳刚的文章啊,多么纯净的文章啊。

  当时的旷山峰与阴立仁,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而我则在中间。想不到
若干年后,他们都过上了差不多一样的堕落的生活,而我还是实实在在地过着清
平的日子。

  当时,受旷山峰的感染,我也想学着写文章。而我天生一个粗人,虽然也看
了几本书,但终究没有写出一篇好文章来。

  阴立仁还是时常跑出去会那胖女人。排里又丢过几双黄胶鞋。他见了我不以
为耻,反而挤眉溜眼,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虽然没有直接揭发过阴立仁,但几次婉转地在排长跟前暗示过。我们排长
西北人,特纯朴,始终没有往我暗示的方向上想。我一急,对排长说:「排长,
我对你体格意见,我们排里有些同志老是单独出去,这是违反《内务条令》的。」

  排长看了我一会儿,说:「你的意见有道理。以前我心太软,想到这里太艰
苦了,站岗放哨之余,让大家多一点自由活动时间。以后要收一收,不能太自由
了。」

  然后,排长在全排宣布,每个人每周只能请一次假外出,而且每次外出不能
单独行动,必须两人以上,同去同回。

  阴立仁从此收敛许多。

  排里的黄胶鞋也再没有掉过。

  后来听说女人的男人在煤矿上受了伤,回到了家里。阴立仁没了机会。他再
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别人老公的面造次——nul

        正文第三十九章女人在地板上翻滚(上)

  「旷总,请让一下。」

  梁娟娟的声音如同地狱魔音。

  这声音有魅惑,有哀怨,有脑残,有她这个年龄不相称的风尘。就这么奇怪,
所以我说它是地狱魔音。

  我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身让她走过。

  梁娟娟扭着她的屁股,一阵骚情的摆动,恍惚淫娘嫁到。

  我对她不削一顾。

  温莎还是专注于她的钢琴,似乎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她从音乐中拉走。可我还
是忍不住赞美了她一句:「温莎,你的琴声真美。」

  「用不着你的赞扬。」

  温莎头不抬,手不停,冷冷地说。

  在我看来,她的回答与她的音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试图缓和这种尴尬的场面,「作为老板,对工作出色的员工进行鼓励无可
厚非呀。」

  「谁都知道你这是狼外婆叫小兔子开门。」

  温莎仍然是头不抬,手不停,更加冷冷地说。

  「我有那么坏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问,也许我认为伤害温莎是无意的,抑或是我认为
我这会儿并不坏,而且充满了善意,充满了从容、淡定的善意。

  「你不觉得你很坏吗?老流氓。」

  温莎说,「如果你再骚扰我,我就辞职。」

  说着琴声嘎然而止。

  这一声「老流氓」令我浑身颤动不已。

  所有的顾客和服务生服务妹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和温莎。

  纵然我是流氓我是地痞,在我的顾客面前特别是在温莎面前也无法嚣张,于
是,我狼狈地仓皇地往办公室走。在路过吧台的时候,沙依以十二分的热情十二
分的亲切问我,旷总,你没什么事吧。我头也不回头地说,没事,就是有事也不
关你的事。在我快到办公室的时候,温莎的琴声才又重新响起。

  这充满诱惑充满陷阱的琴声呀!

  回到办公室后,我就变得十分的烦躁,一种不可名状的烦躁,刚才的那分好
心情已经烟消云散。

  我狂乱地在办公室里踱步,一切物什都显得是那样的不顺眼。我走过去走过
来,然后抓起办公桌上的一支「派克」笔,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看见它四分五
裂还不解气,还想砸东西,还想砸一切能砸的东西,还想砸一切的一切。

  一种深深的绝望攫住了我,我仿佛又看见了温莎大腿上的红痣,我仿佛又看
见了那天晚上我的暴行。我这么丑陋地活着,我这么卑鄙地活着,我想我真的是
罪犯,我真的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上帝呀,你快来拯救我吧,你快来拯救
一个堕落的灵魂吧。

  俄而,另一个声音又对我说,你是山峰,山峰就应该挺拔,你怕谁?你求谁?

  你稀罕谁?于是,堕落的魔鬼又慢慢地爬了出来,它残酷地折磨着我,撕碎
我的人性,拔光我的人形,划破我的人面,赶走我的人心,占据我的人脑。我又
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一个比阴立仁还坏百倍的恶棍。我想我是老大,我是
首长,一切的一切都要臣服于我。我要占有财富,占有世界上所有的财富,看它
成为我的奴隶,我在它面前颐指气使;我要占有女人,世界上所有漂亮的女人,
我让她们排队听候我的庞幸,或者复制一个羊车,让漂亮的女人们在房间里撤上
香水、撒满盐水,以此博得羊的青睐,一时间「洛阳盐贵」我的幻想把我带入了
一个缥缈的境界……

  一个女人在虚幻中来到我的身边,「旷总,让我来侍候你吧。」——

        正文第三十九章女人在地板上翻滚(下)

  我迷惑地看着她,感到她不是我心目中的女人,可是我想这也许是羊车的缘
故,是它让我选择了这个女人。于是,我淫荡无比地、恶意灌水地看着她,看着
她的胸部,看着她的三角地带。

  「旷总,你要我干什么?」

  女人盯着我说。

  我想张嘴,可我却失去了言语的功能。我邪恶地围着女人转了一圈,然后坐
回我的老板桌,仰面躺着,眼睛斜视着她。

  女人站在那里,充满欲望地盯着我的眼睛,然后脱掉了她的衣服、她的乳罩,
两个丰满的略有些下垂的奶子一览无遗。女人用两只手分别轻轻托住奶子,然后
揉搓,乳房慢慢地膨胀,乳头慢慢地上翘,到后来整个奶子都在欲望中托举了起
来。

  女人又脱掉了她的牛仔裤和裤衩,露出了那一片毛耸耸的草地。她用手指轻
轻地抚弄,一会儿门户大开、粘液外溢,然后又神使鬼差地拿出了一个三角形的
自淫器,就那么放浪地一进一出,到后来女人便发出了魔幻般的呻呤。

  我冲过去一把将女人推倒在地,拣起女人的牛仔裤对着她赤裸裸地身体便是
一阵猛抽。女人在地板上翻滚,随着我抽打的频率,翻滚的节奏越来越快,呻呤
声也似乎越来越欢快。在女人全身都起了红斑的时候,我停止抽打,然后脱掉我
的裤子,一巴掌拍到女人的屁股上,女人心领神会地将屁股翘起。女人这时发出
了狼嚎般的惊心动魄的声音……

  完事后,我们都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气。女人大汗淋漓,而我的身体依然十分
冰冷。

  这时,我定睛看了一眼女人,「怎么是你?」

  沙依说:「你以为我是谁?」

  她说,「你想温莎,别人又不理你,你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听这话,本来对女人的那么一点好感荡然无存。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这一日换百日,不划算,况且你还絮语。

  「你怎么知道我想温莎?」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癞蛤蟆。」

  「我,我,旷总,我说错了,你不是癞蛤蟆,但,但温莎肯定是只白天鹅,
你打不上她的主意的。」

  沙依说,「在你难受的时候只有我全心全意地对待你,服侍你。」

  「你最近说话为什么总喜欢扯上别人呢?」

  我尽量显示出少有的耐心。

  女人难得有这样与我平等对话的机会,也可能自以为服侍了我有点说话的资
本,于是理直气壮地说:「反正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找别的女人!」

  我翻身起来,然后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私生活?我是癞蛤蟆,你以为你也是白天鹅?「

  沙依捂着脸、流着泪惊恐地看着我说:「旷总,我,我说错了,我以后再不
敢了。」

  「滚吧,快滚吧。上班时间你擅离职守,看我开除你。」

  「我哥帮我看着呢,我这就走。」

  沙依边说边穿衣服,然后若有所失地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抓起「派克」笔的碎片,啪地一声扔到刚关上的门上,歇斯底里地骂道:
「你以为你是白天鹅?你不过也是一个婊子!」——nul

          正文第四十章潘多拉的盒子(上)

  这天沙胖子来到我的办公室,吞吞吐吐地说:「报告首长,我,我,我有件
事想跟你汇报一下。」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我打沙依耳光的事,显得颇为不高兴。

  沙依挨了我一耳光,脸上留下了两三道红印,这两天上班的时候有意用几绺
头发遮住,但细心的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想这女人也够可怜的了,好心侍候我却因为多舌,加之又在我十分狂暴的时
候多舌,不仅没有落到好,反而挨了一记耳光。而且挨了耳光还不敢闹情绪,还
得上班,还得为公司的事情操劳奔波,还得旷总长旷总短地叫我,有幽怨而不敢
发泄,显得既温柔又善良,既委屈又大度,做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虽然她始终都在为贤妻良母这个目标而奋斗,可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有与她结
婚的打算。

  沙胖子这么吞吞吐吐地说话,我就以为他要为他妹打抱不平,心想你小子还
敢造反,看我怎么收拾你。于是爱理不理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是,是这么回事。」

  沙胖子说,「最近咖啡馆的业绩不太理想,每天的营业额就3、4千元,太
少了,这样下去,除掉职工的工资和房租,我们最多只能保本,说不定还要亏本。」

  「怎么搞的,不想想办法。」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没有起色。时间一长,我担心我们的经营会更加困难。」

  「那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没有?」

  「我有一些想法,但吃不太准。」

  「那这样吧,你把王刚和李味叫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好,好,我马上叫他们。这些重大问题还得首长你来下决心。」

  不一会儿,沙胖子便把王刚、李味叫了来。

  我让沙胖子先把他的想法说一下。

  沙胖子说,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一个是打折,一个是做广告。打折可以吸
引一些老顾客,做广告可以提高我们咖啡馆的知名度。

  听完沙胖子的想法,我说,你这些想法听起来都很上路,但执行起来怎么样?

  首先一个是做广告,象我们这样的咖啡馆做广告的特别少,说明广告的效应
不会太好,而且广告费用特别高。再一个是打折,我们现在经营都出现了困难,
如果再打折,到时顾客没有拉回来多少,营业额和利润率反而更加下滑,岂不偷
鸡不着蚀把米?

  这时,李味急忙插话:「就是,这两种方法风险都太大,不如在降低消耗上
下功夫,比如裁减几个服务员。」

  沙胖子不同意:「你这个办法也不过是那个,那个扬汤止沸,没有从根本上
解决问题。减少服务员一个月也就减少开支几千千元,经营没起色,到头来还是
不好办。」

  「那我们不开咖啡馆了,把它开成妓院算了。」

  王刚直愣愣地来了这么一句。

  对王刚的想法,大家纷纷说好。

  我沉思一会儿,然后说:「兄弟们,我们的咖啡馆开张虽然时间不长,但还
是基本上走上了路子,所以对前一段公司的运作我们还是要给予充分的肯定的。

  目前经营上出现的一些困难,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这个困难比我预想的来得
早了一点,但不一定就是坏事。毛主席说困难就象弹簧,你硬它就缩,你软它就
张。

  科学发现,要做一个成功的现代人,不仅要具备很高的智商、情商、性商,
还要具备很高的逆商。困境刺激思维,危机提升警觉,敌人帮助成长。「

  我喝了一口水,然后接着发表我的高论,「刚才大家不就提出了很多建设性
的意见吗?集思广益嘛,什么做广告啦,减人啦,改变经营方式啦,都有可取之
处。」

  大家好象等不及的样子,嚷着首长,你到底有什么高招,有什么好点子快说

              呀——n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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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四十章潘多拉的盒子(下)

  这时,我脑海中的那个幽灵便扑通扑通地想往外面跳。这个幽灵已经埋伏在
我脑海里好长时间了,如果我们的经营一直很顺,如果我最近的心情很好,也许
永远都没有它出击的机会,可是现在它正在埋伏的地点跃跃欲试、呼之欲出。我
该怎么办呢?可以说它是一只猛兽,把它关在笼子里它也许就是如此而已,一旦
放它出来后果也许不可想象。它是潘多拉的盒子。是将它继续关着,还是放它出
来呢?我在脑海里作着急促的权衡。

  快说呀,首长,再别卖关子了。兄弟们更加急切地说。

  我说:「不是卖关子,而是这个决心确实有点难下行,既然没有太好的办法,
就这样干吧。广告可以在平面媒体,具体说在《J市晚报》上适当地做一点,每
次300元的版面,每周2次,先做一个月。服务员先减两个,把表现不好的辞
退两个,以后适时进行补充,这也符合竞争上岗的原则。改变经营方式的问题,
这一点最关键最重要。先找两、三个能提供特殊服务的『沙姐』,由沙依将她们
管理起来,有客人要求提供这方面服务的,就满足他们的要求,价格和提成比例
由沙胖子和沙依根据『沙姐』的档次来定。先不要弄得太多,循序渐进,也不要
把咖啡馆弄得乌烟瘴气,特殊服务放在包厢里,大厅里还要保持清新、淡雅的风
格。有些『沙姐』可以留下联系方式,随叫随到。同时要注意保密。以后兄弟们
就要更辛苦一点了。」

  沙胖子说:「真是一个好办法。这样一来不愁我们不赚钱。」

  王刚说:「辛苦就辛苦,只要有钱赚。」

  李味显得更加兴奋:「这就好了,以后兄弟们想搞女人了,也用不着舍近求
远了。」

  我正色道:「女人是给客人服务的,一般说来我们不能搞自我服务,没有我
的允许谁也不准乱搞。李味,上次挨了一耳光,还不长记性?」

  李味脸一下红了:「首长,记着呢,下次我要搞女人了一定先打报告。」

  「打报告也不行。」

  我说,「逼着,逼死你。」

  兄弟们一阵傻笑。……沙胖子和沙依还真能干,我安排的几件事很快就得到
了落实,特别是找『沙姐』的事进展非常顺利,两天工夫就找了7、8个。

  这天,他们把这些沙姐带到我的办公室,一字排开,由我挑选。

  初一看,确实有几个长得让人心动的。要在马路上碰见,说不定我就真上了。

  可是我一想到她们是干那个的,就突然的一点性趣都没了。

  沙姐们牺牲奉献意识特别强烈,职业道德烂熟于心,让我满心欢喜。

  最后由我把关留下了3个清纯、靓丽、文化程度较高的长住店里,其余的只
是留下了电话号码。

  这件事,不由得让我又一次感叹:在当今社会转型的中国可以说什么都缺,
就是不缺女人,就是不缺干这些事的女人——故事的精彩不在话下,文字的优美
不在话下;只是,主线与副线的相对分离、双主人公的写法,朋友们是否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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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四十一章温莎不容易看出我的尴尬(上)

  自从改变经营方式以后,咖啡馆的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

  那几个「沙姐」昼卧夜战,乐此不疲,有的在经期也不停歇,着实让我感动,
也不由得让我再一次感慨:现在的中国乃至世界最敬业的人肯定就是这些人了!

  想我们国家有些公务员,一杯水,一张报纸,悠哉浪哉,无忧无愁,令许多
人羡慕不已,大学生趋之若鹜,几万比一的门槛被踏破,门外留下了无数怨汉怨
女。

  但他们仍不满足,牢骚满腹,骂爹骂娘骂共产党,仇富仇商仇美女。与这些
沙姐相比,他们还真不如。

  每日午后,那些喝醉的没有喝醉的买春客便纷至沓来,年少的十七、八岁,
年老的六、七十岁,刚开始躲躲闪闪、似迟似疑,到后来明火执杖、如狗似驴。

  回忆一段时间来自己的生活与他们并无不同,甚至过犹不及,想想也真无耻,
也真卑鄙。哎,谁叫我就是这无耻卑鄙之人呢。也正因为我是卑劣之人,咖啡馆
才能成为这情色污秽之地,我们的经营也方能步出困境,重新焕发出强大的生机
与活力。

  可表面上看来,咖啡馆依然是那样的庄重与典雅。

  而且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以后普通顾客也成倍地增加。人都有从众心理,
见咖啡馆人来人往,便以为这里的咖啡肯定好喝,而中国人懂得咖啡好坏的人又
实在不多。不管你是现磨的还是袋装的,不管你是巴西的,还是云南的,味道都
好。于是「奥运宝贝」就很自然的火了起来。

  可有一个人与众不同,她就是温莎。

  这天下午,沙依来到我的办公室,开始我还以为她又想骚情,但慢慢地发现
我误解了她。她说:「旷总,有个事得马上向你报告,要不然肯定又得挨你的训。」

  我朝她友好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说:「我有那么可怕吗?快说吧,什么事?」

  「我说了你可不要急。」

  沙依还在那里卖关子。

  我这人天生又是个急性子,特讨厌别人在我跟前绕来绕去。不过上次打过她
一耳光,清醒后有点内疚,因此今天得耐着性子,要不然真得把沙依这样的好姑
娘给气跑的。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在你眼里并不一定很珍贵,但又确确实实舍
不得丢弃她。很多男人对自己的妻子、老情人都有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于
是,我更加耐心地对她说:「沙依呀,你不要急,坐下慢慢说。」

  沙依径直走到了我的跟前,然后坐在了我的腿上,右手绕住了我的脖力。我
主动亲了她,她的脸上使出现了些许的红晕。她说:「不想听啦。」

  「我想听呀,但你不说我有什么办法。」

  「是这样的,」

  沙依终于开始说正事了,「温莎刚才打来电话,说她不来了。今天只有刘佳
和梁娟娟来上班。」

  「什么?温莎不来了。」

  我一急就站了起来。

  沙依虽然也站了起来,但仍然将我贴得很紧,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腰。「我不
是让你不要急吗。」

  「是不是你们把她气走的?」

  「哪里哦,我敢吗?她在电话里说她再也不助纣为虐了。」

  「呵……」

  我仿佛明白过来。

  沙依说温莎不来就不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这两天再去找一个弹琴
的。说着搂着我的脖子就亲开了。

  我轻轻将她推开,说上班时间你还是坚守岗位吧,要不然别人会到处找你的。

  过两天如果我心情好会叫你的。

             沙依悻悻然走了——

       正文第四十一章温莎不容易看出我的尴尬(下)

  我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初那个幽灵在我脑海里跃跃欲试的时候,
我就十分的犹豫,这种犹豫既有堕落和革命、挣钱和良心的角力,更有如何面对
温雪玉和温莎的担心。后来,我禁不住钱的诱惑,还是让那个幽灵跳了出来,现
在温莎终于有了反映。换了其他人沙依说得也对,不来就不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不了再去找一个弹琴的,可她是谁,她是温莎,她是温雪玉的女儿,她是一个
被我曾经伤害过的、到现在我还不知其真实身份的少女,更何况她的琴声已经成
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能说走就走吗,她能不来就不来吗?不行,我
一定得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我打电话让沙依将梁娟娟叫到了我的办公室。

  梁娟娟一进来便用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看着我,嘴巴一努一努的,一副渴望被
人咬噬的样子。

  我没有心情理会她的风骚,说:「小梁,温莎辞职了?」

  说到温莎这「沙姐」脸上马上就露出了醋意。她嘟哝着说:「旷总,温莎说
这里越来越乱,她不想干了。她不干了就不干了,不是还有我和刘佳吗?」

  「当初我说过,如果你想上班,就必须和温莎、刘佳一起来,要不然的话你
也不用来上班了。」

  「旷总,你怎么非得要三个人一起来呢?」

  梁娟娟的眼泪马上流了出来,「旷总,你千万不要辞退我呀,这个工作我已
经习惯了,如果再找工作不好找不说,找到了也不一定是自己喜欢干的事。」

  「谁说要辞退你了?我只是让你回去做做温莎的工作。要不然的话,今天温
莎不来,明天刘佳不来,当初我们公司成立时向外宣布的一大特色是大学生勤工
俭学,不是成了空话了吗?经商的人讲究诚信,那样的话,还有什么诚信可言?」

  「那好吧,我今晚回去劝劝他。」

  第二天梁娟娟来上班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她哭丧着对我说:「旷总,不管我
怎么劝,温莎还是不来。」

  这「沙姐」肯定是劝也劝了,哭也哭了,但还一次温莎是铁了心不来。

  我对梁娟娟说:「看你那个可怜相,好了你上班去吧。」

  又过了一天,中午吃过午饭,我换上西装,打上领带,戴上墨镜,驾着汽车
就到了J大。我把汽车停好,一看时间还早就在J大的校园里倘佯了一番。中午
的J大,校园里十分寂静,偶而有一、二个学生走过也是急匆匆的。初夏的季节
把校园里的梧桐树染成了一片绿色,夏风带着丝丝凉意在校园里徘徊。而我的心
却像进了秋天,我就如那已凉的秋风,心中充满了孤独,充满了愁怅,但又带有
几分肃杀,带有几分淫威。

  想起了沙漠里的漠风,想起了我写过的《致漠风》——多少次我绿色和蓝色

  的梦在你强劲的吹动中飘摆枯萎凋零梦中的呓语被残酷地摔打破碎地散落在漠野

  上(我希望它是种子能够发芽开花)我那遥远的思念在你永无休止的鼓噪中也变

  得黯淡荒芜用期待编织的邮件以及喜悦幻想被无情地刮走埋进地狱般的沙丘(于

  是我期待着生命在沙丘的襁褓中分娩)我千百遍地组咒你我万个遍地颂扬你正是

  在你强劲的吹动中我不屈的性格才变得大漠般的强悍骆驼刺般的粗犷我黝黑的皮

  肤才变得沙打旺般的纤秀红柳般的俊美(心爱的人的等待从此变得急迫而迅捷)

  吹拂夏风而感觉秋风而想到漠风,我的思维有时候就是这么跳跃。

  估计梁娟娟她们已经到咖啡馆上班去了以后,我敲开了温莎的门。温莎正好
在。一见是我,她的脸马上就变成了冰雕。她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不欢
迎你。」

  「你不欢迎我也得来呀,谁叫那么多客人喜欢听你的琴声呢!」

  我厚着脸皮说。好在我戴着墨镜,温莎不容易看出我的尴尬。

  「你不用说了,我不可能再到你那里去上班了。你杀死我我也不去了,因为
你那里太肮脏了。」

  「如果你对我们的经营方式有意见,我可以改。我这人说话从来是算话的,
请你相信我。」

  「让我相信你?我宁愿相信魔鬼。」

  「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吧。」

  「不,没有考虑的余地。你滚,你再不滚我就叫人了。」

  温莎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吧?你还是认真考虑考虑吧,最好明天就
去上班。」

  我露出了流氓嘴脸。这些话基本上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带着明显的胁迫的
味道。这也是我的杀手锏。我今天敢上还里来找温莎,也是因为我有这个杀手锏。

  而且我说这番话的时机也把握得比较好,既可以理解为你要叫人,那么你怕
不怕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呢?更可以理解为如果你不去上班,那么你怕不怕别
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呢?——nul

       正文第四十二章买通婊子的事看来不行了(上)

  我的杀手锏还着实厉害,温莎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来上班了。

  她的琴声又回荡在「奥运宝贝」的每一粒空气,每一个空间,虽然这琴声多
了忧怨,少了激越。但我想这都是暂时的,肯定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一
切都将回到它应该的生活轨道。

  最主要的是,她终于回来了。

  对于我山峰来讲,没有什么攻克不了的堡垒。

  头天晚上,我又把梁娟娟叫到办公室,对她说:「你今天晚上回去再好好劝
劝温莎,她明天肯定能来上班。」

  「不会吧,她这次很坚决的。」

  梁娟娟一脸的不相信。

  「你怎么这么喜欢唠叨,」

  我颇有点不高兴,「你按我说的办就是了。」

  「是,旷总。」

  今天一上班,梁娟娟便喜滋滋地跑来了,「旷总,我发现你神了,温莎真的
来上班了。」

  这「沙姐」说着就到了我跟前,用手在我身上捣了两下。

  我说:「梁娟娟,你庄重一点。」

  「我们俩都那个了,你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她说的那个,那个是我们亲吻的事,但还是明知故问:「我们俩都哪
个了?温莎能来上班你有功劳,但你也不能得意忘形呀。快去上班吧。」

  我让梁娟娟去劝温莎其实是给温莎一个台阶,同时减少众人对温莎改变态度
的猜疑。

  有时候我发现我是一个心理学家。我对人心的猜度十分的准确,尤其对女人
的猜度简直到了神奇的地步。

  梁娟娟一走,我便叫来了沙胖子、王刚、李味三人。我对他们宣布道,最近,
我们的经营状况有了较好的改善。但我总感到不放心,这样乱哄哄地搞下去,一
旦被警方抓了现行,我们都得坐牢。所以我决定对经营策略作一些微调,具体讲
就是妓女的陪侍服务一律安排在晚上10点以后,这样的话大部分员工都已下班,
影响面会小一些。

  我没有说出对温莎的承诺。

  哥几个迷惘地看着我,心中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但谁也不敢吱声。

  李味说:「生意刚刚有点起色,这样改来改去,会不会影响赚钱?」

  我不理会他,接着说,可能大家会担心这样会影响生意,影响就影响吧,安
全第一,而且只要我们经营得好,钱还是可以赚的。至于几个卖淫的「沙姐」晚
上10点10分以前一律不准来咖啡馆,在这之前她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这
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想办法在公安内部打开缺口,这样我们的经营才会
更安全。再说我们的兄第白健全还在牢里,也应该找熟人打探一下情况了。

  我对话不用置疑,其他人再不敢白话儿。

  我让沙胖子留下,其他人先行离开。然后对沙胖子说:「我想了一下,上次
与我们吃饭的公安上的那个苏副局长和谢所长这条关系不能断,还要拉紧一点。

  刚才我说了,既是为了公司的经营,也是为了白健全。这样吧,你今天去给
健全送点东西,顺便到谢所长那里去一下。「

  沙胖子说:「首长,我看行。那我马上就去。」

  晚上7、8点钟的时候,沙胖子沮丧地回来了。他说:「首长,我去看了白
健全,健全可惨了。那些牢头天天欺负他,打他骂他,牢里伙食又不好,健全兄
弟更瘦了。健全还说最近可能就要判他了。」——nul

       正文第四十二章买通婊子的事看来不行了(下)

  「怎么会这样?我们的钱真的是白化了。」

  「是啊。」

  「他乱咬人了没有?」

  我问。

  「他自己讲什么也没说,但是我怕他顶不住啊。」

  「那你找谢所长了没有?」

  「找了,可人家好象不认识我一样。后来我主动提醒了他,人家想了半天算
是想起来了,可态度还是不冷不热,说什么要依法办事,现在公安部有『五条禁
令』,有些事不好办。白虾的事原告盯得很紧,最近就来催了好几次。」

  沙胖子还说谢所长不冷不热可能是没有送红包的缘故,他问用不用准备一个
红包送过去。

  我说先不着急,让我冷静地思考一下。然后我就陷入了沉思,沙胖子悄悄地
退了出去。

  我想白健全的事怎么越来越棘手了,这里面好象也有点蹊跷,按说江苏婊子
当时出于气愤才把白健全告了,而婊子们的性格就是水性杨花,思维不可能专一、
恒久,事情过了这么久她还老去催促这个事,有点不合常理。再说谢所长也不应
该对沙胖子这么冷淡呀,而且他也不像是想要红包的样子。想要红包的官一般都
是绕,暗示你、诱导你,什么研究研究(烟酒),还要到上面跑一跑(包一包)

  啊,等等。他不会对你过于冷淡,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的话不是断了
自己的财路吗?

  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是阴立仁从中作梗?对啦,这种可能性非常大。阴立仁这家伙说起来是
老大,可一点都不耿直,一点都不义气,歪点子、阴点子多得很。上次我怎么会
让他牵线找人救白健全呢,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健全兄弟,说不定我要害
了你啊。原来还想从江苏婊子那里打开缺口,花点钱让她撤诉,现在看来行不通
了。谢所长靠不住,那苏副局长肯定也是如此。不过,我还是要试一试,而且要
亲自出马。

  第2天一早,我就带上沙胖子前往J市公安局。我有一个经验,找苏副局长
这样的人必须要在早上刚上班的时候,晚了十之八九找不见人。下午更不用说了,
中午一个饭局喝得醉醺醺的,不是找个地方睡觉,就是躲在哪儿打牌,或者……

  在公安局门口门卫挡住了我的车,要让我下车登记,联系好了才能进。我说
我们找苏局长,与他说好了上班在他办公室见。门卫想了想把我们放了进去。

  我们按照门上的牌子找到苏副局长办公室时他正要出去。

  他翻了翻眼晴,拿着官腔问道:「你们找谁呀?」

  沙胖子马上说:「苏局长,这是我们旷老板。我们找您有点事?」

  「苏局长,您好。」

  我主动打着招呼并伸出了右手。

  「哦,是旷老板,记得,记得,进去坐一会儿吧。」

  苏副局长非常勉强地伸手与我握了一下。

  他的手绵软、冰凉,不象普通警察的手那样结实、有力,象一个地地道道的
贪官的手。这种手一般的百姓握了马上就会生出敬畏之感,不由得会对手的主人
点头哈腰,上下尊卑的界限立刻显现。可我是旷山峰,我是地痞,我是流氓,我
怕真正的警察而不怕贪官。因此,我握着这样的手心里不由得就会想:这么冰凉
的手,连一点热量都没有,看来手的主人离棺材不远了!

  苏副局长往他的办公桌前一坐,一副当官的派头,拿腔捏调地问:「旷老板,
快说吧有什么事?」

  他的办公室不算大,办公桌上各插着一面国旗和党旗,桌子的右后方还插着
一面大的国旗。这些红旗在无形中衬托着他的威严。

  我和沙胖子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我说:「苏局长,也没什么事,今天出来办
事顺便过来看看你。」

  「没什么事?啊,那好那好,你看我马上要参加一个会,完了我们有时间再
谈好吗?」

  「苏局长,我们兄弟白健全的事……」

  「那个事不好办呀,如果是为这个事你们以后再不要找我了。」

  「苏局长你看,上次阴总说你肯定能帮忙的。」

  「阴总说过这话吗?不会吧……好了好了,我还要开会,今天就不陪了。」

  ……我气冲种地回到办公室,一坐下便让沙胖子把王刚叫来,然后对他们说,
找江苏婊子录像取证的事最近就办,不能再拖了。我有一种预感,阴立仁已经插
手这件事了,因此要越快越好。买通江苏婊子的事看来也是不行了,准备打官司
吧——这是三个男人和一对母女的爱欲纠缠,这是一个曾经的流氓和地痞迷乱的
倾诉,兽性与人性的搏斗,变态与清醒的挣扎,着力反映出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
嬗变。小说里不仅有迷乱的情战,还有激烈的枪战;不仅有普通百姓的生活反映,
而且有大佬们的蟹行写照。作者以别具一格的叙述刻画出了一个蛊惑仔的人生、
情感轨迹,刻画出了一个人沉沦较量挣扎突围,最终走向觉醒的复杂心路历程。

  作品情节曲折,引人入胜;矛盾丛生,伏笔满篇;语言新美,词语奇妙;人
物生动,惟妙惟肖

         正文第四十三章动用一下P3(上)

  让我们回到事件的原点。

  在听了简梅、杜习海和张思俊的汇报,知道阴立仁和旷山峰太阳大酒店折腾,
阴立仁吃亏,旷山峰占了一点小便宜,两人都是暂时蛰伏,没有大的动作后,我
说。

  「事件的原点?」

  杜习海不解地问。

  「是啊。」

  我说,「我们不要忘了我们的本份。」

  「我们的本份?」

  张思俊不解的问。

  「我们是干什么的?」

  我进一步说,「我们是刑警,是打击破案的。」

  「可是,可是,」

  简梅说话了,「李大,我对你在太阳大酒店的处理方法还是不理解。」

  我问:「有什么不理解,说说看。先说说也不妨,理清了,可以轻装上阵。」

  「我们好不容易获得了情报,知道阴立仁和旷山峰要在太阳大酒店火拼,局
里作了详细的安排,特警整装待命,只等你一句话,我们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你……纵虎归山,放纵犯罪,看着他们逍遥法外……不说你有意为之,但也不
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简梅连珠炮似的来了一通。

  杜习海、张思俊也是不解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不理解是对的,说明你们还有正义,还有良心,还有责任,
还有打击犯罪的雄心壮志。」

  我停了停接着说,「但是,要打击犯罪不能只凭雄心、干劲,还要凭智慧、
谋略。你们想想,我们说人家火拼,证据足吗,到底他们带枪了没有?我们不得
而知,如果只是一些管制刀具,就将他们一网打尽,肯定是不现实的,最多将他
们的喽啰抓几个,不仅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他们,还会打草惊蛇,更主要的,太阳
大酒店晚上客人太多,周边流动人口密集,不是处置的最好地点。万一伤及无辜
怎么办?你们看世界上有哪个国家的警察在人口密集区主动采取行动的?」

  大家恍然大悟。

  「我承诺,我一定要让他们伏法。」

  我说,「来,我们还是继续清水花园杀人案吧。这一段时间有些干扰,但案
子还得要我们来破。犯罪分子是狡猾的,寄希望于他们主动投案是不可能的。所
以大家还得抓紧哦。」

  「可是,案件好像真的回到了原点。」

  张思俊说。

  杜习海接着说:「除了排查出阴立家、旷山峰可能涉案,排查出死者真是姓
名杜学英外,线索就断了。」

  我问杜习海:「那个白健全怎么样了?」

  「好像,听说,旷山峰通过阴立仁托人想打通关节,而且找到了当事人,想
让当事人撤诉,但没有什么效果……案子应该要起诉了。」

  杜习海说,「好像没什么意思。」

  「什么叫没什么意思?」

  我问。

  「就是,就是,对我们的案件侦破好像没什么帮助。」

  杜习海说,「这好像是一个独立的案件,跟清水花园案件,就是跟黄河化工
厂案件都没有多少关联。」

  「你要开动脑筋。」

  张思俊调侃地说,「如果把没有关联的事情拉上了关联,你就成熟了。」

  「我没有你那么有本事。」

  杜习海顶了回去。

  「话糙理端。」

  我说,「我总觉得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没有多少线索,就不应该放弃任何
线索。只要是涉及阴立仁、旷山峰的我们都要深挖。」

  「可能重点还是要放在阴立仁、阴立家这边哦。」

  简梅说。

  我感觉一筹莫展,真的就像走进了死胡同一样。想起当兵的时候,戈壁滩没
有路,但在战士脚下,照样给它走出路来,而且还走出马路,走出坦克能跑的路
来。在破案这条死胡同里,只要我们有决心有毅力,也一定会淌出一条路来。

  「目前的情况下,」

  我说,「我们不能停下不干,不能等。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破案的时间了,不
能白白浪费。还是按照以前的思路,杜习海,你把白健全这个案子盯上,张思俊
你把阴立家盯上,简梅你把阴立仁盯上,顺带看看痕检那边有没有新的收获。」

  大家异口同声说,「好。」

  我沉思良久,决定还是要动用一下P3。于是,给他发了短信:「表弟,家
里有事,有时间回个电话。」——

         正文第四十三章动用一下P3(下)

  过了将近20分钟,P3才打来电话。

  「什么事啊?」

  「今天有没有时间见面?」

  「今天啊,今天我是一天的班,可能不行。如果实在要见,我就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找一个今天休息的兄弟来顶班。」

  「算了,没必要。」

  「那就明天上午见面。」

  「可以。」

  「这次见面不要太远了,好吗?我走过去走过来的,太累了。其实碰见熟人
更不好解释。」

  「哦,那你说在哪里见面。」

  「茶馆吧。」

  「好,那就体育公园旁边那个茶馆。明天早上9点,不见不散。」

  「好。」

  其实我与P3一共没见几次面。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酒吧,和朋友一起喝酒,
朋友叫来了他,说是当兵退伍的,为人耿直。一见面,我说都是当过兵的,是战
友。他说我说老兵,是老班长。我说战友战友,战友不分彼此。他说,他只上过
高中,当过兵,没什么技能,工作不好找,好在有一身武艺,就在阴氏公司当保
镖,也可以说是当保安。我说,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事干。自食其力就行。

  当然,不能干违法的事。他说我不管那么多,就只有义气,比如,有谁要欺
负你老班长,我就绝不答应。

  我们互相留了联系电话,使得我有机会约他见面。因为阴氏集团在J市有很
多传言,很多无头案、涉枪案、涉暴案似乎都与他们有牵连,但往往又是无尾案。

  我很久以来就想在阴氏集团物色一位「朋友」但都没有机会。那次,我说明
想法,他说老班长,你要让我干其他的事,我肯定毫不犹豫,但是,让我干出卖
朋友的事,我绝对不干,我是讲义气的。我说你讲义气是对的,但你要分清是什
么义气。

  你是当过兵的,嫉恶如仇总该懂吧,如果你效忠的是一个犯罪集团,它所做
的又伤害了大多数群众的利益,你还对他讲义气吗。他想了想,最终答应了我的
要求。

  但他提出不会干,害怕干不好。我就现场教了他如何联系、如何传递情报、
如何自我保护等方法……

  第二天9点,我带着简梅如约在体育公园旁边的茶馆与P3见了面。P3一
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还是看出了他的压抑。特别是看到简梅后,他的眼光是
躲躲闪闪的。

  「没事,简警官,我的同事。」

  我问,「怎么,上次太阳大酒店那件事,阴立仁怀疑你了吗?」

  「没有。」

  P3说,「我还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怀疑。」

  「很好。」

  我又问,「他们最近有什么行动?」

  「没有。我只是一保镖,他们有什么事,很难得让我知道。」

  「不着急,总有机会的。」

  「阴立仁最近在干啥啊?」

  「在养伤。他一般很少出门,事情都让阴立业、阴立家去干。」

  「哦。」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我说,「前不久,清水花园发生了一起命案,可能涉及阴立家,但始终又找
不到证据,想通过你想想办法。」

  「我主要是保护阴立仁,阴立家那边没办法接触。」

  「想想办法嘛。」

  「好,我想想办法。」

  我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800元钱,递给P3。P3说:「我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

  我说,「我们的经费也紧张,请你理解。」

  「我都说了,我不是为了钱。」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问。

  「其他的倒没有了,就是,就是……」

  「说嘛。」

  「我老婆,在农村,现在又没多少地,家里经济也不宽裕,你能不能想办法
把她弄到你们公安局当个辅警?」

  「据我所知,我们招收辅警要求很高,除了年龄限制外,还有文凭要求,一
般都要大专以上。」

  「那就想办法到你们公安局当个清洁员,搞卫生。」

  「这个我也做不了主,我给领导汇报吧。」——nul

      正文第四十四章简梅的香舌在我的嘴唇上吸吮(上)

  「这个工作怎么干?」

  P3走后,一直没说话的简梅开腔了,「别人给我们卖命,才给人家几百元
钱。人家提出老婆当辅警,你没办法,连当清洁工,你都不敢答应。」

  「我没这个权利嘛。」

  我说,「工作不得不干,权力小而又小。你说我一个大队长有什么权力,连
报销一分钱的权力都没有。那几百元钱还不知道怎么报呢。」

  「也不能你出啊。」

  「那不好说。」

  「你说你可怜不可怜。」

  简梅说着,用她的拳头捣了我一下。

  「可怜也不要你同情。」

  我说,「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这么大了,也不找个对象,让我师傅、师
娘宽心。」

  「找了啊,就是你嘛」简梅说这话时脸上粉红,一副娇羞。

  「少乱说。」

  「谁乱说了。本小姐一代警花,英姿飒爽,温柔体贴,难道还配不上你。」

  「配得上,配得上,是我配不上你。」

  「我喜欢就行。」

  简梅说着挽住我都胳膊。

  「严肃点。」

  我说,「现在是工作时间。」

  「那我们除了工作时间,还有谈情说爱的时间吗?」

  「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干嘛?」

  「给苏亮副局长汇报P3家属的工作问题啊。」

  「给苏亮汇报?」

  「是啊,不给他汇报给谁?左英兵?左英兵同样没办法解决的。」

  「那也不能给苏亮,」

  简梅说,「P3太敏感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不好交代。」

  我说:「你这样说苏局,有证据吗?」

  「有证据就不是说一说的问题了。」

  简梅说,「但是我的话你一定要听。」

  说着娇嗔地拽了拽我的胳膊。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简梅的乳峰,脸一下子红了。

  「脸红什么,又不是没谈过恋爱。」

  「你再这样,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你敢。你不带我出来,我就说你是同性恋。」

  「别人相信吗。」

  「不相信我就说你睡了我不负责。」

  「你是不是太坏了。」

  「我就坏,怎么了。」

  简梅说着突然一使劲将我拥抱,紧接着嘴巴贴了上来。

  事情太突然了,我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大胆。说实在的,在这一刹那,我有几
秒钟的昏眩。

  简梅的香舌在我的嘴唇上吸吮,胸部紧紧地贴着我。她眼睛微闭,香气如兰。

  一瞬间的迷茫后,我推开了她。

  「反正你已经亲了我,不许耍懒。」

  简梅红红的脸美若桃花。

  我心里想,我亲你了吗,你亲我差不多。嘴上说:「公众场合,要注意。哪
个给你照张相传到网上,我看你咋个下台。」

  「我巴不得哪个传到网上,反正你未娶我未嫁,又不是搞男女关系。」

  真是没办法。

  这应该是我第二个亲密接触的女人。第一个不用说是李翱的母亲赵小曼。

  我与赵小曼结婚时我还在部队,她在一个国营大厂上班。那阵子有句话形容
我们这样的军婚,叫旱旱个死,涝涝个死,这句话非常著名,也是我们夫妻生活
的真实写照。后来我转了业,夫妻总算团聚。可这也是家庭悲剧的开始。

  赵小曼戴一副眼睛,显得文绉绉的,可是脾气却非常暴躁——

      正文第四十四章简梅的香舌在我的嘴唇上吸吮(下)

  又一次我回家晚了,吃饭的时候,赵小曼不说话,出气急促,胸部起伏很大。

  在我们不经意间,她突然把碗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李果毅,你不要欺人太
甚。」

  李翱那时才三岁多。当时我和李翱都是一惊。

  「怎么了?」

  我不解地问。

  赵小曼说:「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保姆,你挣工资我也挣工资,你放明白点。」

  「哦,我今天工作上耽误了,没有来得及回来帮你做饭。」

  我说,「你消消气。」

  「什么工作上耽误了,又不是你一个警察。我认识的公务员多了,人家怎么
没有你忙。」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工作不同嘛。」

  「什么工作不同,我看是人不同,你欺负人。」

  赵小曼说着如母虎下山,冲过来抓住我的衣领对我又抓又咬,我只好防卫,
就是这样我的胳膊、手背也挂了彩,还好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趁她尚未缓过劲
的时候,我急忙逃出了家们。

  走在J市的大街上,我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当时正是一月春,太阳冷冷地
挂在天上,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到它的温暖。街道两旁的树木没有一点要发芽的迹
象,冷冰冰地伸展着他们的钢枝铁杆。草坪依然末绿,喷泉依然沉睡,值得欣慰
的是那几丛丁香和榆叶梅已经有了花蕾,再过一段时间就应该开得很灿烂了。我
心里期盼着,你们快开吧!你们开了,春天也该真的到来了。在街上转了好久心
情也并无好转,同时也怕熟人撞见我的沮丧,所以灰溜溜地到办公室呆了一宿。

  还有一次,李翱闹着带他出去玩。由于工作原因,我很少带李翱玩耍。那天
我们一家人难得地沿着滨河路散步。不经意间到一位并不熟悉的女同事。

  「李果毅,你们一家人玩啊。」

  「就是。你也在散步哦。」

  「这是嫂子吧,这么漂亮啊。」

  赵小曼不知怎么一脸的不悦,「再漂亮也不如你呀,又年轻又美丽。」

  这时突然下雨了,我趁机嚷着赶快回家回去的路上,赵小曼吊着脸,一言不
发。我知道,又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

  不出我的意料,一进家门,支静把门一甩,双手叉腰,气冲冲地站到我的面
前,「你说你跟那个婊子是什么关系?」

  我装着听不懂的样子,「谁呀?」

  边说边准备开电视。

  她一把抢过我的电视遥控器,「你少跟我装,你跟刚才那个女的什么关系?

  快说。「

  「什么关系?同志、同事关系。」

  我没好气地说。

  「你真会骗人,你以为我不懂你们那些男盗女娼。」

  「那你也不能凭空捏造呀。」

  「谁凭空捏造了。你们那么热络,话中有话,傻子都听得出来。你们没有关
系会那样说话。」

  「怎么说话了,那叫随意,我跟她又不熟,很正常的问候啊,你听不懂还乱
联系。」

  我的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火药桶。赵小曼象爆炸的烈性炸药,脸胀得通红,
整个人向我扑来。嘴里说着:「你还是嫌我,那个婊子好。你少做美梦。我今天
要给你弄个你死我活。」

  我们扭打在了一起。在这种时候,我尽量多招架少还手,所以吃亏的总是我。

  而作为女人,这么暴风雨般的暴发,对自己的身心本身就是一种自残。每次
打完架,赵小曼都要躺几天,才能恢复元气。但她又总是乐此不疲。

  这时李翱看不下去了,「打,打,你们成天就是打。你们再打,我就离家出
走。都怪我,出去玩什么嘛,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叫你们陪我出去了。」

  听看儿子如泣如诉的话语,赵小曼才很不情愿地住了手,她哭着到了卧室,
我躺在沙发上浮想联翩。不一会儿,从卧室传来了奇怪的响动。我跑过去一看,
原来赵小曼正在上吊。看来,她要自残到底。当时,我们的住房是老式住房,每
套住房都有一个贮藏室,这个贮存室就是房中房,里面放一张床可以住人,很多
家庭把它作为小孩、保姆的卧室。贮藏室也有一个门,不是很高,赵小曼就是吊
在这个门上的。她不是真心想死,一般说来,这样的高度,加上绳子的长度是吊
不死人的。她除了自残,就是折腾我。

  我急忙上去抱住赵小曼,将她放在床上,开始说一些哄她的话。赵小曼不啃
声,只是一个劲地流泪。嘴里喃喃地说着,看见漂亮女人你就走不动路,你就要
搭讪。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虽然她已折腾得精疲力竭,但还是认为她有理。

  我就想不通了,那个女同事并不熟悉,碰上了,别人主动打招呼,我一点都
没关注她是漂亮还是丑陋,更不说其他想法了。赵小曼怎么会这样看呢?我真的
又需要检讨的地方吗?

  看来今后我是不敢和除赵小曼之外的女人说话了。

  看着躺在那里喃喃呓语的赵小曼,我知道,她这是暂时的休整,一旦恢复体
力,还会发起第二次冲锋……

  其实,那以后我对女人好像有点忌讳。所以,简梅的热情对我来说可能也只
是暂时的迷茫。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P3打来电话,说摸到一点线索了——nul

         正文第四十五章杜晓倩不能自持(上)

  我们约好,和P3仍然在原来那个茶馆见面。

  不一会儿,P3带着一个与他一样,有着1米76左右身高,身材魁梧,理
着小平头的人过来了。

  P3介绍说:「这是王哥,也是当过兵的。」

  然后介绍我:「这是李哥,老兵。」

  我伸出手,「王哥好。」

  「不敢,不敢,」

  王哥说,「你是老兵。」

  P3接着说:「王哥在阴立家那边,好多情况他都晓得。」

  「是吗?」

  我睁大了眼睛。

  简梅也说,那太好了。

  「那这样吧,」

  P3说,「你们说着,我就走了。」

  我说:「好。」

  P3走后,我问王哥:「你在阴立家身边有好久了?」

  「从部队复员后就到了他这里,4、5年了吧。」

  「那对他的事清楚吗?」

  「清楚,我是他的贴身之一。」

  「清水花园命案是不是他做的?」

  「是。」

  「那黄河化工厂案子呢?」

  「不是。」

  「那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清水花园命案他是怎么做的?

  「可以。」

  王哥说,「但是,李哥,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说嘛,主要我能办到。」

  「我老婆,在农村,现在又没多少地,家里经济也不宽裕,你能不能想办法
把她弄到你们公安局当个辅警?」

  「据我所知,我们招收辅警要求很高,除了年龄限制外,还有文凭要求,一
般都要大专以上。」

  「那就想办法到你们公安局当个清洁员,搞卫生。」

  「这个我也做不了主,我给领导汇报吧,尽力。」

  说完这话,我的脸发烧。

  简梅也在一旁做着鬼脸。

  「李哥都这么耿直,我还有啥说的。」

  王哥说,「你看我们家在农村,老婆又没工作。我在这里挣点钱,现在还准
备炒老板的鱿鱼。你说我们要把阴立家整翻了,我自然也就失业了,以后我们一
家人怎么生活?不过我也想通了,阴立家造这么多孽,迟早要出事,我又是当过
兵的,不能助纣为虐。」

  「是啊,我们还要有良心。」

  简梅说。

  「阴立家的事情我要慢慢跟你们说。」

  王哥说。

  「慢慢说,不着急。」

  我说。

  「不过,是不是让这位女警官离开,我讲的故事有点黄。」

  简梅离开后,王哥说:「阴立家胆子大,做好多事情都不忌讳我们。他和杜
晓倩第一次我就感觉没有好结果。」

  「怎么说?」

  那次,阴立家把杜晓倩弄到他的别墅。两人往沙发上一坐,阴立家便顺势将
右手从她的肩上滑到胸部,轻轻地一摸,就摸到一个软软的柿子一般的东西。原
来那女人并未戴乳罩。

  杜晓倩粉指在阴立家额上轻轻一点,嘴里说着:「你真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阴立家说着将她搂得更紧,而且左右手同时开弓,
在那两个软柿子上柔柔的摩梭。

  「来,再干一杯。」

  女人说着端起早已准备好的酒杯。

  阴立家放开女人,说教她「大交」女人说:「猴急什么?喝了这杯再说。」

  阴立家知道她误解了,告诉她只是喝交杯酒,然后将她拉起,左手将她的腰
搂住,右手端着酒杯绕过她的脖子。女人也学阴立家的样子。他们很费劲地将一
杯红酒喝完。喝完后他们并未分开,杜晓倩喘着粗气,舌头像狗一样在阴立家脸
上轻轻地舔,一直舔到阴立家的嘴唇。阴立家是何等人物?见过多少女人?但也
没见过如此主动、火辣的女人。当时那个阴立家一下子雄心万丈,一把将杜晓倩
扑倒了沙发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内也像狗一样在杜晓倩的乳头上舔。那乳头翘
得老高老高。杜晓倩呼吸越来越急促,伴随嗷嗷的叫声,她的手在阴立家的阴部
揉搓。阴立家高度亢奋,手也滑向杜晓倩的私处,一片水草繁茂的地带就掌握在
了她的手中。杜晓倩不能自持,在嗷叫声中不停地说:「我要,我要,我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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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四十五章杜晓倩不能自持(下)

  杜晓倩吼着猛地将阴立家反压在沙发上,解开他的裤带,手握住他的「老二」

  滑动,嗷叫着舔他的腹部。阴立家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想将她拉起。这时阴
立家手部猛地梭动几下,然后放开阴立家就去脱自已的连裤袜。

  阴立家说:「再别脱了。」

  「不嘛,我要。」

  「脱了也白脱。」

  杜晓倩停住手中的动作,迷惑地看着阴立家。阴立家指了指他的「老二」拿
起卫生纸将精液擦掉。「谁叫你刚才那么用劲,我控制不了。」

  阴立家说。

  女人哇地一声哭了。阴立家将她抱住,继续在她的胸部摸了一会儿,便让我
们将女人送走。……

  我说,王哥,你的这个故事黄是够黄,不过跟清水花园命案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王哥说,我不是说了吗,他们第一次就有一种征兆,没有好结果。

  果不其然,第二天,阴立家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一个操北方口音的男
人在电话中对他说:「姓阴的,昨晚做得好哇。」

  阴立家愣了一下,「昨晚……」

  「难道你这么健忘,昨晚舒服下的,今天早上就忘了。」

  「你,你是谁呀?」

  「你别管我是谁个,反正我手里有你昨晚风流的录音,如果你想要的话,如
果你不想互联网、早报、晚报刊登的话,就准备20万。」

  阴立家当时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看得出来脑子一下子出现了空白。

  他坐在那里慢慢回忆与杜晓倩幽会的过程,嘴里喃喃自语,现在回想起来,
这婊子这么容易上钩,原来整件事太象一个圈套了,为什么就没有察觉呢?或者
说有点察觉而又轻信呢?想我阴立家一代枭雄,莫非要在阴沟里翻船。

  旁边有人劝道:「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做了她。」

  阴立家说:「你们不知道啊,她有录音,现在是什么社会?媒体社会,互联
网社会,这要公布出去还得了啊,全国人民来骂你,生意还怎么做啊。」

  「要不给他20万得了。」

  「咽不下这口气呐。」

  阴立家说,那婊子看似无所求的欢娱,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一切都是那样的
彰显,而我正是在明明白白中掉进了一个色情陷阱,真是色迷心窍呀!

  很难得见他这么检讨。

 我们一起分析、设想着这个色情陷阱的参与人——他们一定也是带黑社会性

  质的犯罪团伙,就象J市前几年打掉的李氏集团的雏形,到处设陷阱、吃黑
钱,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而杜晓倩在他们的挟迫下,不得不充当「鸽子」而在
杜晓倩的心目中,阴立家多多少少还有点位置,因为他们纵情的时候,她不象是
虚情假意。她那似火的激情,现在回想起来还让阴立家心旌摇动。

  「这女人太有味了。」

  阴立家说。

 我们设想着这件事的发展的方向——一种发展方向可能是阴立家给了他们2

  0万元,当然这种可能性是没有的。如果给了他们20万元,他们遵守承诺,
将录音毁掉,从此消声匿迹,算是花钱消灾,这种可能性同样是非常小的,最大
的可能性是他们收到钱后,反复地敲诈,反复地要挟,阴立家陷入了一个无底洞,

  世界上N次事例都在说明着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另一种发展方向可能是阴立家

  不给他们这20万元,这是肯定的,也是最现实的,那么他们会怎么干呢?

                ——

                nul

        正文第四十六章你是金B还是银B(上)

  他们将会怎么干?

  真的将录音上传互联网?交给《J市晚报》等平面媒体?那又能怎样?那么
阴立家的丑行算养小三?算嫖娼?也就是道德作风问题。最多,最多算上嫖娼,
按照惯例处罚也就是被牢教。但嫖娼的定性有一个基本的标准,就是钱色交易,
女人出卖色相,男人付给金钱。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谢天谢地,阴立家昨晚没有
给杜晓倩钱,杜晓倩也未要钱,这或许让阴立家与嫖娼扯不上关系。问题的关键
是,这么一炒作,阴立家一代枭雄将会被唾沫星子淹死,身败名裂。我们仿佛看
见人们指着阴立家的鼻子骂嫖客,嫖客,嫖客……这简直太可怕了!

  现在怎么办?

  阴立家玩女人无数,但从来没人敢找他的麻烦,突然遇到一个不怕死的,还
真让他一时乱了方寸、手脚无措。其实这里面关键的关键是他怕阴立仁、阴立业
知道后挨骂,影响其在公司的地位。

  所以,阴立家不停地问着自己怎么办。嘴里说着真后悔呀,为什么老犯色戒?

  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缺乏应有的警惕性?现在该如何办呢?

  我们几个给阴立家出主意:阴总,思来想去也只有拖了,对,拖,以不变应
万变,看看再说。

  可是,下午那个男人又来电话了:「阴立家,我让你做的事做好了没有?」

  「啥事?」

  阴立家装着不知道的样子。

  看来你还稳得往呀,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

  「我们见面谈谈好吗?」

  谁跟你见面。我告诉你,如果你在3天之内不把钱准备好,我们走着瞧。「

  「你,你这个要价太高了,能不能少一点?」

  「不行,我现在觉着钱不是多了,而是少了,我现在要的不是20万,而是
50万。你风流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呢,你又不缺钱。」

  「不是,不是我不愿给,只是我的钱是大哥、二哥管到在,我一时拿不出那
么多钱。」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必须在3天之内把钱给我,否则……」

  「你,你别乱来,你让我想想办法。」

  挂断电话,阴立家阴郁的脸上就泛起了杀机。眼角一抽一抽的,似乎肌肉还
在颤动。嘴里说着,TM的,给脸不要脸,真不知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屎壳郎趴
在驴粪上——找死。

  可是,事情还没完。第二天,阴立业找上门来。阴立家这个二哥不像阴立仁
和阴立家那么野性,可也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三兄弟中,阴立家最矮,1米6
8的样子,大哥阴立仁、二哥阴立业都在1米75左右。

  阴立业一进门就说:「三弟啊,你这么搞的,一个女人,杜什么的给我打电
话,开始说话吞吞吐吐,躲躲闪闪,后来听清楚了,说你搞了她又不愿意负责。

  你看你,这么大了,还老惹事,大哥知道了怎么办?「

  「知道就知道了,你们又不是没搞过女人。」

  阴立家说。

  「你就知道嘴硬,这么大了还让人操心。你说你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
处理不好。干什么事,把脚印擦干净。万一别人一炒作,闹得沸沸扬扬的,好吗?」

  「运气不好呗。」

  阴立业又问「你到底与那女人发生关系没有?」

  阴立家想了想说:「没有发生实质性关系。」

  「没有发生实质性关系,你别骗我?」

  「真的。」

  「为什么?」

  「当时,当时出了一点故障。」

  「什么故障?阳萎了?早泄了?」

  阴立家有点不耐烦,「二哥,你烦不烦问这些干嘛。」

  「我得把事情弄清楚。」

  「事情就是那样,弄那么清楚也没什么必要。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不用你
管。」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不管了。但是不管你用是钱也好,用其他什么也好,
赶快把事情摆平。」

          阴立业气冲冲地走了——nul

        正文第四十六章你是金B还是银B(下)

  阴立业走后,阴立家就和我们一起密谋收拾杜晓倩。

  有人说,杀过去,把她绑来就行了。

  「不行。那样的话看见的人太多了。」

  那怎么办?约她出来,她能出来吗?

  可就在这时,杜晓倩突然打电话过来了:「阴总,我有急事要马上见你。」

  「你个婊子,什么急事?要钱吗?时间还没到嘛。」

  阴立家没好气地说。

  杜晓倩好象哭了,「我不要钱。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面再说吧。」

  不要钱,哪要啥呢?阴立家一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是抱有一丝希
望还是好奇,他答应与杜晓倩见面,并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见面的地点是在「上岛」咖啡。阴立家径直去到那里,选一个角落坐下,要
了一杯咖啡,惶惶不安地等待杜晓倩的到来。咖啡厅好像轻声地放着飞儿的音乐
——喜欢用我的音调,唱出你的味道,这一秒,有种感觉甜蜜地发酵,一百种言
语知道,爱有一个声道,才明了,是你眼神传来的暗号。

  太多的幸福报到,拼凑爱的美妙,笑一笑投入你怀里然后撒娇,不需要别人
来教,把爱紧紧抓牢,这一秒,决定拥抱你给的美好。……

  这音乐让阴立家有点放松。可一见到杜晓倩,她一下子就气冲霄汉,怒火千
丈,也不管她显得是多么的楚楚可怜,上前就在她的粉脸上煽了一个饼子。咖啡
厅的饮客们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杜晓倩捂着脸坐在阴立家的对面,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众饮客见戏
不大,便又恢复到自饮自乐的状态。

  阴立家怒火难平,声音不大,但异常严厉:「你这个婊子,简直坏透了。」

  我们心里想,你老骂她是婊子,不等于骂自己是嫖客吗?

  阴立家接着说:「你知道我是谁,还敢来敲诈我,一开口就是20万,现在
还长到50万,你是金B还是银B?再说我也没搞你,摸了一下就值50万?你
想钱想疯了。还给我二哥打电话,想找死吗。」

  过了一会儿,杜晓倩终于说话了:「不是我要害你,是他逼我的。」

  阴立家步步紧逼:「谁逼你,你能耐那么大,谁逼得了你。」

  「我男朋友。」

  「谁是你男朋友?打电话那个男人?他怎么没来?他一来,不是还可以绑架
我吗?把我当成人质,还可以敲诈勒索更大一笔钱。」

  「他来不了。」

  「为什么?突发心肌梗塞?被车撞死了?真是天助我也。」

  「不是天助你,是我助你。」

  「怎么,你把他杀了?」

  杜晓倩说,我怎么会杀人呢,你看我能杀人吗?我这个男朋友是个瘾君子,
当初成天追我,我不知实情,就跟了他。我们几个姐妹约我到外省去挣钱,是他
不让我去的,为了他,害得我连挣大钱的机会都丢了。后来才发现他抽大烟,想
离开他,他说只要我不和他耍朋友,他就杀我们全家,我不能连累家里人呀。就
这样,我吃过安眼药,被他发现救了过来。我曾想跳河,可是走到桥中央,又贪
生,没有跳下去。他为了抽大烟,把能卖的都卖了,到处借钱,到处骗钱,债台
高筑。亲戚朋友知道他是烟鬼后,见了他就躲。借不上钱,烟瘾犯了,那个难受
呀。我把你的电话无意地记在电话本上,他发现了,非得说我和你有关系,说你
是大老板,有钱。然后就威胁我,要我录音,想从你这里弄点钱买大烟。那天我
们在一起,其实我没有录音。看到你,我是情不自禁的,我喜欢你,阴总。后来,
他见我没有录音,为了弄钱,他给你打电话说有录音。后来,他还用刀逼着我给
你二哥打电话,实际上是为了给你施加压力。由于没钱买毒品,昨天晚上他的毒
瘾发作,死了。

  「真的是这样?」

  阴立家迫不及待地问。

  「你看我象是在骗你吗?」

  杜晓倩接着说,「阴总,我今天约你就是为了跟你说明这一切,因为我,给
你造成了伤害,对不起。」

  酸不拉几的。

  阴立家和杜晓倩惺惺相惜地抱在了一起。……

  「那他为什么后来又把她杀了呢?」

           我迫不及待地问——nul

       正文第四十七章温雪玉欢快地奔跑起来(上)

  几天后,沙胖子和王刚来到我的办公室。

  王刚说:「首长,我刚才去看了,江苏婊子在,今天可以干了。」

  我问:「干什么?」

  「耶,首长。」

  王刚说,「你安排的,买通她不行了,就要想点其他办法。」

  我又问:「怎么干?」

  「随便找个地方,干那事还不容易。」

  我似乎明白了。

  干事情不能草率,我说,一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如果不重视反而容易出问题,
因细节考虑不周而导致整个计划失败的事例不胜枚举。

  做任何事情都要老老实实,扎扎实实,踏踏实实,作风要细,不能抱有侥幸
心理。因此,对这件事我们还要好好筹划一下。比如,摄像设备准备得怎么样?

  前期摄录与后期摄录的矛盾怎么解决?只录床上戏是不行的,不能完全说明
她是妓女,给钱是一方面,到时控方会说恋人之间互相给钱也很正常呀,所以必
须从发廊录起,讨价还价,趋车前往,进入正题,要有一个完整的过程。而且还
要把困难想得多一点,比如,她不愿外出,让你在发廊里干怎么办?要婉转,要
用金钱诱感她,不要太生硬,不能让她看出破绽。

  我说完后,沙胖子接着说:「首长想得就是细。摄像机目前只有一台,还得
再找一台。另外光靠我一个人录不行,我必须蹲伏在预先订好的房间里。外围得
另一个人摄。房间要提前订好,要不然我无法进去。

  「摄像机由我想办法再找一台。」

  我说,「你们现在就去订房间,要稍大一点的。我怎么感觉沙胖子在里面不
行,没有很好的藏身地点,容易暴露。还是把机子藏在什么地方自动录比较好。

  藏在什么地方呢,衣柜里?不行,床底下?录不上。有了,就放在电视机旁
边,用遮尘布和电视机一块盖住,只留镜头。现在的宾馆电视机都没有遮尘布,
注意带一块。要调整好摄像机的角度,不要摄些空镜头或者只摄些嘴上动作,大
腿之间的实质性的动作一定要摄上。外围由我来摄,沙胖子先在宾馆准备,王刚
他们快到时,我会通知你,然后你再开机出来。王刚进了房子后,不要太快,也
不要太慢,太快了万一摄像效果不好,没法用。拖的时间太长又要防止给钱这些
关键的细节录不上。「

  然后我问:「你们清楚了没有?」

  他们答,清楚了。说完便一同准备去了。

  我答应找一台摄像机,是因为我想起了温雪玉。

  中午,我按照事先的约定来到了温雪玉的家里。温雪玉买了熟食,做了面条,
我们随便吃了一点,然后就迫不反待地上了床。自从温雪玉的生日那晚在10多
年后我们又一次共赴巫山后,我们的关系开始变得亲密无比,彼此是那样的熟悉
和默契。我看到了温雪玉优雅、淑媛之外的另一面,她显得是那样的富于激情,
充满了野性的魅力,高潮也与一般女人一样的强烈。由此我想,今生能让温雪玉
如此畅快,我山峰也心甘了!

  完事后,温雪玉开始没完没了地说话。我这人很讨厌女人絮叨,不过温雪玉
除外。听温雪玉说话,我变得象个孩子,是那样的宁静与安祥,一切的狂躁、烦
躁、浮躁都跑得无影无踪。温雪玉的声音就象清脆而悠扬的钟声,我的大脑就象
偌大而空旷的山谷,钟声在山谷里回荡,山谷不时发出回音,形成了美妙的「钟
鸣谷应」的奇观——nul

       正文第四十七章温雪玉欢快地奔跑起来(下)

  她说:「山峰,谢谢你,你让我今生还能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在这之前,
10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我真是命苦,还没有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人就要老了,
老天让我再一次碰到了你。这一切好象都是命中注定。」

  我说:「雪玉,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我是这样的踏实,人
又回到了地球上。而在这之前,我总感到自己是在空中飘浮。」

  「山峰,今天下午我请了假,你陪我去田野转一下吧,就象18年前我们在
戈壁滩上转红沟、看野兰一样。」

  「下午,我还……」

  说到这里我的话转了一个弯,「我的一个朋友要借一台摄像机用一下,这样
吧,我把你的那台拿给他,他也就用1、2天。」

  「那你不陪我了?」

  「陪啊,你现在先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我起床冲洗了一下,然后拿上温雪玉的摄像机,驾车飞向「奥运宝贝」一进
办公室,我就叫来了沙胖子3人。我问他们:「事情准备得怎么样?」

  沙胖子说:「准备好了。房间已经订好,摄像机已经调试好了。没有其他的
问题,就是摄像机那个位置容易暴露,到时就看王刚的了。」

  王刚说:「小问题啦,有我在,她哪有功夫东看西看呵。」

  然后我说:「本来外景由我来摄的,不想下午有点急事,所以只好改由李味
来干。你们3人由沙胖子负责,沙胖子是这次行动的组长,小事情由他临机处置,
没有特殊情况不要给我打电话。」

  沙胖子说:「首长请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李味在那里小声嘀咕:「首长肯定又去泡『沙姐』了。」

  我看了他一眼:「李味你好好问问他们俩人怎么弄,弄不好出了差错拿你是
问,到时只怕你的工资不够扣。」

  李味红着脸一个劲地点头,再不敢乱说话当我再次回到温雪玉家里的时候,
她正在冲洗。她知道是我,于是光着身子来给我开了门。一看见她那美丽的胴体,
我的下身马上又有了反应。我一把将她搂住,尽情地吸吮她那挺立的如少女般的
山峰,然后迫不及待地脱掉衣服,将她拥入浴室。

  将热水器打开,我们一边沐浴一边互相亲吻,不一会儿,温雪玉就发出来愉
快的呻吟我们站立着进入了对方的身体。我感觉温雪玉竟然如少女一样的紧窄,
如少女一样的润滑。

  然后,我们趋车前往J市的郊区,沿途一片春天的景色。春天是扬眉吐气的
季节,人们脸上都挂满了笑容,我和温雪玉也是兴奋异常。十多年来,我还是第
一次与一个女人同游。我问温雪玉:「我们到什么地方去?」

  温雪玉说:「我也没想好。风景区是没有意思的,我们去田野吧。」

  「好啊,我知道一个梨园,现在正是梨树开花的时候,景致肯定不错,你看
好吗?」

  「当然好啦。」

  我把车开到了那个梨园,然后将车停在路边。这座梨园在下半山腰,有上千
亩。远远望去,梨花一片粉白,显得十分热烈而灿烂。

  走近了,只见整个梨园花枝招展,繁英缤纷,一派国画景象。温雪玉抑制不
住激动,连连说,太漂亮了,太漂亮了。

  除了我们外,这里没有一个人,就象是世外梨园。这么美丽的风景被无偿地
占有,就是神仙也会陶醉。我和温雪玉手挽着手向梨园深处走去,枝头上的粉白
花儿不停地向我们招手,伸手可及的幼小的梨子不停地向我们微笑。我们就那么
亲密地走着,一起回忆18年前那些美好的事情,回忆红沟,回忆野兰。温雪玉
甚至记得有一次她生病,我采了野兰花送给她,结果还落了埋怨,问我还记不记
得。我说记得记得,一点都没忘。然后我们在梨园深处相互拥抱,彼此亲吻,又
一次进入对方的身体……

  温雪玉说:「山峰,你太厉害了,一天三次,累不累啊。」

  我说:「不累,不累,只要你愿意,再来两次都可以。」

  「吹吧,你以为你是小伙子,当心累趴下。」

  「绝对不会,不信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温雪玉说着欢快地奔跑起来。

  我们在梨园里追逐。

  傍晚时分,我和温雪玉准备回返的时候,沙胖子打来电话:「首长,ok了。」

  我也说:「ok。」——nul

  正文第四十八章你躺下,我来(上)

  我坐在办公室,一个人仔细地观看着沙胖子他们带回来的毛片。

  不是我喜欢看这些东西,而是要认真研究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画
面开始出现的是狗屎巷一家掩映在杨愧树下的发廊,发廊的门面并不大,但装饰
却很新潮,「洗头、踩背、按摩、打眼」等字十分醒目,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
「沙姐」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看书,惹得穿梭而过的汽车司机淫荡侧目,惹得过往
男人不时向里张望,有的人在发廊周围踟躇,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消费。

  这时王刚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站在发廊门口说话,那「沙姐」放下书笑
脸相迎。她不是江苏婊子,不过也很「沙」王刚往里走,这时隐约从里面又走出
来一个「沙姐」大概这就是江苏婊子了,因为两人谈得十分热烈,而且「沙姐」

  还不时用粉拳捣王刚的肩部,王刚的手也不老实地轻拭「沙姐」的面庞。过
了一会儿,那「沙姐」便使劲地把王刚往里拉,大概是要当场埋雷,让王刚就地
放炮。

  只见王刚纹丝不动,大概是在说你们这里太脏了,没有格调,咱们到外面去
好好玩一玩,他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钱,然后一只手拿着钱不停地向另一只
手上拍打。

  江苏婊子看来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经不住钱的诱惑,进去简单收拾了一下,
然后跟着王刚就往外走。

  都说妓女要钱不要命,看来真是一点不假。

  想当年上海滩一代名妓、「花国总理」王莲英一去不回画面由于距离略远,
镜头摇摇摆摆,看起来不是协调,不是十分清楚。接下来这一段效果就理想多了。

  王刚跟「沙姐」一进屋就将她扑倒在床上,嘴巴紧跟着就贴了上去。王刚嘴
上不停,手也不住,只见一只手轻抬「沙姐」的背部,另一只很熟练地解开了她
的乳罩扣,然后在她的两只乳房上使劲地揉捻。

  过了一会儿,王刚的手伸向了「沙姐」的裤带,可「沙姐」比他还主动,虽
然嘴与王刚仍然咬合,两只手却很麻利地脱掉了裤子。

  王刚似乎亲够了,他抬起头,把「沙姐」放平,然后把她的两腿分开,用手
指轻划她的两腿内侧。「沙姐」的阴户一览无遗。

  王刚的手划动了几下,然后轻抚「沙姐」的阴蒂,由慢到快,由轻到重。

  「沙姐」的身体扭动了几下,紧跟着便发出了妓女特有的呆板的单调的呻呤。

  一般说来,妓女们很难有真正的性高潮,这是我多年来的一个真切的体会。

  她们总是装出一副高潮来临的样子,其实只不过是一种职业习惯。很多嫖客
不知道这一点,以为他和妓女的性生活非常融洽、和谐,有的人还因此恋上妓女,
与妓女发生了感情,真是傻到家了。

  那「沙姐」呻呤了一阵,声音是越来越单薄越来越无味,于是便停止了呻呤。

  她问王刚:「你不冲洗一下。」

  王刚说:「你还讲究卫生得很,算了吧,我们还是节约时间吧。」

  「那好吧,你躺下,我来。」

  「沙姐」说着翻身起来,帮王刚脱掉衣服,然后脱掉自己的上衣和乳罩。

  她熟练地从拧包里拿出了一只避孕套给王铁套上,找准自己的洞口,轻轻滑
了进去。

  「沙姐」似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便上下起伏,由缓到快,由弱
到强。

  有几次王刚都快要射精了,可他狡猾地将腿悄悄抬起,于是那「沙姐」的努
力悄然告负。

  不知多少个回合,「沙姐」已经累出了一身的汗,可王刚仍然坚如钢硬似铁。

  妓女只好下来,并且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玩不玩?」——nul

  正文第四十八章你躺下,我来(下)

  「玩啊,不玩我找你干嘛!」

  王刚理直气壮。

  「你玩?那你为啥每次快射的时候又把腿抬起来?」

  「老子花了钱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

  「沙姐」看了看王刚那又粗又硬的家伙,似乎有点害怕,想了想说:「那好
吧,我躺下,你来。」

  「好啊。」

  王刚说着爬在了婊子身上,然后是上中下一起开弓,「沙姐」又发出了那妓
女式的呆板的单调的呻吟。

  结束后,王刚一张一张地给妓女数了6张「老人头」妓女接过来又数了一遍,
然后把钱放进拧包,高高兴兴地走了,留下王铁光着身子在那里骄傲地乱舞。

  接下来的一段是那「沙姐」从宾馆里出来的镜头。她边走边打电话,这时过
来一个男子与她说了几句话,然后那男子就煽了她一耳光。……

  我把沙胖子3人叫来,对他们说:「任务完成得不错,跟设计的一样,跟想
象的一样。等营救白健全成功,每人都有奖励。王刚花掉的钱实报实销。」

  哥几个开始眉飞色舞,特别是王刚不停地说,这真是美差,玩了女人还给报
销,好事,好事。

  「不过,」

  我又说,「这后面一段,李味你录的,你给大家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将「沙姐」从宾馆里出来的那一段又放了一遍。放完后,李味说:「是不
是遇到过去的仇人了,所以打了她一耳光。」

  「好像是一个嫖客,两个人价钱没有谈好,于是男的打了女的一耳光。」

  王刚说。

  沙胖子没有说话,只是迷惘地看着我。

  我让大家再仔细看看这个男的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然后把那一段再放了一遍,
并在那男人比较清晰的时候定格。

  哥几个说,好象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我提醒大家:「看看他穿的什么衣服。」

  「黑衣唐装。」

  沙胖子说。

  「对啊,黑衣唐装。」

  我问大家,「是不是上次来收保护费的两个黑衣唐装中的一个?」

  哥几个异口同声地说,就是。

  我说:「这说明了什么呢?这说明我们关于阴立仁插手这件事的猜测是正确
的。从画面上可以看出,阴氏黑帮已经加强了对江苏婊子的控制。可能是要求她
不能随意外出接客,发现她不听招呼到宾馆挣钱后,黑衣唐装就打了她一耳光。

  因此,这件事我们办得好,办得及时,如果再晚一点办,难度就会更大一些。

  下去后将录像处理一下,刻成光盘,主要是将王刚的头像马赛克化,弄好后
放在我这备用。这件事由王刚来办。沙胖子和李味最近主要是好好打听一下,为
白健全的案子聘请一个好的辩护律师。「……过了几天,沙胖子、李味带着他们
找的律师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沙胖子说:」首长,这是『名嘴』律师事务所的靳
梦律师。「

  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这律师尖嘴尖腮,戴一副眼镜,穿一身白色西装,里
衬花衣服花领带,心想这小子女性化的色彩这么强烈,名字像女人,穿着像女人,
说不定是个歪才、邪才,说不定还真有辩才呢,于是走过去与他握了一下手,调
侃地说:「靳律师名梦,不知你这张嘴要惊掉多少人的好梦哟。」

  「旷老板过奖,」

  这靳律师说话也是娘娘腔,「不是自吹,我经手的案子还没有失败过,只要
你肯花钱,白的我能说黑,黑的我能说白,活人我能辩死,死人我能辩活。」—

               —nul

          正文第四十九章咱们卖情报(上)

  我让沙胖子下去后把白健全的案情给靳梦律师介绍一下,同时提醒他最近陪
靳律师到狱中去见见白健全,进一步了解案情。

  靳律师走后,沙胖子又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他说:「报告首长,我已经把案情给靳律师介绍过了,刚刚把他送走。」

  「怎么介绍的?」

  我问。

  沙胖子答到:「该怎么介绍就怎么介绍呀。」

  「如实讲了你们3人轮奸江苏婊子,现在想办法开罪?」

  「首长,我又不是傻子,能那样说吗?我们能干那些违法的事吗?是江苏婊
子污陷白健全!」

  「就是,也该成熟了。」

  我笑了笑,然后说:「我还正要找你。你看白健全是咱们兄弟,是兄弟就得
如手足。什么意思呢,就是这个案子一定要打赢,要打赢就得花钱。这个案子还
要花多少钱?钱怎么来?」

  沙胖子想了想说:「律师费加上打通关节的费用至少得要10万,至于钱的
来路我还没有想好。」

  「那你把王刚叫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不叫李味?」

  我犹豫了一阵,还是摆了摆手。我想起了上次做黄河化工厂那一票,阴立仁
竟把情况掌握得那么确切,为什么?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我的脑海里。

  王刚一来就说:「首长,想搞钱还不容易?咱们可以如法炮制呀。」

  「如法炮制?」

  我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说象对付江苏婊子一样?」

  「对呀。来咱们这里喝咖啡的男女有很多是野鸳鸯,咱们给他录上相,不怕
他不乖乖送钱来。」

  沙胖子接话说:「我看行。最近有一对男女老在咱们这里喝咖啡,男的40
多岁,女的20多岁,绝对不是夫妻,他们一般都是下午来,咱们可以拿他们开
刀。」

  我有些犹豫,不是怕这样引来什么麻烦,主要是怕影响经济效益。说真的,
来这里喝咖啡的大多都是情侣,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偷情的情侣,小部分才是朋
友会面和商务会谈。如果传出去咱们店盯客人的梢,对店里的经营肯定不利。不
过目前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找钱思路了,只好试试看。

  于是我说:「可以试探性地搞一下。在包厢里录像可能难一点,就录音吧。

  从咖啡馆的门口到进咖啡馆这一段可以录像。「

  「是,首长。」

  沙胖子说:「这对狗男女近两天都没有来了,今天很有可能要来。他们每次
都要6号包厢,咱们把6号包厢给他留着,事先把录音笔放在沙发底下。并且选
好摄像位置,一见他们来了,由我负责录像,王刚负责开录音笔。」

  我说:「好,那就这样干。」

  下午4点刚过一会,沙胖子跑来说:「首长,那男的来了,开着车来的,录
上了。那女人肯定这会儿也要来了。」

  我说:「走,看看去。」

  我跟着沙胖子来到咖啡馆靠窗户的一边坐下,沙胖子悄悄打开了摄像机。过
了2、3分钟,沙胖子说来了,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烟色紧身套装
约有1、62米样子的年轻「沙姐」正在关车门,她开着一辆红色「别克」车。

  女人在慢慢地向咖啡馆走近,这时我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我发现她身后有
一辆车在跟踪她,那辆车上的两个人似乎穿着黑衣唐装,他们正在忙着摄影拍照。

                 我

    示意沙胖子将后面那辆车的两个人的动作也都录上——nul

          正文第四十九章咱们卖情报(下)

  女人进咖啡馆时,我偷偷看了她几眼,还真是美女,走路一摇一晃,屁股转
得溜圆。心想:「骚B,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听录音没有看录像过瘾,但也很有意思。

  男人说:「宝贝,你终于来了。」

  「沙姐」说:「想我了吧。」

  「想,想死我了。」

  「哪儿想呀?」

  「到处都想,上面想,下面也想,大头想,小头也想。」

  「去你的。」

  「沙姐」说,「哪你就不怕阴立业?他可是大哥大。」

  「」我怕他?「

  男人很是不服气,「大哥大咋啦,哪天我找人把他做了,咱来个先下手为强。」

  「就是。要不然我成天提心吊胆的。」

  「那来吧,宝贝。」

  「嗯,」

  一会儿,便听见里面男人呼哧呼哧的声音和女人「嗯」「嗯」的呻吟……

  「阴立业?这女人是阴立业的什么人?」

  我问沙胖子和王刚。

  俩人摇摇头。

  「先把这男人和女人的背景调查清楚,然后再作行动。」

  我吩咐道。

  很快,沙胖子和王刚就将这对狗男女的情况搞清楚了。

  原来那男人叫仇云,开了一家建材贸易公司,家产已过千万。那「沙姐」叫
巩娜,是阴立业的二奶之一。由于阴立业二奶众多,加之时常到太阳大酒店等处
招名妓,巩娜过了半年好日子后,慢慢地被贬入空宫,1、2月才能得到一次阳
光雨露,有时几个月也不见阴立业的人影。仇云认识阴立业,有一次聚会阴立业
带着巩娜。就这一次聚会,仇云和巩娜便勾搭在了一起。而J市的餐饮娱乐埸所
大多与阴氏集团有关联,于是俩人便把约会地点选在了「奥运宝贝」真是天助我
也,我说,这一次我们可以不当坏人,当好人同样也能把钱挣下。录音基本上可
以不用了,咱们卖情报。

  哥俩个不解地看着我。

  我问:「仇云的电话搞到了吗?」

  「搞到了。」

  沙胖子说。

  「有本事啊,怎么搞到的?」

  「简单。他不是开建材贸易公司吗,到公司随便撒个谎就把电话要来了。」

  「那好,去买一张100元的『神州行』卡来。」

  我说。

  王刚急忙跑到附近的电信商店,不一会儿便买来了手机卡。我拿出一个平时
不用的手机,把「神州行」卡装了上去,然后拔通了仇云的手机。

  「仇总吗?你现在忙不忙,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

  仇云烦躁地说:「你是谁呀?找我有什么事?」

  「你别管我是谁,相逢何必曾相识嘛。」

  我说,「仇总,没事我给你打电话干嘛。」

  仇云更加的烦燥了,「有事就快说,我正忙着呢,要不然我挂电话了。」

  「你要挂电话?那你就挂吧。不过……不过我这里可有你和巩娜小姐在一起
的绝密材料哦。」

  「什么巩,巩娜小姐,你别故弄玄虚了吧。」

  「你不信?你不信就算了吧。明后天我将这些东西分别送给阴立业和你老婆
算了。」

  「别,别,我信,我信。你说怎么办吧。」

  这小子肯定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你准备20万元吧,钱准备好了就打这个电话。」

  「准备什么?钱啊,我手头就有。不过20万是不是多了点,10万怎么样?」

  「你真是臭商人,10万就10万吧。今天晚上9点你等我电话,一手交钱
一手交货。」

  「行,行,我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王刚说:「首长,是不是太便宜这小子了。你非要20万他敢不
给?」

  我说:「王刚呀,你真是一介武夫。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这一次我们要当好
人不当坏人。你要把他惹急了,他还能不知道是我们干的?他和巩娜在这里会的
面,再傻的人都会想到与咖啡馆有关系。所以我准备只给他录像,让他知道钟不
义已经在跟踪他们了,这样,他和阴立业肯定要狗咬狗。我们在旁边看戏,岂不
美哉?」——nul

       正文第五十章戴了绿帽子还满世界宣传(上)

  这天晚上9点,我安排沙依和李味照看好咖啡馆,安排沙胖子和王刚戴上墨
镜打的前往市中心广场周围,然后自己坐在「欧典」的家中边看电视边打电话:
「仇总啊,你现在开车出来。」

  我让他绕了几个弯后,才让他把车开向市中心广场。过了一会儿仇云打来电
话说他已经快到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我说:「广场的中央不是竖放着两排花坛吗?你把钱放在主席台东面第一个
花坛里,20分钟后你在同样位置取录像资料。」

  仇云问:「我放了钱你们不放东西怎么办?」

  我说:「这你就放心吧,我们干事情是绝对讲信誉的。何况你也没有讨价还
价的余地。」

  「那我相信你,可是录像你们可以拷贝,下次还来要挟我怎么办?」

  「你看了录像就知道了,我只想做个好人,我也是讲信誉的,不会再要挟你
的。」

  挂断仇云的电话后,我马上通知沙胖子他们前往指定地点进行交易,并一再
叮咛由王刚一人前去取钱,沙胖子在出租车里密切注意周围动静,随时准备接应
王刚。

  过了20来分钟,沙胖子打来电话:「ok。」

  又过了10多分钟,沙胖子和王刚来到了我家中。王刚打开了手里的黑色塑
料袋。里面是10叠100张一叠的人民币。

  王刚说:「事情很顺利,没什么意外。」

  沙胖子说:「当时我还是很警惕的,害怕那小子报警。」

  「一般说来他不会报警,钱数不大,而且他最怕阴立业和他老婆知道他和巩
娜的事,花钱消灾嘛。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办什么事都要做到万无一失。」

  我说,「估计这小子现在正看录像,看完后他肯定就傻眼了。你们说当他知
道阴立业已经掌握了他和巩娜之间的事情后,他会怎么办呢?」

  沙胖子和王刚纷纷说,他肯定要加快「先下手为强」的步伐了。

  我说,这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正说话间,仇云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看了录像,你们没有骗我,谢谢啊。」

  我问他:「10万元值吧?」

  他连连说:「值,值,值。」

  我又问:「我收的10万元可是情报咨询费,没有敲诈你吧?」

  「不是敲诈,不是敲诈。」

  挂断电话,我们3人击掌相庆。我兴奋地说,好戏就要开场了!——nul

       正文第五十章戴了绿帽子还满世界宣传(下)

  第2天下午,我意外地收到了阴立业的电话:「旷老板,我是阴立业呀,我
哥跟你是老战友,我们也见过面,只是很少联络。」

  我说:「知道,阴家二老总还能不知道吗?阴总有什么事快说吧。」

  其实阴立业一报姓名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事,并且心中暗自窃喜。

  「游总,你看,你看。」

  「什么事就快说,阴总怎么也喜欢吞吞吐吐。」

  「你看,听说最近有一个叫仇云的男人和一个叫巩娜的女人老到你那里去喝
咖啡,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呀。」

  「不知道,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

  「你,你不认识?那,那他们怎么老往你那儿跑?你们『奥运宝贝』岂不成
了藏污纳垢之处。」

  「阴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我开咖啡馆,就象当年阿庆嫂说的那样『来的都
是客,全凭嘴一张,相缝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你那么多生
意,难道你对所有的顾客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那岂不太累了吗?」

  「旷山峰,我知道你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姓仇的已经
被我扁了,你不会兔死狐悲吧。」

  「阴立业,我也告诉你,谁要是给我戴绿帽子,我肯定不仅只是扁扁他。你
愿意干啥就干啥,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我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心想,好一个幼稚的阴立业,自己戴了绿帽子还
满世界宣传,真是好笑。你扁仇云你就扁呀,给我打电话干嘛。狗咬狗一嘴屎,
不正是我希望看到的吗?

  高兴完了,另一个现实的问题又跳入了我的脑海,这就是资金缺口问题。虽
说这次从仇云那里搞了10万元,也能顶过目前的难关,但是对于大手大脚惯了
的我来说,这将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所以,还必须想办法再搞点钱。

  于是,我再一次叫来了沙胖子和王刚,把我的想法跟他们讲了。

  王刚又一次自告奋勇地说:「首长,想搞钱真的很容易。继续找目标敲一笔,
到滨河路上抢一笔,实在不行就劫运钞车,那些武装押运人员在你这个神枪手面
前,不过就是移动靶子而已。这些办法都能搞到钱。」

  我说,王刚啊,你真是不怕死。人的生命是最可贵的,我们不能提着脑袋干
事业呀。要用智慧,咱们的智慧绝对可以换来金钱。所以你说的后两种方案我都
不赞成。到滨河路上抢钱,在那里散步的人又不是从银行里出来的人,有谁带着
几万元几十万元人民币去散步呢?而抢劫罪判得很重的,有的甚至可以判死刑。

  劫运钞车更是危险之至,动刀动枪的,绝对要招来全国通缉,那样的话你我
的命便不长了。所以我一再强调刀枪特别是枪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第一枪
的权利始终在我这里。至于敲诈的问题上次我就很犹豫,它会影响我们公司的声
誉,还是不搞为好。

  我停了停又说,咱们能不能在土豪劣绅身上想想办法?他们的钱来路不正,
咱们给它来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样的话良心上也能说得过去。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沙胖子说,「咱们也搞个打土豪,分田地,黑吃黑。」

  「胡说。」

  我骂道,「咱们什么时候变黑了,咱们永远都是白的,所以那叫白吃黑。」

  沙胖子满脸绯红,「是,首长,白吃黑。」

  王刚说:「要搞就搞阴立仁的。」

  他拔动了我心灵深处那根隐秘的神经。我说:「搞阴立仁的就搞阴立仁的,
有什么可怕的。但是要十拿十稳,不能留下后遗症。抢他的钱、敲他的钱都是不
可能的,我们可以偷他的钱甚至可以偷他的车,兄弟们,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线
索。」

  「有。」

  王刚说,「首长的话提醒了我。阴立仁3兄弟和那些骨干的车不好偷,但他
有一个应急处突的机动车队,专门应付突发事件的。这个车队有7、8台车,平
时放在车库里,由那些打手轮流值班,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我一下子兴奋起来,「这倒是一个好线索,咱们是不是这样……」

  正在这时,温雪玉打来了电话——nul

         正文第五十一章想象着与她融合(上)

  温雪玉打电话给我,说要到「奥运宝贝」来看看,看看我到底干些什么。

  我说:「雪玉,我正要给你还摄像机呢,还是我到你那里去吧。」

  她说:「不,这一次我一定要来看看你。」

  她还问我是不是害怕谁碰见了不好说,或者说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我说:「不是不是,主要是你来回跑我不忍心。要不我用车去接你?」

  她说:「不用了,我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来。」

  放下温雪玉的电话,我在脑子里紧急搜索了一下可能引起温雪玉注意的事情。

  还真想到了两件:一件是做特殊生意的场所,另一件是温莎。对第一件事情,
我叫来了沙胖子,说我一个老战友要到这里来,要把咖啡馆好好收拾一下,防止
她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对温莎,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决心顺其自然。

  温雪玉的这一举动,一下子打乱了我的思维。回首还一段的所作所为,我突
然陷入了痛苦之中。碰到温莎和温雪玉后,我在心中多次暗下决心,要修改一下
自己的人生轨迹。可现实是,我还在一次又一次地沿着过去的人生轨道滑行,验
证了很多人都会说的那句话: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呀。

  我想我是不能自拔了。长时间的堕落,使我习惯了某种生活方式。而一旦偏
离这种生活方式,我就会无所适从,我就会心魔乱舞,我就会人性疯狂。山峰呀
山峰,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地痞和流氓啊!

  我想我是无可救药了。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我曾经尝试着改变这种生活方
式,因为当我在这条生活轨迹上堕落下滑的时候,特别是每当我面对温雪玉、温
莎的时候,我还是那样的无所适从,我还是那样的烦躁不安,我还是那样的猥琐
自贱。山峰呀山峰,你还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地痞和流氓啊!

  我想到了最初在红沟时那些美好的日子。那时,我和温雪玉是那样的青春烂
漫、热情四溢。我们在一起谈人生,谈理想;谈现实,谈未来;谈文学,谈工作,
仿佛有谈不完的话题。我们彼此仰慕,但又心照不宣,含情脉脉的眼神,彼此关
照的倾述,都在传递着我们之间的爱情。

  有人说,过去的一页,能不翻就不要翻,翻落了灰尘会迷了双眼。而我却要
说,过去的一页,只要能翻就要不停的翻,翻动书页就是拨动心弦那段时间,温
雪玉几乎占据了我的整个脑海。

  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狂乱地想她,想象着与她亲吻,想象着与她融合,
然后就无休止地自扣。由于自扣过渡,尿道也许是前列腺非常不适,每隔十几分
钟我就得上一次厕所。可就是这样还是无法阻止我对她的想恋,还是无法阻止我
不停地自扣。

  而每次面对温雪玉,面对她的纯洁与无瑕,我就表现得是那样的高雅,那些
龌龊的念头消循得无影无踪。我们最多拉拉手挽挽臂,互相亲昵地拍打一下对方。

  在这些时候,我也有过生理的冲动,但最终还是用理智阻止了冲动的暴发—

                —n

                ul

         正文第五十一章想象着与她融合(下)

  戈壁滩没有雾,没有露珠,只有风,只有爱情。寂寞的红柳、孤独的沙枣,
似乎在向我们暗示着什么。石头、沙子,似乎也都具有了活的力量、动的美感。

  如果这时有一只云雀忽地腾上空中,拖着明丽的歌唱,仿佛要把这沉睡的戈
壁唤醒,很多人就会想起雪莱《致云雀》中的几句诗——什么样的物象或事件,
是你欢乐乐曲的源泉?

  什么田野、波涛、山峦?

  什么空中陆上的形态?

  是你对同类的爱,还是对痛苦的绝缘?

  就这样,我们不断地凝聚着自己的感情,不断地凝聚着平淡的幸福。我们似
乎都在等待着心灵的小溪旁长出葱郁的野兰。

  戈壁5月来临,野兰终于盛开。美丽的花儿洁白无暇,似乎在证明着两颗纯
洁的心。

  可就在这时,温雪玉病了,由此我知道了一种稀奇古怪的病——美尼尔综合
症。

  那天,我听说温雪玉病了,还以为她只是一般的感冒什么的。当我来到她房
间时,只见她躺在被子里,双目紧闭。我着急地问:「雪玉,你怎么了。」

  她并不睁眼,说:「最近头晕得很,今天更加严重了,连房子都在转。医生
说是美尼尔综合症。」

  「美尼尔综合症?」

  「医生说的。」

  我着急地问:「那要不要紧?」

  温雪玉说:「医生说不要紧,吃点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几天,我心急如焚。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温雪玉,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使她
眷康复。后来,我采了野兰花,插在一个空的罐头瓶里,送到了她的病床前。我
兴奋地说:「雪玉,你快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温雪玉勉强睁开了眼睛:「野兰花,多漂亮呀。」

  她停了停又说,「可是,山峰,这花开在原野里多好呀,你怎么把它采了?」

  「我不是为了你吗?」

  「你为了我而剥夺了别人观赏的权利,多不好呀。」

  我的脸一下红了,不过温雪玉没有看见。我说:「雪玉,我错了,我不应该
这样自私。」

  那天,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离开温雪玉的房间的。无边的羞愧在我的心中弥漫,
以致多年后我还清晰地记得这件事。也正是通过这件事,我更加体会到了温雪玉
的高洁,从此,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便是任何女人都无法动摇的了……——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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